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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威迫利誘


  小叫化道:“師伯夸獎,不過,這不是小叫化的主意,小的是奉命行事。”
  天虛子道:“老叫化呢?坐在家里納福么”小叫化道:“家師早察警兆,已經离去三日了……”
  天虛子吃了一惊道:“他到哪里去了,怎么三天沒有消息小叫化道:“到哪里去,小叫化子不知道,但家師臨去之際,吩咐小叫化每日夜兩次,在齊家寨外面察看,遇有警兆,就以火急信花傳警,小叫化不敢誤事,只好遵命施放。”
  天虛子道:“老叫化臨去之前,只講了這么些?”
  小叫化道:“是的,只講了這些,師伯知他性格,他不愿說明的事,小叫化就算斗膽,也不敢問什么,說不定反招來一頓臭罵,所以,小叫化就只好不問了!不過……”
  天虛子道:“不過什么?”
  小叫化道:“小叫化從來沒有見過家師离去時候的嚴肅神色。”
  天虛子心頭一震,道:“小叫化,你說清楚一些,老叫化离開時,什么樣子?”
  小叫化道:“神情很嚴肅,小叫化的記憶之中,從來沒有見過老叫化那等嚴肅的神色。”
  天虛子沉吟了良久,道:“你想想看,他還說些什么?或是有些什么暗示小叫化道:“沒有。小叫化也覺著奇怪,所以,我很留心听他老人家的吩咐,但卻一直瞧不出什么?”
  秋飛花突然說道:“師伯,李姑姑的出走,和倪老輩的离去,這中間似是有很多可疑”“包小翠也霍然警覺。迢:“秋師兄說的是,事情大巧了?”
  小叫化道:“怎么?翠姑娘,李師姑也走了?”
  包小翠點點頭。黯然說道:“我們原只怀疑姑娘不愿卷入武林是非之中,但倪老前輩的突然离去。這就使人怀疑了。”
  劉小玉沒有說話,但一張臉卻變成了蒼白顏色!
  顯然,她內心中正有著無比的震動。
  小叫化常帶著笑容的臉上,也不見了笑容,圓睜著雙目出神。
  天虛子道:“李姑娘傲嘯松月,突然离去,倒還可以說她不喜歡再手沾血腥,由三小代他作事,但倪兄生貝俠肝義膽,嫉惡如仇,怎會在此時突然离去?這就有些可疑了。”
  小叫化急道:“師伯之意,可是說他老人家有了麻煩了。”
  天虛子道:“小叫化。敵人來得大突然,也很強大,咱們對人家了解大少了,令師和李姑娘發生了什么事?貧道無法預測,也不敢妄言,不過,眼下有一件事,你們都要留心听著……”
  語聲一頓,接道:“從此刻起沒有我的令諭,都不許擅自离開齊家寨。”
  小叫化子道:“小叫化要去找老叫化子,還望師伯成全。”
  天虛子道:“不行,老叫化不在此地,貧道就不能不管你了?”
  小叫化道:“小侄不敢,我……”
  秋飛花輕輕一扯小叫化的衣服,小叫化才把欲待出口之言,硬給咽了下去。
  天虛子雖然盡量保持著鎮靜的神情,但如是留心一點的人,都可以瞧出他目光不定,愁鎖眉頭,心中還有著無比的怒意。
  但聞天虛子緩緩說道:“飛花,未得我之命,任何人,都不許輕易离開。”
  秋飛花一欠身,道:“弟子遵命。”
  天虛子目光轉到齊元魁夫婦臉上,一揮手,道·:“年紀老了,不中用啦!貧道要先告退,去坐息一下。”
  齊元魁一抱拳,道:“觀主請便……”
  目光一掠東方雁、秋飛花等,接道:“諸位少俠,也該休息一會了。秋飛花道:“齊寨主請便吧!我們還要聊一會。”
  其實,齊元魁閱歷丰富,眼看天虛子避席而去,分明有用心,自己攪混在此,一旦發生了什么事,很難自處,立刻示意齊夫人雙雙退出大廳。
  東方雁自從和秋飛花對了一掌,彼此心存敬慕,感覺自己身分超然,大可不必遵從天虛子的命諭,說不定,有些地方。可代秋飛花擔當一些困難,所以,坐著未動。
  大廳中,只余下了五個年輕人,秋飛花反而輕松多了。
  年經人,朝气蓬勃,雖沒有老年人那份持重,但卻有一股不避險難、不畏敵勢的豪气。
  秋飛花為小叫化引見了東方雁,小叫化有些惊奇地說道:“兄弟武通,想不到今日竟有幸得會東方兄。”
  東方雁道:“不敢,武兄言重了。”
  武通道:“他們都叫我小叫化子,你最好他這樣叫我。”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那兄弟恭敬不如從命了。”
  東方雁目光轉注到秋飛花的身上,道:“秋兄,天虛子老前輩嚴令秋兄等不許离此一步,兄弟似可不受此限,諸位如有什么事?需要兄弟效勞,但請吩咐一聲。”
  秋飛花道:“東方兄的盛情,兄弟這里先行謝過,天虛師伯約為人,在下知之頗深,倪老前輩和李姑姑的突然离去,似非巧合:此事對天虛師伯的震惊,尤過我等,他雖力持鎮靜,但諸位想必早已瞧出,他有些心神不宁,他暫時約束我等,不許离此,必有他的用意,兄弟推想,一個時辰之內,師伯必有第二道令諭傳下。”
  東方雁道:“這樣快么?”
  秋飛花點點頭,道:“天虛師伯,是一位道基深厚的人……只因倪老前輩突然离去一事,使他聯想到李姑姑的离去,非比尋常,驟然間的大轉變,使他暫失自持,只要給他一刻靜坐,必可复常。”
  包小翠低聲道:“小妹听家師說過,天虛師伯精通六壬卦,同卜一個人的吉凶。”
  秋飛花點點頭,道:“不錯,但那必須要心神平靜之下,才能說通卦理的玄妙。”
  劉小玉低聲道:“秋兄,天虛師伯,為什么不早些卜一封呢?”
