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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調配實力


  輕輕吁一口气,接道:“東方姑娘,請分配小妹一個位置,他們很快就會有所舉動了。”
  東方亞菱道:“連姑娘,我先帶他們熟悉一下陣法,便于出入,我們雖然得連姑娘之助,增加了不少的實力,但和對方比起來,仍然是十分微弱,我們不希望硬拼,所以,人手調配上,要衡情調度。”
  連吟雪道:“小妹這几個屬下,都是极為忠心之人,都會遵從姑娘的調度。”
  聚然間增加了很多人手,固然是加強了不少的實力,但人手調配上,又費了東方亞菱不少的心机。
  直到日升三竿,東方亞菱才算將人手重作一番安排。
  出人意外的是,天羅教一直沒有行動,陣外人影晃動,顯然是他們的大隊人馬已到。
  東方亞菱更沉著,不許任何一個人到陣外探視。
  雙方都在利用這大風暴前的片刻宁靜,希望能多一分准備工作。
  得了倪万里和連吟雪一批人手相助,使得人手上,充實了不少。
  日正當中,南宮玉真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低聲對東方亞菱道:“小表妹,他們在搞什么鬼?為什么一直不見有什么舉動?”
  東方亞菱道:“他們也在准備,尤其是連堂主背叛了他們,處理這些內務,就要花去了他們不少的時間。”
  南宮玉真道:“亞菱,咱們要不要出去瞧瞧?怕他們有什么陰險的布置。”
  東方亞菱道:“這里地形,我瞧過了,三十丈內,他們沒有辦法埋伏,如不是他們在等那位教主,即可能在准備攻擊咱們的計划。”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如若他們使用火攻呢?”
  東方亞菱道:“自然是一种顧慮,不過,目下的風向不同,不利火攻,我想華一坤也知道這個道理。”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我總是有些不放心,應該出去瞧瞧!”
  東方亞菱略一沉吟,道:“表姐,既是不放心,你出去瞧瞧,不過,不許离開三十丈外。”
  南宮玉真道:“好!我去瞧瞧就回來。”
  東刀啞菱道:“表姐,要飛花和連姑娘跟你一起去。”
  連吟雪道:“敬領吩咐。”
  三個人行出陣外。
  這時,負責守護了望的是覃奇和天虛子。
  南宮玉真凝目望去,只見陣外數十丈內的草木,都被清除,變成了一片光秀的沙石地。
  輕輕吁一口气,緩緩說道:“老前輩,有動靜么?”
  大虛子道:“在目力所及約三十丈內,只見敵人來回走動,不見敵人有攻擊的行動。”
  原來,這片地形,只能看到三十丈的距离,三十丈外,卻被一片山崖擋住。
  南宮玉真道:“我去瞧敵勢。”
  天虛子道:“東方姑娘交代過貧道,不許私自出陣。”
  南宮玉真道:“晚進等正是奉了東方姑娘之命來。”
  大虛子道:“好!姑娘請吧!”
  南宮玉真當先而行,直到三十丈外的轉角之處,目光到處,不禁一呆。
  只見各色旗幟飄揚,強敵聚集一處,不下二百人之眾。
  華一坤正在和几個服色不同的大漢,低聲商討。
  連吟雪低聲說道:“玉真姑娘,華一坤正在和七堂堂主研商,連大合堂主也到了,天羅教的實力,大概已十之七八集中于此了。”
  南宮玉真道:“天羅教下,一共有几旗堂主?”
  連吟雪道:“原有八位堂主,紅、黃、藍、白、黑、紫、綠,七旗堂,再加上一個大合堂,如今小妹叛變了,只余下七位堂主了。”
  南宮玉真低聲道:“哪一堂的實力最強?”
  連吟雪道:“大合堂。”
  南宮玉真道:“亞菱的推斷不錯,他們已經准備攻擊了。”
  連吟雪道:“咱們退回去吧!告訴東方姑娘,要她早作准備。”
  南宮玉真道:“連姑娘,咱們要不要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連吟雪道:“姑娘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道:“小妹會兩种暗器手法,頗有心得,乘他們不備時,施放出去,也許可以傷他們一兩位堂主。”
  連吟雪道:“玉真姑娘,就算傷了一兩位堂主,也未必有大效,還是早一些回去,告訴東方姑娘,由她安排個拒敵之策。”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姑娘說的是,咱們回去吧!”
  華一坤突然回過頭來,望著南宮玉真等藏身之處,冷冷說道:“回去告訴東方亞菱,就說本教立刻將攻她擺下的奇陣。”
  南宮玉真閃身而出,道:“華一坤,我們已恭候多時了,你如果是英雄好漢,就放單和本姑娘一決生死。”
  華一坤道:“南宮玉真,令尊成就高你何止十倍,他既是老夫手下敗將,老夫還會把你放入眼中不成?不過,老夫是統率大隊的主帥,豈能小不忍亂了大謀,咱們早晚會有一場搏殺。”
  南宮玉真道:“好!你是殺我爹的凶手,咱們兩筆賬,集中在一塊儿算。”
  華一坤冷笑一聲,道:“南宮玉真,有的是机會,你稍安勿躁,咱們總會碰頭,就在這一兩天內。”
  語聲一頓,接道:“本教中叛徒連吟雪在么?”
  連吟雪一閃而出,道:“我在這里,副教主有何見教?”
  華一坤道:“教主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背叛木教呢?”
  連吟雪淡淡一笑,道:“因為,我看不慣本教的作為,早有脫离之心,只不過昨天才實現罷了!”
  華一坤道:“連吟雪你可知道,背叛本教的處罰么?”
  連吟雪道:“我知道,要受五刀分尸之苦。”
  華一坤道:“背叛本門的弟子,從沒有一個人在背叛了本教之后,能逃過這個刑罰。”
  連吟雪道:“我沒有准備逃避,不過,也不會束手就縛。”
  華一坤道:“你敢反抗?”
  連吟雪道:“我為什么不敢,我既然敢背叛你,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華一坤點點頭,道:“很好教主特別交代下來,把你留給他。”
  連吟雪道:“我不怕,不怕你,也不怕教主。”
  華一坤臉色一變,气得微微顫抖,一時間,竟然講不出話來。
  連吟雪一轉身,大步而去。
  華一坤未再喝阻。
  連吟雪、南宮玉真行到陣外,東方亞菱早已迎了出來,道:“表姐,連姑娘。看到了什么?”
