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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捕獸兵團


  十六年前,四大強者決戰,東獄神邪雖然戰胜,但身負重傷下落不明。
  到盤龍幫的崛起,本該大局已定,但盤龍幫因幫主盤龍心生忌恨,与刀仔及火云相互殘殺,搞窩里斗,致使一夜覆幫,次一級的勢力紅花會,橫行門派隨即蠢蠢欲動,妄圖取代盤龍幫在第三區的領導地位。
  而因為東獄神邪的失蹤,東方國士頓時群龍無首,成為九反地帶,集結著未降服于另外三大強人的暴族人士,他們就在此落地生根,但是實力的分布瞬息万變,殺戮、爭斗沒有一天停止過。
  但在拓展勢力之余,他們亦全力追查盤龍、刀仔及火云的下落,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日不見這三頭暴獸的尸体,縱使成為第三區的強者,亦絕不能安枕。
  离盤龍堡五十里遠的DN3區,并沒有受到盤龍幫覆滅的影響,在這里,弱小的人繼續被欺壓,暴徒照常搶掠,這就是第三區的秩序。
  這天早晨,太陽還沒全露出臉來,第三區中心菜市場的大柱邊已傳來了打罵聲,一個滿臉橫肉的大高個正抓著一個睡眼惺松的小叫化的衣領,掄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扇小叫化的臉,邊打邊罵道:“媽的,打死你這個混蛋,好狗還不擋道呢,居然敢絆老子,看來你是活膩了!”這橫蠻之徒不唯要打,還不准小叫化叫痛。
  因此,小叫化剛一吃痛時喊的“哇,不要……”便被打斷。
  什么是不平等?這便是不平等,人生來自由平等,那是只是他們出生時不曾有誰穿過一件衣服,但是在以后的成長過程中,由于种种的因素比如祖前,自身本領,自身的心性便造成了這些不平等。
  旁邊的几個窮困之人見此情景,敢怒不敢言,只好暗暗前咕道:“喂,听疾雷的人說,刀仔在二十里外出現過!”
  昔日的盤龍幫因幫現森嚴,作風正派,所以在貧苦人中齒譽不錯,而副首領更具仁義之心,武功又好,完全一個俠骨柔腸之人,是以,每當他們看見自己人被欺侮時,總是寄希望于刀仔能夠早日現身,救他們于水深火熱之中。
  但是兩個旁人的談話竟被從身邊經過的兩個橫行門會員听到,兩個會員二話沒說,上前照兩個窮人一人賞了一腳后,才罵道:“媽的,疾雷幫的人說的話也信,盤龍幫三大頭頓失蹤多日,我看他們早就死定了,哈哈……”說完打完,揚長而去。
  但是,他們不曾留意离他們不遠處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里正躺著一個頭系白巾的半大孩子,這個半大孩子身上墊著一麻破草席,身上蓋著床破棉絮,棉絮蓋至鼻梁,只露出一雙小眼睛,那雙小眼睛賊亮狡黠,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一雙耳朵更是不放過任何動靜,但是,卻沒人注意他這么一個孩子。
  橫行門會員一走,迎面走來了個高挑個,高挑個身穿帶帽的高領鴨舌服,衣領豎起,帽子蓋住了眼眶以上的部位,雙手插進褲兜,低著頭,匆匆赶路,他也沒注意到离他不遠的佯睡的半大孩子。
  但是半大孩子早就注意了他,他不動聲響地迅速站起,然后突然撒開腳步,像被人追赶似的,向著低頭赶路的高挑個沖去。
  高挑個一心只想赶路,不曾想迎面有人懂來,詩人到面前再去避讓,已經晚了,一個趄趔,竟被撞倒。
  按照常理,一個小孩子是不能輕易將一個大人撞倒,可是高挑個只顧低頭赶路,不曾防備,加上這個半大孩子本是蓄意控人,用足了勁,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孩子具備不凡功力。
  高挑個本是忠厚之人,既然自已被撞,但是以為是自己沒看清對方所致,當下連忙爬起來向著撞己之人,那個半大孩子道:“對不起!”
