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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左擁右抱施絕招


  方行一半,驀見眼前紅光一閃,十數個美麗嬌娥各執紅燈一盞,在身前一字排開,一齊劍在為一,复又齊聲道:“仙子候駕多時了!”
  陸小郎暗暗一惊,似乎對方對自己的行動了若指掌,這時,那些美貌女子倏地兩旁一分,紅燈高挑照路。
  陸小郎雖然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仍然昂首闊步,向前走去。
  兩旁女子步履調和,亦步亦步地在左右!
  驀然,峰回路轉,景色為之一變!
  遠處山壁下一個黑黝黝的山洞,洞中偌大一片花園。紫奼紅嫣,滿園春色,陸小郎不禁暗自納悶,因為現在時值冬令,根本就不是百花怒放的季節呀!
  驀在此時,兩旁人影燈光突渺,而那洞中內的燈恍,卻亮了起來。
  陸小郎心凝神一,緩步向那洞口綴緩行去。
  須臾,陸小郎已經進入花園,只离那洞口十丈之遙了,忽同一聲鑼響,花園中的奇花异木竟然紛紛私動起來,同時間,音樂之聲大作。
  原來那些花木都是年輕少女裝扮頭上開花花,身上桂綠葉,隨著樂聲紛紛起舞,隆胸丰臀,隨著扭動的身軀時隱時現,玉腿開處,含丹玉蚌時張時合,更見誘人。
  陸小郎耳聞銷魂曲,人入銷魂陣,肉香扑鼻,胴体掩至,陸小郎旌心不禁為之一蕩。
  而那些裸露嬌娃卻越逼越近,越圍越近,使維維几元出路。
  陸小郎不顧忌后果,左手連揚,“反洒滿天星”施展而出,一剎之間,那些裸女麻穴紛紛被點,陸小郎乘虛蹈隙,從人肉堆里鑽了出來。
  陸小郎复又彈指升裸女穴道,但他已沖出銷魂陣了。來至洞口,兩個小婢前來迎接。
  那二個小婢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尚是黃毛垂發,乳臭未干,竟也是裸体袒裎,不過多一層薄如嬋翼輕紗。
  那輕紗似有若無,差堪一握的新剝雞頭清晰可見,陸小郎不由得暗皺眉頭。
  兩名小婢因無衽可斂,身形蹲了一蹲,然后齊聲道:“相公清進。”陸小郎昂視而進。
  洞口初入不寬,甫一轉折,眼前与然開朗,竟是好大一間陣設華麗的石室。
  當中一張石榻,銷魂仙子橫陳其間,身衣一襲輕紗,肉帛隱形,身后一排女子,也是肉帛相見,毫無遮攔。
  眼前景象頗使陸小郎進退維谷,趔趄難前。
  銷魂仙于輕笑道:“洞中服飾一向如此,小兄弟不必大惊小怪,過來!這里坐!”
  照年令算,銷魂仙子少說也有五十以上,面体態丰隆,嬌媚之態,卻毫不遜色干處子哩。
  室內并無桌椅,只有石榻旁有一張錦橙,陸小郎只得強作落落大方地坐定,其實,他早已心怀小鹿,忸怩不安了!
  銷魂仙子玉手一擺,石室一方豁然開出一門,四名侍婢抬著一張桌面級步而出,置放在石榻之旁。
  陸小郎仔細一看,那桌面乃花崗石為料,厚達半尺,最少重約千鈞,四只細細紊手措淡淡的抬來,怎不令人一惊。
  陸小郎正在惊愣之間,那四名侍婢如蝴蝶傳花般來來往往,早已將桌西上擺設了珍肴美酒,銷魂仙子從榻上坐直身子,雙峰如花枝亂顫,使陸小郎不敢逼視。
  銷魂仙子細指一按面前酒壺,一道酒箭直射陸小郎面前酒盞,剛好滿杯!抬面上點滴不濺,陸小郎笑道:“仙子好功力!”
  銷魂仙子格格嬌笑道:“小兄弟過獎了!”
  說著,舉起面前酒盞,又道:“來!奉敬一杯!”陸小郎眉尖一足道。于!洞以“銷魂”為名,仙子以“銷魂”為號。在下已是耳聞“銷魂曲”,人人“銷魂陣”,此酒是“銷魂酒”,在下可万万不敢領受。”
  銷魂仙子放聲笑道:“小兄弟在說笑話了!闖過“斬情庄”眨過“七星樓”,單是“霸劍宮”,小小“銷魂洞”一杯水酒,小兄弟不敢下口的話,牟膽儿可算白立了!”
  陸小郎道:“仙子可是激將?”
  銷魂仙子神色一正道:“我是把兄弟視為貴賓,才以盛宴款待,倘若不過,小兄弟你盡可以點滴不沾!”
  陸小郎笑道:“這是什么話!在下先干未敬!”說著,端起酒杯盡飲杯中之酒。
  銷魂仙子嬌笑連連道:“小兄弟!你可上當了,一杯銷魂酒已被你喝下肚了!”
  陸小郎故作惊色道:“真的?”
  銷魂仙子似笑非笑地道:“信不信由你!”
  陸小郎突一張一道酒箭奪口而出,直射面前酒盞,仍是一個酒杯,桌面上也是點滴不濺!”
  陸小郎吐出酒朗聲笑道:“幸好在下防了一著,將酒逼于腹內一隅,不然可糟了!”
  銷魂仙子笑道,“小兄弟這一手露得真令人叫絕!”
  陸小郎兩手一攤道:“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
  銷魂仙子道:“你真相信這酒內有文章么?”
  陸小郎蚱舌道:“這是仙子說的呀!”
  銷魂仙子正色道:“有毒無毒你一入口就該有數了好了,咱們是勢均力敵,棋逢對手,來,好好地喝吧!”
  酒過三巡,陸小郎道:“仙子該知道,在下千里迢迢不是為了赴宴而來的。”
  銷魂仙子冷冷點頭道:“當然如此。”
  陸小郎道:“干!因何不見雯姑娘?”
  銷魂仙子下榻,走向陸小郎,笑道:“別急呀!你忘了咱們的默契啦!”
  陸小郎笑道:“你真的不怕死呀?”
  銷魂仙子流波四射,浪笑道:“你這小兄弟別大囂張!你不要把我當作那兩名劣徒看待,不信的話,你試看看就知道了!”
  陸小郎端詳個詳細,歎道:“真的瞧不出來你已五十多歲,你這身材,膚色彈性比那些毛丫頭還要標准!”
  邊說邊伸進紗縷內撫摸著,按捺著!