  秋飛花道:“六壬卦,是卦理中最淺的一种,如若沒有一定對象,怕是無法卜得准确。”
  劉小玉道:“原來如此。”
  秋飛花輕輕歎息一聲,目光轉到武通的臉上,道:“小叫化,你剛看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武通道:“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袍,其中有兩個老者,臉上還帶著面紗。”
  秋飛花道:“你放兩支信花,他們都有些什么反應?”
  武通道:“他們似是想對我展開圍襲,但見到另一支信花之后,立刻向后撤退。”
  秋飛花道:“這么說來,常師兄敢情是已經赶到了。”
  武通道:“這小子,一定瞧到了我,為什么不肯現身相見呢?”
  秋飛花道:“也許他別有用意,常兄既擅易容之術,又精通各种暗器,應變之能,也非咱們能及,決然不會有什么危險,咱們不用替他擔心。”
  東方雁突然站起身子,道:“諸位談談,兄弟出去瞧瞧。”
  秋飛花微微一征,道:“東方兄意欲何往?”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小弟在這齊家寨,住了數年之久,各處形勢十分熟悉,我出去瞧瞧各方面的布署。”
  秋飛花道:“好!東方兄早去早回。”
  東方雁道:“不勞挂怀。”
  舉步向外行去。
  秋飛花一跨步,緊隨在東方雁的身后,行了出去。低聲道:“東方兄,目下的情形,十分奇詭,我那李姑姑為人冷僻,不去說了:但倪老前輩,卻是位滿怀仁義的豪俠,兩位老人家突然离此,顯然是已有了非常之變,小叫化雖然不拘俗禮,但他們師徒情意,尤過父子,三位小師妹,也都慮著姑姑的安危,小弟是用盡方法,把他們穩住,希望東方兄給小弟幫個忙。”
  東方雁道:“秋兄言重了,要兄弟如何幫忙,只管吩咐一聲,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那倒不敢,兄弟希望東方兄暫請留在廳中,除非敵人扑進來,情勢迫人非拼不可,最好暫時忍耐一下,等候天虛師伯的裁決。”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兄弟從命。”
  秋飛花長長吁一口气,抱拳一禮,道:“兄弟謝過了。”
  語聲甫落,突然一尖厲哨聲,傳了過來,一起數和,彼起此落。
  秋飛花臉色一變,苦笑道:“看來,是免不了一場搏殺了……”
  話禾說完,一條人影,疾如鷹爪般,直沖而來。
  東方雁怒喝一聲:“站住。”
  飛身而起,迎了上去。
  來人有如一只巨大的飛鳥般,不但動作迅快,而且靈活得很。
  他沒有硬接東方雁的掌勢,飛行的身軀,突然一拳雙退,懸空一個跟斗,橫里飛出去七八尺遠,落著實地。
  是一個全身黑衣、身佩長劍的年輕人。
  秋飛花身軀一轉,欄住了黑衣佩劍人的身前。
  東方雁一招扑空之后,立刻轉到了黑衣人的身后。
  兩人布成了挾擊之勢。
  黑衣佩劍人,只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除了臉色略現蒼白之外,長得很英俊。
  但見人影閃動,包小翠、劉小玉、武通全都飛出大廳。
  黑衣人很鎮靜,目光環掃了秋飛花等一眼,道:“哪一位叫武通?”
  武通一挺胸,道:“小叫化子就是。”
  黑衣人道:“倪万里是你的什么人?”
  武通心頭一震,立刻滿臉大汗,道:“是我師父。”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想不想救他的性命?”
  武通長長吸一口气,強自鎮靜一下心神,緩緩說道:“如何救他?”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等一會我會告訴你。”
  語聲一頓,接道:“包小翠、劉小玉、廉小紅,在么?”
  包小翠警覺到有些不對,所以,忍著气,沒有發作,經輕吁一口气,很柔和的說道:“我是包小翠,三姐妹中的老大。”
  黑衣人一掠劉小玉,道:“她是劉小玉還是廉小紅?”
  包小翠道:“是劉小玉。”
  黑衣人道:“廉小紅呢?包小翠道:“她不在這里。”
  劉小玉道:“我們三姐向由大姐作主,你有什么話只管對她說。”
  黑衣人點點道:“那很好,有一位李雪君,你們是否認識?”
  包小翠心頭大震,道:“是我們的姑娘。”
  黑衣人微微一呆,道:“不是你們恩師?”
  包小翠道:“也可以說是我們的恩師,她怎么了?”
  黑衣人語聲又轉冷漠道:“她和倪万里一樣,被我們囚起來了。”
  包小翠粉臉變成一片蒼白,道:“是真的?”
  黑衣人道:“要如何你們才肯相信?”
  一直末開口的秋飛花,緩緩接口說道:“朋友貴姓啊?”
  黑衣人目光轉到秋飛花的臉上,道:“你是什么人?”
  秋飛花道:“兄弟秋飛花!”
  黑衣人冷冷說道:“听說你武功不錯。”
  秋飛花笑一笑,道:“夸獎了。”
  黑衣佩劍人一抬手,長劍出銷,道:“在下不信邪,閣下請亮兵刃吧!咱們先試一百招!”
  秋飛花笑一笑,道:“閣下想動手,在下依然奉陪,不過,在下希望在動手之前,先把兩件事說得清楚?”
  黑衣人道:“什么事?”
  秋飛花道:“自然是關于倪老前輩和李老前輩的事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可是想證明一下在下說的是真是假!”
  秋飛花道:“不錯,閣下如不能證明他們兩位确實被你們暗算擒囚,在下等很難相信。”
  黑衣人仰天打個哈哈,道:“最好的辦法,是你去瞧瞧。”
  秋飛花點頭,道:“朋友,你能夠帶我去么?”
