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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玄真羽士”云天羽听說要把松林中的陣勢撤去,心中暗自不安,思考一陣,道:“幫主,此陣留著對我們有用,只要把他們引進來,那時敵暗我明,任他們有通天之能,也將成為待宰羔羊,此陣撤去,對我等實在不利。”
  “東海島主”姬天雄也有同感,聞言道:“少玉,不是猛龍不過江,這几年來,你縱橫武林各地、無堅不摧,無敵不克,江湖中消息傳播最快、他們既然敢指名叫陣,諒必有高手在內,不可大意輕敵,以免中了他們的圈套。”
  燕少玉那是輕敵,主要的是一听說來聲言是老相識,自己出道以來。又未放過几個活口,因此推斷,這些人可能都是當年雁蕩山圍攻他父親的人,他覺得,讓他們糊里糊涂的死在陣中,難消自己積壓了多年的仇恨,因此,要把陣勢撤去,親手誅滅他們,聞言沉聲道:“此事我已考慮過了,不必多言,請便吧!”
  “拔山神”牛剛只要有熱鬧,便什么都忘了,更伯別人阻擋,也搶著應道:“對對對,咱們快走吧!”
  燕少玉道:“此去阻敵,我要先約法三章,‘拔山神’牛剛与鳳姐陪我進松林去找他們,其他各堂主全在庄外林前阻敵,不得放進、人進庄,惊嚇了此地父老,准死不准退,誰要放過一個人,到時自提首級來見,莫怪燕少玉不念舊日之情。”隨著冷冰沉重的話聲,他俊臉上布上一罷冷霜,凜然駭人。
  燕少玉平時待幫中弟子寬厚,眾人聞言都覺得他這突然的轉變,有些令人難以捉摸,一個個茫然不知所措。
  “玄真羽士”云天羽勸道:“幫主如怕惊扰了村中父老,那就更不該把陣毀去,為了天龍幫的恩怨,而給幫眾帶來這付重擔,似乎不宜。”
  燕少主星目中寒光一閃,突又消失,聞言遂微微點首道:“天羽之言甚是,我不該為了自己仇怨.而帶給大家許多困扰,即是如此,這陣不撤也罷,但是,你們仍須堅守指定的地方。”
  “拔山神”牛剛聞言暗自吃惊,脫口道:“幫主此去,可要帶我同行?”
  燕少玉道:“你不用去了,只須我一人前去。”話落就要動身。
  “九陰女”白鳳此時已看出燕少玉的心意。聞言道:“少玉,我同你去,反正我不是外人。”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一震.暗道:“我不該說這話,以致令幫主誤會,以他的個性,我現在要把己見收回,只怕不可能了,實出無心,幫主的事,就是本幫的事,本幫的事,也是大家的事,如此看來,還是把陣撤去的好,以防他們用火。”
  燕少玉此刻心意已決,緩和的一笑道:“你們對我的好心,我都明白,今夜月暗星稀,防守不易,村里百姓,全都不懂武功,如果進來一個,便將釀成大禍,此陣不必撤除,天羽記住,如妄自收陣,到時就別來見我。”言語斬釘截鐵,決無挽回的余地。
  恰在這時,七個老庄主一齊走進來,燕老大恭身道:“少主!鄰里原想多備些食用之物,慰勞眾人,因為黑夜之間准備不及,只是送了些雞鴨羊類的食物來,略表大家一點點敬意。”
  燕少玉一怔道:“不敢當!有勞諸位,既承台愛,雞鴨且容收下,羊類暫請帶回,如若有幸,再來打扰好了!”
  燕老二道:“少主!這些都是咱們自己飼養的家禽,又不是什么貴重之物,尚望少主一并收下,才不負大家的敬意,更何況明天……”
  燕少玉此時因大敵當前,無心与眾人多談,遂對屋內說道:“樹禮,出來把東西收下,陪七位老庄主在此小坐片刻,只收几只雞鴨,不得有違,我要出去走走。”話落急步而出。
  “九陰女”白鳳,“七煞玉女”白燕同時飛身追去,道:“少玉,我們也去!”
  燕少玉回頭,道:“鳳姐与我同去吧!妹妹.你留下陪著儀儀,她不會武功,一個人留下一定會胡思亂想.我与鳳姐同去就夠了。”
  “七煞玉女”白燕心知強他不過,只得柔順的點頭,關怀的道:“少玉,不要逞強,姐姐你一定要見机而行.別讓我跟儀儀擔心。”
  “九陰女”白鳳會意的點點頭,与燕少玉并肩出庄而去。
  “百靈雕”柏樹禮這時已陪同七位庄主去收禮物去了,拔山神牛剛忍不住戟指喝道:“老道,俺那一世得罪你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此時心中正在煩亂,聞言茫然的道:“我什么時候說你得罪我了?”
  “拔山神”牛剛此時气可大了,暴瞪著一雙銅鈴眼睛,喊道:“俺沒有得罪你,你怎么處處坏俺的好事,你自己怕死,不去倒也罷了,只告訴俺怎么破那陣,俺自己會把鳥陣破掉,又何必找出一堆理由,把我們的熱鬧完全弄掉。”
  眾人擔心燕少玉的安危,心中也都有些不滿,雖然沒像牛剛一樣叫嚷出來,臉上卻都現出不快之色,玄真羽士云天羽是個工于心計的人,那有看不出之理,心中更加后悔懊惱。
  “盲圣”,冷冷的道:“幫主令出如山,我們該去守崗位了。”話落舉步就走。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暗歎一聲道,付道:“我當初投入天龍幫時,早已暗中把這條命交給他了,士為知己者死,只要幫主無若,我云天羽就是送了這條命,也值得。”心念閃電一轉,突然沉聲道:“慢著,我這就去把那陣撤掉,大家再沖出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搖頭道:“天羽,少玉從無戲言,不可妄動。”
  “玄真羽士”豪放的一笑道:“后果我已想過,不必多言:了。”
  “白衛”芳心暗許于他,聞言忍不住惊道:“天羽,難道……難道沒有兩全之策嗎?”
  “玄真羽士”云天羽苦笑一聲,搖搖頭,方要開口,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不由大笑道:“哈哈……有了,有了,我云天羽既能把陣擺在平地上,玉龍堂主,煩你馬上給我調集兩百弟子。”
  “拔山神”牛剛仍然气憤的道:“等你把陣擺好,幫主只怕已回來。”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在林中擺陣,尚且用不了多少時間,平地上自然更快,到時各位都有机會出手了,而全無后顧之憂,陣中只要站上几個弟子,進陣的人,便可手到擒來了。”
  “拔山神”牛剛一听馬上可以出手,气惱早已消盡,忙道:“老道,別再斯文了,你就不能快一點嗎?”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懊惱已去,心計立時又生,沉聲道:“我記得七庄之后,有道飛云江,船只可渡,此次來犯的人不少,也能由那里進來,島主,天羽斗膽煩島主同夫人可否到那里守住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笑一陣,道:“哈哈……天羽,少玉有你相輔,真如猛虎添翼,老夫實在替他慶幸。”話落扭頭向同來的眾島主道:“我們去吧!”率眾出屋而去。
  “玄真羽士”云天羽又道:“其他兩面,雖有高峰為屏,但仍不能不防万一,玉龍堂主与柏長青,柏姑娘就去守那兩面,可以多帶几個幫中的弟子去。”
  這時,那兩百多人全已到達,“玉龍堂主”圣嬰童子率眾向七庄背后的兩面高峰處把守去了。
  這邊眾人直奔前面松林,屋內几乎只剩下“七煞玉女”白燕与姬鳳儀了。
         ※        ※         ※
  燕少玉走出庄院,一句話也沒再說,飛身直向松林扑去,快如惊電奔馬,不大工夫便已到達林前。
  “九陰女”白鳳急步相隨,不离左右,燕少玉的沖動,實在令她擔心,一到松林前,她忍不住止步叫道:“玉弟弟,我們這就出去嗎?”
  燕少玉有點冷漠的道:“還等什么?”
