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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恩重義濃


  似乎已看穿了銀飛衛的心思,燕寄云冷森森的道:“朋友,不要打逃的念頭,拿出你先前的本事來吧!”
  銀飛衛心頭一震,冷聲道:“姓燕的,你把我銀飛衛看成什么樣的人了,哼,姓燕的,在你未擺平我之前,胜利還不是你的,得意話少說兩句吧!”嘴里雖然說的硬,心里卻仍然在盤算著脫身之計。
  燕寄云冷聲道:“朋友,燕某希望你做的能与說的一樣漂亮。”話落人已停在銀飛衛身前六尺之內了。
  心知再不采取行動是不行了,銀飛衛突然冷喝一聲,道:“弟兄們,上!”
  頭也沒回,燕寄云冷笑一聲,道:“朋友,你不是知道他們已經跑光了嗎?”話聲才落,右臂突然一抖。墨黑的長鞭已掃了出去。
  沒想到燕寄云如此狡詐,銀飛衛大惊之下,急忙側身繞向柏樹后面。
  滿以為已避過了燕寄云的視線,銀飛至身于一措,才想飛身向山上躍去,突見冷芒如電般的一閃已襲到胸前了。
  一眼看到銀芒之后就站著燕寄云,任他銀飛衛久經大敵,此時也嚇得手足無借,目瞪口呆,眼看著冷森森的劍又就要沾到身上了,就在此時,斜刺里飛來根青竹杖,勁道十足的向劍身上砸了下來。
  一個急促的聲音叫道:“小子,你還發什么呆?”
  銀飛衛一定神,惊啊一聲,在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中,飛身急如脫弦之箭般的竄進了密草中去了。
  只覺得右臂被重重的震了一下,龍舌劍微微偏了些許。
  燕寄云眼看著銀飛衛逃脫了,俊臉上登時浮出一抹冷冷的煞气,縮手收回來劍招。星目閃爍著冷電般的寒芒向來人盯視過去。
  青竹杖被彈得很高,來人連退三四步,大呼怪叫的道:“我的天,娃儿,你是存心要震斷我這窮神的一條右臂啊?”
  冰冷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張老臉,燕寄云不由一怔,只見面前七八尺外的那人,一身破綻百結的麻衣,一張油臉、白發自須連結成一團。
  臉上除了能看到一個紅得刺眼的酒糟鼻子与一只神光如電的眸子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見已。
  菱儿一見此人,突然高興的大叫道:“青竹爺爺,你怎么也來了呢?”
  燕寄云間言又是一怔,一時之間。敵友倒分不出來了。
  搔搔那頭亂麻般的白發,麻衣老者笑道:“小丫頭,難道這里我就不能來嗎?不過,嘿嘿,說真個的,我這窮神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
  話落轉向燕寄云道:“娃儿,對嗎?”
  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尊駕也許該說你伸手得不是時候。”
  麻衣老者笑道:“誰說不是呢?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只是,娃儿,我可又不能見死不救啊!”
  冷冷的嗯了一聲,燕寄云道:“尊駕救了別人,不知又有誰來救尊駕呢?”
  麻衣老者一呆,眸子中冷芒一閃,大聲嚷道:“怎么,娃儿,你遷怒遷到我窮神身上來了,這……這可從何說起呢?”
  燕寄云冷笑一聲,道:“換了別人,一定沒有勇气敢對尊駕不敬,是嗎?”
  麻衣老者故做茫然之狀,問道:“娃儿,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燕寄云俊臉一沉,冷聲道:“大孤山綠竹神雄踞一方,威揚四海,誰敢不避讓他三分呢?”
  似乎沒料到燕寄云會知道自己的名號,麻衣老者先是一怔,接著臉色一整,道:“娃儿,咱們有話慢慢說,可別意气用事,我窮神先聲明,此來可不是找你娃儿打架拚命來的。”
  燕寄云臉上冷漠之色依舊,冷冷的道:“尊駕沒有那個打算,又怎么知道我姓燕的有沒有呢,燕某可不打算聲明什么?”
  由燕寄云臉上的神情,綠竹神知道他是真個動了肝火了,當郎語气一變,嚴肅的道:“好好好,娃儿,老夫的聲明暫作罷論,在動手之前,老夫說几句話你先听听如何?如果沒有道理,咱們再拚不遲。”
  燕寄云心頭一動,道:“燕某尚有要事在身,尊駕有話,最好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綠竹神道:“娃儿,你放心,那小子已被你嚇破膽了,他此去,必然是直奔鄱陽湖,山上云丫頭,決不會有危險,這個,老夫敢用項上人頭擔保。”
  由菱儿對綠竹神的稱呼与綠竹神對花狐云飛霞的稱呼,燕寄云原先的敵意不自覺的減少了七分,淡漠的道:“那么尊駕說吧!”
  綠竹神道:‘二娃儿,你是為了百花盟盟主寒憶梅的緣故而插手這檔子事的吧?”
  燕寄云道:“尊駕想說什么?”
  綠竹神道:“老夫想說的,几乎是當今武林中的几個主要人物都知道的一件事,燕娃儿,百花盟盟主的兄長替你送掉了一命。然后,他全家也跟著替你送了命,只剩下寒憶梅孤零零的一個人逃出了虎口,她的出身誰都知道,因此,他們想除去她与除去你一樣的迫切。”
  燕寄云道:“尊駕可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綠竹神笑了笑,道:“娃儿,老夫是与不是,等一會你自己去判斷,老夫登山之前,曾去會過佛緣老和尚,他告訴了我你日設的計划与你近期內的動向。”
  燕寄云脫口道:“關于哪一方面的計划?”
