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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線無影


  “雙掌震寰宇”,也趁机向著藍大鵬抱拳贊聲說:“少谷主神勇神技,老朽佩服至极!"
  說罷,在藍天鵬的謙遜聲中,轉身走向原位。藍大鵬感于群豪掌聲歷久不歇,只得抱拳過頂,含笑答謝。但是,突然一聲陰沉低喝自“了塵”之口:‘掌法,內力和暗器皆屬一流高手,貧道要試試你的劍術,是否也是當今第一流的!”藍天鵬聞聲回頭一看,不知何時,“了塵”立身桌前,鐘情凄厲’面罩殺机,一雙三角眼中暴射著怨毒冷芒,他的右手,正握著金絲劍柄,輕按啞簧。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暗自焦急,因為他在梵淨山學藝九個多月,朝習功力,夕練掌法,從沒練過兵器。
  藍天鵬當然清楚,“了塵”是崆峒掌門“玉虛上人’的衣缽大弟子,未來的掌門繼承人,劍術自然不俗,否則,惡道看了內力,掌法,暗器后,尚膽敢出來以兵器見高低自然有了把握。
  如雷掌聲縣然停止了,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凝結了。
  “金鳩銀杖”看出"了塵”的神色不對,正待起身阻止,卻被左右的“孿生二叟”按住了肩頭。
  嗆郎一聲清越龍吟,寒光如電一閃,“了塵”背后的金絲劍已撤出了鞘外,同時怨毒望著卓立的藍大鵬,冷冷一笑,譏聲說:“藍少谷主,快向在座的英雄們借一把刀吧?”
  藍天鵬雖然暗自焦急,但他依然卓立原地,神色自若,在他
  的朱唇兩角,高挂著一絲不屑冷笑。
  他根据擊敗“飛義三雁”,‘小霸王’”,以及單掌搏斗“雙掌震寰宇”三人來看,他對黃衫中年人傳授他這套,尚不知名的掌法,已有了長足的信心。
  因為黃衫中年人傳他掌法的目的,是要他去找“銀衫劍客”報仇,他的掌認既輪胜得了“銀衫劍客”,難道還胜不了惡道?但他卻不知道“銀杉劍客”對沒有武器的人,尚不用劍迎敵。
  這時見“了塵”高譏嘲的口吻要他借刀,不由冷冷一笑,說:‘本少谷主行走江湖,向來不攜兵刃…
  ‘了塵”听得目光一亮,趁机陰刁的問:“這么說,你是要以雙掌會貧道的長劍了?”
  藍天鵬到了這時候,已無選擇余地,立即頷首沉聲說:“你這是多此一問!”
  俠丐馬五尚摸不清藍天鵬的底細,他看了藍天鵬的內力和暗器,俱已堪稱時下一流高手,是以也認為藍天鵬的兵刃,必也惊人。
  這時見藍大鵬以雙掌對付在劍道上已有數十年火候的“了塵”,不由惊得倏然起身,正待說什么,坐在桌頭上的歐陽紫,已冷冷一笑,譏聲說:“你這老道真是沒羞沒臊,一大把年紀了,居然要以長劍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年青人,不知你的居心河在?”
  “了塵”一听,立即望著歐陽紫瞪眼怒聲說:“雙方試招,又有何不可?”
  歐陽紫一听,立即起身,說:“既然如此,本少爺會你!”
  說話之間,撇椅离席,逕向藍天鵬和“了塵”身前走來。
  群豪中絕大多數沒有听到歐陽紫向“小霸王”警告的那句豪語,是對,對歐陽紫冒然出頭,都感惊异。
  藍天鵬不愿別人替他擋災,是以,急步迎向歐陽紫,伸手一攔,阻止說:“歐陽兄請歸座,小弟……”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做然沉聲說。“這老道居心陰險,不要他當場出次丑,他尚不知道天外有天!”
  "了塵”的确企圖借表演之際,一劍斬了藍天鵬崆峒派除去一害,即使違反武林常規,得罪了“金鳩銀杖”,諒她也不敢与勢力龐大的崆峒派為敵。
  之后見歐陽紫挺身出場。決心先殺了歐陽紫再設法除藍天鵬,因為歐陽紫也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時見歐陽紫公然罵他居心陰險,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你這小輩,居然當眾侮辱長者,正如你所說的,本觀主就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大外有天!”
  歐陽紫冷冷一笑,說:“事實胜于雄辨,片刻之后你就知道了。’
  了字出口,疾翻玉腕,寒光如電一閃,長劍已撤出外,輕靈曼妙,快捷至极。
  群數看得一呆,不自覺的脫口喝了聲暴好。
  藍天鵬見歐陽紫已經撇劍,只得關切的看了歐陽紫一眼,“了塵”看了歐陽紫的撇劍手法,心頭不由一震,這時他才惊覺動手之時,千万大意不得,必然先施煞招,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心念間,冷冷一笑,目注歐陽紫,做然說:“既然劍已离鞘,何以還不遞招?”
  歐陽紫微提銀劍,做然一笑說,“除非對方是當今第一流的用劍大行家,否則,少爺向不先行遞招!”
  "了塵"一听,簡直气瘋了,不由三角眼一瞪,厲喝一聲:‘好狂妄的小輩!"
  輩字出口,欺身進步,一招“大地三才”,劍分上下左中右,五朵腕大劍龍,分刺歐陽紫的兩肩。旋礬,和面門小腹,一劍出手,已將歐陽紫的全身罩住。
  藍天鵬看得心中一惊,群豪中不少人脫口輕呼!
  但是,提劍卓立的歐陽紫,身法神妙,令人惊奇,他竟原地移挪左右惻身,上仰下俯,閃避部份,也恰是"了塵"必刺之處!
  "了塵"以絕招一劍五式出手,企圖以一招將歐陽紫打敗。沒想到,五式俱已刺空,心惊之下,由再度大喝一聲:"小輩果然有一手。"
  大喝聲中,長劍不收,飛身前扑,疾演順水椎舟"。長劍一橫,閃電推出,這招變化之快直如電光,令人看不出惡道是如何出手的。
  但是,就在"了塵"橫劍扑身的同時,歐陽紫旋身向左閃開了一一
  "了塵"久經大敵,劍術火候已足,他就在歐陽紫向左閃身的同時。推出之劍,疾演"風掃落葉",閃電推出。
  群豪一見,一片惊呼,"轟"的一聲問時站起,而藍天鵬也惊得閃身离席。
  但是,群豪兩眼一花,耀眼的如銀匹練中,人影如電一旋,歐陽紫己旋飛了一匝,而他立身之處,仍在原地,也正是"了塵"的長劍用老之處。
  "了塵"見連出三招,俱已落空,心中著實吃惊,但他不能不橫劍厲聲問:"你為何一閃?"
  歐陽紫冷一笑,道:"少爺對那些學劍剛剛入門的人,向來是先讓他几招…"
  "了塵"一听,神情如狂,簡直像一頭瘋虎,待歐陽紫話完,已厲嗥一聲,飛身前扑,舉劍直劈而下。歐陽紫卓立不動,一等惡道長劍用實,身形略微一挪,銀劍閃電出手,只見銀虹一閃,"叮"的一聲金鐵交鳴,劍尖已點在
  "了塵”的劍身上。
  想是潛力极強,“了塵”的劍勢倏然下沉,身形猛的向前一個踉蹌——。
  就在惡道踉蹌的同時。電光一閃,冷焰照面,歐陽紫的銀劍已由他的腦后,幻起一道弧形匹練滑到了他的頸前——“了塵”這,惊非同不可,厲嗥一聲,飛身暴退——
  就在惡道飛身暴退的同時,一蓬灰發灰須,已飛洒在血紅的地毯上。
  這時,滿廳英豪,才本能的脫口發出一聲惊‘啊”,因為這一連串的動作太快了,快得像電光石火!
  “了塵”飛身退至外廳,由于道譬的下端緊系著絨繩,橫插著金管,因而頭發并未蓬散下來,是以尚不知道發譬已被斬斷。
  但是,卻發現腮下的灰須,被劍鋒扣掉了一大截,是以,怒目指著歐陽紫,蒼白著老臉歷聲說:“歐陽小輩,有本事到貧道的呂祖觀來!”
  來字出口,倏然轉身,飛身向廳外縱去——
  豈知,歐陽紫竟怒聲說:“你的呂祖觀,又不是刀山汕鍋,閻羅殿,少爺這就隨你去看看!”
  著字出口,身形宛如脫弦之箭,也直射廳外!
  藍天鵬渾身歐陽紫和“了塵”對劍,完全是因他而起,如今"了塵“向歐陽紫挑戰,他不能袖手不管,是以,大喝一聲:“歐陽兄請止步!”
