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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逆運天机


  驀地一道金光,熾烈威猛,形如金龍,從南宮朱雀位疾射而出,在九霄旋舞。陡地一化為三,分射西宮白虎、東宮青龍、北宮玄武,霎間天際虛空,星斗搖曳,急劇晃動,隨即玄武、白虎、青龍諸星先后黯淡無光,再而沉寂;九霄天際,四面八方,唯剩金龍飛舞,十分威風……此時,天際西面蜀國成都丞相府內,天机傳人——蜀國丞相孔明,仰望天際虛空,目睹星斗异象,不由長歎一聲,感慨說道:“乾坤浩瀚,天机如輪,旋轉運動,不可逆抗,……如此天象,乃我三度目睹,看來三分天机大勢,果然已開始向天机一統運動了。”
  這一晚蜀相諸葛亮,為商量南征的軍机大事,与他的兄弟輩人物趙子龍、蕭侯儀、諸葛慧、雕雪等,徹夜長談。到子夜時分,丞机府觀天台上空,突然出現异象,孔明目睹之下,不由一陣感慨。
  雕雪見孔明神色有點悲涼,便安慰道:“孔明師哥,師父不是早有判斷,說你我均為三分天机大勢中人么?而三分天机大勢,終已演進到鼎峰境界,這与師哥的艱苦努力導引密不可分,如今既已達巔峰境界,師哥亦因此而無憾了啊!何必為此而耿耿于怀?”
  孔明尚未有所表示。諸葛慧卻道:“不然,雕雪姐姐,二哥的心思你明白嗎?他是慨歎他數十年的努力,雖已令三國鼎立,但是他在隆中向劉先主提出的攘除奸凶、与复漢室的大計,卻与他判測的天机運行大勢漸生矛盾,一分已漸向一統演進,他的一番努力、一番心血,眼見即將付諸流水,怎不令他感慨?”
  蕭侯儀一听,忙道:“如此么?那日后主一統天机的人是誰?”
  諸葛慧笑道:“師哥!這等天机玄幻之事,怎的問我?一代天机隱俠龐德公老前輩又已潛隱不出,當世中呵,能回答你的疑問的,便只有一位天机傳人,你為甚不向他求教?”
  蕭侯儀立即醒悟,轉而向孔明焦切地問:“諸葛大哥,……那一統天机的人到底是誰?”
  孔明見在座的均是天机勢格中人,他亦不打算隱瞞,微歎口气,但然說道:“日后到底誰主一統天机,目下我尚未能最后判斷。但依据天象异兆所示,一統之天命,卻統非時下鼎立的魏、蜀、吳、……又按天象所兆,最強大的魏國,反而最先被一統天命所屬之人克滅,接而才是蜀、吳兩國。……”孔明如此判斷,不但蕭侯儀吃惊得一陣發呆,趙子龍目中神光閃的,就連對天机异兆略窺一二的雕雪和諸葛慧,亦不由失聲同時叫道:“師哥!
  二哥!那一統天命所屬之人到底是誰?……”孔明目注趙子龍一眼,他心中雖已有所窺悟,但尚未能最后确判,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明示出來。他忽然問趙于龍道:“子龍弟,弟媳司馬芝近日可好?”
  趙子龍在几年前從洛陽返回成都,便与司馬芝正式結為夫婦。夫妻二人,因多年前在武夷山已有五鳳朝陽龍气神交之緣,因此二人十分甜蜜恩愛,趙子龍出外鎮守邊關,亦將司馬芝帶在身邊,二人可算已達形影不离的地步。但此時趙子龍卻沒有攜司馬芝一同前來丞相府,孔明若有所思,忽然問起司馬芝的近況。
  趙子龍一听,虎目中神光不由又一閃,他向孔明附耳悄聲道:“大哥!芝妹她已有八月身孕了。……因此小弟不敢讓她再奔波勞頓。”
  孔明不由欣然笑道:“原來如此!子龍為甚不早對我說?
