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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肝膽相照


  項少龍倏見一團寒光向自己胸部快捷無比的刺來,心神大惊之下,忙松開扶住桓楚身子的雙手,身形暴退。
  但腹部和手臂卻還是被刀鋒輕掠划過。
  一陣劇痛隨著鮮血的冒出襲遍全身。
  項少龍憤怒且惱恨的望著桓楚。
  想不到這家伙竟然這般的陰險和歹毒,表面上對自己說丰虛与委蛇的動感的話,暗中卻趁自己乍不及防之下對自己出手暗襲。
  他媽的!這樣的家伙比秦嘉、景駒二人還要陰險,日后若真与項羽為伍,那羽儿可不得天天都要提防著他?
  哼!這刻就殺了他算了!
  現在這大江幫上上下下誰人對自己不是敬服得很?自己奪了這大江幫幫主來做,當也不會有人提出什么异議。
  項少龍第一次對桓楚萌生出了強烈殺机。
  桓楚這次的舉動的确是太傷項少龍的心了。
  方纔我還真差點信了你的話,可誰知你這家伙卻是利用我的感情弱點來對我進行欺騙,而后又待机偷襲,此等卑鄙行為,真是讓人感到士可忍孰不可忍。
  項少龍強忍住手臂和腹部的劇痛。
  還好,自己反應迅速,只被短劍輕刺了一下。不過,也對自己行動速度將大有阻礙了。
  項少龍目中寒芒暴長,狠狠的盯著桓楚,緩緩自腰間拔出了百戰寶刀,剎時一股猛烈的殺气迫体而出。
  桓楚臉上似隱隱掠過一絲愧然之色,但卻只轉瞬即逝,臉色依舊陰沉的扔掉了手中的短劍,自背部也拔下了可以拆疊組裝的精鋼所鑄的霸王神槍來,气勢竟是不弱項少龍分毫。
  項少龍想起自己本對桓楚頗俱好感,且准備真心實意的与他合作,振興大江幫,待机反秦,可豈知……眼前閃過桓楚剛纔對自己所耍的虛偽嘴臉,項少龍心下怒火直冒,手中百戰刀虛式一晃,高舉過頭后,旋即往桓猛劈過去。
  桓楚此時亦也一陣大喝,霸王槍若活了過來般彈上半空,靈蛇百頭鑽動的直奔向項少龍面門,其勢煞是快捷無比。
  項少龍一聲冷笑,百戰刀刀式一轉,幻起無數刀影,一時刀芒閃閃,气勢似奔雷電閃般往桓楚手中霸王槍襲去。
  桓楚竟也毫不慌亂,迅速的穩住步法,霸王槍改刺為挑,亦也往項少龍百戰刀硬碰過去,似想以霸王槍的沉力來震落百戰刀。
  一陣“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二人刀槍交触,均覺手腕一陣震痛。
  看來項少龍力道稍胜桓楚。
  桓楚見自己沉重的霸王槍竟是挑不開項少龍的百戰刀,反每次刀槍相碰,自己長槍竟給震得微蕩了開去。
  心神暗暗吃惊,手中霸王槍連忙改變招式,身体若行云流水般飄前兩步,槍杆緊貼腰身之時,身子急旋,借轉動之力,霸王槍由斜挑變成橫掃,其勢若狂風驟雨般往項少龍擊來。
  項少龍這些年來隱居塞外,已是多年未能盡興的与頂尖級高手過招了,這刻見著桓楚的武功竟是不弱當年的管中邪,禁不住仰天一陣長嘯,精神在這危境中反而大振,百戰刀全力封格,手、眼、步配合的無懈可擊,腰扭刀發,每一刀均是力貫刀身,招招均是守中兼攻,以攻為主,絲毫不因霸王槍的重量和長度而有絲毫的畏怯和使刀法受制。
  刀芒到處,霸王槍均被震得搖晃不定。
  桓楚心下突地涌起一股無法匹敵項少龍這暢快淋漓且又威猛絕倫的刀法的感覺來。
