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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嬌娃助陣 深入虎穴


  墨狐子不由又重复地想到,如果真能要到了藥,救活了徒弟的命,那虛偽的名譽又值什么呢?
  如果這名譽,是為救自己的命而舍棄,那老道是不會做的;可是卻是為了救白如云——這個占有他全心的愛徒,又有什么不可為呢?
  想到此,他不由長歎了一聲,暗想:“我真是……當時是。應該厚著臉皮向星潭討的,她一定會給我的;可是我只為了自己的自尊心……”
  想著,不由重重地拍了一下巴掌,深深地后悔不已。
  這時打街跑過了一個人,匆匆跑到了老道眼前,他躬下了腰,看了墨狐子一陣道:“道爺!天這么晚了,你下店吧?”
  伙計說著話,回身指了一下對街“悅賓老店”的招牌一下。
  墨孤子皺眉,想了一會儿,點了點頭,道:“好吧!”
  說著沮喪地跟著這店伙前行著,這是一幢不十分講究的木樓,由于多年失修,油漆多已剝落,几扇窗戶在夜風之下,不時叭叭地打著,店中人競沒想到去關一下,可見生意不好!
  店前古槐樹上,拴著一匹雪白的大馬,馬背上蓋著一條毯子,那馬不時地低頭打著噴嚏,地上有三捆干草,供那馬嚼食著。
  這店舖竟窮得連一間馬槽都沒有,店伙匆匆領著老道入店,用手指了那馬一下笑道:“剛才來了個女客……騎馬帶劍!八成是個女俠客!”
  老道只看了馬一眼,對于店伙這句話也沒十分留心,二人進店之后,堂屋里撐著一只羊角燈,三四張八仙桌子,歪七扭八地擺著。
  一個全身黑衣的姑娘,背朝著老道,正在用膳,老道一進門,就怔住了。
  他吃了一惊,付道:“原來是她,怎么她也來啦!”
  想著先坐下,對店伙道:“給我來壺酒,四個饅頭,隨便弄兩樣小菜!”
  伙計走了,老道又看了這姑娘背影一會儿,這才輕輕一歎道:“伍姑娘,你也來了!”
  那少女正在暗思之際,聞聲一惊,忙回過頭來,這才惊喜叫道:“啊!老道是你!”
  “是我!你過來坐吧!”
  伍青萍點了點頭,遂轉坐了過來,老道長歎了一聲,正想這話不知應從何說起,不想青萍苦笑了笑道:“白如云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目光之中,隱隱現出些淚痕,老道啊了一聲,皺了皺眉道:“哦……你怎會知道的?”
  青萍又苦笑了笑道:“在九江遇到了南水、北星,他們告訴我了,說你是來云南討藥……”
  說著她眨著一雙大眼睛道:“怎么樣?要著了沒有?”
  老道歎了一聲,沮喪地搖了搖頭道:“唉!別提了!”
  青萍不由惊駭得一站道:“沒有要著嗎?”
  老道點了點頭,遂又歎道:“你先別急,我們坐下再談,好歹這事,是非成功不可!”
  青萍這才悵然落坐,接口問道:“怎會沒有要到呢?難道說三百老人連你老人家的面子都不賣么?”
  墨狐子搖頭道:“這里面原因你不明白!”
  青萍這時臉色蒼白道:“我自二小口中听到了這消息,真嚇坏了,本來想到廬山去看他的;可是一酌量,還是到這邊來,而且救命要緊,我就決定先到點蒼山來了,想不到遇到了你老人家!”
  她說著臉上還帶著些紅暈,當然一個大姑娘家為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憂心,這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事。
  老道歎了一聲道:“姑娘!你也別不好意思了,現在我們的目的是:如何能盡力,把他這條命救過來,至于他救好了以后……”
  墨狐子又歎了聲道:“姑娘!如果真心愛他,你們就成婚吧,他是真愛你!”
  青萍不由面色通紅地低下了頭,她眸子內本轉著一眶熱淚,此時,更是滾滾欲墜。
  老道見她居然沒有什么反對,不由心中一喜,登時笑道:“姑娘!如果你真心想救他,這倒是不難,只不知你肯不肯?”
  青萍猛地抬起了頭道:“怎么會不肯呢?”
  老道大喜,看了左右一下,這時伙計見二人竟是朋友,似乎惊奇不已,把杯盤一一轉了過來,老道的菜也一一上了來,這才退下。
  老道待店伙退下之后,這才喝了一杯酒,歎道,“你方才不是奇怪,我為什么連一點藥都沒有要來么?我說原因給你听听!”
  說著遂把當初和哈古弦被關在石牢內,木蘇如何求自己合煉此藥,被自己拒絕的情形一一道出,并把這次如何受辱而返的情形也談了一下,只是對于星潭出面說情的一節卻是省了!
  伍青萍听后這才點了點頭,傷心地道:“這么說,求藥還會有什么希望呢?”