  半大孩子倒也爽快,應道:“沒什么!”便繼續赶路,只是待高挑個走過之后又立定腳步,朝高挑個后背露出了陰險的笑意。
  有誰會想得到,被一個半大孩子撞得踉蹌而倒的,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盤龍幫副首領——刀仔。
  得火云的舍身相救,刀仔順利逃出暗道,但為避盤龍追殺,這十多日過著顛沛流离的日子,看他茫然的眼神,便可以知他不明哪里才是他的停留之所。
  如今,力量全失的他又置身于魚龍混雜的第三區,更是前途未卜。
  刀仔茫然地低頭繼續赶路,不出二百步,“噗”的一聲,竟又撞在一個人的肩上。
  “媽的,吳小子走路不帶眼睛啊?竟敢撞本大爺!”話剛說完,罵人者手里已多了一柄板斧。
  “我看這小子八成是活得不耐煩了,待我們來修理修理他!”另一個拿著長馬刀的說道。
  “哦,山雀,打人嘛,家常便飯,咱哥倆也玩膩了,咱們今天換個花樣,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樣子,像個黃花大閨女似的,小如借他屁股眼給我們用用,操操!”
  叫山雀的頓時應道:“八哥,你向來便是有創意,這主意不錯,讓我先來吧!”說完,蠢蠢欲動。
  刀仔本乃盤龍幫二把手,雖說從不以位為尊,但一向不失英雄气概,如今雖力量全失,仍霸气猶存,听了二人說話,心頭大怒,罵道:“吃屎的狗,要想操你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尺碼!”說完,手猛的向后一翻,持掉帽子,露出真面目。
  山雀八哥平時不只是听只听說過刀仔大名,也見過几次面,如今見眼前之人露出面目,居然是失蹤多日的盤龍幫副首領刀仔,似乎惊駭之情頓生,手中的兵器“嘔”然掉地,嘴里忙不迭地道:“是盤龍幫的刀仔首領,小的有限不識泰山,不知刀仔先生駕到,請放我們一條生路!”
  以前刀仔雖對這些橫行之徒深惡痛絕,但怎奈此刻自己功力全失,無能為力,于是對二人喝道:“這次我不殺你們二人,但你們切不可再橫行霸道,否則,下不為例!”
  八哥見狀,忙彎腰謝道:“多謝……刀仔先生手下留情,我們一定改過……”話音未落,八哥本是作揖之手突然變拳,閃電二般直搗刀仔小腹。
  事起突然,加上刀仔力量已失,這一擊根本無法避讓,刀仔小腹結實地挨了一拳,刀仔登時感到腹內如翻江倒海一般,心頭更是大惊,暗想又要落入虎口。
  八哥一擊得手,見刀仔毫無還手之力,知眾人意,嘿嘿冷笑道:“大名鼎鼎的刀仔竟然力量全失,太有趣了,輪為階下囚的滋味如何?”
  站在刀仔身旁的八哥這時插話道:“副會長,我們怎么處置他?”
  陳滔雙手一揚,想都不想便道:“這不用說,當然是慢慢玩啊!”
  八哥頓時討好道:“副會長的建議真妙,就先讓我撕開他的皮肉,看看他傳說的暴血有多厲害,老子便不信這個邪!”八哥說完,用勁一拳搗向刀仔的臉部。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汽車的馬達聲,同時傳出一聲大吼“住手!”稍后,一輛嶄新的轎車便停在陳滔眾人面前,車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個長著鷹鉤鼻的頭部側面來,車內有煙裊裊開起,气味濃烈,一聞便知是上好的雪茄。
  陳滔和八哥等人早在剛看見轎車時,便已知道是誰到了,只是他們沒料到會長消息會這么靈通,馬上就赶到。
  不錯,赶來之人正是紅花會一把手,會長陳沖——陳滔的大哥。
  傳說不假,刀仔力量已失,當下毫不怯懼,跟山雀一道,照准刀仔便是一通重拳,如打沙袋一般,刀仔雖痛徹万分,卻不能回擊,只好盡力閃避。
  二人終于打夠,八哥開口罵道:“刀仔,想不到你的演技和我差不多呀,只可惜分別在于我力量充沛而你只是一個廢人,剛才真痛快,我們還玩不玩呀?”
