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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家伙”是誰。 “哦？” 小妖精巴克怔一怔，馬上反應過來，不解的問道：“你是說高加城的家伙嗎？” 黑色劍客也一怔，不料對方居然知道“那家伙”，當下默認起來。 “那……” 她頭腦愈發清晰起來，遲疑著道：“那你……是為了自己而連累城鎮的人嗎？” 不錯，因為黑色劍士殺死了匪徒首領的人，所以已經殃及了鎮人。 當然，他這樣做有他自己的理由。 這牽涉著他与匪徒首領過去的一段恩怨。 “听著！” 黑色劍土斜低頭冷冷打量著肩頭那深深的烙印，冷酷的回答：“我只是要把他找出來殺掉！其他的事我不管！” 小妖精巴克听得一身冷汗，渾身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原來感情正在進入她的身体，她有了一种异樣的快感，胸膛也似乎燃燒起來…… “還有！” 黑色劍士卻渾然不知，說聲話更加絕情：“被卷入戰斗而死的人，是沒有生存能力的雜魚，怨不著誰！” 太冷酷了，甚至近乎刻毒。 “天啦！” 汗水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她已經痛得抱緊了身体，暗自忖道：“是憤怒、悲傷和恐怖……滲入了各种東西…… 很黑暗，很深……“ 是的，黑色劍士的殺气令她震惊。 但更令她震惊的是，那种冷他冷酷的背后原因。 “劍士……” 只見她忍住惊駭，強笑著問道：“你救我也是……” “嗯？哈…” 黑色劍士愣了一下，驀的爆發出一陣大笑聲，而且越笑越開心，擺手道：“笨蛋，你以為你是什么？” “有誰會專門去救你？” “什么……” 小妖精呆了呆，張口欲言。 “沒什么！” 黑色劍士輕蔑的打斷道：“笨蛋！就這是我的回答！” “噗” 小妖精气不過，突然一抬頭，頂住了他的下頷。 “啪”！ 一聲脆響，打斷她的問話。 “你干什么？！” 他摸著被撞痛的下頜，憤然問道。 目光所触，卻是一雙飽含淚光的眼神。 那么幽怨，憤怒，無語的眼神，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原來小妖精巴克也可以有這樣深的感情！ 可還來不及讓他后悔，小妖精巴克已翩然飛走。 如她來時，瞬間無影無蹤。 空留他追悔的喊聲：“你等一等……” 監獄又安靜下來，空蕩蕩的房子里，他百無聊賴地坐著。 突然，腳趾触到一個冰涼的硬物，他一惊——竟是一串鑰匙！！ 是小妖精巴克留下來的嗎？ 是她一气之下，仍然為他留下來的嗎？ 他來不及想，也不打算想。 閉上眼睛，他狠狠的往自己的胳膊抓去——又是一道血痕，深深的血痕！ 鮮紅的血液流出，他恨恨地舔著自己的血液，坏坏地笑起來。 “我在等著啊……”他暗自道。 黑暗潮濕的牆壁上，留下他用血液畫上的圖形。 又是那個烙印。 冷冷的，斜斜的，雙重菱行的烙印。 子夜時分。 空气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的气味。 橫尸遍地，血流成河，城市已成空城。 飛行在城市的上空，触目皆是慘死的人群，小妖精巴克心如刀割。 “得得……”馬聲漸近，一群頭戴鋼盔的士兵气勢洶洶地逼近。 一個個手持長戈，騎高頭大馬。 一個個身披盔甲，面無表情。 馬匹從死尸的身上踏過，從血流中踏過——全是他們的杰作，他們卻仍不滿足。 為首的用長矛挑起一個嬰儿的尸体，一仰頭，竟喝下淌下的血滴——“那……不是人類。” 小妖精巴克看得渾身發抖。 如此草菅人命，殺人如麻，豈是人類所為？ “前進——” 首領厲聲喝道：“燒光所有東西！” 于是隊伍繼續向前——突然，仿佛平地一聲雷，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死尸堆中竄出！ 格斯！！！ 仇恨的目光，冷酷的眼神！ 更有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只一瞬間，中劍而亡的士兵就有上百人。 “那是什么？” 還無人反應過來。 “嗚嗷嗷——”又有人沖了過來。 