  老道歎道:“本來是如此,我本來預備休息一夜,明天再上山試一試,可是那也沒有什么希望!”
  說著他又笑了笑,輕輕拍了一下桌子道:“可是遇到了你,難得你還是專為此事而來,只要你肯出力,我想沒有什么問題!”
  伍青萍愈發不解道:“我又能夠如何呢?”
  老道吃了一口菜,又一仰脖子干了一杯,這才含笑點頭道:“你忘了龍勻甫么?”
  育萍臉一紅,遂低下頭小聲道:“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老道哈哈一笑道:“關系大了!”
  青萍秀眉微微一顰,問道:“和他有何關系?”
  老道低下頭,小聲道:“你忘了那龍勻甫不就是三百老人的徒弟么?”
  青萍點了點頭道,“是呀!”
  老道又笑了笑道:“他現在就住在山上,你知道三百老人只有這么一個徒弟,很疼他。”
  青萍臉又一紅道:“疼他又能怎么樣呢?”
  老道咧牙一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青萍搖了搖頭,老道又喝了一口酒才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姑娘去找他,必定蒙其接待,可從龍勻甫身上下手,或見机行事。”
  青萍不由低下了頭,暗忖:“老道的話說得不錯,要想救白如云,似乎也只有如此了!”想著抬起了頭道:“我說這种行為,可是太卑鄙,不過為了救他,我自有辦法。”
  老道皺眉道:“不過事不宜遲,姑娘要快快從事才是2”
  伍青萍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去,老前輩,你還是回去照顧他好了!”
  墨狐子秦狸搖了搖頭道:“小鬼頭有裴先生照顧,你一個女孩子辦事我真不放心,我還是候在這里,万一出事,好有個接應。”
  伍青萍想了想道:“好吧!”
  老道暫把這樁心事放開,歎了一聲道:“要不是遇到你,我可真是一籌莫展了,不過姑娘行事要小心,那三個老東西,可不是好對付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可就糟了!”
  伍青萍這時在深思著,她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我會小心!”
  二人草草吃了些東西,老道見她座前,有四個錦盒和一袋東西,不由奇道:“姑娘,你帶著這些東西于嘛?”
  伍青萍淺笑道:“這是給三百老人送的禮物!”
  老道一怔道:“你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嗎?”
  青萍搖了搖頭道:“我并不知道龍勻甫也住在那里!”
  老道歎了一聲,低下了頭,半天才抬起頭來道:“你自己求藥是很難的,必須說服龍勻甫,要是龍勻甫去求,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你可不能告訴他,是白如云要藥!”
  青萍心中暗自盤算著,龍勻甫也是一個正直英俊俠士,自己如果這么利用他,似乎太卑鄙了,不過,一切只有看情形再說!想著并沒有回老道的話,只默默地低頭想著。
  老道歎了一聲又道:“么女儿也在那里,唉!這孩子心也真痴,到現在心里還惦記著小鬼頭呢!”
  青萍不由一惊道:“怎么?她怎會在那里呢?”
  老道哼了一聲才道:“哈老怪被三百老人請去合煉丹藥,自然她也就跟父親去了!”
  青萍不由心中一動,暗想這倒是一個好机會,可以大大利用一下,想著不由點了點頭,門外白馬又嘶嘶長鳴了起來,天已很晚了!
  老道看了門外一下道:“姑娘休息吧!明天上午就上山吧!”
  青萍點了點頭,遂离座而起,上樓休息去了,老道一個人又喝了一陣子酒,這才醉醺醺地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分,伍青萍已打扮了一番,下得店樓,老道已早早候在下面了。
  他見青萍今日換了一身紫色衣裙,愈發顯得風姿綽約,婀娜多姿,老道望了望她,心忖道:“小鬼頭到底眼光不弱,這姑娘真是好樣的。”
  想著笑了笑,說道:“姑娘准備好了么?”
  青萍點了點頭,老道遂由怀里摸出一張大紅的名帖,遞過道:“等會儿你上山,可投帖拜訪!”
  青萍接過來一看,只見紅帖上正楷寫著:
  敬備薄禮一份,乞晒納!<<伍青萍拜訪>>
  青萍點了點頭,匆匆揣了起來,她心里也是緊張得很,尤其是當她听說龍勻甫在彼,她的心就亂了,自己真不知道見了這龍勻甫,該說什么好!
  想著走出門口,店家已把那匹馬喂好了,青萍回頭又望了老道一眼,墨狐子秦狸拱了一下手道:“姑娘珍重,小鬼頭的性命,可全在姑娘的掌心里了!”
  青萍這時心里的難受就別提了,她勉強裝著微笑道:“你老人家放心吧!我一定……”
  她咬了一下牙,一縱身已上了馬背,雙腿一夾馬腹,這馬潑刺刺已躥了出去!
  老道一直到望不見影,這才慢慢轉回店中。單說伍青萍憂心白如云性命,心急如火,上馬之后,一路飛馳,不一刻已入深山!