  征南之行,我另選他將,你留在成都照應吧。”
  趙子龍慨然說道:“不然!無國豈有家?如今我國正處危急關頭,魏、吳兩面方定,南面后方諸侯又反,叛蜀扰民,趙子龍怎可因小私而忘大公。”
  孔明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我曾判料,司馬芝既然是司馬懿的胞妹,司馬懿必已承納司馬氏武夷山含笑春花大龍脈的地力,則司馬氏一脈必奇貴無比,甚至是日后來統天命所屬的人物,可惜未能确判。如今子龍和司馬芝的血脈已將臨世,子龍身潛五風朝陽龍气,司馬芝則部分承納含笑春花大龍脈的地力,他二人陰陽相匯所生的血脈,必定非同小可,或許是日后的天机勢格中人呢……孔明心中轉念,便向雕雪低語了一句,雕雪欣然笑道:
  “原來如此,師哥放心,我必定好好照料司馬芝,讓她平安順遂,早產磷儿。”
  諸葛慧見孔明三人神神秘秘的,急道:“二哥!雕雪姐姐!子龍哥哥!你三人到底密議什么?快說出來听听埃”她情急之下,就連剛才的一統天命到底屬誰的疑念也忘記追問了。
  孔明和趙子龍均含笑不語,這等儿女秘事,出自他二位一代將相之口,的确有點尷尬。
  雕雪見諸葛慧情急的樣子,心中又好笑又气,笑道:“慧妹!這等事你日后自會明白,屆時再告知你好么?……”她附耳對諸葛慧說了一句什么。
  諸葛慧俏臉不由一紅,瞟了蕭侯儀一眼,又羞又喜的嚷道:“雕雪姐姐!這与侯儀師哥有相干么?……”話未說完,她已羞不可抑,不敢再追問下去。
  第二天早朝,孔明即不顧徹夜未眠,上朝面奏后主劉禪,自請親統大軍,征伐南蠻,平定叛亂。
  后主劉禪一听,即惶然道:“相父啊,東有孫權,北有曹丕,均虎狼之輩,向我虎視眈眈,相父遠去千里,教我如何面對?”
  孔明道:“主上放心,東吳与我國新盟,料無攻蜀之心,且我已留嚴顏在白帝城鎮守,足可抵陸遜也。曹丕新敗于江東,銳气已喪,短期內必無法出兵,我又調派馬超替趙子龍把守陽平關,曹丕也不足憂。臣此番平南,乃為北伐中原作准備,以報先帝三顧之恩,托孤之情。”
  劉禪在孔明面前如對父親劉備,他也并無什么主意,見孔明堅決要統軍親證,便無奈的說:“朕年幼無知,但憑相父裁決便是。但請相父早去早回,免朕挂念。”
  孔明正欲向劉禪謝恩拜辭,卻見諫議大夫王連出班奏道:“不可!不可!丞相去不得也!”孔明微笑道:“王大夫,為甚去不得?”
  王連焦慮的說:“南蠻乃不毛之地,瘴疫流行之鄉,丞相乃朝廷棟梁,怎可犯險親征?
  万一有甚閃失,蜀國危矣!諒甫蠻孟獲等區區毛賊,派一大將征伐足也。”
  孔明卻斷然說道:“南方之地,土民尚未教化,不宜力壓,而應以攻心為佳,且南方乃蜀川后營,后營不穩,即蜀川不固,乃蜀國心腹之患也,因此我不得不去,豈能轉遣他人?王大夫不必憂慮,我一切自會妥善處措也。”
  王連見孔明為鞏固蜀國后方,不惜犯險,率軍親征,心中又敬又佩,但仍擔心道:
  “雖然如此,但請丞相千万保重,切勿因小失大也。”
  孔明亦知王連是出自一番好意,便含笑點頭道:“放心!
  放心!我自知重任在身,亦知本命,怎會置大局而不顧呢?
