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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沒有一個庸手,一旦存心殺將起來,莫說一些不諳武功的苗家,就是有這許多江湖二三流的角色,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只見,上來一批,倒下一批,尸体堆積,血流成渠,不到頓飯工夫,已躺下了不下百人,吼號厲叫,混成一片,使這座一向平靜的山野,頃刻之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這些苗眾,卻也真夠凶狠的,雖然明知,上一批,死一批,但卻仍如潮水般的直涌而上,好像不到死光了,不肯停手似的。
  眾人開始有些手軟了,好几次,几乎被苗眾沖進圈內。
  燕少玉冷喝聲道:“不許放進一個進來,那個失職,按幫規處理。”
  眾人聞聲,只得再狠起心腸殺下去,他們當然不是伯什么死活,而是由于尊敬這個冷漠的小幫主。
  時間在痛苦中消失著,許多生命卻在時間消失中幻滅,一個生命者誕生雖然不易,但一個生命的幻滅,卻僅只一揮手就做到了。
  冷汗流滿了盲圣、邪啞、七煞玉女白燕,以及天煞六童、地煞六女的面頰,他們眼中,几乎都要落下淚來了。
  盲圣斷然收手,退下,忖道:“死吧!死吧,我實在不忍心再屠殺下去了。”
  就在盲圣退身時,遠處山頭上,突然響起一片凄厲的號角聲,洶涌如浪潮的苗族武士,一听號角,突然全部都倒提槍矛,退了下去,成群結隊消失于山野亂石之中。
  燕少玉冷漠的把“死劍”拍回腕上,仰天看了看天色,外表上,他仍是那么冷靜。
  圣嬰童子深深的喘了口气,道:“他媽的,這批不要命的野种,總算是走光了,師弟,咱們也該回燕家庄了。”
  燕少玉搖搖頭,苦笑道:“明天再說吧!”
  七煞玉女不以為然的道:“明天?難道我們還要在這曠野中住上一夜?”
  惊地,遠處傳來一聲冷冽的長笑道:“哈哈……姓燕的,你的手段殘酷,足以令江湖同道咋舌,對一批無辜的苗眾,你竟然也下得了手!”
  冷漠的,平淡的,燕少玉抬眼道:“朋友,這筆帳該記在你們紅云幫頭上,因為,是你們誘使他們來的。”
  那聲音陰笑道:“哈哈……姓燕的,記帳的人,不是你我,而是江湖同道,現在,你們仍在苗族包圍之中,有种,你就把他們殺光,不釘,嘿嘿,你就得突圍。”
  燕少玉冷森的道:“天龍幫不在乎多殺几個人,朋友你亮亮相好嗎?”
  不知是沒有勇气,還是故示神秘,那人道:“我們原是老相識,將來你會知道的,哈哈……哈哈……”一聲長笑聲中,那人消失了。
  燕少玉冷漠的道:“仍退回鷹愁澗石洞中,今夜就在那里過夜。”
  突然,六煞中的一個小女孩,仰起苹果似的小臉蛋,愁眉苦臉的道“大……大哥哥,我們明天還殺他們嗎?”
  一絲迷茫的笑意,浮上燕少玉俊臉美絕倫的玉臉,然而,他眸子深處,卻隨著臉上的笑意,隱隱中透出愁絲万縷,他撫摸小女孩的頭皮,道:“小妹妹,這就是人生,殘酷的人生。”話落緩緩舉步向崖頂走去。
  由那凄涼近似憤恨的聲音,七煞玉女白燕芳心突然一震,她急步赶到燕少玉身側,柔聲細語道:“你有很多愁緒,是嗎?”
  注視著澗中的倒影,他道:“姑娘覺得如此嗎?”
  七煞玉女白燕,道:“雖然,你想用平靜,冷漠來遮蓋一切,但是,有時候,你自己卻也無法控制得了自己。”
  燕少玉測驗盯著她美艷脫俗的粉臉,七煞玉女白燕也正全神注視著他。
  她,由他那俊美的險上,看到了一絲漠然的笑意,虛幻的表情,那不是偽裝的,而是他同心的寫照,她看得出來。
  是的,她的心弦開始顫抖了,因為,那是表示他并不會把人生看得多少重要,而她,需要地重視人生,只有他重視人生,她才有所寄托。
  他,從她臉上看到了太多柔倩,多少關怀,連調皮的她,不該有所愁意,他搖頭談然的笑道:“姑娘,你想了解我,我知道,那是多余的,你知道,自找煩惱是傻子的行為。”話落縱身向澗底躍去。
  七煞玉女白燕喃喃道:“是的,我想了解你,更希望你了解我。”飛身追了下去。
  接著、在后面的人,也相繼跟了下去。
  他們打下了几只澗頂飛翔的鷹鳥做了晚餐,然后宿于洞中。
  七煞玉女白燕与地煞六女住右側一間,盲圣、邪啞住左側的一間,燕少玉与圣嬰童子住外面,這是燕少玉分配的,盡管,眾人都不愿意,卻不敢反對。
  陰霾的云天,刮著“颼颼!”的冷風,使本已寂靜荒涼的山野,更多加一份恐怖色彩。
  約是初更時分,燕少玉躍上了澗頂,他望了四周散落的尸体一眼,沉重的歎了口气。
  突然,一個童音道:“師弟,我知道會上來的。”
  燕少玉微微一怔,笑道:“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會上來的目的。”
  圣嬰童子走到燕少玉身側,道:“師弟,我認為你不該去。”
  看著四周那些尸冷血凝的苗眾,燕少玉沉重的歎了口气.道:“師兄,你該知道,任何事情,如果不從根本處理,將永遠沒有根除的可能,他們唉!他們原是慢樂無憂的一群,完全是無辜的呢。”
  圣嬰童子道:“我知道你的用心,但是,這里是神宮的范圍,平日雖然無人知道他們的巢穴的所在地,但你在他們范圍之內,殺了這么多人,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燕少玉輕微而無所謂的笑了一聲,道:“師兄,我心意早巳決定了,你不必再費唇舌,明天五更以前,如果我仍沒有回來,今后天龍幫全由你指揮了,因為,你是唯一了解我的人。”
  圣嬰童子堅決的道:“我指揮不了,這樣好了,我与你一起去,我們是相處了十多年的師兄弟啊,你知道我對你的心。”
  感激的笑了笑,他拉起師兄的手,搖頭道:“如果我都不行,你去不是多余嗎?你知道,這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
  圣嬰童子堅決的道:“我知道,但我并不怕死。”
  “是的,你不會怕死的,但是,你死得不值得,這里,只有你知道我去那里了,因此我希望你別告訴他們,假使真的那么不幸,我,要你替我報仇,回去吧!”
  話落舉步向前走去。
  圣嬰童子不由自主的追上兩步,燕少玉轉頭沉重的道:“假使你真是我師兄,我希望你不要來。”話落足下一用勁,突然如飛鳥般的掠空消失于夜幕中了。
  圣嬰童子追了几步,突然駐足搖頭,歎道:“唉!只怪我武功差你太多,無法分擔你的憂抑。”聲音十分凄涼。
  惊地,嬌柔的,不安的聲音,起自他身后,道:“頑童哥哥,他到那里去了?”
  圣嬰童子霍然轉身道:“誰?白燕妹妹你問誰?”
  浮動著淚珠的眸子,在昏暗中,顯得特別朦朧,也特別令人心疼,她遲頓的道:“你知道我問的是誰,因為,他已不在洞中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他。”
  夜風撩起他白色的披風,淚珠已滾下她清麗絕倫的粉臉,往日的調皮,已不复見,憂愁的色彩可能已籠罩了這少女的心田。
  圣嬰童子拉起她的手,笑道:“白燕妹妹,走吧,下去吧,他也許已到遙遠遙遠的地方去了,也許,他馬上會馬上回來。”
  白燕心頭一沉,道:“他去那里,我要去!”