  黑衣人,道:“朋友,不過,我先要辦好兩件事情。”
  秋飛花道:“什么事”黑衣人目光一掠武通和包小翠、劉小玉等身上,道:“三位是否愿意同住見見倪万里和李雪君。”
  武通忍住一口气,道:“自然要見!”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要見也可以,不過,有條件!”
  武通道:“什么條件?”
  黑衣人道:“三位應該帶一點見面禮去。”
  武通已听出黑衣人別有用心,這見面禮,必然是困難万端,一時沉思不語。
  但包小翠卻接口說道:“你要什么樣的見面禮。”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長不如短,還不如近,就以眼前這兩位兄台,作為三位晉見令師的禮物如何?”
  包小翠目光一掃秋飛花和東方雁,道:“秋大哥和東方兄……”
  黑衣人接道:“不錯,他們兩位就在眼前,三位下手時方便不少。”
  包小翠百些明白了,但還不大清楚,顰了顰柳眉儿,道:“把兩個活生生的人,當作禮物?”
  黑衣人笑一笑,道:“是的!姑娘,看起來,你們在江湖上的見聞淺薄得很嘛,”包小翠道:“我們姐妹本來也末在江湖土走動過,那也不算丟人的事了。”
  劉小玉接道:“帶他們兩位同行就是?”
  黑衣人冷然一笑,道:“哪有如此便宜的事”包小翠道:“那要如何”黑衣人道:“最好是殺了他們兩位,帶著人頭同往……”
  包小翠厲聲接道:“那辦不到。”
  黑衣人道:“至少也要把他們兩個人點上穴道,再加以捆綁,由三位帶著同行。”
  秋飛花哈哈一笑,道:“這辦法不錯啊!末見兩位老前輩之前,我們五人,先來一場自相殘殺,朋友,你坐收漁人之利……”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朋友是來自魔宮吧?”
  黑衣人道:“是又怎樣?”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你如果不是來自魔宮的人,怎會想出這樣的惡毒主意,黑衣人道:“很抱歉的是,你們三位沒有選擇余地。”
  東方雁冷笑一聲,接道:“還有一個辦法,你朋友沒有想到。”
  黑衣人道:“請教?”
  東方雁道:“咱們把你閣下擒住,迫你帶咱們去見倪、李二位前輩。”
  黑衣人道:“你們大小看我了,而且,也替倪万里、李雪君。找了很多的麻煩東方雁身子早已沖了上來,卻被秋飛花伸手攔住,道:“閣下當真是极盡威迫利誘之能事,你干脆全都施展出來吧!”
  黑衣人冷冷說道:“好!在下索性說出全部的內情,諸位自己抉擇。”
  秋飛花道:“咱們洗耳恭听。”
  黑衣人道:“如是諸位聯手,也許真能把區區留下,不過,如是區區兩個時辰還不返回,倪万里、李雪君兩位,就要被斬去雙臂……”
  武通大喝一聲道:“好卑下的手段!”
  秋飛花一揮手道:“小叫化,冷靜一些,听他說下去。”
  黑衣人接道:“如是諸位一對一的和在下動手,怕不是區區的敵手。”
  束方雁接道:“如是咱們一對一的胜了你呢?”
  黑衣人道:“那對諸位也沒有好處,別忘了倪万里、李雪君被我們押作人質。”
  東方雁道:“卑鄙。”
  黑衣人面不改色的接道:“所以,五位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听在下之命行事。秋飛花雙目炯炯盯住在黑衣人的身上,心中卻像風車一般,不停地轉動。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雙方對敵,各憑手段,五位的時間不多,還望早作決定。”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朋友,事情已經很明顯,你閣下這樣狠,只是因為你們扣住了倪、李兩位老前輩。”
  黑衣人目光一掠武通和包小翠、劉小玉,緩緩說道:“這位姓武的和這兩位姑娘。都是他們的門人,似乎是和你姓秋的沒有什么關系。”
  秋飛花道:“咱們部是一多的,生死同命,你閣下不用挑撥。”
  黑衣人冷笑一聲,目光一掠武通和包小翠等,道:“三位,准備如何?可以決定了?”
  武通神情激動,黯然說道:“要小叫化對付秋師兄和這位東方兄,老實說,小叫化不敢答應,因為,我們不是他的敵手。”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三位的意思是……”
  武通接道:“咱們雖然不能照你的話做,不過,咱們可以束手就縛。”
  黑衣人冷冷說道:“兩位姑娘如何決定?”
  包小翠歎口气,道:“我們希望能見姑娘一面。”
  黑衣人點點頭,道:“好吧!在下可以讓一步。只要你們不攔住,我就帶三位同去就是。”
  包小翠回顧了劉小玉一眼,道:“小玉,你的意見如何?”
  劉小玉道:“全憑大姐作主。”
  包小翠道:“我去見見姑娘,你不用去了。”
  劉小玉道:“大姐,我們應該一起去。”
  黑衣人冷冷說道:“這位劉姑娘說的不錯,要去就你們兩位一起去,如是兩位不愿意去,那就不用去了。”
  包小翠苦笑一下,道:“好吧!咱們几時可以動身?”
  黑衣人道:“現在就可以走,不過,三位不能就這樣去。”
  包小翠道:“還要如何?”
  黑衣人道:“你們一個一個走過來,男先女后。”
  武通一挺胸,大步行了過去。
  武通行到了黑衣人七步左右處,黑衣人突然喝道:“站住。”
  武通停下了腳步,道:“什么事?”