  大喝聲中,飛身向廳門口追去——
  豈知,就在他起身騖然響起兩聲沉喝:“好小子,不留下‘火龍珠”想走嗎?”
  沉喝聲中,兩道黑白寬大身影,越過席上,競凌空向藍大鵬扑去。
  俠丐一見,知道“孿生二叟”已間過了“金鳩銀杖”,藍天鵬是否送的“火龍珠”,既然事敗,也大喝一聲:“雙胞的老小子,馬五爺會你們!”
  大喝聲中,凌空縱起,一掄打狗棒,逞向“孿生二叟”打去!
  就在俠丐揮棒的同時,黑叟老大已伸手孤向縱至廳門的藍天鵬。
  藍天鵬驟聞腦后風聲,斷定“攣生二叟’:已至腦后,只得暗運真力,疾墜身形,倏然回身,右掌猛的推出——
  黑叟老大,早已有備,抓出的右掌,也趁勢一捺,真气猛的吐出,顯然有將藍天鵬震斃的意圖。
  ‘噬“的一聲大響,黑叟競被震得身形踉蹌,而一心想追上歐陽紫的藍天鵬,卻趁勢飛身暴退,直落階下院中。
  黑叟焉肯放松,“嘿”的一聲,緊跟身后扑出——
  這時,俠丐早已和白男老二打在一起。
  “金鳩銀杖”見“孿生二叟”,居然在她的壽筵席前,出手向她的賀客劫寶,原就懊惱的她頓時大怒,不由怒喝一聲:“你這兩個老蠢牛,居然在我的家里撇起野來!”
  怒喝聲中,奪過仆婦手中的金鳩銀杖,騰身而起,逞向老二白叟扑去。
  高蓮英深怕藍天鵬不敵,早已嬌叱一聲,翻腕撤劍,飛身扑出廳外——
  白叟老二,一見昔年情人發怒,飛身扑來,不由慌的飛身向廳外奔出。
  俠丐關心藍天鵬,無心再戰,也飛身縱向廳外。“金鳩銀杖”也不為已甚,不再追赶白叟老二,提杖緊隨俠丐身后,她知道“孿生二叟”以黑叟老大的心最狠,手最毒。
  這時,大廳兩階上,早已涌滿了由廳內奔出看熱鬧的英豪,俠丐和“金鳩銀杖”向階下院中一看,藍大鵬和黑叟老大,正在院中,相峙對立,目光不移,顯然俱在暗中運气,准備合生忘死的較量掌力。
  而隨后縱出的高蓮英,則神情焦急的橫劍立在一丈以外,目光一直盯著黑叟老大的那雙微微上提的肥大巨掌。
  逃出廳來的白叟老二,本來想招呼老大溜走,這時一看院中的情形。也站在黑史老大的身后不遠,暗中監視。
  俠丐一看院中情形,頓時急了,正待開口,“金鳩銀杖”已向階下院中扑去。
  就在“金鳩銀杖”扑向階下的同時,黑叟老大已暴喝一聲:“你先接老夫一掌!”
  掌字出口,左掌猛的推出,一道奇猛掌風,通向藍天鵬擊去。
  藍大鵬見黑叟老大,雙掌運功,而以左掌推出,斷定其中有詐,于是心中一動,也以左掌奮力相迎。
  蓬然一聲大響,勁風一陣激蕩,藍天鵬和黑叟老大的雙肩,同時一晃。
  飛身扑至階下的“金鳩銀杖”,本待趁雙方尚未發掌之際,毅然站在藍天鵬和黑叟老大之間迫使兩人泄勁收功。
  但是,看透她心事的黑叟老大,卻淬然發掌,迫得她不得不急忙剎住身勢,決心等藍大鵬發掌后,再向前扑。
  豈知,藍天鵬左掌方自推出,也接著大喝一聲:“你也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急步一進,蓄滿功力的右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泅電劈出——
  而先以左掌出掌誘敵的黑叟老大,也在藍天鵬出掌的同時,將右掌奮力推出——
  這是雙方,俱部蓄滿功力而蓄意劈出的一掌,聲勢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听蓬然一聲大響,勁鳳激蕩帶嘯,塵土旋飛四揚!119·
  蹬,蹬,蹬,黑叟老大,競被藍天鵬劈出的一掌,震退了三步!
  但是,藍天鵬也有些拿樁不穩,上身連連搖晃!
  群豪看得一惊,脫口發出一聲輕啊!
  豈知,就在群豪震惊,黑叟退步,而藍天鵬的上身仍在搖晃的同時,立在黑叟身后的白叟老二,竟然大喝一聲:“你也接我一掌——”
  雙喝聲中,急進兩步,兩腳一蹲,雙臂猛圈,“嘿”的一串雙掌倏然推出——一
  一道勢如暴風般的駭人掌力,猛向藍天鵬胸前卷去。
  高蓮英嚇向嬌聲尖呼,俠丐惊得厲聲大喝,群豪則忿怒的發出一聲吶喊,而“金鳩銀杖”竟然惊呆了!
  但是,似有防范的藍大鵬卻趁勢縱退兩步,就在對方剛猛掌風到達胸前的同時,震耳一聲大喝:“少爺再接一掌,又有何妨?”
  大喝聲中,兩掌功力已聚,雙腕一振,閃電劈出!
  這真是武林罕見,惊目惊心的一場對掌,只听“吸”然一聲,如雷暴響,風聲大作,震耳欲聾,群豪的衣袂飄起,大廳上的紗燈被吹動。而立在院中的俠丐馬五,“‘金鳩銀杖”’,以及高蓮英,俱被風迫得后退了兩步。
  一陣蹬蹬退步聲響,黑白二叟的高大身軀,竟然同時向后踉蹌退去,而倉促出掌的藍天鵬,竟然仍立原地!
  哇的一聲,白叟老二雙手撫胸,竟然張口噴出一道鮮血,黑叟老大沉气墜身,仰手將白叟扶住。
  群豪一見,個個動容,俱都惊呆了。沒有人相信這會是事實。
  身為主人的“金鳩銀杖”,雖覺這下場是“孿生二叟’咎由自取,但他們与她昔年終有一段密切感情,在情,在理,都應該過
  去,是以,提杖縱了過去。而高蓮英和快丐,卻奔至藍天鵬身前,齊聲關切的問:“你覺得怎樣,快運气試試是否有內傷?”
  一藍天鵬依言略為運气,真气暢通無阻,立即搖了搖頭。
  再看對面,白叟在黑叟的照顧下,已經盤膝坐在地上,白叟聞目調息,黑叟一臉的怨毒。
  俠丐看了這情形,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但是,在走前不能不有所交待。
  于是,面向滿階數百英豪一拱手,肅容朗聲說:“藍少谷主,初歷江湖,設非万不得已,決不會出傷人,方才事情節經過,諸位英雄朋友,俱已目睹,勿需老花子再多贅述。”
  說此一頓,轉身望著“金鳩銀杖”,繼續說:“今欣逢劉女俠華誕,藍少谷主對劉女俠仰慕已久,特以祝壽親來拜謁,并以‘龍鳳明珠’一對獻壽,這對明珠,看似珍品,實則价值連城,它是瓊島五指”神刀鬼工“親手雕成……”
  話未說完,那邊的“金鳩銀杖”,想是怕有人覬覦她的“龍鳳明珠”赶緊含笑插言說:“這件事,應該由我老婆子負責,希望馬老五你也別耿耿于怀了!我想藍少谷主也不介意此事的!”
  俠丐馬五自然了解“金鳩銀仗”的意思,赶緊拱手笑著說:“既然如此,我老花子也就不便再說什么,就此告辭,后會有期!”
  “金鳩銀杖”自然不能再加挽留,只得歉然含笑說:“二位既然有事,我老婆子也不挽留了請代我送客吧!”
  高蓮英一听,正是求之不得之事,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俠丐馬五和藍天鵬再向廳階上的數百英豪,拱手告別,才在群英高呼“后會”聲中,逞向往門走去。
  這時,庄門外早已擠滿了探頭探腦的車馬隨從等人,個個神色惊异俱都暗透緊張,想是听到掌聲,而知道里面出了事情。
  俠丐和藍天鵬,在高蓮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庄門,兩人轉首一看,那匹紅馬已不見了,斷定“小霸王”又騎跑了,是以也懶得再問。
  藍天鵬覺得今夜將壽誕鬧得興致難繼,惡道“了塵”固然應該負責,他和歐陽紫也難脫于系,是以,轉身向高蓮英一拱手,歉聲說:“方才筵前動手,致令劉前輩壽誕掃興……”
  話未說完,高蓮英已謙和的笑著說:“藍少谷主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塵”引起,家母決不會生你藍少谷主的气,至于‘孿生二叟’,公然攔阻藍少谷主和馬前輩,小妹還要在此代家母深致歉意!"
