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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賭局


  燦爛的、匪夷所思的光團漸漸消失。
  這种光團,并沒有令我產生暈眩或不适的感覺,它只是令我內心產生极度的迷惑。
  我并不喜歡這种感覺。
  因為我一直都處于被動,有如骰盅內的骰子。
  骰盅不動,我大可以呆著,骰盅一動,我便得滾來滾去,變作滾地葫蘆,甚至差點滾人深不可測的流沙中!
  但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這末嘗不是一個神奇兼且難得的經歷。
  當那些光團完全消失后,我發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條古怪的軟管中。
  我再次听見了列車在路軌上飛馳研發出的聲響。
  軟管內,我看見了兩個人。
  一個是在鼓掌的司徒九,而另一個,卻是我素未謀面,只曾在無數財經雜志、報章上見過其照片的億万巨富溫守邦。
  溫守邦出現了!
  我不禁為之啼笑皆非!
  兩個人,一個是“綁匪主謀”,而另一個則是“肉票”。
  可是,當我由香港政府大球場,一直決斗到西藏拉薩回來之后,卻看見這兩位人物,有如老朋友般,完全沒有任何“綁匪”
  与“受害人”的敵對气氛存在!
  盡管司徒九仍在鼓掌,而且兩人的面上,都對我露出嘉許式的微笑,但我并不愉快。
  我即席揮毫,把怒意寫在自己的臉上!
  溫守邦是大老板。
  這樣的大老板,全球絕不會超過二十位。
  他的模樣并不令人討厭,尤其是當他展露笑容的時候,那种成熟而開朗的風度,決不是一般暴發戶所能比擬的。
  他還沒有四十歲,頭發烏亮,身材微胖,但精神奕奕有如狀態良好的狒狒!
  狒狒?
  為什么把他形容為一只狒狒?
  不為什么,因為他的模樣雖然并不討厭,但他們的行為,卻令我產生相當程度的反感。
  因此,我形容這樣的人物做“狒狒”,已經是他媽的十分客气!
  軟管是奇怪透頂的軟管。
  在這軟管內,居然有質料上乘的會議桌,和令人坐得很舒适的椅子。
  我經過連場苦拼,身心疲累無比,既然能夠舒舒服服地坐下來,自然懶得像只企鵝般一直站立下去。
  我才坐下,司徒九已抓住我的手,贊道:“我沒有看錯人,果然,只有像你那樣的年輕高手,才能戰胜黃金喇嘛!”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能夠獲得最后胜利,純屬僥幸!”
  我這樣說,并不是因為自卑感作祟,而是按照實情實話實說。
  我之所以有這种觀感,全然是因為在拉薩一戰,若不是有流沙之助,我能否絕處逢生、扭轉戰局擊敗黃金喇嘛,實在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
  姑勿論怎樣,我還是蠃了!
  我對司徒九,無論如何還是必須客客气气,甚至是畢恭畢敬的,因為我向來都很尊重這位江湖前輩。但當我說完這一句話之后,目光一轉,轉在溫老板臉上的時候,我的目光立時有著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的目光變得凌厲,充滿著難以言喻的敵意。
  但溫守邦毫不理會我臉上的惡意,他仍然保持著一貫的笑容。
  可是,他的第一句說話,卻并不是對我說的。
  他凝視著司徒九,道:“你蠃了——”
  司徒九蠃了?那是什么意思?
  對付泰利和黃金喇嘛的人是我,并不是司徒九!
  戰胜的人是我!怎么蠃家反而是司徒九?
  但我再想了一會,便已想出了個中原因。
  原因太簡單了,那是因為司徒九和溫守邦正在互相打賭,而且很明顯地,司徒九是押注在我身上的,所以,我的胜利,也就等于是司徒九的胜利!
  我很不高興。
  我不喜歡在這种情況下成為別人押注的對象,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正在這樣打賭。
  但這一場賭博,對所有人來說,都已成為了過去的事。
  結果是:我蠃了,司徒九也蠃了。
  但整件事情的真相,我仍然被蒙在鼓里!
