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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劍殺尼布楚


  江城子提過一袋寶珠,道:“咱們并不白住,這一袋珠寶算是見面禮,等風頭過去后再另行酬勞。”
  石雪璞忙道:“夠了夠了,老弟不必客气。”
  江城子道:“据在下所知,山上還住著一位貴客,咱們留下來方便嗎?”
  石雪璞居然歎口气道:“這個人是羅剎國的特使,教主指定由咱們兄弟負責接待。”
  江城子道:“石兄乃關外一代名家,派你們招一個老毛子,也未免太委屈了。”
  石雪璞卻反歎了口气道:“技不如人,咱們兄弟也只好認命了。”
  江城子道:“這個羅剎特使武功很高嗎?”
  石雪璞道:“不怕你老弟見笑,咱們兄弟三人聯手竟連他一劍也接不下。”
  江城子道:“在下很想會會他,如僥幸胜過他一招半式,也等于是替石兄出了口气。”
  石雪璞道:“老弟如能胜他,當然是最好不過,但万一敗了卻有生命危險。”
  江城子道:“石兄盡可放心,兄弟再不濟,自保遠不成問題。”
  石雪璞道:“好,咱們就說兄弟是教主請來的,免得他又疑神疑鬼。”
  江城子道:“這樣最好不過,大家還不致傷了和气。”
  石雪璞道:“咱們倒不怕傷了和气,自從這老毛子來到山寨后,沒有一個人不恨他,而且每隔十天還得替他另換一批少女,咱們兄弟雖然不是正派人物,但卻最恨好色之徒。”
  江城子道:“你們教主知道他的為人嗎?”
  石雪璞道:“知道有什么用,据說他是羅剎國的特使,派到中國來簽約的。”
  江城子一匠,道:“簽什么約?”
  石雪璞道:“這個老朽就不清楚了,他不說咱們也不敢問。”
  江城子道:“你們山寨中只有他一個是羅剎人?”
  石雪璞道:“一個已經要命了,如果再多來几個,關東三省都不得安宁。”
  江城子道:“在下負責替石兄出這口气,還要請你多加配合。”
  他說完又走到陰風三煞的老大和老三停身處,在他們身上拍拍打打一陣子,接著又不知在他們口中放了些什么東西。
  二人醒來后,一臉茫然之色,卻自動的隨在老二身后走了。
  江城子向眾人揮揮手,也緊緊跟他們离開山洞,很快的就到達了山頂大寨。
  而這里的建筑竟出人意料的堂皇,儼然有如一座小宮殿。
  由于陰風三煞在前面帶路,山寨的主要入口雖有人把守,卻沒人敢多問。
  他們一直走進大廳,才見到一個碧眼黃發的羅剎人正神气活現的坐在上首,兩旁各站著四名裸体女郎,她們半依半靠的偎在羅剎人身上。向他敬酒。
  因為廳中生著一個大火盆,比起外面暖和多了。
  羅剎人見陰風三煞一下子帶進來這么多人,微微一怔,顯出很不高興的道:“石老二,這是怎么回事,他們都是什么人?”
  他的一口京片子居然說得字正腔圓。
  石老二就是石雪璞,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道:“這几位都是教主朋友,咱們只是奉命接待。”
  “剛才外面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
  “是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
  羅剎人一眼看見扈三娘,不由直著眼道:“這個小娘子也是教主的朋友。”
  石雪璞冷聲道:“不錯,他們都是教主貴賓。”
  羅剎人哼了一聲,道:“屁的貴賓!叫她今晚先陪老子睡一夜,明天再去當貴賓還是一樣……”
  扈三娘一閃身,已沖了過去道:“老毛子,你對你姑奶奶說話?”