  圣嬰童子不敢直說,他知道性烈的她,一旦知道,不管什么力量也阻止不住她的,他忍著內心的痛苦,笑道:“喲!連分開這么短的一段時間,都忍耐不住了,師弟的艷福真不知是那一世修來的,我頑童可羡慕死了。”
  由頑童的語气,七煞玉女白燕心中的不安漸漸消失,但仍不相信的道:“那你剛才為什么說那些可伯的話?”
  圣嬰童子忖道:“那是事實啊!”
  嘴上卻道:“試試妹妹關心他到什么程度啊!”
  圣嬰童子臉上神色一整,道:“咱們准備明天出發了。”話落与七煞玉女白燕,雙雙躍落澗下去。
  寂靜的山野,一片漆黑,遠處不時傳來獸吼陣陣,夾雜著夜鳥聲聲單調的叫聲,更增加了些許恐怖色彩。
  這里是唯一有燈光的地方,五棵參天的大柏樹下,環繞著一幢巨大的茅屋,雖是泉林野居,但能搭此大屋,也足見并非一人之力了。
  然而,此時茅屋中居住的卻不是什么獵戶山農,而是一批江湖爭斗狠的漢子,只見,大廳上,一張巨大的長方木桌,上首坐著一個白發柱杖的老苗,他身后環立著四個身体健壯無比的苗族武士,此人顯然是苗族酋長了。
  主位坐著“銀刺金鰲”,然后,依次坐著,僅剩一臂的“白山一怪”巫仁杰,“黑水雙妖”盧昌、沈畢德,再下來,則是些小頭目了。
  銀刺金鰲望著老者,道:“洞主放心,我紅云幫的人馬,不久就到了,絕對設法替你們把那些武士的血債索回就是,我幫幫主最是仁慈。”
  恰在這時,燕少玉躍上門前一棵大柏樹之上。
  那邊,已有人翻譯過去,老苗臉現不悅之色,說了几句,只听他身側的一漢人翻譯道:“洞主說,你們原先說過,‘開天斧’金爺今夜要來,怎么到現在還未見他現身,你們是不是誠心要來合作?”
  燕少玉心中一怔,忖道:“開天斧好像在苗疆很有點名望,不知此人是誰?”
  銀刺金鰲臉現難色道:“開天斧金爺是血獅堂堂主,堂中事務繁忙,可能他還未交待清楚,無論如何,天亮之前,他一定會赶到的。”
  老苗堅決的道:“不管怎么說,開天斧金爺如果不到,我們苗族,決不再出手。”
  銀刺金鰲道:“當然,當然,我紅云幫要除燕少玉之心,還比你苗人更迫切。”
  惊地,一個冷森甜脆的聲音,道:“那閣下就不該勸誘這些無知苗家做無謂的犧牲。”
  屋內的人。聞言都一惊。舉目循聲望去,似乎沒想到在紅云幫重重守衛之下,還有人能侵到心髒地區。
  燕少玉心頭也是一惊.因為,那聲音就起在他三丈之外的一棵大柏樹之上。但以他的耳目,卻一直沒有發覺,當下一側險,不由又是一惊。
  只見,柏樹梢上,突然爆烈出万朵金焰,金焰四散爆裂,排成一朵金蓮,夜空中,看起來持別醒目,蓮台是紅色的,上站一個少年。
  与那少年臉龐一接触,燕少玉不由心頭駭然惊忖道:“我自信稱得上俊美之人,但与此人一比,卻又差得太少了,如果說真有金童玉女,那此人該是化身了。”
  兩條彎彎的眉儿,一地明亮而使人覺得微帶羞意的明眸,瑤鼻小嘴,粉紅細嫩的險,如同敷了脂粉,就是世間女子,要找出這樣的,只怕也非易事。
  他身在空中,飄乎如同一片輕羽,良久良久,才落下地面。
  苗族大多迷信,一見這种奇禮,老苗當先下跪,喃喃不知念些什么,狀到恭敬虔誠。
  美少年甜脆的聲音,用苗語道:“駝龍原不過是件孽畜,那能代表什么神明,爾身為酋長,不明事理,徒令苗疆弟子,無端喪命疆場,如非念你平生愛民如子,今天必將嚴懲于你,還不帶看你的人快走?”
  老苗恭敬的叩頭再三,起身欲行。
  這時,那漢人已把話對銀刺金鰲說明白。
  銀刺金鰲聞言大怒,道:“朋友,裝神弄鬼,算不得英雄,老三,對洞主說,此人并非神明,我馬上派人把他拿下來。”
  老苗聞言,不由又有些猶疑起來。
  白山一怪巫仁杰這段時間.已把那少年打量了一陣,見他雙耳垂上有環孔,臉上并沒有高深武功的征兆。
  心中不由暗自冷笑一聲,忖道:“女孩子大多以輕功見長,老夫几乎被你瞞過了。”
  思忖間,怕老苗變卦,大嘯一聲,飛身扑上去道:“老夫劈了你。”
  招化“巨斧開天”當頭向少年劈去,斧出如惊電閃動.迅猛以极。
  美少年看也不看一眼,王手向前一指,突見黑影一閃,白山一怪巫仁杰還未出斧,門脈已被一只手抓住,一抬眼。不由亡魂。
  只見,身前之人,身高一丈五六,環眼如銅鈴,巨口如巨盆,撩牙外伸,赤膊如柱,簡直如書中的羅漢。
  樹上燕少玉心頭也是一凜,因為,白山一怪巫仁杰的武功他知道,但是,以他的武功,卻沒在怪人手中走出一招。
  巨人右手向外一送,硬生生的把“白山一怪”巫仁杰揮出七八尺遠“叭!”的一聲,仰天跌在地上。
  少年冷哼一聲道:“本神能役使六丁六甲,山神土地,閣下信嗎?”
  這時,白山一怪巫仁杰已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生性狠辣,剛才一招未曾留神暗算,以致吃了大虧,那肯就此甘休,悶聲不響,揚斧閃身向那巨人劈去,招式竟是“鬼決天河”,但見斧影如山,駭人听聞之极。
  巨人對劈來斧影,視若無睹,只見他身子突然一晃,縱身沖天而起,快得如同電光一閃。
  白山一怪巫仁杰一抬頭,只見空中什么也沒有,心中不由一沉,付道:“以他騰身的快速,起碼也得沖上十几丈高;怎么一閃就不見了,莫非真的是什么六丁六甲一類的神不成。”
  心念轉動,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突然,銀刺金鰲大喝道:“巫兄,身……”
  “后”字尚未出口,突見巨人一抬腳,接著一聲慘號,白山一怪巫仁杰龐大無比的身体,已向燕少玉藏的柏樹飛來,方位正對著燕少玉。
  燕少玉深知自己藏身之處,已被此人看見,心中暗自冷哼一聲,右手輕輕向上一抬一托,一股無形气勁,把尸体凌空托起三丈多高,從樹梢上一掠而過,良久,良久,才听到“叭達!”一聲。落于數十丈外。
  巨人銅鈴眼駭然一掃樹梢,身子一動,消失于夜幕中。
  美少年冷冷的對老苗喝道:“對本神膽敢存疑惑之心,你該當何罪。”
  老苗大駭,由方才巨人的現身,他心中唯一的一點疑念也消失了,戰戰兢兢地叩道:“老漢謹遵神旨,望神恕罪。”
  美少年冷喝道:“快去!今后不得妄自与中原武林道接触。”
  老苗那敢再說半個不字,叩完頭,爬起身來,朝身后四個漢子招呼一聲,急匆匆的向外奔去,任憑“銀刺金鰲”如何說法,他也不肯回頭。
  “黑水雙妖”目中毒光同時一閃,似乎就要出手,銀刺金鰲冷聲道:“不得放肆!”
