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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再入玉虛


  二十步外溝的這一邊,并肩相偎相倚椅的一雙男女,正含笑向牆上的三個人注視,似乎像是兩個到郊外游玩的情侶,所佩的劍只是裝飾品。
  男的穿一襲水湖綠長衫,女的則是黛綠衣裙。男的飄逸英俊有如臨風玉樹,女的青春活潑美得像朵花。
  這才是楊一元和小雅的真面目,相偎相侍狀极親見,笑容可掬不帶絲毫戾气。他對楊一元似曾相識,再仔細看一眼,便知道是誰了。
  “你們要偷跑嗎?”楊一元笑吟吟地說,“船將沉之前,老鼠必定先一步逃得精光。你們沒帶行囊,逃得十分匆忙狼狽,里面出了些什么禍事啦?”
  從許州發生沖突始,三方面皆不曾真正拼死活。惊鴻劍客只配替百絕頭陀搖旗吶喊,這期間一直受到霸劍奇花的追逐騷扰自顧不暇,哪敢和楊一元拼老命?
  夜游鷹更糟糕,只能負責跑腿傳訊,一個大名鼎鼎的凶悍飛賊,像奴仆般當走卒使喚,天天提心吊膽,怕碰上霸劍奇花喪身丟命。他打了楊一元一支鐵翎箭,楊一元也成為他最害怕的死對頭。
  他們不能再退回去了,混飩宮的人不會饒他們的。
  楊一元笑容可掬,似乎給他門吃下一顆定心丸,面對一個笑吟吟一團和气的人,’總比面對混飩宮一群陰險猙獰的面孔安全些。
  惊鴻劍客硬著頭皮向外跳,有進無退。如果劉夫人追到兩面夾攻,情勢豈不更坏?
  腳一沾地,前面不足十步,楊一元与小雅相挽俏立,笑容依舊和藹可親。
  他大吃一惊,怎么一眨眼對方就接近了十余步?
  “你……你不要欺……欺人太……太甚……”他惊恐地拔劍,往柳彪身側退去。
  平時,他是主人;事急,柳彪是他的保縹護身符。
  唇亡齒寒,夜游鷹不得不采取一致行動,与惊鴻劍客并肩站,也想借惊鴻劍客主仆壯膽,左手臂套內的鐵翎箭,悄然滑下手掌,右手拔出狹鋒刀。
  “你這家伙失心瘋加上吃錯藥,所以胡言亂語。”楊一元嘲弄他笑說,“我又怎么欺人太甚啦?開始向我挑釁的人是你,你我的敵對情勢并沒有任何改變,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呀!我還沒動手呢!你怎么說我欺人太甚?”
  “楊兄,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惊鴻劍客擺出低姿勢,不再逞英雄:“你知道,我是被賊頭陀逼上威船的,是個受害者,事非得已。其他的小意气之爭……”
  “不是小意气,是為了女人,那朵花。你不斷以護花使者自居,不斷計算我。”
  “我認錯,道歉,好吧?”
  “你娘的!你不凶霸拔劍上,我還真奈何不了你這混蛋,因為你沒有傷天害理的罪行把柄落在我手中,宰了你我又拿不到分文賞金。損人利己的可以做;損人又不利己的事做不得。”
  “你是說……”
  “我說什么,你最好留心听清楚,疏忽大党誤解或面章取義,一定倒楣。喂!里面發生了些什么事?”
  “那……那朵花和劉……劉夫人撒……撒野。”信鴻劍客臉紅耳赤。
  “你們溜了?”
  “這”
  “給我滾回去!”楊一元臉一沉,沉聲斷喝。
  “你……”惊鴻劍客嚇了一跳。
  “你又大意听不清了,滾!滾回去,听清了吧?你們的糾紛必須盡快當面解決,免得打打鬧鬧你在我這,拿肉麻當有趣,誤了我,的大事。”
  “閣下,你不要以為吃定和了……”
  “那是一定的,吃定你了,你不滾,我會用有效的辦法要你滾。”
  手動劍徐升,惊鴻劍容要搶制机先動手了。
  慢了一剎那,小雅的劍出路比他快了些。
  “滾!此路不通。”小雅笑吟吟舉創,輕靈而沉用,有赫游名家的气勢。
  惊鴻劍客一怔,被小鴉美麗超絕的風華所吸引,身在險境,居然忘了安危,心中一蕩,眼中涌起惊訝与貪婪的光芒。