  羅剎人道:“就算你真是我姑奶奶,老子還照樣的喜歡你。”
  扈三娘道:“你既然喜歡我姑奶奶,就把你的頭伸出來讓我摸摸。”
  羅剎人怪笑一笑,竟真的把頭伸了過來,道:“姑奶奶,你喜歡摸就多摸几下。”
  扈三娘一進大廳就已動了殺机,此時右臂早已蓄足真力,揚手一掌拍在他腦門上。
  誰知這個羅剎人气功已練到刀槍不入。
  扈三娘內功雖不如江城子等人,但她全力一掌少說也有千斤之力,可是霹在羅剎人頭上,不僅未能傷到他分毫,反把扈三娘震得退后兩步,整條手臂都麻木得几乎抬不起來。
  羅剎人反而哈哈大笑道:“怎么樣?姑奶奶,你還要不要再摸一次。”
  扈三娘一咬牙,反手抽出青虹劍,冷笑道:“你要是敢讓姑奶奶砍一劍,我就服了你的內功。”
  羅剎人見她劍上冷芒刺肌,已知是一把寶劍,他不敢再拿腦袋去冒險,但卻一點也不在乎,道:“你們中國人學了几天功夫,就自己以為了不起,老子只要一出手,你就永遠沒有机會再用劍。”
  扈三娘道:“你不妨出手試試,姑奶奶正在等著你。”
  羅剎人雙手輕推,已把那群女郎推出一兩丈遠,中間留下一塊空地,他才伸手從牆上取下長劍,道:“你准備好,小娘子,只要你真能接下我一招,老子就伸出腦袋讓你砍,如果接不下一招,我也不殺你,只要你陪老子睡一夜就行了。”
  扈三娘乘他說話之際,已躍起空中,振腕出招,揮劍反空下擊。
  這一招她不僅用上全力,而且暗中還把劍術混合在招式之內。
  羅剎人右手握劍站在當地,依然是毫不在乎,直到扈三娘的劍身臨体,他才將身形側了一下,但他的劍卻不知在什么時候竟然反撩出去,“當”的一聲巨響,空中還冒出一溜火花,扈三娘的青虹劍已被震得脫手飛出。
  而羅剎人撩出的劍卻沒以收回來,偏過劍葉,快如閃電般朝扈三娘腦門拍去。
  但几乎在這同時,空中又飛出一條人影,他順手抄住青虹劍,寒光閃暴,反削向羅剎人喉結。
  喉結是人身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气功不易練到之處,羅剎人被逼得連退七步,才躲開繞頭的劍气。
  這個出手的人是江城子,他把劍還給臉色蒼白的扈三娘,道:“三姐,跟這种野蠻人動手最忌斗力,你如一開始就出精招,他早就倒下了……”
  羅剎人大怒道:“放屁!你這個土包子,懂得什么叫做劍道?”
  江城子寒著臉道:“我不必懂劍道,但我有把握三招之內叫你躺下。”
  羅剎人見他一付鄉巴佬的打份,怎么看也不像個高手,忍不住問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江城子道:“說出你也不會知道,你就叫我土包子也是一樣。”
  羅剎人道:“老子叫尼布楚,我是代表羅剎國來跟你們中國皇帝談條件的。”
  江城子道:“在下是江湖人,我從來就不問官府中事,但你欺侮中國的百姓,我只好先殺了你,替這些無辜的少女報仇。”
  尼布楚道:“老子跟你們皇帝條約簽好,東北三省就歸我管轄,她們都是我的臣民,老子有權叫她們陪我睡覺,誰也管不了。”
  江城子道:“我就能管得了。”
  尼布楚一怔道:“就憑你這個土包子也想從中間插上一腳?”
  江城子:“你和官府之間的勾結,我沒興趣管,但江湖人有江湖人規矩。”
  尼布楚道:“屁的規矩!除非你想殺官造反,否則你還是乖乖的滾到一邊去。”
  “如果真有必要我會這么做的,因為江湖人大多是天子不能管,何況你只是一個异邦的混混,關東三省乃是中國版圖,就算是皇帝他也沒有權用來送禮。”
  “你這個土包子當真玩固不化,老子是羅剎國的特使,也是應你們皇帝之邀,前來談判的。”
  “你來跟誰談判?”
  “當然是你們朝中代表?”
  “代表人在那里?”