  心里虛怯下,不禁一聲怒喝,竟滾倒地去,左手握緊霸王槍的槍尾處,槍頭盡力猛刺向地面,運力使槍身內的机關發動,身形竟在霸王槍的彈力之下,倏躍上空,同時手中霸王槍拔出地面,由上而上如影附形的往項少龍一陣猛刺過去。
  說來此招甚是凶險得很,桓楚身形借槍彈之力躍上上空時,自身空門大開,項少龍此時,若是揮刀疾劈向尚未拔出地面的霸王槍或是劈向桓楚尚未穩住的身体,那他性命必定難保。但此兵行險著若是成功的話,其繼而的攻勢卻又會是讓人防不胜防,避無可避,因其槍勢是從上而下的襲來,正擊中了所有練武之人的弱點所在,因為你的頭部上空是你所習武招最難以防守的最大的空門。
  項少龍心神大惊之下,身形又是一陣暴退。
  但桓楚即而也把霸王槍往地面一陣猛點,身形仍是停在空中,但槍勢竟是追隨而至,籠罩住項少龍所有的退路。
  原來這霸王槍槍身之內藏有強力机簧,連通槍尖和槍尾,机關發動之后,槍尖触地引發机簧彈力,所以桓楚能借著霸王槍的巧妙机關,使身形停落空中不跌,進而突發奇招。
  “當當當當!”
  項少龍避無可避之下,頓把惊怒心情化作了堅強無比的勇气和斗志。
  百戰刀揮舞半空,与霸王槍連連硬砸起來,但因刀勢沒有透力點,使得百戰刀力道不足,連連被對方長槍蕩開,身形不由直往后退,手臂亦給震得又酸又麻。
  就在項少龍這險象環生之際,門口處突地傳來一聲惊叫的童聲,卻見虞姬一雙秀目睜得大大的,似是興奮又似焦惊的望看項少龍和桓楚二人。看來她已偷看二人打斗多時,只是此時見著項少龍遇險,所以禁不住叫出聲來。
  項桓二人聞聲同時微微一愣,桓楚他勢頓刻緩了下來,項少龍忙收懾心神,看准這絕佳的甚好机會,身形往前一陣急沖,百戰刀在空中一陣狂舞,待奔到桓楚下腹部時,被霸王槍狂攻的壓力旋即消減。
  原來桓楚凌空的体下,就是霸王槍威力難施的地方,也就是桓楚此招槍勢的破綻。
  項少龍心中大喜之下,百戰刀雙手握住,對著空門大開的桓楚胸腹部凌空划過,力道沉穩猛倫之极。
  虞姬見了再次惊叫出聲道:“項伯伯,手下留情!”
  項少龍被虞姬這一聲嬌喝,倏地勾起了与桓楚相遇以來的諸多事情來。
  自己被桓楚擒住,他不但沒有殺自己,反而以禮相待,讓自己做了他們大江幫的副幫主。
  對鳳菲和小屏儿也有著救命之恩,且沒有采取什么強硬手段污辱她們。
  雖說桓楚對自己的种种行為是為了利用自己,但是他卻也是為了反秦大業啊!
  秦王朝的殘暴淫虐實在是太……招至天怒人怨了!天下之人有几個不憎恨秦始皇和秦二世呢?
  焚書坑儒,修阿房宮,修驪山皇陵,筑万里長城,還有建造兵馬桶。
  這些真是不知耗費了世人多少的人力和物力,使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使多少人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啊!
  桓楚能夠怜憫世人疾苦,知道想改變人民的困苦生活,只有推翻暴秦這一先見思想,就已足可證明他是一位頗有見識的英雄好漢了。
  我……怎能狠心殺了他?
  項少龍心念電閃的遲疑片刻,刀勢頓時緩了許多,力道也消去大半,百戰刀似負了重荷般有气無力的從桓楚体下划過。
  桓楚因身凌空,腹下槍勢難展,見項少龍舉刀向自己擊來時,本已是嚇得亡魂大冒,暗叫“我命休矣!”