  “九陰女”女白鳳芳心不由得一沉,她知道如再多言,燕少玉必然生气,但卻不能不說,暗中一咬玉手道:“少玉,咱們誰也不要等了,但是,如今大敵當前,我們只有兩個人,一切都要沉著應付,不可落他們的圈套之中。”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爆射,大笑道:“哈哈……我覺得不必考慮這些。”話落舉步就走。
  “九陰女”女風芳心一震,叫道:“少玉,你變了。”
  燕少玉心中煩亂,聞言忍不住往上一沖,冷聲道:“變的不是我,鳳姊,你回去吧!”話落身子一閃,沒入林中去了。
  “九陰女”白鳳沒想到燕少五連她也誤會了,聞言粉臉慘然一變,身身急射而出,由于松樹密集,她又沖得太快,閃避不及,嬌軀上,早已被樹枝划丰了數處,鮮血涔涔而下卻全然不覺。
  只兩三個起落,她已落在燕少玉面前,美目含淚,哀怨的望著燕少玉道:“少玉,少玉我.我做夢也想到,我們相處了這么久,你,仍把我白鳳當成外人般的看待,少五,你好令白鳳心寒。”
  燕少玉雙眉一挑,冷聲道:“鳳姐,你追上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句話嗎?”語气仍是那么冷漠。
  “九陰女”白鳳自己一句關怀之言,竟使燕少玉誤會得如此之深,登時芳心一慘,凄然的搖搖頭道:“不,不,我只希望你能知道,我白風愛你之心就夠了,此時誤會我如此之深,我白鳳縱有千言万語亦難分辨,少玉,我們三人愛你之心至死不移”話落凄然一笑,美目中精光一閃,霍然舉掌向天靈蓋拍去。
  燕少五万沒想到她會突然之間,用自絕來表明心跡,大惊之下,暴喝一聲,道:“鳳姐,快住手!”聲落人已掌到,一把扣住九陰女白鳳舉起的右掌,俊臉上冷汗顆顆冒出。
  他,有些麻木,也有些茫然的注視著淚眼朦朧的九陰女白岡,以疲倦中含有厭世的聲音地,近似懇求地搖頭道:“鳳姐,我求你別再增加我精神上的負擔了,自從三位外公陷害了家父母之后,我……我覺得世間再沒有……唉!鳳姐,別再打擊我了。”
  九陰女白鳳原有的一肚子委曲,此時一听燕少玉提到過去。芳心中的委屈登時煙消云散了,相繼而來的是万分的愧疚。
  剎那之間,她明白了許多,許多。
  為什么他平時那雙明亮的星眸深處,總帶有一層抹拭不去的憂郁?為什么他從來不對任何人提到過去?為什么玄真羽士一提到私仇二字,他會突然把往日的行事決心改變,現在,她才明白了。
  她覺得,自己不該如此,不了解他,于是,她美目的淚光更濃了。
  燕少玉木然的放開她的玉手,淡漠的搖搖頭。笑了笑,舉步向林外走去。
  九陰女白鳳只覺剎那一間,好像掉進了万年冰窖中,寒澈心肺,忍不住嬌呼一聲,飛身扑在燕少玉身上,蓮足一旋扑進他怀里,痛哭失聲,哀哀求道:“少玉,少玉,你不要怪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叫你知道:姐姐愛你的心唯天可表,你從來沒告訴我過去,因此……”到此再也接不下去了。
  燕少玉覺得她嬌軀顫抖的很厲害,摟在自己頸上的一雙玉手是那么冷。他愛怜的替她理理秀發,拉拉那些划破了的衣服,摸著她的傷口,疼惜的道:“鳳姐,不要再說了,錯的是我,不是你,你傷得很重,是不是很痛?”
  “九陰女”白鳳偶在他怀里,她听得出燕少玉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她原是個聰敏的少女,自然明白燕少玉要岔開話題的用意,搖搖頭,嬌聲的道:“少玉,那只是一點外傷,不痛的,少玉,你告訴我,你……你真的不恨我了?”
  燕少玉沉重的道:“我永遠不會記恨你的,何況,你并沒有錯,就是有也是一樣,鳳姐,你身上有傷,此去……”
  “九陰女”白鳳害怕燕少玉不帶她去,忙道:“我沒有傷,沒有,玉弟,我們快走吧!”話落躍身飛离燕少玉怀抱,飛身向林外奔去。
  燕少玉歎了口气,急气追了上去。
  兩人才躍出松林中云天羽所布的奇陣之外,突听一個雄渾的聲音叫道:“大哥,此時快近三更了,燕少玉怎么還不出來?要是他真被‘乾坤遺叟’傷得不輕,所以不敢出來應戰,咱們何不先放把火,把松林燒掉,然后同各位兄弟沖進庄去,殺他個措手不及,永絕后患?”語言高昂,震人斗志。
  此人話聲一落,立時有許多人應道:“伍老二的話有理,咱們同來的有一百多人,個個當年都曾上過雁蕩峰,那個敢不賣力,我看咱們用不著等了。”
  “咱們當年連燕杰都不放在眼里,何況燕少玉這個乳臭未干小于,放火吧!”
  眾人七口八舌,扰嚷不休,大多數都主張放火。
  此時,另一個聲音道:“以老夫之見,咱們還是等到三更過后再辦好了,各位別忘了燕少玉并沒有老子燕某那般好生之心,他幫中的弟子,個個殺人不眨眼,目下放著胜局不取,卻要去硬拼,多不划算。”
  另一個人道:“老大好像很怕燕少玉似的。”
  接著有人應道:“關中三劍名震武林,事到臨頭.怎么如此畏縮不前呢?”
  此言一出,三劍之首不由大怒,冷笑一聲道:“各位既然有這等沖天豪气,當初怎不自己去找燕少玉与他拼個生死存亡呢?哼,我絕天劍伍伯初可是替大家著想,如今各位都能言行一致,伍伯初決不令各位失望就是,不過,事先伍某要先警告各位一句,就是各位今日貪生,脫過燕少玉之手,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保全首級,望各位切記此言,合作到底團結之力。”話落大喝道:“放火!”
  此言一出,立見火光連閃,登時點著了十几根松油火把,那熊熊火勢,照耀得如同白天。
  十几個漢子手握火吧,直奔松林而來,就在此時,突听一個冷森無比的聲音道:“諸位就先焚了這片松林吧!”
  “BA3!”字來才出口,松林右邊突然飛出兩道白影,自中間一分,左右各取五人。
  眾人一听話聲,方自一怔,突听連聲慘嚎,火把紛紛飛落地上,在火光閃耀之中,隱約可見血光沖天,由于速度太快,使人分不出誰先死在來人手中。
  兩道人影,一分即合,一齊飛落眾人身前一丈之內。
  突然,第一個看清的人脫口叫道:“是燕少玉?”
  “還有九陰女。”
  盡管他們未見人時個個豪气沖云,此時燕少玉一現身,競有許多人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
  燕少玉陰冷的向前掃了一眼,只見群雄四散而立。個個年齡全都在三十以上,不當站的是三個白發老者,唯有他們三個比較鎮定些,燕少玉冷冷一笑道:“難得各位自動前來還債。”話落左手在右腕上“錚”鋒然一聲,撤出死劍,生劍卻未取下來。
  三個白發老者,一見情勢,心知燕少玉就要動手了,心中暗自一緊,中間老者冷聲道:“各位方才不是有人要會燕少玉嗎?現在該動手了。”
  眾人雖然大都心存畏懼,不敢上前,但卻也有些名利心重的,暗付道:“只要能一舉把燕少玉与九陰女除去,便可以平步青云,名震武林了,人多了,反而不美。”
  一想到名利,便無形中把生死全忘了,白發老者的話聲才落不久,立時響起一陣暴吼,躍出十五個漢子來,各撤兵器在手,圍住了燕少玉与九陰女白風。
  燕少玉早已存心要把這些人全都殺光,一見眾人躍出;那還多言,冷酷的一笑道:“各位是第一批了!”了字一落,人已飛身扑了上來。
  九陰女白鳳一見燕少玉出手,不敢怠慢,嬌叱聲中九陰掌也展了出來。
  這十几個大漢,既敢挺身而出,自然也不是無能之輩,同時暴喝一聲。各擺兵器圍了來。
  三個白發老者,早巳知道他們不是兩人之敵,燕少玉与九陰女白鳳一動手:他三人看也不看,排開眾人,向后面奔去。
  三個白發老者才走了不到兩丈,身后已傳來一聲慘嚎之聲。顯然是有人遭了毒手,此事雖然早已在三人預料之中,但時間如此短暫,卻出乎他三人意料之外。
  慘嚎之聲,此起彼落,不過眨眼之間,十几個漢子,已無一人活命.眾人見狀,個個心惊膽戰,紛紛向后退去。
  燕少玉冷笑一聲.陰聲道:“各位還想走嗎?”話落飛身直上來。
  恰在這時,“你看看這三個人是誰?”