格斯未曾眨眼，大刀揮去——橫截斬斷士兵和馬匹！ 血液噴涌而出，濺滿天地之間！ 無人再敢上前。 一直到首領終于露面。 黑壓壓的城市，空气近乎凝住。 一方是率著千軍万馬的首領，一方是單槍匹馬的他。 一場血戰系于旦夕。 “你就是黑色劍士嗎？”傳來首領低沉的聲音。 “以血肉之軀冒犯我們，真是可笑！” 又是一陣狂笑。 格斯全然不管，一劍射去——“成功了！”一旁觀戰的小妖精巴克捏了一把冷汗。 首領已多處中劍，但仍掙扎爬起。 格斯又端劍射去，數百支利劍直射首領的心髒。 首領應聲而倒，血如泉涌。 未料到胜利如此容易，格斯輕笑。 擦干身上的血痕，他大踏步离去。 正過城門，突覺有异——宛如一陣颶風橫掃而來，城門倒塌。 格斯更被攔腰截住，拋擲空中。 “格斯——”小妖精巴克一聲痛喊。 格斯已如墜落的飛机，一頭重重的栽至地上。 “沒有用的” 黑暗中傳來首領的聲音：“憑人類是殺不死我的！” 格斯奮力睜眼看去——是一個人面□身的怪獸！身材巨大，渾身猙獰。 原來他真的不是人類！ 怪獸瞞冊地扑過來，咆哮道：“我要吃了你小子！” 士兵皆做鳥獸狀散開，小妖精巴克更是嚇得魂不守舍。 但仍擋在格斯面前，大吼道：“喂，格斯看前面！” 格斯掙扎著爬起，巨□卻用尾重重一擊——格斯口吐鮮血，匍匐在地。 巨□獰笑道：“還有气息嗎？” 話畢，一把提起垂死的格斯，搖頭道：“馬上就死了。” 傳不防，格斯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一道亮光閃過——從他的右手處，竟噴出万丈的火焰，直直的向那巨□灼去！ 瞬時火光沖天，焦气扑鼻。 巨□渾身著火，痛不言堪。 格斯乘胜追擊，抽出巨刀，“呀——”地刺去。 用盡了全力，大刀終于穿過巨□的鱗甲。 巨□沉沉倒下，轟然一響。整個地面為之一震。 “還活著……” 小妖精巴克捂嘴提醒道……‘格斯一腳踏上，咬牙道：“無論向你射多少箭也沒用嗎？”一揚手，又是數支利劍。 “死不掉嗎？” 從流血的眼中，巨□發出最后的疑問：“你是……” 突然瞥見他脖上的烙印，不由瞳孔張大：“那烙印是……” 格斯不答，追問道：“五位神之手在哪里？” 巨□呻吟著：“我不知道啊……” 格斯閉眼，似已滿足這個答案。 “你慢慢品嘗燃燒自己的滋味吧！” 他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离去。 身后，大火雄雄。 所有的士兵也同時被大火吞默。 哀嚎聲四起，慘不忍聞。 “救救我——” 在烈火中，巨□發出最后的痛苦的嚎叫。 格斯收劍，充耳不聞，大步离去。 逆風中，如血的風衣高高揚起，似地用劍時的眼神。 “狂戰士……” 小妖精巴克喃喃自語，眼望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無知道，前面還有什么惡魔在等著他呢？ 走過黑夜走過白天。 爬山涉水，斬妖除魔。 敢問路在何方？ 格斯，一個人走著。 不，還有小妖精巴克在跟隨著他。 “他去哪里了呢？”小妖精巴克站在樹枝上，望著漫漫長路，痴痴的想。 想著想著，居然睡著了——她也太累了。 “嗡……嗡……啪……”小妖精巴克垂直掉在地上。 格斯痛得把牙齒咬得咯咯響，低下頭便看見了掉在地上的她。 “格斯！” “你好嗎？” 于是他又捂著傷口默默地走著。 小妖精巴克看見他以后，仿佛又有了精神，在他前后左右飛舞，問個不停：“你的傷口了，要我替你療傷吧？” 他實在忍無可忍，用手捏住她的翅膀，道：“小鬼，你為什么又出現？” 面對他的惡臉，她嬉笑著說：“我叫巴克，記得我的名字。” “因為……魔物不是很有趣嗎？” “只有在神話和詩歌中才听得到了。” 格斯不耐煩听她嘮叨了，便气憤地把她扔進水池里。 “你在干什么？”小妖精巴克哭喪著臉說。 格斯看著她狼狽樣，譏笑著道：“對不起，沒時間飼養寵物。” “誰要你養？”她反問道。 他便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她，道：“對我說就是這樣吧！我討厭妖精。” “為……為什么？”她蹲在水里半天沒想通。 他近于冷酷地道：“見到軟弱的家伙，我便生气。” “什么也辦不到，只懂得說話，像蒼蠅一樣飛來飛去。” “太軟弱了，我想一手捏碎。”