  “小心我挑出你的眼珠子。”小雅不笑了,對這种眼神大起反感,劍尖伸前半尺,快要接近對方的臉部,涌起怒意的臉蛋仍然吸引人。
  柳彪躍然欲動,鬼眼亂轉。
  夜游鷹也作勢發動,狹鋒刀隱發龍吟。
  其實,藏在掌心的鐵翎箭已營勁待發。
  “你一動,准死。”楊一元的目光,落在夜游鷹的臉上,笑意又涌,“因為我不會放過再次放冷箭的人,我的新月小飛刀,一定可以在你抬手的剎那間,無情地貫入你的軀体要害處。”
  惊鴻劍客借楊一元發話,吸引眾人分神注意的剎那間好机會,劍上升急排,“掙”一聲擊中小雅的劍。
  他以為這一拂勁道十足,一定可以將這橋滴滴小美人的劍,震得向上揚,甚至可能把劍崩飛,就可以切入貼身,把小美人擒住作人質,威脅楊一元讓路了。
  可是,事与愿違,估計完全錯誤,小美人的劍不但沒向上揚,他的劍反而被強勁的反震力,震得向下沉。虎口發麻,劍尖插地三寸。
  人影迎面壓到,幽行隱隱,眼一花,脆響似連珠花炮爆炸。
  四記反正陰陽耳光并不重,小美人的纖手一點也不溫潤可愛,抽在臉上依然會痛,痛得他眼目金星,熱辣辣真不好受,毫無躲閃的机會,太快了。
  “呀……呢……”他暴退五步几乎摔倒,總算叫出聲音,口角溢血,眼前金蠅亂飛難見景物。
  “再不見机液回去,下几掌你一定會滿地掉牙。”楊一元笑得邪邪地,“我這位可愛的女伴,對你這种風流劍客深惡痛絕,但她不想宰你,你与那朵花還有債要算,快滾吧,還來得及。”
  “我要挑斷你的腳筋,申大姐找你就容易多了。”小雅揚劍逼進。
  這一進,左側便暴露在柳彪的刀下。
  惊鴻劍客一咬牙,拉開馬步升劍。
  他一動,柳彪立即乘机出劍,劍光似奔電,光臨小雅的左脅助。
  楊一元毫不介意,背著手視若未見。
  小雅的身形略動,劍光也略動,然后恢复原狀,挺劍仍向前徐徐邁步。
  柳彪卻隨一劍走空的余勢,斜沖出丈外,“噗”一聲劍失手墜落在草叢中,右肩尖碎了,鮮血泉涌,連肩筋也斷了,右手軟棉棉地下垂。
  “呵呵呵……”楊一元大笑,“我這可愛女伴的劍,一點也不可愛,叫魔劍,只會令人害怕,而你好可怜,也很幸運,在魔劍一擊之下依然留得命在,真該慶幸的。今后,你玩不成劍了,也許可以練左手劍,你最好設法保全左手,不要妄想用暗器作孤注一擲。”
  柳彪如見鬼慣般向后退,弄不清為何一劍落空反而賠上手臂的。
  待机發射鐵翎箭的夜游鷹,似乎更為膽落,旁觀者居然不清,也沒看清小雅是如何進劍傷人的。
  “還有你!”楊一元向夜游鷹伸手一指。
  夜游鷹是大行家,一切反應皆出于本能。對外界的庄煉錯勤“以為楊一元伸手對付他,想也不想左手疾抬,爆發出激烈的反色鐵翎腦被空疾飛。
  槽,一箭落空,人出近身,已來不及有所反應了。
  “你的手很每根討厭,我替你進了抵債。”楊一元扣住他的左手肘,有骨碎聲傳出,“我對某個人有承諾,不能殺你,你選吧!有多遠你就逃多遠。”
  他想揮狹鋒刀反擊,徹骨奇痛卻讓他揮不動刀,發出一聲痛极的厲叫,撒腿落荒狂奔而逃。
  最近的樹林,也就是最佳的脫身處。
  他神智仍不曾痛昏。自然選擇最近的樹林逃命。
  “那是通往法場的路,好走。”楊一元在他后面叫。
  他痛得天昏地黑,那种慢慢捏碎手肘的痛楚,是十分令人難以忍受的,刮刀砍斷一根手指,与慢慢壓碎一根手指,痛過的程度相差有天淵之別。
  他听不清楊一元的活,本能地向樹林飛奔達命。
  惊鴻到客雙頓已經變色,撫了气色灰敗的柳彪向院牆退。
  小雅的劍,逼他門非退不可。
  楊一元躍在牆頭,向現內處眺望。
  小推在回拉著他的手,臉上有可顯的笑容,一點儿也不在乎即將發生的、可能极為慘烈的惡斗。地對物一元充滿信心,妖魔鬼怪傷害不了她心愛的人。
  上次十絕大陣,已經證明楊一元也有遇險的可能,但有她在旁照料,危險將會減至最輕程度。
  “毫無動靜呢!二哥。”她仔細察看各處隱蔽的角落:“申大姐和劉夫人進去許久了,僅有惊鴻劍客主仆逃走,似乎里面鬼出僅無,會不會是他們改變計划了?人都乘拂曉時分溜走啦!”