  越摸越愛,贊歎之聲更是不絕于口!
  銷魂仙子含笑輕柔的幫陸小郎卸去衣服!
  气氛十分的融洽,迷人……
  只听銷魂仙子柔聲到:“小兄弟,開始吧!”
  玉手輕拉,二人光溜溜的登上石榻!
  琴弦再響,銷魂艷舞再起!二人在室中之石榻上盡情觀賞著!
  這一次,少女們表演得更加賣力了!
  一舉手,一錯足,一扭腰,風情万种,動人心弦。
  陸小郎外表迷糊,神智甚清,早已察知今日碰見了“絕代高手”心中早已暗暗提高了警覺,以免大意敗北!
  “玄姐姐?喔!是寒云庄的南官小玄呀!不錯,那孩子外表放蕩,其實卻頗能洁身自愛,想不到也跟你在一起!”
  終于有人為玄姐姐說出“正義之聲”了,陸小郎輕吻銷魂仙子一下,道:“仙子,你才是真正的正義之人!”
  銷魂仙子苦笑道:“唉!世俗之人常以外表取人,何況,我又有二位臭名傳遍武林的徒弟,怎能怪人目光似豆呢?”
  二人性靈相交,心靈交流,更加情投意合!
  表演歌舞的少女一批又一批的輪流著!
  二人不吃不喝的款款交喝著……
  寒云庄秘技及天龍一脈床技竟然殊途同歸,兩人如魚得水,水乳交融,人間恩怨似已化成塵埃!二人靜靜的閉目調息著!
  身外歌好,絲弦聲,不知何時退去!
  良久!良久二人睜目會心一笑后,下榻看好裝,陸小郎大禮拜仗地恭聲道:“多謝仙子大力成全之德!”
  銷魂仙子上前扶起他,笑道:“小兄弟,我才該謝你哩,經過這次“天地交泰”,陰陽和合,我之魔根盡去,今后可安心修道了!”
  陸小郎恭道:“仙子,你幫我煉丟令徒留在我体內之穢厭之气,兔去日后走火入魔諸劫,我不知如何報答你才好!”
  銷魂仙子歎道:“蒼天怜我,所幸昔年未被柳逢春等人說動,小兄弟,今后武林是你的啦,記住!除惡即是行喜,除惡務盡!”
  陸小郎曾會意道:“晚輩謹記仙子教悔!”
  銷魂仙子安慰的道:“二十年來武林之亂完全是柳逢春一個搞的鬼,天龍幫,霸劍官,皆他所創,斬情庄庄主亦是他假冒。”
  銷魂仙子續道:“令尊‘通無客’夫妻相愛情深,令堂生下你之后,不幸難產逝世,令尊將你托付給玉坤奇后,即以不同身份云游天下,暗察柳逢春陰謀。陸小郎神色凄然,但仍不敢打岔。
  銷魂仙子又道:“至于令師師母及二位師妹身份辯證方法很簡單,她們二人背上皆有一片紅斑,只要同一問,就可明白了!”
  說完,凝觀看陸小郎,看他還有沒有問題要問。
  陸小郎整理一下思緒,問道:“仙子,我那玄姐姐的母親,是誰殺的?”
  銷魂仙子肅然道:“亦是柳逢春的杰作,唉,以怨報德,救虫蠕爬,救人沒功勞,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百死不贖其罪。”
  陸小郎長呼一口气,好奇的問道:“仙子!這些武林懸案或秘聞,你真神通廣大,打听得一清二楚!”
  銷魂仙子苦笑道:“這全是二位勞徒艷旗高張,黑白二道人物拜倒石榴裙下的結果,今后將成絕晌了!”
  陸小郎道:“仙女莫非想隱退山林了!”
  銷魂仙子額首道:“以你如今之功力,只要小心行事。制住柳春逢絕對不成問題,你走以后我即遣散下人,封閉銷魂洞。
  陸小郎再度躬身一体,道:“既然如此,晚輩再度感謝仙子成全及指點這恩,晚輩終生感恩不盡!
  銷魂仙子笑道:“何必如此客气!銷魂洞雖已封閉,但永遠為賢伉儷開著,隨時歡迎你們回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陸小郎笑道:“仙子是指霞妹之事吧?”
  銷魂仙子戳他額頭一下,笑罵道:“你呀!真是小猾頭!挺沉得住气的!放心,我已教好去和令師會合啦,以免在此尷尬!”
  陸小郎恭聲道:“再度謝謝仙子成全。”
  銷魂仙子揮揮子笑道:“謝,謝話個不停!是不是方才那張小口沒有匯精,現在藉這張嘴謝過癮!走吧!”
  仙子珍重啦:
  語聲未歇,人已杳然。
  又是洛陽。
  又是十月陽春三分艷的天气!
  但入夜后天空卻是一片墨黑,無量無月!
  本來嘛,時序冬意已重,又見日尾,那份黑沉的景象就是不提,你也知道了,仿佛除了上床以外,就沒有地方好去。
  東觀大廣老离開店內廊下五盞燈龍仍晃亮照人。
  但這种天气,客人早都上了坑啦!
  不!東廂有一問上房仍是紅燭滿窗,人影徹動!
  叮咚,叮咚!屋里面偶然傳出几聲琴聲。
  屋里坐著一個花信少婦,一個中年文士及二個豆寇煞人!
  他們是王坤奇、楊梅娟、須霞和雯姑娘。
  須霞在店內找到了他們!立即將楊梅娟拖到一邊,說出了怪老子吩咐的話,使得楊梅娟如置夢中。
  打開那包信物一看,里面有自己一件小衣!上面落英點點仍在!楊梅娟賭物思情,不由面上一熱!
  另一件是男人汗中,拿給王坤奇一看,竟是他昔年在。怪老子那里投宿時所遺失的一件故物。
  楊梅娟初聞內情,一則以喜,一則以优,喜的是自己以為的孽根竟是情根,憂的是,那一對可愛孩子上那儿去找呢?
  霞姑娘至今猶不知自己身世,須霞雖自銷魂仙子處猶知自己身世,但一直不敢确定,只好胸立一旁。
  只听梅娟喟歎道:“孩子!你們在哪里呀?”
  王坤奇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憂煩無用,倒是我徒儿陸小郎……”
  雯姑娘接口道:“他在九母山銷魂洞……”
  楊梅娟急道:“什么!維儿在銷魂洞,槽了!”。
  王坤奇亦优形于色,顯然,武林禁地:銷魂洞威名依舊。
  愛姑娘柔聲道:“二位前輩別耽心,銷魂仙子前輩并無惡意,否則,她也不會指點我前去此与你們會合的。”楊梅娟仍不放心地道:“那魔女不知是何居心?維儿……?”