  “住口吧,八哥,要不是剛才我撞破他力量全失的秘密,你又怎能做夠好戲!”八哥正盡情戲謔刀仔之際,一個聲音自他的不遠處的一高台階傳來。
  八哥听到這聲音,抬頭一看,頓生敬畏之心,道:“啊,是副會長駕到!”待刀仔看清這個紅花會副會長竟然就是先前撞翻自己的大孩子時,心內更是大惊,不曾想到紅花會副會長是如此善于心計之人。
  紅花會副會長陳滔乃會長陳沖之弟,年方十六,別看他年紀小,卻是五毒俱全,陰險狡詐之徒。
  陳滔見刀仔已是自己的階下囚,心中甚是得陳滔八哥等見車門打開,忙跪倒在地給邁下車來的陳沖請安,八哥道:“會長!”
  陳滔則叫道:“大哥你也來了!”
  陳沖并非等閒之輩,雖年齡才二十三歲,功力卻已達至暴血力量第二層,是后起一輩之中的佼佼者,現任紅花會會長,會員超過千人,是繼盤龍幫瓦解之后實力最強三人之一,難怪派頭那么大,眾人對他那么尊敬。
  陳沖并沒有急著下車,只是伸出一只腳踏在車門的台階上,嘴角叼著香煙,向上平攤著手,以一幅長者的口吻教訓陳滔道:“滔,我不是常對你說,力量比我們強大的人,絕對不能無禮對付嗎?
  刀仔先生聲震一方,怎可如此待客?“
  陳沖說完這些,走出車廂,來到刀仔面前,彎下身子,用手攙住跪著的刀仔說道:“刀仔先生,對于我弟弟的冒犯,我代他向你道歉,我陳沖久仰刀仔先生的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如今一見果真气概非凡!”
  陳沖說話嚴肅,似乎并無譏笑之意。
  刀仔也并不确知陳沖是何居心,只想早點离開這是非之地,當下對陳沖道:“陳會長言重了,我刀仔沒什么值得你久仰,若當我是朋友,就請讓我离開好了!”
  陳沖听了刀仔之言,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啊,刀仔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并沒有打算讓你离開啊!”陳沖說這句話,拿手指頭优雅地彈了彈煙灰,接著說道:“我所以對你客气,是因為我敬重你曾經是一個人物,可惜的是,你刀仔在第三區始終是個危險的人物,一日不除,我即便登上‘強者’之位,亦難以安心,所以我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你,令我揚名立威,令其他幫會不敢造次,而你現在力量全失,這正是我絕佳的運气和机會,對不起了,刀仔先生,你必須死在我的手中!”說畢,便欲動手。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轟轟、轟轟”的馬達聲,聲音洪大,可見不只是一兩只馬達所發,陳沖等人抬頭望去,果見一大隊摩托車隊卷起陣陣塵煙,气勢洶洶沖了過來,在眾多的摩托車中間,夾有一輛奇形怪狀的車子,車頭似螃蟹,在車身的背部伸出兩只長央于,造形完全便是仿螃蟹而制,在車頭的頸部還真的印有一只螃蟹的標志,螃蟹橫行,陳沖一看,便知是橫行門人的人馬到了。
  橫行門人先聲奪勢,不單机器轟鳴,人更是吼叫連天:“媽的,橫行門的人,誰敢動,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紅花會的人,全部給我住手!”
  待車子停穩之后,從收了車蓬的蟹殼車的車縣里站出橫行門的老大——一丁氏昆仲——丁孝、丁利、丁旺、丁益四個連体孿生兄弟。
  這四兄弟不但心根手辣,功力已非同一般,均達到了暴血力量第一層的頂峰,執掌近千人眾的橫行門,勢力与紅花會在第三區分庭抗禮。
  四兄弟心地毒辣,相貌更是長得謙虛,塌鼻鼠眼,頭上毛發少得可怜,只是每人的頭頂中間各長了八根粗如拇指的頭發,長達一米,你可千万別小覷這几根頭發,它們均是四兄弟的得力武器,能致人死傷,正是因為這個特點,江湖人知道他們的人就分別喊他們四個為孝八、利八、旺八、益八。
  四兄弟中,丁孝和丁益連体,丁利和丁旺相連,別看他們相互牽連,看似形動受到累贅,呆滯不便,其實你錯了,他們本是一胞兩胎,心性相通,在行事中,一方想到的,另一方也必能想到,更兼兩背相粘,臉部各對一方,這樣較一般之人易受攻擊的左右后三個中便少了后由這一面,只剩左右兩面,可他們又均穿戴了鐵護后,鐵護肩之上還安了兩根光銳的長維,起自動防衛作用。
  車停穩之后,孝八利益八、利八和旺八同時自車身中騰空躍出,雙雙著地站定,在四兄弟中威信最高的孝八開口道:“紅花會的小子們,我們四兄弟要你們立刻把刀仔交給我們!”