  好在三百老人在點蒼山,有大片的家業,沿途都有顯示的指標,是以并不難地就找到了這片庄園I
  伍青萍在馬上遠遠看見了這种陣勢,心中不由也暗自一惊,暗付:“這威勢不在白如云的歸云堡之下啊!”
  想著,遠遠下了馬,腦中想著對策,一路牽著馬,直向庄門行去!
  她行到門前,只見松木大門,尚自緊緊地關著,大風吹時,圍牆上偶爾發出一兩聲“叮!叮”的鈴聲,青萍看了看暗道:“原來牆上還設有鈴擋,幸虧我并未冒失入內,否則說不定就出丑了!”
  想著走到門邊,手持門環,輕輕擊了兩下,內中傳出了聲音道:“什么人?”
  青萍沒有說話,又叩了兩下,只听見“呼啦!”一聲,開了一扇小門,伸出一個頭來,上下看了青萍一會儿,才道:“這位姑娘,你來此何為?找誰?”
  青萍臉色微微一紅,道:“請開開門,我是河南來的,龍公子可在?”
  這人口中啊了一聲,遂把頭縮了回去,停了一會儿,門開了,出來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物,他背上還背著一對黑錚錚的鐵拐杖,出門之后,笑道:“姑娘貴姓?”
  青萍遂遞上了名帖,這人接過了名帖看了看,臉色十分惊异,遂道:“原來是伍小姐,在下劉景立失敬了!”
  青萍輕輕道了聲:“豈敢,劉師父請快快通稟一聲吧I”
  劉景立一面接過了馬,一面連道:“是!是!姑娘請進!”
  青萍遂邁步進門,劉景立把門關好后,把馬送到了槽內,這才回身含笑,道:“伍小姐請跟我來!”
  青萍也不說話,跟在這人身后,一路穿花過道,來至一所精舍,劉景立躬身讓道:“小姐請在客廳內先坐,容在下入內通稟一聲!”
  說著提著禮物,向后室繞去,青萍一個人坐在客廳內,心中真是緊張万分。
  只見客廳內舖著厚厚的地氈,名家書畫更是懸挂四壁,琳鄲滿目,美不胜收。
  青萍哪有心看這些?她緊張得兩只手緊緊地互捏著,這時一個丫鬟,過來獻上了香茶。
  青萍心中正在舉棋不定,忽聞得室外一陣急促的皮靴之聲,一人朗聲道:“是她本人來了?不可能吧?”
  先前劉景立的聲音說道:“是的!少爺!”
  青萍臉方一紅,那扇正門開了,一個全身藍衣的長身少年出現在眼前了。
  他那斜飛拋出的一雙劍眉,又俐落又俊逸,襯在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上,更顯得英气勃勃,那种赳赳雄姿,比之白如云的飄逸,似乎又是一种令异性一見傾心的美!
  青萍匆匆看了他一眼,忙把目光轉向了一邊,龍勻甫也似出乎意料之外,被青萍這种美麗而惊住了。
  他愕了一下,才含笑道:“是伍姑娘么?”
  青萍遂由位子上站起,點了點頭道:“正是小妹,龍兄近況可好?”
  他二人本是自幼青梅竹馬的儿時玩侶,可是一別十數年,如今見了面,居然彼此誰也不認識誰了。
  龍勻甫傷感地望著青萍,苦笑道:“妹妹還認識我……真乃難得!”
  青萍苦笑了笑,她不敢看龍勻甫一眼,同時她內心有著慚愧,似乎只要一看對方,定會為龍勻甫把自己此來的心意看穿也似的!
  她吶吶道:“我怎會不認識你呢?……龍兄你……”
  勻甫遂坐了下來,他目光自一進來之時,就從沒有离開過青萍。
  這時笑了笑道:“小萍!你小時候都是叫我什么?”
  青萍的臉更是紅透了,她搖了搖頭,羞澀地尷尬笑道:’“我……我忘了!”
  其實她哪里是忘了,只是如今她不愿再如此稱呼他罷了!
  龍勻甫似乎愕了一下,可是他极力把這些影響心理的小事置之度外,他晒然一笑道:“是的!日子這么久了,也難怪你忘了。”
  他淺淺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感慨地說道:“妹妹是一個人來么?伍老伯呢?”
  青萍笑了笑道:“家父因年事已高,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沒有來,僅小妹一人,來此請罪,尚請……”
  方說到此,龍勻甫一伸手笑了笑道:“別提了……只看到你一切都夠了!妹妹還提那些事作甚?”
  他爽朗地一笑,注視著青萍道:“我真想不到妹妹還會來此,今天我太高興了……我想三位師父要是知道了,一定更高興。”
  青萍听他談了他的三位師父,不由心中一動,遂含笑抬起頭道:“三位老前輩呢?”
  龍勻甫笑道:“三位師父都在丹室煉藥,每日只有一個時辰能离開丹房,等會儿我一定把他們請來!”