  但過得片刻,除只感大腿上稍覺劇痛外,其它處均無所覺,知是項少龍手下留情,心中一時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當即翻身下地,穩住身形,面色古怪的望著項少龍。
  說來桓楚起先擒住項少龍時,本是想看看這個能殺自己四五百幫徒的人到底長得是個什么樣子?待風菲看到項少龍的百戰寶刀而向他述說了項少龍當年的來歷后,桓楚當即動了想籠絡項少龍為己用之心。他知道像項少龍這等絕世高人,必須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辦法,才能說動他的心,于是順水推舟,放了項少龍,讓他与風菲、小屏儿她們見面,隨后又置心推腹的把自己想振興大江幫,推翻暴秦的心事說与他听,想用怀柔手段來“軟化”項少龍。
  可誰知竟是陰差陽錯的讓風菲与小屏儿和項少龍有了“再續前緣”机會。
  這使得桓楚頓時心怀大亂,因他自胡人手中救出這絕色美女以來,就已經對她垂涎三尺,只是為了想獲得她的芳心,能永久的占有她,所以一直沒有用強罷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桓楚也不例外。
  風菲与項少龍的卿卿即我我使得桓楚醋火中燒,終于忍耐不住与項少龍約下了三日后比武奪美之斗,同時為了假借項少龍之手除去幫中內患秦嘉、景駒二人,又假惺惺的說了一番什么秦景二人在幫中的危害,并且想用副幫主之職對項少龍進行引誘。
  待項少龍百戰刀神威初顯,大敗秦嘉、景駒二人聯手之擊后,桓楚心下暗暗衡量了一下自己的霸王槍法還是敵不過項少龍威猛絕倫的百戰刀法,當下心中便對項少龍有了嫉恨。
  次日發現秦嘉、景駒等人逃跑,桓楚又惊又怒之時,項少龍的一些話語說得他頭惱清醒下來,在對項少龍的才智大為歎服的同時,又覺得像項少龍這樣的人物若是不能收為己用而与自己為敵,將是自己最大的慮患。
  心下遲疑不決之下,為了測探項少龍對自己大江幫的忠心程度,于是便交由他去操練全幫人馬,從中又看出了項少龍的确是個軍事天才。
  若叫這樣武功机智都比我高出許多的人与我共事,長期下去,我大江幫上上下下都會被他震服,那時幫眾心目中他項少龍的威信反高于我,介時大江幫中還有我桓楚的立足之地嗎?
  更何況項少龍從我手中搶走了鳳菲,這口气我能這樣不聲不響的給咽了下去么?想著這些,桓楚對項少龍的嫉妒和仇視心理倏地暴長,于是對項少龍滋生了殺机,進而設計了這個刺殺項少龍的計划。
  可是誰知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自己不但沒有殺死項少龍,反差點死在他的百戰刀下。
  唉,想不到自己浸淫多年的霸王槍法,今天竟然也是三招兩式的使敗給了人家,原本還以為能無故于天下呢!
  桓楚想到這里只是怔怔的望著項少龍,目光复雜之极。
  虞姬這時惊魂未定的拍著胸捕走到了二人中間,望瞭望項少龍又望瞭望桓楚,見著二人的怪异神態,不禁“扑哧”一聲笑出聲來,打破了二人的僵態。
  項少龍和桓楚對望良久,突地仰天一陣大笑。
  桓楚率先打破沉靜,無限傷感的沉聲道:“項兄刀法果是天下無敵,小弟這下真正的心悅誠服了,以前對項兄的不誠欺詐之處,還請項兄多多見諒一二。小弟這下就以砍下左手向項兄以請方纔冒犯之罪!”話剛說完,突地又自腰中拔出一把鋒利匕,往左手猛的砍去。
  項少龍和虞姬同時惊叫出聲,突然項少龍身形一躍,扑向桓楚。
  二人同時滾倒在地。
  桓楚手中短刃下砍力道因此一來而御去了大半,匕首只是深刺進了手臂皮肉之中。
  項少龍翻身躍起,扶起桓楚,卻見他一向冷靜的臉上因劇痛而扭曲變形,不禁心神焦急的激動道:“桓兄,你……你這是做個什么傻事來著?