  燕少玉聞言一抬眼,不由一怔。
         ※        ※         ※
  燕少玉聞聲一頓,猛一抬眼,只見這時群雄已兩側分開,讓開一條寬有八尺的通道,通道盡關,關中三劍各自抓著三個白發蒼蒼,老態龍鐘的老人,竟是被他驅逐出燕家七庄的三個外公。
  燕少玉見狀心頭不由一沉,俊臉也同時為之一變,九陰女白鳳卻認得三人,心中不由暗自納悶,心說,這三個老家伙,老態龍鐘,顯然都不會武功,他們拉出這三個人來干什么?
  關中三劍一拉三人,六道目光便一直盯在燕少玉的俊險上,一見他臉上變色,登時大喜,中間老者冷冷的道:“燕少玉,你認得他們嗎?”
  燕少玉暗自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煩亂的心緒,冷冽的一笑道:“在下認得,他們是雁蕩三老梅家兄弟。”
  九陰文白鳳芳心立時一沉.暗自切齒恨道:“好卑鄙的手段!”
  左側老者大笑道:“哈……燕少玉,老夫認為你該稱他們三人為外公才是。”
  燕少玉冷笑道:“燕少玉沒有這門親長.他三人的武功已被燕少玉廢去.各位請他三人來此。實在令人費解!”
  中間老者冷然一笑,道:“費解?燕少玉.你不用裝糊涂了。我關中三劍乃是正大光明的人物.原不至于出此下策,但是,閣下不給武林同道留步余地了.逼得我等走投無路,不得不把你三位外公請來做護身符,時間有限,我三人代表全体同來的武林朋友,想跟你談几個條件……”
  九陰女白鳳大怒冷叱道:“凌風劍,虧你還有臉自稱英雄,用這种手段,就是今天燕少玉放過你們,請問三位,今后江湖之上,還有什么臉見人?”
  關中三劍老臉同時一紅,凌風劍慘然大笑道:“姑娘,只要老夫能保得命在。自然息隱山林了,江湖歲月,渡混也罷,但是,燕少玉卻不會放過我等,老夫出此下策,實是被逼無奈,”此言似是發自內心,听來甚是可怜。
  燕少玉冷臉上冷霜依舊,冷酷的道:“想當年,各位趾高气揚,橫行雁蕩峰上,赶盡殺絕,盡是爾等的天下,是何等得意啊!那時,各位怎么沒有想到今天!”
  凌風劍接著:“那時老夫等是受了幻影七魔的利用,誰都沒考慮到后果,所以……”
  未等凌風劍把話說完,燕少玉俊臉上突然涌上千重殺机,仰天狂笑一聲,道:“哈哈……錯,那時各位可能沒考慮到,如果,燕家滿門都死絕在雁蕩峰上,各位就永遠想不到了,但是,天不從爾等之愿,因此——各位今天也不用考慮了,燕少玉簡單的告訴各位,天龍幫之仇,燕家滿門之恨,是用血寫成的,因此,只有以各位的血,才能洗掉。”
  凌風劍心頭一震,脫口道:“燕少玉,你不要逼人太甚。”
  左右兩個老者,一見事情惡化,心知無法用言語挽回,雙雙拔下背上古劍,架在梅南謙、梅南雅的頸上。
  右側老者冷聲道:“燕少玉,有种你就上來試試。”
  燕少玉心頭一震,但卻未形之于然,冷森的道:“不知尊駕這一著算得什么名堂。”
  凌風劍見燕少玉嘴上雖硬,卻不敢上前,那顆提起了的心,又放下不少,冷笑一聲,道:“燕少玉,這三個人雖然与你有殺父亡母之仇,但是,你母是他們的女儿,你父亦有半子之份,父殺子,不為過,但他三人如為你而死,你卻要落個殺親之名,為天下武林所不齒。”
  九陰女白鳳冷聲道:“但他三人不是死在少玉手中,武林中人知道了,也只能說是少玉救應不及而被你們傷了他的性命。”
  凌風劍陰沉的一笑,道:“至于這一點,老夫早已想到了,各位掌門人,請出來做人見證如何?”凌風劍話聲才落,林內果然緩步走出了,峨嵋、昆侖、崆峒三派的掌門人,各派都有十几個弟子同來,聲勢甚是浩大,燕少玉心中暗自猶豫,他當初之所以要放三老,乃是因為有長者之名,不能不放,卻沒想到禍根就生在三人身上。
  峨嵋掌門合什低宣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燕施主,上天尚有好生之德,施主何不高抬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冤仇宜解不宜結。”
  燕少玉劍眉猛然一軒,冷冷的道:“慧禪大師,此地距峨嵋路遙千里,大師怎會突然跋涉到此。”
  峨嵋掌門,慧禪和尚一怔道:“老衲与兩位道友,乃是体念上蒼好生之德,故此前來勸解施主,代求施放他們一條生路。”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一閃,緊接著問道:“三位掌門今年貴庚多少?”
  這話一問,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茫然,誰也猜不出他的用意。
  慧禪大師一怔,道:“老衲今年痴長七十有五,昆侖万松道友今八十年正,崆峒起風道友今年七十二,小施主問此做甚?”
  燕少玉星目中殺机一閃,不屑的冷聲道:“由此看來,三位都非初生乍長,十五年前,雁蕩峰天龍幫遇難之時,三位怎么就沒有好生之德了,難道說天龍幫的人,都是朽木枯草,沒有生命的,還是上蒼的好生之德,要因人而施?”
  三派掌門,聞言老臉同時變色,一時倒真不知如何辯駁才好。
  慧禪大師沉咳一聲,道:“燕施主,老衲是一番好意……”
  燕少玉冷然道:“三位的好意,燕某不敢領受,此地是我天龍幫所在之地,燕少玉未請三位來此,因此,三位最好能早點离去,否則,此間事了,三位走時就沒有那么痛快了。”
  九陰女白鳳雖然明白燕少玉是痛心親仇,而把恨意移到三派的掌門人頭上,但是,這三人背后卻擁有不可抗拒的實力,要得罪了他們三人,對燕少玉有百害而無一利,聞言不由急道:“少玉,別再說了。”
  三個掌門人,此來雖然也多少是由于嫉妒天龍幫的威望壓過三派,但卻用大道理遮蓋著末表達出來,燕少玉不听他們勸解,三人自然無話可說,但此逐客令.卻大大地損傷了三人尊嚴,与理不合。
  三派掌門同時盼色一變,目露精光,金風真人冷笑一聲,道:“燕幫主,出家人吃四方,天下無有不能留住的所在,貧道以為我三人在此住上一夜,看看那子孫殺親的逆倫之事,并沒有多大妨礙!”
  燕少玉冷酷的一笑,道:“后果在下已說過了,去留由各位自選。”話落不再理會三人,轉身舉步向群雄逼去!