  藍天鵬和俠丐馬五,同時含笑說:“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謙遜了!”
  高蓮英一整臉色,故表關切的問:“藍少谷主今后想去何處游歷…”
  俠丐看出高蓮英的意思,必是有意追蹤藍天鵬以增情意,但是,藍天鵬卻歉然笑著說:“非常抱歉,不瞞姑娘說,在下尚無法決定游”什么地方,也許甘肅,也許回故居冷香谷一趟……”
  高蓮英一听,神色十分失望,櫻唇一陣牽動。終于沒有說什么。
  俠丐馬五,立即笑著說:“藍天鵬目前雖然尚無行走向,据我老花子看,他可能上天台……”
  藍大鵬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望著俠丐,問:“馬五叔您…”
  高蓮英看到藍天鵬的惊异神色,誤以藍天鵬不愿她知道他的行蹤去向,神色一陣黯然,不由輕輕一歎!
  俠丐趁机笑著說:“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見了!”
  藍大鵬也急忙拱手,含笑說聲“再會”,即和俠丐轉身退向護庄林中走去。
  藍天鵬緊緊跟在俠丐身后;一等進人護庄林,立即惊异的問:“馬五叔,您……您說的上天台…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俠丐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秘的說:“小伙子,我老人家年青的時候,也是風流种子,可說是過來人了…”
  籃天鵬一听,知道俠丐會錯了意,不由焦急的一問:“小侄問的是‘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俠丐再度哈哈一笑,說:“小子,你別跟我老人家裝糊涂…你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藍天鵬正色的搖搖頭,說:“小侄确實不知!”
  俠丐一笑,略微提高聲音說:“上天台,就是要你去天台縣找歐陽紫。”豈知藍大鵬听后,竟蹩眉自語說:“上天台原來就是要我去天台縣的意思……”
  俠丐一看藍天鵬的神情,這才‘惊覺藍天鵬不對勁,不由迷惑的問:“小子,你是怎么啦!”
  藍天鵬一定神,立即歉然笑著說:“在小鎮上小侄忘記告訴您老人家了……”
  俠丐心知有异,立即毫不介意的說:“沒關系,現在說也可以。”
  藍大鵬神色凝重的說;“師父在墜澗的一剎那,曾厲聲告訴小侄三個字……”
  俠丐立即接口說:“就是‘上天台’是不是?”
  藍天鵬凝重的點點頭,低沉的應了聲是。
  俠丐似有所悟的說:“据我老花子判斷,可能是要你上天台找什么人,而找的這個人,也就是最清楚你師父底細的人!”
  藍天鵬緩緩點頭,遲疑的說:“可能是這個意思……”
  說此一頓,急忙轉首望著俠丐,問:“馬五叔,你可听說過‘金剛降魔寶錄’的事?”
  俠丐迷惑的一皺眉頭,不解的問:“你問這件事于什么?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藍天鵬已經确定了俠丐馬五的為人和与老父的友誼,這才將‘飛叉三雁”’和“松云”老道前去梵淨山,向木屋的紫衣少女索
  “金剛降魔寶錄”的事說了一遍。
  俠丐馬五听罷,惊异的“晤”了一聲,久久才遲疑的說:“這么說,武林又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不成?”
  藍天鵬坦誠的說:“馬五叔,小侄到現在還在怀疑先師与那個紫衣少女,如果不是親人,便是仇家,但事實上,雙方既沒有往來,也沒有廝殺!”
  俠丐緩緩點頭,揣測的說:“既然龍鳳會和崆峒都去找紫衣少女索‘金剛降魔錄’;這部曠古凌今的武林秘芨,可能在紫衣少女那里……”
  藍天鵬立即贊同的說:‘那是當然,也正因為如此,先師才不敢向對面的紫衣少女下手呢!"
  俠丐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這倒未必。根据你的掌法,暗器和功力,矚目當今武林,除了‘字海三奇人’外,恐怕鮮有敵手了,難道那位紫衣少女的武功,比‘宇海三奇’的武功還高嗎?’
  海天鵬眉不解的問:“五叔認為還有別的原因嗎?”
  使丐馬五,毫不遲疑的說:“當然,否則,雙方僅隔著一道木牆,不可能彼此相安無事!"
  說此一頓,恍然似有所悟的問:“傻小子,你以后再沒有察看過木牆那面的動靜?”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搖搖頭,說:“一直再沒有走近木牆附近!’
  俠丐若有所思的說:“以我老花子看,木牆的那邊,絕不止紫衣少女一人!”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是呀,小侄也曾如此想過…五叔真
  的對先師一點印象都沒有?”
  俠丐搖搖頭說;“沒有,我想,我也許認識你師父,只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后,失去了雙腿過著激怒憤涵的歲月,容貌形態都改變了,所以我一時也想不起來,如果你能在木牆的對面一再發現几個人,說出他們的形貌來,我老化子也可能聯想到你師你是誰來,不過,能和‘銀杉劍客’結下仇的人,決不是平凡人物就是了。”
  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的問:“傻小子,你對那位歐陽紫,可問出一些底細來?”
  藍天鵬見問,立即愁眉苦臉的說:“小侄一直想找机會問他,可是,他總不停的問我!”
  俠丐一听,不由風趣的聳聳肩,說:“你本來是想探人家的來歷,沒想到,反被人家摸了老底!”
  藍天鵬听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說:“五叔,我想起來了,他在言談之間,似乎知道我离家以來的行蹤,他曾經用試探的口吻問先師的姓名,但是,不巧的是,偏偏那時高姑娘去了就…”
  俠丐馬五惊异的”嗯”了一聲,說:“這么說,我老花子揣的不錯了,歐陽紫可能与你的師父有密切的淵源,你師父讓你上天台去找的人,可能就是歐陽紫家……”
  藍天鵬一听立即興奮的說:“五叔,小侄真笨,他一直向我拉關系,我該想像得到呀!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台’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所以也聯想到這一點……”
  話未說完,俠丐煞有介事的說;“你笨的事還多著呢,所以你也不能怨我老人家喊你傻小子了。”
  藍天鵬听得神色一楞,顯然不愿承認自己傻。
  俠丐一笑,說:“你不是要去追歐陽紫嗎?”
  藍大鵬點點頭,說:“是呀,我覺得人家……”
  俠丐未等藍天鵬話完,立即揮了一個“阻止”手勢,說:“你不說,我老花子也知道,不過這次再見到了歐陽紫,眼睛可放亮一點。
  藍天鵬听得一愣,正待說什么,俠丐已催促說:“有話回頭再說,現在我們走啦!”
  說話之間,展開輕功,直向來時的方向馳去。
  藍天鵬自然是展開輕功相隨,這時他才發現早已出了高家樓黑壓壓的護庄林,但深處的燈光仍然照耀半空。”
  兩人一經展開輕功,身形快如電擊,藍天鵬雖然不知道,"了塵”的呂祖觀位在何處,但他斷定俠丐馬五叔,必然知道呂祖觀的位置。
  藍天鵬一面飛馳,一面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動靜,因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歐陽紫和“了塵”,免得再跑一趟呂祖觀。
  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發現有何可疑之處。
  俠丐馬五,首先停身察看,央見河面水波微動,兩岸蘆花隨風飄搖,日間看到的那些漁舟,早已不見了蹤影。
  于是,兩人沿著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面較窄之處飛渡過去。
  藍天鵬雖然沒有在河面上以木板踏波飛渡的經驗,但他也想試一試,因而提議說:“馬五叔我們何不也學學惡道的方法渡過去?“
  快丐一笑說:”傻小子,這就是傻話,不是五叔說你,你的輕功和內力,可能比我老花子高,但在經驗方面就差得遠了!”
  藍天鵬赶緊應了兩聲是,但心里對“傻小子”三字,總有些不服!
  快丐馬五繼續說:“惡道‘了塵’踏的兩塊板于是特制的,上平下弓,前呈弧形,而且由西向東,順流而下才能使用,如果隨便兩塊板子,逆流踏板,也不能說沒有,不過五叔還沒見過,果
  真能的話,也是劍仙之流的人物!”
  藍天鵬一听這才明白,心中也著實佩服,但他卻不解的問:“惡道較我們出庄,最多半個時辰,他是怎么過去的呢?”
  俠丐馬五一笑說:“王叔這不是在找了嗎?”