  大家兄弟一場,雖然有些隔閡分歧,但只要彼此把話說明了,今后坦然相對也就是了嘛!你……你又何必如此做來嗎?”
  桓楚感激的望著項少龍,強忍住肩頭的劇痛,苦笑道:“這個……小弟對項兄真是差愧得無顏投地,心感若不如此自懲,就不足以表達小弟對項兄的歉意。唉!我干方百計的利用你,且想置你于死地,可是項兄卻還是毫不記恨的放過了我,這……小弟即使万死也不足以懲其咎啊!”
  項少龍聞言卻也是尷尬的道:“嘿!其實桓兄才真對我有不殺之思呢!且小弟在桓兄手中橫刀奪愛,卻也甚感內疚,無地自容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虞姬見得二人臉色此時己緩和下來,心下雖還是有些怦怦直跳,但小臉上卻已浮上了天真爛熳的笑容,走上前來拉過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嬌笑道:“好了,二位伯伯現在己握手言歡,日后既是兄弟又是朋友,可以不再打斗了!”
  二人聞言相視一笑,都被虞姬這人小鬼大的小妮子所說的話感染了。
  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相触的目光再也沒有了殺意。
  只有一种感情在他們心中奔騰著。
  這就是心心相印的……友情。
  項少龍心情舒暢的回到了廂房。
  鳳菲和小屏儿見著項少龍腹部和手臂的傷勢都惊亂的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前。
  風菲關切而惊訝的道:“少龍,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桓楚……”
  項少龍微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道:“沒什么!方纔跟桓楚在校場切磋技藝時不小心划傷的。只傷著了皮肉而己,沒什么大礙的,已經敷上金創藥了,兩天就可好。”
  頓了頓又故作神秘的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桓兄答應讓我回……”
  說了一半突地頓住不說了。
  小屏儿禁不住催問道:“什么事說出來嘛!吞吞吐吐的故意賣什么關子呢?”
  說完似電生气的翹起了小嘴巴,臉上卻又全是怜愛好奇的神色。
  項少龍見了上前拉過她的纖手,邊撫摸著邊緩緩道:“嘿,你急什么嘛!我自會說出來告訴你的。”
  說到這里又摟住風菲的纖腰,繼續道:“桓幫主答應讓我攜帶我的兩位嬌妻回牧場了!”
  項少龍的話剛說完,鳳菲和小屏儿同時高興得俏臉放光,都投向了項少龍怀中。
  鳳菲仰起嬌首,捷毛抖動著,望著項少龍激動的道:“少龍,這……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回牧場去嗎?”
  項少龍看著風菲因興奮而漲得通紅的臉蛋和急劇起伏著的酥胸,禁不住低頭去輕吻了她一下后柔聲道:“這當然是真的了,明天我們就起程去牧場。唉,也不知嫣然、寶儿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我可著實擔心得很呢!”
  風菲目光柔迷的道:“少龍,到了草原之后我希望我們再也不要卷入這世事的爭斗中了,那种顛沛流离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我好想往后的日子能過上一种平靜的生活。”
  項少龍听了心中不禁思緒万千。
  唉,我也很是不想再涉入這世俗的爭斗中去,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命運冥冥中早就把我往后的歷程注定再次卷入歷史戰場的洪流了。
  明天?我也不知將是一個怎樣定格的命運呢?