  綠竹神道:“你要報寒家對你之恩,但卻又怕給她帶來災難,因此,你只計划暗中為她盡力了。”
  燕寄云落漠的道:“燕寄云以為那么做并沒有什么不妥的。”
  綠竹神眸子中精光閃射,緊盯著燕寄云,道:“娃儿,那是因為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而沒有看清暗中潛伏著的危机疑流,因此,你以為整個武林中幫派林立,各自為政,形同一盤散沙,因此,你以為不難對付,是嗎?”
  心頭微微一震,燕寄云想了一想,道:“尊駕好像是在暗示著各幫各派之役,有某個指揮集團似的。”
  綠竹神眸子中掠過一抹憂慮的光芒,沉聲道:“也許并沒有什么集團。娃儿,有時一個人能做出很多世人以為不可能獨自完成的事情。”
  燕寄云一怔,道:“尊駕的意思是說那暗中主持著一切的,只有一個人?”
  綠竹神重重的點點頭,道:“老夫确實以為如此?”
  燕寄云脫口道:“誰?”
  綠竹神嘴唇動了一動,但又忍了下去,長歎一聲,道:“娃儿,寒丫頭也會這么問過我,但是,我沒有說!”
  燕寄云會意的笑了笑,道:“咱們是初次見面。”
  綠竹神聞言笑道:“不但是初次見面,娃儿,事實上,直到現在,你仍在怀疑著老夫的身份是嗎?”
  燕寄云沒有否認,淡淡的道:“事實确是如此!”
  綠竹神笑道:“因為老夫放了銀飛衛?”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尊駕也許能說出使燕某無法怀疑的理由來。
  綠竹神正色道:“老夫是為了百花盟的安危奢想。”
  燕寄云笑了笑,道:“理由就這么簡單嗎?”
  綠竹神點點頭,道:“娃儿,如果你知道老夫与寒憶梅之間的關系的話,你就會相信事情的确就是那么簡單。”
  笑了笑,燕寄云道:“燕某怎么證明你与百花盟盟主的關系呢?”
  綠竹神笑道:“因此老夫沒說出來,不過,有一點老夫可以告訴你,花狐來取的并不是武功秘友,只是一本治病的神奇醫書。”
  燕寄云俊臉一變,難以置信似的道:“醫書?百花洲上可是有人得了普通醫師無法醫治的病嗎?”
  綠竹神凝重的道:“正是那么說的。”
  燕寄云迷惑的道:“他們搶一本醫書何用?”
  ‘他們并不知道那是本醫書,否則,百花洲早已無法站住了。”
  燕寄云道:“是百花盟盟主有恙?”
  綠竹神神清突然變得有點沉重的間道:“娃儿,寒丫頭与你不同,她雖然有超乎常人的資質,但卻并沒有得到你那樣的奇遇。
  事實上,江湖上又有那個的遇合能与你相提并論呢?因此,你可以想到,憑她一個妙齡女子要阻止一個雄踞一方的幫派,生存放敵人環伺的江湖上,她的實力能維持嗎?”
  燕寄云道:“但她卻組織起來了。”。
  綠竹神道:“因此,娃儿,你該想得到,她身邊一定會有個武林中人不敢輕易冒犯的撐腰人了。”
  燕寄云有些明白了,他凝重的道:“是那個人需要這本醫書?”
  綠竹神道:“嗯,但是,老夫此刻卻以為有沒有那本書都無關緊要了”燕寄云臉色一緊,脫口道:“尊駕是說那人…”
  綠竹神搖頭道:“問題并不發生在那人身上,燕娃儿,關鍵在你,如果你到百花洲走上一趟,也許就不需要醫書了。”
  想了一想,燕寄云道:“尊駕怎么知道燕某懂得醫術呢?”
  綠竹神笑道:“燕娃儿,我并不知道,是那個人告訴我的,這一切是真是假,也許得等見了云丫頭之后,你才會相信。”
  淡漠的點點頭,燕霄云道:“咱們這就動身吧!。”
  綠竹神道:“行,娃儿,老夫放了銀飛衛的主要用心,也許得對你說說才好。”話落轉身沿著小徑向浮云寺走去。
  向四周那些尸体掃了一眼,燕寄云拉著菱儿的小手,起步跟在綠竹神后面邊走邊道:“尊駕怎么突然想到要補充說明了?”
  沒有回過頭來,綠竹神繼續向前走著,道:“因為老夫越想越覺得對你不公平。”
  燕寄云淡淡的笑了笑道:“那尊駕留著不說,不是好些嗎?”