  “師娘放心!維儿來呢:“話聲未欲,果然出現了神清气郎,卓逸超群的陸小郎。
  向師長們禮方畢,王坤奇端詳他一陣子,奇道:“維儿,你這气色寶相庄嚴,莫非最近有什么奇遇不成?”
  陸小郎聞言,俊臉立紅,暗忖:“啥奇遇?還不是在床上打炮仗打來的,慘啦?這下子該怎么說才好呢?”
  他猶在思考,須巨卻接口道:“師公,維哥的本領可高明得緊呢!銷魂娘子及銷魂妃子全部喪生他的手中哩!”
  喔!王坤奇夫婦不但惊歎出聲!
  干!雞婆!靈机一動!陸小郎立即叫道:“師妹!你到底要搞啥鬼,你怎樣還叫師父為師公呢?須霞紅著臉,支吾道:我……”
  陸小郎這一岔開話題,還真管用呢!只听王坤奇好奇的問道:“維儿,快說個明白!我都已經快被你搞迷糊啦!”
  陸小郎笑道:“師父!師娘!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遺尋天下多年寶貝女儿,就在你們的眼前!”
  說完,指指須霞及受姑娘,啊!啊!
  真的喜從天降,大意外啦!
  陸小郎笑道:“別意外,師娘乃二位師妹背處皆有一片斑記,只要對比一番,自然可以得到證明,師父,咱們到外頭走走吧!”
  楊梅娟帶著二女辨以后,母子重逢,悲喜交集,哭泣一番,在所難免。
  且說王坤奇和陸小郎來到庭院中,望著夜空,陸小郎問道:“師義!徒儿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不知可否開口?”
  王坤奇妻女團圓,欣喜非常,當下笑道:“直說無妨!”
  陸小郎注視著王坤奇,問道:“師父是否認識通天客?”
  王坤奇含首道:“認識、喔!你全知道了?”
  陸小郎恭聲道:“不錯!是銷魂仙子告訴徒儿!”
  王坤奇歎到:“我一直誤解銷魂仙子啦!”
  陸小郎突然拜伏在地,恭聲道:“徒儿多湯師父養育,教育之恩!”
  王坤奇笑道:“痴儿!起來吧!若非有你,我們一家四口還無法團聚哩!認真說起來,為師的還要感謝你呢!”
  陸小郎站起身子恭聲道:“師父切莫作此言,維儿承擔不起!咱們進去吧!”
  師徒二人一進入房內,一見杏眼池睡的楊梅娟三人,王坤奇立即笑道:“哈哈,天大的喜事,怎么在哭呢!來!坐下來喝喜酒。”
  酒過三巡,陸小郎正容道:“師父,師母,徒儿打算單槍匹馬去找柳逢春,只要鏟除了這一個梟難,天下自然可以太平了!”
  接著,把銷魂仙子所述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王坤奇沉思半暗,庄容道:“維儿我雖不知你得了什么奇遇,但是一身功力已凌駕為師甚遠,望你多加小心,以免誤中奸人之計。”
  陸小郎正容道:“是!一夜無事,翌日清晨在二女依依相送下。陸小郎邁上遠征之途。
  冬月頭理,早雪已然夏蓋了北邙山頭。
  雖然冰雪尚未封路,但關洛道上卻已罕見人影,暮色符合,寒鴉正歸,一條人影,自東北角上,電閃而至。
  北坏山麓,有一家山村酒店,這人影一閃入店中。他,正是陸小郎,他進得店中,抖落一身雪花,方待落座,驀的身后輕輕一響,陸小郎尚未回身,已听見有人笑著道:“哈哈,原來是宋相公,陸小郎驀地身形一贍!竟是“天龍幫”裴衣護法龍錦翔!運气不錯!
  龍錦翔腰扎圍裙,一身包丁打扮,陸小郎詫异在心,心中幻冷笑道:“堂堂護法,竟開起山村槽店來了,真是意想不到!”
  說著,大模大洋落座,喝道:“干,來一盤羊羔,一壺溫酒!他這种盛气凌人的味道,似乎存心在給龍錦翔難看。
  龍錦翔卻微笑道:“對不住!今天這儿不做買賣了!”
  陸小郎吟哼道:“干!不做買賣,為何不將酒幌子摘下來。”
  龍錦翔和陸小郎是仇人見面,照說應該分外眼紅,他卻又是面色微微一變,隨又笑道:“說得有理!我現在就去摘下來!”
  防小郎喝道:“遲了!”龍棉翔方要抬步,聞言停了下來,那該怎么辦?”陸小郎揚聲道:“上酒上菜!我今晚飲酒過夜。”
  龍錦翔連連搖頭道:“那可不行,如果相公吃了就走,龍某人尚可擔一些,酒資分文不取,算是龍某人請客……”
  陸小郎冷叱道:“我是客人,不是叫化子!”
  龍錦翅強笑道:“說實話,龍某人再不濟,也不至于到這里來開酒館,今天本幫借這個地方宴客!”
  陸小郎冷笑道:“干!愛說笑,天龍幫的垛子窯何等寬敞堂皇,競會到這里來宴客!莫非那見不得人的幫主,又在耍什么鬼花樣?”
  龍錦翔臉色一變,道:“閣下如此盛气良人,恩必是挾藝逞威!龍某自知不敵,閣下若有本事找我們頭儿去!”
  陸小郎哈哈狂笑道:“惊咭米?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一根汗毛,吩咐上酒上菜,我正要會會你們的舵把子!”
  龍錦翔冷笑一聲!退了進去!
  須臾,兩名青衣童子捧上一盤半日羔,一壺燙好的酒。
  陸小郎正待舉筷,驀地,門外飄進一人,陸小郎放眼望去,原來是那“通天一毒”。
  通天一毒進入店中,朗聲笑道:“這樣好的羊羔美酒,娃儿你也不讓我一讓,”
  陸小郎忙笑道:“原來是前輩駕到,真是幸會!”
  通天一毒在對面坐下,自袖中取出一副銀筷在羔中一插,那雙閃亮的銀筷立時烏黑。
  陸小郎一惊,吟哼道:“好大的狗膽!”
  通天一毒卻笑道:“自古以來,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天寒地凍之時,羊羔美酒正是無上佳品,人家憑什么雙手奉上,吃吧!老夫在坐,那怕蟾蜍虫,你也放心下肚好!”