  “這一兩天就到,老子已經派人去通知了。”
  “我就是你所說的代表,要怎么談法你跟我談也是一樣。”
  “你是北京派出來的,獨孤恨天怎么會不先派人通知我一聲?”
  “我早就猜到是獨孤恨天從中穿針引線,你這個老毛子上當了,他把你送到陰風山來,就是要殺了你。”
  尼布楚大叫道:“放屁!獨孤恨天請我來,是擔心你們這批莠民闖上玉佛頂影響他練功。”
  江城子道:“我想也是這回事,但你被殺在陰風山,羅剎國會不會找他麻煩?”
  尼布楚道:“小子,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
  “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因為你的气功在中原武林中,有這种成就的人還不大多。”
  尼布楚得意的道:“你既然知道,還敢跟我動手嗎?”
  江城子道:“既然遇上了,不動手也不行,否則我就不夠資格稱為江湖中人。”
  尼布楚不解的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城子指指那八名畏縮在一旁的裸女,道:“我要替她們討回公道,也讓另一批野心家知道中國人是不可任意欺侮的。”
  尼布楚道:“那些女子不過是一批村婦,值得你小子為她們拼命嗎?”
  江城子道:“村婦也是人,像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比起村婦更低賤。”
  尼布楚怒聲道:“你這個土包子想死還不容易,別以為你一招能把老子逼退,那只是我一時大意。”
  江城子道:“下一招你應該多小心,如果你再大意就沒机會了。”
  尼布楚把劍還給扈三娘,空著雙手站在那里,不由殺机驟起,雙手抱劍攔腰橫掃過來。
  江城子身子輕閃,人已到了他的背后。冷聲道:“你如果只會這兩手,最好還是少現眼丟人。”
  尼布楚厲聲叫道:“小子,你怎么不敢接老子一招?”
  江城子道:“我跟人動手從不使用蠻力,你見過中國人指揮兩頭牛耕地嗎?”
  尼布楚大怒,雙手握劍,一口气就攻七招。
  攻勢雖然凌厲,但招式卻沒有多大變化。
  江城子很輕易的閃過七招,冷笑一聲道:“我現在就采取農夫耕田方式,控制你這頭蠻牛。”
  他說著活,手中突然暴射出一道紫芒,迅如閃電般繞向尼布楚的喉結。
  尼布楚不由大惊,急忙退后五步,可是那道冷森森的紫芒依然是緊追不舍。像是有靈性一樣。始終离他喉結不到三寸。
  尼布楚經過几次后退,他的背已靠上了牆壁,退無可退,一時情急只好雙手抱劍拼命揮舞。
  可是他所擊的招式全部落空,而那道紫芒依然緊纏不放。
  他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一手護住喉結,一手揮劍拒敵,并且身形貼著牆壁,慢慢向門口移動。
  這時只剩下不到一丈的距离他就可穿出廳外,但突然間他感到右手一輕,長劍已被人奪去,而護住喉結的左手也同時感到一陣劇痛。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一股冷森森的劍气已緊貼喉結穴。
  只听江城子冷冷冰冰的聲音道:“你的特使身分可以到此結束了,如果你不想死還有希望回羅剎。”
  尼布楚神色一動道:“你肯放我回去?”
  江城子道:“我答應放你回去,但你必須跪在這些受害的姑娘面前磕几個響頭,而且把右手也得留下來。”
  尼布楚厲聲道:“小子,你知道你這樣對特使,犯了什么罪嗎?”
  江城子道:“什么罪我都不在乎,我是江湖人做事是依照江湖的准則。”
  “難道你們中國江湖人造反,皇帝也管不著嗎?”