  綠竹神搖搖頭,道:“‘娃儿,老夫覺得不說更不對,因此,一定要說。”
  話落重重的歎了口气,道:“也許,老夫太自私了些,只想到寒丫頭而沒想到你,娃儿,我放那小賊回去的主要目的,是要借他之口,傳話給鄱陽湖的那個魔頭,叫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減少百花洲的危饑。”
  燕寄云聞言先是一怔,立刻又明白了過來。
  淡淡的笑道:“如果尊駕确是為了百花洲設想,燕某也許該感謝你給了燕某一個報恩的机會才對。”
  綠竹林搖搖頭,道:“娃儿,事實上你并不欠寒家什么,世事往往都有個因果關系在內,當年令尊給寒家的一切,并不亞放寒家所還出去的。”
  燕寄云黯然的道:“當年家父所做的任一件事,都沒有存什么回報之心,燕某身受的一切,似乎不應該与那件事扯在一起。”
  看周圍濃密如霧的云气,綠竹神感慨的道:“娃儿,在你固然是這么想,但對寒丫頭而言,那想法又自不同了。”
  燕寄云沒有再接口談論這個問題,放是,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穿過云霧,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二十丈外一座小小的廟宇建放周圍一片蒙蒙如海的松林之中。顯然,這就是浮云寺了。
  菱儿一見浮云寺,忙道:“大哥哥,云姐姐她們就在這廟援面不遠處的一個石洞里,我帶你去。”
  話落就要往前跑。
  一把拉住她,燕寄云道:“不要急。”
  話落轉向綠竹神道:“尊駕是否參加?”
  綠竹神道:“我們分頭進行,那個洞有兩個出人口,美儿帶你由前面走,我到設面去,娃儿,你看怎么樣?”
  燕寄云道:“就這么進行。”
  話落目送綠竹神消失於林中,与菱儿向廟的右側繞過去。
  沿著菱儿指引的方向,燕寄云在濃密的松林中穿行了約有百余丈遠,前面出現一道下陷的坡地,菱儿止住腳步們前指道:“大哥哥,云姐姐她們就在那個石洞里,他們還守在那里呢!”
  順著菱儿的手勢望去,燕寄云看到五十丈左右處一道高有三十几丈的直立崖壁下,果然有個石洞,洞口兩側有八個黑衣大漢守著,洞口之外,是一片亂石地,足有七八丈方圓沒有松樹,依地勢判斷,那里該是坡地的最低處。
  星目再向四周打量了一陣,燕寄云發現,除了洞口的那八個黑衣漢子之外,四周松樹陰影下還有許多人三三兩兩的散坐著。
  為數不下二三十人,正對著洞口十丈左右處的一棵老松下,站著一個四十上下臉色白慘慘瘦削漢子。
  此人身后的古松干上,斜依著一個濃眉蒼須,面黑如墨,長相古怪的五旬老者,老者身邊樹枝上,挂著一對小巧玲般的白玉短劍,顯然那就是他的兵刃了。
  燕寄云忖度于形勢,輕輕的拉拉菱儿,飄身飛下二十几丈,才想再向前走,突听身前五尺左右處一棵松樹下響起一個聲音道:“老莫,咱們舵主可真有耐性,從昨儿傍晚守到現在,他怎么一聲也沒吭呢?平日對咱們哥們,就沒見他有這般好耐性。”
  另一個聲音接道:“他沒耐性也不行啊!這里可不是由他做主。”
  第一次說話的人道:“你是指的銀飛衛?”
  “不是他還有誰?”
  “老莫,其實咱們總當家的也未免太看重那個眼高放頂的東西了,憑良心說,他那一點比得上咱們舵主!”
  姓莫的道:“時全,話可不是那么說的,總當家的何等精明,豈會看錯人,再說,咱們舵主也不是甘居人下的人,要不是銀飛衛真有一套,咱們舵主又豈肯听他的!”
  姓時的道:“他要是真有一套,咱們也用不著在這里乾耗上夜了,我以為咱們舵主的主意很對,在洞口放上一把火,我就不信不能把她們燒出來。”
  姓莫的道:“万一她們死也不出來呢?”
  “那就燒死她們不就結了嗎?”
  姓莫的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時全,你小子可真呆,銀飛衛要是舍得燒死那花狐的話,他難道想不出這個主意來啊!”
  時全道:“你是說銀飛衛想得到那頭?”
  姓莫的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啊!”
  時全道:“看是看出來了,那娘們長得的也的确是能夠要人的魂,只是,我看她好像根本就看不起銀飛衛。”
  姓莫的道:“只要弄到手,那時她就算看不起又能怎樣,還不是得乖乖的跟著他。”
  時全道:“老莫,你倒說的容易。”
  姓莫的道:“本來就是那么容易嘛,說真個的,時全,我那有那份艷福呢?”
  時全笑道:“等來世吧!要不然,就等個死的,否則,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姓莫的道:“只要能跟她樂上一樂,死了也不妨啊!喂!時全,難道你不想?”
  星目中浮上一抹殺饑。燕寄云拉著菱儿,起步向著兩人說話的位置走了過去。
  時全笑道:‘食色性也,怎么就不想?不過,咱可不打有刺花儿的主意,沒刺的大閨女小媳婦到處都有,那些就夠咱們享用的了,老莫,趁早別打那些娘們的主意了。”
  時全話才說完,突然看到面前的地面上出現了四只腳,目光由腳向上移動。
  首先,他看到了菱儿,接著,又看到了燕寄云那張冷得好似能刮下霜來的俊臉,在此同時,姓莫的也發現二人。
  不約而同的一齊站了起來,時全一瞪鯊魚眼,气焰万丈的喝道:“小子,誰准許你亂闖的?”
  冷冷的,燕寄云道:“為了兩位項上那兩顆狗頭,燕某不得不闖進來。”
  上下打量了燕寄云一眼,聳聳肩,輕蔑的撇撇那兩片薄唇,細眯著一雙斜眼望著滿臉油垢的莫娃漢子。
  大笑道:“老莫,你听到了沒有,這書呆子他說要咱們倆這兩顆腦袋呢?”