  項少龍心下只有苦笑,看著怀中的一對沉迷在自我幻想的陶醉里的璧人,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言語為好了。
  項少龍和風菲、小屏儿三人一整天里都沉浸在將回牧場的興奮里,有說有笑的,气氛輕快非常。
  二女在邊談笑中也邊收拾了一下衣物。
  虞姬听說牧場里有好多与她年齡不相上下的玩伴,高興得時時顯得坐立不安,恨不得長了翅膀一下子就能飛到牧場去。
  桓楚倒是再也沒有來找過項少龍。
  時間在心境愉悅時總覺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色已是暗了下來。
  項少龍陪眾女吃過晚膳后,本想回房早點休息,虞姬卻又纏著要他講故事給她听。
  項少龍不忍拂了她的興致,拉過她的小手,給她講起了現代里閃暇時從電視里看過的《西游記》的些許片斷故事來。
  鳳菲听了目中异彩連閃,不由得插口道:“少龍,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呢!孫悟空、豬八戒,哈,多么可愛的神話人物啊!你若是把這些寫些一部小說,寫會成為一部流芳百世的不朽之作呢!”
  項少龍尷尬的笑笑。
  自己盜用“前人”文化也不知多少次了,每一次說出來,在這古代都會成為”石破惊天”之語,獲得眾人的夸贊,想來真覺羞愧得很,不過,自己若不是俱備了這時代中人所沒有的二千多年的歷史文化知識,又怎可獲得眾佳麗對自己的倩瞇呢?如此想來,項少龍突地又涌起一种异樣感覺。
  歷史在某一角度上或許也可以說是因為有了戰爭才會有進步的吧。
  雖然戰爭帶著人民的將是流离失所的生活,但是它卻也會推動歷史文化的進步。
  不是嗎?小盤統一六因,殺戮雖重,但卻也做了不少對后代影響深遠,促進歷史發展的好事。他統一了文字和度量衡,完善了中央集權的行政体制,這些措施促進了生產的恢复和發展,為各地經濟文化的交流創造了條件。
  還有,現代科技文化的空前繁榮,不也正是因為承襲了這几千來前人文化知識遺產的結晶來?
  那么自己把寶儿話造為歷史上的西楚霸王的話,不也是為中國古代文化的發展作了一份推進的貢獻嗎?
  想到這里,項少龍同時也覺自己這些天來思想里總在干方百計的為著自己“重出江湖”尋找些歪理由來。
  虞姬見項少龍突地沉默不語,連連催他接著把故事繼續講下去時,忽有幫徒神色慌張的來報,說桓楚請項少龍到會客廳去一下,有要事与他相商。
  項少龍聞言心神一愣。
  這會儿桓楚找我有什么事呢?不會是又要出爾反爾的不讓我去牧場了吧?
  那又有什么事會讓幫徒神色顯得如此緊張呢?有要事相商?難道……難道是有敵人來犯?
  項少龍心頭倏地想起桓楚在刺殺自己前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來。
  難道真的是秦嘉、景駒等人聯合彭越來攻擴大江幫?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大江幫的分舵定大半都被彭越他們給挑了,秦嘉、景駒等人又熟悉大江幫內的兵力布置和這哀牢山的山勢地形,若他們全力攻來,則大江幫危矣!
  但是這几天怎么不見幫內有什么動靜?自己不是叫桓楚利用那所擒住的十几個秦嘉他們所留下的臥底來給他們虛傳假消息嗎?難道給彭越他們識破了?
  項少龍連忙辭了眾女,隨著那名傳信護衛快步來到了會客廳,老遠就見著廳內已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群人。
  桓楚正在廳內焦急不安的跟著万步,眾人則是皆都沉默著。
  見著項少龍進來,桓楚赶忙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他的雙手,急促的道:“項兄,你來了!”
  項少龍掃視了眾人一眼后冷靜的道:“桓兄,什么事這么緊張啊?”
  桓楚目中噴出火光,恨恨道:“秦嘉和景駒這二個叛徒己聯合了云夢大澤的盜賊彭越真的向咱大江幫總舵攻來了,現在駐軍在离咱哀牢山二十几里遠處。這個,他們兵力遠遠超于我們,而我們分舵的人馬又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所以我很心焦啊!若此一戰,我們敗了,則我多年經營的心血就全都付諸東流了。我……我……只有向項兄求救,不知你有什么退敵良策沒有?”