  就在此時,松林左右兩側蹈出十几道人影,悄悄的向群雄退路上抄去,由于松林位高岭之上,兩側較低,再加之,此時在場的人,目光全都集中在燕少玉与九陰女白鳳身上,所以,誰也沒有發現。
  關中三劍一見燕少玉惹惱了三派掌門,心中暗自得意,一改先時的委屈求全之態,反眼注定燕少玉喝道:“姓燕的,你如果再進,可莫怪老夫要下手了。”說話之際,暗暗在他控制之下的海南禮背上扯了一下。
  梅南禮倫然搖搖頭,說:“凌風劍,老夫此時突然醒悟了。”話落左右看了兩個弟弟一眼,只見他倆臉上仍有怒憤之色。
  凌風劍心頭一震,低聲道:“梅南禮,難道你喪子之恨就此放過了?”
  梅南禮仰臉看看天色,突然愧疚的笑道:“喪子之恨,是我梅南禮咎由自取的。”
  梅南雅聞言怒道:“大哥,如果少玉不殺他們,他怎么死?”
  梅南禮搖頭歎道:“二弟,想當年,我三人何等榮華,你我可曾知足過?過了追名逐利,我們親手毒害了自己的女儿、女婿,我們曾經以此自豪,但是,我們可曾統領過別人?我們可曾擴大雁蕩七庄的范圍?你們知道沒有,從來沒有.我們不但失去了敬奉我們的人,還多了個壓制我們的人。那時我就開始后悔了,但是,燕少玉殺子奪家之恨,毀功驅逐之辱卻又激起了新恨,我們時時刻刻又在想著是報仇?”
  梅南謙冷冷的道:“大哥,難道我們這种想法錯了不成?”語气甚是不滿。
  梅南禮愴涼的笑道:“是的,不但錯到底了,我是由方才三位掌門人的昧心之言而突然醒悟的,想想看,多少年來,別人利用了我們的爭名奪利之心,在我們家中制造仇与恨,讓我們親手來消滅了他們畏懼的敵人,我們殺的是自己的人,而幫助的卻是別人,我們早就該醒悟了,燕少玉殺了我們的儿子,那不是仇,而是我們昧心的罪惡所應得的報酬。二弟,三弟,現在燕少玉又強了,于是,他們又把我們三個廢物拉出來了,他們知道我們恨的是什么?我們也就甘心再受人利用了,我,我該感謝那三位光明正大的證人,要強迫他解散天龍幫,然后,現來個群起而攻,使他走上他父親那條路,滅絕燕家嗣跟!二弟,三弟,你們想想看,徹底的想想看,燕少玉是不是我們的人,他,他年紀小小就知道我們有親戚之名,而放過不共戴天之恨,而我們,卻,卻仍在受人利用,要滅絕他,要瓦解了他,殺孩子,助敵人,天下還有比我們更不知羞恥的人嗎?低頭看看我們自己的手,有多少血,多少……親生女与子孫的血……”嘶啞的話聲一落,突然把顫抖的身子,向前面一塊突起的石塊上沖出去,頭顱正撞在石頭上,登時腦漿進流,死于非命。
  凌風劍万沒想到梅南禮會在此緊要關頭,突然大徹大悟,万万沒到他連一個死字都沒有提到,就突然自絕了,見狀不由一怔,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看看死于非命的大哥,梅南雅、梅南謙臉上仇恨的光芒漸漸消失,爭名奪利之心早已煙消云散,所支持他們的,只有那仇与恨,但是,直到現在他們才悟通那真正的仇人不是燕少玉,而是他們自己与這些利用他們的人,兩人抬眼向燕少玉發聲處凝視著,但卻無法看見他。
  梅南雅身后的老者,只道看燕少玉是恨他,不由冷笑道:“梅南雅,這又是新恨一樁。”
  梅南雅聞言突然大笑道:“哈哈……是的追風劍,新恨一樁不過,可恨的不是我們的少玉呢,而是我們家破人亡的各位。”話落身子猛然向后仰去。
  追風劍聞言一怔,突然持劍的右手一震,他手中所持的乃是一柄古劍,鋒利無比,等他惊覺撤手時,梅南雅早已身首异處,噴血而亡了。
  這突然的轉變,的确出人意料之外,不但關中三劍此時茫然木知所措,就是群雄,也無不相繼失色,因為,這三人是唯一的護身符。
  梅南謙一見大哥二哥相繼身亡,心中不由暗歎一聲,趁身后的披風劍茫然之際,大喝一聲,道:“少玉,我們不會再連累你了!”聲落仰頸向后撞去,登時血光沖天,身首异處,死于就地。
  燕少玉眼看著三個外公相繼身亡,俊臉沒有一點變化,僅只喃喃自語道:“這是你們唯一的下場,但是,多多少少,燕少玉在所殺的人中,會有几個是給你們鎮命的。”
  眾人此時一見三個護身符全死了,一齊都沒指望了,一個個不停的向后退著,都想找机會留走。
  關中三劍心知燕少玉与九陰女白鳳決不會放過三人,心中大大的恐慌起來,見此情形,不由震聲喝道:“他們只有兩個人,而我們還有三個掌門与他們門下高手相助,這是我們活命唯一机會了。”話落突然仰天發出三聲長嘯聲,心中全部一震,退走之意,登時全消,大喊一聲,圍了上來。
  就在此時,突听路上一聲焦雷似的大喊道:“爺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說話之人,竟是拔山神牛剛,話聲才落,只見他抱著一顆連枝帶葉的大樹,已奔了上來。
  拔山神牛剛才一現身,盲圣、邪啞、圣嬰童子等人,早已先他扑到,身后更有許多天龍幫的弟子追隨著奔了上來,聲勢浩大無比。
  眾人合力對付燕少玉与九陰女白鳳二人,尚且心惊膽戰,此時再見這許多人扑上來,退路已完全被阻,距离燕少玉遠的,早巳發足向樹林內奔去了。
  三派的掌門人,一見這等聲勢,個個心中十分不安,但以他們的身份,話既出口,卻又不好沒個交待就溜掉,要下去互助,又不敢,只得暗中把門下的弟子打發回去,只留下兩三個武功較高的以備万一。
  關中三劍一見天龍幫的人涌到,心知眾人從決無法困得住燕少玉,退卻之心立生,凌風劍回視二人一眼,低聲道:“咱們走吧!”
  其他二人也正有此意,聞言同時一點頭,飛身向來路奔去!
  燕少玉的主要目標就是三個人,先時,他雖然在同圍攻他的人打斗,但目光卻始終沒离開關中三劍,這時,盲圣、邪啞等人,接替了他与九陰女白鳳,他自然更不會放過三人。
  盡管周圍慘號之聲震山撼岳而起,燕少玉視如不聞,九陰女白鳳見來人個個武功不弱,此時,九陰女白鳳已加入了戰圈,監視關中三劍的只剩下燕少玉一人了。
  當下,關中三劍只道燕少玉一時之間無法脫身,滿以為可以從容遁去,那知,三人縱了不到十丈,突見人影一閃,空中落下了兩面殺机的燕少玉,正阻在三人前面一丈之外。
  也許,接連傳來的慘嚎增加了關中三劍心理上的緊張与恐慌,此時一見燕少玉阻住了去路,三人不約而同的霍然煞住沖勢,如拉緊了彈簧般的,齊都倒退五尺多遠,瞪目而立。
  燕少玉如同戲鼠之靈貓,平靜而陰森的冷笑一聲道:“三位還想走嗎?”