  莫姓漢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時全,這一夜半天你不覺得無聊嗎?”
  歪著頭看看燕寄云,時全道:“你是說想活動活動,嘿嘿,我也正有這個意思,老莫,下手的時候,可別往要命的地方招呼啊!”
  燕寄云有意要把周圍那些人的視線引開,聞言冷冷一笑,右手倏然向腰間一搭,接著向外一拉,墨龍鞭應手而出,食指在鞭柄上一技,龍舌劍也跟著亮了出來。
  墨龍鞭的奇特點,武林中無人不知,兩個漢子一見龍舌劍,面色突然同時一變,時全脫口叫道:“潛龍,你…你…你是誰?”
  陰沉的冷笑了一聲,燕寄云道:“燕寄云,朋友們,你們誰先上?”
  奠姓漢子咽了一大口唾沫,向任退了兩步,怀疑的道:“小子,你就是滅吳家堡与趙家樓的人?”
  燕寄云有意先放倒二人中的一個,以便由另一個出聲,故意一呆,然使點點頭,道:“正是在下。”
  燕寄云一猶疑,莫姓漢子疑心更大,冷笑道:“小子,趙家樓誰當家?”
  燕寄云道:“當然是姓趙的當家?”
  心中本就不相信轟動武林的潛龍會如燕寄云這般斯文年輕,此時又見他說得含糊。
  莫姓漢子立時認定了他不是潛龍了,油臉一沉,飛身扑到燕寄云面前,探手一把抓向燕寄云腕脈,一面冷喝道:“冒牌貨,躺……”
  一句話還沒說完,突覺眼前寒光一閃,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一顆腦袋已滾在地上了。
  時全一見莫姓漢子扑出去,怕他一下子結果了對方,沒得消遣,當下也跟著跳上了一步,正好迎上莫姓漢子向設傾跌下來的尸体,一腔熱血,噴了他一頭一臉,連眼都睜不開了。
  伸手向臉上抹了一把,低頭一看,猛然又抬起頭來,目光整落在燕寄云那張冰冷的俊臉上,只覺得心往上一跳。
  時全張大了口,開合了半天,才以變了調的聲音大吼道:“救命啊!潛龍…要……”
  右手一揮,掃落了時全項上人頭。燕寄云一拉菱儿,飛身飄到松樹稍上,猛一提气,凌空向洞口飄去。
  聲音起得太過放突然,周圍散立在松樹底下的那群漢于,果然都把目光向這邊望了過來,黑臉老者看了一陣,沒看到什么,沉著一張老臉冷聲道:“把時全那狗東西給我叫過…”
  來字還沒出口,洞口又響起四聲慘號,猛然轉過臉來,黑臉老者正好看到那四個從半空中跌落腳前的守洞漢子,老臉突然為之一變,目光也跟著向洞口望去。
  手持墨鞭,岸然凌立在洞口前六尺左右處,燕寄云看也役著黑臉老者一眼,低頭對菱儿道:“菱儿進去叫她們出來吧!”
  菱儿歡聲道:“好!”
  話落又蹦又跳的向洞口跑去,人未到已愉快的高聲叫道:“云姐姐,可以出來了。”
  散在周圍松樹下的人,跟著向洞口走來的黑臉老者,四面八方的攏了上來互向四周望了一眼,燕寄云冷冷的笑了一聲,抖手把墨鞭卷握手中,靜靜的站在那儿。
  這時,洞口響起一個嬌脆的聲音道:“菱儿;佛緣大師來了,是嗎?”
  菱儿道:“沒有,一個大哥哥來救我們的,姐姐,他本事可真大呢!連銀飛衛都打不過他了呢!”
  帶有惊訝的成份,那嬌音道:“他怎么會与銀飛衛動上手的呢?”
  菱儿道:“銀飛衛帶著很多人要阻擋我們上來救你們,所以就打起來了,要不是窮神爺爺出來相救,銀飛衛可能早就死了呢!”
  聲音已到燕寄云身徑三尺左右處了。
  那嬌音惊异的道:“綠竹前輩也來了?他在那里?”
  菱儿道:“他到破洞去了。”
  那嬌音低聲問道:“菱儿,他姓什么?”
  菱儿道:“大哥哥是嗎?他姓燕!”
  腳步停在燕寄云身后,那嬌音道。“這位就是燕大俠嗎?”
  轉過身來,燕寄云突覺眼前一亮,此時他才相信時全与莫姓漢子所說的不假。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二十上下,一身綠衣的少女,灣灣如新月般的雙眉,黑如泛翠的青山,流盼生輝的雙眸,如秋水泛波,瑤鼻櫻口,粉面桃腮,令人触目難忘。
  在綠衣少女兩側,分立著与她年齡相仿的另外兩個身著紫衣的少女,雖然比不上綠衣少女美艷,但杏眼桃腮,瑤鼻紅唇,也都是世間少有的美人。
  匆匆的向三人望了一眼,燕寄云淡淡的笑,道:“在下燕寄云。”
  綠衣少女桃腮微微一紅,一改常態,顯得有點拘束的輕聲道:“承蒙燕少俠相助,云飛霞沒齒難忘,大恩不感言報,但卻將永志不忘。”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云姑娘言重了,為百花盟效力,是燕某應該的,實無恩德可言的。”
  綠衣少女微微一怔,美目不由自主的又在燕寄云那張落漠的俊臉上掃了一眼,迷惑的道:“燕少俠太謙虛了,你這么說,云飛霞更不安了。”
  淡漠的搖搖頭,燕寄云道:“云姑娘,燕某說的是實話,以后,云姑娘會明白的。”
  就在此時,燕寄云背后四五尺遠的地方響起一個低沉而陰沉的聲音道:“年輕人,你不該色迷心竅,拿自己的命來下注。”
  緩慢的轉過身去,燕寄云冷漠的笑了笑,道:“尊駕怎么就肯定拿生命做睹注的是姓燕的而不是尊罵自己呢?”