  南宮玉真道:“果然不出表妹所料,他們确已准備了攻擊我們的行動,因此赶緊回來以便你完成最后的部署。”
  東方亞菱道:“該准備的均已准備齊全,除你們兩人外,各人任務均已分配妥當。”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我已和那位華一坤約好了,准備和他們決一死戰。東方亞菱道:“他不會和你單獨一戰的,除非他迫不得已……”
  語聲一頓,道:“表姊,在陣前三丈外、十丈內,設下了不少的埋伏,我相信,可以給他們一點傷害,在陣前三丈左右處,和他們動手,這地形對我們有利,他們一下子,無法沖進來大多的人,而且,距离陣門很近,一旦需要,可以一躍回入陣中。”
  南宮玉真道:“對!天羅教中,不少認識奇陣的人,咱們能夠在陣外阻止他們一會,他們就少一些了解奇陣的時間,我們也可以支撐几日。”
  東方亞菱道:“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小妹要在陣外,殺他們一部份人手。”
  輕輕吁一口气,接道:“不是小妹准備大開殺戒,但震服人心,使強敵喪膽的,還是武功的殺傷手法,而不是陣前埋伏,如是咱們真的撐不住了,才退入陣中拒敵。”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找也是這個意思,但不知哪一位守第一陣?”
  東方亞菱道:“天虛老前輩,和覃奇、梁上燕,再加上神劍崔方、魔刀鐵不。南宮玉真道:“傅前輩呢?”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正傳授他們武功,他有一套很有效的傳授之法,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他胸中所知武功,讓學習者了然。事實上,這几日中,群豪互不藏私。互授武功,每人都有了很大的進境。”
  東方亞菱低聲道:“表姐,你快回陣中坐息一陣,你和飛花可能要接上第二陣,我們以最少的人、最少的傷亡,對付強敵。”
  她簡略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划。
  令令令
  中午時分,山崖下一片靜寂。
  但那种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卻充塞于山崖、曠野之中。
  陣外一片空闊的砂石地上,忽然出現了一群人,佩帶著刀劍的勁裝大漢。
  這一群三十二人,分作四行,帶頭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大漢。
  連吟雪和東方亞菱守在一起,兩人選擇了陣中一片最高的地方。
  那可以看清楚,山崖前面數十丈外的景物。
  東面是峭壁,高近百丈的峭壁,西面雖無山壁阻路,但近陣三十丈處,卻突起了一個高約三丈、寬僅丈余、長過百丈的石岩,若上一片光禿,寸草不生,正好把東方亞菱擺下的奇陣,給環圍起來,也成了一道屏障,构成了陣勢的天然門戶,也构成了一种易守難攻的形勢。尤其陣前數十丈處。地形忽然開闊,忽然又收縮,形成了一种葫蘆形。
  那一身白衣的大漢,已率人越過了中間收縮的部份。
  距离陣門處,只余下十余丈的距离。
  東方亞菱低聲道:“連姑娘,那白衣人是何人物?”
  連吟云道:“白旗堂主鄭中,人稱”一天飛錢“,一身暗器,叫人防不胜防。”
  東方亞菱道:“這些人,可都是白旗堂下的人?”
  連吟雪道:“白旗堂下,有三十二勇士,大概就是這些人了。”
  東方亞菱突然舉手一揮,發出暗號。
  隱在陣外的蘭蘭、秀秀,突然間發動埋伏。
  只見那泥石地上,突然間,飛射出一片弩箭。
  這些弩箭散布于數丈之中,有些就在那些武士的腳下。
  箭是用尖竹削成,但因距离很近,鄭中雖然在嚴密戒備之下,仍然有了很大的傷亡,三十二人,竟被這一片箭雨,傷了半數。
  混亂中,蘭蘭和秀秀突然由這道旁的空沿中飛躍而起,奔回陣中。
  東方亞菱低聲道:“連姑娘,去觀察一下,要鄭中投降我們如何?”
  連吟雪道:“這個人,脾气剛正,怕不易。我們平常來往不多,也不知他對眼下處境的觀感如何?小妹去問他一聲。”
  東方亞菱道:“去告訴他,我們的埋伏很多,雖是就地取材,但卻很實用。”
  東方亞菱利用地形,在途中設下了很多隱身的穴洞,看上去,不見一點痕跡。
  連吟雪緩步行了出來,單槍匹馬的直向鄭中迎了上去。
  兩個人在距离一丈左右處,停了下來。
  連吟雪一抱拳,道:“鄭中,小妹連吟雪,給鄭中兄見禮。”
  鄭中冷笑一聲,道:“連堂主,你很大的膽子。”
  連吟雪道:“小妹不是膽子大,而是覺悟得快一些。”
  鄭中道:“連堂主,剛發動埋伏,傷了本堂中一半精銳,現在出手攔截了?”
  連吟雪笑一笑,道:“出手攔截,大約還輪不到小妹出手,東方姑娘手下有的是高人,至于說,小妹發動埋伏,那又完全是鄭兄高抬了,小妹是何許人,怎會有這等才能?”
  鄭中冷笑一聲,道:“連吟雪,你明說吧,究竟是什么用心?”
  連吟雪道:“好!小妹恭敬不如從命,鄭兄在教中的時間不少,想來,定然也知道教中的詳細情形了。”
  鄭中道:“了解又怎么樣?”
  連吟雪道:“了解了,就不用小妹多作解釋,鄭兄可以作一個抉擇了。”
  鄭中拔劍出銷,准備硬拼一招。
  但見連吟雪飛起的身子,突然一個翻轉,直向陣中飛去。
  鄭中怔了一怔,忽然間縱聲大笑起來,道:“連吟雪,你害怕了,是么?”
  連吟雪已閃入陣中,連頭也末回一下。
  鄭中輕輕吁一口气,高聲說道:“連吟雪,你變了,你不是這樣的人,為什么竟然不敢和我姓鄭的一決生死呢?”
  他眼看對方發動了一次埋伏,就使自己的人手傷亡了一半,心中實在有些害怕,希望能和連吟雪作一場纏斗,以拖延時間,等待援手。
  卻不料連吟雪竟然一改往常的為人,直入陣中而去。
  回頭看去,又一隊人手,正緩緩向前行了過來。
  那是紅旗堂主神筆余光,帶著十八羅漢,赶了過來。
  但余光走得很慢,似是有意的在拖延時間。
  鄭中回顧了身后的屬下一眼,道:“你們還有几位能夠動手?”
