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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情系草原


  風,拂面而來,輕悄悄的。
  草,漫步而過,軟綿綿的。
  柔和的夕陽光斜射在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成群的野馬在這綠草如茵的“大地毯”上悠閒的啃著地上的草儿。
  項少龍和紀嫣然挽攜著踏步在這夕陽下的大草原上,心中各是思緒万千。
  終于逃离了那塵世中的勾心斗角了!
  戰爭和殺伐也終于离開他們遠去了!
  項少龍語气滿是感慨而充滿激情的道:“嫣然,我們向往己久的生活終于在我們的眼前展現了。你瞧這草原的黃昏是多么的美啊!平靜而和諧。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真是此境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几處在?”
  紀嫣然目光迷离的看著自己愛煞的夫君,偎依在他堅實寬廣和怀里,朱唇輕聲道:“經歷了許許多多的坎坎坷坷,才來到這与世無爭的大草原里,夢想終于變成現實,我們自是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生活。但是天下間的勞苦百姓,卻是沒有几人能有我們這般幸運的了,他們還在流血中痛苦呻吟呢!”
  項少龍神情一黯道:“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轉乾坤的,我們可以做的只有是空的同情,空虛的自我安慰。唉,問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嫣然,我們還是不要去想那些令人煩惱的事情了。對了,寶儿這兩天在做些什么?”
  紀嫣然的秀眸里幽怨的神色這時閃過一絲异采道:“他這兩天纏著二哥給他講中原的故事呢!尤其是關于你的英雄事跡。唉,寶儿那小家伙似乎很向往中原的生活,常嚷著要回中原去見識見識呢。”
  項少龍听了只覺心里一突,有些怪怪感覺,目光盡顯憂慮。
  難道寶儿真的是將來馳騁中原,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項羽嗎?
  項少龍又覺心里一陣恐懼和刺痛。若真是這樣,那自己也就沒有几年這樣平靜的生活可過了,戰爭和殺伐又將襲卷到自己頭上來。
  還有……還有項羽終是被劉邦迫得偕美女虞姬自則于烏江邊上……
  難道這些殘酷的現實真的將面臨到自己頭上來嗎?
  項思龍的虎軀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紀嫣然見了一怔,擔心的道:“少龍,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嗎?噢,有了涼風了,我們還是回營帳去吧!晚膳也差不多快准備好了。”
  項少龍平靜了一下心怀,看著紀嫣然那嬌艷若芙蓉的俏臉上帶著几分關切的焦色,心下一甜,輕接著她的纖腰,吻了一下她嬌嫩的臉蛋,微微一笑道:“這么一點涼風會吹倒你的夫君嗎?那么晚上我怎么去應付我的六位夫人呢?”
  紀嫣然俏臉一紅,嬌怒的嗅了他一眼道:“人家剛給你一點顏色,你就故態萌發了。哼,你還不是個……這么多年來我和几個姐妹肚子都毫無動靜,都恨死你了呢!”說到這最后兩句聲音已是弱如蚊蚋。
  項少龍也是心神一震。自己這么多年來怎么沒有讓眾夫人中的任何一個怀孕呢?難道自己是被“馬瘋子”那個什么時空机器難破坏了生育能力不成?
  想到這里,項少龍只覺著心里驀地一陣冰涼,同時也覺得自己真是愧對眾夫人了,不禁生出一种痛恨自己的感覺來。
  紀嫣然見自己的話使得夫君不開心起來,心下歉然的陪笑道:“我只是隨口開玩笑的呢,夫君大人生气了嗎?其實我們有了寶儿,都已經心滿意足了,又哪會怪恨你來著呢?”
  項少龍知道嫣然此番話是安慰自己來,臉上苦笑,心下卻還是不能對自己釋然。
  項少龍和紀嫣然回到營帳時,卻見眾女正在有說有笑的大擺晚膳。
  荊俊見著項少龍臉上有异色,怨聲笑道:“今天是靈儿的生日呢!我和二哥都找你們老半天了!大家都等著你這做三伯和三娘的回來主持今晚的生日宴會呢!”
  項少龍倏地記起二婢善蘭今天還特意叮囑過自己,二哥儿子滕靈今天生日,叫自己可千万不要忘了,因為靈儿吵著要自己為他舉行生日宴會。
  想到這里,莞爾笑道:“嘿,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時間剛剛好呢!好了,寶儿和靈儿呢?”