  綠衣少女——云飛霞目注燕寄云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到底是那一路的人呢?看外表,他倒像個富家公子,但是,他那雙眸子深處為什么好像總有一些掩不掉的陰霾呢?他為什么要幫助百花盟呢?”。
  一連串動疑問在云飛霞腦海中盤旋著,以致放這黑臉老者所說的話,她都沒听清楚。黑臉老者冷笑一聲。道:“因為老夫有把握!”
  燕寄云冷笑道:“那尊駕還等什么?可是等那下令之人?”
  黑臉老者冷聲道:“這里的一切,老夫做得了主。”
  陰冷的,燕寄云道:“最好是如此,如果尊駕真的需要等什么人的話,燕某可以告訴你,他不會來了。”
  黑臉突然一變,老者道:“誰不會來了。”
  冰冷的,燕寄云道:“銀飛衛与他所統領的那批唆羅不會來了黑臉連變了數次,老者脫口道:“年輕人,你是誰?”
  燕寄云毫無表情的道:“燕寄云!”
  黑臉老者重复了一句,冷笑道:“年輕人,老夫沒听過有你這號人物,你可知道老夫是誰?””輕蔑的冷笑了一聲,燕寄云道:“朋友,如果姓燕的認為你是號人物的話,自然會問你,否則,尊駕不提也罷!”
  剎那之間,一張黑臉變成了豬肝色,老者气得瞪了半天眼睛,才怒极狂笑道:“哈哈…好個狂妄小輩,老夫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也不知道我黑水毒蚊的手段。”
  話落老臉一沉,冷聲喝道:“拿下。”
  一聲令下,周圍突然躍出七八個持刀拿劍的黑衣漢子,把五個人圍了起來。
  燕霄云与身側的另外兩個少女,不由自主的各自抽出身邊的長劍,全神以待。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朋友,你以為他們能濟事嗎?”
  黑水毒蛟陰冷的道:“小輩,你能放下他們,老夫自然會找你算帳,嘿嘿,否則,小輩你還不配老夫動手!”
  星目中殺机一閃,燕寄云冷聲道:“朋友、你下令叫他們上來試試吧!”
  黑水毒蚊冷聲道:“老夫正有此意!”
  話落冷喝道:“上!”
  上字一出口,七八個黑衣漢子刀劍齊出,全力扑向五人。
  見狀俊臉倏然一變,燕寄云冷哼聲中,才想動手,突听身徑三個少女同時護出三聲嬌叱,接著就是一片慘號聲。
  七八個凌空扑落的黑衣人,各自朝著自己原先蹤躍的方向毫無控制力的直扑出去,紛紛落在七八尺外,毫無反應的仆跌地上,竟沒有一個生存著的。
  既沒有听到揚臂的衣袂飄風之聲,也沒有听到指風、掌風的破空之聲,七八個急扑出來的黑衣漢子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全把命丟了。
  黑水毒蛟因然楞住了,燕寄云也同樣的心頭為之一震。
  緩緩的轉過身子,燕寄云的目光才轉到三個少女臉上,就遇到三女那六道充滿了惊异与迷惑的目光。
  燕寄云又是一怔,由三女的神情,不問可知,這七八個黑衣漢子決非喪命在她們手中的。
  沒有開口,燕寄云重又轉身向黑水毒蛟,冰冷的道:“朋友,這次該輪到那些人了?”
  黑水毒蛟也是個久經大風大浪的人,由燕霄云俊臉上的表情,他也看出事情有些邪。
  當下冷然一笑,道:“姓燕的,咱們是瞎子吃棗;各自心里有數,老夫一向不信邪,因此,老夫想再看看你的高手。”
  話落突然沉聲道:“項氏三虎何在?”
  黑水毒蛟話聲才落,他身使人群中央然響起三聲雄渾的答應聲,接著排眾走出三個中年武士,三人走到黑水毒膠面前,恭身齊聲道:“項氏三虎候舵主指令。”
  黑水毒蛟掃了三人一眼,沉聲道:“方才的事你們都看見了?”
  三虎居中的一個濃眉吊眼漢子沉聲道:“全看見了?”
  黑水毒蛟故不置可否的道:“你看咱們這位朋友的手段如何?”
  吊睛漢子冷笑一聲道:“本座以為他用的只是詐術而已。”
  黑水毒蛟轉向吊睛漢子右手邊那個白胖臉,目光陰沉,嘴角挂著一抹笑容的漢子道:“項仁你以為如何了”白面漢子笑道:“本座完全同意大哥的說法。”
  目光又轉向吊睛漢子左側的那個黑臉缺唇露齒的漢子道:“項勇,你以為呢?”
  缺唇露齒漢子冷聲道:“本座看法与兩位兄長相同。”
  凝重的嗯了一聲,黑水毒蛟突然沉聲道:“依三位的看法,咱們應該怎么招待這位朋友呢?”