  老苗卻在這時候走出了門外,急步消失于夜幕中。
  就在這時候,美少年先前藏身的大樹上,飛上一個紅衣少年,此人年約二十五六,玉面朱唇,清秀脫俗,只是臉上陰森森的帶有些鬼气。
  此人身法輕巧無比,落在樹上,不帶一點聲響。
  燕少玉心一震,忖道:“想不到這小小的一座茅屋前,倒成了藏龍臥虎之地了。”
  美少年移動了一下身子,冷冷的道:“那百多條人命,在下想該由責幫償還。”
  銀刺金鰲心中雖然害怕,但卻不愿過分示弱于人,冷冷一笑,道:“自古道,殺人償命,這些人并非老夫所殺,閣下要本幫抵命,不嫌太過牽強了嗎?”
  美少年冷冷的道:“閣下如果不引他們出來,不會有今日之事發生,命不由貴幫償還由誰來償命。”
  銀刺金鰲冷笑道:“閣下硬要這么說,老夫也沒有話說,不過,我紅云幫卻非怕事之幫,只要閣下自信能把敝幫中人殺光,但請下手。”
  美少年大笑道:“殺你們沒有什么困難的,在下現在就要動手了。”
  銀刺金鰲心中大惊,脫口道:“閣下以什么身份?”
  美少年眸中殺机大熾,突然冷笑道:“凡是侵犯苗疆的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就在這時,樹上突然響起一聲震人心弦的長笑。
  美少年對那笑聲一點也不覺得惊奇,只甜脆的回身冷笑,道:“閣下下來吧,不必鬼叫來示威了。”
  發笑之人聞言笑聲霍然而止,只見一個朗朗的聲音道:“少宮主耳力惊人,僅由小王的笑聲,竟知是居于鬼類,人說神明知万事,此言果然不假。”
  隨著話聲,巨大的柏樹上,飄下一個俊美絕倫的少年,他落地抱拳向美少年一揖,道:“十殿王子拜見神宮少宮主了。”
  似乎沒有想到与他“神宮”在武林中齊名的“鬼殿”中人會在此地出現,而且,來人竟然還是“十殿閻君”的獨生子“十殿王子”。
  美少年臉上神色微微一動,但瞬即平靜下來,冷漠的脆聲,道:“神宮、鬼殿一向不相侵犯,今日王子到我神宮范圍之內,不知有何貴干?”
  十殿王子陰沉的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小王來時,本想先稟報貴宮一聲,但苦于不知貴宮所在,想不到誤打誤撞,會在這里碰上少主,真是幸會了。”
  隨机應變,天衣無縫。
  美少年冷哼一聲道:“人說鬼殿中人,個個机靈,此言果然不假,今夜僅听王子這几句話,在下已可完全相信,你前來之時,在下在此,閣下為什么要在樹上躲那么久?”
  “十殿王子”陰沉的俊臉一變,突然大笑,道:“少宮主不管事情如何,小王總算拜見過宮主了,前后雖有差別,但禮儀上在下叫算走完了。”
  美少年冷冷的望了一眼燕少玉藏身的大樹一眼,道:“在下不愿与你多說,只要閣下來‘神宮’見見我們宮主就行了。”
  “十殿王子”心中暗忖道:“神宮鬼殿并駕齊驅,難道你神宮中的人,還敢把我怎樣不成。”思忖間,淡然一笑,突然,若有所見的道:“少宮主,好漂亮啊!”
  美少年俊臉突然一紅,才要發作,十殿王子已急忙開聲,道:“好吧,等一下還望少宮主引見呢,這不,在這一段時間內,小王要察一件事情,可以嗎?少宮主?”
  美少年冷哼道:“只要不妨害本人的工作,當然可以。”
  十殿王子連忙拱手道:“小王子謝少宮主了。”
  話落突然俊臉一變,与先前恰似成了完全不同的人陰森森的向銀刺金鰲等人道:“你們如果想少吃點苦頭,就老實答复本小王的話,否則,哼哼……”
  他似乎永遠還忘不了他是鬼殿未來之王,出口閉口,總要挂上一個“小王”,不知是故示其尊貴,還是示其權威。
  銀刺金鰲雖然素知神宮、鬼殿之名,而早存惊駭戒懼之心,但他紅云幫卻是今日武林手屈一指的大幫會,其背后之靠山,也決不下于神宮、鬼殿,又豈肯示弱于人。
  當下冷然一笑道:“老夫等閉口不答,朋友你將怎樣。”
  十殿王子俊臉勃然變色,冷聲道:“只要你敢,現在小王問你第一句。”
  話落一頓,道:“駝龍可是你殺的?”完全是一派命令的語气,令人實在難以忍受。
  一旁“黑水雙妖”老二沈畢德忍不住怒吼一聲,跨步進身,道:“你把我們紅云幫就真的看扁了不成?”
  十殿王子一怔,聲色稍緩和的道:“紅云幫,你們是紅云幫的人?”
  沈畢德見他語气已緩,以為他已害怕,更加怒火万丈,猛然上兩步,朝指罵道:“是你自己瞎了狗眼,難道爺們胸前繡的是什么你都沒有看見嗎?”
  十殿王子劍眉一皺,殺机立現,右手向后一揮,但見人影閃動,左右兩側突然冒出兩個手持三股巨叉的大漢。
  由于這兩人是矮身急進,除了美少年与樹上的燕少玉知道他倆是從那里來的外,在場的人都只覺眼前一花,好像兩人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沈畢德拾眼不由駭得連退了三步,因為,他眼前站的根本不是兩個人,而是地獄圖中的牛頭馬面,以沈畢德的江湖經驗都能被駭怕,足見這兩個東西,并非戴的面具,因為,任何面具也瞞不過精如狐鼠的沈畢德。
  一旁的銀刺金鰲心也暗自奇付道:“莫非真有所謂‘牛頭’、‘馬面’,這兩個東西,臉上肌肉能動,決非面具,難道神宮、鬼殿之中,真的不只武林人物不成?”
  十殿王子冷聲道:“此人膽敢罵小王,你們說該怎么辦?”
  牛頭道:“斬無赦!”
  聲音陰冷帶有鬼气,令人聞言全身汗毛為之倒豎。
  沈畢德不由自主的再退了兩步,本能的反應,他把功力運于雙掌之上。
  十殿王子冷森森的點頭,道:“該斬!”
  牛頭聞令一提三股叉,飛身上前喝道:“王子有令,取爾性命,但我陰曹取人時,仍准其自由掙扎,能脫者免死,爾准備了。”
  沈畢德名列黑水雙妖,在江湖上能占一席之地,自然深非等閒之輩,他在牛頭說話的空當,心中已忖度過,深知一戰難免,也知鬼殿中的人,決非等閒之輩,早就存下了先下手為強的觀念。
  牛頭怪物的話,不過才一落,他已當先大喝一聲,道:“老夫還想多活几年。”
  聲落一招風涌七海,閃電向牛頭怪物拍去。
  兩人之間有距离,不到三尺,沈畢德雄勁猛快速如電,再加之還是偷襲,雖說牛頭怪物武功再高,就是不被打倒,起碼也得退下個七八步遠。
  那知,事情非常出人意料之外,外面的人,誰也沒有看到牛頭怪物還手,更沒有看到他動身,只覺他身体似乎一矮,沈畢德雙掌竟然已落了空。
  黑水雙妖老二經驗何等老到,一招不中,急忙撤招退身,尋找敵人,抬眼不由駭出一身冷汗,敢情那牛頭怪物仍在原地。
  沈畢德惊恐的忖道:“莫非這東西真是鬼怪,怎么能鑽到地下呢?”