  說著,一大片羊羔下了他的喉嚨。
  陸小郎知道通天一毒必早將食物之毒晴暗吸去,于是也就放心大膽地吃了起來。
  那時片刻,桌上酒菜一掃而空。
  垂手明立的兩名青衣童子,不待吩咐,重又送上一大盆羊羔,兩壺溫酒。
  陸小郎本有許多話要問問通天一毒,比如說,七毒仙子現在何處啦?通天一毒又怎會來此地啦……
  但是,通天一毒的眼光卻在暗示他少說話,所以,陸小郎只管將羊羔往嘴里填,默然伏案大吃。
  此時,交酉不久,但天色已然黑盡,酒店西壁的松子火炬已爛爛明亮,耀眼生輝。驀然。
  一陣車輪之聲,由遠而近,在酒店門口曳然而止。陸小郎放眼向門邊望去,陡地眼前一亮來人是畝宮小玄!
  她穿著一身青緞襖褲,當胸一條金色盤龍,繡得活靈活現,一看她這身裝束,就匆她是以天龍幫副幫主的身份出現的。
  南宮小玄身后跟隨四個青衣女子,都是年約廿左右,胸繡銀龍,長劍挂腰,一個個眉宇凝威,面含殺气。
  南宮小玄一見陸小郎,面色微微一凜,陸小郎一聲玄姐姐尚未出口,她卻又目不斜視地高內行去,形同陌路之人。
  通天一毒怪笑道:“娃儿,能有羊羔美酒就算不錯!別再妄想打美人的主意,來!喝酒吧!”
  陸小郎唯唯否否地端起酒盞吸了一口,私心嘀咕不已!
  南宮小玄忽又走了出來,冷冷問道:“二位還要什么?”陸小郎搶答道:“這就飽了!”
  誰知,南宮小玄連正眼都沒有看陸小郎一下昂視屋頂,冷笑道:“請二位在西正之前离店!”
  陸小郎尚未及開口,通天一毒已搶口道:“天寒地凍,四野又無村集,小娘子教我二人往何處去?”
  南宮小玄聲冷如冰道:“那是二位的事!”
  說完,頭也不回地又走了進去。
  通天一毒一陣怪笑后,煞有其事地問陸小郎道:“姓儿!咱們怎么辦?”
  陸小郎反問道:“前輩說呢?”
  通天一毒道:“我們只有耍賴了!不然上那儿過夜去?”
  陸小郎本想留下看看動靜,此時南宮小玄一現身,他反倒為難了,猶豫了一陣道:“不妥吧?”
  通天一毒嘿嘿干笑道:“你這娃儿真會作假!要去你一個人走吧!老夫可不愿在雪地里去受凍!”
  陸小郎眉尖一足,輕聲道:“前輩請別說笑,今天‘天龍幫’在經宴客……”
  通天一毒棱目一翻道:“那豈不好再吃他一頓,你我這一老一少,在武林中總算少有名望,叨他的一杯水酒,也不見得屈辱主人的身份。”陸小郎道:“前輩的份量,晚輩可不夠格哩!”
  通天一毒怪聲道:“你這娃儿專作違心之論,你不是說你早作過‘天龍幫多幫主的上賓么,怎么又說不夠格了?”
  陸小郎怔得答不上話來,又不便將自己与南宮小玄的一點關系說出來。雖然他也想在這里賴下去,但他又怕為南宮小玄帶來麻煩,甚至于還誤了南宮小玄的事,一時之間,委決不下。
  此時,南宮小玄又再度走了出來,冷冷喝道:“酉時到了,二位請吧!”
  陸小郎竟身不由主的站了起來,他希望在:南宮小玄眼里看出一點眼色,以為進退的依据,可是,她根本就不看他。
  通天一毒怪气地道:“小娘子太不近情理了,就是咱們走,也得等雪小點呀!”
  南宮小玄臉色一沉,冷笑一聲,向后一招手道:“四位護法送客!”話聲未落,四條人影飛閃而出。
  “天龍幫”的五色護法,陸小郎均已見過,他听南宮小玄召喚四位護法時,原以為“銷魂娘子”的紅衣護法已然出缺,想不到紅衣護法已有人補上,而補上的人竟然是“霸創宮”的宇文鳳!
  其中,只有龍錦翔不在,光前他那身包了裝束,看來倒不是假扮的。
  以走出來的先后順序看,紅衣護法必是首席護法,果然,字文風當先一站,沉聲發話道:“難道還要本護法動劍么?”
  陸小郎心念電轉,堂堂“霸劍宮”宮主之妹會屈就“天龍幫”為護法,這其中真有點蹊蹺。
  為此,陸小郎的去心頓消,前跨了兩步,冷笑道:“在下記得,姑娘的劍早就被在下削斷了,想不到姑娘仍然有劍可拔,在下倒要領教領教!”
  宇文風气得粉面連變,求助地望了南宮小玄一眼。
  南宮小玄似乎存心要給守文鳳難看,翻眼朝上,冷冷喝到:“酉時已過,火速送客!字文鳳銀牙愛咬,倏地晶光一閃,業已劍在手,厲叱道:“本護怯銜命送客,請二位火速离此,否則劍下無情!
  陸小郎冷笑道:“干!想下到“霸劍宮’中頤指气使的宇文鳳姑娘,也會在此听令于人。人是越長越高,姑娘是越長越短了!”
  宇文風恕叱一聲,長劍正待划出……
  驀地南宮小玄插口喝道:“且慢!”
  宇文鳳喝收劍則身,南宮小玄輕跨一步,談笑道:“傳聞小兄弟武功進境神速,想不到心机方面也是大有成就。”
  陸小郎怔立當場,不知如何回答,看樣子南宮小玄已將在寒云庄中的一段情一筆勾梢:不然,怎會用這种口气和他說話?”
  可是,將近一月的相處,陸小郎深知她不是一個翻險無情的人,莫非另有隱情。
  南宮小玄又前跨進二步,逼到陸小郎面前,冷笑一聲道:“小兄弟!你別妄想在中間挑撥,那你算是用錯了心机。”
  陸小郎已然明白南宮小玄是在裝腔作勢,但對方無一點暗示,使自己進退兩難。
  南宮小玄又道:“本幫幫主戍初要在此宴客,想要留此賴上一頓飯不難,那你可得在本副幫主手下走過三招。”
  通天一毒插口道:“娃儿,答應她!老夫不信你連三招都頂不過!”
  陸小郎似乎對通天一毒的話充耳未聞,微笑道:“既是貴幫主要在此宴客,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告辭。”說罷,轉身欲去!
  通天一毒大惑不解,疾聲道:“娃儿!你怎么變得這樣怕事了?”