  黑衣人道:“舉起雙手。”
  武通無可奈何的依言舉起了雙手。
  黑衣人突然欺身而進,右手揮動,快速絕倫的點了武通的雙臂上的穴道。
  秋飛花冷眼旁觀,發覺那黑衣人動作快速無比,來去如電,不禁暗暗一皺眉頭,忖道:“此人身手。絕不在小叫化武通之下。”
  點過了武通的穴道,黑衣人又冷冷說道:“兩位姑娘,該你們了。”
  包小翠、劉小玉。依言行了過去,兩人魚賈而行,站在那黑衣人的身前。
  黑衣人右手揮動,點了包小翠、劉小玉兩處穴道。
  點過了二女穴道之后,黑衣人仰天大笑起來。
  東方雁雙目中似要噴出火來,暗中運聚真力,准備出手。
  但見黑衣人右手一招,長劍有如閃電一般,冷森的劍芒已然抵在了包小翠前胸之上。
  東方雁駭然停手,道:“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道:“兩位,只要有一個動手,這位姑娘,就先死在我的劍下。”
  東方雁道:“你這人好生的陰毒。”
  黑衣人笑一笑,不理會東方雁,目光轉到秋飛花的身上,道:“姓秋的,你怎么說?”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怎么?閣下准備也要帶在下去么?”
  黑衣人道:“不錯,你可以過來了,他們三位的情形,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用不著在下再說一遍了。”
  秋飛花依言,舉起雙手,行了過去。
  黑衣人右手的劍尖,仍然抵在包小翠的前胸,右手探出,點了秋飛花三處穴道。
  黑衣人收回了長劍,目光轉注東方雁臉上,道:“該你了。”
  東方雁道:“在下不吃這一套,咱們憑武功分個胜敗出來。”
  黑衣人長劍一轉,抵在秋飛花的腳前,道:“可以,我先宰了這個姓秋的,咱們再打個胜敗出來。”
  東方雁一皺眉頭,道:“在下從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惡毒的卑鄙的人!”
  黑衣人道:“在下一人,對付你們五人,如非有絕世的才智,豈能辦到?”
  東方雁道:“你的意思足……”
  黑衣人接道:“和他們一樣的走過來,讓我點了你的穴道。”
  秋飛花歎息一聲,道:“東方兄,此事和你無關。你用不著卷入這場漩渦中。”
  柬方雁沉吟一陣,笑道:“諸位都去了,在下也該去奉陪一下。”
  秋飛花道:“東方兄……”
  東方雁接道:“兄弟已決定了,秋兄好意,只有心領了。”
  舉起雙手,行了過去。
  黑衣人點了東方雁穴道,仰天大笑三聲,道:“五位請用心听,本公子的脾气不好,三位在途中,如是逆到本公子,那可能會受到很殘忍的懲罰。”
  秋飛花笑一笑,道:“朋友,兄弟可不可以請教一下姓名?”
  黑衣人道:“五位活命的机會不大,本公子告訴你也不妨事。”
  秋飛花道:“我等洗耳恭听。”
  黑衣人道:“虛偽公子,五位听說過么?”
  秋飛花征了一征,道:“虛偽公子?”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你覺著這名字很奇怪,是么?”
  秋飛花道:“是的!一個人堂堂正正打起了虛偽的招牌,倒也少見得很。”
  虛偽公子笑道:“諸位今日見識過了,本公子的手段如何?”
  東方雁道:人如其名,果然是虛偽奸詐的人。“虛偽公子道:“本公子雖然名號虛偽,但手中的寶劍,卻是千真万确的鋒利奪命,咱們可以上路了,在下已經警告過五位了,如是哪個妄圖逃走,或是暗中搗鬼,那就別怪在下利劍無情。”
  舉步向前行去。
  武通疾上兩步,低聲說道:“秋兄見多識廣,可听過這虛偽公子的來路么?”
  秋飛花搖搖頭,道:“沒有。”
  武通目光轉望著東方雁,道:“東方兄,听說過么?”
  東方雁道:“這虛偽二字,人人逃避,豈有用作名號之理?”
  三人談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那虛偽公子,卻已听得十介清楚,冷冷接道:“那只怪諸位坐井觀天,見識太少了。”
  秋飛花示意武通等別再接口,緊隨在虛偽公子身后付去。
  齊家寨怖守在四周的庄卡,眼看秋飛花和虛偽公子魚買奔行而去,心中甚感奇怪,但卻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待几人去遠,才丟稟報齊元魁。
  虛偽公子帶一行人行出了五、六里路,到了一棵大樹底下始止步。
  秋飛花等都是被點了雙臂上的穴道,除了雙臂無法動彈之外,都可以運用自如。
  但這一陣疾奔下來,因几處穴道閉塞,血气運行受阻,五人都憋得滿臉通紅,微微喘息。
  虛偽公子望了五人一眼,微微一笑,道:“五位走得很累吧?”
  秋飛花道:“閣下這點穴手法,十分凌厲,气血行走雙臂時,都被阻塞不通。”
  虛偽公子突然間十分和气的說道:“秋兄,你們人數大多,兄弟不得不防備一二。其實,諸位的運气好,碰上的是兄弟,如是我那大師兄來。怕諸位早已吃了很多的苦頭。”
  秋飛花道:“閣下那位大師兄,怎么稱呼?”
  虛偽公子道:“他叫冷心公子。”
  包小翠道:“一個人的心都變冷了,那定然是一個很殘酷的人。”
  虛偽公子道:“包姑娘說得是啊!兄弟雖然名號虛偽,其實,行事為人之上,有很多地方難符實……”
  輕經咳了一聲,接道:“諸位穴道被點,行動不便,早在兄弟的意料之中,所以,兄弟特地替几位准備了一輛篷車。”
  如若不知他是虛偽公子,如是沒有剛那一番誘騙五人的上鉤手法,都會感覺到這人的親切和气,是一位十分可交的朋友。
  但听他呼嘯一聲,不遠處深草叢中。突然沖出一輛三馬同套的篷車。
  那車和馬隱在草叢中,而且,事先又經過很細心的偽裝,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虛偽公子一拱手,道:諸位請上車吧。
  秋飛花等魚貫登上了逢車。
  虛偽公子笑一笑,親切的說道:諸位,路上請小心一些。這位赶車的,脾气暴躁得很,五位別和他一般見識。
  秋飛花回目一顧,只見那赶車的大漢,生相十分怪异,一頭亂發和一臉扎結連髦的胡子,几乎掩去了他所有的五官,只露出一對炯炯發光的眼睛。
  穿了一件閃閃生光的黑色長衫,也不知是什么質料制成。
  虛偽公子并沒有和五人同行,放下了車廉。
  但覺眼前一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原來,這輛蓬車,四面都用又黑又厚的毛氈作成車罩,那車廉已中頓成一片黑暗。
  但聞虛偽公子的笑聲,傳了進來,道:“諸位不可動車罩、垂廉能有很利害的劇毒,一旦手沾奇毒,療治起來,那就十分麻煩了。”
  他名號虛偽公子,誰也無法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武通輕輕歎息一聲,道:“秋兄、東方兄,小叫化有几句話,不知是當不當說?”
