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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禮讓武當


  恰在這時,小李廣已喜攸攸的走進廳來。
  金劍英急忙改變話題,風趣的笑對眾人道:“難怪鐘老弟十分樂意照顧鞍轡馬匹,原來這其中另有文章……”
  小李廣心虛,首先臉上一紅,接著笑聲解釋道:“我今天沒有任何目的,純粹是去看你一手上演的好戲!”
  眾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齊聲關切的道:“怎么樣?”
  小李廣有些不不好意思的道:“金大俠真作孽,現在富幫主那邊已鬧得一團糟,警衛少女們忙著上茅房,大小頭目們,跑到野地里蹲著站不起來……”
  說話之間,徑自坐在為他准備的空位上。
  江天濤和馬云山等人一听,眉頭不由蹙在一起了。
  金劍英卻淡淡一笑道:“你們先別為別人憂急,想想,假設不如此,現在野地里蹲著的人不是他們,极可能就是鐘老弟你!”
  小李廣笑著道:“我雖然閱歷淺鮮,但卻還不敢喝青元觀中的冷水強身,補腎!”
  全劍英卻正色說:“至少朱姑娘飲了一口!”
  說此一頓,發現朱彩鸞的嬌靨上,一陣青一陣紅,急忙改口道:“而且,這次他們計不得逞,在懊惱之下,也許會想出更狠毒的詭謀在前途等著我們……”
  話未說完,馬云山和宁道通二人已連連頷首,肅容贊聲道:“金老弟說得有理!”
  江天濤心地淳厚,不由劍眉一蹙道:“可是那些弟兄和女香主們是無辜的……”
  金劍英捻著短須道:“這一點少堡主可不必擔心,富丫頭恐怕早已命杜靖云那小子去取解藥了。”
  如此一說,小李廣立即點頭笑著道:“不錯,梅妺方才說,富幫主十分震怒,杜靖云知道事体不妙,已經拉了匹馬,悄悄的去取樂了。”
  眾人一听,小李廣口稱“梅妺”知道說的是段玉梅,金劍英不由迷惑的道:“怎么,杜靖云那小子沒有鬧肚子嗎?”
  小李廣風趣的笑著道:“他身先士卒,喝的比誰都多,情形可想而知了。”
  說此一頓,突然搖搖頭,感慨的道:“梅妺還說,許多警衛少女和大頭目們,都在埋怨說,你們几個老江湖不喝,他們也絕不敢喝那么多!”
  眾人一听,真是啼笑不得……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剝剝”的叩門聲!
  金劍英的目光一亮,即對鄧麗珠,含笑道:“只有你!沒喝泉水,你就辛苦一下,去應門吧!”
  鄧麗珠光是一怔,隨著恍忽大悟,于是嬌聲一笑,欣然應好,急忙起身,徑自向院門走去。
  江天濤等人俱都停杯落著,靜靜的望著鄧麗珠向院門走去。
  鄧麗珠前進中,早已想好了主意,來至院門,伸手拉門,輕輕將門打開一道四五寸寬的門縫,向外一看,竟是一個勁裝背劍少女。
  背劍少女一見鄧麗珠,立即抱拳恭聲問:“請問姑娘江少堡主可在?”
  鄧麗珠的柳眉微蹙,點點頭道:“少堡主正在休息,你有什么事嗎?”
  背劍少女恭聲道:“奉幫主之命,特來這面看看可有什么事情吩咐?”
  鄧麗珠佯裝遲疑,最后,故意搖搖頭道:“沒有什么事,請你代少堡主謝謝幫主好了!”
  背劍少女看了鄧麗珠的神色,心中似是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躬身應是,又看了一眼鄧麗珠,轉身走去。
  鄧麗珠心中暗笑,直到背劍少女的背影,在前面房角處消失了,她才閂好院門,走回小廳。
  江天濤一見鄧麗珠,首先忍不住:“來人是誰?”
  鄧麗珠“噗嗤”一笑道:“一個女警衛,想是來探探口風!”
  金劍英捻發一笑道:“不出片刻三個丫頭中,一定會來一個!”
  朱彩鷿不解的問:“為什么?”
  金劍英立即風趣的道:“看看我們這邊究竟有几個一直蹲在茅廁里呀……”
  話未說完,眾人同時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笑聲未完,院牆上突然現出一道碧影!
  眾人斂笑一看,正是“彩虹龍女,”蕭湘珍。
  金劍英舉手一指楞在牆頭上的彩虹龍女,笑著說:“怎樣,來了吧!”
  朱彩鸞和鄧麗珠早已起身迎出廳去,江天濤等人也紛紛由椅上立起來。
  彩虹龍女飄身而下,一臉迷惑的向著前廳走來。
  朱彩鸞和鄧麗珠,同時笑著道:“珍妹妹,快請廳上坐。”
  彩虹龍女卻依然迷惑的問:“朱姊姊和三位前輩,為何仍坐在廳上飲酒?”