  項少龍沉吟一番后問道:“我們現在有多少人馬可用?”
  桓楚掐指一算道:“大概有八千之眾吧!”
  項少龍點了點頭后接著問道:“我們儲備的糧草還夠大家用多長時間?”
  這時護法英布站了出來道:“二三個月左右!”
  彭越、秦嘉他們合起來的兵力約在二万左右,硬拼自是于己方不利,只是如若彭越他們与己方對恃起來,采取圍困戰,則時間一長,糧草用盡,軍心必定渙散,那時他們再全力發動攻勢,己方必敗。
  這卻如何是好呢?哀牢山三面臨崖,只有一個出口,雖是易守難攻,但如此一來也有它的撇端,就是彭越他們只要守住出口,自己等就插翅難飛了。
  項少龍覺得自己一時也想不出什么退敵之法來。
  唉,看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布置人馬守住陣腳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管他媽的呢!
  昭,看來現在就顯得有點人心惶惶了,目下緊要的事情倒是安定軍心。
  想到這里,項少龍裝作好整以暇的道:“好,有了這些我們就足以暫時立于不敗之地了。我們哀牢山易守難攻,如此一來,我們就有充份的時間策划退敵之計,有句俗話叫作‘擒賊先擒王’,我們可以在這段時間里選出一批武功高手去偷襲敵軍營帳,即便不成也會使敵軍人心惶惶,還有我們可以潛出入去敵軍詐降,用以珠寶黃金在敵軍中施以反間計,离間彭越和秦嘉他們的關系,我們可以說秦嘉他們是我們故意放出去投靠彭越的,實則是為了引誘彭軍來此,而后里應外合一舉將他們殲滅,則我們大江幫就可以獨霸塞外了。”
  桓楚听了皺眉稍展,但還是慮心重重的道:“偷襲,詐降都無异是孤羊投狼群,若叫彭越識破,反只會使我們損兵折將,而絲毫不能解圍,我看還是得聯絡外面的援兵,才可解我們此刻被困之圍,只是不知用何方法才能与外界取得聯絡?唉,事實上我們這里現在已無异于是一座死城了!”
  項少龍聞言又气又急,想不到這在自己面前曾經狡詐陰狠的桓楚,此刻竟說出如此不合時宜的話來,自己行前一番話的努力可真是算白廢了,不過從這也可看出他對幫中兄弟的坦誠和信任來。
  想到這里,當下只得苦笑道:“桓兄此話也不無道理,不過,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安定軍心,守住陣腳,如此下來我們才可從容思謀他策,如今敵眾我寡,鼓舞士气是我們此戰度過難關的首要問題了。”
  桓楚听了項少龍此等耿直之話,當即覺到自己先前話中過失,老臉一紅,知是自己急焦致敵,一時疏忽了此些問題,當下忙也接口道:“好,只要我們上上下下齊心協力團結一致的去与敵人周旋,我相信我們當也不會落敗,好,英護法、吳護法你們負責布兵防守之事。眾位堂主則去從你們所管轄營中各挑選十名优秀武士來,送交項副幫主培訓,我們要在短時間內訓練出一批勇智雙全的敢死隊員出來,來承擔拯救我們大江幫的使命。成敗在此一舉,現在頒布一個特殊命令,就是所有退縮或不服調令或中造叛敗或扰亂軍心者,一律斬之!”
  眾人見桓楚此刻和先前似變了一個似的,在欽服桓楚反應神速的同時,卻更多的是敬服項少龍給人的信心。
  一种戰斗的信心!