  青萍點了點頭,她偷偷看了龍勻甫一下,只見這英俊的少年,臉上那种興奮之情,形于言表,青萍心中不禁浮上了一層悲哀!
  她不禁慢慢又低下了頭,龍勻甫這時笑著坐了下來,他挨在青萍身旁,微笑道:“我早知道妹妹一定會來的……果然猜對了!”
  青萍看了他一眼,作了一個痛苦的表情,她一肚子的話,卻說不出一句,她本來仗著勇气,想坦誠地把自己來意告訴龍勻甫,可是她終于忍不下心!話到唇邊又忍了下去!
  勻甫這時由于過度的惊喜,顯得有些茫然無措,他搓了一下手,道:“妹妹你累了?”
  青萍搖了搖頭,勻甫忽然淺淺一笑:“這几個月為了找妹妹,我……”
  青萍簡直不敢看他一眼,她滿腹都充滿了內疚,可是一個女孩子,如果一旦愛上一個人,那份愛情將是固若磐石般,是不易轉移的!
  青萍已深深愛上了白如云,她是沒有能力,把白如云剔出念外,盡管她內心對龍勻甫是如此的羞愧,可是除了“羞愧”之外,她似乎并不能夠再多給予他一些別的。
  她同情而慚愧地說道:“這我……我都知道……你為了我,吃了很多苦,而且險些喪命。”
  龍勻甫冷冷一笑道:“為了妹妹,就是這條命送了,也沒有什么遺憾的地方,只是……”
  青萍秀眉微微一顰道:“小妹一生命運多乖,龍兄何苦為了我……這太不值得了!”
  龍勻甫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悅,能夠得到所愛者的心里話,這是每個少年都感興奮的事,龍勻甫自然也不例外,他興奮地搖頭,說道:“不!不!姑娘千万不要這樣說。”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道:“白如云太卑鄙了!”
  伍青萍不由大吃了一惊,她忙抬頭看了勻甫一眼,龍勻甫遂含笑道:“妹妹,你不要笑我,有時候,想起了他,實在根不得……”
  說著他又搖頭一笑道:“現在我也不愿提他了,這是他害人應得的報應!”
  青萍心中一動,暗忖:“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經知道了?”
  想著她實在不解,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白如云怎么了?”
  龍勻甫莞爾一笑道:“昨天夜里,他師父墨狐于來此討藥,和我三位師父打了起來,結果鎩羽而歸,听說,原來是他的徒弟白如云練功入魔,非用‘冷玉膏’不治!”
  說著他又冷笑了一聲道:“這真是老天有眼,惡人終有惡報,老道討藥不成,看起來他這個寶貝徒弟,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青萍愕了一下,心中叫苦不迭,暗想听他口气如此痛恨白如云,看來是沒有希望了,幸虧她方才并末冒失說出來意,否則豈不自討其辱!
  想著不禁呆了一呆,龍勻甫見狀,劍眉微軒道:“姑娘怎么了?”
  青萍這才警覺,不由微笑道:“我是在想一件事情……”
  說著忙接口道:“听說哈小敏也在這里可是?”
  龍勻甫怔了一下,他點了點頭道:“是的……她也在這里……”
  龍勻甫說完了這句話后,眼光緊緊地逼視著青萍,暗忖:我還不如告訴她好了,以免今后她有所誤會!
  想著他笑了笑道:“這位哈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姑娘可知道?”
  青萍搖了搖頭,勻甫臉色微微一紅,遂道出如何被白如云打下深淵,得救于哈氏父女,以及小敏如何照顧自己,才使傷軀得以痊愈。
  青萍只是靜靜地听著,等龍勻甫把話說完了以后,她才笑問道:“她現在在不在?”
  勻甫笑道:“我差人去請她來,和妹妹見見吧!她要知道妹妹來了,一定很高興!”
  說著站起了身子,走了出去,一會儿笑著回來道:“我已命人擊請她去了!”
  青萍這時心中盤算著:見了哈小敏之后,如何去說服她,好令她幫著自己。
  龍勻甫這時心中也有了极大轉變,本來他已對青萍寒透了心,把這份情誼,全部放在小敏的身上,可是伍青萍又突然出現了,千里迢迢來此,分明是來要一見自己,這令龍勻甫已寒的心,复又熱了起來,何況,對方是自己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子,論那一方面來說,自已是應該和她一雙兩好的!
  雖然自己舍不得哈小敏,可是小敏對自己一直是淡淡的,談不到什么情誼,這么做更不會損害到小敏的感情!
  龍勻甫這么暗自權衡輕重之下,遂決心放棄追求小敏之心,把全份心意都放在青萍身上,他想著不由痴痴地看著伍青萍。
  這一細看,愈覺其嬌柔撫媚,麗若天人,真個是冰肌玉骨,亭亭玉立,莫怪乎那古井無波的白如云,也會對她一見傾心了!