  但覺身子一陣搖動,蓬車突然向前沖奔而去。
  秋飛花一直保持冷靜,緩緩說道:“小叫化,咱們是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好兄弟,你有什么話,請盡管說。”
  武通道:“秋兄,我知是小叫化連累了諸位,我如不束手讓他點了穴道,諸位也不曾甘心就縛了。不過,小叫化自小沒爹沒娘的,被老叫化收在身邊,恩養傳藝,這份情意,又豈止是師徒之間的情意所能比擬,明明知道這是火坑,小叫化不得不跳下來。”
  秋飛花笑道:“我們都是自愿讓他點中穴道,沒有人會抱怨你!”
  武通道:“你們沒有對小叫化說過一句抱怨的話,這才讓小叫化更難過,我知道這等舍身就縛,并不能救老叫化,但小叫化用心只在見上他老人家一面。”
  秋飛花道:“倪師叔數十年行俠江湖,贏得了江湖上無比的敬重,我們對老人家的崇敬之心,絕不在你小叫化之下。”
  武通苦笑一下,默默不語。
  可惜車中黑暗,沒有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那是無比的感動和無限慚愧混合在一起的傷凄神情。
  東方雁施展傳音之術,道:“秋兄,能不能自解穴道?”
  秋飛花也以傅音之術答道:“兄弟正想運气試試,東方兄家學淵博,想必已想出自解穴道之法了。”
  東方雁道:“兄弟已經運气試過,真气無法沖開穴道,這似乎是一种很特异的獨門點穴手法。”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東方兄既然無法解開,怕兄弟也是無能為力了。”東方雁已覺出秋飛花是一位非同凡響的人物,單是那份遇事鎮靜自若的神色,就非他這樣年齡之人能所具有,除非在功力、學涵的修養中,有了很特出的成就。
  包小翠輕輕歎息一聲,也施展傳音之術,道:“秋兄、東方兄,兩位似乎用不著和我們一同冒險,這蓬車上是一個應該逃走的机會,兩位如果能夠解開穴道,還是早些走吧!”
  秋飛花笑道:“咱們既然來了,希望能看個明白,諸位用不著替在下擔心。”
  閉上雙目,運气解穴。
  大約過了有頓飯工夫之久,秋飛花突然睜開雙目,附在東方雁耳邊說道:“東方兄。小弟已經試過了,果然是一种很特殊的點穴手法,不過。也并非全無辦法。”
  東方雁道:“秋兄高明,但不知用什么辦法可以解開穴道?”
  秋飛花道:“要東方兄幫忙了。”
  東方雁道:“秋兄吩咐。”
  秋飛花道:“東方兄請在兄弟百匯、命門兩穴上輕拍一掌,最重要的是,兩掌要同時落在穴道之上。”
  東乃雁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兄弟相信能夠辦到。”
  秋飛花道:“從現在算起,一盞熱茶工夫之后,請東方兄出手。”
  言罷,重又閉上雙目,運气調息。
  東方雁心中暗作數計,人約一盞熱茶工夫之時,舉掌同時遞出,拍中了秋飛花百匯、命門兩處穴道。
  但聞秋飛花長長咋一口气。
  突然間。日光射人。車蓬開啟,一個發髻虹結的腦袋,探了進來。道:“諸位最好老實一些,在下的脾气不好。”
  東方雁強自把一口气吞了下去,默然不語。
  車廉放下,車中又恢复丁黑暗。
  秋飛花低聲道:“東方兄,可要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東方雁點點頭,閉目運气。
  秋飛花雙掌蓄力,暗中算計時間,估計東方雁的真气已到傷穴時,雙掌突然落了下去。
  東方雁真气遲滯在傷穴之下,竟然無法沖出穴道。
  但秋飛花及時一掌。東方雁真气立刻沖破了傷穴,接于一處。
  本能的長長的吐一口气,但有秋飛花上一次的經驗,東方雁竟然強自忍著,徐徐的吐出了擁塞于胸中的悶气。
  依法施為,武通,包小翠、劉小玉,穴道全被解開。
  東方世家原以武功廣博聞名于世,但竟然無法找出解穴之法。
  這一來,東方雁對秋飛花又暗中多了一份敬佩,低聲問道:“秋兄,這是什么手法?”