  一個勁裝大漢挺身應道:“還有二十一個人可以動手。”
  鄭中道:“好!咱們沖過去,不過,不要太急,走慢一些,刀橫前胸,小心戒備,當心由地下飛來的暗器。”
  那勁裝大漢又低聲說道:“堂主,受傷的人,是不是要送回去?”
  鄭中道:“此時此刻,顧不到這么多了,要他們坐那里休息吧!能不能留下性命,要各憑造化了。”語气之中,充滿著一种英雄末路的凄涼。
  那大漢應了一聲,調配好人手,各自拔出兵刀,橫在前胸之上戒備,緩緩向前行去。
  鄭中行過了一丈的距离,但他的從人行至一丈左右處,突然兩側飛起了兩道寒芒,有如大海中突然間涌起了兩重巨浪,卷至了人群之中。
  只听到一連兵刃互擊的金鐵交鳴,再加上了慘叫之聲。
  隨在鄭中身后的屬下,又有一個人傷在了劍下。
  這是東方亞菱安排的第一道埋伏。把人手安排在道旁挖掘的坑道中,上面覆以草皮,放過了鄭中之后,施展突襲。
  這些人,都只注意到前面的埋伏,卻忽略了兩側突然涌出的劍手攻襲。
  這是東方亞菱安排下的拒敵所在,地方不大大,但也不小,可容下十余人捉對斯殺,再多了,地方就不夠大。
  鄭中帶的人手,被兩側突然出現的人手,又殺了四個,傷了四個。
  那是覃奇,梁上燕、神劍崔方、魔刀鐵不化發動攻勢,先聲奪人,一舉間,各殺一人,又傷了一個。
  鄭中手下的精銳,又有八個人,失去了搏殺的能力。
  但余下的人,立刻布成了個一圓圈,想把四人給圍起來。
  但崔方、鐵不化、梁上燕、覃奇,早已有了默契,立刻緊攏一處,排成一線。
  這時,鄭中帶來的人手,已把受傷的包扎完好。
  十六個受傷的人,十一人的傷勢甚重,已暫時沒有動手之能,但他們仍末退走,席地而坐,運气調息。
  山崖轉角處,又出現了一批人,緩緩向陣中行來。
  環顧了四周一眼,冷冷說道:“連吟雪,念咱們一段同為堂主的份上,我不殺你,你回去吧!”
  連吟雪道:“良禽擇木而栖,鄭兄,難道就沒有明暗之思么?”
  鄭申冷笑一聲,道:“回去!要不然別怪在下劍下無情。”
  連吟雪道:“鄭兄,我不怕你,我只是替你惋惜……”
  鄭中道:“替我惋惜什么?”
  連吟雪道:“鄭兄也算是武林中极具聲望的人,為什么竟甘愿為人爪牙,助人為惡?”
  鄭中怒聲喝道:“住口,你也是教中堂主的身分,和鄭某有何不同?”
  連吟雪道:“很大的不同,我一直是身隱邪惡、心存正義,只要有机會,我就會反正過來,你呢?苟安于一個堂主之位,甘為凶邪……”
  鄭申气得臉色鐵青,大聲喝道:“連吟雪你……”
  連吟雪道:“我怎么樣,我說的都是實話,鄭兄,你如是還有一點是非之心,何不和小妹一樣……”
  鄭中接道:“和你一樣?”
  連吟雪道:不錯!跟我一樣,棄暗投明,鄭中,這是你唯一的机會,一生中也難遇上一次的机會,希望你及時醒悟。“鄭中淡淡一笑,道:“連吟雪,你白費心机了。”
  突然一揚右腕,一點寒芒,疾飛出去。
  那寒芒飛出了七八尺遠,突然化成了數十片,卷飛而至。
  這正是鄭中精絕的暗器手法之一“一天飛錢”。
  連吟零和他相距不過一丈左右,眼看一團寒芒飛來,心中大急,右手一招,長劍出稍,劍光化成一片護身光幕。
  她應變雖然很快,但仍是慢了一步。
  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過后,連吟雪身上出現了四處傷痕。左右雙臂,被金鐵划破了衣衫,傷及肌膚,鮮血沮涸而出。頭上的包發青帕,被削去了一片,帶了一絡秀發。左膀處被划破了一條寸許的裂口,隱隱可見肌膚。
  鄭中仰天大笑三聲,道:“連姑娘,怎么樣,兄弟這手法,還勉強可以吧?”
  連吟雪道:“很卑鄙,乘人不備,偷施襲擊,你不怕丟了一天飛錢的身分?”
  但南宮玉真的聲音傳入耳際,道:“連姑娘,他手下傷亡過半,竟然還不知悔悟,不用和他多談了。亞菱姑娘覺著他施用的暗器,可能有毒,姑娘先請退回陣中?”
  連吟雪已經暗中運集了真气,准備放手一并,听得南宮玉真傳音之言,立時一吸真气,飛身而起。
  形勢逼人,迫得鄭中的屬下,也列成了一個橫排。
  雙方形成了一個對峙之局。
  鄭中回過身,舉起了手中的兵刃,暗暗提聚了功力。
  他准備突然出手,由后面攻擊,先傷了兩個敵人。他左手中抑了一把金錢鏢,右手舉起了長劍,准備劍、鏢台用,一舉間,傷敵几人。
  但當他正准備出手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了一聲冷笑,道:“回過身來,貧道之劍,不愿背后襲人。”
  鄭中同過頭去,只見一個鬢發蒼然的老道人,手執寶劍,神色間一片肅然。
  輕輕吁一口气,道:“閣下是玄妙觀主天虛子!”
  天虛子道:“正是貧道,鄭堂主准備和貧道一決生死么?”
  鄭中道:“對觀主在下慕名已久,今日有幸領教。”
  天虛子緩緩向前行了兩步,冷冷說道:“鄭堂主,請出手吧!”
  鄭中道:“多謝道長示警,君子气度。前輩風范,所以,在下也要先行說明一事。”
  天虛子道:“鄭堂主請調。”
  鄭中道:“在下以暗器揚名江湖,所以,這一次動手相搏,在下要施展暗器。”
  天虛子道:“久聞鄭堂主一天飛錢手法,貧道老朽之年,得能一睹絕技,實為一大快事。”
  鄭中道:“觀主小心,在下要出手了!”