  其實,陸小郎的心事通天一毒并不明白,南宮小玄要和他動手過招,這等于是他出了難題,自己今天的武功性命都可說是南宮小玄所賜,縱使能贏她也不能贏,倒不如一走了之!
  誰知,南宮小玄并不是存心要他走,一見陸小郎轉身要走,冷笑道:“傳聞陸小郎傲气凌人,從不服輸,想不到未交先妥,看來傳聞并不可靠。”
  陸小郎心中一動,听這口气,似乎對方并不希望自己离去,于是,又一旋身,含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討教了!”
  南宮小玄毫不為意地輕笑道:“這還像江湖上跑的人物!來!動手吧!”
  陸小郎笑道:“三招之約乃副幫主所訂,自然是副幫主先動手。”
  南宮小玄將頭一點道:“好,不過有條件。”
  陸小郎道:“請吩咐!”
  南宮小玄道:“听說令師門下的‘蒼穹游’輕功獨步武林,今天本副幫主要試上一試。”
  陸小郎心中暗喜,知是南宮小玄故意造成机會讓他留下,佯作微一思忖,慨然點頭道:“好!在下當勉力一試,如在下幸伐躲過,又當如何?”
  南宮小玄道:“留在此地,見幫主后發落。”
  陸小郎微笑道:“這‘發落’二字所指為何呢?”
  南宮小玄道:“幫主也許會同你比划比划,到時要看你的運气如何。”
  陸小郎已听懂對方的話,分明是告訴他自己可能發生的事,于是輕松地打趣著笑道:“看來混上一頓酒食并不簡單,請賜招吧!”
  南宮小玄身形微微一退,雙掌倏地拍出,宛如行云流水,掌力綿綿而出,姿勢卻美妙至极。
  陸小郎身形如憋影一閃,已失蹤影!
  南宮小玄輕喝一聲,好身法!
  喝聲中,身形不動,兩掌后翻,掌力疾吐!
  旁觀護法看得极為清楚,陸小郎正緊貼南宮小玄身后,兩掌之力,廣散十步方圓,陸小郎這次總難躲了吧!
  宇文風樂在心頭,還沒來得及笑,突見陸小郎的身形一閃而沒,不知去向。
  再一定神細看,陸小郎卻已到了南宮小玄前面,南宮小玄做態逼真,怒叱一聲,左手五指箕張,紛彈而出,“反滴洒天星”的點穴指力旅展出來。
  陸小郎對這一套點穴手法練得滾瓜爛熟,對方才一抬,就分出了那种是虛,那种是實,更輕易地閃躲過去。
  南宮小玄驀地撤招收勢,冷冷地道:“果然名不虛傳!小兄弟,你可以留下了。”
  陸小郎口里問道:“我那位朋友呢?”
  南宮小玄道:“悉听尊便。”陡地宇文鳳仗劍而出,冷叱道:“沒有那樣便宜:“南宮小玄沉叱道:“退下。”宇文風期期艾艾地道:“這小子贏得不夠漂亮,要他拿出真本領來。”南宮小玄冷笑道:“你想和他動手?”
  宇文風回道:“鄙職楊為副幫主贏回一局。”
  南宮小玄冷哼一聲道:“多謝美意,不過你不夠格。”
  宇文鳳駭然張目道:“你……你……?”
  南宮小玄沉叱道:“住口,這是“天龍幫”不是‘霸劍宮’,我是副幫主,你是屬下護法,副幫主不敵,你來指名掠陣,莫乖以為副語主不如你紅衣護法是不是?”
  宇文風臉不愉之魚,悻悻然道:“尼下并無此意。”
  南官小玄冷笑道:“那就行了!別忘了副幫主上面還有幫主,出頭還輪不到你們,退下去于各人的事,吩咐龍錦翔開始上菜。”
  宇文風似乎想一口將滿嘴銀牙咬碎,狠狠地瞪了陸小郎一眼,方領先退下,其余三護法也相繼退去。
  南宮小玄一擺手道:“二位請坐,說罷,疾步走出酒度之外!
  通天一毒瞪了陸小郎一眼,低聲道:“娃儿,你作戲作得真不坏,老夫差一點被我瞞過去了,你和這娘們怎會有一腿的,還不從實招來?”
  陸小郎忙不迭地壓低了嗓子道:“前輩莫嚷!這事可不能泄底呀!”
  這時,無數青衣童子穿梭走動,剎時之間,四張桌面上都擺滿了酒菜。
  驀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喊到:“幫主駕到。”喊聲方落,足音离亂……
  陸小郎凝目望去,雪花紛飛之中,一群灰衣漢子健身如飛,直向酒店而來,后面一騎黑色駿馬賢緊相隨。
  但是,那匹黑馬的背上卻是空的。
  不用說,馬背上正坐“天龍幫”那位具有隱形法的總飄把子。
  來到酒店,灰衣漢子們左右一分,羅列兩道騎駿馬朝前直沖,到店門口時,馬儿前蹄高豎,陡然停下。
  一個沉悶的聲音喝道:“南宮副幫主!主本幫主如何交待于你,到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店里怎么還有閒雜之人?”
  南宮小玄早在店門口佇候,當即單膝跪地,回道:“回稟幫主!屬下藝拙手底,赶不走這兩個人!”
  只听“天龍幫”幫主噢了一聲道:“待本幫主會會這兩位高手……”
  話聲略頓,接著又是一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宋大俠!看樣子小老弟的功力大有進境啦!”
  話聲不過十開步,原來對方已經進了酒店。陸小郎微微一怔,雖是敵暗我明,但他并不畏懼,談笑道:“天寒地凍,風塵雪沉,不得已在此打扰,請幫主海涵!”
  對方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千不念,万不想本幫主著在見面三份情之上,也得要待你小老弟為上賓,還過……”
  陸小郎一心留在對方言行上,見對方語气一頓,立即插口追問道:“幫主難道有不便之么?”
  對方似乎在暗中權衡措詞,良久方緩聲道:“本幫主今天請來的這位朋友,在武林中不大好話說,等一下,深盼小老弟能多加忍讓,不然。嘿嘿……”
  這一段話表面听去,是一片好意,到了最后咳嘿那一笑,話的意思全變了味,變成譏哨諷刺了!
  陸小郎如何听不懂?不過,數月江猢經驗,已頗沉穩,心中雖微有震蕩,臉上卻浮著笑容聳聳肩道:“多謝幫主指點,武林中人,無不視欣逢高手為幸,在下今日幸甚了!”
  對方又是哈哈一陣狂笑,笑聲厲久不絕!過了一陣,這位總瓢把子方又道:“這位朋友?”