  紅花會的會員見半路上殺出四頭怪物,平時也耳聞目睹了這四人的凶性行跡,一時呆住,不知怎么辦才好,均默不作聲。
  橫行門一嘍羅見此情景,不耐地喊道:“喂,小子,我們老大在向你說話呢,你們沒長耳朵嗎!”
  小嘍羅的話音剛落,另一個陰沉的嗓音響起:“喂,我還道是誰大吵大嚷,原來是你們這四頭怪物!”這是紅花會會長陳沖的聲音。
  孝八見陳沖在自己面前辱罵自己兄弟,心頭很是生气,但他也知陳沖非等閒之輩,于是說道:“陳沖,盤龍幫在全盛時代,曾殘殺了我橫行門五百兄弟,与我們結下不共戴天之仇,我橫行門心中很不得食盤龍幫人之肉,寢其皮,殺而后快,而你們以前卻一直避免与其沖突,你們又有資格得到這小子!”
  陳沖听了,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膀,道:“是嗎?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小子是我先發現的,既是我先發現,先到為君,他就是我的人,而且你應該清楚紅花會在第三區可是說一不二的,你橫行門又能怎樣?嗯!”
  “哼!”孝八見相勸不成,狠狠咬牙道:“你們既不肯交出他,我們便用自己的方法解決!”
  像事先約好的似的,孝八話音剛落,站在其身旁的兩個手下已大喊一聲“吹!”只听得“呼”的聲響過后,几米以外的刀仔已被兩條粗約拇指粗許的鐵鏈鎖住,刀仔力量全失,欲掙不能。
  孝八見刀仔己是自己掌中之物,仰天大笑道:“哈哈……你看陳沖能奈我何!”
  笑畢,陡地顏色一正,凶狠地說道:“我們就用他來分胜負,誰行殺得了刀仔,誰便是第三區強者,如何?”
  陳沖見自己囊中之物竟被別人掌握,气得“哇哇”怪叫,惡狠狠地道:“臭怪物,我陳沖會怕你不成?你等著!”
  陳沖話剛說完,便只見孝八四兄弟一個箭步,躍上車身,“哈哈”大笑道:“來吧,陳沖小儿!”說畢,司机早已發動馬達,陡加油門,蟹殼車像受惊的馬一樣竄出,緊跟其后的是手下的摩托車隊,被鐵鏈鎖住的刀仔被系在兩輛摩托車后座上,由于速度太快,刀仔很快被拖倒在碎石遍布的路上被拖著向前。
  不出一分鐘時間,刀仔身上的衣服就被磨得像碎棉絮一樣向后飄去,膝蓋和腹部更是肉綻血統,但車速絲毫不曾減慢,油門反而在加大。
  刀仔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挺住,否則,老爹和火云的血就為自己而白流。
  就在刀仔的思念之際,忽然听得“崩崩”聲響,刀仔忽然停止了拖動,刀仔不明所以,向前一看,原來纏住自己的兩根鐵鏈竟然中斷,鐵鏈粗紡拇指,不可能是自然斷裂,一定是有外力作用,但又是誰有如此厚功力呢,隔那么運便擊斷這樣的鐵鏈。
  兩個摩托車手正加大油門向前,突然感到車身一輕,頓感不對,回頭一望,發現刀仔躺在离自己很遠的地方,一動不動,顯然是掙脫了鐵鏈的纏繞,兩人也不明所以,忙調轉車頭,直直地沖向刀仔,欲軋死躺在地上的刀仔。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但卻內力渾蘊的聲音響起:“你娘的,是哪群混球在扰人清夢?”
