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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狹路相逢


  來到叫作富池鎮的鎮集時,天剛黃昏。這鎮集乎還因戰亂沒有降臨到它的頭上而顯得熱鬧。街中隨處可見來往悠閒的行人,叫賣聲也不時傳入耳中,街頭小攤也比比皆是。
  王菲把頭探出車窗之外,見著對面有一賣冰糖蘆的老婦,忙喊過她來,買了兩串,又偷眼看見騎在馬上英气煥發的項思龍,當下又加買了一串,沖著他把冰糖葫蘆一晃,嬌聲喊道:
  “你吃不吃啊?”
  項思龍正微笑搖頭時,王菲已是翹起小嘴巴把冰糖葫蘆朝他拋甩了過來,害得項思龍伸手去接時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王菲見了“咯呼”一陣嬌笑,把頭縮回車廂。
  項思龍邊咬著冰糖葫邊四下尋找著客棧,突地几個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讓他心神猛地一震。
  啊!似是自己安排在王翔府內的几個侍衛!他們還沒有被押到吳中?心下想來,再次細目望去,果見正是經自己易了容安插在王府中的几個侍衛,他們正被二十几個王府侍衛押解著往一家叫作“大眾客棧”行去。
  心念倏地一動,忙跳下馬背走到馬車車廂窗口叫出了王菲,附在她耳邊低語一番后,也牽了馬匹向那家“大眾客棧”走去。几個王府侍衛正在客棧店主的指引之下教眾人押解囚徒回房休息,乍然見得石秀秀和王菲二人,忙面露喜色的上前向二人躬身行禮后,其中一侍衛恭聲道:
  “二夫人和小姐怎么也來這家客棧投宿?你們不在吳中的嗎?現下是回東城啊?”
  石秀秀笑道:
  “嗯,大哥著我先回東城住下!對了,你們為何也出來也出來了!”
  那侍衛憤憤答道:
  “項思龍那賊混進我王府,現在又跑去了吳中!王大爺著我們押解那小賊的几個同党前去吳中指認項思龍,所以我們也出府了。”
  石秀秀點了點頭道:
  “那你們可得好好看管那几個犯人噢!別叫他們逃了!”
  侍衛連連應“是”,忽地怪怪道:
  “二夫人,你感覺在吳中的二爺是不是項思龍那小賊裝扮的?”
  石秀秀听了俏臉一紅,但旋即冷聲叱道:
  “你問這個干什么?只管做你的本份事情就是了!”
  侍衛受責,當下再也不敢亂問,只是沖那店主又喝道:
  “給我家夫人和小姐准備兩間上房!”、
  店主連連應“是”,屈身向二女作“請”的姿勢,領了二人往樓上行去:項思龍向二人使了一個眼色后,也向一個店伙計道:
  .“給我預訂一間上等客房!”
  說著取出一綻足有十兩重的銀綻塞到店伙計手里又道:
  “先給我上一桌上等酒菜來!余下的銀子賞你了!”
  店伙計知是遇著了財神爺,滿面堆笑的連向項思龍作揖打拱應“是”后退了下去為他准備酒菜去了。王府的几個侍衛見項思龍出手闊卓不由。打量了他几眼,但被他日中所流露出的威勢所懾,忙都又別過頭去。几人在一店伙計的領路之下邊走邊口嘀嘀咕咕道:
  “你猜二夫人有沒有与那假王二爺親熱過?”
  另一人邪笑道:
  “我看有啦!連大爺都看不出假二爺的破綻,二夫人也定看不出,在那几日里定被項思龍那小賊占盡便宜!”
  又有一人道:
  “那你又猜猜那夫人与假王爺親熱是會是什么姿態?”
  邪笑的那人道:
  “這個你去問二夫人去呀!我怎么知道!”
  聲音越來越弱,听得項思龍心下惱火之极。他媽的!這幫家伙看著秀秀時定動過邪念,老子今晚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們一頓!
  正想著,店小二己唱喝著道:
  “客官,你所要的酒菜來了!”