  琴清這美女湊過來笑道:“也還不是出去找你們了,這兩個小家伙今天都樂了一天呢!二哥被他們纏個半死,非要給他給他們講故事听,當然都是關于你這個很會享受的大英雄的事跡啦。”
  趙致這時也過來續道:“這兩個小家伙啊,在眾孩子們面前都裝作大人般的成熟,可一見著你和二哥就又敬又怕,老老實實的。今天二哥給他們放了一天假,沒有要他們去做功課,二小都高興得個什么似的,帶著眾孩子啊在這草原上演習打仗的游戲呢!可真像透了你這個做干爹的當年,喜歡打打殺殺的。”
  項少龍心下又不自然起來,嘴上卻笑道:“這就叫作虎父無犬子嘛!舞刀弄槍才方顯男儿本色呢!”
  這時身后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道:“我們的'大圣人'又在高談闊論些什么?”卻見鄒衍從帳門外走了進來,臉上含著微笑的望著項思龍。
  紀嫣然一見著是鄒衍,忙上前去嬌聲道:“干爹,你不是和圖先生、肖先生一起去了塞北的草原了嗎?今天怎么也赶回來了?”
  鄒衍慈愛的看著她笑道:“烏果今早就去那里把我們接了回來,一百多里的路,騎馬很快就到了嘛,大家都快有半年多沒有歡聚在一塊儿啦,今天難得有机會,我怎么舍得不來呢?”
  帳外又傳來兩聲爽朗的笑聲道:“是啊,我們都是來湊熱鬧的呢!鄒先生昨晚還跟我們說,明日我們會遇著喜事,卻果也被他說個正著。”
  圖先和肖月潭二人也走了進來。
  烏廷芳大喜道:“我爹和大哥來了嗎?”
  肖月潭搖頭道:“他們要在那邊鎮守牧場,不能來了。不過卻托我們給靈儿帶來生日禮物了。”
  項少龍要大家都圍坐了起來,叫了荊俊去找滕翼和項羽、滕靈他們。
  荊俊剛出得營口不多久,卻見得他又轉了回來,笑道:“我剛出營帳就碰著他們三人,倒省去我找他們的工夫了。”
  趙致嬉笑道:“這次又便宜你了。”
  話剛說完,滕翼帶兩小已走進帳營。
  項少龍望著滕翼苦笑了一下,項羽卻已躍到他怀里撒嬌道:“我和靈弟一起找了你大半個下午呢!爹,你可是哪里去了?”
  項少龍看著怀里健壯的義子項羽,卻見他雖只十二歲,但卻長得比一般孩子高壯多了,已經有得自己齊肩般高,濃眉環眼,雙瞳仁,手腳粗壯之极,臉骨粗橫,肩寬臂粗,眼若獵鷹,渾身散發著一股堅毅勇猛的斗气。
  項少龍心里頓然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覺,看著怀里的項羽發愣。
  滕靈的童脆聲把項少龍惊覺過來,只听得他怨道:“三伯昨晚還說今天陪我玩的呢,誰知卻是說話不算話!”
  項少龍松開項羽,走了上前去一把抱起比項羽矮小許多的滕靈,摸了摸他的臉蛋道:“好吧,今晚三伯就給你講兩個故事以作補償,好嗎?別哭喪著臉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呢!”
  滕靈听得項少龍將進故事与他听,高興得連拍小手道:“好哇!三伯這次說話可要算話啊!”
  項少龍放下了他笑道:“當然啦,這次有你這么多的伯伯爺爺作證,三伯想賴也賴不了了。”
  眾人听了一齊大笑起來。
  這時烏果帶了二十多個皆約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孩女孩,吵吵嚷嚷的進得帳內。一時營帳里更是歡聲笑語孩童叫喊聲連連不絕,湊成了一首歡快的眾人合歡曲。
  項少龍看人數差不多都到齊了,安排眾人圍桌坐定后,先叫滕靈閉上眼睛許了個愿,隨后領著眾人唱起了早就教會了他們的現代的“祝你生日快樂”的生日歌。
  歌聲划破草原夜空的靜寂,場面熱鬧非常。
  眾人鬧哄哄的狂歡了好一陣子,滕靈這時突然大聲道:“我們來听項三伯講故事好不好?”