  他想著不由笑了笑,青萍羞得低下了頭,龍勻甫這才突然惊覺失態,怎可這么盯著人家看?想著俊臉一紅,吶吶道:“自和姑娘別后,匆匆十余年,想不到妹妹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若非是先知道你來了,我還真認不出你呢!”
  青萍淡淡一笑,正不知說些什么好,卻見廳門開處,哈小敏的身形出現了。
  哈小敏突然看到了伍青萍,似乎大吃了一惊,當時一怔,咦了一聲道:“青萍姊姊,你怎么來了?”
  青萍忙點了點頭,握住她一雙手,一面笑道:“小敏,我們很久不見了,你好么?”
  哈小敏點了點頭道:“我好!”
  她那雙大眼睛滴溜溜地在伍青萍身上轉著,秀眉微微一皺道:“姊姊你……你是從哪來呢?”
  青萍見她如此,一時也猜不透她為何這樣,當時笑哈哈道:“我從鏢局子里來的!”
  小敏突地脫口問道:“小云哥沒有來嗎?”
  青萍一愕,當時看了看龍勻甫一眼,悵然地搖了搖頭道:“我和他一直都沒有見過面。”
  她默默地低下了頭道:“自從和你在碧月樓分手以后……”
  哈小敏張大了眼睛,她并不覺得龍勻甫在旁,有什么顧慮,當時眨著眼睛道:“難道說,這么久你們從沒在一起過?”
  青萍點了點頭,哈小敏不由一時愕住了,她心中低低叫了聲:“啊!原來是這樣的……我真錯怪了白如云了!”
  龍勻甫這時微微一笑道:“伍姑娘千里迢迢來此,這是大喜事,待我去稟知家師擺筵接風。”
  他喜上眉梢地對小敏道:“小敏,你在這先陪萍妹妹,我去去就來!”
  哈小敏這時已緊緊握住了青萍的手,連連搖撼道:“姊姊你真好……真好!”
  青萍目光銳利,早已看出小敏矛盾的心情,當時微微笑道:“我好在哪呀?”
  小敏紅著臉道:“反正就是好,我也說不出好在哪里。”
  哈小敏忽然合著雙掌,作了一個外翻的姿態,嬌笑道:“姊姊這次与龍大哥成婚,小妹少不得要……”
  方說到此,突見青萍臉色一變,小敏不由嚇得馬上把末說完的話忍住了!
  她眨了一下眸子道:“怎么啦?”
  青萍這時臉色十分蒼白,她搖了搖頭道:“妹妹你可不要亂說,我……”
  小敏眨了一下眸子道:“怎么?你來此難道……”
  青萍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來此的目的,你不知道,不過我會告訴你,少不了還要你大力幫助呢:“
  小敏愕了一下說:“姊姊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我妹妹,還談得上什么幫不幫忙。”
  青萍這時四下看了看,突地眼眶一紅道:“妹妹,你我雖相處不久,可是卻是彼此知心,我決不愿有什么事瞞著你!”
  小敏點了點頭道:“我也是!”
  青萍見她滿臉稚气,像無知的孩子也似,當時不由淺笑了笑道:“你以為我來此,是應婚而來么?”
  小敏秀眉微微一皺道:“也許還有別的事。”
  青萍搖了搖頭道:“根本就是為了別的事。”
  小敏笑著湊近了些,揚著小臉,道:“那么講來听听!看看是什么事?”
  青萍心中一酸,暗忖:“看來你如此開心,只怕我說出了為什么之后,你就笑不起來了!”
  想著猶疑了一下道:“你如今在此過得舒服么?”
  小敏伸了一下胳膊懶散地道:“每天三個飽一個倒,談不到什么舒不舒服,反正是悶得很!”
  青萍又問道:“你在此是客人呢?還是……”
  小敏臉一紅,轉了一下圓大的眼睛道:“我……我是被星潭老婆子軟禁來此,后來爸爸來之后,我才被放了出來……姊姊!你問這個干嘛呀?”
  青萍笑道:“原來是這樣的,我看你倒像是住在自己家一樣,挺适意的。”
  哈小敏舉起了一只手,做一個要打的姿態,遂又放下,晃了一下嬌軀道:“你坏死了。”
  說著她低下了頭,青萍正要開口,忽听到廳外龍勻甫宏亮的笑聲:“萍姑娘,師父來了!”
  二女一惊,同自位上站了起來,龍勻甫首先進來,對青萍一笑道:“三位師父一听你來了,都爭著要來,結果哈老伯叫我來請姑娘去。”
  小敏尖著聲道:“三位老人家呢?”
  勻甫笑道:“他們在丹房,我不是說叫我來請萍妹么?”
  哈小敏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你方才怎么叫師父來了……真是這么大人,連話都說不清。”
  青萍在一旁,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龍勻甫气得搖頭笑道:“你反正就會罵我,你青萍姊姊來了,以后可有人管你了。”
  小敏一笑道:“看她管誰?反正不會管我!”