  項思龍聞言心神一斂,忽地又掏出一綻銀子偷偷的塞進店小二手中,拉過他低聲道:
  “只要你幫我查出剛才那幫人所住的房間是哪几號房,這綻銀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見這綻銀子又是足有十兩之重,忙眉開眼花的沖著項思龍躬了一聲,也低聲南媚道:
  “這個大爺請放心,小的會包您老滿意!”
  說完歡天喜地的辦事去了,心里卻是樂翻了天的付道:
  “哇!我今天是碰著財神爺了!一打賞就是十兩銀子!”
  項思龍待得小二退了下去后,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心下卻是在盤算著如何殺了那几個背叛了自己的侍衛以殺人滅口,為岳父管中邪減去一樁麻煩。就是這是客棧門口又進來了兩個体態威猛,濃眉粗B,手足寬大的漢子。
  只听一人笑道:
  “灌嬰兄此次意欲去吳中投靠項梁他們嗎?”
  另一人也粗笑道:
  “食其兄難道不認為項梁他們最有發展前途嗎?楚國上將軍項燕之后。提出的口號又是以恢复大楚以宗旨,他們可乃算得上是王者之師啊!”
  忽地又壓低了聲音道:
  “听說當年威震七國的項少龍上將軍就是他們背后的統帥呢?”
  先前那人道:。
  “不過我看沛縣起義的劉邦,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呢!他雖然出身是一介市井流氓,不過他的一批手下可也全都是些有真才實學的人,連當年在陽武博浪沙刺殺秦始皇的張良也對他甚是賞識呢!”
  項思龍听到這里已是內心狂震。
  什么?岳父張良与邦弟碰過面了?不知他是否還在邦弟軍中?還有曾盈、張碧瑩、曾范他們也不知是否与岳父張良在一起?
  對了,灌嬰?食其?這二人不都是幫弟將來為他打天下的兩員大將嗎?
  心下想來,當即舉目仔細往二人望去。
  卻見那叫灌嬰的漢子一雙虎目閃閃有神,年紀在三十許間,身材高大壯碩,只比項思龍略矮少許,穿的雖是副文士裝束,但若換上武將戰甲,必是威風凜凜的猛將。酈食其卻是身材雖是高大,但略顯瘦弱單博,臉上的顴骨也略嫌過高,削弱了他鼻柱挺聳的气勢,一雙眼睛卻是顯出此人是個智者的光采,也是一身文士裝束,不過与他的气質甚是相配得很。
  二人似是覺察到項思龍在注視他們,朝項思龍微微點頭一笑后,向己下樓來的店主走去,那叫酈食其的漢子道:
  “店家,請為我們准備兩間上房。”
  .頓了頓又道:
  “對了,先給我們也准備几樣小菜和一壺酒!”
  說著遞了一塊碎銀給店主。
  店主正待去為二人叫小二准備酒菜時,項思龍站了起來,沖二人一拱手道:
  “二位若不嫌棄就請過來一起坐坐,隨便述述如何?”
  二人微微一愣后,酈食其道:
  “這個……在下等怎么好意思打攪兄台呢?”
  邊說著邊也細細打量起項思龍來,但看他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威武气勢就感覺到頂思龍乃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項思龍聞言笑道:
  “四海之內皆朋友,二位兄台就不要推辭了D巴!”
  說著轉頭向自己打賞過銀子的小二道:
  “給我多添兩付筷子和柄子來,還有再添兩壺酒和加几樣小菜上來!”
  那店小二此時把項思龍當作自己的財神爺了,聞言當即笑臉應聲去辦。
  二人這下再也不好意思推辭,忙都沖項思龍也拱手道:
  “那在下等就打攪兄台了!”
  說著二人走近項思龍桌旁,推凳坐下,店小二這時也剛好取來酒杯、筷子和四樣葷素相雜的菜看。
  項思龍敬過二人兩杯酒后,詢問道:
  “方才二位所談的張良不知現在何處?在下乃是他的朋友,不知可否相告?”
  說完滿臉期待之色。
  灌嬰聞言斂神問道:
  “不知兄台到底与張良兄是何關系呢?”
  項思龍早知二人會問起自己低細,當下好整以暇的壓低聲音道:
  “二位可曾听過滄海君之名否?”