  眾孩子們听了齊聲歡呼,紀婿然、滕翼、鄒衍諸人則是望著項少龍微笑不語。
  項少龍平靜了一下還在興奮之中的情緒,看著眾孩子們一雙雙渴求的眼睛,干咳了兩聲,然后好整以暇的道:“好,現在我就開始講第一個故事。在很古很古以前啊,天下有十個太陽,晝夜循環在天空中運行,使得人間沒有日夜之分,人們的起居作息都失去了時間准則,再者呢,那十個太陽散發出的熱量啊!使得天都下不了雨了,以致造成天下大旱,農民百姓都餓得奄奄一息。”
  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卻見在坐眾人無論孩子大人都瞪大著眼睛望著自己,靜待自己說下去,以下暗暗好笑,要說叫自己講故事,在現代里時看過的各种小說雜志可多的是呢,即便講上一年自己也講不完。
  項羽見項少龍故意賣關子,催聲道:“爹,快接著講下去啊!”
  項少龍笑了笑接道:“就在這民眾都接近死亡邊緣的時候,當時的一位圣帝王廣招天下奇人异士,找出了一個叫后羿的神射手,叫他射落多余的太陽。
  這天,后羿在眾多百姓圍觀之下,連射了九箭,射下了九個太陽。圍觀的百姓都對這后羿敬若神明,把他擁立為王。好了,這個故事就講到這里。靈儿,你听了后有什么感想呢?”
  滕靈偏著小腦袋苦想了一會后說道:“三伯是告戒靈儿日后要行俠仗義,利民除害嗎?”
  項羽則是眨巴著眼睛接口道:“同時也說明了一個道理,一是說射技習到极致可以克敵于几百丈之外,二呢則是說練好神技為天下百姓除害,就能得到眾人的愛戴。”
  鄒衍听了后目射奇光點頭贊道:“不錯!孺子可教也!虎父無犬子實沒說錯。”
  肖月潭也頓首道:“其實說來,箭乃是兩軍對敵中的最佳武器,可以讓你先置身于安全之地而再殺敵于百丈之外。所以習射自古至今在各國練兵中一直受到重視。”
  滕翼這時也接口笑道:“說起習射,我卻也想起一個故事來。從前有一位射箭神手收了一個徒弟,教徒弟射箭時除了要他練臂力外卻主要讓他練目力,方法是先懸車輪于架上,教徒弟時時注目而視,一段時日后把車輪再換成銅錢,待徒弟告訴他練到了凝視銅錢也感覺如車輪大時,又將銅錢改換成了一口蒼蠅。
  三個月后,徒弟再告訴他,運神注視蒼蠅也可感覺如車輪般大。但神射手依然搖頭說徒弟只練到形而未練到神。要他繼續勤加練習。一年以后徒弟全神注目而視蒼蠅,只覺蒼蠅在自己眼中就像定了形絲似的,絲毫畢露的落在自己眼中,而渾然忘卻其它,神射手這才微笑著跟徒弟說,他的射術練成了。”
  紀嫣然道:“你這故事也就是說善射者必須做到意隨心動,弓隨意發了。我看這樣的箭術只有王剪四弟才會,可惜他不在這儿啦,要不可以讓他給我們表演一番。”
  項少龍想起自己与四弟王剪首次相識是為爭奪做小盤的太師傅,想起他那神乎其技的絕世箭術,現在都不禁心動折服。
  項羽則听得神往不已道:“二伯射術也厲害得呢,我親眼看到他一箭射三只飛鳥來呢!對了,二伯,從明天起你就開始教我身箭好不好?”
  滕翼對自己這給三弟項少龍過繼的大儿子項羽特別疼愛,聞言一笑點頭道:“只要你吃得住苦啊,我盡可以教你。”
  項少龍听了項羽又要習射箭,心里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只覺著有點突突的直跳。自己的義子項羽到底不是不未來的西楚霸王呢?
  項少龍突地覺著頭痛欲裂來。
  項少龍在這怡然恬靜的草原生活里,心里總是有著一個疙瘩似憂悶不樂。自己把小盤一手締造成了秦始皇,難道真的卻又要自己幫義子項羽一手把大秦帝國給毀掉么?這是一個滑稽而又痛苦的命運啊!
  但是史讓上記載的項羽的身世卻不是這樣的啊!他是楚國一代名將項燕的孫子啊!再說自己這里也沒有什么叫項梁項伯的人。自己到底為什么會有這种忐忑不安的擔心呢?難道歷史真的又會把這個災難的使命降臨到自己身上?