  嗆然一聲,凌風劍拉下背上古劍,強自定了神,冷聲獰笑道:“燕少玉,現時情形不同,老夫等無暇与你講江湖道義,如果你再逼人大甚,可莫怪我三人要下手收拾你了。”
  燕少玉不屑的冷然嗤笑一聲,道:“假使江湖上真有道義二字,三位也不配講,你們不必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燕少玉今夜就是想看看三位當年上雁蕩峰時的威風。”講到雁蕩峰与威風,他清朗的聲音冷冰得值似凍結人的骨髓。
  披風劍追風劍二人末動身前,早就拉劍在手了,此時,更把全身勁力運注在右臂之上,他們有一個同樣的想法,一舉之下沖了出去。
  燕少玉左手握的“死劍”此時仍軟綿綿的彎垂著看來好似并末運功其上。
  “凌風劍”心暗一盤算心知今晚一戰難免,他們“關中三劍”弟兄三人,也決不能全部安全的逃回去,至于誰生誰死,都只看個人的運气了。
  人,沒有不怕死的,能在生死關頭,舍命助人的更是難找,“關中三劍”雖然是同胞兄弟,此時,“凌風劍”也動上心机了,他一見兩個兄弟緊張的情況,心中立時有了注意,當下故意斷,喝一聲,道“我們沖,逃得一個算一個!”喝聲斬釘截鐵,使人無法置疑。
  “追風劍”“披風劍”心机原不及老大深沉,再加之他兩心中早已有了碰運气的想法,聞聲那還怠慢。雙雙在大喝一聲道:“順我者生,逆我者亡!”聲落早已快如閃電般的向燕少玉沖了上來。
  “關中三劍”以劍技馳名中原武林,劍上工夫,自然不同凡響,兩人一左一右夾擊而出,但見銀光打閃.飄忽難分,由于速度太猛,犀利的劍刃,破空划出陣陣刺耳銳嘯,威勢甚是惊人。
  “凌風劍”一見二人左右夾擊,中間空著,心知那是給他留的位置,心頭不由一動,忖道:“此時我可顧不得你倆了。”心念一動,突然掠身倒縱出兩丈多遠,身子一轉.方想竭力奔逃,突聞一聲冷叱,面前已落下了“九陰女”白鳳。
  就在此時,突听燕少玉沉聲道:“風姐,只困住他就行了。”
  燕少玉說話之際,“追風劍”与“披風劍”的劍尖早已攻到,他話聲一落,劍眉猛然一挑,右手“死劍”突然展出那招鳴鳳展翼,以令人無法想像的速度,分取二人,握劍的右腕,竟然后發先至。
  “關中三劍”一生用劍,一見這,不由臉上駭然變色,雙雙撤招飛身向后飄出八尺,這時候兩人才發覺老大先走了,心中登時慌亂起來。
  燕少玉怕“凌風劍”死在“九陰女”白鳳手中,不敢慢慢整治二人,兩人一退身,他心中殺机已生,厲笑一聲道:“鳴鳳追月!”身隨劍走,急如白駒過隙,一閃追到追風劍身前。
  “追風劍”此時雙足不過才著地面,見招直駭得面如土色,本能的把手中古劍向前一挺,企圖來個兩敗俱傷的打法。
  “披風劍”一見燕少玉全力逼向二哥,正好背對自己,心中靈光一閃,暗道:刺斂拔劍時間不短,我足可以赶到替二哥報:仇了,念轉只不過如電光一閃,身子早凌空遇上,招化“長風叫龍”直到刺燕少玉“背心穴”,其疾如脫弦之箭。
  燕少玉“死劍”此時距离“追風劍”胸口尚有半尺,“追風劍”手中的古劍也迎著燕少玉直刺出來。
         ※        ※         ※
  燕少玉的“鳴鳳追月”乃是脫手出劍取敵的三招奇學,他之所以遲不出手,就是早料了“披風劍”必然從后偷襲,而按下了更毒的毒計,以泄當年他們殺親滅幫之恨。
  三派掌門与門下,不知個中真象,知燕少玉必然難脫“披風劍”的一劍之劫,那知——。
  就在“披風劍”怒箭般沖來的古劍,距燕少玉背心不滿五寸之際,燕少玉突然冷笑一聲,道:“朋友們,躺下吧!”聲落,“死劍”脫手飛出身子舀然向右側出三尺,此時,“披風劍”拾好沖到。
  几乎在同一之間,響起兩聲凄厲無比的慘號聲,三派掌門与門下,登時個個臉上變色,由燕少玉這般冷酷的心腸,他們開始擔心今夜的處境了。
  只見,“追風劍”背心透了一段薄而窄的長劍,由于劍未拔出,是以血流的很少,但由那劍尖透出的位置判斷,這一劍該是從胸窩進去的。
  “披風劍”的劍刺在“追風劍”頸下胸上,足有半個劍身,“披風劍”挺直的古劍卻整根沒入“披風劍”小腹,從背后斜穿而出。
  “追風劍”此時早已气絕,但雙目卻暴睜不閉。看來陰沉恐怖,由于他右手仍緊握著刺進“披風劍”小腹上的古劍,是以還沒倒下去!
  “披風劍”臉色青灰來,口溢鮮血,渾身不停的顫抖著。
  燕少玉對他們沒有同情,也沒有怜憫,只是陰沉的笑道:“燕少玉那一劍,他己擔當不起了,你們原是同胞兄弟.閣下何必恨他至此,再補一劍,哈哈……”笑聲冷森陰狠,令人心寒!
  “披風劍”吃力的轉動了下眼珠,微弱的道:“姓燕的,天……天下最……最狠毒的人,大概……就是你……”
  燕少玉平靜的笑笑道:“是嗎?各位相比如何?”“披風劍”指起顫抖的手,抓住死劍劍柄,吃力的道:“有……有過,過之,而……而無不……不及。”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閃,冷森森的道:“燕某還嫌這利息太輕了呢!”
  “披風劍”裂裂嘴,狠聲道:“你……你燕……燕家的利……利息……好……好重……呢!”話落抓緊“死劍”使盡全身僅余的力气,猛然向后一退,悶哼聲中,但見血光如泉噴出,兩個站立的人影,同時“砰然!”一聲倒地上,气絕身亡,“死劍”恰好還落在二人之間。
  燕少玉毫無表情的上前把“死劍”拾起,看也不看那兩具尸体一眼,霍然轉身向“凌風劍”奔去!
  “凌風劍”獨戰“九陰女”白鳳,開頭尚能全力攻擊,企圖突圍出去,及至兩個兄弟慘嚎聲一起,他心中不由一震,招式也跟著凌亂無章起來,要非燕少玉有言在先,叫“九陰女”白鳳不要傷他性命,只怕他早死在“九陰女”九陰掌下了。
  燕少玉才赶到,便大聲道:“鳳姐,你去收拾那些人吧。”
  “九陰女”白鳳答應一聲,道:“少玉,交給你了。”話落掠身飛出圈外,也許,她怕見燕少玉那張殺人時的冷酷面孔竟連頭也沒收回。
  “九明女”白鳳一撤走,“凌風劍”霍然收招,抱劍當胸以待,神情懼然,流露出無法抑制的恐怖与緊張,雙目一眨不眨的叮在燕少玉冷如冰霜的俊臉上。
  那邊慘嚎之聲,仍在此起彼落的響著,燕少玉陰毒的道:“凌風劍,你兩個兄弟在等你了,你還不收拾上路嗎?”
  “凌風劍”雖然自知一人之力,決非燕少玉之敵,但卻不甘就此束手待斃,精目一翻,獰聲道:“姓燕的,要老夫的命,你自己來拿好了。”
  燕少玉毫不惊奇,陰森的目光,在“凌風劍”皺紋密布的老險上打了一轉。長笑一聲,道:“不錯,燕少玉是要自己去取的,你就是要送,燕某也不要!”話落緩步向“凌風劍”走去,手中的“死劍”斜指著地面。
  “凌風劍”見狀心中暗忖道:“趁他自大自滿之際,我讓他走近些再驟然上手,准可以一舉收拾了他。”轉眼間,暗自把功力全部提聚在右臂上。
  燕少玉仍然平靜的緩步向前走著,距离由一丈,縮到五尺,再由五尺減到三尺,最后,竟然不到兩尺了,但他仍在舉步!
  三派的人,目光齊都聚集在這兩人身上,驀地——
  “凌風劍”暴叱了一聲,隱約中挾著燕少玉一聲冷酷的笑聲!