  我此去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必凱旋而歸。”
  孔明返回丞相府,即升立帥座,自登帥位,召集文武百官听令。
  孔明第一個選用的,是吏部尚書蔣琬,任蔣琬為帥府參軍。將琬原來是荊州劉表的一位寫文書的小吏,入川之后,任一縣官。孔明知他“為政以安民為本,不以修飾為先”,十分欣賞,認為他是“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材”,即破格提升他為吏部尚書,成為朝中位居掌眾官吏的要職大臣。孔明此行南征,又特意任蔣琬為帥府參軍,日夜留在他身邊,以便他熟悉軍事戰略,顯然,孔明此時已有選定治國文臣接班人的深意了。
  孔明又任趙子龍、魏延為統軍大將,總督各路兵馬。以王平、張翼兩人為副將,協同趙、魏領軍。而諸葛慧則已女扮男裝,以帥府侍衛的身份,留在孔明的身邊護衛。
  此時,堂上的蕭侯儀,眼見孔明已委派各將,即沒他的份儿,不禁大急,他忍不住一步跨前,高聲道:“丞相!各人皆已身負重任,怎獨缺了我蕭侯儀呢!難道我只能當帥營的一名侍衛嗎?”
  孔明微笑道:“蕭兄弟一直不肯從軍,因此亦無軍職,我不敢委以重任。”
  蕭侯儀慨然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小弟自与關將軍臨危之際結為兄弟,為繼承義兄的遺志,不能不參与复興漢室的大業,而丞相平南乃為北伐中原、复興漢室作准備,我又怎可置身事外呢?”
  孔明微笑不語。趙子龍素來甚喜蕭侯儀,又知他因天賜奇緣,在白帝城的地穴之中悟創了猴拳九式,其后,更獲關羽傳授他青龍偃月刀法,甚至將青龍偃月刀授予他,對他更為欣賞。
  趙子龍向孔明含笑道:“丞相,蕭兄弟的武藝材干,均足以胜任征南之戰。”
  孔明欣然一笑,目注蕭侯儀,道:“蕭兄弟,你愿意任何軍職?”
  蕭侯儀深知孔明任人唯賢,決不以親疏遠近為依据,更不以個人恩怨為標准。他想了想,便慨然說道:“丞相,征南之戰,尚缺一位前部先鋒,若丞相認可,我愿以代先鋒之職,參与征南之戰。”
  孔明又含笑道:“蕭兄弟,先鋒之職,乃一軍之鋒箭,十分關鍵,為甚自稱代先鋒呢。”
  蕭侯儀肅然說道:“小弟初次正式從軍,不應僭越先鋒之位,因此愿以代先鋒之職,獻先鋒之力。”
  孔明十分欣喜,他本來便有培養蕭侯儀繼承他的戰陣兵略的深意,正好利用征南的實戰机會,讓蕭侯儀艱苦磨練。
  他此時再無猶豫,決然說道:“好极了!既蕭兄弟有此大志,足可胜任前部先鋒一職!
  但軍有軍現,不可違逆,我便任你為前部代先鋒領軍出征吧。”
  蕭侯儀肅然道:“是!未將尊命。”
  孔明當即又下令道:“蕭將軍,我即授你先鋒印,速去換上戰袍盔甲,赴校場侯令。”
  蕭侯儀一聲“遵命”,疾奔而出。孔明亦与趙子龍等大將,移駕往點兵校常不一會,孔明已手執帥旗,登上點兵校場帥座,他身后佇立女扮男裝的諸葛慧等數十名相府親兵。
  校場上,趙子龍、魏征、王平、張翼等大將,全副盔甲戎裝,統領十万大軍,肅立待命。
  就在此時,一員戰將已風馳電掣而至。只見他坐騎赤兔千里馬,全副銀袍盔甲,手執一柄寒光閃閃的青龍偃月刀,目中神光的的,十分威武,嚴然是一代虎將關云長再度降臨人世。
  這員戰將驟馳而至,在點將台前滾鞍下馬,向台上的孔明俯身參拜道:“未將蕭侯儀,恭領丞相令旨。”
  孔明身后的諸葛慧,不由芳心欣喜,暗道:我這侯儀師哥,終于從一位頑皮的猴儿,一躍而成為一代虎將了!有他助力,二哥的胜算必又增添几分矣!