  灌嬰和酈食其听了博浪沙刺殺秦始皇的事跡,早己傳遍天下,雖是沒有成功,但天下間的英雄豪杰哪一個不佩服二人膽色?
  酈食其再次向項思龍拱手道:
  “原來是滄海兄,在下二人多有失敬,還請海涵一二!”
  說完端起酒杯道:
  “來!讓我敬滄海兄一杯!”
  項思龍陪喝了后,又接受了一杯灌嬰的敬酒,再次問道:
  “在下与張良兄已是有多年未曾見面了,還望二兩能悉告張兄下落,讓在下好去尋他敘敘舊情。”
  灌嬰搖頭道:
  “我們也只是在彭城偶遇得張良兄,他那時在找一個叫作項思龍的少年,听說沛縣的劉邦与那項思龍是結拜兄弟,所以去沛城尋找劉邦去了。我們也不大清楚他現在的下落。”
  項思龍听了失望中又有一絲激動,想不到岳父竟然出山找尋自己來了,但不知盈盈、碧瑩她們……想到這里又問道:
  “兩位兄台可見得張兄身邊有否兩個少女?”
  說著把曾盈和張碧瑩二女的容貌描述了一番。
  酈食其閉目沉思了一番后道:
  “張良兄身邊少女倒是有几個,不過不曾注意著你所說的兩人。”
  項思龍又是失望的喃喃自語道:
  “她們到底去了哪里呢?唉,不知不覺分离已是有半年多了!”
  灌嬰和酈食其知他心中有什么感怀,皆都沉默不語起采,項思龍回神后見了二人神態,不好意思的笑道:
  “嘿,在下忽地想到些瑣事倒是冷落二位了。來!我們喝酒!”
  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之后,項思龍已是略略有些醉意,想到今晚自己還有得要事要辦,于是向二人臉上微紅的苦笑道:
  “在下不胜酒力不能相陪了!二位請自行慢慢飲用吧!”
  灌嬰倒也當真不客气連喝了兩杯后,帶著酒气的粗聲粗气道:
  “滄海兄,你這次找張良兄又有得什么惊天動地的計划嗎?小弟倒是甚想跟著你們去干它一番大事業呢!”
  酈食其倒是旁敲側擊的道:
  “張良兄說他對當今起義反秦的眾多義軍中,他較看好的是沛縣的劉邦,不知滄海兄又有何看法?”
  項思龍知道岳父張良說這話,定是受自己与劉邦結交為兄弟的影響,當下微笑道:
  “我雖然沒有見過沛縣的劉邦,但我相信張良兄的話詞。剛地我听得二位欲去吳中投靠項梁他們是嗎?”
  酈食其點了點頭道:
  “不錯!項梁他們乃是楚國將族之后,號召影響力都定會很大,听說他們才短短舉起反秦義旗二個來月,就已有四五万人投靠他們了。至于陳胜王他們目前形勢已是江河日下,而且他們軍中的將領大多都是目光短淺,剛愎自用,不能听大度之言,無禮賢下士之風的人,因此在我眼中覺得他們到底是不會有什么發展前途,甚至會潰散的烏合之眾。沛縣的劉邦呢?据聞他乃是一介市井流氓之輩,在我眼中也沒有什么多大的發展潛力。”
  項思龍听了他的這一番侃侃而談的分析,不置可否的笑笑道:
  “二位可知我剛才吳中回轉來?”
  灌嬰當即緊張道:
  “那滄海兄對項梁的吳中軍有何觀感呢?”
  項思龍沉吟了一番后道:
  “項梁的關中軍确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他們也确有著巨大的號召力,要不然我也不會從東海万里迢迢赶去吳中想投靠他們了。不過任你是良馬還需伯樂來識,在下去他們軍中只是給委任以一個小小的侍郎,所以……嘿,在心灰失望之中偷跑了出來。想我滄海君在東海隱居了那么多年,原本是重出亂世之中有得一番什么作為,想不到……空有滿腹經倫而至英雄無用武之地這境。”
  話中滿是滄桑悲觀之意,頓了頓又道:
  “既然張良兄去了沛縣到劉邦那里碰碰運气,我也想去那里湊湊熱鬧了!”