  叱喝与冷笑聲中,只見白光打閃,一現又沒,一道血光才起,地上“當”的一聲,落下一柄古劍,燕少玉飄身退在五尺以外。
  只見,“凌風劍”老臉蒼白如紙,渾身上下,微微顫抖著,右臂自小臂以下,被燕少玉斬了下來。
  三派掌門見此情形,暗忖道:“凌風劍以劍快馳名,劍又當陶環抱,出手比燕少玉簡捷數倍,怎么傷的人竟然是他呢?燕少玉的手法,到底快到了什么程度,實在令人難以猜測的。”
  燕少玉毫無怜憫的冷酷開聲道:“閣下尚有兩腿一臂,還可以奔命。”
  “凌風劍”怨毒的掃了燕少玉一眼,心說:“今天我關中三劍的命運已定,此人心狠手辣,決不會讓我痛快的死去的,与其受辱而后死,倒不如自我了斷來得光彩些!”心念一轉,冷冷一笑道:“姓燕的,你上來吧!”話落蹲下身子,以左手把劍拾了起來,突然一抬手,古劍向頸上抹去!
  一聲陰沉的冷笑,道:“尊駕想得太簡單了。”
  只見人影一閃,“凌風劍”突然哼了一聲,左臂齊肩而落,血流如注,身子登時搖搖欲倒的。
  燕少玉仍然持劍立在五尺之外,毫無表情的道:“凌風劍你還有兩條腿。”聲音陰冷怕人!
  “凌風劍”心頭一寒,不由白主的打了個寒噤,雙目盯在面前一塊尖尖的石頭上,但他知道的,燕少玉不會讓他如此痛快死去!
  峨眉掌門慧禪大師,此時忍不住沉聲道:“燕施主,你做得太過分了!”
  燕少玉對三派掌門人,心中原有成見,聞言猛然反頭冷笑道:“大師,在下要取下他雙腿的,如果各位以為殘忍的話,何不以身代之。”
  三派掌門人,在武林中何等地位,雖然明知燕少玉不好惹,但這口气卻不能不爭,因為,他們代表著一派的威嚴,而不是一己的事,昆侖掌門,万松真已忍不住冷然干笑兩聲道:“燕施主既已開口相請,貧道等敢不從命?只是,我等代表著一派,無法就此奉送,還請施主自己來取才好!”
  燕少玉大笑一聲,道:“哈哈……當然,當然,此間事了在下……”
  燕少玉話音未落,突听“砰然”一聲大響,“凌風劍”已然起他大笑之際,一頭撞在尖石之上,腦漿四濺而亡!
  “關中三劍”,當年為逞血气之勇.种下惡因,卻沒想到至此晚年之際,仍難免此劫。送命著危,江湖恩怨,真個令人心寒!
  燕少玉一見地上尸体,不由一怔,接著星眸中洋溢出無窮殺机,舉步向三位掌門人走來,冷森森的道:“三位准備了,現在燕少玉要取的,只怕不只雙腿了。”
  三派掌門,九個門下,一見燕少玉邁步上來,心中一緊立時齊都撤下兵刃,凝立以待。
  慧禪大師沉聲道:“你們遲下去。”接著轉對二人道:“兩位道友,我們誰先接燕施主几招。”
  不等其他二人說話,燕少玉已搶口道:“三位一齊上吧!”
  万松真人冷冷的道:“我等代表一派,与燕施主不同,燕施主可以殺親報仇,仍為手下所敬的,我等三人,卻不效尤。”顯然是有心歪曲事實。
  燕少玉冷然道:“是非自有公認,燕某在乎這個。”
  金鳳真人干笑道:“但在場的只有三派的人。”
  恰在這時,突听來路上響起一聲沉重的佛號;道:“阿彌陀佛,在此的只怕不只三位道友,老衲等人,也在此多時了。”
  三派掌門聞聲一抬眼,只見三十六個少林羅漢堂的高僧正簇擁著慧圓大師,緩步向這邊走來,心中不由暗喜,慧禪連忙稽首道:“大師來的正是時候!”
  這時,那邊徒眾已傷亡殆盡,“九陰女”白鳳,見情勢不對,急忙撤身躍落燕少玉身側,嚴陣以待。
  慧圓大師環掃一眼,不由沉重喧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燕施主,你不嫌殺戳得太重了一些嗎?”
  燕少五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的道:“大師,在下并不覺得殺戳過重,所唯一遺憾的是,在下未能親手殺盡他們。”
  金鳳真人冷笑一聲,諷刺道:“此言出自燕施主口中,一點也不過份,燕施主連外公都能殺的,何至于在乎几個外人呢?”
  慧圓大師慈眉一揚,沉聲道:“道友,出家之人,不訂誑言,請恕老衲直言,梅老施主三人是自裁而亡,老衲親眼目睹,老衲不敢同意道友之見。”
  三派掌門,聞言臉色同時一變,金鳳真人老臉更是一紅,不滿的道:“大師此來就是告誡貧道這句嗎?”
  慧圓大師和聲,道:“道友,老衲此來,确實有意澄清事實,道友請勿見怪。”
  慧禪聞言暗怒,冷冷的道:“那么大師是為替燕施主助拳而來的了。”
  慧圓大師沉重的一歎,道:“老衲此來,無意相助任何一方,只是,少林寺有一件事,曾誤會過燕施主,此時特來道歉,三位在此,正可做個見證之人。”
  三派掌門心中惱怒,齊聲道:“我等此來,并無意替誰做見證。”
  三十六個羅漢堂的高僧,聞言個個臉泛怒意,但此時有掌門人在此,誰也不敢開口。
  慧圓大師淡然一笑,道:“老衲失言了。”話落轉對燕少玉。道:“燕施主,恨天師叔,原來羅漢堂的執掌之人,因此,老衲今夜帶了羅漢堂的三十六個弟子來此,慧覺,這數月來的經過,你報告吧!”
  慧圓身側走出一個白眉慈目的老和尚,他朝燕少玉合十一禮,道:“燕施主,先師遺体老衲已率弟子從鷹愁澗上接回天山三位師伯,已鑒定了傷勢与所中的毒,因此,掌門人特率老衲与堂下弟子,來向施主道歉,以往唐突冒犯之處,尚祈……”話落。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蓮台九佛一招,可是要我燕少玉現時交還?”
  慧覺沉重的道:“先師當年以此招相托,其用意并非僅在于能出功于世,何況,這招武功,天山三位師伯也略知一二,因此,老衲等知道他托付之苦心,實因我少林寺無人能發揚此。招,因此,老衲持率弟子,來將此招贈于施主,但需盡少林儀式。”
  燕少玉豪放的朗笑一聲,搖頭說:“燕少玉無意做少林俗家弟子,大師不必以此招相贈,燕少玉海外事了,此招自當親上少林奉還,爾后決不再用此招。”
  慧覺聞言臉色一變,道:“施主莫非心中仍有余根?還是此招施主以為不夠威力?”
  燕少玉朗然一笑道:“大師,燕某如有記恨,少林寺只怕不只僅死兩個和尚,更不是此招不夠威力,蓮台九佛一招之下,燕某殺了多少人,自己也記不清了,在下之所以要還,乃是因為在下無稱霸武林之心,再者,那時也沒有在下要殺的人了。”
  慧圓大師插口道:“如此說來,燕施主出道的目的,只是為了恩怨了?”
  燕少玉星目中冷芒如電一閃,道:“也可以這么說,各位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此刻該走了。”
  慧圓大師心中暗自一歎,望了三派掌門一眼,道:“燕施主,你說,不殺与你無仇之人。”
  三派掌門聞言同時驗現怒色,万松真人冷聲,道:“燕少玉,貧道想与你一決生死。”此言顯然是針對慧因而言。
  燕少玉轉身冷冷的道:“閣下是一派掌門人,可有掌門令符?”
  万訟真人怒道:“問此則什?”