  說著對青萍擠了一下鼻子,青萍知道這女孩言中有意,當時臉色微微一紅,小敏卻忙把頭轉向一邊去了,龍勻甫心中卻有一陣飄然之感!
  當時傻笑了一聲道:“你嘴這么刁,將來誰娶了你,才算倒霉!”
  小敏秀眉一挑,大聲地道:“反正不會嫁給你!”
  青萍卻為這句說笑的話,勾起了一陣感慨,卻是無法出口,她只笑了笑道:“好沒羞!”
  小敏已跑到她跟前,紅著臉笑道:“那誰叫他先說的,萍姊你以后得好好地管管他!”
  青萍本是臉上帶著微笑,听了這句話后,不由面色又是;變。
  小敏伸了一下舌頭,搖手笑道:“好!算我沒說……算我沒說。”
  這時勾甫在一邊見二女斗嘴,天真嬌柔之態,自非村姑蠢婦之流所可比擬,不禁看得呆了。
  這時青萍用目掃了他一眼,勻甫才惊覺,慌忙催著工女道:“二位姑娘快請吧,三位師父還在等著呢!”
  小敏楞了一下道:“我也去?”
  青萍拉著她手,笑道:“自然你也要咯!”
  勻甫微笑道:“你不愿給你萍姊作個伴么?”
  二人一說一拉,小敏也跟著去了,三人出了客廳,顧著花徑,一路分花拂枝,青萍初來只覺庭院之中,奇花异草有如星羅棋布,真是美不胜收,一時心中感慨不已,只是她心中始終關怀著那生命于呼吸之間的白如云,她心中不停地想道:“這時他不知如何了?”
  一想到此,就令她全身陣陣發涼,哪有心情再去觀花賞草,此時隨著勻甫,不一刻已來至后院,但見蒼松翠柏蔚然遮天,陽光就像是一道道的金線,交織在地面上……
  翠陰之下挺峙著那座爬滿藤蔓的石樓,龍勻甫用手指了一下,笑向青萍道:“家師及哈師伯,無名師伯,此刻都在樓中,待我去稟明一聲!”
  他說著話,只見一條疾勁身影,一閃而至,這人身形往下一落,一長身,現出瘦小干枯身材,往青萍看了一眼,問勻甫道:“這姑娘你們認識?”
  勻甫生恐青萍不快,忙笑著拱手道:“你老放心,這是伍姑娘,奉三位家師召見,特意來此,決不會有別事。”
  這小老人嘻嘻一笑道:“那么算我失禮了!”
  他說著向青萍抱了一下拳道:“老夫職責所在,失禮處尚乞姑娘海涵!”
  他說著不待青萍答話,一轉身,如同穿云疾箭也似,倏地射身而起,在松樹梢尖上只一沾足,再次騰身,已隱于樓后去!
  青萍不由心中暗暗惊异,暗付這地方原來防備如此精密,尤其是剛才那人這身功夫,自己和他比起來真是差得太遠了。
  想著不由呆了一呆,勻甫見狀陪笑道:“姑娘勿怪,這是金銀雙翅子中的銀翅子前輩,家師特地請來護丹的!”
  他說著笑了笑,道:“二位請隨我上樓來吧!”
  他說著先一提長衫下擺,如同海燕穿帘也似的,一沉一起,已上了樓台,身形之靈巧,比之适才那位銀翅子又高明一些!
  二女也隨著展出輕功,相繼翻上了樓台,尤勻甫用手一按樓前開關,側牆上啟開了一扇小門,他回頭一笑道:“這是机關,別人不知道!”
  青萍心中一動,特別留意地往那机鈕上看了一眼,這扇小門開后,三人遂一一進入,勻甫反手一按那門又自行合閉了!
  青萍見自身等來至一間靜室,所有坐臥椅子,全是紫紅厚墊舖著,另有三個大蒲團,室頂上垂著銀練吊燈,四壁上滿是各式獸頭。
  這原是三老素日坐撣的地方,除了勻甫之外,外人是不准擅入的!
  此時二女鼻中已隱隱嗅到了陣陣清芬之味,這間房子四周無門,有之也就是那道隱開的側門,那晚墨狐子來此所進,乃是這房的鄰室。
  勻甫讓二女落座之后,走到壁前,用手往一獸角上按了按,遂聞壁上一片絲絲之聲,開了二尺見方的小門,陣陣异香,遂由這方口之中傳出,嗅之令人頓時神清智爽!
  龍勻甫把頭伸到那門之內,說了几句,遂又收回,再按獸—角,那方門又合了上來。
  遂見一幅長垂地面的“達摩坐功”中堂,候地嘩啦啦自行卷起來了。
  二女都不由吃了一惊,哈小敏雖居此已久,可是還是第一次進入丹房,故而也是惊异不止!
  這幅中堂畫卷一起,才現出一個七尺高三尺寬的大門來。
  隱隱聞哈哈一陣大笑之聲,道:“伍姑娘來了么?在哪里?”