  就算我器量再寬宏,也非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否則的話,我這個什么惊奇俱樂部的會長,大可以辭職,退位讓賢了。
  我冷冷地盯著溫守邦的臉,突然向左左右右指指點點:“這條軟管是什么玩意?”
  溫守邦面對我這种惡劣的態度,卻并無慍色,只是淡淡一笑,問道:“洛會長,你對圖文傳真机這种科技,有多少認識?”
  他不答反問,而且這一個問題,驟耳听來,堪稱突兀之至,也莫名其妙之至。
  但我并不認為他是在跟我開玩笑,又或者是說著一些無聊的廢話。
  由于我并不十分明了他的意思,所以我的回答,可算是含糊得很的。
  我道:“對于圖文傳真机,我是個用家,而不是這一門科技的發明者。”
  溫守邦道:“這已經很足夠了。要是在三十年前,有人告訴閣下,世上會有一种這樣的儀器,能夠在同時間內,把任何文件的內容由亞洲傳送至歐洲或者是美洲,你會相信嗎?”
  我冷冷一笑:“也許深信不疑,因為在三十年前,我還是個嬰儿!”
  溫守邦并不理會我對他的嘲諷,繼續說道:“人類的科技進展,自從歐洲工業革命以來,一直以几何級速度不斷飛躍進展,這已是毋庸爭辯的事實。”
  我哼一聲:“這几何廢話,可以省掉!”
  溫守邦道:“我很富有。”
  我怒道:“閣下有億万家財,那是閣下的事,別以為你有錢,我就非听你的廢話不可!”
  溫守邦道:“你誤會了,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我又再哼一聲,不再說話,同時心中暗自檢討:我是不是太暴躁了?
  我很快就肯定,我一上來就已沉不住气,這是弱點!
  固然,我對溫守邦的為人,絕無半點好感,但反正事情己演變到這個地步,我若一味焦躁、冒火、不問情由采取強硬的敵對態度,肯定是相當不智的行為。
  因為,有太多事情,是在我知識范疇以外的。
  在真相未明之前,決計不宜輕舉妄動。
  于是,我強自按捺著火爆的脾气,繼續傾听溫守邦的說話。
  溫守邦緩緩地說道:“實不相瞞,這十年以來,我一直都在秘密發展先進的科技工業,而且,更屢有重大的突破。”
  我盡量沉住气,道:“請舉例加以說明。”
  溫守邦吸了一口气,半晌接著道:“我們的科學家,已成功地制造出——万能傳真机!”
  我眉頭一皺:“請恕我并不怎樣明白‘万能傳真机’的意思!”
  我是真的不明白,但不是完全不明白。
  在我心坎中,已隱隱知道了那是怎么樣的一回事,但由于心中所想像的情況,實在是太惊世駭俗了,所以在潛意識中,絕對不愿意相信心中所想像的情況,竟會是事實。
  除非有別的證明!
  除非由溫守邦的口里親自說出!
  溫守邦沒有遲疑,他很快就向我作出詳細的解釋:“圖文傳真机,只能傳送文件,而‘万能傳真机’,卻能把任何生命,由一條小毛虫,以至一頭非洲大象,傳送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而且,在那個角落里,根本毋須另一部;万能傳真机‘作為接收器!”
  溫守邦的說話,竟然和我心中所想的情況,完全吻合。
  我睜大了眼睛,神情怪异莫名。
  要是我未曾經歷過剛才的兩場決斗,我一定無法相信溫老板的說話。
  可是,在短短一個上午之內,我已經由東万快車,給某种神秘力量轉移到香港政府大球場,和重量級拳王泰利展開一幕史無前例的“棒球大決斗”,然后,又到了拉薩,与來歷不明、結构也不明的黃金喇嘛比斗刀法!
  而且,其間更曾在尼泊爾的高山上出現過一段時間,但原來卻是“程序錯誤”!