  燕少玉冷冷的道:“有!則拿出來,燕某如果胜了,不取爾性命,但卻把令符收下,如在下輸了,項上首級相送。”
  一派的掌門令符,乃是至高的統領人物,如果信符落入別派之手,不但這一派在信符末找回之前,將永遠蒙羞,甚至,這一派還要受持令符之人指揮,關系之重大,實非等閒可比。
  万松真人心中雖然憤恨不已,但卻不敢驟下決斷,一時之間,倒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
  燕少玉冷咧的笑道:“万松真人,燕某就准知你不敢以此為賭,其他兩位掌門人,你們是同來的,自然居心相同,燕某不愿厚此薄彼,三位就聯手同上吧,賭注仍如發先前一般,如何?”
  慧圓大師目睹情形嚴重,忍不住開口道:“燕施主此舉用意何在?”
  燕少玉想也沒想,脫口道:“大師是個明白人,還要燕某多費唇舌嗎?”
  慧圓大師沉重的道:“燕施主,掌門令符,乃是指揮一派的信物、施主以此為賭注,委實令老衲難以理解。”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大師,燕少玉明白告訴你吧,三派的人,就是甘心受燕某指揮,我天龍幫也用不著他們,不過燕某此舉,乃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既然以捏造事實,企圖羞辱于我燕少玉,燕某就要他三派蒙羞武林,永無抬頭之日。”
  慧圓大師心頭一凜,道:“燕施主,這報复未免太重了。”
  燕少玉冷聲道:“還有利息。”
  三派掌門人,由慧圓大師話中,听得出他的意思是指三派敗定了,心中全都不滿,慧禪冷冷一笑道:“燕施主,老衲等愿意相賭。”
  燕少玉搖頭冷笑道:“大和尚,那你三人罪魁禍首將嘗不到那种滋味了,你三人今天就是說破了口,燕某也要把那令符弄到手,除非它不在三位身上。”
  此言一出,三派的人個個震怒,只听一聲暴叱,金鳳真人身側的三個全真道士,齊都飛身拔劍而出,怒叱聲中,同取燕少玉胸前三處重穴。
  燕少玉冷冷笑一笑,并未立刻還手,靜靜的等待三劍攻來。
  三個道士,俱非無能之輩,含憤出手,速度自然快得駭人,但見人影一晃,三劍早已同時到達胸口。
  九陰女白鳳雖然明知燕少玉不會被三人所算,見狀仍不由自主的惊叫道:“少玉,快退吧!”話落雙掌一分,就要出手。
  燕少玉冷然一笑,下垂的薄劍,突然錚然挺直,陰沉的道:“三位回去吧!”
  但見蒙蒙銀光一閃,撤出万朵劍花,竟然是招鳴鳳展翼!
  一連三聲痛哼,地上落下三柄長劍,劍柄上連著三個手掌,三個道士,早已不由自主的飄身倒飛回去了。
  三派掌門,見狀全都震怒起來,一齊跨步向燕少玉走來。
         ※        ※         ※
  金鳳真人看看三個斷去右手的弟子,沉聲道:“運功止血!”話落目注燕少玉,恨聲道:“燕少玉,你殺了他三人豈不更顯威風?”
  燕少玉平淡的笑道:“他三人占了三人的便宜,燕某也要他們嘗嘗在武林中,見不得人的滋味,取了生命.未免太便宜了。”
  慧禪霜面一扰,沉聲道:“燕施主,是你逼我三人同上的。”
  燕少玉輕蔑的掃了三人一眼,冷冷的道:“大師不必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愿你們全力保住信符,否則,它一落燕某手中,三位便休想再拿回去了。”
  九陰女白鳳有些擔心的輕聲叫道:“少玉,你……”
  燕少玉淡漠的道:“鳳姐,你退下去吧,我要看看這三位大掌門有什么能耐,居然想使我燕少玉蒙羞終生!”話落舉步迎了上去!
  九明女白鳳深知燕少玉的性格,不敢多言,只得暗中提聚功力,守于一旁,以備万一的。
  這時,那邊天龍幫的眾人大獲全胜,眾人身上,雖然多多少少都挂了點傷,天龍幫中的弟子,也有几個身亡,但來襲的人,除了极少几個逃進樹林之外,其他的全都橫尸當地了。
  盲圣招呼著堂中弟子救傷抬人,其他的人齊都向這邊圍了上來,三派的掌門人更加擔心了。
  拔山神牛剛性情猛烈,見狀嚷:“怎么,他們三個要以多為胜啊!”
  九陰女白鳳喝阻道:“牛剛,幫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出手,現在,還用不到我們。”
  拔山神牛剛就怕燕少玉,當下聞言,只得靜立一旁,不敢再多言。
  万松真人冷冷一笑道:“燕幫主,咱們怎么開始?”
  燕少玉順手把死劍拍回右腕,冷冷的道:“燕某只一個人,怎么開始都可以,倒是三位聯手,哼哼,可得先商量怎么出手威力才大。”
  三派掌門老臉同時一紅,金鳳真人恨他出劍傷了門下,聞言忍不住怒喝一聲,道:“就這么開始吧!”話落右掌一揮,招化“拂塵清淡”斜掃燕少玉胸腰之間,出招迅速無倫。
  招出忽見沙揚塵飛,呼轟如雷.掌影翻飛,如瑞雪天降,上下飄忽,虛實難測,一代掌門,功力端的非同小可。
  金鳳真人一出手,其他二人那敢怠慢,雙雙怒叱一聲,各自劈出了一掌,掌出威猛,功力更不在金鳳真人之下。
  燕少玉表面上雖然說得輕松,心中卻絲毫不敢大意,三人掌勢一到,他急忙錯身側出三尺,雙掌一密,分拒三人,掌出沒有呼嘯的風聲,卻隱有一股如山壓力,令人窒息。
  三派掌門人,身為一派之長,武功自有獨到之處,見識也相當淵博,燕少玉雙掌一出,三人心頭不由同時一震,急忙撤招換式,繞身急攻起來,顯然他們已看出此役決非三招兩式所能解決得了,所以,想搶制先机。
  燕少玉心頭也微微一凜,暗忖道:“這三人的功力,似乎不在慧圓之下!”當下那敢大意,提聚功力,小心應付起來。
  四人全都是快攻快守,一上手,就打得沙土彌漫,難辨人蹤,但聞疾風呼轟如雷,聲勢震人心弦。
  慧覺目注半場,忍不住道:“這三派掌門人,果然功力不凡,難怪他們敢找燕少玉。”
  慧圓大師,只沉重的歎息了一聲,道:“唉!劫數……”
  慧覺聞言心頭一動,脫口道:“師兄替燕少玉歎息嗎?”言辭之間,似乎有些緊張。
  慧圓大師搖頭沉重的道:“師弟,我知道你對燕少玉心存感激,然而,他居心偏激,手段狠毒,只要他在人間一日,武林便人人自危。”
  慧覺大師是恨天和尚的唯一弟子,長年受師父熏陶,無形之中,也養成一种嫉惡如仇的心理,聞言不贊同的道:“燕少玉雖然殺人如麻,但那些被殺之人,卻個個罪有應得,武林中人。只要自己問心無槐又何必自危。”
  慧圓大師心頭一震,道:“師弟好象很同情他!”
  慧覺大師聞言心頭也是一震,道:“師兄是說他必敗嗎?”
  慧圓大師沉重的搖搖頭道:“必敗是那三位掌門人,我惋惜的是他三人不自量力,前來找燕少玉,只因此一念之差,而陷三派于万劫不复之境。”
  慧覺大師聞言心頭稍放,但仍不放心的問道:“師兄怎知燕少玉必胜呢?”
  慧圓大師看看斗場,道:“三派掌門人的武功,雖然不在我之下,但是,我當年以全身功力的一戰他重傷之身,還都敗在手中,那時,他蓮台九佛,僅能幻出五式,我尚非其敵,此時,他蓮台九佛式已成,象我的武功,就有十個只怕也難奈何得了他,你只看看那九陰女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了。”
  慧覺大師聞言,果然反眼向九陰女白鳳望去,只見她粉臉之上,神色從容,似乎一點都不惊慌,心中不由暗自一惊,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臉色一變,道:“師兄,金鳳真人有七毒追魂芒,不知能不能奈何得了燕少玉?”