  “當然管得著,但是我沒有造反,獨孤恨天勾結外國人想搶奪中國的土地,我只是為了保衛國土。”
  “關東三省本來就是三不管地帶,誰的實力強誰就有權占領它。”
  “那是你的看法,關東三省是中國版圖,誰也不能否認,而且我現在實力就比你強,所以我有權處置你。”
  尼布楚道:“你不過是仗著你一點小巧工夫,加上廳內地方又小,如果到外面放手一搏,你還差得遠。”
  江城子冷笑道:“我沒有那個興趣,而且我也不想浪費精力,你如照我的話做,還可以再活几年……”
  尼布楚乘他說話之際,突然凶性大發,垂著的右手硬往紫電劍抓去,而他的雙腿也在電光石火之間連連踢出十三腿。
  可是江城子的動作卻比他快得多了,右手持劍用力一壓,已封住他的喉結穴,跟著反轉劍鋒一拖,硬把尼布楚的右手齊腕削斷了。
  而江城子左手奪來的長劍也沒閒著,乘尼布楚精神松懈之際,已迅速無比的刺破了他的气門。
  气門一破,尼布楚的一身气功盡失,整個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的身子靠在牆壁上,滑落下來,坐在地上,一臉悲愴之色,道:“小子,你的手段好狠!”
  江城子淡淡的道:“我的處世原則就是對什么人用什么手段,你一直看不起中國人,就以為气功天下無故,現在你該知道中國功夫不會差給你們羅剎人吧!”
  “你小子不過是靠著利器和取巧,如硬碰硬的動手,我絕不相信你能胜得了我。”
  江城子道:“我如果仗著寶劍之利,早已就削斷你的喉嚨了,而你的气功如真練到了家,也不可能讓我有貼近你的机會。”
  “無名小子,你沒听說過吧?”
  “你就是無名小子,石老二這個混球,他怎么說你們都是獨孤恨天的朋友?”
  “是我交代他這么說的,因為石雪璞本人也不知道我是誰。”
  “他們陰風三煞既然不認識你,怎么會把你們領到山寨上來,而且這一路上還設有很多埋伏。”
  “他們也跟你一樣犯了同樣的錯誤,高估了自己,而又不懂得生存競爭。”
  尼布楚再看了三煞一眼,這才發現他們呆滯的目光,對眼前的情形好像一無所知。
  他忍不住恨聲道:“原來你小子也懂得用毒,難怪獨孤恨天傳書上把你列為第一號強敵。”
  江城子神色一動,道:“獨孤恨天什么時候傳書給你的?”
  尼布楚道:“我今天早上才接到,還沒有來得及准備,想不到你卻先赶來了。”
  江城子道:“在我所經過的這條路上,你們准備得已經夠周全了。”
  尼布楚道:“獨孤恨天早就算准了,那几個人只能阻擋你一下行程,卻殺不了你。”
  江城子道:“如真以武功而言,雪里雙飛他們兩兄弟聯起手來,并不比你差多少。”
  尼布楚冷厲的道:“你小子懂得個屁!老子如沒有几手玩藝,你們皇帝肯跟我談條件嗎?”
  江城子道:“你現在連一手都沒有了,他們還肯跟你談條件嗎?”
  尼布楚神色一黯,道:“老子死了,羅剎國會另派特使來接替的,但關東三省本來是我的地盤,讓別人這樣撿現成的便宜,我實在死不瞑目。”
  江城子冷然的道:“有我在誰也撿不到這個便宜,你大可以安心閉上眼睛。”
  尼布楚不屑的道:“如果武功能解決,獨孤恨天早就吃掉老子了。”
  江城子微微一怔,道:“我早就想到,你們這批野心家伙都是互相利用。”
  尼布楚道:“你這樣說也沒有什么不對,但是光憑著你那几手劍法,絕攻不上玉佛頂。”
  江城子道:“我承認這是事實,你去過玉佛頂嗎?”
  尼布楚道:“去過,獨孤恨天出价五百万兩黃金要向我買火銃子,我一口就拒絕了。”
  江城子道:“可是他們去虎山時,卻帶去几十只火藥筒,并沒有傷到人。”
  尼布楚道:“火銃子跟火藥筒完全是兩回事,我帶出來的一只藏在枕頭下面,你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江城子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轉身往套房中去走。
  扈三娘急忙出聲阻止道:“小江,你不能輕易听信這老毛子的話,他可能有陰謀。”
  江城子道:“我知道,但你們不要跟進來就不會有危險。”
  他說著話,人已走進套房,扈三娘正在擔心,但房中已傳出“砰砰”兩聲巨響,尼布楚臉上狡猾的獰笑,扈三娘猛然一腳將他踢得滾出好几尺,冷冷的道:“你在房里裝有炸藥?”