  孔明肅然的微點頭,道:“蕭將軍!速歸先鋒隊列,听我令旨。”
  蕭侯儀此時軍職在身,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奔入在校場上肅立待命的先鋒陣列。
  孔明見三軍齊備,便一躍而起,挺立點將台上,向三軍兵將公開宣示此戰的目的及意義,以激勵士气,在孔明簡單扼要的闡釋下,三軍將士,很快便領會了孔明的作戰意圖。
  原來蜀國治下的南方四郡,包括越雋、益州、永昌、洋柯,地跨四川南部、云南東北部、貴州西北部一帶地域,是西南夷族為主,雜少數漢人聚居之地,夷陵戰之后,南益州郡的地方大軍閥雍閻,越雋郡的高定,洋柯郡的朱褒,永昌郡的孟獲等人,欺蜀國危机四伏,先后出兵叛亂,攻打蜀州的邊關,上述四郡,均位處蜀國的后園,后園不穩,蜀川搖撼。因此要穩定蜀川,征南之戰勢所必行。
  孔明道:“諸位已明大勢,南人未加教化,未悉大漢天威,因此我以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望諸位体察我意,不可妄殺,能降則准其降,能放則放,以服南人之心,令其永不复反。”
  孔明開誠布公,將他的戰略意圖、用兵之法,一一向三軍將士闡明,极大地激勵了三軍的士气。三軍將士均轟然響應道:“我等謹遵丞相令旨。”
  孔明微一點頭,又決然說道:“我已令鎮守棗道(四川宜賓)的大將馬忠,向東南進擊洋柯郡的朱褒;令鎮守永平的大將李恢,向益州的雍閻發動進擊;以牽制叛軍的兩翼,然后我軍主力,出成都南進,插入卑水北岸,渡江擊越雋郡的高定、再擊叛軍主力雍閹、孟獲,然后三軍會合于益州郡,一舉平定南夷之亂。”
  孔明十分信任他的三軍將士,將他的作戰方略,公開闡述,三軍將士因而信心大增,士气備添,轟然誓應,愿為國爭先效力。
  孔明也毫不猶豫,下令三軍即日出發,開始著名的征南之戰。
  征南之戰,孔明以兵分三路,兩翼進擊,牽制南夷叛軍的主力,然后集中主力,作中線突破的戰略,運用得十分巧妙,因而亦十分成功。
  不到十日,孔明統率的蜀軍主力,便抵達滬水(即金沙江)北岸后,即經安上(四川屏山縣),沿江西上,向集結于旄中(四川漢源縣)、卑水(四川昭覺縣境內)等地,筑堡壘防守的高定叛軍,突然發起猛烈進攻。
  高定的南夷軍猝不及防,蜀軍已天降神兵,根本無力抵抗,不到三日三夜,以蕭侯儀為前部先鋒的蜀軍,便攻陷高定盤踞的越雋郡城,高定本人亦在混戰中被殺。
  此時,高定的部下,力爭奪南夷叛軍的地盤,殺死叛軍主帥雍閻,但在南夷百姓中享有甚高威望的孟獲,卻以副帥的身份,接掌南夷叛軍的兵權,率叛軍在滬水以南繼續抗擊蜀軍。
  另一方面,東路的馬忠軍,己擊敗洋柯郡的朱褒叛軍,收复了洋柯郡。
  南路的李恢軍,進至云南昆明時,由于兵力薄弱,被南夷叛軍以當地的夷族部落,四面包圍,進退不得。雖然如此,但也因而牽制了部分南夷叛軍的兵力,因此,接任南夷叛軍主帥的南蠻王孟獲,能夠調動的兵力因此而削弱,無力与蜀軍的主力對抗。
  半個月后,孔明為徹底平定南夷的叛亂,率軍從越雋郡以南,渡過波濤洶涌的滬水,進入人煙稀少,視為瘴疫之地的南中山區。