  利八一听,大吃一惊,不禁惊呼道:“是他,喧,快退,快通開!!”然而為時已晚,震天的爆炸聲中,正欲車軋刀仔的兩個摩托車手像兩個人球般飛了出去,摩托車也不見了蹤影。
  低沉嗓音之人并不理會這些,繼續罵道:“你娘的混蛋,經常的殺戮還嫌不夠嗎?還要帶到我的夢中去,該殺!”
  連串喝罵聲中,一個個子矮小,弓身駝背的人自廢棄的机坪中走出,身上散發出濃烈的藥味,他到底是誰?竟連橫行門的人見了也駭然而退!
  剛剛站起的刀仔也是一臉迷惑,他并不認識此人。
  但是,陳沖卻對此人一點都不陌生,心里暗罵該死,這樣麻煩的人怎會在此?
  但陳沖乃好滑之徒,臉上并不露聲色,上前几步對著駝背之人一捐道:“未知藥師在此休息,等我收拾了這小子,立即离開,打扰之處還敬請藥師原諒!”
  眾人听得陳沖喚此人為藥師,加上陳沖對他那副敬畏的態度,聯想到平時關于此人的傳聞,馬上猜到此人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死敵。
  死敵生活于第三區和第三區邊緣,雖貌不惊人,卻是罕見的“醫典”,在這任何幫派遇上打斗死傷,都是憑他的高明醫術救活,所以沒有人敢得罪他,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生平安無事,都能逢凶化吉,万一有個三長兩短,面對死亡之時,這老頭不施以援手,那可是最大的遺憾。
  死敵見陳沖態度還可以,便沖他道:“嘿你這小子說的還算人話,不枉我多番從死亡邊緣將你救活!”
  陳沖對死敵表面恭敬有加,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确如死敵所言,陳沖之命几次都是賴死故從閻王爺手里找回,二呢,更是為將來著想,于他們這行的,隨時都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這個世界上誰又真的愿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呢,這才是真正的血本啊!
  死敵對陳沖說完那句話,便不再理會他,徑直走到因疲勞過度支持不住坐在地上的刀仔的面前,稍作觀察,便道:“小子,看你气血全無,是否中了毒中之毒——血浮雷!”
  此言一出,刀仔立即大惊,不曾料到這駝背之人如此厲害,一眼便看出自己是中毒之人,而且一語道破中了何毒,刀仔想到這,內心不禁生出几分希望,看此人的樣子,是能解此毒之人,于是說道:“藥師果然高明,在下确是中了血浮雷之毒!!,死敵哈哈笑道:“當年沉雷發明的毒想不到如今已發揚光大,這可將你折騰得夠慘了,但是,世間對物降一物,血浮雷的毒再厲害,但絕難不到我藥師死敵,小子,今天你走運了。“
  話一說完,便順手從背部駝峰上的布袋里捏出三根細長的銀針來,以右手手指分別夾住,對准刀仔的雙臂經脈扎去。
  遠處的陳沖見死敵如此動作,气得像要吐血一般,再也顧不上神醫不神醫了,因為救了刀仔的命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一般,大喝一聲:“媽的,老子難道真的怕了你這小老儿不成,兄弟們,給我上!”