  尼布楚咬牙忍通,干脆閉上眼睛理也不理,扈三娘不由大怒,舉掌正待劈向他腦門,但身后卻傳來江城子的聲音,道:“三姐,不要殺他,小弟還有點事想和這位特使大人談談。”
  扈三娘道:“你沒事,我剛听到屋里有炸藥聲,而且還冒一陣煙火。”
  江城子舉起手中一只彎型木把的鐵管子,道:“不是炸藥,就是這個玩藝發射的響聲。”
  “這是什么東西?”扈三娘就想伸手去接。
  但江城子赶忙移開,道:“這就是洋人發明的火銃子,三姐不懂它的性能,暫時還是不要看。”
  尼布楚這時已睜開眼睛,一臉詫色道:“小子,你怎么沒有被射死?”
  江城子道:“你那种笨辦法如果也能殺死人,而發明這玩藝的人,豈不成了大笨蛋。”
  “老子是算准了方向,只要有人移動我的枕頭,他的肚子准會吃子彈。”
  “不知道它性能的人可能會挨了一下,但在一年前,我就听一個江湖浪人談到過這件事。”
  “他說些什么,我住在陰風山知道的人不多。”
  “他說羅剎國向別的國家買了一百支火銃子,但這种玩藝殺傷力并不比刀劍強多少,主要的是它射程比一般暗器要快,距离也遠,你剛才說你帶來一枝,并叫我到你枕頭下去看看,我就想到你事先可能做了某种安排。”
  “它剛才不是發射兩下,證明方法卻太死了,枕頭上綁著帶子,另一端扣在它板机上,我既然知道那里有火銃子,當然會選一個安全位置。”
  尼布楚長長歎了口气,道:“老子想不到你如此精靈。”
  “這可不是我精明,只能說你太笨,假如你把火銃子帶在身上,咱們這些人恐怕都很難幸免。”
  “老子來到此已有一月,從來就沒遇上一個人能接下我兩招的,誰想到會冒出來你這個無名小子。”
  “我相信獨孤恨天手下胜過你的人多得很,只是他們不敢得罪你或者是獨孤恨天另有交代。”
  尼布楚不信的道:“他們如真能胜過老子,怎么還肯听我的……”
  “誰在听你的,陰風三煞如果不帶路,咱們能順利的進入這座大廳?”
  “原來是這三個混帳出賣了老子!”
  “他們受到了獨孤恨天的壓制,怎會出賣你,是你自己太囂張了,我現在不殺你,放你回羅剎告訴你們主子,中國主權絕不容許异族占領。”
  “老子已經成了殘廢,還怎么能回去?”
  “給你一匹馬,我相信你离開陰風山不遠,獨孤恨天就會派人保護你的。”
  “獨孤恨天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派人護送你回羅剎,你們的主子一定會另派特使,對他照樣有幫助。”
  尼布楚神色有些凄然,但卻不再說話了。
  江城子叫石雪璞給他一匹好馬,并替他准備好行李干糧,將尼布楚抱上馬背即放他自行离去。
  扈三娘道:“小江,獨孤恨天真的會派人護送他?”
  “那要靠他自己運气了,我也沒有把握。”
  “小子,這山寨中有現成的酒菜,咱們今夜就住在此地好了。”朱伯魚道。
  江城子道:“晚輩也是這個意思,因為山上還有不少被擄來的良家婦女,咱們也順便將她們放回去。”
  “老朽已派人送她們走了。”居然是三煞老大石雪璞開口道:“并且每人還給她們五百兩銀子。”
  江城子一怔道:“石老大,你的神智好像很清醒?”
  石雪璞看看快刀江九,道:“各位此行經過,江老哥都告訴了老朽,希望老弟能信得過咱們兄弟。”
  江城子有些意外,道:“江老,你們原來是老朋友?”