  燕少玉心頭也是一惊,他倒完全相信這牛頭怪物是人,但是,他那矮身避招的身法,卻令他吃一惊。
  因為,那奇异深奧之處,与神宮中人急升驟降,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牛頭怪物陰寒的笑道:“你不想死,也不能死啊!王子之命,誰敢違背。”
  話落,鋼叉一招,道:“你還有掙扎的机會,不過,只一次了。”
  沈畢德心中已生卻敵之念,精目四周閃動一陣,突然大吼一聲,道:“老夫從來不怕鬼。”聲落招化“金剛降魔”搖推一掌,身子卻与推出的呼號洶涌的掌風,成了反方向,向后急躍而去。
  一聲陰沉的寒笑,夾著鋼叉上鐵環的“嘩啦啦”一聲大響,緊接著就是一聲響徹云霄的吼號。
  這一切的變化,實在太快,太出人意料之外,就因為如此,才更增加了一种的恐怖色彩。
  牛頭怪物,三股鋼叉從沈畢德后腰插進去,斷脊椎,從腹部出來,高高挑在空中,鮮血如注,分外駭人。
  盧昌与沈畢德形影不离,已達數十年之久了,今見同伴慘死,不由為之肝膽俱裂,不顧一切的大喝一聲,道:“老夫与你這妖魔拼了”,聲落人已飛出。
  驀地,一個震人耳膜的聲音大喝,道:“盧昌,站住!”
  聲落,場中已多了一個長須垂背,凌亂不堪,赤眉凶睛,獅鼻海口的四十歲上下的漢子,此人正個前胸,繡著一雙張牙舞爪的大紅獅子。
  盧昌聞聲知人,急忙剎住前沖的身子,凄聲道:“堂主定奪。”
  聲落緩緩退了下來。
  十殿王子陰寒的一笑,道:“你就是什么開天斧金嘯群吧,小王覺得你很知道進退。”
  不錯!此人正是紅云幫“血獅堂”堂主,“開天斧”金嘯群,他伸手一撩臉上亂發,冷聲道:“十殿王子,你把我血獅堂估得太低了,而把你鬼殿中的人看得太高了,嘿嘿!紅云幫自開幫至今可沒有怕過那一個。”
  十殿王子陰冷的一笑道:“金堂主客气了,不知對今晚的事.堂主做何打算。”
  開天斧金嘯群确實并非省油的燈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強自壓住怒火,冷笑一聲道:“今夜之事,紅云幫有一天自然會找到你鬼殿理論,本座只想先澄清一件事,讓尊駕知道,你今夜所殺之人,沒有一個是罪有應得。”
  十殿王子冷笑道:“不知是何事?”
  開天斧金嘯群冷笑道:“駝龍并非本幫所殺,乃是另有其人。”
  十殿王子陰笑道:“閣下這句話不知几個人相信。”
  精眸中怒火一閃,似要發作,但最后他又忍下來了,冷森森的一笑,道:“尊駕如不信,何不問問少宮主?”
  十殿王子面色一變,轉臉和聲,道:“少宮主,此話當真嗎?”
  美少年冷聲道:“只怪你自己孤陋寡聞,連近日中原出了一個武功蓋世,無人能敵的少年英雄也不知道。”
  一听美少年贊美燕少玉,十殿王子突然失去往日的陰險狡詐,星目中殺机一閃,陰森森的說道:“駝龍可是他殺的?他叫什么名字?人在那里?”
  開天斧金嘯群年紀雖不大,但他能為“紅云幫”對外攻擊的主力,血獅堂之主,豈是等閒之輩,十殿王子的反應,雖然不大明顯,但又豈能瞞住他,他心中冷笑一聲.道:“想不到這女娃儿倒反助了我一臂之力。”
  心念怀轉,冷笑道:“不錯,正是他殺的,他叫燕少玉,就在鷹愁澗,如果,尊駕真要找他,老夫倒可以提供你一個捷徑,保證一找就找到。”
  十殿王子冷笑道:“什么捷徑?”
  開天斧金嘯群冷笑道:“燕少玉是中原第一美男子,年紀只有十六七歲。”
  這句話,确實把十殿王子說得更惱了。
  但是,美少年心中卻又更加重了一層神秘之感,他心中暗付道:“這是我第二次听人說他俊美絕倫了,雖然,金嘯群可能夸大其詞,但如無几分事實,他決不敢這么說,我倒想見見他。”
  十殿王子冷哼一聲,道:“少宮主可否陪小王去見見燕少玉,然后小王再去拜見宮主。”
  美少年冷笑道:“他敢擅入苗疆,本人自然要去找他,不但你要同去,紅云幫的人也得同去。”
  開天斧金嘯群笑道:“我紅云幫也正要找他,我等當然陪少宮主同去,紅云幫的人也得同去。”
  十殿王子急聲,道:“這就走吧!”
  驀地,一個陰沉的聲音道:“諸位不要再走了,在下在此等候各位多時了。”
  聲音冷漠,陰森,而堅決,似來自一個沒有一絲暖意的世界。
  一個本能的動作,眾人全把目光向以發聲處看去,在那棵大柏樹下,這時正有一個身著鵝黃衣服目透駭人寒光的少年,緩慢從容的向這邊走來。
  美少年心頭一震,思忖道:“太冷了,他們果然沒有說錯,也還有許多地方,他們沒有形容得出。”
  十殿王子卻覺得眼前一花,第一次,他覺得世間竟然真的還有比自己更俊美的少年。
  開天斧金嘯群則是第一次与燕少玉見面,他有些奇怪,為什么這么一個文弱的少年會使紅云幫連連受挫。
  驀地,十殿王子冷然狂笑一聲,道:“哈哈……閣下就是威震中原的燕少玉嗎?”
  冷漠的,無所謂的,燕少玉淡淡的一笑,道:“尊駕不必企圖先聲奪人,燕少玉不在乎多听几場狂笑。
  他的腳步仍然平靜的向前移動,目標卻是開天斧金嘯群。
  十殿王子自從發現燕少玉真是個比他俊美后,便覺得無法控制自己了,似乎他腦海中,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要殺死他。
  十殿王子見燕少玉話完之后,不再理會自己不由冷哼一聲,道:“燕少玉,听說閣下已殺了那條駝龍?”
  沒有回頭,他仍向前走著,冷漠的道:“十殿王子,燕某并非伯事之人,而是因為此來有著更重要的任務要做,假使閣下是個聰明人,就該把形勢分析一下。”
  十殿王子怒道:“分析什么?”
  沒有理會他,燕少玉停于開天斧金嘯群身前三尺處,冷漠的道:“閣下號稱開天斧,想來那般得意的武器就是巨斧了,現在該亮出來了。”
  開天斧金嘯群望了十殿王子一眼,大笑道:“哈哈哈……姓燕的,你是覺得老夫可欺嗎?不知你帶了多少人來?”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燕少玉是只身前來,因為在下覺得對付你紅云幫這些角色,用不著興師動眾。”
  美少年不信的扭頭向四周掃了一眼,果見四野空蕩,不見人蹤.心頭不由自主的暗忖道:“此人果然冷做得怕人,只怕今夜他要吃大虧。”
  開天斧金嘯群冷笑道:“當初你大概沒有料到這許多人會來吧?”
  此人一言一行都是圈套,只要燕少玉一說,他早料到了,那勢必形成連這些人全沒瞧得起,而得罪眾人,群起而攻之。
  燕少玉聰明异常,聞言冷笑一聲,道:“在下只是來替百十名苗族武士索債,与旁人無關。”
  十殿王子飛身躍到燕少玉面前,冷笑道:“你一進場,便与在下發生關系,你能說与旁人無關嗎?”
  開天斧金嘯群一見十殿王子再度出面,心知兩人這一戰,已經難免,故示堅決的回頭喝道:“把我的開天斧抬來。”
  十殿王子星眸中精光一閃,冷道:“閣下以為小王會留下活口給你殺嗎?”
  開天斧冷笑道:“你我各不相干,他找的是我紅云幫,自然由我紅云幫應付,尊駕代表的是‘鬼殿’,那你們之間的事,自然由你去應付。”
  十殿王子冷笑道:“那小王出面找他燕少玉了。”
  開天斧金嘯群正要他如此,聞言冷笑道:“但尊駕卻不能限制本座備戰。”言下之意,無异是說,你十殿王子不一定能胜。
  十殿王子傲狂成性,聞言突然狂笑一聲,道:“那只怕輪不到你了。”
  燕少玉霍然轉過身不,冷森森的,道:“燕少玉很少連讓入兩次,尊駕卻如此不知進退,墜入人家圈套尚不自知,燕某人真替鬼殿可惜。”
  十殿王子大怒,道:“小王心中比誰都明白,但世間沒有任何力量以阻止我殺你之心。”話落回頭對馬面怪物喝道:“將此人叉死!”