  陳沖話剛說完,其手下早已是蜂擁而上,把刀仔和死敵團團圍住,似乎要將他倆瓜分。
  刀仔万沒想到,號稱天下第一毒之血浮雷在這個小老頭口里就如小儿科,在其銀針之下更象是肉里挑刺——一小菜一碟,銀針刺進体內,刀仔只覺一股勢力在血脈運走,全身舒泰,而体內的暴血如決堤山洪,不吐不快。
  恰巧陳沖手下之人圍攻上來,這正是想睡覺送來個枕頭,送肉上陽板,再美不過的事了,好久不曾活動筋骨,當下不再猶豫,雙拳運動,內力迅速運到第五層暴血力量,烈血离火之功對准地面擊出。
  “轟轟”之聲猶如山洪爆發,正欲圍攻的幫眾會員一個個只覺勁土扑面,臉上全部被擊飛的塵土打得火辣辣作痛,眾人大聲慘呼的同時,不禁暗自惊疑:為什么剛剛還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刀仔,怎么會突然變得如天神降世。
  具有第二層暴血力量的紅花會會長也在所難逃,被刀仔雄厚的掌風掃中,在空中連續“表演”
  三個后空翻后才像個麻袋一樣重重摔在地上,第二層暴血力量和第五層暴血力量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難怪陳沖連一招都不能走過。
  烈血离火之功确實是世上罕見,被擊中之的無不如被火燒,連空气都灸乎可熱,刀仔身旁十尺內的一切几乎全被摧毀,恐怖之處有如煉獄,面對力量恢复的刀仔,紅花會和橫行門有如豆腐渣,不堪一擊。
  刀仔的心里再被体內的暴獸所占据,殺性空前激烈,無人可阻……
  旁邊的神醫死敵見了殺气沖沖的刀仔,想到紅花會和橫行門的种种事惡行徑,不禁高興地大聲叫道“你娘的小子,想不到年紀輕輕,体內暴獸便如此凶猛,還等什么,殺呀,盡情地殺吧!”
  未曾受傷的和受傷較輕的會員幫眾此刻只恨爹娘少給了他兩條腿,生怕刀仔的拳頭再招呼到自己的身上,一個個腳踩西瓜皮——溜之大吉,作鳥獸散,連受傷倒地已不能走的會長陳沖都不管了。
  刀仔此刻殺意正濃,又想到陳沖曾經調笑自己,還和橫行門爭著要殺自己,如今黑白顛倒,自己掌握住殺予奪之大權,不禁想把陳沖一劈兩截,以解心頭怨气,因此,大步向陳沖跨去。
  剛要靠近,中間卻忽然冒出個人來,擋住去路,一看,原來便是那個半大孩子,陳沖之弟陳滔,紅花會副會長,陳滔見刀仔滿臉殺气地走向大哥,知道情況不妙,便插在中間,擋住刀仔繼續向前,嘴里叫道:“我不許你殺了我大哥,有种便殺我吧!,‘陳沖見狀更急,沖刀仔大喊道:“刀仔,你要殺的人是我,他還是個孩子,不關他的事,滔,你快走!“
  刀仔看著兩兄弟都爭著自己去死,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想直敢自己以前和大哥的那段生活,兄弟情深,刀仔想著這些,眼眶不禁有些發熱,別過臉去,不再看陳氏二兄弟,說道:“你倆給我滾吧!”
  陳氏二兄弟沒想到刀仔會生放過他倆,疑惑地看著刀仔,當确定刀仔不是在說笑時,小個子陳滔彎腰扶起受傷的陳沖,一拐一拐地离去。
  不忍心將一對好兄弟擊殺,是刀仔對盤龍眷戀感情的投射,只可惜一切已不再了。
  刀仔待陳氏二兄弟走后,便試著運勁,因為好久不曾像今天這樣動過手,不過也才是牛刀小試,現在一松懈下來,便更想試試,看自己功力是否真的全部回复了,血浮雷之毒是否已經被除。
  誰知,刀仔一試之下,大惊失色,因為雙手根本就不曾運勁,好像又回到中毒之后的樣子,就仿佛毒還沒除一樣。
  “嘿嘿!”死敵在旁邊發話了,道:“我死敵便是死亡的敵人,現在你該知道我的醫術是多么的高朋了吧,但剛才我用銀針救你的方法只能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根除毒性,還需另想辦法!”
  面前的死敵的确是一線曙光,而且,刀仔也實在別無選擇,一時刀仔只好跟著死故去他的診所接受死敵的再治療。
  半個時辰之后,二人來到了死敵的診所——一座二層的小木屋。
  剛到門口,里屋便跑出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個子來,小個子乍一見到死敵便高喊:“啊,博士,你回來便好了,你從未有過出去這么久還不回來的,小東好擔心你喚!”
  死敵笑著責怪道:“看你這個傻樣,博士有什么值得你擔心的,我今天有病人,你不要打扰我知道嗎?”