  這一切,都是我從來末曾經歷過的怪事。
  而且,那絕對不是什么春秋大夢,又或者是神經衰弱所引致的“幻覺”等等……這兩場決斗,不但令我筋疲力竭,而且還受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可是,“万能傳真机”這种科技產品,實在是太惊人了!
  它竟能把生命傳送到別的地方!而且,在“傳送”的過程中,被傳送者并沒有給放人傳真机內的感覺!
  我怔呆了好一會,溫守邦才接著說道:“在云霧居、在我的‘飛碟’別墅中,你們所享受的各國美食,其實都是分別由几個國家,利用万能傳真机傳送過去的,甚至連那些仆役,都是用這种方法,由別的地方傳送到各位眼前!”
  原來其他人對那頓“奇餐”早已了然在胸,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問道:“就算可以把我和泰利傳送到香港政府大球場,但那些觀眾、能夠分開的擂台,還有那些棒球決斗細節……又是怎樣弄出來的?”
  溫守邦道:“你所感受到的現場气氛,當然是偽造出來的,情況就像是電子游戲机一樣,只不過效果更逼真、更立体化,尤其是當你已身在擂台上的時候,你是無法可以看得出破綻!”
  我道:“但那些棒球,每一個都是貨真价實!”
  溫守邦道:“豈僅棒球貨真价實,在拉薩一戰,你手里的刀,和那黃金喇嘛的金刀,都是利器中的利器!”
  直到這時候,我才驀然惊覺,我身上的裝束又己變了,變得和在列車的時候一般無异。
  至于那柄寶刀,當然也早給某种神秘力量所“繳械”!
  這种“万能傳真机”,似乎不但能把一個人由甲地傳送至乙地,更能把被傳送者身外之物隨意轉換!
  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傳送者豈非任由他人魚肉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不禁為之手心冒汗。
  我手心冒汗,可不是為了自己這一次的經歷。
  事實上,這一次的經歷,已經成為過去,就算我要擔心,也應該擔心下一次的情形將會是怎樣。
  而令到我大為震惊的是,這种“万能傳真机”,固然是大大沖破科技障礙的發明,但要是一旦流于世上,這個地球又將變成怎樣?
  由于“万能傳真机”可以隨意把任何生命体,傳送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那么,一旦落入歹徒,甚至是恐怖分子的手里,情況將會變成怎樣,實在令人難以想像!
  只听見溫守邦又道:“你能夠把握唯一机會,憑借流沙之助擊敗黃金喇嘛,可算是机警敏捷,兼而有之。”
  我吸一口气,道:“那流沙,也是你們利用‘万能傳真机’轉移過去的?”
  溫守邦點頭道:“不錯,這种科技,即使對我們來說,也只是新鮮出爐的玩意,幸而總算很成功!”
  我冷哼一聲:“若把這种新鮮出爐的玩意玩得不倫不類,我便連這千分之一可以僥幸取胜的机會也不會有!”
  溫守邦道:“但事實證明,我們的科技是成功的。閣下的身手,也是天下無雙!”
  雖然他向我大拍馬屁,但我并沒有因此而飄飄然。
  我再問:“那個黃金喇嘛……”
  “這東西可与我無關。”溫守邦不等我說完,便立刻急急自辯:“天下間出色的科學家,愈來愈多,現在已并非愛迪生時代。”
  我眉頭一皺:“那黃金喇嘛,肯定不會是血肉之軀,它是否一個机械人?”
  溫守邦搖搖頭,但隨即卻又點點頭。
  一般而言,任何人在我面前有這种表現,他注定是要給我教訓一頓的。
  這一次卻例外,因為我明白他這种矛盾動作的意思。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黃金喇嘛……是個半机械人?”
  溫守邦沉吟半晌,道:“可以這樣說……但正确一點的名稱,應該說是‘外机械人’。”
  “外机械人?”我陡地一愕。
  溫守邦道:“不錯,他的外層,全是金屬,但在他的体內,卻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我臉色一變:“他是否已經在流沙中死了?”