  灌嬰和酈食其听了項思龍這一番話也是大失所望,滿面喪气之色,心中均付道;
  “連滄海君這樣曾名震天下的英雄人物去項梁軍中都得不到重用,自己二人更乃是一介默默無聞之輩,定是也沒得什么前途了!”
  心下想來,灌嬰言詞閃忽的喏喏道:
  “在下二人……也……也想跟著滄海兄去沛縣的劉邦那里湊湊熱鬧,不知滄海兄愿意我們二人与你同行否?”
  項思龍聞听得此言,頓時心下大喜,見二人果被自己這一番偽詞給騙個正著,當下連連點頭道:
  “二位兄台都是有識之士,愿与在下同行是我的榮幸呢!怎會不同意呢?”
  灌嬰与酈食其听了臉上露出歡欣的笑容,同時起身舉杯向項思龍道:
  “那就先謝過滄海兄了!”
  項思龍飲于了杯中之洒后,又与二人謙讓客套一番,在与二人拱手告辭回房中。招過那自己叫他去探听王府侍衛房間號碼的小二問道: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店小二唱了個喏道:
  “嘿,爺吩咐小的去辦的事,小的自是認真辦好了!”
  說著遞給項思龍一塊破舊布塊道:
  “爺!全定在這上面了,每問房几個人都清清楚楚!”
  項思龍甚是滿意的又打發了他一綻銀子警告道:
  “決不可把這事泄与第二個人知道,懂了嗎?”
  小二邊伸手接過銀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的邊作揖道:
  “這個小的自是曉得,我若是泄了爺的机密,定叫我老媽沒地方生出我來!”
  項思龍听了笑罵一句,回房暫且休息去了。
  項思龍在房中床上按《玄陽心經》心法靜坐了一會后,估計約模是二更天,換上了夜行服,攜了夜行的一些必備工具,再用一塊黑布蒙了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悄無聲息的按店小二提供的資料向王府侍衛的那一排廂房行去。
  突听得一聲帶著倦意的聲音低沉道:
  “兄弟,我去撤泡尿,你小心點看守住這几個家伙,不要被他們給逃了!”
  另一人漫不經心的道:
  “放心吧,我們有二十同個兄弟,他們跑得了么?何況他們的肩井骨也已被戳,武功廢了,叫他們跑也不敢跑阿!”
  先前那人邊走邊笑罵道:
  “你可不要太粗心大意了,要是有他們的同党來把他們救走了,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說話漫不經心的那人厭煩道:
  “好了好了,你快去尿尿吧!總是羅嗦個什么,現在几更天了?有什么鬼影子啊!”
  要去撤尿的那人也沒再与他爭,“蹬蹬蹬”的去了,不知找什么地方撤尿去了。
  客棧再次回歸靜寂,項思龍躡手躡腳的緩爬到剛才發話的那間廂房房頂,輕輕的拿開一片瓦片,卻見自己的那几個侍衛死老鼠般的橫七豎八的倒躺在地板上都睡著了,門口處有一個三十几許正在打著磕睡的王府侍衛守坐著。
  項思龍自腰間革襄里掏出了一把飛刀,縱身躍下房頂,變作那出去撤尿的侍衛的聲音道:
  “開門,我回來了!”
  房內那侍衛聞言邊開門邊訝聲道:
  “飛仔怎么這么快就尿完了?”
  項思龍啞聲道:
  “老子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尿的嘛!”
  邊說著已是閃身進了房內,快若閃電的把飛刀架在了這侍衛喉間,低沉道:
  “不要說話!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回去!”
  房內其中有假寐著的侍衛見了大喜,一下子坐了起來,惊喜的搖醒了其他睡著的侍衛,一時眾人都睜大眼睛呆呆的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又怜又惱的掃視了一眼眾人,這時門口又突地響起了那出去撤尿的侍衛哼哼呀呀的聲音,項思龍忙揮手招過一個看似孔武有力些的侍衛把飛刀交給他,用手勢示意他看守住這又惊又怒的王府侍衛,自己則站了起來又變聲道:
  “飛仔,怎么去了那么長的時間?”
  那門外叫飛仔的侍衛咧咧道:
  “老子尿多長時關你屁事?快點開門!對了,房里的那几條‘死魚’沒事吧?”