  馬面怪暴應一聲,道:“遵命!”
  話畢鋼叉一舉,對准燕少玉胸口就刺。
  燕少玉那里把他放在眼里,見狀動也不動,靜等那鋼叉刺來。
  美少年先是黛眉一皺,后來,突見那鋼刺到燕少玉胸口不滿五分處了,他卻仍沒有動作,不由駭得小嘴一張,几乎出聲。
  就在這時,突听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尊駕還是自己上吧!”聲出突見精光一閃,只見鋼叉叉頭,刺向馬面人以外,誰也沒有看出燕少玉是怎么出手的。
  馬面人見精光一閃,雖然沒有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卻已知情況不佳,慌忙一調鋼叉,企圖抽回,但是,已太慢了一點。
  “嗆然”一聲,三股中間最長的一根,已被燕少玉斬去半寸有余,馬面人心頭不由一惊。
  燕少玉沒想到僅只一個侍從,竟能有此等迅捷的手段,心中也不由為之一震,手中死劍向外一揚,趁著馬面人撤之際,攻上一招“月佳疏桐”。
  開天斧金嘯群心中暗自一惊,忖道:“此人身手果真駭人听聞。”
  馬面人正在希望他攻上部,見招急忙身子一晃,突然不見,手中鋼叉,卻由燕少玉小腹向上刺去。
  燕少玉在柏樹上已看過牛頭怪人身法,是以,當下馬面怪人一閃,他看也不看,右手一招“烈日當空”已自上拍了下來,快速還在馬面人出叉之前。
  十殿王子大惊,叫道:“快退!”
  燕少玉一招月挂疏桐原本只是虛招,當下一覺小腹上,寒風襲人,死劍早已抽回,招化“浮云缺月”仍又斬叉頭,身子卻在同一時間內,拔空而起,右掌“烈日當空”仍然照舊拍了下來。
  馬面人有十成所握的一抬,再度扎空,已知碰上了生平勁敵,蹲身彎曲的雙腳猛左右一晃,身子登時化成一片模糊的影子,使人難辨虛實,其快速可想而知,恰在這時,他听到了十殿王子的叫聲。
  嗆啷一聲,燕少玉的右手死劍上斬下了叉頭,但右掌卻拍了個空,倒使他覺得有些意外。
  馬面人覺得手頭一輕,心知吃了虧,急忙停住晃動的身子,才要站起來,突听十殿王子大叫道:“身后。”
  他本能的想飛身前縱,但燕少玉的手腳何等快捷,馬面人右足連半步都還沒有挪出去背上已著了燕少玉一腳。
  一聲“砰然!”大震,接著一聲慘哼,馬面人一個怪异的身子被燕少玉一腳踢出八丈多遠,連翻數滾,落在地上,二口气喘不過來,便昏死過去。
  牛頭怪物与馬面人相處日久,情誼甚濃,見狀大吼一聲揮動著手中鋼叉,就要出手,突听十殿王子陰冷的大叫道:“站住。”
  聲落他人已搶先站在燕少玉身前。
  美少年眸子中掠過無比惊訝的光芒,但卻并無意,開天斧金嘯群与銀刺金鰲險上全都浮現駭然与陰毒的光芒,他們是第一次看到燕少玉与人對敵時的武功。
  十殿王子陰森盯著燕少玉道:“也許咱們早就見面了。”
  燕少玉冷笑道:“閣下不覺得太浪費時間了嗎?”
  開天斧金嘯群拈了拈手中巨斧,心中生出一個歹毒卑鄙的念頭,只要有机會,他會珍惜的。只見十殿王子從袖中掏出一柄似笛非笛,似簫非簫的三尺左右的七孔竹筒道:“你先出手吧!”
  燕少玉漠然的冷笑一聲,道:“燕少玉与任何人對敵,都從不先下手。”
  十殿王子大喝道:“小王例外。”
  燕少玉冷笑道:“閣下別自抬身价,你我既是敵對立場,便沒有什么分別,在別人看來,你可能是鬼殿中偽王子,但在燕某看來,你卻是一個不知進退的匹夫,朋友,把你心目中的尊貴收起來吧,燕少玉不吃你這一套。”
  語气陰寒冷酷中充滿了不肖与諷刺之意。
  神宮、鬼殿中的二三流角色,在江湖中走動,都無人敢如此輕言相侮,何況他一個從鬼殿中出來的未來主人。
  俊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他想把世間最刻毒的事全用到燕少玉身上。
  然而一時之間,他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狂吼一聲,手中竹管一揚,帶著一聲輕緩的嘯聲,竹管如閃電般向燕少玉擊到。
  由那聲響,任何人都本能的覺察出,攻來的兵刃其速度必然很慢,因為照常理判斷,力大勁猛風必急,風急則聲必響,反之亦然。
  一种本能的感覺,燕少玉冷笑一聲,緩緩抬抬掌欲劈。
  突然,他心頭一震,忖道:“不對!”
  掌招急變,但已來不及了,因為這時,竹筒已近燕少玉背胛滿三寸遠了,万般無奈,燕少玉側身向左飄出三丈。
  神宮、鬼殿武功.各衛江湖一絕,其所以能屹立武林,達百年而衰,自有其獨到之處,十殿王子為鬼殿未來主宰,武功自然足以壓倒同輩任何一人。
  燕少玉身子一退,十殿王子如影附形的跟了上來,竹簡連揮,突然發同尖銳刺耳的嘯聲,乍听起來,使人覺得他兵器攻敵的迅捷,必然已達到迅雷惊電的速度,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那竹筒緩慢無比。
  由方才那么緩和的聲音,十殿王子的兵器都攻得那么快,這次聲音如此之急,自然更快了,燕少玉已知逢上了生平勁敵,那敢大意,死劍連揮,攻出一十八劍之多,只見一片蒙蒙劍幕,罩住了他全身各處,僅由外表,已可看出他是想先守后攻。
  燕少玉劍招一過,那急速的銳嘯聲,突然又轉緩,無數竹影,又罩上燕少玉,逼得他再度退下數丈。
  一緩一急,周而复始,緩聲攻敵于不備,急聲攻敵于真力,這种兵器,卻也是武林中少見的。
  美少年心中暗罵,道:“傻子,打了這么久,你怎么還看不出他是以反常來取巧的,這樣耗下去,我看你能支持多久。”
  當然,他并不知道當局之人,有沒有那么多時間去考慮這些。
  十殿王子心中何嘗不著急,他原先以為不要几招,就能將燕少玉放下,那知攻了近五十招,燕少玉雖然只是閃躲苦撐,但始終使他無法沾到身。
  開天斧金嘯群陰沉的把手中巨斧放下來,敢情,他以為燕少玉已不是十殿王子之敵了。
  燕少玉乃是個臨敵冷靜之人,雖然,心理上本能的反應,會使他為之緊張,但緊張中,始終未曾失去其理智。
  這時,他已漸漸發現那嘯聲有些异樣了,試探著在嘯聲急時放緩守勢,果然靈驗。
  十殿王子也已發現前景不對,開始緩急并使,然而,燕少玉已發現真相,豈能再被他瞞過,在一陣緩嘯聲過處,十殿王子竹筒急嘯聲才起,突听燕少玉大吼一聲,道:“朋友,你的伎倆也只這些而已。”
  聲落,右掌閃電拍出一招“九日當空”,左手死劍攻出了一招“浮云錯月”。
  但見一片迷幻的掌影才過,突然一片迷蒙的劍霧急襲了過來,這种不按劍訣,而雙手各行其事的打法,可也大背武林常規,十殿王子再有想象力,也不會想到有這种武功,一招之下,便被燕少玉扳回了劣勢。
  這一來,事情可又反過來了,十殿王子一時之間,摸不著燕少玉的武功路子,但他手中兵器的反常嘯聲,燕少玉卻已完全明白了,無异是他告訴燕少玉自己出的快与慢,松与緊。
  不到十招,十殿王子竟被逼退數十丈之遠。
  驀地,十殿王子握兵器的右手一按,七孔突然完全閉塞,嘯聲登時霍然而止,這一來,兩人便真的拼起實力來了。