  項氏三虎彼此對望了一眼,吊睛漢子突然冷聲道:“邪不壓正,依本座之見,就由我兄弟三人來領教領教姓燕的好手段,舵主在一旁監視,只要姓燕的詐術無從施展,項氏三虎有把握能把姓燕的擺平在這里。”
  很滿意的點頭笑了笑,黑水毒蛟道:“老夫也正有這個想法,三位不愧是老夫的左右手,咱們就這么做吧。”
  項氏三虎齊應一聲,然沒同時迅捷的轉身向著燕寄云,行動快速而有力,大有同心協力之慨了。
  冷漠的掃了三人一眼,燕寄云冰冷的道:“久聞項氏三虎功力不凡,一向獨霸一方,稱雄自豪,卻沒想到如今竟也找到個主子了,真是可喜可賀。”
  吊睛漢子冷然一笑,道:“姓燕的,爺們的事,沒有你插嘴的徐地,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了吧。”
  燕寄云冷冷的道:“燕某既然已決定拾下三位了,便沒有什么可想的;三位假使徑事都交待好了的話,三位該動手了。”
  項氏三虎彼此互望一眼,吊睛漢子冷聲道:“‘姓燕的,亮家伙吧。”
  冷漠的俊臉上依然毫無表情,燕寄云冷漠的一笑,道:“燕某以為有必要的時候,自然會亮出家伙來,不勞三位挂心,如果准備好了,三位上吧。”
  燕寄云的冷言冷語与項氏三虎的疾言厲語,恰成了強烈的對比,他越是輕松冷漠,就越使人有莫測高深的感覺。
  黑臉缺唇漢子,不自覺的甜了科殘缺的免唇,一雙凶光閃射的胖子緊盯著燕寄云,冷森森的道:“姓燕的,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動起手來,可莫怪爺們心狠手辣。”
  話落翻腕效出背上的虎頭鉤,作勢欲扑。
  燕寄云冷冷的笑了笑,道:“凶牙虎單釣之上,奇招無窮,燕某今天倒想先領教領教尊駕的不傳之秘了。”
  項氏三虎之中,以凶牙虎性子最暴燥,聞言冷哼一聲,急上兩步,就要動手。
  吊睛漢子見狀突然冷聲喝道:‘老三,慢來,時間多的是,用不著急在一時。”
  話落轉向燕寄云道:“燕寄云,你可知道項氏三虎對敵時的規矩嗎?”
  毫不惊奇的冷然一笑,燕寄云道:“同上吧?吊睛虎?”
  吊睛漢子冷冷的道:“你也可以多找几個。
  冷淡的打量了三虎一陣,燕寄云道:“對三位嗎?”
  凶牙虎一听燕寄云話中有輕蔑諷刺之意,又要向上扑,卻被吊睛漢子用手式阻住了。,緩慢的抬臂找出背上那柄青銅劍,吊睛漢子——吊睛虎朝項仁點點頭,然沒轉向燕寄云道:“燕寄云,咱們誰先動手?”
  這時,項仁也已把一柄鬼頭大坎刀握在手上,朝三虎了一眼;燕寄云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三位早到是主,燕某豈能喧賓奪主,三位上吧!”
  話落依然輕松的站在那里。
  燕寄云的神態越是安閒,吊睛虎就越覺得不自在,深深的吸了口冷气,然接向兩個兄弟望了一眼,吊睛虎開始移步向燕寄云走去,其他三人,一見老大開始行動了,也各自抬動腳步,分由左右兩翼,斜向包圍上來。
  花狐深知三虎的陰毒与三人的功力,見狀心中暗自著急,忍不住低聲道:“燕少俠小心。”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姑娘請不要插手,此間的事,全由在下負責好了。”
  花狐急急的道:“他們三個…”
  載住花狐的話,燕寄云鄭重的道:“項氏三虎不足挂齒,姑娘千万不要動手。”
  燕寄云的話雖然說得輕松而平淡,但听花狐耳中,卻仍覺得有些自大而不受用,黛眉皺了皺她沒有再開口_由三個不同的角度,項氏三虎這時已逼近到燕寄云周圍不到五尺的地方了,不約而同的各自停住腳步。
  仍舊看不出有絲毫准備的跡象來,燕寄云還是那么閒散平靜的站在那里。
  自始至終就沒敢小看燕寄云,吊睛虎用舌尖潤潤覺得有些乾燥的嘴唇,然投向兩個兄弟望了一眼,暗自把功力集聚效握劍的右臂上。
  下垂的劍尖,緩緩抬起,指向燕寄云,吊睛虎雙睛一瞬不瞬的凝視著燕寄云,右臂開始向前伸出去,動作十分緩慢。一吊、睛虎一動、其他二人也跟著緩慢的把兵器指向燕寄云,气氛立時緊張了起來。
  知道三人等正在布置有利的局勢,燕寄云卻無意先道破,直到三人移動的手臂全停了下來。
  燕寄云才冷冷的道:“三位大概已經布好天羅地网了吧?”