  項羽的外貌性格都太像史記中所述的西楚霸王的形像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難道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項少龍陷入了一种痛苦的深深沉思之中。
  紀嫣然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項少龍身邊,看著夫君一臉的愁苦之色,把頭輕輕的靠在他寬厚結實的肩頭上幽幽的道:“少龍,到底是什么事讓你這么心煩呢?我們現在已經擺脫了世俗的苦難了,在這渾然忘憂的大草原里,自己所愛的親人和朋友都已歡歡樂樂的想聚在一起,我們應該過得很開心才對啊!”
  項少龍反手一把把她摟住,感受著這美女對自己的綿綿溫情,輕輕的歎了一口气道:“煩惱不惹人,人自尋煩惱。唉,或許是人愈老了也愈變得膽小怕事多愁善感了罷。我總覺得我們這种平靜的生活終會被什么打破似的,暴風雨似乎就隱埋在這平靜生活的深處里。嫣然,我真的是感覺有點恐懼,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承受再一次打擊的痛苦。”
  紀嫣然把嬌首深埋在項少龍的怀中,心中激情涌動的道:“少龍你不是說過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槽空對月。我們現刻擁有著這宁靜美好的生活,就暫且去盡情的享受他吧!何苦又去想那許多還是未來的愁苦來煩惱自己呢?想開些吧,明日愁來明日還。”
  項少龍听得夫人這一番柔情似水的安慰話來,只覺心中一蕩,喃喃道:“嫣然,我項少龍能夠得你為妻,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份?”
  紀嫣然赧然的甜密一笑道:“妄身能夠得你為夫,也甚感欣慰呢!舉天下之士有得几人有我夫君這般才智敏捷勇略過人的呢?”
  項少龍情緒不覺一陣激蕩,端起紀嫣然的俏臉細細的端詳著她,又是一陣意亂情迷,忽地只覺欲火頓起,想到了一种松馳精神的妙法,湊到她的耳旁低聲道:“我的好夫人,今天陪我睡覺好嗎?我想……”想到這里俯頭在她的香唇上痛吻起來。
  紀嫣然臉上飛起一朵紅云,嬌柔的道:“夫君要妄身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項少龍捉狹道:“那我的好夫人就請先回閨房等我,不准你身上有半件衣物,待會我進來与你立即纏綿,可以嗎?”
  紀嫣然又羞又喜,“嚶嚀”嬌呼,脫出他的怀抱,白了她一眼,徑自奔回房去。項少龍看了心中大樂,神情蕩然。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年羊。
  項少龍和烏卓、滕翼、荊俊三位兄弟忘情的在一望無際綠草如茵的草原驅騎漫游著。
  項少龍看著在這藍天白云下的大草原上追逐嬉耍的一群大約十三四歲左右的少男少女,嘴角上浮起一抹幸福滿足的笑意道:“如此怡然自樂与世無爭的草原生活,我想是每一個飽受過戰爭痛苦的人都向往的吧!”
  滕翼也感慨的道:“現在天下終于算是風平浪靜。嬴政平定了六國,建立了強大的秦王朝,天下百姓應該也會有一段太平盛世的日子過了吧!戰爭已經是平息了!”
  烏卓則是心有余悸的道:“嬴政的手腕也确實是太過厲害罷了!自呂不韋等二党倒台后,他就一把收攬了泰國所有的軍政大權,利用自己強大的國勢震懾力度,輔以賭賂、离間、分化等軟硬并施的各种怀柔手段,再叫王剪、桓奇等超級名將出征六國,遂使六國被逐一擊破或是自動降服,使之成為了歷史上威名遠播的第一個統一天下諸多王候并雄局面的始皇帝。”
  荊俊卻又是冷笑的道:“哼!若是沒有三哥的幫助,他嬴政會有今天的風光么?或許現在已成了戰爭的代罪羊羔儿呢!他媽的,可這小于竟然是狼子野心,三哥成就了他,但他卻恩將仇報,忘恩負義得連自己這一生輝煌成就所賜的恩人也想殺。我看啊,這小子的江山定是不會坐穩多久的了。如此逆反人心的人,天下必將會起而反之,又怎會能統治好天下?”
  項少龍听得心下一震。
  他想起了小盤今手的殘暴專橫的行為,沉重的賦稅,繁重的徭役,還有殘酷的刑罰以及因自己而起的焚書坑儒等等,這些天怒人怨的行為,都醞釀了將來使秦王朝滅亡的強大的反抗力量。對了,不是有陳胜吳廣的大澤鄉起義么?