  江九苦笑道:“咱們都是出身黑道,凡是真正線上的朋友大多有交情,何況老朽還欠他們三兄弟一份情。”
  江城子道:“大概是我到尼布楚房中時,江老給他們三位解藥的。”
  江九點點頭道:“老朽愿以生命擔保……”
  江城子赶忙搖手笑道:“在下對他們始終沒有惡意,江九應該看得出來。”
  江九仍然紅著臉,道:“老朽……”
  江城子卻很認真道:“在那座山洞中我從江老身上摸出三把飛刀,你卻從我怀里掏去解藥,所以我的飛刀才一直沒有出手,否則江老事先沒有把話說明,你想幫他們也沒有机會。”
  江九不由一呆,道:“老朽事先沒把話說明,因為我也沒有弄清石老哥他們是否真的投靠無類教。”
  石雪璞忙道:“老朽兄弟是不敢開罪他們,并不是不便,現在咱們已經把山上人手全部解散,每人都帶有足夠的銀子,我相信他們回到中原后,會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不致再做坏事。”
  江城子拱拱手,道:“石老倒是有心人,這么快就把事情辦好了。”
  石雪璞歎歎气。道:“老朽隨時都准備返回中原,就是因為這批人無法安置,而尼布楚整天不离山寨一步……”
  朱伯魚冷笑一聲,打斷他們的話,道:“你們有完沒完,老夫饑寒交迫,總不能老是听你說廢話。”
  石雪璞赶忙陪不是,道:“晚輩怠慢朱老,酒萊馬上就好,因為山上人都走了,只有老二親自下廚動手。”
  扈三娘道:“廚房在哪里,我也去幫個忙。”
  只听門外一聲大笑道:“不敢勞駕扈女俠,咱們兄弟都是響馬出身,除了生孩子外,洗衣服、燒飯洋樣都行。”
  隨著笑聲石老二已端著萊走進來,他身后跟著石老三,雙手各提四罐酒。
  朱伯魚也不客套,接過兩罐,丟一罐給劉二白,他一口气就干了一罐。
  朱伯魚吃到興處,忍不住大笑道:“老夫早知道當強盜有這么多好吃的東西,我早就改行了。”
  劉二白道:“你只是見到好的一面,有時他們躲在雪窟里,連喝上半個月雪水,你能受得了嗎?”
  朱伯魚瞪著眼道:“關外地大物廣,到處都是飛禽走獸,難道還找不到吃的?”
  江城子道:“朱老,在洪荒世界里求生存不是你想像中那回事,人想獵獸而獸又何嘗不想吃人,為了生存就只有弱肉強食。”
  朱伯魚摸摸肚子道:“可能是老夫命大福大,我這一生都是吃好喝好,而且還都是別人孝敬……”
  他突然一聲怪叫道:“石老大,你這老小子竟敢在酒里放毒!”
  他一伸手已抓住石雪璞,揚起右掌正待劈下,但好像是用力過度,一連往后退出七八步,身子一仰,似要跌了下去。
  石雪璞還沒來得及說知,可是朱伯魚口中卻又突然飛出一股酒箭,竟往窗外激射出去。
  陰風三煞還在怔神,窗外已響起兩聲慘嚎,朱伯魚站直身形放開石雪璞,道:“可惜跑了一個,老夫的一气化二清到底比不上劉二白。”
  這時石老二和石老三從外面提進兩名老者,他們滿臉是血,前胸也被酒箭射了一個很深的洞,但人沒有死被提進來。口中不停大罵陰風三煞。
  朱伯魚道:“老夫只發現三個人,難道是我听錯了?”