  秋飛花道:“鎖穴手,和點穴的手法相似,只有一點极微秒的不同,所以,全憑本身的內力,很難沖開穴道,必需要借重外力相助。”
  東方雁道:“秋兄博學得很。”
  秋飛花道:“是碰巧了,兄弟也是剛好學過這門手法。”
  東方雁笑一笑,未再多言。
  秋飛花傳音于二女和武通,道:“咱們束手被擒,用心在能見到倪老前輩和李姑娘為主,所以,穴道已解之事,最好則讓對方察覺。”
  武通和包小翠連連點頭。
  秋飛花接道:“穴道是否已被解開,走路十介重要,諸位要記得适才行路的姿態和哪里有些輕微不舒服,保持原樣,才能逃過對方雙目。”
  目光轉到東方雁的臉上,低聲接道:“東方兄。等一會,咱們可能會受到更厲害的侮辱,還望東方兄能多多忍耐一下。”
  東方雁皺眉頭,道:“東方世家中,很少受人侮辱。兄弟怕……”
  秋飛花接道:“這個我明白,東方兄,不過,咱們別有用心,心情就大不相同了,何況,東方雁只要不說出姓名來歷,他們不會想到已開罪了東方世家中人。”
  這几句話,說得婉轉有致,東方雁听得十介受用,微微一笑。道:“兄弟盡量忍耐就是。”
  秋飛花又勸慰了武通和包小翠等。要他們盡量保持著平靜的心情,盡量的減少激動,才能找出救人的机會。
  那武通本是常年在江湖走動的人,江湖上的經驗、閱歷,在場者無人能及,只為師恩深厚,難以抑制那一股悲憤之气,經過了秋飛花一陣勸慰,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
  左行的蓬車突然停下,一陣呵呵大笑之聲。傳進蓬車,道:“諸位在車中的表現,使兄弟十分滿意,但百里行程半九十,希望諸位能捧場到底,給兄弟一個完滿的胜利。”
  一听聲音,秋飛花立刻辨出那說話者,還是虛偽公子輕輕吁一口气,秋飛花緩緩說道:“閣下要咱們如何捧場?”
  虛偽公子道:“兄弟送入車中五條黑色的布帶,希望諸位自己把雙眼蒙了起來,要蒙得嚴密一些,諸位應該明白,是否嚴密,兄弟一眼可以瞧得出來,如是哪一位故意給兄弟難看,那就別怪兄弟要挖出他的眼珠子了,兄弟雖名號稱虛偽公子。但這等事,卻是向不空談,說到做到,哪一位不相信,不妨試試。”
  果然,車廉微啟,隨著那透人的日光,送進來五條黑色的布帶。
  秋飛花先要所有的人,蒙好了眼睛,自己綁好布帶。說道:“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虛偽公子笑道:“閣下果不愧為俊杰之士,識時務得很啊!”
  這句話,似是稱贊,實是諷刺,但秋飛花卻能枯井不波地,忍了下去。
  車廉掀起,耳際間又響起虛偽公子的聲音,道:“女先男后,諸位,自行舉起手來。兄弟要帶諸位入雅室奉酒。”
  包小翠感到一只手,伸了過來,抓住了自己約五掌,而且恣意輕薄,先在手中揉搓了一陣。
  暗咬銀牙,包小翠逆來順受,忍著沒有出聲。
  劉小玉左手牽著包小翠,右手卻牽著小叫化武通,依序是東方雁、秋飛花。
  這些黑布帶子,十余層縫在一起,緊蒙在雙目之上,當真是雙目如盲,一點也瞧不到。
  好好的人,驟然間失去視力,就算是一身武功,也是無法适應。
  只有任人牽著行走了。
  那帶路人不知是為包小翠美色所迷,情難自禁呢,還是有意對包小翠施以羞辱,不停地在她身上輕薄,時而握著包小翠的手,揉搓了一陣,時而在她臉上摸一把,或者前胸撞擊一下,包小翠櫻唇緊閉,牙齒咬破了舌頭,把鮮血吞入腹中,一直未哼出一聲。
  她心里明白,只要自己失聲一叫,第一個東方雁就忍耐不住,立時將展開一場惡戰。
  所以,她忍了下去。
  感覺中,進入一座房屋之中。
  耳際間響起了虛偽公子的聲音,道:“諸位可以放開手,取下蒙眼的黑布了。”
  這真是身處矮檐下,豈容不低頭。
  秋飛花依言放手,解下了蒙眼黑布。
  包小翠雙目中神光如電,掃掠了虛偽公子一眼,道:是你閣下帶著我進入此室的么?“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既以虛偽公子作為名號,豈會告訴你實話,這一點,要你姑娘費心去猜了。”
  包小翠道:“你不敢承認,自然就是你了。”
  秋飛花瞧出了包小翠雙目中的怒火、臉上的悲忿和嘴角間緩緩滲出的鮮血,輕輕咳了一聲,接道:“虛偽兄,這是什么所在?”
  一句話,點醒了包小翠。也分開了群豪的注意。
  這是一座很寬敞的大廳,廳中布置得很豪華,只是廳門早已關上,但屋上,開了八處水晶亮窗,所以,廳中的光線很充足。
  虛偽公子一皺眉頭,道:“言多必失,秋兄說話大多,怕對你沒有好處。”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在下何處開罪了公子,還望明教。”
  虛偽公子道:“在下號稱虛偽公子,但并非复姓虛偽,這一點,以你秋兄的聰明,大約是早已明白了。”
  秋飛花道:“如此說來,兄弟确實疏忽了。”
  虛偽公子冷笑,道:“閣下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秋飛花道:“公子夸獎了。”
  武通歎口气,一抱拳,道:“小叫花來此的用心,希望能見見家師,不知公子几時可以帶咱們去見面?”
  虛偽公子道:“武通,你們已是囚犯的身介,說話時,希望能夠三思。”
  武通早已想明白,此刻情景。發作不得,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請示公子。”
  虛偽公子嗯了一聲,笑道:“武通,听說你在江湖上,素有刁鑽之稱,但本公子看來,你似是柔順得很啊!”
  武通笑一笑,道:“小叫化一路上細細琢磨,我已想通了,自然,還是你公子的多方提示,識時務者為俊杰,小叫化很想學識時務些。”
  虛偽公子道:“那好极了,本公子就光和你談談吧。”
  武通道:“公子明教。”
  虛偽公子道:“令師就是那位叫作倪万里的老叫化吧?”
  武通道:“不錯,小叫化的師父,自然是老叫化了。”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在下可以告慰你小叫化兄,令師一切安好得很。”
  武通道:“但不知在下几時可以見到家師?”
  虛偽公子道:“立刻就可以見到,只要你答覆在下兩句話。”
  武通道:“公子請說。”
  虛偽公子道:“除了倪万里和李雪君外,在這南陽府附近,還有些什么人?”