  忽然一揚右腕,一團光,電射而出。
  面對著這位馳譽江湖的暗器名家,天虛子也是一點不敢大意,早已蓄勢戒備,長劍閃轉,幻起了一團劍花。
  但聞一陣叮叮當當之聲。傳入耳際,那一團寒芒忽然間散成十余點光芒,散落一地,但仍有三枚錢鏢,掠著天虛子身前而過。
  鄭中心中一動,暗道:“這老道士,好強烈的劍气,如此之近的距离,竟然擊散我的錢鏢去勢。”
  天虛子亦呈暗暗惊心,忖道:“幸好,我這一劍用足了全力,如是稍有輕敵之心,必傷在錢鏢之下。J鄭中錢鏢末中,人已隨后扑上,手中長劍疾如流星,直刺過去。天虛子長劍起處,鏘然一聲,硬封開了鄭中的劍勢。鄭中回劍快攻,連攻三劍。天虛子硬封劍勢,接下三劍之后,立刻反擊。這一場很激烈的搏殺,雙方已動上手,都全力施為。地下石室的奇遇見聞,使得天虛子的劍法大為精進,不少奇妙絕倫的招數夾雜于劍法之中。十几個照面下來,鄭中的劍法已然受制,變成了只有招架之功。天虛子一面揮劍逼攻,一面說道:“鄭堂主一代人杰,是非早明,還望能棄暗投明,和我等台手同心,共為江湖正義盡力。”
  鄭中封開了天虛子連環三劍,苦笑道:“鄭某人在天羅教下,不過是一個堂主身份,實在算不得什么……”
  天虛子接道:“但我希望鄭堂主能夠參加我們,多你鄭堂主一份力量,我們就多一分光亮。”
  鄭中長歎一聲:“觀主雖然是字字金玉良言,但鄭某人就任堂主之位,曾在教主面前立下重誓,我不能違背誓言,這就是我的苦衷,道長不用再費唇舌了。”
  這時,紅旗堂主神筆余光所帶的人手,已經行到鄭中屬下和覃奇、崔方、錢不化、梁上燕等會戰之處。
  但因雙方打得激烈絕倫,覃奇等又是有計划的對抗,故意造成了混戰的對抗,以阻敵援手。
  覃奇一刀新下強敵一條手臂,低聲道:“梁兄,咱們不能不佩服東方姑娘了。”
  梁上燕急攻三招,迫退了兩個來攻的強敵,和覃奇合于一處,道:“是的,在下也有同感。”
  覃奇道:“當初東方姑娘選此地時,在下還有著太過狹窄的感覺,現在,才知道這地方對咱們的幫助有多大,咱們四個人,正好施展得開,強敵人數雖眾,最多上來八個,只要咱們能占住有利的地方,他們再多人手,也無法一擁而上,四個人相互照應,正好是組成了一道拒敵鐵棚,當真是算得精密無比。”
  余光和屬下赶到,但卻又無法參予攻擊·因為鄭中的人手,正好把整個的過道堵滿,余光想出手相助,卻有著空隙難找之感。
  東方亞菱的阻敵計划,是殘酷的殺傷。
  但戰場形勢的變化,卻由主事人自作處置。
  所以,覃奇、梁上燕、神劍、魔刀等,雖然控制了大局的變化,但卻不肯施下毒手,一直保持胜敗不份的局面。
  他們在等待著天虛子的成功,等待著東方亞菱安排的第二波拒敵人手。
  東方亞菱一直注視著搏殺場中的形勢變化。
  天虛子輕輕吁一口气,道:“鄭堂主,貧道應該多和你談談的,但此刻的時間不對,咱們怕無法多談了,你如是執意不肯接納貧道的忠言,貧道怕要施下毒手了。”
  鄭中劍勢一緊。攻得更為凌厲,一面說道:“道長有何絕學,盡管出手。”
  天虛子歎息一聲,劍法忽變,但見寒光連連閃動,幻起了一片劍影。
  這几招都是地下石室中學得的殺手奇學,一連七劍。
  鄭中封開了第五劍,卻無法封擋第六劍,被天虛子一劍利入咽喉要害。
  鮮血噴射,鄭中的体倒了下去,口齒敢動,但已無法說出他最后一句遺言。
  東方亞菱目睹鄭中死于天虛子劍下之后,立刻傳千第二道令諭。
  秋飛花、東方雁、傅東揚、倪万里、連吟雪開始迅快出動。
  一切行動,都在東方亞菱的精密計划和控制之下。
  每一個行動,都講究嚴密配合。
  所以。天虛子殺了鄭中之后,草奇、梁上燕、崔方、鐵不化也展開了全力的屠戮。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慘叫連聲,白旗堂主的刀手們,立刻死傷。
  覃奇等本早已控制了人局,只因鄭中在几人身后,所以,沒有全力出手,但后顧之消失,四人就不再手下留情,劍、刀連綿,盡都是致命的招式。
  片刻工夫,鄭中的手下,已然十傷其九,只余下四個人,還在苦苦纏斗。
  紅旗堂主神筆余光,突然大喝一聲,道:“住手!都給我退下來。”
  梁上燕冷笑一聲,道:“余光,太晚了,你根本就沒有存心救他們,你如真的想救他們,早該喝令他們住手了。”
  右手揚出,四支燕子鏢,疾飛而出,余下的四個人,也死在了梁上燕的鏢下。
  余光大喝一聲,飛身而上,手中一對鐵筆一招“鐵樹銀花”,分向覃奇和梁上燕點了過去。
  這時,秋飛花等五人,已然行近。
  覃奇、梁上燕各舉手中兵刃,封開了余光的鐵筆。
  余光和兩個硬接一招之后,人已落著實地道:“梁上燕、覃奇,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覃奇冷冷說道:“余光,不用賣狂,不用梁兄助拳,賈某一個就可以對付你。”
  只听秋飛花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賈前輩,諸位已盡殺白旗堂中人,請退后休息一下,這姓余的交給在下。”
  覃奇一點頭,疾快的退了下去。
  他這一動,梁上燕、崔方、鐵不化同時向后退去。
  但秋飛花、東方雁、傅東揚、倪万里、連吟雪,卻一齊迎了上來。
  迅快的填補了五人的位置。
  連吟雪本來身上受傷,東方亞菱要她休息,但她卻堅持出戰,以便指點敵人虛實,東方亞菱強她不過,只好由她。
  余光打量了秋飛花一眼,目光轉到了連吟雪的身上,冷冷說道:“連堂主,余某人早就覺得你靠不住,想不到你還真的背叛了本教。”
  連吟雪冷笑一聲,道:“余光,你現在還在做夢么?”