  開天斧金嘯群,又舉起了巨斧,他知道,最后可能還是要自己出手的。
  美少年俊美絕倫的險上,浮現出一絲迷茫的笑意,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向著他。
  場中兩人,這一拼起實力來,戰況比之方才,更加激烈一倍以上,因為他們彼此之間,已漸漸摸清對方的特長与不足了。
  二十招一過,仍是個胜負難分之勢,十殿王子偶一抬眼,發現開天斧金嘯群巨斧已抬到胸口,心中登時會過意來。暗付道:“你既有意除他。我何不假裝不知。將計就計,將他逼到你那邊,哼哼,你紅云幫想借刀殺人,小爺也正有此意。咱們是彼此彼此。”
  別看“十殿王子”的年紀不大。居心陰險狡詐。卻決不輸于任何一個比他大上一倍的江湖前輩人物。
  他心意已決。登時把全付精神集中在攻上。硬要想把燕少玉逼退下去。
  燕少玉功力不下于十殿王子,他想把他逼下去,又談何容易。打了許久,燕少玉也只不過退了不到兩尺。
  突然,十殿王子心頭靈光一閃,矮身急竄至燕少玉身后,竹管招化“陰城風云”電刺燕少玉背心要穴。
  燕少玉回手一招烈日當空相擊,几乎与十殿王子是同一時間。
  十殿王子旨在誘敵,燕少玉招才一出,他立刻縱身退兩丈有余,竹管招化“凄風苦雨”反攻上來,乍看起來,好像他是在借退身之際備招似的。
  此人居心陰沉,城府极深,雖然,他相信神宮少主相助燕少玉的可能性极少,但卻非絕對沒有,是以,他宁肯慢一點,也不愿讓神宮少主看出异樣。
  一進一退,燕少玉已逼近了几丈多遠,兩人又纏斗了起來。
  前后總計,約近百招,十殿王子已距開天斧金嘯群身前不滿三尺了,你知道他何以而不怕他暗算呢?原來,他知道末得紅云幫主許可之前,開天斧金嘯群決不敢樹此強敵。
  約莫退到距開天斧身前兩尺處,十殿王子突然大吼一聲,矮身再竄到燕少玉身后,全力攻出十八竹管之多。但見管影如出,遮天蓋地,凌厲駭人之极。
  燕少玉轉身應敵,由于壓力太大,不由自主的被逼退了四五步之多,身子已近開天斧金嘯群身前不滿三尺之處了。
  這時,美少年才會過意來,只見他俊臉上神色一變,惊叫道:“在我神宮范圍之內,不許任何人使用卑鄙的手段。”
  然而,事倩卻已臨頭,此時發現已來不及了。
  開天斧金嘯群一見燕少玉果然已退到身前,心中大喜,把握時机,冷喝一聲,揚斧一聲開天劈地,閃電劈出,道:“姓燕的,你不是要与本座一見高下嗎?”這時,少宮主的話也只才說完而已。
  十殿王子一見開天斧金嘯群果然中計,他已存心欲置燕少玉于死地,那肯使他有回手之机會,冷叱聲中,招化“魂游地府”,以雷霍万鈞之勢攻了上來。
  燕少玉的武功,雖然不能說胜過十殿王子許多,但最起碼單掌抵他兩三招不成問題,另一只手,足可以回身自保。
  然而,開天斧金嘯群果然中計出手,等燕少玉發覺背后風聲有异,欲待回手自保已經來不及了。
  燕少玉腦海中,閃電一轉,權衡輕重,猛然把銀牙一咬,身子向左側,雙手齊向身后擊去。
  一聲慘哼,血光立現,十殿王子退到三丈以外,盯著燕少玉右胸口長達半尺的血槽,陰森的冷笑道:“閣下自信能支持几招。”
  冷汗雖然從燕少玉臉上不斷的流下來,但他卻能狠心忍得下,不讓痛苦浮現臉上,俊臉上浮動著那絲無所謂有笑意,冷冷的回頭看了退身兩之外的開天斧金嘯群一眼,道:“姓金的,你与十殿王子需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十殿王子厲聲得意的笑道:“你還想要代价?哈哈……我看只有等來世了。”
  燕少玉緩緩把其余真力,在体內流轉一遍,并不運功去止傷口的血,因為,那將減少他那一招威力,他冷森森的,道:“來來來,兩位要的是我燕某人的生命,在下也有同樣的目的,兩位不至于就此罷休吧?”
  十殿王子狂笑道:“哈哈……小王一個,你已吃不消了,還要兩個人同上,嘿嘿……”
  開天斧金嘯群卻擔心燕少玉真個不死,因為,他如果不死,他將終生寢食難安,他知道此人的凶狠。
  厚著臉皮,他冷笑一聲,喝道:“那老夫只有成全你了。”
  十殿王子冷笑一聲,喝道:“誰要你出手?”
  開天斧金嘯群立報以顏色道:“尊駕用心老夫知道,當初用老夫之際,尊駕怎么不說話,哼,天底下并不是只有一個人聰明,我們是各有所求,老夫怕此人活著。”
  燕少玉陰森的一笑,道:“你終于說出真心話了。”
  開天斧陰笑道:“但你只有听這一遍的机會了。”
  少宮主突然冷然開聲,道:“誰敢再……”
  他話未說完,開天斧与十殿王子已知道他要說什么了,兩人再也顧不得爭言了,因為,他們都要燕少玉死。
  兩聲大喝,兩般兵器,一前一后,各展生平絕學,向燕少玉攻來,凶猛狠辣,如同面對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的,他們确實必須一招之下,將燕少玉置于死地,因為一招不成,就沒有机會了。
  少宮主俊臉駭然變色,小手本能的撫在小嘴之上。
  一聲震天晃岳的長嘯,動人心弦,舖天蓋地的管風斧影中,突然沖騰天起一尊而坐的佛像來。
  兩人急攻而上的兩般兵器,同時一落空,心頭不由一震,一抬頭,突見空中坐佛竟已幻出四尊之多。
  開天斧金嘯群見狀大惊,恐怖地喝道:“啊,蓮台九佛。”
  十殿王子也駭然變色道:“蓮台……”
  兩人的話聲,原是接著起的,但十殿王子的話才說了一半,耳中突然傳來“鳴鳳追月”四個字來,緊接著,在左胸口一涼,接著一陣鑽心的劇痛,几乎痛昏過去。
  在同時,那邊也傳來開天斧金嘯群的一聲悶哼。
  以他們的功力,又發現得那么早,雖說“鳴鳳追月”霸道無比,他們也決不至于躲不過這一招的。
  但是,事實卻并非如此,因為,同一時間內,有四招鳴鳳追月,沒有一招是虛,試想他們如何能躲得過?
  十殿王子踉蹌的退了三四步,身形才定住,突覺胸口一松,一股血箭直噴而出,燕少玉已岸然屹立在五尺以外了。
  本能的,十殿王子以掌堵住傷口,不使血液往外流。
  開天斧金嘯群卻已倒在銀刺金鰲怀中,的确,他付出的代价,并不比十殿王子低。
  少宮主駭然的盯著燕少玉蒼白而沒有血色的俊臉出神,他奇怪燕少玉為什么竟然會身怀佛門失傳達數百年的“蓮台九佛”。
  燕少玉提了口真气,左右掃了眼受傷的二人一眼,道:“在下原說過,兩位要付的代价還比在下多,兩位該知道燕少玉并非做欺人之談了。”
  牛頭怪物,看看昏死地上的馬面怪物,再看看扶持下的十殿王子,心中雖然憤恨已達极點,但卻不敢上前,因為,他很愛惜自己的生命。
  十殿王子冷笑的道:“蓮台九佛雖然閣下已能使用,但卻只能幻出四招式,而不能達九式,現在你仍來得及。”
  燕少玉冷漠的道:“那是別人的事了,只怕兩位,今生今世看不到燕少玉能不能完全使用九式了,因為在下曾說過,我們要的彼此的命。”
  銀刺金鰲附耳對開天斧低語了几句,只見開天斧金嘯群點點頭,銀刺金鱉突然仰天發出一長嘯。
  少宮主冷笑一聲,道:“此地是我神宮范圍,你以為你們的人會那么自由嗎?”