  項少龍只覺著心中有一种說不出感覺的劇烈的刺痛。
  小盤是自己一手把他締造為秦始皇的,但是他完成統一大業后的殘暴專橫卻又是自己所阻止不了的,也就是說自己無力扭轉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秦王朝滅亡的結局。
  忽的又想起了李斯,項少龍的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怪怪的酸味來。
  李斯是由自己一手推荐給小盤的,但想不到他將來竟因爵祿熏心,泯亡良知的教使胡亥變本加厲的推行秦始皇的暴政,使之把胡亥和他自己都引向迅速滅亡的道路。
  這到底是一种怎樣的命運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但是對于政客的善惡又用什么來作為標准衡量呢?
  項少龍不禁搖頭苦笑,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也不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惡,什么對,什么是錯,心里感覺胡里胡涂的。
  若是沒有自己,小盤肯定是當不上什么秦國國君的了,李欺也不一定能做上秦國宰相。想起他們的結局卻又是讓人感到可悲的,心下不禁又是一陣默然。
  如果自己造就義子項羽成為一代西楚霸王,那歷史又將是一种怎樣的局面呢?
  項少龍只覺一陣砰然心動,心情緊張忐忑起來。
  一陣少男少女的歡呼聲把他惊醒過來。
  項少龍抬頭往發聲處望去,卻見義子項羽正在和滕靈練劍,二小劍來劍往,倒也儼然有一派劍手的模樣。
  紀嫣然,琴清、趙致、田鳳諸女都圍在旁邊觀戰吶喊助威。
  項少龍心中頓然升起一种甜美的感覺來。
  滕翼這時望著他疑惑的道:“三弟,你在想什么呢?竟然這么入迷出神?”
  項少龍看著不遠處揮劍淋漓瀟洒自如的義子項羽在陽光下那英俊威嚴成熟的面孔,忽地一陣哈哈大笑道:“世上的万事万物本身都是會新陳代謝的,想來歷史也當是如此的了。一代舊人換新人,只要隨著歷史發展的潮流走,也就是自己在這時代的歷史責任了。”
  滕翼、烏卓、荊俊三人听了項少龍這番沒頭沒腦的話,都是一臉茫然,不知他在古里古怪的說些什么。
  項少龍望著他們神秘的莞爾一笑,目光又投向正在舞劍的項羽。這日下午,項少龍正在營帳內与趙致、田貞二女說笑嬉鬧。
  滕翼和荊俊二人突地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臉的焦急不安的神色。
  項少龍心下一惊,俊臉微紅,放開二女忙站了起來迎上去道:“二哥,發生了什么事了?這么慌慌張張的!”
  滕翼緩了一口气后,語气急促的道:“我們牧場遭到胡人的偷襲了,他們這次竟出動了三千多的人馬,我們派守牧場的人都快守不住了。”
  原來這胡人乃是這塞外漠北一帶里的一個凶蠻的少數民族部落,他們族中之人,人人會武,起居無定,經常流動的搶奪劫殺這塞外周圍弱小部落的的財物和美女。
  因這塞外遠离中原本土,秦政勢力范圍難以涉及,所以這一帶雖無戰爭殺伐,但盜賊繁多。就像這胡人就是塞外人人談虎色變的一霸。
  三年前他們也曾气焰囂張的有五六百人來到這丰饒的牧場想大肆搶奪一番,但不想碰的是訓練有素的烏家軍,所以被打得灰頭土臉的狼狽而逃。從此就再也沒有來侵犯過。這次卷土重來,自是想洗當年一箭之仇。
  項少龍聞言心中大震。他們這邊鎮守牧場的烏家軍只有一千多人,如果是在猝不及防的境況下被胡人馬賊偷襲,那自是情況大是不妙。
  以少胜多一是靠巧妙計策或利用有利地勢,二是需全軍凝固的合堅力量。烏家軍雖是人人身手不凡,但是這批胡人卻是凶殘橫蠻,個個都是力大無比,而且善射。
  現在該怎么辦呢?項少龍心念電閃之中,已經自帳壁上取下了百戰刀,低喝道:“快!我們前去看看!”