  金劍英立即朗聲一笑道:“蕭丫頭,你忘了我們這里有位神乎其技的神醫在這里嗎?”
  說著,舉手指了指江天濤。
  眾人一听,知道金劍英是在暗射江天濤,飛騎拜山,為蕭湘珍診病的事,因而,俱都愉悚的哈哈笑了。
  彩虹龍女何等聰明,焉有听不出金劍英的話中含意,不由羞得紅飛耳后,只得忍笑嗔聲道:“哼,這件事八成与金老前輩有關,因為在“青元觀”靜室中,晚輩就一直沒看到您的影子!”
  金劍英一听,立即笑著道:“你這丫頭果然厲害,我擔心的就是瞞不過你!”
  說話之間,朱彩鸞已給彩虹龍女移來一個座位,同時由馬云山將全般經過說給彩虹龍女听。
  彩虹龍女听罷,望著金劍英,撒嬌似的嗔聲道:“這件事要是讓那些腹瀉的女警衛、女香主們知道是金前輩的杰作,她們一定會前來不依!”
  金劍英一听,立即就倚老賣老的哈哈一笑道:“所以這件事得要你嚴守秘密呀!”
  彩虹龍女無可奈何的說:“看來明日只好休息一天了!”
  第三天,晨空陰沉,飄飛著蒙蒙毛雨。
  由于會期迫近,江天濤和富麗英只得率領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繼續西進!
  富麗芵深鎖黛眉,略帶懊惱之色,杜靖云和元子健,垂頭喪气,沉默不語,似是因腹瀉尚未恢复体力。
  再看那些背劍少女,和大頭目中,也有不少人精神萎靡,似是大病初愈。
  江天濤和馬云山等人,絕口不談“喝靈水”的事,也沒人敢問這些經驗丰富的老江湖們,是否也瀉了一整天的“稀”!
  彩虹龍女和鄧麗珠,以及朱彩鸑,三人也是心照不宣!
  進入陝南和川北的交界地,河多風大路崎嶇,大隊人馬行動,尤為不易,有時由頭至尾,迤邐二三里!
  沿途大城小鎮上,酒樓茶肆中,俱都談論著星子山“龍首大會”的事情,可謂婦孺皆知。
  在那些參加過大洪山“以武會友,”的武林英豪口中,江天濤已成了天下無雙,功力蓋世的神奇人物。
  不少人揣測九宮堡在這次龍苜大會中,一定高升第一把金交椅,年少英偉的江少堡主,就是今后五年的武林霸主。
  朱彩鸞和鄧麗珠听到這些繪形繪色的傳說,芳心高興,暗自欣喜。
  彩虹龍女蕭湘珍,更是暗暗感激,這些義務宣傳者,因為,江天濤尚末參加龍首大會,便已經聲名大噪,人盡皆知了。
  皇甫香听了這些炫赫人心的傳說,不由暗歎命薄,九宮堡“少夫人”的榮銜,今生是休想了。
  富麗英對江天濤短短的三個月中,便成了震惊武林,名滿天下的少年俊杰,由衷的贊佩,并向他祝賀!
  但是,万人矚目的江天濤,他那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卻再沒有舒展過,而馬云山、金劍英和宁道通三人,也變得神色凝重,憂心仲仲了。
  因為,“樹大招風,名大遭嫉”在新掌九宮堡而尚末在龍苜大會上定級列名的江天濤來說,并非是福。
  這樣,很可能遭遇到更多人的挑戰,阻撓,和暗中打擊。
  進入嵐皋縣境,官道上行人驟增,俱是奔向星子山參觀武林中最隆重的龍首大會的各路英豪。
  沿途不少是由大洪山赶來的武林人物,一見大隊領先頭馬上的江天濤,立即歡呼相告。
  欽敬江老堡主,而欲睹江少堡主丰采的群豪,便立時風涌過來,有的恭維,有的高叫,有的自我介紹,鬧得江天濤,頭暈目眩,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渡過任水河,距离星子山尚有一百五十里,而會期僅余兩天了。
  馬云山、金劍英和宁道通三人,個個憂心如焚,暗自焦急。
  因為,尚有許多繁褥的儀節和應辦的事宜,必須在明天落日前,辦理完畢。否則,便喪失了入會的資格。
  尤其,星子山万圓近百里,尚不知少林派給分配的是那一個住區。
  漸漸,官道擁擠,行人接踵,俱是由四面八方匯集來的武林豪杰。雖然都是一個方向,但馬匹已不能奔馳。
  江天濤、富麗英,以及馬云山等人一看這情形,俱都慌了,最后決議,星夜赶路,越野飛馳。
  一夜疾奔,人倦馬疲,在東方一片朦朧的曙光中,終于到達了“星子山”東麓的一座大鎮前。
  就在這時,數十丈外的鎮口道路邊突然躍出兩人,其中一人揮臂高呼問:“前面來的可是幫主?”
  呼叫聲中,如飛迎來。
  “三釵”一見,鳳目同時一亮,皇甫香脫口歡聲道:“英姊姊,恐怕是紫陽分舵的榮舵主!”