  余光道:“我在做夢,還是你在做夢?”
  連吟雪道:“你!鄭中的体,就是個血淋淋的榜樣,難道還不相信。”
  余光道:“相信什么?”
  連吟雪道:“咱們七旗堂主,只不過是個爪牙,就算咱們以死效命,也不會得到教主一點嘉勉。”
  余光一皺眉頭,道:“替東方亞菱那個小丫頭賣命,又百你什么好處?”
  連吟雪道:“談不上好處,但我們相處以情,彼此相關,大家志愿赴湯蹈火,為的是挽救武林正義危亡。”
  余光道:“你認為你們還有生机?”
  連吟雪淡淡一笑,道:“七旗堂主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攻入陣中,這形勢,使你們失去了人數上的优勢。”
  余光道:“教主大駕已到,破陣不過指掌間事,你如是不想死,還可以……”
  連吟雪厲聲接道:“住口,好言勸不醒夢中人,我好生替你婉惜……”
  余光冷笑一聲,道:“連吟雪,七旗堂主之外,還有大合堂、護法院,以及教主、華副教主,天羅教中,所有的高手,都已經集中于此了。”
  連吟雪道:“那不足為奇,想當然爾!”
  余光哈哈一笑,道:“連吟雪,你知道得太少了,除了這些人,你們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高手。”
  秋飛花道:“天羅教主我們都不怕,我們還怕什么人?”
  余光冷笑一聲,道:“他們出現的時候,會使你們心頭震動,惊悸莫名。”
  秋飛花道:“有這等事?”
  余光道:“不錯,本堂主之后,就是他們主攻。”
  連吟雪冷笑一聲,道:“不論什么人主攻,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你敢動手,你就死定了。”
  余光淡淡一笑,道:“就憑你連吟雪這點手法么?”
  連吟雪道:“目下任何人,除了我之外,都可以要你的命。”
  余光道:“真有這么回事么?”
  秋飛花道:“閣下如是不相信,何不試試?”
  東方雁大步而出,一揮手中碧月刀,大聲喝道:“秋兄,這一陣,讓給小弟!”
  秋飛花道:“好!雁兄弟小心了。”
  東方雁刀橫前胸,直逼近余光身前五尺處,才停下腳步,道:“咱們是單打獨斗呢?還是你們一擁而上。”
  余光道:“單打獨斗,我不信一個毛頭小伙子,能胜了我余某人手中雙筆。”
  連吟雪冷冷接道:“你不過手段陰毒一些罷了,雙筆之中,各有机關,一筆中空,藏著強力机簧,可以射出毒針,另一支中,蓄滿毒水,可以噴出毒水,除此之外,怕也沒有什么奇絕的招數了。”
  她心地靈巧,并未正面指點東方雁,卻藉對答之間,說出了余光雙筆的妙用。
  余光气得臉色鐵青,冷冷說道:“連吟雪,你會被最嚴厲的教規處置!”
  連吟雪道:“不會有那一刻,真有那么一刻,我會自絕而死。”
  余光道:“你為什么不早些死去。”
  連吟雪道:“我還想留下性命,撈個本錢回來。”
  東方雁回顧了連吟雪一眼,目光中流出感激之色。
  如若連吟雪不先點明筆中机關,東方雁自己明白,逃過暗算的机會不大。“此刻。他心中有一准備,吸了一口真气,道:“余光,你先出手吧!”
  余光雙筆交叉,冷冷說道:“和你這年輕人動手,老夫用不著搶占先机。”
  東方雁道:“不用夸口,先接我七刀。”
  話出口,人已同時發動,刀光一閃,一片寒芒,直向余光卷了過去。
  刀勢來得太快,而且,又從一個完全意外的角度,這就使得余光來不及發動手中的鐵筆机關,揮筆迎了上去。
  哪知東方雁手中刀勢忽然一變,寒芒一閃,斜里斬落下去。
  一連五刀,全景虛招,但每一刀,都如閃電一樣。
  余光本被那快速、凌厲的刀勢完全鎮住,但接了五刀虛招,鬧得手忙腳亂,連筆中的毒針、毒水,都無暇射出。
  第六刀,他決心不再用雙筆對架,筆鋒轉向了東方雁。
  在余光想來,最坏的,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一刀就算由虛變實傷了他,但東方雁也難逃雙筆交錯噴出的毒針、毒水。
  但地想錯了,這一刀偏偏就是實招,就在掉轉筆鋒,不理刀勢時,青月刀卻快如一抹閃電,疾落而過。
  余光感覺雙臂一涼,雙臂齊肘被切落下來,雙肘同鐵筆一齊落著了實地。
  鮮血噴出,余光才感覺到了一陣刺心的劇疼。
  他感覺到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擊的能力,兩支鐵筆落地,想反擊,手中卻已經沒有了兵刃。
  劇疼使得余光身軀微微的抖顫。
  東方雁未再乘勢一刀,而是冷冷說道:“余堂主,你雙臂盡斷,已無動手之力,請退回去吧!”
  連吟雪右手連出,點了余光兩處穴道,止住了流血,低聲道:“余堂主,斷了兩條臂,可能保住你一條命倒下去吧!”
  余光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一個是听從連吟雪的話,倒下去。
  他選擇了后者,運气閉住呼吸,倒了下去。
  東方雁青月寶刀一揮,迎了上去,道:“貴堂主已經斷去雙臂,失去搏殺之能,你們可以選擇一條路,抬著貴堂主退下去,或是放手与在下一搏。”
  蛇無頭不行,這紅旗堂下的劍手,目睹堂主一招末到,就被人斬下了雙臂,心中早已失去了搏斗信心。
  但見兩個大漢行了上來,抬起余光。轉身向后退去。
  這一陣的順利,大出了秋飛花等意料之外,望著退走的敵人,似乎還是不太相信。
  連吟雪輕輕歎息一聲,道:“他們奉命退的。”
  秋飛花道:“奉何人之命?”
  連吟雪道:“自然是奉命退走,天羅教中,有一种隱密指揮的方法,那就是手勢,在一种約定的形式下,他們就可以奉命進退了。”
  秋飛花道:“余光身受重傷,斷了雙臂,什么人發號施令呢?”
  連吟雪道:“我剛也沒有注意,不知道什么人?不過,這件事,不太重要,退走的不過是紅旗堂中的精銳,咱們要對付的是天羅教中的精銳、高手,紅旗堂這點人手,算得什么。”
  東方雁道:“連姑娘,咱們不是大開殺戒,對付天羅教么?”