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混……混蛋！……” 只剩下小妖精巴克站在水里空罵背影。 一時間風起云涌，電閃雷鳴。 暴風雨，暴風雨就要來了…… 路，一條長長的路，崎嶇而空曠，寂靜而孤獨。 一個黑影在獨行，他就是格斯。 風吹著他的披風，雨打在他身上，路在他腳下延伸c身后，一輛馬車急弛而來。 突然，馬車停下了，赶車的大爺問道：“要上來坐嗎？雨這么大……” 他一邊走一邊回答道：“不用了，你走吧。” “甭客气，多個人也沒關系。”大爺仍堅持道。 “不好意思，我不和僧侶打交道。” “但總比感冒好。” 突然他沉默了一陣，回了下頭道：“我是為了你好才說的，我是被惡魔纏繞著的……” 大爺怔了一會儿：“哈哈……真為難了，不過不用擔心，我是有精靈保護的！” “精靈……？”他回過頭一看，小妖精巴克正對他扮鬼臉。 他猶豫了一會儿，大爺又道：“坐上來吧。”他便也不推遲了，心里想：“反正人家變成怎樣我也不會管……” 馬車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奔馳，格斯一邊用毛巾擦著被雨淋濕的頭，一邊看著對面的小妖精巴克。 小妖精巴克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便搶先道：“是我先上來的，所以不是纏著你。” 話還沒說完，一塊毛巾已罩在她頭上了。 正在這時，小女孩拿著一壺酒進來，問道：“要酒暖暖身子嗎？” 他二話沒說，邊抱著壺喝起來，急得小妖精巴克在里面直叫：“給我，我也要。” “很嚴重的傷，你發生了什么事嗎？”小女孩問道。 “我說過我是被惡魔咬傷的。”他答道。 “喂喂，”那邊大爺插言道：“別嚇著我的女儿。” 他一直不理睬，而另一邊，小妖精巴克趁著他們說話的時間，已喝得大醉如泥了。 “你的那把是劍嗎？”大爺又問道。 “用來做鐵板燒也可以。”他回答道。 大爺便規勸道：“總覺得好象有點邪了……你是雇佣兵嗎？” 他一下憤怒了，道：“也算是那樣的東西吧！” 老人家非常沮喪地回憶道：“我的侄儿也是兵，若在的話，現在也是你這么大。” 他听著，看著車外的大雨，陷入了沉思…… 突然悻悻地說：“不是很好嗎？為了喜歡的事情而死，他是幸福的。” 把大家都搞蒙了。 “對不起，讓我睡一下吧！”他疲憊地說。 說著便要睡了，小女孩給他蓋上被子，他一楞，小女孩忙解釋道：“當心感冒……” 他便釋然了，靜靜的睡了——他實在太累了！！！ 小妖精巴克和小女孩靜靜地看著他人睡。 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在茫茫的宇宙之中。 在冥冥的黑夜里。 一只神秘的眼睛，正恐怖的看著他突然一道亮光打通時間隧道，直逼他而來。 他在隧道中，赤裸著身子，疲憊地奔跑著，滿頭大汗，气喘吁吁。 而那只神秘的怪眼緊逼不停，他脖子上的烙印直流血，痛得他“嗚嗚”直叫。 總有個聲音在冥冥之中，不停地說：“不會被你逃掉！” 他更加恐懼，瘋狂地奔跑。 突然，“呀”一聲，他停住了，一看腳下，原來腳被暗箭插住了，痛得他跌倒在地。 他拔也拔不出來，而那眼睛已漸漸逼近了，那恐怖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了…… 終于，那眼睛變成一個蠕狀怪物，張著嘴向他扑來…… “嗚哇呀呀……” 他從夢中惊醒，一切變成了真實。 他与那像烏賊的怪物搏斗著，他拼命甩開怪物，一劍射死它。 那怪物跌進了木桶，“彭”的一聲，把大家惊醒。 “你怎么了？”小女孩問道。 “哇呀呀呀……” 她看到木桶里的怪物，扑入爺爺怀里，哭道：“那……那是什么……”“是夢魔”格斯一邊擦汗一邊答道：“是把噩夢培植在人身上，再把人吃掉的惡魔。” 他也嚇得一身冷汗，暗想：“睡覺的空閒也沒有嗎？” 小女孩吃惊地問：“惡魔……那么你所說的是……” “你相信有神靈，不相信有惡魔嗎？”他回答道。 “為什么會這樣的？……”小妖精巴克問道。 地摸著頸上的烙印道：“是因為這個……烙印的呼喚。” “烙印……，會……”小妖精巴克不解道。 當地松開手，一看—一烙印流血了，他上意識到有什么來了。 “別出來！” 他丟下一句話便跳下車去了。 “惡魔是由死不瞑目的人組成的。” “這附近是尸体的聚集地嗎？” 小妖女和小女孩被他的解釋嚇得半天不敢吭聲，楞在那里。 四匹烈馬在狂奔。 “停……，停！”小女孩尖叫道。 馬車剛一停下來，她便跳下來。 格斯大叫。 “蠢材！別走出來！” “但是……” 話還沒說完，只听見“嘎……”的一聲，大家都惊呆了。 在月光的清輝里，一把長劍插在女孩的心窩里，一個美麗年輕的生命就此結束了。 “歌列特！” 半晌才回過神的大爺，撕心的慘叫著孫女的名字。 而此時，在黑夜中無數的骷髏，手拿著劍向馬車逼來。 嚇得小妖精巴克“呀呀……”直叫。 看著這些骷髏，格斯想：“這里似乎是戰場遺址了。” 再看看倒在血泊中的歌列特，一种前所未有的憤怒涌上心頭。 拔劍而起，怒向骷髏舞開了巨劍。 一瞬間，只見那些骷髏分崩离析，支离破碎，漫天飛舞。 此時，小妖精巴克巴克在后面喊：“沒用的，他們已經死掉了，還是逃走吧！” 格斯輕蔑地答道：“你想走就走吧！” 巴克跟在后面道：“他們這么多你會被殺掉的。” 格斯獰笑道：“家常便飯而已。” 說完他有揮舞起那把長劍，投入了戰斗。 “嗷……嗷……”一片慘叫，地上一片狼藉，骷髏遍地。 “好厲害……”巴克唏噓道。 突然她叫道：“怎么了，大叔？！” 她忙叫格斯，可格斯正忙不過來，沒理她。 當格斯回頭的時候，只見一顆血淋林的頭顱。 是大爺的，還滴著鮮血，正提在他心愛的孫女手上。 再看那少女，左手提著劍，右手提著她爺爺的頭顱，眼睛里射出得意的獰笑的光。 她成了魔。 格斯和巴克部傻呆了。 只見歌列特提著劍徑直向格斯走去。 格斯還沒反應過來，她已把劍插在他的胸口上了。 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有冷酷。 那個純洁的少女，那個善良的女孩，如今…… 格斯明白她已入了魔，無可救藥了，便一劍把她砍出很遠。 冷不防背后有骷髏偷襲。 說時遲，那時快，他轉身就把它攔腰截斷。 怎知后面還有一個，此時已躲不及了，被擊倒在地，不停吐血。 很快，骷髏就圍了上來。 他的斗志被激起了，喝聲而起。 像一陣旋風一樣，橫掃惡魔。 深林中，血流成河。 云破天開，陽光普照，一掃剛才的陰气。 疲憊的戰士，用劍撐著地，揣著气。 地上骷髏滿地。 格斯惋惜的看了看，地上的歌列特，痛苦万分。 巴克安慰道：“不是你的錯……” “哈哈……”格斯狂笑道：“你說得對。” “我已經說過被央及的人是雜魚，不知道掌握自己生命的人，死了也罷！” “他們無法逃避我帶來得災禍，僅此而已！” “若要介意被踩死的螞蟻，則行動就無法進行了。” 巴克被他的話惊呆了。 突然，森林中傳來了一些恐怖的話：“你是逃不掉的。” “你是我們的東西，只要有烙印……” “你的憤怒，哀傷，痛苦……全是我們的……” “住口！！！！”格斯被冥冥中的聲音惹怒了。 拿著劍一陣亂舞，用假手上的火炮亂轟。 森林靜了。 格斯一甩披風，匆匆而走。 只留下巴克，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呆呆的看著遍地骷髏，想：“這就是格斯的世界嗎？” 陰風籠罩的另一個城堡。 在斷頭台邊圍著許多人。 一個女孩被壓了上來。 “判決！！！！！！” 一個老頭道：“被告勾結惡魔是不祥的邪教徒——就此裁決！ 讓我們為她罪惡的靈魂祈禱吧！“ “說謊！” 女孩高叫道：“我不是邪教徒，請相信我——” 絕望的眼睛中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圍觀者一片同情聲，可儈子手是無情的，頭已落地。 老頭走向不遠處的一個閣樓。 “閣下，完了。”他請示道。 “辛苦了，達爾。”那人道。 達爾繼續道：“這個月是第五個人了……那是否過分了，若讓法王知道會引起干涉的……” 那人停下酒杯道：“不要緊，殺一儆百嘛！” “是的……”達爾畏畏道。 此時我們才看清，那人光光的頭，胖胖的身子，活象彌勒佛。 ------------------ 坐擁書城 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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