  溫守邦道:“可能如此,但也有另一個可能,就是他的主人,利用另一种超時代的科技,把他拯救回來。”
  我呆住。
  我的思想,并沒有陷人太混亂的狀況,但要把這樣的事情一一理解,卻需要一定時間。
  最后,我問:“你可知道有關一顆黑珍珠的內幕?”
  溫守邦微微一笑:“那不是珍珠,是鈔票!”
  “鈔票?”
  “不錯,但這种鈔票,并不屬于一般金屬制度,它是另一种形式的財富。”
  “另一种形式的財富?”我陡地一呆,心中若有所悟,但在霎時間,卻又未能一下子把事情的核心說出來。
  溫守邦望住我的臉。
  他目光閃動,道:“人們常說‘健康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但在人類社會的金融制度上,鈔票并沒有和每個人的身体,產生直接的關系。”
  我突然明白了。
  我用力在桌上敲了一下,道:“對了,聶老先生就是因為突然勘破那种‘鈔票’的奧秘,所以才會……回复青春,甚至把失去了的健康体魄恢复過來……可是,他怎會因此而知道黃金喇嘛的事?”
  溫守邦道:“黃金喇嘛,是和那种‘鈔票’大有關連的,假如那‘外机械’并未曾經得到那种‘鈔票’的幫助,他根本沒有足夠的体能,由一個普通人變成‘外机械人’。”
  我漸漸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點了點頭,道:“當聶老先生利用‘古物探測器’不斷研究那類似黑珍珠的‘鈔票’之際,他終于解開了一連串的啞謎,所以才會樂极忘形地喚出‘黃金’、‘喇嘛’這些字句!”
  溫守邦笑了笑:“閣下那一座‘古物探測器’,不但可以探測古物,也可以對某些神秘物体,作出詳盡,甚至是匪夷所思的分析!”
  我喃喃地道:“那是惊奇俱樂部一名會員的杰作,可是,我一直未曾將它放在眼內!”
  溫守邦道:“閣下經常夸譽惊奇俱樂部會員,何以竟對會員之高科技產品,毫不關注?”
  我沉著臉,道:“我要關注的事情,遠遠在尊駕想像之外,你若以為我是個無所事事的人,那可大錯特錯!”
  溫守邦顯然想不到我會用無賴式對白自我辯護,不禁听得有點發怔。
  我并不理會他心中對我這個人的評价如何,我只顧用洛云的方式,去探索洛云心中的疑問。
  我又道:“這是‘嬴取鈔票的比賽’,現在,我已獲得胜利,但我的‘鈔票’在哪里?”
  溫守邦道:“你的‘鈔票’,就在列車上。”
  我陡地一呆:“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列車上有一位恢复了青春的聶先生!”
  溫守邦道:“你很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我吸了一口气:“但我還是不明白。”
  溫守邦道:“那种可以令人回复青春的‘鈔票’,發行量极其有限,而且面額最大的一种,已溶入聶本源先生的身体里。”
  我臉色一沉,道:“你這樣說,我倒算是明白了!”
  溫守邦目光一閃:“你明白了什么?”
  我冷冷一笑:“聶先生是‘鈔票人’,既然我在這場‘蠃取鈔票的比賽’中獲胜,那么,這‘鈔票人’就是我的獎品,而我要得到這种‘鈔票’,最直截了當的方法,就是把聶先生蒸熟來吃掉,對不?”
  溫守邦不禁為之啞然失笑。
  我卻冷冷地看著他:“尊駕是否也想分一杯羹?”