  遂見一個雞皮鶴發的老太太,由內中踱了出來,哈小敏認識她,忙站起來叫了聲:“婆婆!”
  “你也來啦!”
  這時青萍也向這老太太彎腰叫了聲:“老前輩2”
  星潭閃著一雙碧光閃閃的目光,在青萍身上轉了几轉,仰天怪笑道:“你就是青萍么?”
  青萍點了點頭道:“晚輩正是!”
  星潭點了點頭,怪笑了一聲道:“嗯!是不坏……小丫頭片子……”
  這時丹室又一蒼老笑聲道:“老妹子別擋著門,也叫我們看看呀!”
  星潭移動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只見由門內,一連走出了四個白發如雪的老人來。
  四老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內中除了那琴魔暗古弦青萍見過以外,其他三人,俱是聞名已久,卻沒見過!
  這時龍勻甫挨個一一介紹,青萍才知那老婆婆,就是有名的心狠手辣的星潭。
  那高瘦,留有短發的是木蘇;頭上結著十几條小辮子,瘦如柴棒子也似的是水夢寒。
  另外那面色紅潤,气宇高昂的白發老人,卻是失聞武林已久的無名老人!
  五老這時各自落座,十只如炬的目光齊向青萍身上集中了來!
  青萍這時恭恭敬敬地向五老行了大禮,木蘇嘻嘻一笑道:“小姑娘不用客气,我們最討厭就是這一套,你坐下我們好說話!”
  水夢寒卻望著木蘇一笑道:“這是人家的禮貌,誰像你這野人一般!”
  木蘇一瞪眼道:“二水,我以后說話,你少打岔!”
  水夢寒在三個老人之中行二,故此他們皆稱之為二水,這時哈哈一笑道:“我非但要打岔,簡直就是要管!”
  那一旁的無名老人,這時嘿嘿一笑道:“你們兩個老鬼一天到晚就知斗口,我要不是被你們綁來煉這勞什子的藥,早就气走了!”
  琴魔哈古弦,忽地一伸雙手道:“我同意無名老儿此刻就走,你們三百老人意見如何?”
  三百老人連聲爭吵,一齊笑道:“好!好!不送!不送1”
  無名老人先是一怔,遂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哈古弦,笑罵道:“你這矮子最是坏透了,現在藥已快煉成了,你倒裝起好人來了,想叫我走?”
  他裝著哈哈大笑又道:“我呀!我是吃定他們老哥三個了,反正我一個人無牽無挂!”
  水夢寒嘻嘻一笑道:“人就怕不要臉,一不要臉,可是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名老儿這樣論調,簡直就是耍死狗!”
  他這一說,木蘇和哈古弦,全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古弦拍著巴掌,道:“好!好!罵得好!”
  無名老人由位子上一跳而起,正要喝叱,一邊的星潭,卻冷笑了一聲道:“你四個說完沒有?別把人家小姑娘嚇著了,當著小女孩面前,你們也不嫌丟臉!”
  她這一說,倒果真有些效力,無名老人本已跳起,這時候卻漲紅了臉又坐了下來。
  他嘿嘿一笑道:“星老婆子專門會充圣人!好!好!我們不要吵了!”
  星潭反唇相譏吼道:“誰像你活到一百了,還這么天真?我看你明天吃飯還要帶圍嘴了!”
  星潭說話時臉上是一點笑容也沒有,确令無名老人誤為是出自真心,頓時白眉一挑。
  木蘇一見情形不對,他對這位老妹子,是了解得很清楚,知道她說話一向是如此,并非是有意給無名老人難堪!
  當時呵呵一笑道:“算了!算了!我們不斗了,你們兩個又斗開了,你就少說一句吧!”
  無名老人哼了一聲道:“昨晚我向墨狐子試試手,不知如何,也惹著她了,今天我說笑几句,又犯了她的忌諱了,既是如此,你們當初何苦又苦苦請我來呢?”
  星潭冷笑道:“我可沒請你呀,你說話要分清楚!”
  無名老人气得猛然往起一站,可是一想到功虧一簣,如果就此一走,自己也等放白盡了七八個月義務,絲毫沒有沾到什么好處!
  所以他這么一想,頓時又坐了下來,解嘲地冷笑一聲道:
  “星婆子!你現在想气走我!那可是作夢,我仍這筆帳記上,沒完!只是現在我是吃定了你們啦!”
  木蘇見二人愈說愈僵;忙笑道:“老小子!真有你的!”
  勻甫見几位老人家逗笑,是習以為常,哈小敢雖惊异,倒也不太甚,只是青萍初見,簡直看得心惊肉跳,她暗暗想道:
  “為什么,凡是有本事的人,個性都是如此怪异嗎?老道和白如云也是一樣的!”
  短時的舌戰,總算告一段落。
  星潭這時笑著走了過來,拉著伍青萍一只手道:“好孩子!我老婆子今天能看見稱,心里是真高興!”