  富麗英興奮的“噢”了一聲,立即加快了馬速。
  江天濤凝目一看,只見當前一人,是個身材修長,目光炯炯,顯得极精干的青衣中年人,想必是紫陽分舵的榮舵生了。
  跟在榮舵主身后的,是個灰衣勁裝漢子,想必是個香主或執事。
  打量間,青衣中年人和灰衣壯漢,已奔至近前。
  江天濤和富麗英等人,同時制韁停馬。
  馬前兩人,立即抱拳躬身,朗聲道:“紫陽分舵主榮道光,暨執事崔效良參見幫主,統領和總督察!”
  富麗英馬上欠身,同時和聲道:“榮舵主辛苦了,快來見過九宮堡的江少堡主。”
  榮道光和崔效良听說青馬上英挺瀟洒的藍衫少年,就是膾炙人口的江少堡主,不由在施禮參見時多看了几眼。
  富麗英一俟見禮完畢,立即關切的問:“我們分配的是那一區?”
  榮道光躬身道:“荒字第三區!”
  馬云山急忙催馬向前,抱拳謙和的問:“請問榮舵主,可知本堡分配的是那一區?”
  榮舵主看了馬云山一眼,急忙回禮,道:“貴堡負責聯絡的是“飛蛟”鄧老英雄……”
  話未說完,馬上的鄧麗珠,情不自禁的歡聲道:“我爹已經先到了!”
  榮道光看了艷麗如花的鄧麗珠一眼,繼續道:“貴堡分的是“新”字第一區,在南麓,由正吉鎮入山!”
  馬云山一听,不由楞了,由東麓到南麓至少向有數十里路,最快也要中午赶到。
  彩虹龍女是參加過龍苜大會的人,因而關切的道:“濤哥哥,你們得赶快進入指定的住區,盡快向主辦大會的少林派報告你已到達的消息。”
  江天濤表面沉著,內心十分焦急,他早已看出事態嚴重,飛馳疾奔了一夜,還要再赶數十里地,人馬的困倦,可想而知。
  這時經彩虹龍女一催,即向富麗英一拱手,含笑平靜的道:“沿途多蒙幫主照顧,盛情留待會后再謝了。”
  富麗英謙和的一笑,道:“少堡主太謙遜了,麗英處處叨光,正該感謝少堡主,明日大會場上,尚請少堡主多予兼顧。”
  江天濤朗聲一笑,道:“彼此,彼此,明日再會!”
  說話之間,朱彩鸞、鄧麗珠等人,早已粉紛撥馬,齊呼再會,放開馬韁,直向南麓馳去。
  山麓多石,不易放馬飛馳,而草多平坦的地方,又被來自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搭滿了帳蓬,到處拴著馬匹。
  江天濤看了這情形,心中暗自焦急,而馬云山和金劍英,以及宁道通三人的臉上,已急得汗水直下了。
  朱彩鸞、鄧麗珠、小李廣只是默默的跟著疾馳。
  七人的座馬,除了江天濤的小青,鄧麗珠的小紅微微見汗外,其余五馬,已是通体如洗了。
  中午時分,七人才赶到東南麓,由于明日即是會期,所有參加龍苜大會的門派幫會,均已進入指定的住區,是以沒有遇上其它門派的首領和高手。
  繞過一座上角,前面即是一座大鎮甸。
  馬云山首先忍不住期望的說:“希望前面就是正吉鎮!”
  如此一說,眾人的目光俱都渴望的注視著鎮前街口上。
  驀見鄧麗殊的杏目一亮,脫口連聲歡呼:“爹,爹,我們在這里!”
  歡呼聲中,縱馬向前沖去!
  眾人雖然沒看到鄧正桐的人影,但是每個人不自覺的揮鞭催馬,緊跟著鄧麗珠奔去。
  鎮前一聲發泄性的怒喝,三道快速人影,徑由一片營地中,如飛馳來。
  當前一人,光頭發亮,正是禿頭銀髯,一身布衣的飛蛟鄧正桐,左是陳振鐸,右是“賽扁鵲”謝感恩。
  飛蛟鄧正桐,滿頭大汗,老臉通紅,炯炯如燈的兩眼,瞪得像兩個銅鈴,看情形似是已經气得要發瘋了。
  馬云山一見如飛奔來的鄧正桐,再也忍不住激動的高聲急呼:“鄧兄,謝兄……”高呼聲中,雙方距离已經不遠了。
  鄧正桐首先剎住身形,指著馬云山,气唬唬的怒聲大喝道:“馬老拐,你真是個馬老拐,由內方山到此地,你足足拐了十九天……”
  話未說完,江天濤等人已經馳到。
  馬云山知道等人的心情,尤其有重大的事情,因而對鄧正桐的怨言怒語,毫不為意的哈哈笑了。
  鄧正桐气得虎目一瞪,怒聲道:“老兄,你還有精神笑哇!我禿頭急得都沒气力哭啦!”