  溫守邦長長地歎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對我們所做的事,并不怎么贊同,但凡事都可以通過商討,把問題一一解決。”
  “你這种觀念,未免是太樂觀了。”我憤怒地說。
  倒有點像是憤怒青年。
  溫守邦微微一笑,隔了半晌才和顏悅色地道:“雖然面額最大的‘鈔票’,已無法和聶先生分解開來,但据我所知,在聶先生身上,還有另一种面額較小的‘鈔票’,要是閣下不嫌棄的話,這份獎品同樣是十分珍貴的。”
  此人幽默之至。
  我冷哼一聲:“我有一個請求。”
  溫守邦道:“不必客气,要是有什么事情,鄙人可以為閣下效勞的話,一定無有不從。”
  像他這等超級富豪,居然對我如此畢恭畢敬,倒算相當難得。
  但我卻不為所動,只是說:“把一個普通人脫胎換骨,變成‘外机械人’的科學家,其科技之高超,只怕并不遜于溫老板轄下那群科學家。”
  溫守邦絕對同意我的觀點,他由衷地點了點頭,但接著卻又斬釘截鐵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惜,就連我也無法跟對方見面。”
  我立刻面露狐疑之色,而且臉上的神情肯定很不愉快。
  在這种大財閥面前,我可能有著某种程度的自卑心,一旦談不攏,我會毫不掩飾內心的憤怒,藉此掩飾那种不可理喻的“自卑”!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事實上,我是否真的有這种自卑心理,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因此,那只是“可能”,并非“肯定”。
  溫守邦見我面色不快,立時補充:“閣下只是初次知道有那樣的科技存在,已急于把對方的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但我明知道世間上有那樣的‘高人’,卻只能在電腦熒幕中和對方交談,連真正的接触也談不上……咳咳……洛會長,你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我處境之難堪,只怕遠在閣下千百倍以上!”
  他愈往下說,面上的神情愈是惆悵、愈是無奈。
  一臉的無奈。
  假如他并非撒謊,那么他的心情,我是絕對可以理解的。
  既然溫老板這樣說,就算我未必百分百相信,也不好意思繼續窮追猛打下去。
  可是,問題并未完全解決。
  我忽然又再緊繃著臉,用嚴肅的語气問:“尊駕轄下的科技集團,不錯是大有成就,但這好比另一种火藥,固然可以令人類得到裨益,但也可能遺禍深遠!”
  溫守邦點點頭,居然完全同意我的見解。
  司徒九突然發言。
  他用冷厲、威嚴十足的眼光望著我,沉聲道:“小洛,你這一次比賽的胜利,并不單是你個人的胜利,更是無數人的重大胜利,你可知道真正的原因嗎?”
  我心中隱隱知道一些梗概,但卻不太清楚。
  我當然立刻搖頭,希望九叔把詳細情形說出來。
  只听見司徒九緩緩地道:“我和溫老板,并不是新相識,而是最少有十五年以上的交情。早一陣子,我們發放假消息,說溫老板耍。擄人勒索,那是故布疑陣,目的是要激發起你的戰意。”
  我瞪大了眼睛,按捺著心中的怒气。
  司徒九接著道:“事實上,絕對沒有人敢斗膽勒索我這副老骨頭,即便強如溫老板,他也万万不敢!”
  “一直以來,我都在香港,利用‘飛鴿傳書’的把戲,說穿了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無論怎樣,我們已成功地把你誘騙至此,但對你來說,卻也是一种難得的經歷。”
  他頓了一頓,才說:“那位齊藤景夫先生,他最杰出的成就,并不在于相扑,而是在于‘万能傳真机’的發明和研究!由他掌心引動的。体內電腦傳真能量,是‘万能傳真机’的其中一個環節。凡是給‘万能傳真机’傳真到异地的生命体,其体能都會被損耗一至兩成左右,但要是事前接受過‘体內電腦傳真能量’的輸送,就可以完全彌補這种缺點。由于你是參賽者,因此,你身体內的能量,必須在完全沒有損耗情況下參加比賽,方始公平。可以說,齊藤景夫主動和你握手,乃是善意!”
  說到這里,司徒九朗聲大笑起來,但我的臉上,卻只有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他才正色道:“現在,比賽已結束,你胜利了,我也同樣得到重大的胜利!”
  “根据我和溫老板的賭約,要是我們這一方蠃了,他必須把‘万能傳真机’徹底毀滅,連方程式也要摧毀!”