  石老大道:“這是三虎和四虎,其中輕功最好的是飛天虎宋青,也許他沒有來。”
  江城子道:“他們一共是五個,另外三人是從后山上來的,現在正躺在山腰上。”
  朱伯魚一怔道:“好小子,你又擺了我老人家一道。”
  江城子道:“晚輩只是幫助前輩把他們攔住,后上來的那三個輕功确實很高,幸好我身上還有江老的三把飛刀,才勉強把他們留下。”
  石老二和石老三很快的又飛奔出去,沒有好久,他們果然又提著三個人進來。
  石雪璞見其中有個矮小老人,他赶忙走過去看了一眼,道:“這個人是塞外五匹狼的師父,叫狼神赫連震北,老弟能輕易把他放倒很不容易。”
  江城子道:“他們都沒有死,但飛刀已經沒入气門,武功是廢定了,如何處置還是由三位決定吧。”
  石老大想了一下道:“他們可能是遇上尼布楚,這几個人放不得。”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手下能人還真多,咱們連夜入關吧,像這樣糾纏下去我擔心影響行程。”
  朱伯魚道:“咱們已酒足飯飽正好赶路,把這几個混球丟下山谷,讓野狼去解決算了。”
  石雪璞也覺得不宜久留,他吩咐老二老三打發了那几個半死的人后,立即收拾應帶東西和群雄一起動身,連夜下山逕奔山海關。
  這一路上倒沒有再發生什么變故,第二天將近上午他們已抵達山海關。
  這里駐有重兵把守,對出入關的人都盤查得很詳細,但南北二杰卻是這條路上的常客,他們對守關軍官兵士有的都很熟悉,而且對行規也很清楚。
  商七急行几步向一個軍官頭目低聲交談一陣,而后又以巧妙的手法遞過几顆珠寶。
  那個軍官揮揮手,一行人就這樣的輕松入關。
  在這時見到各色各樣人物,生意人,江湖人,官府中人,甚至外國人都是到處可見。
  古北口雖然靠近邊域,由于來住的過客多,其繁榮程度絕不差于中原大城市,不但有餐廳酒店,連妓院賭場也都是公開營業。
  朱伯魚等人經過一夜狂奔疾赶,他們不僅有些累,更是饑寒并加,如果不是有一身上乘武功,恐怕早已就不支倒下了。
  商七低聲道:“朱前輩,咱們可要打個尖,休息一下。”
  朱伯魚道:“你商老板是老闖關,一定知道古北口那個地主有好地東西吃。”
  商七道:“古北口館子很多,但真正合口味的還是關外樓。”
  朱伯魚道:“好,就去關外樓吧,再這樣狂奔下去,我的老命准得報銷。”
  商七道:“入了關之后沿途大多都是官道,行人太多,可不能走得太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江城子道:“咱們入關是為了救人,也不能顧慮太多。”
  商七道:“古北口距离大巴山還有數千里路行程,咱們應當先研究一下路線。”
  江城子道:“白天走山區,晚上走官道,最慢也要不了半個月就可以赶到。”
  商七一怔道:“老弟還是准備像這樣赶法?”
  江城子道:“三鬼怪只比咱們早走几天,他們能赶到,咱們也照樣可以赶到。”
  朱伯魚道:“先吃喝飽了,待會上路再談,反正我老人家這條老命准備賣給你這老小子了。”
  江城子道:“進了山海關可能賣不掉了,不過人家還是不肯死心。”
  朱伯魚心中一動,赶忙回頭看去,果然看見有兩個穿皮袍子的老人在跟著,他們不緊不慢,始終保持三十來丈距离。
  他不由冷哼一聲道:“小子,他是從關外盯來的?”
  江城子點點頭,道:“這兩個人武功相當高明,咱們剛离開陰風山,我就隱隱感到有人在跟蹤,但直到三個時辰前,我才找出他們隱身方法。”
  朱伯魚道:“難不成還有兩個雪里雙飛龍?”
  江城子道:“他們比雪里雙飛龍更高明,似乎已練成了隱身術。”
  朱伯魚冷聲道:“你小子越說越玄了,為什么不說他們會飛。”
  江城子道:“可能是這樣,不然咱們這么多人怎么會沒有感覺。”
  朱伯魚一呆道:“對啊!老夫自信雙耳還沒有老到不管用的程度,小子,他們到底是怎么來的?”
  江城子道:“他們在關外也是學你老前輩,把皮袍子翻過來穿,在雪地上,當然不容易發現。”
  朱伯魚不信的道:“那怎么可能,咱們走了上千里的路。除非他是爬著走,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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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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