  如此一說,大家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江天濤飛身下馬,急上兩步,向著鄧正恫三人抱拳恭聲道:“晚輩羈延來遲,以致讓三位前輩久等了。”
  鄧正桐一見江天濤,似乎突想起什么,也不還禮,急忙轉身,向著陳振鐸一揮手,急急催促道:“老陳,快,快將大紅拜帖飛馬送到少林營地去,說是我家少堡主已到了。”
  滿頭大汗的陳振鐸,應了聲喏,轉身如飛向營地奔去。
  鄧麗珠怕老父气話傷人,是以急忙嗔聲道:“爹,您等的急,我們赶得更急,您那里知道我們几乎死在九道山里……”
  鄧正恫和謝感恩一听,面色立變,脫口一聲惊啊!不由瞪大了眼睛,齊聲問:“什么?真的有人膽大包天,竟敢阻攔九宮堡赴會的少堡主?”
  馬云山和金劍英,同時笑著道:“說來一言難盡,進入住區后,愚弟再向老兄報告個清清楚楚!”
  于是,朱彩鸞向鄧正桐和謝感恩見過禮之后,紛粉上馬,到達營地,一俟鄧謝兩人找到馬匹,遂即繞過正吉鎮,徑向一座山口馳去。
  這時,日正當中,星子山滿山青翠,古木蔥籠,無數峻峰,高聳入云,矗立半天,气勢十分雄偉。
  尚末到達山口,即見山口左側,一方巨石上,以白漆寫著几個斗大白字。新字第一區……九宮堡。
  謝感恩一見標石,即向江天濤解釋道:“昔年老堡主參加大會時,均是住天字三號區,因為少堡主是新掌九宮堡的少堡主,是以分在第字第一區。”
  江天濤不解的問:“天字二號,和天字一號區,是那一個門派住?”
  謝感恩道:“天字一號區是主持本屆大會的“少林派”住,天字二號區是以劍術著名的“武當派”住……”
  江天濤一听“劍術著名”八個字,輕“噢”一聲,兩道劍眉立時蹙在一起了。
  鄧正桐一見,立即晃著禿頭慫恿道:“小子,這一次要想出人頭地,震惊群倫,就得听我禿頭的,別像你父親,忍气坐第三把金紅椅……”
  如此一說,正在游目打量山口內景色的馬云山等人的面色立時一變!
  江天濤終究年輕,星目冷芒一閃,不由沉聲道:“鄧前輩的意思是……”
  鄧正桐霜眉一軒,立即有力的道:“把‘紅塵’老道拉下來,你小子坐上去……”馬云山等人一听,慌得紛紛齊聲道:“少堡主不可!”
  鄧正桐一瞪虎目,立即望著馬云山、宁道通等人沉聲問:“為什么?”
  金頭鰲宁道通,首先正色道:“昔年老堡主不愿爭取第二把金紅交椅的原因,不是劍術不敵,而是尊敬武當上屆掌門人,紅塵長道的恩師“玄靈上人”,一生奔走,為武林造福……”
  鄧正桐突然打斷宁道通的話,沉聲道:“可是武當派的紅塵道長可不這么說……”
  朱彩鸞也覺得以濤哥哥時下的武功和聲望,不坐第一把金紅大椅,也得坐第二把,因而關切的插言道:“鄧前輩,紅塵道長怎么說?”
  鄧正桐看了朱彩鸞肩頭上的劍柄一眼,忿聲道:“那老雜毛不但不感激江老弟的謙讓美德,大言不慚,硬說“九宮堡”獨步武林的“麗星劍法”不如他們武當派的“鎮山劍法”玄奧……”
  江天濤听得微泛怒火,俊面立變!
  馬云山等人一見,紛紛焦急的解釋道:“少堡主,卑職等尚沒有听到這些傳說”
  鄧正恫也正色道:“他小子…”
  鄧麗珠見老父一口一個“小子”立即嗔聲道:“爹,您怎的這樣稱呼濤哥哥,假設明天大會場上,您也喊溜了口,當著天下英雄,那還成什么体統!”
  鄧正恫立即屈服似的,無可奈何道:“好好好,我也喊少堡主,我禿頭也自稱卑職……”
  江天濤一心想著武當掌門“紅塵道長”夸口的事,對鄧正桐的改變稱呼,根本沒有注意。
  朱彩鸞突然插言閒:“鄧前輩,他們天字號的住區,分配在什么位置?”
  鄧正桐舉手一指深處,道:“他們天字號的住區,就在大會的那一帶就是。”
  眾人循著指向一看,只見深處群峰連綿,云气彌漫。
  鄧正桐繼續道:“就是第三、四兩座高峰之間的那道斷崖下,進入那兩座高峰之間的狹谷口就是大會會場!”
  金劍英發現朱彩鸞特別注意那一帶的形勢,因而含意頗深的警告道:“大會會場警衛森嚴,任何人不敢私自潛入窺看,一經被主持大會的警戒高手發現,這個門派便立即被逐出會外。
  不准再參加大會的盛典。”
  朱彩鸞一听,粉面果然一變,柳眉間,立即罩上一層悵惘神色!