  三人出得帳外,策馬飛馳柱爭殺之地沖去。
  不多時三人就己來到戰場。
  卻見前方草原防守隘礙處一片混亂,喊殺聲直沖云霄。烏卓領著一千多名烏家軍,正死命擋著敵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擊。烏家軍在眾賊一批又一批箭矢的射殺下一個個的慘叫著倒了下去。
  項少龍看得心中刺痛,雙目赤紅,狂喊一聲,拔出百戰寶刀,帶頭沖殺過去。滕翼、荊俊二人亦是看得怒火直燒胸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叫,提劍策馬沖上前去。
  項少龍一口气斬殺了數十名敵人,所到之處,眾賊惊呼而避。
  項少龍心中怒极,百戰刀刀勢加疾,前后左右一陣直劈橫砍。
  眾賊見項少龍太過威猛,箭如飛蝗般向他射來。
  項少龍跨下坐騎一陣慘嘶狂奔,但不到百十步就驟然倒斃。
  項少龍騰空躍起,百戰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圓弧,擊落眾賊射來之箭,同時自腰中摸出一把飛針疾射而出。十多名弓習駑手應聲而倒。項少龍雙足触地時,卻見十多個賊人策馬向他所站之處馳來,似想借馬匹的沖擊把他踩死馬蹄之下。項少龍亡魂大惊,暗叫“我命休矣”時,卻見滕翼己策騎飛馳而來,一手提墨氏木劍向眾敵砍去,一手伸出向項少龍抓來。
  眾敵坐騎速度由于受到滕翼阻擋,暫緩了一下,項少龍忙跨步標前,抓住滕翼伸出的左手,借力一個飛身躍上馬背,同時百戰刀向沖來的兩名敵人砍去。
  敵人慌恐之中忙運劍格擋,豈知百戰刀過處,長創立斷為兩截,寒芒透体,翻身滾下馬去。
  項少龍和滕翼二人沖出敵叢,立時有百多名烏家軍沖身過來護住二人。
  滕翼左臂已中了一箭,箭頭深入有四五公分之深,亦流出黑色血水來。
  啊,箭頭有毒:
  項少龍又惊又恨,一時只覺怒憤填膺,殺机大熾,真想豁了出去,与敵人拼個你死我活。但看著額上直冒冷汗的滕翼,虎牙一緊,冷靜下來。
  看來敵人已占了壓倒性的上風,自己等如若誓死与敵人硬拼,只是會導致全軍覆沒罷了,二哥現在又受了傷,看來只好先避其鋒芒,撤軍再說了。
  想到這里項少龍策騎來到烏卓身邊沉聲道:“你帶上二哥等人馬撤退,留下一百個敢死隊員与我一起拖住敵人!”
  烏卓剛想出言反對,項少龍又己低喝一聲道:“快!二哥已經中毒了!”
  烏卓知項少龍意志己決,目中投過一抹激動之色,順手接過已經昏迷的滕翼。
  項少龍這時己糾集了百多個誓死与敵人相抗的烏家軍兵將,同時下令其它的人隨同烏卓撤离此關隘。
  兵敗如山倒。在戰場上撤軍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眾敵一旦乘胜追擊不舍,那將是會使己方陷入一敗涂地的境地的。
  項少龍率領著百多名烏家軍呈一字形排開誓死阻殺追擊進攻的敵人。
  項少龍一時只覺胸中熱气沸騰。自來到這塞外牧場就從未痛開殺戒了,這次寶刀重新飲血,讓他頓然覺著有种重回到了當年戰火紛飛場面的感覺。數百名敵兵如狠似虎的向項少龍扑來,狂攻不舍。
  項少龍一手猛揮百戰寶刀,一手拔出腰間飛針,夾馬前沖。飛針連鐶擲出,寶刀上下翻飛,眾敵紛紛倒地。但是敵人還是一批又一批的向他涌來。
  項少龍身上此時受傷已不下二十多處,但大般都只是不重的皮肉之傷。看著身后已經撤离得不見蹤影了的烏卓眾人,項少龍心中大感安慰。自己即便犧牲了,也是為了保護族人而光榮就義了,自己死得其所。
  只不過想起項羽、紀嫣然諸人,心頭又是一陣黯然,但同時也生出一般強烈的求生心理。自己決不可以死的!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看到將來功成名就的羽儿,我一定要活著去見他們!
  想到這里,項少龍頓刻忘了肉体的痛苦,只覺精神進入了一种無比亢奮狀態之中。危亂間,飛針已經擲完。然寶刀所揮之處,還是所向無阻。
  敵方首領似己气极敗坏,催動主力狂攻項少龍一人。
  項少龍突地只覺肩頭一陣劇痛,繼而有些麻木的感覺,握刀的手竟是乏力起來。
  眾敵中有人狂歡喊道:“他中毒箭了!”
  敵方首領听了似是大喜吼聲道:“不要殺他!把他活擒下來!我桓楚倒是想看看殺我軍四五百之眾的敵方將領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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