  話姑說完,藍天鵬突然舉手一看,只見上流數十丈外,果然有一片沙洲在河的中央,兩邊水寬最多十一二丈,由于天空無月,僅靠星光,尚無法看得清楚。
  看罷形勢,俠丐不由笑聲說:“了塵’老道,就是在這儿過的河!”
  說話之間,兩人已至近前,俠丐特地又向上流走了十數丈,就在堤岸下撿了几塊木板樹皮,順手遞兩塊給藍天鵬。
  俠丐馬五,顯得有意示范,說:“傻小子看清楚,老花子先由”
  過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沙洲飛去——
  看看將至沙洲前,趁身形未下墜之際,振腕打出一塊樹皮
  就在樹皮倏然浮起的同時,俠丐的身形已急瀉而下,足尖一點樹皮,身形再度凌空而起,直落沙洲之上。
  俠丐縱落沙洲上,立即轉身望著藍天鵬,略微提高聲音說:‘小伙子,能縱多遠就縱多遠,最好是能縱至沙洲近前,越近越好!”
  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身形凌空縱起,直向沙洲前縱去!
  這凌空一縱之勢,几乎到達沙洲邊緣,俠丐一見,不由喝了聲“好”。
  藍天鵬學著俠丐示范的動作,振腕打出一塊木板,足尖一點,已上了沙洲。
  沙洲那邊的河面較窄,兩人不用木板,皆可飛身越過。,
  兩人縱身上岸,展開輕功,直向西北方向如飛馳去。
  片刻工夫,前面已現出一片黑壓壓的廣大樹林,僅有一點
  微弱燈光,出現在樹林深處的上空,顯然那里有人家。
  俠丐一見那點燈光,立即低聲一笑說:“惡道已經有所准備了,看情形,那位歐陽紫還沒到達吧!”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馬五叔,您說那點燈光,就是惡道的呂祖觀?”
  俠丐馬五頷首說:“說是那里!”
  藍大鵬卻不解的問:“五叔怎么知歐陽少俠還沒有來?”
  俠丐一笑說:“如果到了,哪有這么靜,廝殺時,必然燈籠火把,吶喊助威,如果歐陽紫走了,呂神觀更要檢查損失,救治傷殘!”’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呀!他是緊隨惡道身后追出來的呀!“說話之間,已到了林前。
  俠丐馬五立即揮了一個”謹慎”手勢,當先縱人林內。
  由于星夜無光,林內更是一片漆黑,兩人雖然不懼,但也不敢大意。
  林內并無暗樁阻攔,兩人直達觀牆前。
  俠丐先向藍天鵬揮了一個“稍待”手勢,身形一縱,凌空而起,看看將至牆頭,僅將手中的打狗棒,輕輕一點牆瓦,身形直向牆處一株聳人夜空的古松上升去——
  藍大鵬看了俠丐這等輕靈快捷的精絕身法,不由暗自喝了聲采。
  俠丐縱上古松,身形一閃,立即隱進松枝內,雖然手中有一根綠色打狗棒,依然沒有影響他的快拯靈敏,而且毫無聲音。
  藍天鵬看了,更是暗贊不已,這不但要靠精湛的輕功,而且也需要深厚的內力。
  心念未畢,隱身松枝的俠丐,已仰出一只手來,向他連連揮動!
  藍天鵬一見,立時會意,他本可直接飛至古松上,但他怕震
  動樹枝,惊動觀內惡道“了塵”只得輕靈的飛至觀牆上,再騰空縱上樹枝內。
  一進松枝內,俠丐立即悄悄指了指觀內。
  藍天鵬循著指向下看,只見三座大殿,左右側殿,其余是一排一排的長房,全觀俱部熄了燈火,僅觀后一座五層閣塔上,尚有一點微弱燈光。
  顯然,那點微弱燈光,就是遠在林外看到的那點燈光,也許那座閣塔的最高一層,就是惡道“了塵”所住的地方。
  藍天鵬和俠丐隱身之處,正是呂祖觀的右側方,對正第二進大殿的山牆。是以,觀前及殿內情形,均無法看見。
  但根据宏偉的建筑和巍峨的閣塔,以及飛檐疏瓦和金獸璃頭,呂祖觀的的确是一座為數不見多見的輝煌道觀。
  正在打量間,摹然傳來一陣急速的衣袂破風聲。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不由望著俠丐,悄聲說:“五叔,可能是歐陽少俠來了!”快丐目不轉睛的盯著傳來衣袂風響的方向,沒有答腔,僅點了點頭。
  待待藍天鵬回頭,一道高大身影,快如鷹隼出塵般,已飛身縱上觀前的一座小閣尖脊上——
  緊接著,身形一閃,直落牆內,遠奔第一進大殿。”藍天鵬凝目一看,這才發現來人,身穿一身黑勁衣,面罩黑紈肩披黑大用,愈顯得來人軀軀高大修偉。
  看了這情形,顯然不是歐陽紫,不由望著俠丐,悄聲問:‘馬五叔,你看這人是誰?“快丐馬五搖搖頭,悄聲說:”目前還看不出,不過這人的身段我倒是有些熟悉!”
  藍天鵬一听,不由急切的悄聲問:“五叔以為是誰?可是歐陽少俠的同路人?”
  話聲甫落,左右側殿和大殿內,突然一聲吶喊,數十道人,紛紛提棍仗劍,蜂涌般奔出來,直扑身穿色勁衣大氅的那人。
  黑中罩面的那人一見,一長身形,直飛第一進大殿之上
  就在這時,觀后閣樓上的燈火,突然熄了,同時,傳來一聲大喝:“歐陽小輩,怎的這晚才來,道爺在此等你多時了!”
  大喝聲中,一道寬大人影,逞由閣樓上飛掠而出,直向前殿扑來。
  藍天鵬不必細看,僅听那聲大喝,便知是惡道“了塵”了。
  同時,根据“了塵”的喝聲,也知道也歐阻紫确實還沒有前來。
  這時,藍天鵬不但迷惑歐陽紫何以沒來,而且,急而想知道飛上第一進大殿遍脊的黑衣蒙面人是誰?
  心念間,“了塵”已飛身功至第一進大殿上,惡道一見黑衣‘蒙面人,不禁愣了。
  黑衣蒙面人一見惡道到達,也不答話,一揮巨大雙掌,逞向惡道擊去。
  惡道一見,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何”見不得人的鼠輩,前來窺探道爺的呂祖觀?”
  說話之間、也不撤劍飛身前扑,揮掌相迎。
  黑衣蒙而人,僅和惡道方自交手,賣了一個破綻,飛身縱出圈外,展開輕功,直奔觀外,顯然是誘敵而來。
  惡道“了塵”一見,愈加怒不可抑,大喝一聲:“不留下命來想走嗎?”
  大喝聲中,也展開輕功,逞向已縱向觀外的黑衣蒙面人追去。
  這時大殿前的近百老道再度吶喊起來,同時,已燃著了二三十支火把,將一座大殿前的廣院照耀得毫發可鑒。
  黑衣蒙面人和惡道的身形一出現外,俠丐立即悄聲說:“我們也走吧!”
  于是,即和藍大鵬,飛身直落觀外,展開輕功,逞向惡道追去的“向馬也去。
  兩人一騰身飛上松林,即見黑衣蒙面人,踏枝疾馳,直奔正南,惡道”了塵”則在身后十余丈處,急急直追。
  藍天鵬一面踏枝飛馳,一面低聲說:“五叔,我看前面那人好像‘龍鳳會’的郭總堂主‘雙掌震宏宇’?”
  俠丐一笑,說:“算你小子有眼力,正是他!”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間:“奇怪呀,他不是還在高家樓嗎?”
  俠丐正色問:“你怎的知道他沒有趁机溜出來,人是活的呀!”
  藍天鵬一听,頓時無言答對,但對他歐陽紫的沒有前來,仍忍不住關切的問:“馬五叔,您看歐陽少俠還會不會來?”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如果我判斷的不錯,前面的”雙掌震寰宇”,可能就是引惡道前去見歐陽紫!”
  說話之間,兩人已到了松林前緣,在飛身縱下的一剎那,發現惡道与那個黑衣蒙面人,仍一后一前,直奔正南。
  藍大鵬仍想方才的話題,是以,以腳一落地,趁點足起步之際,繼續關切的問:“五叔的意思是說,歐陽紫是‘龍鳳會’的人?”
  俠丐馬五,似乎也不敢肯定的說:“在”金鳩銀杖”的壽誕席上,我發覺“雙掌震寰宇”對歐陽紫的眼神舉止都极注意……”
  藍天鵬一听,不由笑了,同時,不以為然的說:“其實整個大廳內的各路豪杰,不是都對歐陽紫十分注意嗎?”