  這時,眾人已走完崎嶇山口,沿著一條斜岭山道,繼續向深處走去。
  登上斜岭,視界頓時開闊。
  謝感恩舉手一指正西几座矮峰道:“少堡主請看,由第二座矮峰往西,便是邛峽,點蒼,和大洪山主。”
  朱彩鸞听得杏目一亮,不由急聲道:“那是我師兄張石頭?”
  鄧正桐立即倚老賣老的道:“那小子傻頭傻腦,帶著七八個壇主香主,已來過兩次了……”
  江天濤不由興奮的問:“鄧前輩,石頭兄是住那一區?”
  鄧正恫故意在馬上欠身,謙恭的道:“回稟少堡主,那小子住新字第四區!”
  江天濤鬧不清鄧正恫,是怎么回事,頓寺楞了。
  馬云山等人一見,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鄧麗珠“噗嗤”一笑道:“濤哥哥,我爹從現在開始要稱你少堡主!”
  江天濤劍眉一蹙,苦笑一笑道:“鄧前輩何必計較這些小節…”
  話未說完,鄧正桐又是一欠身,煞有介事的恭聲道:“卑職心意已決,請少堡主不必再推辭了。”
  馬云山等人一听,笑得更響亮更豪放了。
  這時已到斜岭岭頂,岭下即是一座小綠谷。
  江天濤舉目一看,只見小谷面積不大,約四五十畝。
  谷的中央,是片云松,稀疏的小林,杯中已搭好了八九座高大帳篷。
  谷中是座青竹牌樓,上面綴著三個大金字“九宮堡”,二三十名藍衣佩刀的堡丁,早已肅立在門前恭候。
  眾人沿著新筑的小道下岭,到達門前,同時下馬,立即涌過來十數名堡丁,紛紛將馬接了過去。
  江天濤在馬云山、鄧正桐的簇擁下,頻頻向致敬的堡丁們展笑頷首,同時徑向疏林中的帳篷走去。
  前進中,游目一看,這才發現九座帳篷,高約丈五,俱是油布制成,每座帳篷上均漆有九宮堡的標記。
  進入正中最大的議事帳篷,正中早已擺好了一桌酒席,四個小憧,四個侍女,分別立在帳內。
  江天濤等人奔馳了一夜,俱都又餓又疲。
  由于明日正午時分寸赴會,眾人匆匆飯罷,各自回帳休息。
  江天濤的帳篷,就在議事帳篷之后,里面一張虎皮軟床,士疊錦褥繡被,床前一張檀桌,桌后一張亮漆大椅。
  兩個侍女服侍江天濤,兩個侍女服侍朱彩鷲和鄧麗珠。
  小谷內非常寂靜,安全与山外馬嘶人喧的混亂繁囂隔絕了,因為,在明日拂曉以前,任何參觀大會的各路英豪,均嚴禁進入山區。
  江天濤遣走了侍女,立即倒身軟床上,但,困倦的腦海里,卻一直盤旋著明日大會上應否向武當掌門“紅塵道長”挑戰的問題。
  他想到了“九宮堡”今后在武林中的威望,也想到老父“陸地神龍”江浩海寬宏的心胸和容人的美德!
  但是,紅塵道長揚言“麗星劍法”,絕對難与武當“鎮山劍法”匹敵的事,卻一直令他無法入睡。
  他苦苦在想,如何才能讓武當派知道“麗星劍法”的玄奧神奇,而又不違背老父昔年的原意?
  最后,他終于想妥了一個兩全之策,才憩然睡去。
  一覺醒來,桌上已燃起三支油燭!