  武通道:“小叫化、秋飛花、李師叔門下的三小,包小翠和劉小玉都已到此,還有一位廉小紅,不在此地。”虛偽公子冷笑一聲,道:“小叫化,在下既號稱虛偽公子,對人世虛于委蛇之道,清楚得很,你要是想和我要什么花招,那就是自討苦吃了,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据實回答在下所有的問題。”
  武通道:“小叫化說的句句真實。”
  虛偽公子道:“不教而被為之虐,在下已經提醒過身份,我再問一遍,除了倪万里、李雪君,還有什么人?”
  武通呆了一呆,不知如何回答。
  秋飛花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叫化,這是你晉見令師的机會,你知道好多,就据實而言吧!”
  武通點點頭,道:“就小叫化所知,還有一個玄妙觀主。”
  虛偽公子笑道:“天虛子,對不對?”
  武通道:“不錯,看來,你們早已知道了。”
  虛偽公子道:“不錯,咱們知道了很多事,所以,你最好是件件据實而言。”
  武通道:“小叫化只能說出知道的事。”
  虛偽公子道:“天虛子也只是其中之一,除他之外,還有些什么人?”
  武通道:“覺元上人。”
  虛偽公子道:“不錯,還有么?”
  武通道:“小叫化就知道這么多了。”
  虛偽公子推案而起,道:“閣下想見令師,請隨在下來吧!”
  秋飛花站起身子,道:“朋友,秋某可否同往一行?”
  虛偽公子搖搖頭,道:“很抱歉,該秋兄去的時候。兄弟自然會招呼秋兄。”
  東方雁霍然起身,似想發作,但被秋飛花一把拉住。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這位東方兄,似乎是一直存心想和在下較量一下,是么?”
  東方雁道:“在下确有此心,但在下希望我們能在很公平的搏斗中決一胜負。”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這一點,閣下定然可以稱、里曰心,不過,那不是現在!”
  虛偽公子帶著武通,直向一處廳角行去。
  只見他舉手在廳角石壁上,輕輕拍了几掌,壁間突然開敢了一座門戶。
  虛偽公子帶著武通,行入了那座門戶之中,門戶立刻關閉。
  秋飛花站起身子,快步行到大廳石壁之中,舉手在石壁上經輕敲了兩下。
  東方雁快步跟了過來,道:“是什么材料?”
  秋飛花道:“堅實的花崗石,除非有名劍寶刀,人力是無法破壁而出。”
  東方雁抬頭望望屋頂,道:“咱們可否由屋頂上面出去?”
  秋飛花搖搖頭,道:“怕人家早有防備。”
  東方雁道:“難道咱們坐以待斃不成?”
  秋飛花還未及答話,一聲冷厲的聲音,由大廳一角處飄了過來,道:“這座大廳內,机關重重,控制變化的机關,全建在大廳外面,兩位周不著多費心机了。”
  東方雁道:“你是什么人?”
  那冷厲的聲音。道:“在下是管理這座大宅院的人。”
  秋飛花低聲道:“百里行程半九十,東方兄,還是多多忍耐吧!”
  東方雁忍下一口气,緩步回到座位之上。
  秋飛花行了過去,低聲說道:“東方兄,小叫化武通精明得很,雖然是身處險境,在下還不怎么耽心……”
  東方雁目光一掠包小翠、劉小玉,道:“你是在替她們兩位耽心?”
  秋飛花道:“不錯。”
  東方雁歎息一聲,道:“秋兄不喜兄弟動手,這事就很難防止了。”
  秋飛花道:“就算東方兄一舉殺死了虛偽公子,但還會有無數的虛偽公子到來,此時此景中,咱們只有智取了。”
  東方雁本是极為聰明的人,秋飛花提到智取,心中頓有所覺,低聲道:“秋兄,咱們應該如何?”
  秋飛花道:“表面上咱們要處處退步,對那虛偽公子多多忍耐,但如選擇到對咱們最有利的机會時,不能失手,要一擊成功。”
  東方雁若有所悟道:“但愿這一次那虛偽公子會找到兄弟的頭上。”
  秋飛花又轉囑包小翠、劉小玉等要她們多多小心,有時間,不妨用些手段。
  話還未說完,一角處門戶啟動,虛偽公子緩緩而入。
  只見他大步行到几人停身之處,冷冷說道:“東方雁,你稍安勿躁,本公子總有叫你稱心如愿之時。”
  東方雁強自忍下心頭怒火,默然不語。
  虛偽公子目光一掠包小翠、劉小玉,道:“你們哪一位先去看李雪君。”
  包小翠站起身子道:“自然是我先去了。”
  虛偽公子冷哼一聲,道:“這地方机關甚多,步步凶險,你姑娘最好能緊隨在下的身后。”
  包小翠微微一笑,道:“多謝指教。”
  起身离位,緊追在虛偽公子的身后。
  秋飛花四顧了一眼。道:“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下,但咱們如小聲交談,他們卻無法听到,那虛偽公子,似是有計划的在分散咱們……”
  劉小玉接道:“他會不曾殺害小翠姐和武通?”
  秋飛花肅然說道:“我想不曾,但卻不敢保險,此刻,咱們處境危惡万分,虛偽公子就抓住了小叫化和你們姐妹問的這份崇敬恩師之心,發揮利用,讓你們明明知道這是陷阱,卻不能不跳下去。”
  劉小玉道:“秋大哥說的是,但我們該怎么辦呢?”
  秋飛花道:“主動權既然完全操縱在別人之手,咱們也只有听人擺布的份儿東方雁道:“這么說來,咱們完全沒有反擊的机會了。”
  秋飛花低聲道:“那倒不是,至少咱們穴道已解這件事,那虛偽公子還未發覺,目下咱們等候的只是反擊的机會罷了。”
  東方雁道:“他們一個個的把咱們分散開去,屆時,咱們又如何反擊呢?”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低聲說出了一番話來,東方雁、劉小玉微微領首。
  三人也不過剛剛計划妥當,虛偽公子已大步行了進來。
  劉小玉微微一笑,道:“公子,我們姑娘如何了?”