  慧圓大師心頭一動,道:“如果燕少主知道他真有此暗器,只怕奈何不了他。”
  慧覺大師心頭猛然一緊,道:“只怕燕少玉不會想到這一著。”
  慧圓大師道:“如為武林著想,但愿他想不到。”
  兩人說話之際,斗場中四人已攻了近五十招了。三派掌門越攻越緊,拳掌直似急風驟雨!但卻始終無法攻進燕少玉所圍的掌困之內。
  就在此時,突然打斗的燕少玉冷笑道:“三位的武功不過如此而已,燕少玉要得罪了。”
  金鳳真人聞言心頭暗自一惊,借著飄身換招之際,右手突然伸進左袖中,掏出一把細如牛毛的藍色尖細小芒,動作快得出奇,使人無法注意到。
  燕少玉再也沒想到以他一派掌門人的身份,身上會有這种武林禁用的暗器,那會留意及此。
  金鳳真人一退又上,冷聲道:“燕少玉,貧道以為該躺下的是你!”話落左掌突然一緊,沉聲道:“我們快攻!”
  其他二人,听金鳳真人叫快攻,心中同時一動,立時想到他身上的暗器,雙雙怒吼一聲,提足功力,猛然后出兩掌,掌出狂風如飆。
  燕少玉不知就里,見狀冷笑一聲,道:“這是三位最后的机會了!”雙掌左右一分,再要迎擊,突見金鳳真人右手一招,一蓬扇形分布的細如游絲般的銀芒已射到胸前。
  燕少玉見狀心中立時大吃一惊,如果此時以懶驢打滾之式,以他的身法足可避過此危,然而他卻不肯用此式,冷叱聲中,雙足猛然一頓,凌空直沖而上,身子才起,突覺左小腿之上一麻,似乎被刺了几下。
  燕少玉心頭一震,脫口怒道:“毒針?好個名門正派!”聲落星目中殺机突然一閃,雙腿就空一盤,幻出了蓮台九佛。
  慧圓大師見狀大惊,叫道:“三位道友快閃,蓮台九……”
  慧圓大師佛字尚未出口,突听連聲悶哼,三派掌門同時呆立當地,顯然穴道已經受制。
  就在此時,燕少玉從空中降下,落地后身子一個踉蹌,几乎跌倒,雙手閃電伸出,抓住慧禪大師与万松真人的衣領向幫中弟子丟了過去,飛足又把金鳳真人踢了過去,鐵青著俊臉喝道:“把三人身上經典信符搜出來。”
  邪啞一听燕少玉的語气,心知事情不對了,方把三人接下,突見三派掌門的九個弟子,已紛紛涌身向燕少玉扑來。
  九陰女白鳳已發現事情不對,見狀嬌叱一聲道:“賊子找死。”聲落嬌軀早已扑到,雙掌齊揮,九陰掌已拍出去,登時把九個敵人逼出七尺多遠。
  拔山神牛剛人雖然渾,卻也會看事,見狀邁開大步赶上,叫到:“姑娘,你照顧俺幫主,俺來收拾這些禿驢雜毛!”聲落手舉大樹,早已赶了上來。
  九陰女白鳳一見燕少玉臉色,芳心不由大震,玉臂一伸,扶住他,關怀的叫道:“少玉,他們傷著你了。”
  燕少玉淡淡的道:“鳳姊,扶我坐下,”話落伸手入怀,摸出一顆玉白色的明珠。
  九陰女白鳳聞言大駭,惊叫道:“傷得這么重?”
  突听金鳳真人大笑道:“哈哈……燕少玉,貧道的七毒追魂針,是天下七种至毒的毒蛇之毒汁所練成,凡是中針之人,一時三刻之內,毒布滿身而亡,不管他武功多高,哈哈……”
  九陰女白鳳聞言粉臉立時變得鐵青,脫口道:“你身上可有解藥,只要能醫好少玉;任何條件……”
  燕少玉拉起褲管,才把毒針運功逼退,聞言連忙截住道:“鳳姐,他已是我的俘虜,用不著与他談條件。”
  金鳳真人穴道被制,不能動彈,但卻能開口講話,聞言冷笑道:“貧道也用不著一定要与你談,那解藥需要現配,只要貧道不說那配制之法,你又能奈貧道何?”
  慧圓大師聞言心頭暗自一松,忖著:“幸而燕少玉未防到這一著,否則,三派劫運,只怕無人能挽回了。”
  燕少玉此時已把明珠按在小腿上的三處針眼上,九陰女白鳳仍不安心的道:“少玉,我們就放了他們這一次吧!”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不用,他已告訴我藥方了。”話落沉:聲。道:“邪啞,信符可曾搜到了。”
  “邪啞”聞言一怔道:“幫主,你那傷勢如何?”
  燕少玉沉聲道:“快搜出來。”
  金風真人冷森森的道:“燕幫主現在覺得如何?”
  他說話之際,邪啞已把令符找來,朗聲道:“稟幫主,三枚全找到了。”
  燕少玉笑道:“好,你先放下吧!”話落星目中冷光一閃。道:“金鳳真人,在下實在該感謝你贈方之德。”
  金鳳真人心頭一震,仍強自鎮定道:“燕少玉,貧道之方怎么配的?”
  燕少玉大笑道:“哈哈……金鳳真人,你那毒針,是用天下七神奇毒汁所練而成,未用樹草之毒,你可知燕某身上有專克万虫之毒的駝龍之珠嗎?”
  金鳳真人聞言心頭登時一沉,臉色一陣驟變,木然怔立不知所云,其他兩個掌門人一見唯一希望落空,也登時冷了半截。
  慧圓大師見狀心頭立時又緊了起來,暗忖道:“看來老衲不得不出手了,不然等他把毒吸了盡去,便再也無人能制住他了,唉,為了挽救三派這一劫,老衲不得不乘人之危了。”
  心念一轉,不由沉聲道:“燕施主,老衲以為得饒人處還是且饒人的好。”
  燕少玉聞言抬頭,冷漠的笑道:“大師好象不是在勸燕某。”
  慧圓大師道:“只要施主不逼老衲走上极端,老衲愿勸施主。”
  慧覺聞言不滿的道:“師兄,我們何必強出頭。”
  慧圓臉色一沉,道:“師弟,僧道原是一家,我們豈能眼看他派淪入万劫不复之境而袖手旁觀。”
  三十六個羅漢堂的弟子,聞言個個臉現不滿之色,只是身份太低的,誰也不敢插嘴而已。
  慧覺道:“他們咎由自取!”
  慧圓一見情勢不佳,探手入怀摸出一塊白玉如意,沉聲道:“燕施主,老衲等你的答复。”
  少林弟子一見掌門人拿出信符,誰也不敢開口,一個個刻板站在那里,猶如木雕泥塑一般!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大師,你看錯人了。”慧圓沉聲道:“燕施主,老衲不得不如此。”
  這時,燕少玉腿肚上的針孔中已開始流出鮮血,但他卻并不把駝龍珠拿開,聞言冷冷一笑道:“只怕大師你少林寺自身也難保。”
  天龍幫的弟子,一見情況惡化,一個個全都嚴陣以待。
  慧圓不敢再拖,右手把白玉如意高高舉起,道:“燕施主,老衲等你最后答复。”
  燕少玉緩緩的把駝龍珠從腿上移開,一躍而起,陰冷的道:“慧圓,燕某已放過你少林寺,想不到你竟然一直找我燕少玉作對,慧圓,燕某以為你要后悔。”
  慧圓大師沒想到燕少玉恢复得如此之快,見狀心頭暗自一沉,但此時已成騎虎之勢,不得不硬著頭皮,道:“燕施主,老衲要得罪了!”話落沉聲道:“少林弟子,全上,解救三派掌門与奪回令符……”
  少林弟子雖然個個不滿,但門規森嚴,掌門有令,誰也不敢不遵行,只得紛紛奔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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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掃描校正:Luo Hui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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