  通天一毒知道問的是自己,立即接口道:“不妨試試尊駕的眼力!”
  對方嘿嘿一笑道:“誰不認諷你這毒朋友呢?通天一毒可是你的寶號?”
  通天一毒點頭笑道:“不錯:好眼力!認識老朽的,必是武林舊友,何不現身一見?”
  對方以牙還牙地道:“既蒙稱舊友,何不試試你的耳力?”
  通天一毒搖搖頭道:“老朽年邁昏頭听不出來!”
  對方嘿嘿笑道:“太客气了!你同宋小俠同行而來?”通天一毒道:“我二人是殊途同歸。”
  對方冷笑道:“有一點本幫主得事先說明,本人与你素無往來:一頓酒飯雖算不了什么,但人情總得有個寄處,這筆帳,我算在宋小俠頭上了。通天一毒冷笑道:“不領情!”“天龍幫”幫主道:“朋友那只有請你走了!”
  通天一毒哈哈笑道:“今天如不是我毒老頭在只怕你紅場盛會要不歡而散。”
  天龍幫幫主道:“難道朋友想搗亂?”
  通天一毒怒喝道:“只怕搗亂的是你的屬下。”
  只听天龍幫幫車暴叱道:“誰敢”
  接著,屋內起了一陣輕風,桌布飄動,想必是叱聲中孟一施身,掃視了四周一眼。
  通天一毒字字鉻鉻有力地道:“當然有!紫衣護法龍綿翔”
  天龍幫幫主冷笑道:“朋友鬢發半白,該不會打謎語才對,……”說著,复又暴喝,傳龍護法!
  隨侍武士立即和聲高傳,尤錦翔連廚中都來不及解下,就匆匆忙忙自廚房中跑了出來。
  天龍幫幫主道:“毒朋友,說出你的見證吧!”
  通天一毒冷笑道:“只伯老朽說出來,使你難以處置。天龍幫幫主道:“那是本幫主的事,用不著朋友操心!”
  通天一毒將頭一點道:“好……以閣下響叮當的万儿來說,該不會干些在酒食內下毒的卑鄙手段吧?”
  天龍幫幫主似是异常震怒,狂叱道:“朋友!你越說越离譜了!”
  通天一毒嘿嘿一聲干笑,拿起桌上那盆羊羔道:“請幫主嘗嘗這道名菜如何,對方默然無聲,雖然對方卻也不能想見其惊疑不定表情。
  通天一毒又道:“那么請這位龍護法嘗嘗這道名菜如何?”
  只听天龍幫幫主暴喝道:“龍錦翔!吃下去。”
  陸小郎一直在旁暗觀動靜,先前那盆羊羔有毒,可能是龍錦翔想害自己而下毒藥,后被通天一毒發現,狡計不逞,現在重新上菜,未必會故技重施,而通天一毒是用毒行家,菜中有毒無毒,自是一目了然,絕對出不了錯。
  龍錦翔雖是面有惊色,卻無俱意,接過菜盆,打起筷子,就要動口……通天一毒忽又一擺手道:“且慢……”天龍幫幫主道:“朋友又有什么花樣?”
  通天一毒道:“老朽身沾百毒,設若龍護法自知難逃公道,一心赴死,雖毒卻甘之如抬,幫主反栽一口,認為這毒是老朽下,老朽豈不是百口莫辨。”
  天龍幫幫主冷哼道:“朋友的話,倒說到本幫主心里去了,如果确是龍錦翔親手下毒,他未必有這個勇气吃下去。
  通在一毒道:“幫主何不問問龍護法,看他對羊羔之內下毒藥之事如何解釋。”
  不等天龍幫幫主說話,龍錦翔已搶口道:“啟回幫主!屬下并未在食物內下毒。”
  天龍幫幫主冷冷道:“朋友,听見了沒有?”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主司包丁之職,食物之內有毒卻不知情,恐難辭處吧?”
  龍錦翔翻目道:“莫非是朋友栽髒陷害?”
  陸小郎播口道:“龍護法倒推得二干二淨,若非這位前輩及時現身,在下恐怕早已中了龍護法的暗算了。”
  龍錦翔涼道:“在下絕無下毒暗算之意,必定暗中
  通天一毒冷然一擺手道:“好了!龍護法,可別以為毒老頭是在故意找麻煩,毒老頭不過是要澄清一下,此毒是否為你所放,也許你只是一時疏忽,被人動了手腳,來……將兩手伸出來。龍錦翔听命伸出雙手。
  通天一毒凝視一陣,昭然搖頭道:“這毒不是你下的。”陸小郎插口問道:“前輩何以見得?”
  通天一毒道:“羊肉最忌毒物,如今盆中羊色味味不變,下毒的手法十分高明,而且這种毒物也非常稀有。”陸小郎道:“是何毒物呢?”
  通天一毒道:“雄蟾蜍之精,此种毒物一經手中拿過,即用瓶缸密封,手心也會血紅,一年半載后方得退去,老未一看龍錦翔之手,即知此毒并非他所下。”
  天龍幫幫主道:“尊駕辨毒功力之高,使本幫主深為佩服,不過,這下毒人既不是龍護法,那又是誰呢?”通天一毒道:“不難查出……”
  說著,扭頭向龍錦翔道:“龍護法!速查廚下幫手。”
  龍錦翔匆匆退下,須臾,又匆匆奔出,結結巴巴地道:“啟回幫主!廚下幫手……少……了人李五儿!”通天一毒惊道:“什么,他逃走了?”
  龍錦翔道:“方才還在,就這一會儿工夫……”
  天龍幫主喝道:“快去追回。”
  通天一毒道:“且慢!這李五凡是個什么樣的人物?”龍錦翔道:“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
  通天一毒喃喃自然道:“一個十七八歲小伙子!怎會有這樣高明的下毒功力?”
  方才通天一毒一聲且慢,并未阻住天龍幫武士,十余人早已奪門而出。
  天龍幫幫主道:“朋友!除了羊羔之外,別的酒菜還有毒嗎?”
  通天一毒道:“廚下的老朽可不知情,就這桌上的而言,除了羊羔以外,倒都是干淨的。”
  龍錦翔道:“何不請朋友到廚下走一趟?”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老朽當然十分樂意效勞,不過,老朽叨一頓酒食,可不再領情了!”
  驀在此時,一名武士扛著李五儿的尸体進來道:“這小子已經死了。
  天龍幫幫主沉聲問道:“在何處發現的?”