  江天濤心中一惊,倏然由床上躍下來,一面匆匆佩劍,一面心中暗想: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心念間,匆匆奔至帳門口,迎面吹來一陣寒意頗濃的山風,仰苜一看夜空,滿天星斗,恰恰定更,正是時候。
  江天濤再不遲疑,閃身而出,他發現前面議事帳蓬中,燈光如晝,不時傳出馬云山和鄧正桐等人的蒼勁而豪放的愉快笑聲。
  他佯裝察看營地布置環境,竭力避免警衛注意,悄悄走出疏林。
  到達谷后,回頭看看林中的營地,發現林外的警衛,似是并未注意。
  于是,一長身形,騰空飛上谷后的峭壁,展開輕功,快如電掣,直向深處那道斷崖處馳去這時,夜空深遠,星斗滿天,強勁的山風,迎面生寒。
  江天濤沿著一座廣大斜岭,身形疾如一縷清煙,直向深處那座斷崖下的“天”字號營區馳去。
  前進中,游目一看,只見滿山滿谷,營帳棋布,點點燈火,密如繁星,俱是各門各派前來參加“龍首大會”的掌門首領們的營區。
  江天濤雖知武林中,除了各大正宗門派外,倘有許多領袖一方的幫會霸主,但沒想到竟有如此之多。
  一陣飛馳,不覺已登上一座矮峰。
  峰上松濤嗚咽,寒意尤濃,舉目前看,這才發現愈深入,營地燈火愈稀少,尤其,群峰拱圍的會場上,一片漆黑,竟看不見一絲燈火。
  他曾听馬云山和金劍英等人說,會場四周,警戒森嚴,在典禮末開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或窺看。
  但,會場一經開放,一到夜晚,又光明如晝,燈火通宵達旦。
  因為,各路前來,參觀龍首大會的天下英雄,在大會開會的三天中,大都露宿在大會場上。
  江天濤已知道了“天”字號的營區,大都靠近大會場地,因而,他斷定最內緣的數座廣大營區就是了。
  于是,沿著一道崎嶇岭脊,盡量避免接近其它門派的營地,直向最深處的數座營區如飛馳去。
  根据常理判斷,本屆大會由少林主持,需要人手必多,因而營區也大,靠近會場的那座燈火輝煌的最大營區,必是少林寺的。
  其次是一號居中,二號必然在左,位于深處斷崖下的那片營區,想必是武當的無疑。
  心念已定,沿著一道深長狹谷飛行,直奔那座斷崖。
  到達狹谷盡頭,他倏然剎住身勢,只見出口處的右側大石上,赫然寫著几個大字,天字第二號區,武當派!
  江天濤确沒想到,竟然如此湊巧!
  于是,整整衣衫,緊緊佩劍,昂然向出口處走去。
  走出谷口,星目倏然一亮,只見谷口外,竟是一片廣大的鵝卵石場,看情形,极似干涸的河道,在河道的中央,赫然建有一座燈火輝煌的營地。
  營地范圍极廣,篷帳一律深黃色,一望之下,無法統計有多少座帳幕。
  一座青竹編成的牌樓,与九宮堡谷口的形式完全相同,上面也綴有三個斗大金字。武當派。
  這時,陣陣吹笙誦經聲,徑由正中龐大的帳幕中傳出來。
  江天濤一听,劍眉立即蹙在了一起,因為武當派的道人們,正在晚課,只得將身形停下來。
  就在他停身不久,營地中的經聲,突然停止了。
  江天濤再不遲疑,徑向青竹牌樓前飄洒的走去。
  前進尚不足三丈,只見青竹牌樓內,如飛從出六名灰衣老道,俱究都目光炯炯的向他望來。
  江天濤一看這情形,恍然似有所悟,河道中平坦無物,僅有三五株柔弱的小樹,除此盡是灰白色的鵝卵石,十數丈外立個人影,目標极為明顯,他斷定在他一出狹谷時,便被武當守門的老道發現了。
  當然,龐大帳幕中的經聲,突然停止,也許是接到警衛老道的報告,而停下來因為,在龍首大會開幕的前夕,突然有人接近營地,的确是令人震惊的事。
  心念間,距离青竹牌樓已不足十丈了。
  驀聞六個老道中的一人,大聲問:“來人是那一方面的朋友,此地是武當營地,施主來時末見谷口的標牌嗎?”
  江天濤身形不停,繼續前進,同時朗聲道:“在下特地來貴派營地,有要事面見貴派掌門!”
  六個老道一听,似是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接著匆匆私議了几句。
  依然是方才那個發話的老道,沉聲道:“大會有明文規定,在大會末揭幕前,任何門派的門人弟子,嚴禁至其它門派洽談事情和拜訪友人,施主難道不知嗎?”
  江天濤這時已看清發話的老道,年約三十余歲,一身灰道袍,身材略顯瘦削,但一雙眼睛,卻是湛湛有神。
  打量間,已朗聲回答道:“在下當然知道有此規定,但因事体重大,為了貴派千秋大業,与本堡今后在武林中的聲望,關系至鉅,在下不得不來!”
  六個老道一听這口气,身体不由猛的一震,同時,也看清了藍衫佩劍,丰神飄逸的江天濤的真面目。
  中年瘦削老道,炯炯的目光,刻意的打量了江天濤一陣,一俟江天濤在五丈外停身,立即單掌胸前一立,沉聲道:“听施主的口气,想必是幕阜山“九宮堡”的人?”
  江天濤也拱手還禮,謙和的道:“不錯,在下正是來自九宮堡,請道長代為通報貴掌門,就說九宮堡少堡主江天濤特來拜會。”
  六個老道一听,面色大變,俱都呆了。
  久久,中年瘦削老道才急忙稽首惶聲道:“少堡主身為大會新進龍首,想必熟知大會規定……”
  江天濤未待對方話完,立即解釋道:“在下前來拜會貴掌門,既非訪友,亦非洽商事情,請道長急速通報貴掌門,以免誤了大事。”
  中年瘦削老道見江天濤說得嚴重,只得和其余五人低聲商議了几句,即對江天濤恭謹的道:“請少堡主稍待,貧道立即進內通報敝派掌門師尊。”
  說罷轉身,匆匆走進管內,其余五道,立即分則竹門左右。
  江天濤趁机打量河道中的地理形勢。
  只見武當派營地之后百丈處,即是那座險峻矗立的斷崖,中央一道缺口,似是直通群峰深處。
  營左數箭之地,在斷崖的盡頭,僅露出一角燈火輝煌的營地,可能就是少林寺的營地,至于正東,遠約一里的營地是那一派的就不得而知了。
  打量末完,方才進內通報的那個瘦削老道,神色慌張的已由營內如飛奔出來。
  瘦削老道來到竹門前,即向江天濤稽首期聲道:“敝派掌門師尊,率隊恭迎少堡主!”