  俠丐凝重的說:“但在”雙掌震寰宇”的眼神中,似乎另有一种啟稟或請示的意味,是不是片刻之后我們就知道了。”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脫口說:“雙掌震寰宇乃”龍鳳會’的總堂主,地位僅次于他們的女龍頭,五叔的意思是說……歐陽紫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
  俠丐正待說什么,突然一指正南,悄聲說:“到了地盤了快看!"
  藍天鵬轉首一看,只見數十丈外已是生滿了蘆花的河岸,惡道“了塵”,正在那里東張”望那位黑衣蒙面人,顯然到達此地就不見了。
  藍天鵬正打量間。俠丐馬五已低聲說:“到了地盤了,我們最好隱蔽前進,免得被”了塵”發現,鬧不好,惡道還以為是我們將他引米!”
  藍大鵬輕哼一聲,說:“被他發現了又怎的?小侄還正要向他追問‘黑手三郎’的消息!”
  俠丐一面沿著一排小樹前進,一面說:“現在不是時机,你可曾听江湖上的豪杰們說過,當今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自詡是頂尖高手的人物,俱都想揭開‘龍鳳會’女龍頭的廬山真面目,但沒有一個人獲得成功過……”
  藍天鵬一听,好奇心起,不由插言問:“五叔的意思是……”
  俠丐立即解釋說:“都不是她的對手,當然就無權揭開她的金氅,或迫說出姓名了!”
  藍天鵬一听,愈發不解了,不由迷惑的說:“我不懂您的老人家的意思!”
  說話之間,那邊的惡道“了塵”,己撤出背后的長劍來,一面注意堤下蘆花,一面沿著河堤大步走向正南。
  俠丐看了眼惡道,解釋說:“才我們看到的那個黑衣人,身段和手法,都有些与‘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相似,果真是他如將惡道引來此地交手的人,必定是他的上司,顯然是他們‘龍鳳會’的龍頭……”藍天鵬一听,立即插言說:“五叔的意思,是想趁机揭開那位女龍頭的真面目!”
  俠丐馬五,立即淡淡的說:“你也許能和她周旋几招,我老花子自認沒有那個本事!"
  藍天鵬听得一蹙眉頭依然迷惑的說:“五叔,小侄實在愚笨,說了半天,依然不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俠丐一听,不禁有些生气了,突然站在一棵矮樹后,生气的消聲說:“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干脆告訴你,我怀疑歐陽紫就是‘龍風會’的龍頭!"
  藍天鵬一听,愈發不解了,但他卻迷惑的說:“五叔是說‘龍鳳會’有兩個龍頭,一個是男土,一個是女子,所以才稱為‘龍鳳會.”
  俠丐听得一瞪眼,气得久久說不出話來,想了想,只得沉聲說:“不管歐陽紫是不是‘龍風會’的龍頭.總之,她是一個少女,不是什么少俠小伙子!”
  藍天鵬听得一愣,他本待說“怎么會呢?”但又怕俠丐生气,只得改口說:“五叔是假設將惡道引來此地的歐陽紫,我們就可以不吹吹灰之力,而知道了‘龍鳳會’龍頭的廬山真面目了?”
  俠丐立即頷首說:“是呀,這比去括蒼山‘龍鳳會’總壇找他交手,不省事多了嗎?”
  藍天鵬听罷,頗有感触的說:“如果我師父不遇害,我也許能和歐陽紫在劍上一決胜負…”
  俠丐一听不由惊异的問:“怎么,你小子無法在兵器上胜歐陽紫?”
  藍天鵬突然搖搖頭說:“小怪雖自小就學會了家父的‘金背刀法’,但小侄有自知之明,即使有一柄趁手的厚背刀,也沒把握在歐陽紫劍下走過十招!”
  俠丐听得渾身一戰,面色立變,不由震惊的說:“傍晚在”金鳩銀杖“的壽筵前,惡道“了塵”向你挑戰要不是歐陽紫毅然出面解圍,后果就不堪設想了是不是?”
  藍大鵬頗有感触的說:“所以,這時想來,小侄相信歐陽紫可能早已摸清了我的底細……”
  話未說完,河堤那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嬌叱:“了塵”道長,何來太遲,本龍頭在此等多時了。”
  俠丐一听,即對藍天鵬催促說:“我們快走,最好繞到上游去,怎么樣?果然被我老花子精中了吧?”
  吧字出口,當先向前馳去!
  藍天鵬一面緊緊跟在俠丐身后,一面想著那聲嬌叱,無法听出那聲嬌叱,是不是發自歐陽紫之口。
  前進間,橫劍立在堤上的“了塵”早已哈哈一笑說:“我道是誰,原來是‘龍鳳會’的女龍頭到了,有話你不到觀中找貧道面談、將貧道引到河邊來…”
  話聲未落,又听那清脆的聲音說:“本龍頭怕失手開了殺戒,殺几個老道事小,污染了佛門圣地事大,想來想去,還是到河邊來談方便!"
  說話之間,藍天鵬和俠丐已到了上游的河堤下,藍天鵬趁机問:“五叔,您听那女子的聲音可是歐陽紫?”
  俠丐蹙眉沉吟良久,依然沒有把握他說:“我們潛到堤上再說。”
  說罷,當先向堤上輕靈的走去。
  兩人潛至堤上,借著蘆花掩蔽,探首向低下一看,目光不由同時一亮——
  只見那邊寬闊的河床上,背止立著一個由頭到腳俱都罩在金氅里面的人,細看金氅毫光閃射看不出是綢是緞,根据放風的吹拂,金氅的質料有些堅硬,又似乎极為柔軟。
  由那個女子的頭上,直至腳下,除了兩個眼孔外,看不出任何露出手臂的裂縫來,雖然那個女子的眼睛,可由眼孔中看見,但卻看不出他的神光,也許已練到了光華內蘊之境。
  打量之間,已听“了塵”強自一笑說“:“有話就請說罷!”
  身罩金氅的女子,冷冷一笑,說:“了塵道長,你為何不敢下
  來?難道自知武功不濟,怕濺血在本龍頭的劍下嗎?”’
  的确有些懼意的“了塵”,被金氅的女子一激,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別人怕你。我‘了塵”可未將你放在眼里,我之不愿下來’,是因為談話何必定要走到你面前去!”
  說話之間,飛步奔下河堤!
  俠丐一見,立即轉首對藍天鵬,悄聲說:“我們再向前移近些!”
  于是,兩人屏息前進,直到一堆高長荒草處,才停下來,果然看得更真切了。
  只見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說:“你心中駭怕也好,未將我放入眼內也好,我今夜前來,旨在向你警告!”
  ‘了塵”手橫長劍,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脫口說:“警告?”
  金學女子頷首說:“不錯,本龍頭警告你,并要你轉告令師”玉虛上人”,今后你們崆峒派如再涉人本會尋找‘金剛降魔寶錄’的事內,可別怨本會公然宣布与貴派為敵!"
  “了塵”听罷,冷冷一笑說:“金剛降魔寶錄’乃佛門寶典,与貴會何干?”
  金氅女子立即沉聲說:“‘金剛降魔寶錄’乃本龍頭先父所有,自然与本會有密切的關系……”
  ‘了塵”趁机挑拔說:“貧道方才接到報告,真正要搶奪‘金剛降魔寶錄’的是一個身穿銀繳公子衫的少年……”
  金氅女子未待“了塵”話完,立即接口說:“本會早已接到湘南分堂主‘飛叉三雁’的報告,本龍頭現已派出大批高手,追蹤那個銀衫少年!”
  隱身草后的俠丐,立即悄悄的扯了一下藍天鵬的衣袖。
  又听“了塵”冷冷一笑說:“那個銀衫少年,貧道現在就知他在何處,何需貴會再派高手四出尋找。”
  俠丐一听,又看了一眼藍天鵬,藍天鵬暗自咬了一下朱唇,
  沒有說什么。
  金氅女子卻毫不在意的問:“那銀衫少年現在何處?”
  ‘了塵“陰沉的一笑說:“貧道已約他前來呂祖觀,稍時必到!”
  金氅女子,“格格”一陣嬌笑說:“方才本龍頭在前面河邊進見了,已被本龍頭擋駕,恐怕他今夜不會來了。”
  “了塵’一听,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你坏了貧道的大計划!“’
  金氅的女子淡淡的問:“什么計划?”
  “了塵”怒聲說:“殺他的計划!”
  金氅女子一扣,不由哈哈笑了。
  俠丐和藍天鵬听得心中一惊,几乎是同時脫口悄聲說:“她的笑聲,似乎有些像歐陽紫!”