  南蠻王孟獲,率南蠻七十二洞洞主,統近十万兵力,迎戰蜀軍,蠻兵作戰均十分英勇頑強,可惜南蠻軍不曉兵略陣法,被孔明連施妙計,五度擊敗南蠻軍,南蠻王盂獲,亦被蜀軍擒捉五次,均被孔明以禮相待,放他回去,整頓兵馬、再戰蜀軍。
  孟獲被第五次放回,他盤踞的南夷之地,已被蜀軍攻占大部,他無奈只好退到一個叫“銀坑”的老巢部落,搜集各路夷兵,准備再与蜀軍死戰。
  銀坑是孟獲的老巢,亦是南蠻王的王宮所在。山中筑有宮殿樓台,多為竹木結构,雖然比不上中原宮殿的華麗,但在南夷之地,銀坑宮卻已是首屆一指的建筑物。山上又盛產白銀,族人在山中挖石,以火焚煉,可獲甚為珍貴的銀。這是南夷之地,与中原漢族交易的最珍貴物品。
  銀坑宮三面環江,分別是滬水、卑水、若水,三江匯聚,一面通向山地,地理形勢十分險要。而且這是盂獲可以踞守的最后陣地,他已退無可退了。
  孟獲在銀坑宮中,召集最親的族人商議,孟獲歎道:“我五番受蜀兵折辱,必誓死以報!你等有何高見?”
  在場的均是孟獲至親的族人,有人一听,立刻道:“大王,我向你引介一人,必可生擒蜀軍諸葛孔明。”
  孟獲一看,原來是妻弟牛洞主,他問牛洞主道:“牛弟所說何人?”
  牛洞主道:“此人乃木鹿洞主,他精通法術,能驅虎豹,身藏青蛇惡蝎,触之即死,無人可以抵敵!若得此人相助,必可擊敗蜀兵。”
  盂獲一听,大喜道:“既有如此高人,我當親往求他相助!
  便銀坑宮地勢險要,你与朵思洞主,須小心防備蜀兵。”
  當下朵思洞主和牛洞主答應堅守銀坑宮。盂獲即与其妻祝融夫人一道,率數千蠻兵,前去求請木鹿洞主相助。
  此時,孔明的大軍,已逼進到銀坑宮城的十里。孔明見銀坑宮城三面環江,一面通向山地。便令趙子龍、魏延兩將,同率一隊精兵,先行從陸路作試探性的進攻。
  趙子龍、魏延率精兵馳近城下,城上蠻兵弩箭如雨,一發十枝,箭上有毒,中箭者必死,趙子龍不想士兵無謂犧牲,便率軍回營,將銀坑城陸路一面,守衛十分嚴密的敵情,呈報孔明。
  孔明接報,即騎上戰馬,由趙子龍、諸葛慧護衛,親赴銀坑城郊高地,觀察地形。
  回到軍營,孔明即下令道:“三軍后退十五里。”趙子龍、魏延等大將,領令各率大軍后退到城外十五里之地,扎下營寨,按兵不動。
  銀坑城上,蠻兵見蜀軍慌慌張張后退,均大笑相慶,以為蜀軍必因畏懼毒弩箭的厲害,不敢逼近了。因此安心下來,夜間亦不作防備。
  一連五日五夜過去,蜀軍果然按兵不動,毫無動靜。
  到第六日黃昏時分,山地四野,忽然刮起陣陣勁風,呼嘯作響,掩蓋了兵馬行走的聲音。
  孔明忽然升帳,向三軍下令:“軍中每人速備衣物一塊,丁方三尺,限一更時分備妥,缺者立斬。”
  三軍將士,均不知孔明的用意,但深知他用兵鬼神莫測,又以軍令傳下,不敢有違,迅速准備丁方三尺的衣物,十多万蜀軍,均每人一幅,誰也不敢怠慢。
  到一更時分,孔明又傳令道:“三軍將士,以丁方三尺衣物包土,每人一包,缺者軍法治罪。”
  三軍將士中,有跟隨孔明多年的老將、老兵,開始醒悟,孔明必定又在用計破敵,于是立刻帶頭以衣包土,十多万蜀軍,每人一包,甚為熱鬧。但夜風甚勁,一切聲音均被嘯嘯風聲掩蓋了。