  江天濤一拱手,謙和的道:“多謝道長代為通報!”
  話聲甫落,營內已響起一陣怡神悅耳的笙笛樂聲。
  接著,兩路吹奏各种樂器的灰衣老道,徑由營內走出來。
  江天濤一見,也神庄穆,肅然而立。
  樂隊之后,是四路縱隊的灰衣道人,個個神情肅穆,俱都單掌立胸,竟有數十人之多。
  最后,是三個頭發霜白,身背長劍的老道人。
  正中老道人,身穿紫道袍,仙風道骨,袖袂飄然,手持一柄金絲拂塵,望之有超然之感。
  左右兩個道人,均著灰道袍,精神矍鑠,目光精湛,紅潤的面龐上,略帶傲气,想必是武當掌門人的師弟,玄塵和滌塵,而正中那人,自然是武當派的掌門人紅塵。
  在紅塵道長的身后,是一個身穿青袍的中年道人,和四個一式俗裝身著淡黃長衫的中年人。
  中央著青綢道袍的中年道人,已蓄起五綹黑胡,修眉長目,道貌岸然,背插一柄紫繐長劍。
  其余四個黃衫俗裝中年人,個個眉宇帶煞,俱都背插長劍,每個人的人臉上,隱隱透出一股傲气。
  江天濤知道,正中青袍道人,即是武當掌門“紅塵道長”的親授大弟子,唯一的衣缽傳人松鶴道人。
  其余四個黃衫背劍的中年人,便是名噪江湖的“武當四劍客”,均是武當滌塵道長的親傳弟子,個個劍術精湛,俱都自命不凡。
  江天濤打量間,樂隊已經分立左右,其余數十道人地分則兩邊。
  武當三塵,品形站好,松鶴和四劍客,一字立在后面。
  紅塵道長,豎掌稽首,朗聲宣了一聲“無量佛”,清越的樂聲一止,立即朗聲道:“欣聞江少堡主駕臨,本派長幼均感榮幸,野營在外,儀仗不全,倘示江少堡主海涵!”
  江天濤也急忙拱手,謙和的道:“在下冒昧來訪,尚請道長恕唐突之罪!”
  紅塵道長,爽朗的哈哈一笑,立即開門見山。道:“豈敢,豈敢,少堡主旅途万到,即臨敝派營地,不知有何教益?”
  江天濤淡雅的一笑,也開門見山的道:“在下久聞貴派的“鎮山劍法”冠絕宇內,獨步武林,特來向道長請教,俾瞻絕學!”
  話一出口,紅塵道長以下,無不面色大變,所有人的目光,俱都盯在江天濤的英挺俊面上,尤其“武當四劍客”,八只眼睛,齊射冷焰。
  紅塵道長,早已斷定江天濤絕不是無因而來,但卻沒想到是來公然挑戰。
  他緊蹙霜眉,輕捻著銀須,壽目一瞬不瞬的望著江天濤,他覺得不論雙方劍術,孰精孰劣,僅這份膽識豪气,就足令人佩服。
  于是,贊許的微微一頷首,正待說什么,驀見賦性急燥的“滌塵”老道,突然軒眉朗聲道:“小施主新掌九宮堡,尤末躋身龍首大會,便妄想爭奪高位,須知你能在本屆大會,保住你父親既有的級位不遜,已算難能可貴了。居然尚逞能前來挑釁,違反大會規定,實在有欠思考!”
  江天濤衣然淡淡一笑道:“在末來之前,在下早已深思熟慮過了。”
  滌塵老道一听,愈加忿怒,霜眉一軒,不由怒聲道:“既然誠心爭奪本派的席位,后天大會上盡可公然挑戰,今夜無端前來尋事,恕不奉陪!”
  江天濤一听,不由朗聲笑了,接著一拱手,傲然笑聲道:“今夜冒昧前來,有扰諸位道長清興,既然吝于賜招,在下只有后天請教了。”
  說罷轉身,大步走去。
  紅塵道長雖然從未与九宮堡的江老堡主試過招,但“麗星劍法”在武林中的呼聲,确實比武當的劍法為高。
  俗語說:“來者不懼,懼者不來”,江天濤既然敢只身單劍前來,必然有其可恃之處,不如趁此机會,試試對方的麗星劍法,也好作后天迎戰護位的准備。
  心念已定,脫口高呼:“江少堡主請留步!”
  江天濤聞聲縳身,謙和的道:“道長何事?”