  項思龍口中邊說著“沒事”邊緩緩開了門,待得那侍衛探頭進入房內一半時,項思龍的飛刀已是架在了他的喉間。那飛仔极度惊恐下卻也乖巧,一語不發的進了房內。
  項思龍看了看兩名又惊又怒的侍衛后,低聲道:
  “把開他們腳鏈手鏈的鑰匙拿出來!”
  飛仔顫聲道:
  “這個……鑰匙在我侍衛統領王勇那里,我們沒……沒有啊!”
  另一個侍衛也連連點頭道:
  “這……這是真的!我們……沒有鑰匙!”
  項思龍瞧了二人神色,也知他們沒有說謊,正不知怎么辦才好時,門外突地傳來了一陣哈哈大笑道:
  “果然有人跟蹤我們?哼,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快快出來投降吧!”
  飛仔聞言臉上露出喜色道:
  “是我們統領王勇!”
  項思龍這時心下也是暗暗惊急,想不到這群侍衛中還有王勇這般心机深沉的角色,看來自己今晚得大開殺戒了!心下想來頓即也冷哼一聲道:
  “憑你們這么几個小角色,想叫我投降?可得拿出點真功夫來讓我瞧瞧!”
  說著心中一狠,手中飛刀一閃,兩名被挾持溝侍衛己被他飛刀划破喉嚨,連叫也沒來得及叫七來,就己倒地死翹翹了。
  房中的一眾囚徒惊呆了,這种利索的殺人手法他們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項思龍見人眾人神情,陰冷的朝他們怪笑了一下后道:
  “你就是王勇吧?給我听著,你們若是敢硬闖這房間,我就把這里面的人全給殺了!”
  房內和房外的人听了這話齊都是大吃一惊,房外的王勇气焰似是頓刻軟了下來,沉聲道:
  “閣下以底是誰?听口气你不象是項思龍那小賊一伙的人!那你為何要插手此事呢?”
  項恩龍陰聲怪气的道:
  “我是項思龍的拜把兄弟,你們此次押他們卻吳中的目的我全知道,你想想我是為何插手此事吧!”
  屋外的王勇惊聲道:
  “什么?你是劉邦?那你們到底有多少人跟來了?”
  項思龍听出他話中的疑懼,當下故意夸大其辭道:
  “這里整座客棧都在我們人馬的包圍這中!哼,我看你們還是四下逃命去算了,免得送死!”
  王勇沉默了一會后緩聲道:
  “閣下可否出來談話?龜縮在房里算個什么英雄呢?”
  項思龍知這小子听出了自己話中的破綻,不過自己終是要与他們面對的,打開房門昂首走了出去道:
  “你以為我會怕著你們不成?”
  客棧這時大半的宿客都被惊動了,不少膽大者出了房門來圍看熱鬧,也有膽小者在房門這探頭探腦。項思龍不經意的看見灌嬰和酈食其就在這群人中,不過可以看出他們對王勇他們沒得好感些,或許是因為听得他們罵劉幫是小賊,而他們現又意欲去投靠劉邦,所以愛屋及烏吧。王菲和石秀秀這時也聞聲赶了來,二雙秀目均都擔憂的看了項思龍一眼后,石秀秀朝那王勇道:
  “王統領,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王勇朝二女躬了一身后,有點愧急的道:
  “……稟夫人,有賊党來劫囚徒!”
  石秀秀聞言伴裝作惶怒道:
  “賊党有多少人?還不快去他們給全抓起來?要是那幫囚徒被賊党抓走了,你可擔當不起!”
  王勇鎮定道:
  “夫人,我看這劫徒只有眼前的黑衣蒙面一個,我們一定可以擒下他的!”
  項思龍听他大言不慚,冷笑道:
  “手底下見過真章再說吧!”
  說著手中長劍虛式一晃,已是准備發動攻勢。王勇見狀,微一揮手,他身后的那幫侍衛已是全都架起強駑,跨前兩步,二十多支弓駑已是對准項思龍。
  王勇得意的望著項思龍“噎”笑道:“我看閣下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被射成馬蜂窩!”