  銀刺金鰲聞言一惊,心知不妙,但仍不由自主的脫口道:“我紅云幫可不是好欺的。”
  少宮主仰天發出一串銀鈴般的脆笑,道:“那只有等著看有什么不好欺的了。”
  燕少玉舉步向銀刺金鰲走去,道:“閣下水中功夫不錯,不知陸地上怎么樣,現在是閣下大展身手的時候了。”手中死劍緩緩舉了起來。
  少宮主心中一寒,暗付道:“江湖傳言,你燕少玉狠得伯人,今天一見,果然不假,你再強煞也只是個,肉身之人,而非金剛之体,你能有多少气力。”
  思忖間,冷聲道:“燕少玉,這里是神宮而非你天龍幫,一切可由不得你。”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陰沉的道:“少宮主,你最好拿點手段出來,燕少玉可不是怕大話的人。”
  少宮主自小嬌慣,指使別人成性,那受得了這种話,雙足一頓,突然搶到燕少玉身前,冷聲說道:“你以為……本宮主不敢?哼,別以為你那招不成气候的蓮台九佛便能天下無敵了,哼。”
  一聲狂笑,燕少玉胸口的血流得更多了,他漠然的低頭掃了胸口一眼,冷森森的道:“少宮主別以為燕某這點傷就能妨礙大事,燕某正想看看神宮有些什么了不起的絕藝,以致令中原武林震惊,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方智,也無人敢惹。”
  一提起無為書生方智,這不啻是与神宮宣了戰,也使少宮主想起了此來的目的,只見他星目中寒光一閃,沉聲道:“那在下倒不好使你失望了,接招!”
  聲落,但見他玉手一揮,五縷細如針尖勁風,已襲向燕少玉胸口五處大穴。
  指風一出,燕少玉大惊,因為,他已覺此等指風,決非掌風所能抵住,心中對神宮武功,暗自惊駭不已,慌忙退下五丈。
  就在此時,場中突然飛落一個雙目深陷,枯瘦如柴,鬼气森森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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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气老人,落地眼一掃,突然發現了十殿王子五指縫中鮮血如注而出,陰同的臉上,肌肉一動,深陷的雙目中,突然噴射出駭人的寒光,回目一掃打斗中的兩人,見燕少玉胸口也正血流如注,登時會錯了意,也未見他如何作勢,枯瘦如柴的身子,突然似驟風一陣,一閃落在正要再度出手的少宮主身前,枯爪一伸,已扣向少宮主左手門脈。
  他來得太過迅捷,少宮主心頭一駭急忙縮手飄身退下四丈多遠,雖未被抓住玉手脈門,也被他指尖划出一道紅痕。
  鬼气老人,一把沒有抓住少宮主,干嘴一咧杰杰怪笑道:“好丫頭,果然有一套,難怪敢猖狂至此,傷我鬼殿未來的繼承之人。”
  燕少玉聞言一怔,忖道:“這怪物是什么人,怎么叫那少宮主是丫頭,莫非他是女子?”
  少宮主知道自己如果一旦說出傷害十殿王子之人是燕少玉,此人生性好嫉,殘酷護短,必然不會放過他,他此時身上受傷,如何是他之敵,當下略一思索,模棱兩可的問道:“三伯父怎么不問清事倩的由,就要加罪侄女身上。”
  敢情,這少宮主竟真是個女儿之身。
  鬼气老人,乃是鬼殿中的三殿主,只見他陰眼中狼光一閃道:“沒有什么理由可說的,神宮唯你一女繼承,鬼殿則只有一男繼承,你怎么做,老夫也怎么做,有話叫你父親到鬼殿來說。”話落就要出手。
  少宮主一查想不出好理由來,不由駭得連連后退。
  燕少玉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尊駕端的有些不明事理。”
  三殿主霍然轉身,厲喝道:“小子,你說誰不明事理。”
  燕少玉那肯吃他這一套,聞言大笑道:“就是尊駕。”
  “老夫什么地方不明事理,你說說看,如果一絲不合,老夫生吃了你的心。”
  少宮主聞言大駭,玉手連連向燕少玉比著,叫他不要實說,燕少玉冷漠笑了笑,把目光移注在三殿主刻板的臉上,冷然道:“你吃在下的心,還是在下用枯尸喂飛禽走獸,現在還言之過早,在下之所以說你不明事理,乃是因為你所怪罪的本是個無罪之人。”
  三殿主目中殘光大熾,陰冷的喝道:“你是誰?誰是真凶?”
  冷漠陰寒的一笑,他道:“在下乃是天龍幫幼主燕少玉,那主凶不是別人,就是在下。”
  三殿主臉色一沉道:“此話當真?”
  十殿王子吃力的道:“三叔叔,确實是此人。”
  一聲鬼哭狼號似的長笑,響徹云霄,如枯骨般的兩臂緩緩舉了起來,三殿主此時真如恐怖故事中僵尸鬼一般,一步一步向燕少玉逼去,道:“老夫早就听說過江湖上有個妄自尊大的燕少玉,原來就是你,嘿嘿,杰杰!”
  少宮主見狀脫口而出道:“三伯父,他已受了傷!”
  三殿主笑道:“丫頭,你少開口!”話落突然大喝道:“小子,你接住!”
  枯瘦的十指一屈一伸,直抓過來,其急如電光火石。
  燕少玉身子急忙向側里一縮,左手死劍招化“月桂疏桐”向他十指切去,雖然仍是那么迅捷,但卻已不及平時那么威猛了。
  三殿主右手枯爪向后一縮.左手一偏一沉,突然向燕少玉左手門脈扣來,一招月桂疏桐,竟然被他躲過了。
  三殿主滿以為這一抓,燕少玉准來不及閃避。
  那知,就在他手指快触到燕少玉門脈之際,突然一股迅捷無倫的勁風,已向他左腕上反切過來,如果不撤招,只怕他未抓到燕少玉之前,左掌就得先斷。
  三殿主至此始才大吃一惊,把狂傲之心,完全收起,當下,急忙撤招換式,但先机卻已失去,被燕少玉一陣急攻,連退了七八尺之遠。
  此人一生狂妄,目中無人,如念今當著神宮少玉与紅云幫的眾人之面,一招大意,連連失机,不由得气得暴跳如雷,形色更加猙獰。
  燕少玉一陣急攻之后,仍未能制胜,心知今日之局恐怕要糟,因為,他已發覺真力有些不繼。
  少富主美目突然一轉,冷聲道:“三伯父!家父曾說過,神宮管轄范圍之內,不論什么人,在末得他老人家許可之前不准私爭。”
  三殿主才要挽回失机,聞言怒哼一聲,連攻三掌,冷聲道:“方才他們打的時候你怎么不管呢?”
  少宮主好原故意气他,聞言道:“我管不了嘛!”
  三殿主聞言更怒,厲笑一聲再攻十二掌,把燕少玉逼退三步,陰笑道:“好個利嘴丫頭,連他們都管不了,還想管老夫嗎?”
  少宮主毫不思索的道:“家父自己來了嘛!”
  此言果然生效,別看三殿主一向目中無人,但對神宮之主,他心中可著實有些畏懼,聞言扭頭道:“在那里?”