  紅塵道長一蹙,迷惑的問:“大會明日即行揭幕,少堡主何以定要在今夜前來要求比劍?”
  江天濤淡淡一笑,謙和的道:“因為在下,無意向貴派挑戰,乜無意爭取較高級位……”
  “滌塵”老道一听,未待“紅塵”道長答話,首先忿忿的哈哈笑了,接著,傲然笑聲道:“如果你自信有把握,本派并不介意!”
  江天濤一听,頓時大怒,劍眉一軒,怒聲道:“很好,在下久聞道長,常夸貴派劍法,遠較本堡“麗星劍法”為高,在下就向滌塵道長請教几招不傳絕學。”
  滌塵道長雖然年已六旬,但性情依然暴烈如火,這時一听江天濤指名挑戰,愈加怒不可遏,傲然一聲大笑道:“好,貧道今夜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是真正的正宗劍法!”
  說話之間,閃身而出,面向紅塵道長,沉聲要求道:“恭請掌門師兄俯允出戰江施主!”
  “紅塵”呼住江天濤,旨在暗察九宮堡“麗星劍法”的劍路,沒想到竟与“滌塵”發生沖突。
  滌麈身為武當老者,望重一時,如果不慎失手,為了挽回武當派的名譽,勢必迫使他紅塵親自出手,万一他也不敵,武當聲譽,豈不一敗涂地?
  紅塵心念電轉。向著滌塵揮了一個寬慰手勢,面向江天濤謙和的說:“江湖之中,謠諑紛扰,往往風言中傷,以致雙方失和,甚至大動干戈,結果兩敗俱傷,始知上當!”
  說此一頓,捻須一笑道:“貴堡麗星劍法,与敝派的鎮山劍法,均為精奧玄奇之學,各有所長,軒輊難分,今夜少堡主前來,旨在切磋,點到為止,貧道特派本門优秀弟子侯如平,恭陪少堡主走几招!”
  說罷轉身,面向四個黃衫中年,沉聲道:“侯如平,你去恭陪江少堡主走几招!”
  “武當四劍客”中,立在松鶴身側的一個濃眉朗目,白淨面皮,年約三十余歲的黃衫中年人,立即躬身應是道:“弟子尊命!”
  紅塵緩緩點頭,又念意頗深的說:“江少堡主新掌九宮堡,你要小心了。”
  “武當第一劍客”侯如平,雖然心中不服,但表面上卻不敢稍露傲態,恭聲應了兩個是,繞過武當三塵,徑向場中走去。
  江天濤旨在要武當派知道“麗星劍法”的玄奧,并不亞于武當劍法,至于誰和他交手他并不介意。
  這時見大步走來的武當第一劍客侯如平,嘴哂冷笑,一臉的不屑,知道對方自視甚高,為了剎剎對方的傲气,索性面向滌塵淡雅的一笑道:“交手過招,求胜必然心切,難免失手傷人,道長既然說點到為止,在下与侯大俠,就以柔枝對拆几招吧”
  說罷轉身,數尺外恰有一株柔枝小樹,急步過去,順手折了一根三尺有余的枝條,轉過身來再看武當三塵,面色早已大變,而在立對面一丈外的武當第一劍客,也早已呆了。
  江天濤佯裝未見,左右一掠柔枝,綠葉隨手而落,接著面向侯如平,一拱手道:“請侯大俠試招吧!”
  吧字出口,右臂趁勢斜揮,手中柔枝立即幻起一團油綠光圈。
  武當三塵見江天濤神色自然,漫不經心,末見如何運功作勢,真力已貫柔枝,這份功力絕非侯如平可比。
  江天濤看了這情形,不由淡淡一笑道:“侯大俠如不慣用柔枝,就請仍用長劍亦可。”
  如此一說,武當三塵和松鶴等人,臉上不由同時一紅。
  侯如平一听,頓時惱羞成怒,脫口一聲大喝:“恭敬不如從命,在下就用寶劍陪少堡主走几招!”
  大喝聲中,舉臂翻腕,嗆啷一聲,寒光如電,長劍出鞘的同時,飛身已扑至江天濤的身前。
  緊接著,一招“丁山披挂”,手中長劍,幻起一道如銀匹練,挾著一陣劍嘯猛削江天濤的脅肩。
  江天濤哂然一笑,朗聲喝了聲好,身形一旋,柔枝帶嘯,閃過對方一劍,枝梢已到了侯如平的右腕。
  侯如平心中一惊,急忙沉腕撤劍,趁勢欲掃江天濤的下盤。
  江天濤一心想剎剎武當四劍客的傲气,豈容對方換招,接著一式“順水推舟”,柔枝疾如奔雷,直點侯如平的“乳根穴”!
  侯如平大吃一惊,脫口一聲惊呼,雙腳一蹬,身形斜飛暴退江天濤一聲不吭,身形快如附影,同樣的斜飛追進!
  紅麈道長一見,面色大變,脫口一聲急呼!
  “少堡主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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