  話聲甫落,金氅女子已斂笑輕蔑的說:“就憑你‘了塵’那點本事也想置他于死?本龍頭還要和他周旋三招以上呢……”
  話未說完,“了塵”突然凶性大發,厲喝一聲:“我卻不信!”
  厲喝聲中,飛身前扑,手中長劍,振腕直刺——
  俠丐和藍天鵬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覺的同時站起身來。
  在這等事出突然,距离又近,而金氅女子的雙手尚在金氅內的情形下,金氅女子如不飛身縱退到河里,便要命喪在“了塵”的劍下。
  就在藍天鵬和俠丐心念”動的一剎那,摹見金氅女子,嬌叱一聲:“不信你就試試!"
  說話之間,金氅突然漲大了一倍,在倏忽飄飛間,彩霞一閃,“沙”然有聲,“了塵”惊嗥一聲,飛身又退至堤邊!
  俠丐和藍天鵬定睛再看,只見金氅女子目光如電,一只穿著金衣的手臂,就在方才閃身之間已仰出金氅之外,而她的手中,也多了一柄寒芒四射的長劍。
  再看“了中”神情惊恐,面色蒼白,胸前的道袍,就在方才照面之間,已被金氅女子的長劍划破了一大塊!
  “了塵”這時,已是心膽俱裂,不自覺的目注金氅女人,手橫長劍,一步一步的往身后河堤上退來。
  藍天鵬看得暗贊不止,不自覺的悄聲問:“馬五叔,您看金氅女子的劍法,較之歐陽紫是否又高了一籌。
  俠丐馬五立即正色悄聲說:“傻小子,依我老花子看,這個穿金氅的女子就是歐陽紫,歐陽紫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稍時我們兩人跟著,今天我非揭開這個謎不可!”
  藍天鵬看不出金氅女子有什么地方像歐陽紫。因而遲疑的說:“万一真的是‘金線無影’……”話未說完,俠丐已悄聲阻什說:“沒關系,待會你听我的……”
  說話之間,“了塵”已退至堤岸上,冷冷一笑說:“金線無影,算你厲害,貧道星夜轉回崆峒山總壇,轉報家師知道,實話告訴你說,我們雙方的梁于是結了!”
  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說:“那很好,如果令師不念貴派千秋大業,不妨就与本會為敵,現在套句江湖話,咱們走著瞧!”
  話聲甫落,正北遠處,突然傳來一連聲的高呼:“大師伯,大師伯!”
  “了塵”聞聲一惊,急忙回頭,大聲說:“我在這儿!”。藍天鵬和俠丐循聲一看,只見一個灰衣背劍道人,正在數十丈上向這邊奔來。
  那道人一見“了塵”立即謊得高聲說:“大師伯快回去。那個身穿銀衫的少年來了!”
  藍大鵬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望著俠丐一愣!
  那邊的“了塵”已轉頭望著金氅女子,趁机沉聲說:“好,觀中有事,恕不久陪,貧道要走了!”
  說罷轉身,不待金紀女子答話,飛身向奔來的老道迎去。
  金氅女子也不答話,身形猛一個飛旋,后面的大氅;突然飛漲,翻過頭來,遮到前面來,手臂及長劍,頓時不見。
  藍天鵬一看,頓時恍然大悟,不覺脫口說:“原來前面是雙層氅面!"
  話一出口,頓時惊覺不好,再想住口已來不及了。
  果然,金氅女子聞聲轉首望來,兩道目光,暴射如雷。藍天鵬見行蹤已露,只得挺身走出荒草來!
  金氅女子一見藍天鵬,頓時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藍天鵬!
  仍隱身荒草后的俠丐一見,立即壓低聲音說:“傻小子,她可能就是歐陽紫,你不要放過她,我去呂祖觀看看,然后我再去天台找你,我看呂祖觀的銀衫少年。八成是歐陽紫搞的調虎离山計的!”
  話未說完,河堤下的金氅女子競一言不發,突然轉身,展開輕功、沿著河邊,快如流矢般直向東北馳去!
  俠丐一見,立即大聲催促說:“傻小子還不快追,這里有袋碎銀給你作盤贊!”說話之間振臂將小袋擲來。
  藍大鵬一听,如夢初醒,按住小袋,大喝一聲:“歐陽姑娘慢走,小弟藍天鵬來也!”
  大喝聲中,一伏身形,快如一縷輕煙般,直向前面的金學女子追去。
  由于“龍鳳會”的女龍頭,號稱“金線無影”,輕功之高,可想而知,加之藍天鵬起步較遲是以毫無迫近跡象。
  藍大鵬心中自然暗自焦急,但是他也有顧慮,万一對方不是歐陽紫,一旦追上了,對方不但武功高,而且手中尚有兵器。
  心念未畢,前面的金氅女子已到了方才過的沙洲處!
  藍天鵬一見,更加焦急,如果金氅女子一過河、极可能立即失掉她的蹤跡。
  正在心中矛盾、暗自焦急之際,前面的金是女子,果然騰身而起,凌空向河中心的沙洲上縱去——
  藍天鵬心中人急,不由大喝一聲:“你如果是歐陽姑娘就請止步!”
  大喝聲中,已到沙洲河邊前,身形也凌空向沙洲縱去!“但是,前面的金氅女子,并沒有因藍天鵬的喝聲停止,繼續凌空向對岸飛身縱去。
  藍天鵬一見,心中不禁有气,也運足功力,飛身向對岸縱去,他明明知道這邊的河水寬,但他的倔強性起,宁愿落水,也要追上金氅女子。
  這時他已下定決心,非鬧個水落石出不可,不管金氅女子的武功多高,也不管金氅女子是否就是歐陽紫。
  豈知,他這提气凌空一縱,尚超過了河水八尺,心中也不由一惊,鬧不清怎的突然間會增長了功力!
  由于內心的惊异,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河面,這才發現沙洲下游的河面,較之他和快丐才渡過的上游窄一些。
  待他回頭上看,不由愣了,因為金氅女子仍立在堤岸上。
  但是,就在他回頭來看她的同時,金氅女子又身形一閃,直奔東南!
  藍天鵬一看,頓時大怒,鬧了半天,金學女子原來有意戲耍帆于是一伏身形,盡展輕功,再向金學女子追去。
  兩人這一展開輕功,宛如飛馳電掣,一前一后,幻成了一金一銀的兩道流線,划過原野,快逾流星。
  但是,藍天鵬看不見自己的身形如何,但他卻看得見前面的金氅女子,由于他們是同一速度前進,是以也看不出幻成的金線。
  只有旋飛的夜空,和向后倒逝的田野樹木,才襯出他們的速度惊人。
  藍大鵬見前面的金氅女子,每飛馳數里,必然回頭后顧,顯然是察舌他藍天鵬是否仍在身后緊追!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禁有些起疑了,他心想,如果前面的金氅女子,果真是歐陽紫,她這樣的帶著我越野飛馳,是何意圖?再說,他和歐陽紫,花園相談,飲酒同桌,就他看不出歐陽紫有哪些地方象少女。
  如果說歐陽紫的話韻中,有些童音,聲音尖細清脆的人多的是,難道那些人都是女人?
  藍天鵬想了許久,依然想不出“金線無影”引他越野飛馳的目的。
  他雖然反覆判斷,但身形速度卻絲毫未減,兩個時辰下來。已繞過了兩座大鎮和無數鄉村。
  曉星已經升起,晨風已在拂面,而前面的金紅女子,依然飛馳向前。
  藍天鵬看這了情形,也不焦急,反正他正要去天台。但是,他對金縷女子將他引來的目的,卻十分不解。
  不過,他已肯定對方絕不是為了和他比輕功較內力,但也不會為了掌斃“飛叉三雁”手下的兩個香主,而要代屬下報仇。
  果真那樣,以金學女子的武功和劍術,應該是毫無問題的。而且,殺一個擊斃屬下的敵手,也不需要這么大費手腳!
  心念問凝目再看,星目倏然一亮,東方的晨略中,已現出一張城垛和箭樓陰影,根据上面懸著的一串斗大紅字,顯然是一座大城。
  再看前面的金氅女子,身法突然加快,知道快到了地頭了,因而一提,也加速向前追去。
  藍天鵬如此飛馳,真气依然充沛,毫無疲憊現象,但他卻不知道胜面的金絡女子是否一樣。
  由于定竭力飛馳,雙方的距离竟拉近不少。
  藍天鵬一見,頓時大喜,如果不是對方累了,便是自己的真力后繼不竭,是以,再增了兩層勁力!
  已經飛身縱上西關街房面上的金氅女子,回頭一看,目光倏然一亮,顯然大為震惊!