  說著她看了勻甫一眼道:“小龍!我叫你關照的酒席,你擺了沒有?”
  勻甫忙笑道:“已擺上了,就請各位老人家移駕吧。”
  星潭點了點頭,連道:“好!好!”
  她回頭看了無名老人一眼,嘻嘻一笑說道:“走吧!帶上你的圍嘴,吃飯去吧!”
  逗得哈古弦哈哈大笑了起來,木蘇忙瞪了他一眼,生恐又激起無名老人怒火、哈古弦忙止住了笑聲,無名老人這次卻沒有气,反大笑道:“好!好!我帶圍嘴,叫奶奶喂我!”
  說著又沖著星潭叫了聲:“奶奶!奶奶!”
  一時逗得全体都笑了,星潭想不到無名老人會有這一手,一時反倒怔住了。
  她臉色漲得通紅,狠狠地瞪著無名老人,卻不知說什么好。
  無名老人見情形不對,忙搖手笑道:“我怕你好不好?得!得!”
  他說著率先走了出去,木蘇、水夢寒等人隨后跟上,星潭最后,一行人走出。
  龍勻甫這時也請二女先行,待全數走出之后,他才放下了暗門,一行人來至隔廳。
  這時大廳內,已擺下了一桌丰盛的酒筵,星潭仰天笑道:“來!小姑娘!今天你是上座!”
  說著她用手拉著青萍,直往首位上坐下,青萍連道不敢,經不住星潭硬拉硬按,直急得臉色通紅,仍是不能就坐下,龍勻甫不由皺眉道:“師父,還是不要勉強好了。”
  星潭把手一松,回過頭來瞪著龍勾甫,怪叫道:“好小子,你這就心疼了?”
  勻甫臉紅道:“不是……師父你老人家何故勉強人家,她一個女孩子,怎能在五位老人家面前如此托大?”
  說著微微一笑道:“你老人家就高抬貴手吧!”
  青萍也窘笑道:“晚輩實在不能如此放肆。”
  星潭哈哈一笑,用手在勻甫臉上擰了一把,啐道:“小王八蛋!這一下你可高興了,媳婦儿來了,以后可有人管你了!”
  勻甫不由臉色一紅,青萍更是聞言心惊肉跳,忙把頭一低,兩朵紅云由腮上浮起,心中真是想哭!
  小敏聞言后,低頭笑了笑,這時大家全部落座,那首位推無名老人坐了下來,因他遠來是客,歲數也較長一些,無名老人倒也不再客气。
  木蘇舉杯道:“來!小姑娘,我敬你一杯,你爹還好么?”
  青萍雙手舉杯,羞道:“謝謝前輩,爸爸還好!”
  別人少不得也各來一杯,青萍只是略沾唇而已,她可不敢喝醉,因為她腦中,一直惦念著自己此刻的任務,据她私下觀察,他們對白如云師徒印象极坏,要是明白討藥非但無望,只怕那時自己暴露了來意,就有殺身之禍。
  所以她心中焦慮万分,決心自己冒一次險去偷藥,可是她對成功的信心,卻是渺茫得很!
  這時在飯桌上,她想到了這些,真有些食難下咽的感覺,勉強吃完了飯,五老都吃了個醉醺醺的,木蘇笑道:“我們五個天天坐著,這苦可吃大了,難得伍姑娘今天來,給我們帶來了快樂……真令人興奮!”
  星潭卻嘻嘻一笑道:“木老大說得一點不錯,我們實在太辛苦了!”
  她忽然目光向青萍一掃,又嘻嘻一笑,說道:“我提議今天晚上,我們休息一夜,從明天白天我們再開始,各位意下如何?”
  木蘇首先道好,無名老人也點頭稱善,只有哈、水二位,眉頭微皺。
  水夢寒道:“再有半月也就成了,你何苦現在休息什么?”
  哈古弦也笑道:“星婆子作什么怪,好好地休息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星潭冷冷笑道:“什么都是你二人唱反調,今晚上我們三人要离開丹房,要煉你們兩個煉去!”
  水夢寒見木蘇連向自己點頭,當時心中一動,暗想星潭行事,向來是深謀遠算,此舉不知含有什么意思,不如听從于她算了。
  想著一拍哈古弦道:“對!我們就請一天假,到后院子去賞花去!”
  哈古弦見四人都答應了,也只好歎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你們真是……”
  青萍這時听著五老對話,心中不由一陣狂喜,暗付:“這真是皇天有眼,居然賜我這么難得一個机會,今夜五老休息,丹室已無一人,我不乘此時机下手,更待何時?”
  她想著不由精神大振,暗付這一次,白如云、真是有救了!
  星潭這時笑眯眯地看著青萍道:“你初來此一定陌生,不要太拘束,我們都不是外人了,暫時由小敏陪著你玩玩吧!”
  說著又笑向小敏道:“晚上你也有個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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