  吊睛虎雙目仍然死盯著燕寄云,聞言冷冷的道:“姓燕的,你現在才發現,只怕太晚了些。”
  冷漠平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是嗎?在事實未擺出來之前,三位最好別說大話。”
  話落俊臉突然一沉,冷聲道:“三位看好了,燕某要得罪了。”
  話落右手突然一動,狀似就要動手。
  項氏二虎久經大敵,燕寄云的平靜冷漠,不但沒使二人心理上松懈,反而更加的小心謹慎。
  燕寄云的手不過才移動不到半寸,三虎又同時冷喝一聲,直攻過來,行動快如目光石火,顯然是蓄等待了根久了。
  距离近,三人行動又快,几乎是喝聲才起,三般兵器便已刺到燕寄云胸前了。
  手,雖然動了一下;燕寄云卻并沒有真個抬起來,顯然,他心中已另有了打算了。
  眼看著三般兵器就要刺進燕寄云体內了,旁觀的黑水毒蛟凝重的老臉上,神色才剛轉輕松,不料突然傳進三聲慘哼。
  眼睜睜的看著那快要得手的三個得力手下,就那么突然地,像泄了气的皮囊似的萎頓在燕寄云腳邊了,口張得大大的;一時之間,黑水毒較完全呆住了。
  低頭看看胸前划破的衣袋,燕寄云心中涌上一層陰疆,顯然,那暗中出手的人的功力,使他心弦為之震動了。
  老半天,才把那張得大大的口閉了起來,咽了兩口唾沫,黑水毒蛟盯著燕寄云,激動憤怒的冷喝道:“燕寄云,這是你自己的手段嗎?”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尊駕以為呢?”
  黑水毒蛟陰沉的道:“明人眼前不做暗事,姓燕的,你騙不了老夫,把他叫出來吧!”
  冷漠的,燕寄云道:“這么說,尊駕是看出來了?”
  黑水毒蛟厲聲道:“老夫又不是瞎子,姓燕的,叫他出來,黑水毒蚊決不含糊你們。”
  朗朗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燕某卻以為尊駕与瞎子差不了多少,否則,尊駕該看得出姓燕的用不用得著假他人之手收拾你們。”
  气得几乎跳了起來,黑水毒蛟破口大罵道:“好個無恥小輩,你把黑水毒蛟我看成什么人?你們狐朋狗党,狼狽為奸,還想欺騙老夫嗎?是大丈夫,你把那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叭的一聲脆響,打斷了黑水毒蛟還沒說完的話,只听他哇呀叫了一聲,呸的一聲吐出一塊雞蛋大小的鵝卵石及兩顆門牙;口唇之上,全是鮮血。
  “黑臉小子,你還想說些什么?”
  聲音沒有絲毫火气,但卻有一股震人心弦的雄渾力量。
  尋聲抬頭把目光轉向石洞上面,黑水毒蛟一張气得發灰的老臉突然一緊,呆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聲音又道:“說啊!”
  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好一陣于。
  黑水毒蛟突然以顫動的聲音道:“你是三寸…”底下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那聲音道:“怎么不往下說了,可是三寸神面妖几個字的邪气太重了?”
  心頭猛然震動了一下,燕寄云暗自一歎,忖道:‘飛鳳門的人想不到這么快就找到我燕寄云了,唉,看來這場師門是非,我是不能置身事外了,這老怪物,只怕夠我料理了的了。”
  滿臉煞气完全消失了,黑水毒蛟低聲下气的道:“晚輩不敢直道前輩尊號?”
  朗朗的笑了一陣,三寸神面妖道:“哈哈…黑小子,你方才還說老夫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怎么這又突然客套起來了呢?這中間可有個什么道理嗎?”
  黑水毒蛟恐慌的道:“晚輩知罪了,還望前輩高抬貴手,從輕發落。”
  冷冷的哼了一聲,三寸神面妖沒有再說下去。
  話鋒轉向燕寄云道:“小娃儿,你手中拿著的是墨龍鞭吧!”
  慢慢的轉過身來,燕寄云抬頭向洞頂望去,在一塊高聳於洞頂的大岩石上,他找到了說話的人。
  雖然站在大石頂上,他那高不滿四尺的身材仍然無法使人覺得高些,人,雖然不高,但卻已白發霜眉,銀髯齊胸了。
  一雙神芒閃射的眸子,一張始終流露不出嚴肅气氛的帶笑嘴巴,配上那張紅潤而無皺紋的面孔,將身材与面孔連起來,稱之為三寸神面妖的确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燕寄云的神彩也使三寸神面妖的臉上起了些許變化,也許,他沒想到這個小娃娃會如此俊美的。
  淡漠的,燕寄云道:“燕寄云身屬潛龍門。”
  三寸神面妖笑道:“娃娃,你打算怎么稱呼我?”
  淡淡的,燕寄云道:“三寸神面妖。””花狐聞言粉臉不由自主的為之一變,暗自擔心的忖道:“此人喜怒無常,武林中無人敢直呼其名號,你又何苦為逞一時意气而樹此強敵呢?”
  黑水毒蛟聞言心中卻暗自高興。
  三寸神面妖的反應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他爽明的笑了一聲道:“娃娃,這可有什么理由存在嗎?”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燕寄云知道你為什么要找我的,這該算得上是個理由吧?”
  三寸神面妖道:“有道理,你我之間,的确沒有什么長幼之分,算來,咱們該是平輩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燕寄云無可奈何的道:“站在師門的立場,也許尊駕不只想到平輩這個問題而已。”
  三寸神面妖笑道:“還有敵人?”
  點點頭,燕寄云道:“這是尊駕找我的主要目的吧?”
  臉色突然一整,三寸神面妖道:“娃娃,你沒想到我們會來找你吧?”