  只見金氅女子,知形略顯緊張,眨眼已到了城下。
  藍天鵬看出金氅女子意圖越城,決心先她登上城頭,如此便可趁對方金用女子登上城垛的一剎那,將她擒服!
  心念間,腳下加勁,正待凌空飛越護城河,暮聞已經過河的金用女子,突然連聲嬌呼!
  藍天鵬閱歷不多,惊得一惊,倏然剎住了身勢,鬧不清發生了什么事。
  就在這一罰轉身之際,城上戍守的官兵已經連聲大喝!
  藍天鵬再度一惊,急忙抬頭,只見城上箭樓前的城垛間,探出了十數個頭戴盔帽的人頭,紛紛左右察看!
  攀見一人目光一亮,突然指著他藍天鵬,嚷著說:“你們快看,河那邊站著一個人!”
  藍天鵬听得一惊,覺得這時有口難辯,還是暫避一時的好
  心念方動,城上已有人在聲喊:“快預備弓箭!”
  藍天鵬一听,只得飛身縱進一道深巷內,而城上的官兵,卻紛紛吶喊:“跑了,跑了!”
  藍天鵬對“金線無影”的惡作劇,雖然十分生气,但他對“金線無影”的机智,卻由衷的佩服!
  回頭再看“金線無影”早已隱身在訴垛中正向著他看,而糧集在箭樓下的官兵,卻看不見她呢!
  藍天鵬气得向她揮了一個手勢,表示“咱們走著瞧”,但是“金線無影”,卻向他微一頷首身形一閃,頓時不見了。
  “金線無影”一走,藍天鵬自然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決
  心去找一家客棧,歇息半天,明天進城,好歹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認為“金線無影”將他引來此地,和然有她的企圖,只要自己小心,總不至吃虧。
  心念已定,退向巷外的大街走去!
  轉身一首,這才發現每一戶人家的宅門上,都貼著一張用黃表紙畫的朱砂神符,而且紙張嶄新,朱砂鮮紅,顯然是貼上沒有多久。
  走出巷道,又是一愣,大街上更是家家商店懸結彩,戶戶上貼著神符,而且,尚有七八家門下,懸著紗燈。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愣了,鬧不清這怎么回事,心想,這些莫非与“金線無影”引我來此的事有關不成?
  心念間,沿街向街口方向走去,發現每戶懸燈的地方,都是客棧,而燈光照耀的大門上,都挂著客滿大紅牌子。
  藍天鵬挨門挨戶的看,直到最后街口的一家小客棧,才看到店門虛掩,店門上沒挂客滿牌。
  推門進去,門內即是帳房,房內有燈光,就在門口的一張椅上,一個瘦小店伙,正擁著一條棉被呼呼大睡!
  藍天鵬過去推了一下店伙的肩頭,說;“小二哥醒一醒!”
  店伙倒是滿机警的,輕輕一推,便猛的推被跳下椅來,說:“爺,您要走啦!”
  說話之間,一面強自睜眼,一面習慣性的滿面堆笑!
  藍天鵬和聲說:“我剛來,我要住店!”
  店伙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已現魚白色的天空,笑著說:“客人們馬上就要走了,爺您還要住店……”
  說此一頓,恍然似有些所悟的說:“‘對對,正午以后才熱鬧,去早了也沒有什么人,店后面還有一間雅靜小房,足夠您老題的”
  說話之間,當先走出店門,逢向后店走去。
  藍天鵬雖然不知道店伙說些什么,但斷定与街上那些神符有關。
  這時店中各方的客人,有的已燃起的燈,但仍寂靜無聲。
  經過數排店房和一兩座獨院,在靠近牆角的一株大榕樹下,果然有_座一明一暗的兩間小房屋。
  店伙一面取出鑰匙,一面笑著說:“就是這間。”
  藍天鵬看得劍眉一蹩,不由迷惑的問:“這一間為何要上鎖?”
  店伙一面開鎖,一面笑著說:“不瞞爺說,除了愛清靜的客人,很少有人宿在這里…”
  藍天鵬不由插言問:“為什么?”
  店伙已開了門,一面肅手請藍天鵬進房,一面說:“因為一般商旅,出門在外,大都格外小心,生怕碰到惡鬼仙狐,這間房子距前店較遠,伙計們也懶得跑來,所以大都把門鎖上。”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覺要查“金線無影”引他來此的目的,也許要在此地多住几日。
  游目一看房內,布置倒也雅致,也沸這是用以招徐客人的目的,是以,轉首望著店伙,說:“這間小房還不錯,在下可能要在此多住一些時日。”
  店伙一听大喜,不由興奮的說:“那太好了,其實,娘娘誕辰過后,城里城外,同樣的熱鬧…”
  藍天鵬一听,不由插嘴問:“外面街上貼滿了神符,可就是為了娘娘誕辰?”
  店伙一頷首說:“是呀,這是我們辰溪城一年一度的大盛會,各方前來到娘娘廟燒香的善男信女,成千上万,擠得個水泄不通!”
  藍天鵬有意向店伙探听一些有關“龍鳳會”的事,故意先一些娘娘誕辰的事,是以,繼續問:“娘娘廟在什么地方?一定很熱鬧!”
  店伙一听,果然滔滔不絕的說:“當然熱鬧,小的說出街捏為您老也不知道,您明天進了城門往里走,往人多的地方去,保您找到圣母宮!”
  藍天鵬故意一蹩眉頭說:“游客游玩,會不會受到什么幫會的干涉?”
  店伙立即搖頭正色說:“您放心,絕對不會,此地是“龍鳳會”的范圍,江湖的好漢哪一個不打听打听鼎鼎大名的‘飛叉三雁’?”
  藍天鵬听得心頭一震,不由惊异的問:“你說‘飛叉三雁’現在城內?”
  店伙人雖瘦小,但卻十分精明,一看藍天鵬的神色,不由惊异的問:“爺是讀書人嘛,為什么要找謝二爺?”
  藍天鵬一听,頓時惊党失態,赶緊一笑說:“我和謝堂主曾有一面之識,我知道他經年坐鎮長沙…”
  店伙一听,立即興奮說:“原來是謝二爺的朋友,您老要什么盡管吩咐,小店一概免費供應的。”
  藍天鵬故意笑一笑說:“我什么也不要,要時我會通知你,既然謝堂主在此地,明天正好去拜訪一下,只是不知如何找他!”
  店伙信以為真,立即接著說:“龍鳳會的分舵就在‘圣母宮’的對面,不過謝二爺每次前來鎮會,總是一大早就到城南湖去了廣
  藍天鵬一听,不由迷惑的問:“城南湖?”
  店伙立即夸張的贊著說:“到了晚上,城內已是万人空巷,所有的人都去了南門外城南湖,那里怎么個鬧法,爺晚上去了一看就知。”
  藍天鵬見已問不出什么來,立即一揮手說:“你去吧,有事我自會叫你!”