  項思龍本是對那王翔心生惱恨,這刻從這王勇身上又似乎看到了王翔陰險的影子,當下心中惱极,把對王翔的仇恨全都指向了王勇和他的一幫屬下,怕然不懼的狠聲道:
  “老子今天不把你們全都殺光,我就如此門!”
  說完運力反手一劍向身后房門劈去,只听“卡嚓”一聲震人心魄的門裂之聲,那扇門競被項思龍隨手一劍給硬生生的劈成兩半。
  王勇見了臉色微變,強壓心中震惊,語气顯得有點生澀的道:
  “好,閣下劍法果然不錯,難怪如此狂妄!”
  說到這里,突地冷聲喝道:
  “放箭!”
  話音甫落,二十多名持弓侍弓侍衛已是箭矢齊發,一時勁箭破空的“哩哩”之聲不絕于耳。
  石秀秀和王菲緊張得心都給提到了喉嚨里,大气也不敢喘的看著傲然而立的項思龍。
  圍眾的宿客也都有的禁不住失聲惊叫。
  灌嬰和酈食其則是均都面容稍稍一動。
  項思龍心下冷笑,嘴里倏地叱喝一聲,待得射來利箭迫親身前二尺來余時,手中長劍驀地揮去,展開了“云龍八式”中的“破箭式”。卻見項思龍身前劍芒大作,全身都在劍光的防護之下,那二十几支勁箭全都被他一劍擊落在地。
  王勇心中惊駭,想不到這刺客劍法竟是高明到如此之境,連自己手下的這幫在王府里精挑細選的一流侍衛射出的的利箭,就這么隨手揮出一劍就可悉數擊落,忙又喝道:
  “連珠彈發!”
  項思龍知道王勇所命令的乃是一种箭陣,“連珠彈發”顧名思義就知乃是前一箭速度較慢而后一箭迅速稍快,利用后一箭的勁道推動前一箭發射的速度,如此一箭接一箭,將會后箭力道比前一箭強,可以發揮出超出自身力道強猛快捷之箭。心下气极中暗暗一凜,忙也運集全身力道,連連施展“破箭式”的同時,身形前沖,待得逼近那些發射利箭的侍衛近前,倏地虎牙一挫,目光厲芒暴發,“天殺式”一出,那些侍衛停住了射箭,身形往后暴退,駭极的望著項思龍。
  項思龍也不蓄意追殺,走到那王勇身前冷冷的道:
  “現在輪到閣下你了!拔劍吧!”
  王勇此時已是對項思龍的高明劍術和強狠殺气心生寒意,見得項思龍來到身前,竟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兩步,竟旋即被王菲的冷哼之聲惊覺自己的失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站定后,突地“鏘”的一聲拔劍發狠道:
  “誰伯你了!”
  說著長劍抖出一片劍花,身形跟著劍勢前沖,完全是一派与項思龍拼命的以硬打硬的攻擊。
  項思龍不肖的冷笑一聲,“破劍式”又是隨意而出,王勇的拼命強猛攻勢如泥牛入海般被全部化解,且項思龍劍法的余勢又向他已是顧暇不及的左側擊至。王勇心頭狂震之下,左手衣袖中倏地彈出一把貼臂綁著的短劍向項思龍就快刺至左腰的利劍格去。“當”的一聲劍碰之響中夾雜著“颼颼”飛針之類的輕微破空之聲。王勇嘴角浮起一絲隱隱的陰笑,項思龍則是惊怒之极,劍勢急轉向那些帶著藍光的有毒飛針展開天羅地网的“乾坤式”,只听得“叮叮叮叮”一陣飛針与劍相碰的連響。王勇想不到項思龍還有如此精妙劍法,目中凶光一閃,右手長劍在項思龍運劍格針的同時電閃而出向項思龍的頸脖劈去。
  眼看著項思龍就要挨上王勇這凌厲一劍,千鈞一發之際,只听得在旁遠觀的灌嬰冷哼一聲,手中飛射出兩把飛刀往王勇長劍碰去。
  “當當”兩聲清脆金屬磕擊之聲響起,王勇手中長劍已是被震偏。項思龍此時已是悉數擊落飛針,惊魂稍定之下,大怒己极的展中了“云龍八式”中最具殺傷威力的“旋風式”,只听得“卡嚓”一聲,王勇已是來不及慘叫出聲,軀体己被項思龍長劍象方才劈門一般給砍成了兩半。
  王菲和石秀秀早就欲惊叫出聲,這時終于忍噤不住尖叫著相擁在一起,但音中是帶喜意。
  圍觀眾人見著此等酷烈之戰也都各自惊叫四散回房,只有灌嬰和酈食其還是沒走,冷冷的看著項思龍。
  王勇的一幫所剩未死的武士見得主將如此被人家硬劈兩半而亡,哪還有得什么斗志,頓刻嚇得屁滾尿流的作烏飛獸散。
  項思龍也不攔殺,想起自己剛才格攔王勇左手暗劍中射出的飛針時,灌嬰曾出手救過自己,當下走到灌嬰面前抱劍拱手的啞聲道:
  “多謝壯士方才出手的救命之恩!”
