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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解大法


  孟天笛因有前此經驗,不俟秦老人警告,先自凝神屏息,心神既定,耳畔笛音頓時顯得勢微。
  秦老人微微一笑,向他點了一下頭道:“很好!短短几天,你已精通不少,誠乃大將之才,這才不辜負我對你的一番希望。”
  忽然他為之喟歎一聲,目向洞頂道:“皇天不負,看來我秦風死中有生,終有后望了……”
  一霎間,那一雙深隱目眶的眼睛,竟是聚滿了淚水,點點滴滴洒落胸怀……
  孟天笛心神既凝,倒也無聞耳邊上笛音的漸有所變。這几日他已從秦老人習得無上心術,真有一日千里之勢。
  刻下笛音一經會合,為空九轉,已是漸趨疾烈,他卻仍能收定如恒,終不為其所乘,看在秦老人眼里,一時大感欣慰。
  火光明滅,在笛音催使之下,顯現著前所未有的凄慘。算計著已到了重要時刻,秦老人乃侃侃說道:“你仔細听著,不可遺漏一字。”
  孟天笛惊得一惊,卻不得不強自鎮定。
  聆听之下,一言不發,直向秦老人看著。
  秦老人慨歎一聲:“我名秦天保,秦風乃是后來的化名。甲辰年七月初七,癸亥時生。你可記下了?”
  孟天笛怔了一怔,點頭應了一聲。
  秦老人听他依樣念了一遍,才點頭道了聲“好”,即由身上取出一紙舊絹,抖手飄擲過來。
  “若是忘記,這條素絹上俱有記載,卻要貼身藏好,不可遺失。”
  話聲方墜,那片薄絹,已飄落孟天笛膝部。
  孟天笛心里一万個好奇,但不容出言相詢,時間緊迫,只好依言行事。
  接過了素絹一方,打開來看看,上面八卦五行,秦老人的大名生肖、八字,俱在其上,有些細小的素描花紋,盡是漢唐盛世的“飛天”圖案。
  感覺著時間的緊迫,他已無复多疑,便疊好,依言放入中衣內層,貼身收好。
  秦老人點點頭說:“我原以為可以因你殺出重圍,再作几日之聚,卻不意事發突然,因應時變,便只得提前在這里解決一切了……”
  說時右手牽動長衣,卻在坐處左右,現出了兩樣物件,卻是一口鋼刀,一個小口陶瓮。
  刀式平常,那陶瓮更像是散置荒山野岭,盛裝死人骨灰的物件,只是小得多,不過拳頭般大小,黑黝黝毫不起眼。
  孟天笛再經辨認,才覺出這兩樣東西,原來一直為老人隨身所攜帶,卻不知置之何用。
  像是無窮感慨,他拿起了那口帶有皮鞘的刀,緩緩抽開來!
  刀式笨拙,分量不輕。
  或許是長年未經打磨,已有斑斑銹痕,然而看上去仍似极為鋒利。
  這口刀一剎那間,帶給秦老人太多的感触,忍不住兩行淚水奪眶而出,洒了滿臉都是。
  “你怎么了?”
  孟天笛似乎突然興起了一陣奇异的感覺,仿佛是什么不祥的兆頭……
  秦老人坐著苦笑了一下,抬起了手,用肥大的袖子,把臉上的淚痕擦了一擦。
  他冷冷地說:“你知道吧?六十年以前,當我還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曾用此刀,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
  孟天笛心里一動,卻是忍住不發。
  秦老人苦笑道:“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誰?”
  “他是我父親!”
  “啊!”一霎間,孟天笛眼睛里奇光迸射:“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助他的魂魄不死,轉為來世的再造之机……”秦老人緩緩說:“對于我們修道修仙的人來說,這种自我了斷的手法叫作‘兵解大法’。”
  “兵解……”
  “嗯!”秦老人默默點了一下頭:“對于一個修真習道的人來說,這也是一种無可奈何的悲哀,說明了今生的無望,只好寄望于來世……但是較諸一般尋常的死,即所謂的‘形神俱滅’,卻又大大不同,險多了!”
  話聲未已,只听得一旁默坐的葉靈,發出了凄慘的一聲尖叫。
  這聲尖叫,正由于混雜著极其凄澀幽雜的笛音,乍然入耳,真有毛發悚然之勢。
  孟天笛由不住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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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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