  ”店伙以為藍天鵬真的是“飛叉三雁”的朋友,忙不迭的連連躬身應是,謹慎的退出門外,轉身走出。
  藍天鵬一等店伙走后,立即倒身床上,略想了一尋找“金線無影”的方法,隨即閻目睡去。
  練武人雖然說是睡著了,但恍忽中都有一种下意識的警覺,如遇到像藍天鵬這种情形,更不敢放松神經睡覺。
  由于兩天來的奔馳,和沒有安心的睡過覺,加之身心仍在惊覺之中,是以,直到中午時分,才神清气足的起來。
  正待出去招呼店伙,黎明引他前來的店伙,恰好也到了門外。
  藍天鵬隨意要了一客飯菜,一面吃,一面再想了一下找“金線無影”的方法。
  這時,已听到街上的喧嘩聲和羅鼓的敲打聲,間而有劈劈啪啪的鞭炮聲。
  藍天鵬匆匆飯罷,逞自走出店來。
  只見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接根,大都是涌向城內。
  藍天鵬夾在行人中,逐漸接近城門,城門下雖有兩列官兵,看他們漠然的神情,似乎早忘了黎明所發生的事情。
  隨著人潮進了城門,果然如店伙所說的,更加熱鬧。
  在人群中,不外是提著香紙供菜的竹藍,藍天鵬不用問便知道這些人是朝“圣母宮”燒香的信徒。
  藍天鵬雖然下山才兩天多些,但他卻像學了很多,他很想注意一下身后左右的臉,看看是否有人在盯他的梢。
  但是,人潮洶涌,連回頭駐足看一眼都不可能,只得繼續前進。
  漸漸涌到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不覺間街上已看不到車馬小轎,許多衣著華麗的少女,侍婢和富紳老太太,都在人群中向前擠。
  人的阻力愈來愈大了。前面數十丈外,已看到飛騰的香煙和紙灰,以及連云向的小販車蓬。
  藍天鵬知道前面就是“圣母宮”了,為了早一些到達,只得暗運功力,輕靈的在人隙間向前擠。
  不大工夫,已到了“圣母宮”前,游目一看,好在一片廣場,由藍天鵬立身之處到“圣母宮”的巍峨山門,仍有十數丈。
  廣場上擺滿了各种攤販,燒香還愿的善男信女都在這些小攤的空隙中擠來擠去。
  藍天鵬見“圣母這”內,古松高聳,遮天蔽日,看來大都有百年的歷史,百巍峨的大殿,更是彩煥融頭,金輝獸面,較之呂祖觀,尤為輝煌。
  看了這情景,藍天鵬決心先進去隨喜,然后再設法找“金線無影”或‘飛叉三雁”。
  心念已定,逞向山門前走去。
  前進中,舉目前看,只見山門前的一尊巨鼎內,香火飛升,香煙飛騰,一些善男信女們,無法擠至近前燒香,大都投進巨鼎內。
  左右旁門兩邊的焚化爐,琉瓦砌成,高達丈五,熊熊的火焰,將夢燼的紙灰,由四面圓孔內送出來,直升半空。
  由高大的山門向內,更是香煙絛繞,一片氫氛,只見人頭攢動的大殿內檬檬中的佛慢,已看不清娘娘的庄嚴的寶相。
  由于多數善男信女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婦人,藍天鵬只能依自然之勢前進,同進,他也要暗察一下,有否可疑之人。
  好不容易擠至門前,這才發現“圣母宮”的山門,工程實在浩大,僅四大天王的塑像,高度足有三丈,仰面上看,天王下視,頭大如牛,巨目如拳,令那些暗室虧心的人走在天王腳下,不
  的心惊膽戰。
  藍天鵬瞻仰過了“增長”“廣目”,正待再去瞻仰“持國”“多聞”,一轉身,喜見出門的石柱下。一個看來十六七歲的少年,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而且,就在藍天鵬看見那少年時,那少年竟神情一惊,轉身向人群中擠去。
  藍天鵬一見,斷定是“金線無影”派來盯梢的人,是以,也急步向人群中擠去。
  但是,藍天鵬立身之處,正是通往正殿的南道,善男信女,一個接一個,待等藍天鵬擠出山門,那個少年早已沒有了影子。
  正在這時,廣場邊前的街心上,突然傳來一聲洪鐘般的佛號:“阿彌陀佛!”
  藍天鵬一听,頓時被這聲內力雄厚的“阿彌陀佛”所惊住,循聲一看,星目不由一亮——
  只見街心上,勒馬停著一對少年男女,俱都以自若的神色的望著馬前。
  黃源馬上的少年,發卷上束著一方黃絹儒巾,穿一襲黃緞公子衫,手持描金招扇,長得面如傅粉。唇若涂丹,端的是一位名符其實的美少年。
  藍天鵬看了也不禁暗自稱贊,這兩天竟連遇到了兩位貌如潘安的俊美少年,因而,他再也不佳俠丐肯定歐陽紫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的話了。
  再看紅馬上的少女,一身紅衣披在肩后的長發上系著一個特大的紅繽大蝴蝶,背插雙劍,而最令人注意的是紅衣,少女分插肩后的兩柄劍柄上的絲穗,一反往常武林規矩,左肩的劍穗是金絲穗,而右肩的絲穗卻是用銀絲。
  紅衣少女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瓊鼻,一雙鮮紅薄唇,微微彎閉,顯然是在生气。
  這時,廣場上的人,已經知道了那面發生了事情,不少人哈喝著向那面擠去,但是,誠心前來燒香的善男信女,對那邊的吵嚷卻理也不理!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已無法去尋找那個盯梢的少年,逢向中間擠去。
  听了方才的那聲“阿彌陀佛”,斷這攔在兩人馬前的必是佛門弟子。
  但是,探首向馬前一看,竟是一個身軀高大,滿頭長發,頭戴月牙金箍的高大黑面頭陀。
  藍天鵬對頭陀特別注意,因為殺父仇人對寶和對人雄兄弟的師父,就是“鐵臂頭陀”。
  為了看得真切,特地擠向前面,這才發現盤坐地上的高大頭陀身前,尚放著一個烏黑發亮的特大木魚。
  根据木魚的外表和形態看來,极可能是鐵的,果真是鐵的,重量恐怕至少七八百斤,這個頭陀的管力便可想而知了!
  藍天鵬打量間,已听黃馬上的黃衫美少年,淡淡一笑間:“你這頭陀,毫沒道理,本少爺与你既不相識,也元嫌隙,你這樣三番兩次擋著少爺的去路,是何道理?”
  盤坐地上的頭陀,濃眉一掀,瞪著一雙銅鈴眼,看了紅衣少女一眼,裂著厚善大口,哼了一聲說:“佛爺已經說過,佛爺不化緣則已,一旦化了緣,就得給!”
  黃衫美少年,淡淡一笑,几乎是和紅衣少女同時看了藍天鵬一眼,繼續望著地上的頭陀,說道:“你要化什么緣,說出來讓本少爺听听,如果要少爺有的…”
  話未說完,惡頭陀已翻著銅鈴眼,盯著紅衣少女,沉聲說:“本佛爺,要這位女施主背后的一柄劍!”
  紅衣少女一听,頓時大怒,不由冷目怒聲說:“你這頭陀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惡頭陀一听,雙手猛的將木魚舉起,“咯”的一聲又摔在地上,立即砸得塵土飛濺,地面上立即現出一個半尺多深的坑。
  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人,惊得脫口一聲輕啊,兩匹坐馬,也惊得急退數步,昂首發出一聲惊嘶來!
  紅衣少女一見,剔眉一聲嬌叱,正待翻身下馬,黃衫少年已伸手將她拉住,同時望著馬前地上的頭陀說:“你也許以為內于背插雙劍,多一柄也沒有用,實在告訴你,其中一柄是我的!”
  藍天鵬一听“內子”,不由抬頭看了紅衣少女一眼。原來他們兩人是夫妻!可是仔細端詳一下,這位紅衣少女的美麗,嫁給這位俊美少年,似乎尚有些不配。
  打量間,惡頭陀已望著馬上少年,沉聲說:“佛爺已說過,一旦說出了口,不施舍也得施舍的!”
  黃衫少年一听,頓時大怒,不由剔眉怒聲說:“本少爺念你是佛門弟子,給你一錠銀子,快快走路,否則,可別怨本少爺要你血濺此地厂
  地字出口,右腕已揚,一道寒光直向鐵木魚上射去——
  只听“掙”的一聲,火花數點,那錠銀子已經不見,而在鐵木魚的凸面上,卻多了一個元寶菜的深洞!
  藍天鵬看得一拐,不由惊异的抬頭去看黃衫少年。
  周圍看熱鬧的人,俱都呆了,沒有一人發出采聲!
  而坐在地上,望著木魚上深洞雪呆的惡頭陀,張口結舌,面色如土。
  神色自若的黃衫少年一看,冷冷一笑,說:“鐵臂頭陀,你還不赶快逃命,難道在此等死?”
  藍天鵬一听“鐵臂頭陀”,如夢初醒,不由朝指一指提起木魚准備离開的“鐵臂頭陀”,厲聲說:“站住——”
  剛剛提起木魚准備聞去的“鐵臂頭陀”,一听藍天鵬的大喝,不同嚇得一哆咦,不自覺的抬頭去看馬上的黃衫俊美少年。
  但是,當他抬頭是,發現黃衫少年和背插金銀雙俠的紅衣少女,卻正惊异的望著人群中。
  “鐵臂頭陀”再循著他們的目光一看,這才發現藍天鵬面透殺气,目光如電,一瞬不瞬的瞪著他。
  看了這情形,一向狂妄而又剛過吃過蹩的“鐵臂頭陀”,頓時大怒,不由怒聲問:“喊住佛爺的可是你這小輩?”
  藍天鵬傲然的頷首說:“不錯,正是少爺,我只問你,你可認識汴氏二賊?”
  “鐵臂頭陀”冷冷一笑大聲說:“姓汴的兄弟很多,佛爺不知你問的是哪兩個?”
  藍天鵬見“鐵臂頭陀”故裝不知,不由怒聲說:“就是那汴寶雄汴人雄二賊!”
  “鐵臂頭陀”怒聲說:“你小子這是明知故問……”
  藍天鵬立即怒聲說:“汴氏二賊是你調教出來的惡徒,少爺也不過是道听途說而已,為了證實真偽,免得傷了無辜,怎能說是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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