  燕寄云笑笑道:“燕某知道你會來,只是,沒想到你會來得這么快”三寸神面妖失道:“娃娃,也許你該說我們。”
  燕寄云心頭一怔,道:“那另外的几位呢?”
  三寸神面妖道:“不是几位,而是一位,娃娃,家師老人家說我矮子不是你的敵手,因此,替你找了個真正的對手,矮子就是替她來約你的。”
  有點沉重的望著三寸神面妖:燕寄云道:“一定得比嗎?”
  三寸神面妖一怔道:“娃娃,這不是白說了嗎?潛龍飛鳳,几時言和過?”
  沉重的暗歎了一聲,燕寄云道:“現在嗎?”
  臉色一凝,三寸神面妖一怔,道:“娃娃,你有事?”
  燕寄云道:“燕某想先往鄱陽湖一趟。”
  黑水毒蛟聞言老臉一變,花狐粉臉上則浮出了喜色,她暗自祈禱著燕寄云能擺脫當前這個老怪物。
  三寸神面妖突然笑道:“為百花洲?”
  燕寄云點點頭,沒有開口。
  三寸神面妖道:“此行很重要嗎?””燕寄云凝重的道:“比燕某自身的生死都重要。”
  三寸神面妖道:“報恩?”
  沒有否認,燕寄云道:“尊駕知道了,燕某就可以不用多廢唇舌了。”
  三寸神面妖笑道:“娃娃,如果我說那邊的一切,我們都已安排好了,你相信嗎?”
  燕寄云一怔道:“尊駕如果有足令燕某相信的理由;燕寄云自無不信之理。”
  三寸神面妖面色凝重的道:“寒憶梅那丫頭的師傅身罹重病,我們已替他除掉了,鄱陽湖,老夫親自去了一趟,短期間內,他們將不敢動百花洲的腦筋了,那本醫書;老夫已替他們先收下了,等下可以交由花狐那丫頭帶回去,這樣你放心了吧?”
  燕寄云道:“尊駕為什么那么做?”
  三寸神面妖笑道:“娃娃,那么做可不是為了你,寒丫頭与我那小師妹之間,也有不能分開的理由,雖然沒有你的那么重,也決不至放輕到使武林中人敢放忽視的程度。”
  燕寄云道:“誰欠誰的?”
  三寸神面妖突然轉向花狐道:“狐丫頭,寒丫頭可曾提過其父當年曾救過一個被人拋棄絕谷中的女嬰嗎?”
  花狐搖搖頭道:“沒有,不過,盟主的恩師曾提過這回事,那女嬰就是…”
  三寸神面妖道:“娃娃,你放心了吧?”
  燕寄云坦然一笑道:“飛鳳門不出欺人之言,燕某沒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咱們什么時候動身呢?”
  三寸神面妖從大石上跳到他面前來,望著燕寄云道:“娃娃,百花洲的事,雖然料理不了,這邊的事,你還得自己料理呢?”
  燕寄云一怔,道:“這邊的事?這邊燕某還有什么未了之事?”
  三寸神面妖道:“娃娃,我們能想到在這里會等著你,別人也自然會這么想,這些朋友,可不是飛鳳門的朋友啊!”
  心頭突然一動,燕寄云笑道:“燕某也應該想得到這一點才是,看來,兩位是要燕某先料理這些朋友了?”
  三寸神面妖道:“正是這么說,娃娃,我們會等著你辦完這些的。”
  笑了笑,燕寄云道:“同時也可以看看潛龍門的傳人,有沒有与兩位動手的資格,是嗎?”
  怔了怔,三寸神面妖突然笑道:“娃娃,你實在聰明,說實在的,老夫一直不相信對付你用得著小師妹動手。”
  這時;洞中走出了綠竹神,他一見三寸神面妖在場,先是一怔,連忙上前見禮道:“原來前輩也來了、”探手人怀,摸出一本絹冊拋給綠竹神;三寸神面妖道:“老儿,把這個帶回去交給寒丫頭,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看看燕寄云,綠竹神暗自歎息一聲,忖道:“沒想到潛龍飛鳳,這么快就相遇了,但愿上天怜憫,能化干戈為玉帛”。心中雖然這么想,但卻沒有開口。
  黑水毒蛟一听可以走了,心中暗自一喜,轉身一揮手,就要率眾离去。
  冷冷的哼了一聲,三寸神面妖冷聲道:“黑臉小子,誰叫你走的?”
  心頭突然一沉,黑水毒蛟不由自主的楞住了。
  三寸神面妖冷聲道:“因為老夫遠有用你之處,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回去當著你主子之面給我砍下一只膀子來,一月之內,老夫會有查驗,去吧!”
  老臉立時變成了土灰色,黑水毒蛟痴立了半天,才移動著沉重的腳步,率眾离去,竟連一句反駁乞求的話都不敢講。
  轉向綠竹神与花狐等人,三寸神面妖道:“你們也該動身了。”
  花狐還想開口乞求,綠竹神暗中搖格頭,沉重的道:‘丫頭們走吧!”
  菱儿望著燕寄云道:“大哥哥,你不是要跟我們一塊回百花洲嗎?”笑了笑,燕寄云道:“以后,我也許會去的,你們先走吧!”
  菱几道:“什么時候來呢?”
  燕寄云笑了笑,沒有回答。
  回頭望了燕寄云一眼,花狐櫻唇啟動了一下,但卻發出話來,暗歎一聲,轉身隨著綠竹神下山而去。
  場中,只剩下了燕寄云与三寸神面妖兩個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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