  小東知趣地答道:“這個當然,雖說我是你的助手,但是博士醫術高明,有我在反而礙手礙腳,我走了!”說完,小東便到屋外去了。
  刀仔隨死敵來到內室,這也是死敵的會診室,刀仔問道:“醫師,血浮雷之毒真的很難解嗎?我還能康复如初嗎?”:“小子,既然人家都稱我死敵,你便應該相信我,我會全力以赴的!”說畢,伸出右手的拇指和中指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刀仔身上之處麻醉之穴,然后陡地擰起刀仔,“啪”地扔向了手術台。
  事起突然,刀仔根本毫無防備,就是早有准備也是沒用,因為血浮雷之毒再次發作,刀仔又力量全失,對于死敵這樣的好手來說,那無异于小雞對老鷹,手到擒來。
  刀仔心里大惊,想不到死敵對待病人是如此之態度,根本不是對待病人,而是像對待敵人一樣,但不光是這些,動彈不得的刀仔被扔上手術台之后,四肢立刻被鎖在早已安裝好的手銬上,這樣,就是穴道解了,也還只能是任人擺布。
  但是刀仔的神志清楚,口還能言,向死敵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想干什么?”
  “哈哈!”死敵大笑道:“我現在不妨告訴你,血浮雷之毒迄今為止還無人能解,連我死敵也不能,剛才我是騙你的,如不騙你,你怎么會跟我來這里,你不來這里我又如何去找實驗標本。我之所以制住你,便是想抽干你的血,研究研究,說不定我還真能想出破解血浮血之法呢,哈哈哈……”
  听死敵這么一說,刀仔的心如突然掉進冰窟,在剛中血浮雷之毒后,心中便打定治不好的念頭,還不是十分的難過,可是自碰上死政說自己所中之毒能解后,心中又升出了一股強烈的康复愿望,可是如今死故又當頭給自己一盆冷水,說自己沒救,你教他如何能夠接受,人就是這樣,希望值截止人,失望便也就越大,如果早就不作好的打算,那也就一切都無所謂了。
  這時,只听得“哈哈”的腳步聲,原來是死敵的助手小東跑了進來,小東邊跑邊喊道:“博士,博士,發生大事了,外面來了兩位尊貴的病人,你看啊,他的一出手便是這一大串珍珠,我……從未見過這么大的珍珠呢!”小東說著,揚了揚手中拿著一大串料料碩大的珍珠,抑不住滿臉的興奮神色。
  死敵听了生气道:“你這個笨蛋,再大的珍珠也不及這小子的血珍貴,今天我不做任何人的生意,叫他們走吧!”
  小東急道:“但是,博士……”
  小東話未說完,門外已傳來一個大嗓門道:“什么,我們千里迢迢來求醫,你竟敢拒絕,不想活了嗎?”
  被銬住的刀仔一听,心里更是吃惊,嘴里失聲叫道:“啊,是他們……”
  這時,門帘被掀開,一個容色絕世的女孩背著一個衣衫襤褸,但体格魁梧的漢子跨了進來,二人一見手術台上的刀仔,男的也是失聲惊叫:“啊……”
  原來這進來之人正是天腳底逃脫的絕世滅世二人,二人也是為求醫而來,不曾料到竟在這里和刀仔狹路相逢。
  絕世雙眼雖瞎,但是合性靈敏,滅世的一個細微的反應,絕世便己意會到面前必有不尋常的事,于是連忙問道:“大哥哥,是誰?”
  滅世因极度惊慌和緊張,只簡單短地說道:“敵人!”雙眼更是緊緊地盯著刀仔,生怕他突然作難。
  絕世听大哥哥說是有敵人,迅速放下滅世,“呵!”的一聲,已是雙手運勁,准備迎敵,同時口中問道:“大哥哥,快說,敵人在何位置!”
  “面前七步!”滅世毫不遲疑。
  絕世听了,五倍心血神速之浪血暴潮閃電般擊向絲毫動彈不得的刀仔。
  絕世背著滅世千里逃亡,已變成惊弓之鳥,一听敵人二字,已顧不得是誰,第一時間便聚起全身力量,待知道了敵人位置之后,便毫不猶豫地轟出,而刀仔已經完全失去抵抗能力,這一掌,只有眼睜睜的承受,別說五倍心血神速,此刻的刀仔,只要是稍具暴血力量之人,亦能將他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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