  連吟雪道:“話是不錯,不過,咱們剛大開殺戒,已經使敵人膽寒,這些,用不著咱們再殺了,他們會有更多的高手,同咱們攻來,更毒辣的手段,對付咱們,咱們能省了一點气力更好。”
  秋飛花道:“只是不知道亞菱姑娘,會不會要我們再擋一陣?”
  連吟雪道:“東方兄連環七刀,不但斬斷了余光的雙臂,而且,也惊退了整個紅旗堂中精銳,除非東方姑娘的計划改變,如若她要在此拒敵,我們應該再擋一陣。”
  秋飛花回頭看去,果然不見東方亞菱派來的接替人手。
  但對方的人手,卻赶來了不少。
  傅東場道:“果然是出人意料。”
  秋飛花轉頭看去,又見當先兩人,一僧一道,快步行了過來。
  那老僧光頭、赤手,身材高大,一對白眉毛,長過三寸,掩過了雙目,留著過胸的白髻,身披黃色裝梁。那道人,卻是長得很清瘦,一襲青袍,背插長劍,安發如墨。
  兩人并肩而行,臉色是一片沉重。
  在兩人身后,緊跟著七個中年道人,清一色佩劍。
  八個五十上下的和尚,四個怀抱戒刀,四個手執禪杖。
  秋飛花看那一僧一道,气宇不凡,不禁一皺眉頭,回顧了傅東揚一眼,低聲道:“師父這一僧一道,是何許人物?”
  傅東揚道:“少林寺的掌門方丈千拙大師,和武當掌門人百靈道長。”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這兩位是當今武林中身分至尊的人,為什么會到了這等地方?”
  連吟雪道:“這就是余光口中的惊人之舉了。”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气,道:“想不到啊!他們竟然會真的歸依天羅教?”
  傅東揚道:“數十年來,這一僧一道,受盡了武林同道的敬重,且不可出言無禮。”
  秋飛花道:“一切由師父主持。”
  傅東揚點點頭,緩緩向前行了五步,肅立靜候。
  那一僧一道,行距傅東揚五尺左右處,停了下來。
  傅東揚一抱拳,道:“少林掌門千拙大師、武當掌門百靈道長,在下傅東揚,給兩位見禮。”
  千拙大師台掌一禮,道:“阿彌陀佛!傅施主久違了。”
  百靈道長道:“傅施主,咱們二十年前,見過一面,想不到二十年后,竟然會在此地重又見到。”
  傅東揚道:“大師、道長,忽然間駕至此地,不知用心何在?”
  百靈道長苦笑一下,道:“這一道防衛之線,都是傅施主負責么?”
  傅東揚道:“秀才不才,正是擔負此一道防衛之責。”
  千拙大師道:“傅施主,你可知道老納和百靈道兄的來意么?”
  傅東揚道:“兩位掌門人,在武林之中,身分尊貴,怎會突然間,出現在這地方?”
  千拙大師道:“阿彌陀佛!老納就是為諸位而來。”
  傅東揚道:“勞動了少林、武當兩位掌門人的大駕,咱們真是不敢當了。”
  千拙大師黯然一歎,道:“老納不想解說,總之,若柄是情非得已,諸位是束手就縛呢?還是要老袖籌出手?”
  傅東揚笑一笑,道:“老禪師德望滿江湖,三目九鼎,傅某人敢不從命?只不過,若禪師不肯說明內情,實叫傅某人困惑得很,我等束手就縛,若禪師准備把我們縛向何處,又去見何人?”
  千拙大師道:“老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情非得已。”
  傅東揚道:“少林、武當一向領導武林,主持江湖是非,似老禪師這等不近情理的做法,此后,不知如何在江湖上主持事理呢?”
  他詞鋒犀利,但卻又說得很婉轉。
  千拙大師雖然是心中早已有了准備而來,但仍然被傅東揚几句話問得啞口無言,滿臉慚愧之色。
  回顧了百靈道長一眼,千拙大師低聲道:“道兄,咱們應該如何?”
  百靈道長道:“大師,咱們已經陷入了泥掉之中,無法自拔,事到如今,已是船行江心難靠岸了,只有想法子說服他們,束手就縛,以免造成了很悲慘的殺戮。”
  千拙大師苦笑一下,道:“咱們真要受人擺布么?”
  百靈道長道:“這個,咱們已無法自圖,大師也不用再委屈求全了。”
  傅東揚冷笑一聲,道:“道長,傅某覺得,道長還是把事情說明白的好,如是說得有理,傅某人也許會甘心束手就縛。”
  百靈道長道:“傅東揚,你們廿余年前,挽救了江湖上一次大劫,和本派及少林,都有過合作的行動,想來,你對大師和貧道,都知道十分詳盡了。”
  傅東揚道:“傅某對兩位向极敬重。”
  百靈道長道:“那很好,你既然知曉我們約為人,當知我們實有所不得已苦衷,無法說明內情。”
  傅東揚道:“道長,武當、少林掌門人,所以很受人敬重,那是他們所作所為,無不教人敬重,如若他們的作為,無情無理,縱然他們還是兩大門派的掌門人,怕,武林同道,很難敬重他們了。”
  百靈道長冷冷說道:“傅東揚,你好大的膽子……”
  傅東揚淡淡一笑·道:“在下是有些膽大,不怕華一坤,也不怕那位還未露過面的天羅教主,我們敢反抗,殺了天羅教中自旗堂主鄭中,也傷了紅旗堂主余光,也接受了一位明辨是非、棄暗投明的連吟雪姑娘,大義所在,我們無畏無懼,道長是傅某平生最敬重的人之一,但在下絕不是怕道長。”
  百靈道長一皺眉頭,道:“大師,看來,我們的希望落空了,非有一場悲慘的殺戮,怕很難有個結果了。”
  傅東揚道:“道長,想動手么?”
  百靈道長道:“我們本來不希望造成一場殘殺,但你傅東揚逼得我們如此,看來,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了。”
  傅東揚道:“大師、道長,為什么?我們做錯了什么事,只要道長能夠說出來,我們甘愿領受責罰,如是道長無理取鬧,或是助付為虐,咱們總不能也听道長的了。”
  千拙大師道:“道兄,唉!老納之意,不如把事情說個明白!”
  百靈道長道:“以大師和貧道這個身分,說出口的話,他們竟不肯相信,這批人的确太過狂妄了。”
  忍了半天的東方雁,突然冷笑了一聲,道:“你這老道士,好大的口气……”
  百靈道長目光轉注到東方雁的身上,道:“你是什么人?”