  灌嬰想著項思龍出手似乎太過狠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淡淡道: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但是閣下方才出手似乎比那王勇還要犯啊!把人劈成兩半太慘無人道
  了吧!”
  項思龍神色一黯,也甚覺自己剛才火气大盛,以至難以收手,當下長歎了一聲后道:
  “在下的手段是過狠辣,但還不會失之光明磊落。其實說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里,你如狠不心殺了敵人,敵人就會反過來殺了你,戰場上更是如此。方才的救命之恩在下當分銘記在心,日后就會圖報!”
  說完又朝二人施了一禮,往關押那幫“死魚”侍衛的廂房走去,卻見几人已是嚇得縮成一團,顫魏魏的看著面帶殺气的項思龍。
  項思龍見了這几人熊樣,心下惱恨之中又生怜意,冷冷道:
  “你們几個叛徒,現在是我動手還是自盡?”
  項思龍在這去吳中一行,心性已是大變,深深懂得了要想助劉邦打手天下,就必須不擇手段的自保的同時,要除去一切不利于自身安危的敵人,因為如若他死了,父親項少龍就可在這時代為所欲為,那時歷史就會被父親改變,自己的使命也就無法完成。
  我是一個軍人,生命是屬于維護國家安全的!我絕不能讓父親想改變歷史的企圖得逞!哪怕要大義滅親!這個理念已經深深的項思龍心中形成。
  那儿條“死魚”聞听得項思龍之言,全都臉色煞白,其中一個侍衛慘嚎一聲,提起地上王府里死去武士跌落在地上的長劍,向項思龍絲豪不成章法的扑去。項思龍長劍輕輕一架格開對方沒有多大勁道的長劍,同時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那人頓時慘叫飛起,軀体“咚咚”的一聲跌落地上,嘴角滲出血絲。項思龍見了心下側然,但還是不得不狠下心腸冷聲道:
  “垂死掙扎是沒有用的!想想你們那時是怎樣向項思龍宣誓效忠的?現刻卻了苛活生命而背叛了他,你們實在是該死!”
  說著自腰間拔下几把飛刀飛扔到每人身前又道:
  “我說過我不想親自動手殺你們,你們還是自盡吧!不過在你們臨死之前,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說到這里壓低聲音道:
  “我就是項思龍!”
  几名“死魚武士”一听,頓刻惊駭的睜大了雙目,其中一個忽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
  “我的确是該死!不過現在卻死得暝目了!”
  說完拿起地上的飛刀向自己心髒猛地刺去,竟是強忍著沒有慘叫出聲,嘴角含笑而亡。其余几個此時臉上也都顯出了平靜之色,跪身向項思龍施了一禮后齊聲道:
  “屬下等罪該万死!”
  說完,全都效法先前武士以飛刀刺心髒而安然死去。
  項思龍目睹著這些曾与自己一起出生而死的武士一一被自己逼死,心中也是一陣刺痛。
  自己為什么不可饒過他們呢?他們臨死前已是悔過自新了呀!我……我這到底是在作性什么?如此下去,我的人性會不會變得凶殘起來呢?
  唉,殘酷的現實啊!我……
  項思龍看著眼前的慘景怔怔的發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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