  武士將尸体放在地上,答道:“屋后樹林中。”
  李五儿的尸体在地上連翻了兩翻,想必是天龍幫幫主在暗中驗看,片刻,只听天龍幫主道:
  “死穴被逆穴手法所點,一定是主使之人殺人滅口,來人啊,這小子吃里扒外,將他的尸体拖下去喂鷹。”
  陸小郎眼光膘了地下尸体一眼,冷笑道:“干幫主冤枉李五儿了!”
  天龍幫幫主疑問道:“噢!你又怎樣知道的?”
  陸小郎淡笑道:“龍護怯方才說李五儿不過盞茶工夫,雖然天寒地凍,尸体也不至于僵硬這樣快,而且死穴處隆起如錐,分明李五儿已經死了好几個時辰了,這明明是有人殺死李五儿后,再易容改裝混了進來,暗動手腳,這個道理太明白了。”
  龍錦翔接口道:“一定是這樣的。”
  一語未盡,龍錦翔一聲慘叫,雙手捂面,鮮血從指縫問汩汩而流出。
  只听天龍幫幫主暴叱道:“要你這廝眼睛何用。來人啊,逐了出去!”
  原來龍錦翔已被剜去雙目,這也是為虎作倀的下場。
  武士應命過來,左右挾持龍錦翔离開酒店。
  天龍幫幫主聲音一緩道:“請朋友再到廚下走一趟如何?”
  通天一毒點點頭道:“老朽早已說過了,無功不受祿,叨扰酒食、自應為幫主效勞!說著:搖頭晃腦地向里間走去。
  陸小郎不禁暗暗納罕、以通天一每的個性來說,未必真愿幫天龍幫的忙,但今天他匆處處顯得很熱心,實在使人猜不到此中率妙。
  不過,陸小郎心中有數,情匆通天一毒必定在耍什么花樣。
  須臾,通天一毒又走了出來,想必天龍衫主晴暗跟在身邊,只听他的聲音道:“毒朋友,本幫主不知尊駕因何要如此熱心幫忙?”
  通天一毒怪笑道:“閣下真是目光如刀,老朽說出來,閣下可不能動怒,你道老朽真為了一飯酒食而甘心效命嗎?非也!”
  天龍幫幫主冷笑道:“這點本幫主早就料到了!
  通天一毒笑道:“幫主不妨說說著?”
  天龍幫幫主道:“想必尊駕別具用心!”
  通天一毒大聲怪笑道:“方才老朽恭維閣下目光如刀,現在可不客气的說聲閣下目光如豆了!”
  天龍幫幫主冷哼一聲,默然不言。
  通天一毒又道:“老實說,天下只難老朽一人用毒,如有第二人會用毒物,老朽必定要与他較量,就是這個道理,別無用心,相信嗎?”
  天龍幫幫主輕晤一聲道:“本希主櫥相信尊駕這句話,這是武林中人的通病。”
  陸小郎點頭道:“在下素仰前輩梗直不阿。”
  天龍幫主插口道:“二位慢敘談,本幫主有句話要交待清楚,今天這位客人有些古怪,他若是不歡迎之位留下,本幫主可要簡慢二位,請勿見怪!”
  通天一毒笑道:“老朽倒要見識一下這位怪客。”
  天龍幫主冷笑道:“毒朋友,尊駕切勿自恃長于施毒,那位貴賓可能不在乎尊駕那套旁門左術,到時吃了虧,可別說本幫主事先不向你掃招呼!”
  通天一毒雙手一拱道:“多謝幫主美意,不過:經幫主你這么一說,老朽倒更想會會這位怪客!”
  天龍幫主冷笑道:“隨你的意吧……”
  驀在此時,酒店外傳來一聲長喝:貴客駕到。喝聲未完,酒店內已多了一個。
  陸小郎一聞喝聲,即已注目向門口望去,但卻沒有看到來人是怎樣進來的,身法真有點怪异!
  只見那人,身高七尺,面白如霜,毫無血色,一身白衫,頭戴一頂高領的白帽,真像一名無常使者!
  白衣人額下無須,面上無皺,壯似年輕,但從那尖利的目光看來,這人最少也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那么,年齡自應在百歲左右。”
  此人目光四下一掃,停步不前,冷冷發話道:“這是天龍幫的垛子窯嗎?”
  職冷如冰,陰寒侵人!
  只听天龍幫幫主笑道:“敝幫總舵設置粗陋;無桌無椅,無杯無盤,故就此山村酒店為尊駕洗塵,請恕簡便!
  听語气,天龍幫幫主對這位白衣人似是十分恭敬!
  白衣人大模大樣地首席上坐下,嘿嘿一聲干笑:只聞幫主之聲,不見幫主之人,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天龍”二字倒是當之無愧!
  天龍幫幫主笑到,這是尊駕謬贊……
  白衣人目光以在探索天龍幫主所在地,凝視一陣道:“老夫重臨中原,行藏至為秘密,不知費幫主何以得知。”
  天龍幫主有點得意忘形地嘿嘿一笑道:“尊駕名聲大大,敝幫之耳目又眾多,所以……”
  白衣人一聲怪笑道:“那老夫以后行動可要當心一點!”
  天龍幫主立即正色道:“敞幫絕不敢有意打探尊駕的行蹤……來!奉敬一杯!說著,桌上酒杯苒苒而起,原來天龍幫主和那白衣比肩而坐。
  白衣人微一頷首,端起酒盞,向酒盞內望了一陣,目光又一探桌上菜肴,然后四下一掃瞥了第四席上的通天一毒和陸小郎一眼,拈起左手一指道:“這二位是……”
  天龍幫幫主接口道:“舊友,特邀作陪,在此是否有所不便?”
  白衣人搖搖頭道:“不,……”
  忽又向二人招招手道:“二位何不過來同坐?”
  通天一毒拉了陸小郎一把,低聲道到:“老弟!咱們過去。”兩人同時到這第一席上,在白衣人對面并肩坐下。
  白衣人將手中酒盞往下一放,道:“麻煩二人做個見證……”
  說著,右手疾速一探,看部位,似是已抓住了天龍幫主的后領。
  只听天龍幫主疾聲道:“尊駕這是何意?”
  白衣人冷笑道:“幫主不肯示廬山真面目,不嫌待客簡慢嗎!請幫主脫下這付隱形寶農,否則老夫毀了寶衣,那是太可惜了!”
  天龍幫的副語主及四位護法霍地起立。
  天龍幫主忽地轉過身笑道:“尊駕還不改當年脾气,本人立即就脫。”
  話聲中,人形頓顯,一頭金色錦袍虛空懸著,后領還白衣人的手中。
  只听陸小郎叫道:“干!果然是你!柳逢春,你准備上路吧!”