  東方雁道:“東方雁!”
  百靈道長道:“東方世家中人?”
  東方雁道:“不錯,我是東方世家中人,道長,就算傅前輩能被你們說服,在下也不甘束手就縛,道長只有憑仗手中之劍制服咱們了。”
  百靈道長道:“放肆!放肆!給我拿下。”
  兩個佩劍中年道人,應聲而出。
  千拙大師一橫手,攔住兩個道人,道:“百靈道兄,老納覺著,咱們應該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
  百靈道:“大師,后面有監視咱們之人,万一使他心中動疑了……”
  千拙大師道:“就算因此引起變化,那也比咱們和他們動手搏殺好一些。”
  東方雁冷笑一聲,道:“在下恭候道長出手。”
  這一遍,百靈道長無法再忍,一揮手,道:“上去給我拿下,听候發落。兩個佩劍道人不再理會千拙大師的攔阻,直沖了土來。千拙大師沒有強行攔阻,一閃退后。兩個中年道人已然圍上了東方雁。秋飛花手握劍柄,冷笑一聲,道:“名動天下的武當弟子,也要兩個打一個么?”
  東方雁笑一笑,道:“秋兄,他們上來兩個人,也是一樣,不勞秋兄助拳。”
  秋飛花道:“你要小心啊!”
  東方雁道:“舍妹說的不錯,咱們的人數少,不能意气用事,万一小弟招不住時,你出手救我就是。”
  秋飛花道:“好!你只管放心。”
  東方雁哈哈一笑,道:“不過,小弟相信,我這把刀,足可對付他們兩個人。”
  這時,兩個道人已然同時發動,大喝一聲道:“好狂的口气。”
  兩柄劍,同時發動,一左一右的刺了過來。
  東方雁青月刀忽然一揚,當的一聲,封開了面前一劍,乃勢疾轉,向后撩去,又及時封開了后面一劍。
  這一刀前后照顧,勢道快速如電,竟把兩個道人的劍勢,完全封開。
  兩個道人,同時吃了一惊,暗道:“這人的刀法變化好快。”
  東方雁誠心速戰速決,就在兩個道人一怔神間,東方雁刀勢“峰回路轉”划出一道銀虹,分向兩個道人攻了過去。
  兩個道人長劍同出封刀勢。
  又一聲金鐵交鳴,一柄長劍,封開了刀勢,另一劍,卻封個落空。
  東方雁人隨刀轉,已然繞到了左面道人的后面,手起刀落,“當”的一聲,斬下了那道人一條右臂。
  動手兩個照面,就傷了一個武當弟子,不但大出了傅東揚意料之外,就是百靈道長也看得微微一征。
  右面道人吃了一惊,竟然忘記了攻敵。
  東方雁青月刀寒芒乍展,刀光一閃,已然邁上了右面道人的咽喉,冷冷說道:“放下你的長劍。”
  那道人被一股殺气震住,竟然不自主的去下了手中的兵刃。
  東方雁輕輕吁一口气,說道:“你退下去吧!我不殺你。”
  百靈道長道:“施主這是什么刀法?”
  東方雁道:“騰龍七絕刀,我只施展出兩招,r峰回路轉”、“無中生有”。”
  百靈道長道:“高明,高明,如不用五行劍陣對付你,只有貧道觀目出手了。”
  傅東揚道:“道長,我們不怕打,也不怕死,不過,在下只是想先把事情說清楚。”
  經過了這一番搏殺之后,百靈道長的脾气,似乎也變得好多了,“哦”了一聲道:“咱們還有什么好談的?”
  傅東揚道:“這一道不算險峻的峽谷,但卻是明暗的分野,目下武林之中,是不是只余下了這一塊明亮的地方?”
  百靈道長道:“那倒未必,至少還有很多地方,未為天羅教勢力所控制。”
  傅東揚道:“哪些地方?”
  百盛道長道:“武林中四大世家,听說還未被滲入。”
  傅東揚道:“這么說來,道長承認了一件事?”
  百靈道長道:“什么事?”
  傅東揚道:“道長已承認,身不由己,已被天羅教所控制了。”
  百靈道長道:“這個,貧道如不承認,兩位也不會相信了。”
  傅東揚道:“這就是了,貴派和少林一向被武林同道,視作泰山北斗,想不到道長和少林掌門方丈,竟然親自率領了人手,同咱們攻襲,唉!兩位難道就不怕,后一代武林同道們論道此事么?”
  千拙大師道:“慚愧!我佛慈悲。”
  百靈道長歎息一聲,道:“如若只是貧道和千拙大師的個人生死受到威脅,貧道和大師,甘愿一死,也不曾作出這等有悖江湖大義的事,我等到此,人處而言,是想替武林中保留下一份元气。”
  千拙大師道:“傅施主,若納亦与道長談論甚久,情非得已,才來此地。”
  傅東揚道:“傅某不才,不知個中真意。”
  百靈道長道:“我們已和那天羅教主取得協議,只要我們能擒得東方亞菱和南宮玉真,交給天羅教,他們立即交出解藥,拯救我們兩派中中毒之人,而且,把嵩山少林寺、武當三六觀周圍百里之內,划為禁區,凡是天羅教中人,都不得輕易涉足。”
  傅東揚道:“兩位掌門人,相信這是真話么?”
  百靈道長道:“我們自然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們,我們有我們的打算。”
  傅東揚道:“打算什么?”
  百靈道長道:“本門和少林門下,都有一批精銳弟子,現在一處十分隱密的所在,由本門和少林門中長老,正在傳授兩派絕技,不過,至少還要兩年時間,才能夠藝滿离山,所以,我們必須拖上兩年時間。”
  傅東揚道:“他真的會給你這個机會么?”
  百靈道長道:“貧道已決心把武當山中的技藝高強弟子,撤往嵩山,合兩派門戶之力,連一道銅牆鐵壁,他就算不守信約,我們也會抗拒他們兩年。”
  千拙大師道:“如若事非得已時,我們也打定了宁為玉碎、不作瓦全的打算。”
  傅東揚道:“那為什么不把他們合在一處,也可以增強一分力量。”
  百靈道:“但目下少林和本派都己身受控制,大半高手中毒,實已無抗拒能力。”
  傅東揚道:“你們就算生擒了東方亞菱姑娘,天羅教主又怎會真的交出解藥?”