  虛偽公子道:“你是問那李雪君么?”
  劉小玉道:“不錯,我們姑娘。”
  虛偽公子道:“她很好,令師姐包小翠,已和她見了面,姑娘是否地想去看看呢?”
  劉小玉笑一笑,道:“不啦!大師姐去了也是一樣,我等地回來再去。”
  虛偽公子仰面大笑三聲,道:“看來三位是不大關心那倪万里和李雪君的生死了?”
  秋飛花道:“話不是這么說,你閣下把咱們一個個的分散開去,只見進去,不見出來……咱們既不知他們的生死,也不知他們的情形如何?咱們就算很笨吧!也不能不心生怀疑了。”
  虛偽公子道:“傻人傻福,一個人太聰明了,對他并沒有大大的好處。”
  秋飛花冷冷說道:“閣下不覺大過份了么?”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是不是地想和兄弟動手一搏呢?”
  東方雁霍然站起身子,卻被秋飛花仲手攔住,道:“閣下大約明白咱們的穴道未解,無法和閣下動手吧!”
  虛偽公子笑道:“我還認為一個人在暴怒之下,忘記了生死大事,原來秋兄還記得很清楚。”
  秋飛花道:“閣下對咱們戲耍,也應該夠了,准備如何處置咱們,可以說個明白了。”
  虛偽公子忽然放下了心,微微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三位如是歸依在本公子的座下,不但武通和包小翠,可以無恙,就倪万里和李雪君,也可保下性命。”
  秋飛花道:“咱們答應下,閣下會不曾相信呢?”
  虛偽公子道:“這倒不勞秋兄費心,三位只要答允,兄弟自會讓三位表現出誠意來。”
  秋飛花道:“听說江湖上有一种很神奇的毒藥,食用之后,一個人的神志,就會被那藥物控制,閣下想必是要給咱們食用那种藥物了。”
  虛偽公子道:“江湖上确有那么一种藥物,不過,在下等早已棄置不用了!”
  秋飛花道:“這么說來,你們有一种更奇异的方法,控制我們了?”
  虛偽公子道:“是的,秋兄要不要見識一下。”
  秋飛花道:“好吧!兄弟愿意試試。”
  虛偽公子突然提高了聲音,道:“請執禮法師。”
  秋飛花目光四顧,只見另一座廳角,開散了一道門戶,緩緩行出一個發髻如銀的老者。
  他無法清楚的辨出那老者的年歲,只見他髻發如霜,但一張臉卻紅潤如童子。
  兩道壽星眉,長逾三寸,垂過眼皮,遮住了大部份的眼睛,身軀高大,看上去活像傳說中的南极仙翁。
  在那白發老人的身后,緊隨著一個穿著青衫的童子,手中捧著一個木盒。
  秋飛花一皺眉頭,暗道:這人如此奇相,怎的沒有听人說過。
  虛偽公子對那老人似是极為敬重。微微一笑,道:“有勞法師了。”
  長眉老人道:“本府理當效勞……”
  語聲一頓,道:“哪一位要加入本門?”
  虛偽公子道:“在下收了几個門下,為了能使他們對我忠心不二,所以,有勞法師,替他們加些禁制。”
  長眉老人神情肅然地說道:“公子,本座雖然可以執行入門禮法,不過,必得是別人同意入門才行。”
  虛偽公子道:“是的!如若他們不答應,在下也不敢勞動法師大駕了。”
  長眉老人點點頭,道:“哪一位愿入本門?”
  虛偽公子目光一掠秋飛花,道:“你出來吧!”
  秋飛花緩步行了出來,對那長眉老人一抱拳!道:“在下秋飛花,見過老丈。”長眉老人神情肅然,緩緩說道:“你要進入本門么?”
  秋飛花笑道:“在下并未完全答允。”
  長眉老人一征,道:“沒有完全答允,這話什么意思?”
  秋飛花道:“在下只希望知道,加些什么禁制,如是那禁制十分慘酷,在下宁死,也不曾答允了。”
  虛偽公于笑道:“秋兄,加入本門,都得受此入門之禮,而且,全無痛苦。”
  長眉老人搖搖頭,道:“公子,別人還沒有完全同意,本座就不便執行入門之禮了。”
  虛偽公子冷笑一聲,道:“秋飛花,你說話算不算?”
  秋飛花道:“在下并沒有肯定答應……”
  虛偽公子淡淡一笑,接道:“秋飛花,閣下果然是聰明得很……”
  虛偽公子回頭對長眉老人一抱拳,道:“枉勞法師,暫請回駕,在下說服他們之后,再勞請法師出手。”
  長眉老人微一領首,轉身而去。
  青衫童子雙手捧著木盒,緊隨在長眉老人身后。
  直待人行人壁角暗門之后,虛偽公子才緩緩回過頭來望著秋飛花,笑道:“秋兄,高明得很啊?兄弟几乎上了秋兄的大當。”
  秋飛花很注意那青衫童子手中的木盒。
  几乎和虛偽公子同時轉過臉來,四目相触片刻,秋飛花平靜無波的答道:“公子不覺著大高估我秋某人么?”
  虛偽公子道:“兄弟确實低估了你,看樣子,你秋兄已經自行解開了穴道。”
  秋飛花道:“公子夸獎了。”
  虛偽公子突然欺身跨步,一掌拍向秋飛花的前胸。
  事先既未招名,出手前又無動作,一招攻勢,快如電光一般。
  秋飛花身子微側,輕輕一轉,讓開了虛偽公子的一掌。
  虛偽公子點點頭,道:“秋兄高明的身法。”
  談笑之中,雙掌連環劈出,一掌快過一掌,一口气攻出了十八招。
  秋飛花未還一招,只憑仗著快速轉動的身法,避開了虛偽公子一十八掌。
  虛偽公于突然收住了掌勢,雙目中微現出恐懼之色,道:“秋兄,怎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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