  “至于那些科學家,將會獲得天文數字的賠償,條件就是要他們永遠不再研究‘万能傳真机’,也不能把‘万能傳真机’的秘密泄漏。事實上,‘万能傳真机’的發明,并不單純是某一位科學家的成就。這种超時代的科技產品,每一位科學家都只能策划其中某部分,根本沒有人能完全明了所有的內容,而且,到了最后制作階段,是由一座超級巨型電腦負責總策划之職。因此,只要把巨型電腦上有關‘万能傳真机’的一切資料毀滅,以后便再也沒有人能制造出這种匪夷所思的儀器。為了杜絕‘万能傳真机’所引致的种种危机,也就只有這樣的處置方法,才能一了百了,免除后患。我們不希望那些不法之徒,或者是一些野心家,利用‘万能傳真机’,來破坏人類的社會結构。因此,只有把‘万能傳真机’毀滅,才能保障全人類的利益。”
  “洛會長,請問你有什么意見?”
  司徒九的分析,相當詳細。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什么意見。
  我完全同意九叔的意見。事實上,這种‘万能傳真机’,固然是神秘無窮,可以帶給人類很大的方便,但也同樣可以令人類社會出現种种可怕的危机。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任何人在關上門淋浴的時候,都有可能忽然有另一個陌生人,透過“万能傳真机”的傳送,出現在浴室之內。
  這并不是一個低俗的笑話,而是最簡單的舉例。
  換而言之,人類將會在毫無屏障的情況下生活!一切保安、一切防盜設施,全都變成廢物。
  連銀行保險箱,也會變得毫無保險。
  只要想到這一點,“万能傳真机”可怕的程度,是不難想像的!
  幸而,我嬴了比賽!
  溫守邦將會遵守賭約的協定,把万能傳真机的一切徹底毀滅!
  數分鐘后,軟管消失了。
  溫守邦和司徒九也回到了他們原來的地方。
  溫守邦在美國紐約。
  司徒九沒有被擄走,他老人家一直都平平安安地在香港!
  而我,又再回到東方快車之上。
  我找到了聶本源。
  他給了我一粒黑色的東西。
  這粒黑色的東西,形狀一如當天他嘴里含著的“黑珍珠”,只是体積細小得多。
  他神秘地一笑:“這也是‘鈔票’,但面額不大,尚祈笑納。”
  我用一塊紙巾將之包裹著,道:“健康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但這‘鈔票’可以令一個人得到多大的益處?”
  聶本源沉吟了半晌才道:“也許可以令閣下的牙齒更為堅固。”
  我瞧著他。
  他似乎又再年輕了一點。
  我听了他的“高見”,感激之至。
  我把“鈔票”謹慎收藏,一旦發現有牙周病症狀出現,當即立刻吞服!
  列車准時到達泰國曼谷。
  我和小高夫婦、方維夢小姐,在東方酒店下榻。
  共進晚餐的時候,小高向我問及許多有關齊藤景夫的事。
  原來他曾經跟那座“日本人山”握手。
  但事后卻沒有發生任何“怪事”。
  我有意吊他的胃口,顧左右而言他,把他气得連食物都吞不下去。
  維夢望住我,她神秘地笑。
  她對我并不怎么老實。
  在新加坡,她和婉婉都曾經給“万能傳真机”傳來傳去。
  婉婉給傳到維夢的房間。
  但維夢卻被傳送到溫守邦和司徒九那邊去!
  其實,當時溫守邦在美國,九叔在香港,而維夢則在新加坡。
  但透過“万能傳真机”,這三個男女卻能夠聚首一堂!
  這种超時代的發明,究竟是太偉大?還是太可怕?
  一言難盡。
  到后來,方維夢更被安排乘搭直升机回來,真是故弄玄虛到了极點!
  傳真!傳真!一切都是傳真!
  即便在“飛碟”建筑物之內出現的佳肴美食,也是從世界各地傳送而至的!
  維夢知道的事,并不比我少,甚至比我知道得更早。
  但她在我面前,總是故作神秘。
  事實上,她是個神秘的女子。
  她是方維夢。
  維夢。
  夢。
  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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