  百靈道長道:“有人作保。”
  傅東揚道:“什么人?”
  百靈道長道:“金牛宮的金牛王,和無難翁作保。”
  傅東揚道:“無難翁也在此地?”
  百靈道長道:不錯,再說,他如不肯交出解藥,咱們也不曾把東方亞菱交給他。“傅東揚道:“道長上當了!”
  百靈道:“此話怎說。”
  傅東揚道:“他知道我們不會束手就縛,先讓我們來一場自相殘殺。”
  百靈道長道:“哦!”
  傅東揚道:“道長請想想,在下之言,是否有理?”
  百靈道長沉吟了一陣,道:“傅施主,即使你說的有理,但就目下情形而言,諸位必得和我們合作。”
  傅東揚道:“道長的意思是……”
  百靈道:“貧道之意,諸位棄去手中兵刃,和貧道等回去一見天羅教主,如是他們不能力行承諾,諸位再動兵刃不遲。”
  傅東揚笑一笑,道:“您想得如意了,咱們丟了兵刃容易,再重撿起兵刃,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百靈道長回頭和千拙大師低言數語。
  千拙大師滿臉為難神色,緩緩說道:“諸位如若不肯听貧道之言,這就叫貧道為難了。”
  千拙大師又道:“傅施主,老納和百靈道兄,且下确有极為難的處境,傅施主如是執意不肯和我等合作,怕這就有些為難了。”
  傅東揚臉色一整,道:“大師,在下覺得奇怪,以兩位的身分,竟然如此畏懼天羅教,你們這作法,不止是自賤身分,而且是叛經离道,有失少林、武當在江湖上的聲譽……”
  百靈道長臉色一變,道:“傅東揚,你好大的膽子。”
  傅東揚冷冷說道:“我們的膽子很大,大得敢抗拒天羅教主。”
  百靈道:“所以,你連貧道和千拙大師,也不放在心上了。”
  傅東揚道:“江湖上,敬的是忠臣義士,義俠孝子,但道長的作為,卻叫我們想敬重,也敬重不了。”
  百靈道長道:“大師,咱們很難說服他們了。”
  千拙大師道:“道儿的意思是……”
  百靈道:“由貧道先行出面,斗斗這位東方公子。胜了他之后,咱們再和他們商量。”
  語气中,倒是充滿仁慈之意。
  東方雁冷笑一聲,道:“道長,在下奉告你一件事。”
  百靈道:“請說吧?”
  東方雁道:“在下在我們這群人中,只是屬于三流的腳色,其他的人,都不會比在下差,道長就算是打敗了我。還有人和你動手。”
  百靈笑一笑,道:“這么說來,當真是后生可畏了。”
  口中說話,人卻緩步而出。
  秋飛花低聲道:“兄弟,要不要我擋一陣?”
  東方雁道:“還有千拙大師,小弟怕對付不了,還請秋兄幫忙。”
  秋飛花對東方雁,內心之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歉意,笑一笑道:“好!小兄替你掠陣。”
  這時,百靈道長已然行入場中,長劍出銷,千橫胸前,冷冷說道:“你們哪一位愿意賜教?”
  東方雁向前一步,道:“道長是一派掌門之尊,怕不肯先行出手,在下也不用客气了,先行出手!”
  說出手就出手,青月刀一招“划分陰陽”,直划前胸。
  百靈道長感覺到那刀勢帶著冷厲的寒芒,心知是一柄寶刀,不敢大意,疾退一步,長劍別的刺出,劍上有一股陰柔的力道,化去了東方雁刀上的凌厲之气。
  東方雁心頭凜然,暗暗忖道:“這道人果然是有一點門道,劍上的力道,好生怪异。心中念轉,手中青月刀卻演出了連環二一絕刀,乃气凌厲,帶起一片嘯風之聲。但百靈手中之劍,卻似是有一股怪异的力量,綿綿如絲,不溫不火,東方雁刀中的力道,有如投入在大海中的呢牛一般,完全消失去了刀上的殺气、力道。百靈道長目睹東方雁刀上的凌厲气勢,心中亦知遇上了勁敵,所以,一出手,就用出了武當門下的絕技”太极慧劍“,以內力陰柔吸引之力,消解去東方雁手中凌厲的刀勢。在他想像之中:以自己深厚的功力,三五招內,軌可以擊落對方手中的兵刃,哪知動手相搏了數十招,不但未能擊落對方手中的兵刃,而且,也無法把人困住,心中亦呈暗暗惊心,忖道:“這些年輕人,怎的學到了如此高明的刀法?”
  原來,東方雁每到快要受制于劍勢之下時,突然會施展出一兩招奇怪的武功,就輕輕易易的脫出了圍困,那一刀,常常使得百靈道長,有些應變不及。
  就在那一瞬之間,百靈道長手中的長劍,竟忽然間失去了吸引的力道,這就使東方雁輕輕松松的脫出百靈道長劍勢的威力圈。
  兩個人搏斗了數十招,仍然是保持個不分胜負的局面。
  東方雁心中急,但還勉強克制得住,但百靈道長,卻是完全挂不住了,疾攻了一劍,退開三尺,道:“住手。”
  傅東揚道:“道長劍法高明,不過,東方世兄還擋得住,至少,他沒有落敗。”
  百靈道長道:“所以,我才要他住手,貧道要說明一件事情。”
  傅東揚道:“什么事?”
  百靈道長道:“東方世家的武功,貧道也曾見識過,和這位東方少主的刀法不同。”
  傅東揚道:“這有什么奇怪,東方世家的武學,日有精進,三五年就有新招創出。”
  百靈道長道:“貧道想把他擊敗,不想取他的性命。”
  傅東揚冷然一笑,道:道長很仁慈。“百靈道:“但目下貧道已感覺到,想要擊敗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恐怕三五百招的惡斗,才能介出胜負。”
  傅東揚道:“哦!”
  百靈道長道:“貧道沒有這個時間,不愿再和他打下去了。”
  傅東揚道:“這么說來,道長是准備撤走了。”
  百靈道長道:“不!貧道准備施下毒手傷人了。”
  東方雁冷笑一聲,道:“那很好,在下也有几招刀法,沒有施展,也不忍施展,如是道長動了殺机,咱們就對殺一陣。”
  百靈臉色一變,道:“想不到江湖之上,竟有如此輕視貧道的人?”
  傅東揚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道長本是江湖上最受人敬重的人之一,但你竟甘為天羅教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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