  回牧場的事現是泡湯了。
  項少龍雖是念极了妻儿,但這刻卻也不得不收斂心神,全心的投入到訓練敢死隊員身上。
  風菲和小屏儿心里雖是凄愁非常,卻也還是只得無奈的臉堆滿笑容,以免項少龍為她們分心,而耽誤了訓練進程。
  項少龍這次所訓的二百余人,個個都是精壯的青年,二十四五左右。
  他訓練的教程主要是教他們攀檐走壁和夜行之術以及殺人的技巧。
  在訓練的同時他叫人打了一批攀沿的鉤索以及一批鋼針。
  這批人進步很快,半個月過去,就已能一個多時辰就走完平常需要四五個時辰走完的哀牢山東端至西端的腳程。
  訓練就在緊張且艱辛的進行著。
  彭越、秦嘉等人果然是駐軍守住出口,只是不時的發動些試探性的進攻,但都給大江幫的武士用箭矢逼退了回去。
  桓楚差不多每都跟在項少龍后面,看著他卓有成效的訓軍模式,心底里不禁是對項少龍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閒暇時,桓楚總是述起自己先前對項少龍諸多不是,悔恨難當,懇請項少龍原諒他。
  項少龍通過二十多天与桓楚的朝夕相處,也确看出了他對自己是真正的坦誠,當下提出了義結金蘭之話。
  桓楚大喜過望,二人互報生辰,項少龍虛長二歲,為兄。
  如此一來,桓楚對項少龍更是無言不從,倒是讓得項少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因為在幫中眾兄弟的心目中,項少龍因此而無形中成為真正的幫主了,以致眾人許多事情都不報桓楚而直接向項少龍告說。
  桓楚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項少龍已經是讓他真正的心悅誠服了,何況二人以結為義兄弟,在桓楚心目中,項少龍是理所當然的應凌駕于他之上。
  因為項少龍兄長且才智武功均比自己高出許多嘛!這日,項少龍正在教眾武士手擲飛針的手法,英布忽然神色匆匆的赶來校場。
  項少龍忙走上前去問道:“英護法,何事如此惊慌?”
  英布臉上似喜卻又甚是嚴肅的道:“稟幫主,彭越一軍似乎与他處人馬發生沖突,現在兩軍正交戰!”
  項少龍和桓楚聞均是大喜過望。
  項少龍率先接著問道:“彭軍是否陣勞以亂?”
  英布搖頭道:“他們只出卻了一半的人馬与他軍相敵,不過對方似乎勇猛异常,雖然只有兩三干之眾,但卻也殺得彭軍節節敗退。”
  項少龍心下一愣。
  在這塞外,作戰勇猛之軍有几支呢?再說也從沒听說過還有其它勢力強大盜賊。
  難道……難道是二哥他們所領的烏家軍?
  項少龍想到這里只覺心急如焚。
  二哥他們怎么會率兵來到這哀牢山呢?他們又是怎么与彭軍發生沖突的呢?
  眾多的疑問充滿了項少龍的心田,心念電轉之下,急促的道:“英護法,馬上招集人馬,此乃是我們脫困的大好良机。”
  桓楚喜形于色的道:“他媽的,被困得緊張了這么多天,現下終于可以出這口鳥气了。”
  說著伸手摸了摸背部的霸王神槍,又道:“伙計啊,這下你又可飽餐一頓了!”
  項少龍這時可沒得心情開什么玩笑,邊匆匆走著連嚴肅道:“此戰我們只許胜不許敗!大家可得提著點精神。”
  桓楚听了當即垂下頭去,一言不吭的隨著項少龍往山口高地走去。
  看來這桓楚确實是服了項少龍了,自己貴為一幫之主,現時被項少龍訓斥,卻也不敢頂嘴相抗。
  一行人不多時就來到了山口。
  眾武士都箭矢駑張的凝神戒備著。
  山下二三里遠處,有七八干彭軍按兵未動的護著山口,刀劍森立,旌旗飄展,倒也煞有几分威嚴气勢。
  再遠處則是喊殺聲震云穿宵,火光沖天。馬蹄聲、刀劍磕碰聲、慘叫聲、怒喝聲,響成一片。
  卻見三千多個身著一色藍裝的武士正沖陷在七八千彭軍之中,雙方殺得好不慘烈。
  項少龍心中頓然情緒激蕩,猛地大喝一聲道:“大家准備迎戰彭軍,擒拿叛賊秦嘉、景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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