  一扭頭,登時給了燕少玉一個大好机會。
  只听他冷叱一聲,道:“鳴鳳展翼!”聲落左手死劍已出,同時,右掌也拍出一招九日當空雙管齊下,威力駭然。
  三殿主此時才惊覺受騙,但為時已有些晚了,慌忙矮身急遲,身哪閃電向后一縱,雖然避過了要害,右手衣袖,卻被燕少玉死劍划破一條半尺有余的裂縫,不由駭出一身冷汗。
  這還是因為燕少玉外傷太重,無法全力展盡武功,否則,他鬼殿三殿主雖然了得,只怕這一擊之下,也得留下點東西。
  鬼殿三殿主惱羞成怒,突然放棄燕少玉,轉身飛捕向少宮主,道:“老夫活劈了你這丫頭!”
  就在這時,猛听一個沉重而震人心弦的聲音道:“三殿主可真威風十足啊!”
  一听這聲音,三殿主臉色登時一沉,急忙住手,尋聲望去,只見少宮主三丈之外,靜靜的站著十几個大漢,大漢前面,站著一個中年書生的模樣的人。
  少宮主嬌呼一聲,道:“爹爹!”飛身扑進中年書生怀中,撤起嬌來。中年書生似乎十分寵愛此女,輕聲叱道:不許你亂跑,你偏不听,今夜要非爹爹發覺得早,看你往那里跑,万一你傷了,你娘又要責怪我管你不嚴了。”
  少宮主嬌呼一聲道:“人家出來走走,偏偏就碰上他們。”
  中年書生面色一變,道:“他們怎么樣?”
  少官主道:“人家不許他們在這時打架,他們非要打,我說到這里來的人,未經你与娘的許可不許私爭,是鬼殿三伯父說誰也管不了他。”
  中年書生聞言臉上怒色一現,當然,他是鬼殿三殿主啊!
  三殿主臉色一緊,脫口道:“宮主怎么如此听信小女儿之言了。”
  少宮主急急的道:“你明明說過的嘛,不信,你問問他們。”一說到他們,她美目不由自主的向燕少玉掃去。只見,他此時已運功止胸口外流的血,心中始才微微放松了些。
  中年書生正是神宮之主,只听他冷冷一笑道:“這丫頭雖然調皮,但對兄弟,她卻是從不說謊的!”
  三殿主臉上神色更緊,脫口道:“宮主是說老夫說謊了?”
  神宮之主突然臉色一寒,道:“三殿主,鬼殿、神官,雖然同時崛起武林,但百年以來,卻一直相安無事,三殿主等人,卻遠上苗疆來欺負小女,哈哈……,兄弟身為神宮之主,如果今日如此輕易的放過各位离去,不知今后江湖上還有沒有我立足之地?”
  三殿主心中大駭,他暗中忖度形勢,知道燕少玉絕不可能与自己合作,那么,就是合在場所有人之力,只怕也非神宮主人之敵,心中不由暗駭,突然,他心中一動,脫口道:“宮主之意是要与我鬼殿為敵?”
  神宮之主冷笑道:“理屈在你鬼殿,老夫只是自衛!”
  三殿主把臉一沉,冷笑道:“好好!我鬼殿也非伯事之輩。”
  話落一頓,道:“我們走!”
  神宮之主大笑道:“走?有這么容易嗎?要通知鬼殿,兄弟以為不用那么多人,三位之中,僅只一人回去就夠了。”
  三殿主臉色突現恐慌之色,怒聲道:“宮主想硬扣人?”
  十個大漢一動,似想出手,神宮之主一揮手,推開怀中愛女,緩步走向三殿主,道:“三殿主是你逼使兄弟這么做的。”
  三殿主心中著實恐慌起來,順手一指眾人道:“他們呢?”
  神宮之主道:“兄弟自有處理之策,三殿主准備了。”
  三殿主老奸巨猾,神宮之主向他走來時,他早暗中把功力運于雙掌之上准備應戰,神宮之主的話聲一落,他已知一戰難免,雖然明知自己非他其敵,但卻企圖脫身,以免被擒受辱。
  神宮之主話聲一落,他突然听大喝一聲道:“先接老夫一招再說。”
  聲落,突然旋身拍出一招“愁云慘霧”掌出風生,陰寒襲人,正是鬼殿中絕學。
  神宮之主冷笑一聲,道:“你是自取其辱。”聲落身旋,未看清他用的是什么身法,竟然躍出一丈有余。
  三殿主有自知之明,那敢再打,見此机會,雙足猛然一頓,向后倒縱出去,飛身之際,雙掌早已蓄滿功力。
  神宮之主冷笑一聲,道:“三殿主是想走嗎?”人已隨聲迫了上來,其快如風,后發先至。
  三殿主猛然頓足,雙掌齊出,道:“難道宮主還想留我?”
  神宮之主大笑一聲,道:“兄弟言出不二。”聲落身子突然凌而起,迅捷的速度,使人本能的覺得高度必然在十丈以上。
  三殿主早知神宮之主輕功怪异,神宮之主一飛身,他并不抬頭,急忙轉身出掌,速度快得惊人。
  然而,他快,卻終究沒快過神宮之主,雙掌才一伸,便已被人扣住,只听神宮之主冷喝道:“將此人擒下。”
  聲落右手一招,三殿主一個枯瘦的身体,已被摔出三丈多遠,落于十個大漢之中,一場吆喝,三殿主身上已被點了三處要穴。
  神宮之主冷笑道:“牛頭回去,其他人留下。”
  牛頭怪物不敢多言,只得把十殿王子放下,轉身急縱而去。
  十殿王子倒是真希望能留在神宮中,他抬眼看少宮主,神色之間,甚是歡愉,然后,舉步自動向十個大漢走去。
  少宮主冷笑一聲,對十個大漢道:“把此人給我擒了。”
  十殿王子一怔道:“小王并無逃跑之意。”
  少宮主冷笑一聲道:“少廢話。”
  十個大漢中的兩人,飛身扑上,不由分說,便點了十殿王子兩處大穴,少宮主冷哼一聲,又點了他昏睡穴,使他不能開眼。
  神宮之主朝銀刺金鰲道:“幻影七魔叫你們來此之時,可曾提到過什么?”
  銀刺金鰲急忙從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敝幫主叫本座把此信交与宮主,只因不知貴宮所在地,是以,一直未曾把信呈交。”話落把信遞了上來。
  神宮之主接過信,少宮主突然道:“爹爹,別信他,苗族就是他們勾來的。”
  神宮之主面色一寒,道:“這是那個的主意?”
  開天斧吃力的接口道:“那是本座的主意,与敝幫無關。”
  神宮之主道:“好吧!那你就留下吧,你回去通知幻影七魔,就說老夫看在故人面上,不為己甚,叫他自己來處理這件事,貴幫的弟子,老夫已打發他們走了。”
  銀刺金鰲本想說少宮主令人把白山一怪打死了,但轉而一想,神宮主人如此重愛其女,自己万一一句話說不好,必惹麻煩,當下帶著盧昌,拱手飛身而去。
  燕少玉雖沒見過“紅云幫”之主,但听說神宮主人与他是故人,不由連神宮也恨上了。
  神宮主人只知道他是紅云幫的人,見他沒走,不由道:“你怎么不走?”
  燕少玉冷冷的道:“大好河山,任我游賞,來去你管得著?”
  神宮之主怒道:“你是誰?”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便是天龍幼主燕少玉。”
  神宮主人聞聲面上登時籠罩千重殺机,厲聲大笑道:“就是你殺了我神宮巡差方智嗎?”
  “不錯,正是在下。”
  神宮之主冷森森的,道:“好,本宮主正要找你,你准備出手吧。”
  燕少玉冷漠的道:“不論与任何人對敵,燕少玉從不先出手。”
  神宮之主臉上殺机一動,突然大喝道:“那由老夫先出手。”
  聲落一招“天神立威”迅急如電的向燕少玉拍來。
  少宮主早已駭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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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掃描校正:Luo Hui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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