  到二更時分,孔明突然下令:“三軍將士,依前鋒、中軍、后軍次序,將所包之土,帶到銀坑城下,由低向上擺放。擺得越高者有賞。”
  于是十多万蜀軍,將所攜土包,爭先恐后,奔到銀坑城下,由低往高,擺放土包。因越高者有賞,因此人人爭著往高處擺放。不到一個時辰,土包便積壘成一個土山,直抵城樓之下。
  就在此時,孔明的軍令又下:“前軍登土山入城殺敵,先登城者有賞。”
  前軍代先鋒蕭侯儀接令,即親率三千精兵,攀登土山。
  蕭侯儀一馬當先,施展輕功,在土山下一躍而上,飄落城樓上,青龍偃月刀四面一揮,把城樓上尚在夢中的蠻兵斬翻。
  蜀軍一擁而上,迅速攻占城樓。打開城門,蜀軍如潮涌入城中。
  守城蠻兵正在夢中,毫無反抗之力,不到一個時辰,蜀軍便攻陷盂獲的王宮所在地銀坑城,負責鎮守的朵思洞主,亦在亂中被殺。
  盂獲的妻弟牛洞主,狼狽逃出城外,蕭候儀接報,正欲親去擒捉。卻突接孔明傳令,不必追擒牛洞主,任他逃奔而去。
  牛洞主狼狽万分,逃抵木鹿洞,向孟獲哭訴,銀坑城已被蜀軍攻破,孟獲眼見他的老巢被攻陷,不由十分惊惶,几乎絕望。
  就在此時,有蠻兵探子飛報:“蜀軍已跟蹤牛洞主蹤跡,追到木鹿洞地域,扎下營寨,退路已斷。”
  孟獲接報,不由絕望的歎道:“孔明用兵,鬼神難測,我等決無取胜的希望了……我的王宮被占,退路又斷,如之奈何?”
  此時,他的妻子祝融夫人卻傲然笑道:“夫君不必難過,胜敗乃兵家常事,我愿為夫君打一次胜仗,以振我軍士气。”
  孟獲大喜,他深知夫人武功超卓,善使飛刀,百發百中,連他亦望塵莫及,她既然肯出手与蜀軍一戰,必可打一場胜仗,令南夷軍轉危為安,再求得木鹿洞主出動獸兵相助,說不定會反敗為胜。他當下忙向夫人致謝。
  祝融夫人毫不遲疑,立刻披挂上馬,率一万蠻兵,浩浩蕩蕩,殺向蜀軍的營寨。
  正行進間,有一隊兵馬攔住去路,為首二員大將,正是王平、張翼。
  祝融夫人毫不畏懼,手執的丈八長槍一擺,蠻兵立刻分作兩路。她伸手一拍坐下戰馬,挺槍便向張翼沖來。
  張翼見她是一員女蠻將,心中不以為然,也沒盡全力,舞刀与她虛斗了數回,卻見祝融夫人似气力不繼,撥馬便走。
  張翼大笑道:“喂!這員女將,我不殺你,快下馬投降吧!……”說時拍馬追了上去。
  不料張翼話音未落,在前面飛奔的祝融夫人,突地從背上拔出一柄飛刀,左手向后面的張翼一甩,飛刀快如閃電,直奔張翼的面門。
  張翼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接擋,不料祝融夫人發出的飛刀勢沉力猛,已貫注內力,張翼把握不住,飛刀射向他的左臂,他立刻身受重創,翻身落馬,蠻兵一擁而上,把張翼生擒。
  王平見大勢不妙,策馬上前搶救,慌急之際,坐騎卻被蠻兵的彈馬索彈倒,王平一跤跌翻馬下,亦被蠻兵生擒活捉。
  蜀兵見兩大將均被蠻兵所擒,不敢接戰,慌忙奔回大營,向孔明呈報。
  祝融夫人也不追赶,自知兵力薄弱,見好即收,押解張翼、王平兩將,返回木鹿洞孟獲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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