  南宮小玄身子劇顫,凝視著柳逢春。
  柳逢春沉著臉,盯視著白衣人道:“閣下是誰?”
  白衣人三兩下卸去衣物,回复文士打扮,陸小郎惊叫:“通天客?”
  通天客含笑的對他點點頭,又轉過頭對柳逢春道:“大庄主,大幫主,太上宮主,閣下一人身兼數職,辛苦你了!”
  柳逢春面色劇變,狠聲道:“原來是你在搞鬼,你把毒薛罡怎樣處置啦?”
  通天客笑道:“他已經不會說話了!”
  柳逢春仰天凄厲狂笑著!
  好半晌,只听他狠聲道:“見我真面目者,片口不留!”
  通天客不在乎地笑道:“包括貴方副幫主及四大護法嗎,柳逢春沉悶一聲不語。”
  通天客指著柳逢春,笑道:“幫主那把兵器是“滄浪劍”吧?”
  柳逢春斜掃南宮小玄一眼,獰聲道:“不錯!”
  通天客贊道:“有种,承認得干脆,看樣子你是有恃無恐啦,再有一件事請教你,希望你能夠但白見告!”
  說!
  寒云庄庄主是被你所害的吧?
  這……不錯!
  南宮小玄身子倏躍開丈余,怒聲道:“你……你這人面獸心的禽獸,居然忘恩負義到這种地步,我和你拼了!”
  桃花香扇一揮,扇影似山,直罩柳逢春。
  柳逢春左手隨意一揮,騰龍穿云銀光一閃,劈向扇影!
  轟的一聲,南宮小玄凄叫一聲,口吐鮮血,便飛出去!
  陸小郎神色一震,掠過身子接住后,立即要加以施救!陡听:浪子哥哥由我來吧!
  千嬌百媚的“七毒仙子”連庄接過南宮小玄之后,自杯中拘出一粒丸塞入她的口中,笑道:“浪子哥哥,沒事啦,准備動手啦!”
  通天一毒笑問道:“丫頭,你方才下的毒做得很漂亮,坑了龍錦翔那個狗奴才,記功一次!”
  “七毒仙子”連庄嬌聲道:“師父,你那‘無形之毒’實在利害,我只是隨意彈出一點點,竟一口气毒死了三十余“霸劍宮”高手,宇文康那小子也翹翹了。
  宇文風聞言,厲呼,還我哥哥的命來!出劍似山,罩向“七毒仙子”連庄。
  陸小郎右手一揮,叱道:“干!恰查某,要死不要怕沒有鬼可做!”
  轟的一聲,宇文風連呼都來不及,一聲落地气絕當場!陸小郎怔住了!
  他雖然是心疼玄姐姐受傷,但出手亦留分寸,可是他忘了自己功力陡增數倍,因此才會一時失手殺了宇文鳳!
  柳逢春一見陸小郎心狠手辣地震死了宇文風,又聞及宇文康及后援高手皆已被毒死,急怒攻心之下!吼道:“小子,出劍吧!干!來吧!”
  “滄浪劍”“揮情劍”終于斗在一起了!
  劍气沖天,劍勁四溢,四周的人不禁往后直退著……通天客眼見自己愛子有今日成就,不由大感欣慰!
  通天一毒低聲對“七毒仙子”連庄道:“庄儿,如此夫婿,可是打燈龍也打不著的,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呀!”
  “七毒仙子”連庄嬌聲道:“師父,他有好多的女人呢!”
  通天一毒笑道:“傻丫頭,人多福气多,只要肯容忍,必可和睦相處。”
  此時,在連庄怀中的南宮小玄的身子一動,悠悠醒過來!連庄立即輕喚道:“玄姐姐,你醒過來啦?”
  南宮小玄勉強立起身子,低聲道:“妹妹!謝謝你!”
  目光一瞧向場中激斗,心弦不由一紫!連庄依過身子低聲問道:“玄姐姐,你看維哥會贏嗎?”
  南宮小玄點點頭道:“有八成胜算。”
  陡間陸小郎朗嘯一聲,“探情劍”劍气大盛!
  啊!柳逢春重傷逸去!
  場中赫然留置齊肩斷臂及那把“滄浪劍”。
  陸小郎取下那柄“滄浪劍”,一見南宮小玄已經醒轉過來,立即縱身過來,笑道:“玄姐姐,你好一點了沒有?”
  南宮小玄紅著臉,低聲道:“好多了,快去迫柳逢春吧!”
  陸小郎往場中一瞧,“天龍幫”幫眾早已作烏獸散,走得一干二淨了,當下拿過“滄浪劍”,道:“玄姐,煩你你暫時保管此劍,我去追那果魔!”
  通天客卻笑道:“孩子!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你只要到北邙山去,一定可以找到柳逢春的。”
  通天下一毒亦叫道:“不錯,他身受重傷,非回去躲著療傷不可!”
  說良心話,陸小郎不忍心离開玄姐姐及庄妹妹。如今老爸一開口,他立即帶著二女,上前拜見老爸!
  父子相逢,雖是大男人,亦覺辛酸,感慨万千!
  二位姑娘親自利用酒店內材料整治一桌酒菜,眾人邊吃邊聊,气氛好不和諧,不覺已明月高懸。
  陸小郎立起身子向通天客道:“爹,孩儿想連夜赶往北邙山,在白天采取行動,一舉破除賊窟,手剿梟魔!”
  通天客頷首道,小心為上,事成之后就回“斬情庄”會合吧!
  通天一毒亦朗聲笑道:“小兄弟,我們亦在“斬情庄”內等你,別忘了,有好几位美嬌娘等著你成親呢?哈哈!”
  陸小郎紅著臉,道聲:“告辭!然后展開‘蒼穹游’輕功,如一道黑煙般,風馳電擊的向北邙山前進。
  一口气奔行了五十余里,才將腳步一緩。
  陡聞:救命呀!
  弱女呼叫聲未歇,傳來一聲喝叱:臭丫頭,居然敢私自潛逃,今日給老娘逮到了,非送你地府不可!”
  接著是密集的啪啪聲及哎喲求僥聲:
  干!准又是迫良為娼之事!跑見不平,气死閒人,只听陸小郎一聲朗唱:住手!身子已射進林中。
  只見一長發披肩女子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哀求,另一名背影窈窈的女人正揮動樹枝沒頭沒腦的亂打一陣!
  陸小郎見那惡女人不理會自己喝止,心中不由大怒,掠過身子,出手搭上了那女人持枝右手,叱道:“恰查某,喔!”
  原來地上打滾的少女卻迅速躍身,出手制住了陸小郎。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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