  “已經證實三妖四怪五悍匪,在昨晚入暮時分秘密赶到的,之后便失去蹤跡,可知圣手無常不可能臨時變計。只要我們一闖進去,十絕誅他大陣的故事必定重演。”楊一無語气肯定,“他是很有耐性的,卻不知道我的耐性比他的火候更精純。”
  “我對妖術仍感到心怯……”
  “我在等,午間妖術的效用大打折扣,而且三妖四任五悍匪,都不會妖術。所以我猜想這無常明白過行比我差,不敢再冒險和我講道術了,將以武功搏斗圍攻為主,暗器与妖術為輔,這將是一場空前絕后、殘忍猛烈的罕見大搏殺,所以我希望你和八臂金剛那些人……”
  “休想。”小雅白了他一眼,“你再說,我……我會生气的。”
  “有時候看你生气的任用作,也怪好玩的啦!”楊一元逗她,伸手擰擰她的小鼻尖。
  “不理你啦!”小雅羞笑,“我……哦不會對你生气。”
  “我擔心圣手無常几個首腦的妖術,對你造成傷害,所以……”
  “我會避開那几個人。”
  “我有更好的辦法。”
  “三哥的意思……”
  “盡快除去那几個首腦。”楊一元眼中,殺机怒涌,冷電湛湛:“為了避免那些人傷害你,我會毫不遲疑用雷震手段除去他們。我并不積极追索妙觀音,用意就是造成机會,鏟除那些長率為世除害,我不會手軟的。”
  外面樹林傳來一聲嗯哨,兩人立即飄落退走。
  夜游鷹左手廢了,不能使用鐵翎箭啦!碎了的左肘痛楚劇烈,動一動就痛人心脾,碎骨頭不斷刺激肌肉,痛苦也就影響右手的活動能力。這就是說,他已經無法用右手全力揮刀搏斗了。
  樹林在望,脫身有望。
  發瘋似的奔人樹林,拼命往林深處急竄,竄出十余步,他突然僵住了。
  前面的樹下,站著三個人,他認識其中一個:陳州的捕頭八臂金剛包志毅。
  “你終于來了。”八臂金剛陰笑著說。
  他想回頭逃命,身后部傳來一聲提醒他注意的輕咳,扭頭一看,是兩個挾了三弩的青衣入。
  三弩,也就是可發射三支勁矢的輕型小匣管,是山兵作戰的利器,射程僅及一石弓的三分之一,但一發三支,短距离內极難躲閃。
  兩具三弩指向他,相距僅支五六。
  “你……你們……”他心膽俱寒。
  “我不必把你帶回陳州,海捕公文明白指示死活不論,死,我在南陽備案,帶了你的首級回陳州銷案。當然啦,我不想在這個大熱天,帶一顆發臭的死人頭赶路,除非你堅決求死。”
  那位不怒而威的中年人,似乎有點不耐。
  “包兄,把頭砍下用鹽腹妥就不具啦!’中年人似在催促人臂金剛赶快下手,“帶一個武功高強的惡賊赶路,擔惊受怕十分危險呢!他跑了不要緊,說下定他宰了你再跑豈不太冤?砍啦!南陽的鹽井不貴。”
  “我……我跟你到……到陳州……”他剛沒了,活一天算一天,以后有的是机會,以后說不定能獲得進走的机會,至少進了死回牢,也可以活到秋后。
  一般死刑囚如果不是罪大惡极,滅絕人倫的就地立決罪,通常每年秋后,天气涼爽才上法場執法行刑,所以判決狀寫明秋后決,也稱秋決。
  八臂金剛的手,沾了身那就大勢去矣!
  只有八臂金剛一個人,陪同楊一元和小雅在林中交談,其他的人都躲起來,附近似乎毫無聲息。
  “百絕頭陀的确在里面,還在一個將龍神僧。”八臂金剛將從夜游鷹獲得口供說出,神色有點不安,“人的确不少,分布在各處埋伏。夜游鷹地位低,不配自由在各處走動,所以不知道圣手無常到底在不在內,反正他的确看到有不少人走動。”
  “一定在。”楊一元肯定地說,“這期間,見方都在用心計,積极布网張羅,制造各种假象,散布真真假假的消息,目的就在制造有利決戰的好時机。他已經概略了解我的性格,十絕誅仙大陣失敗,他只有傾全力孤注一擲的力量,決不敢作分散襲擊打算。這一擲,也就是決定他生死存亡,混飩宮能否重建的決定性關頭,所以他非在場來自指揮不可。”
  “他如果聰明,一看情勢不妙,斷然集中全力從一處地方极走,那就麻煩了。”
  “你的意思……”
  “圍堵必定備多而力分,他們從一處撤出,我們決不可能攔住他們,只能截留下一些人。我們不敢惊動南陽的官府,所以沒向他們借調人手支援,以免走漏風聲,如果他們認這一面撤出,我們這十几個人……”
  “呵呵!他不見得真的聰明,也不肯甘心見机撤走。”楊一元大笑:“如果他真的聰明,就會犯下大錯。”
  “他犯下大錯?”
  “對,大錯。他應該把其他的事完全拋開,集中全力和我徹底了斷,不把我拼死,重建混飩宮根本不可能。而他卻一面和我周旋,一面積极進行重建的計划,心分而不專,反而被我利用机會掌握了他的活動情形。你們人手少,我也愛莫能助。我只能盡量殲除那些首腦,減少你們的壓力。”
  “只好听天由命了,殺一個算一個,有一件事……很麻煩。”
  “什么事麻煩?”
  “霸劍奇花落在他們手中了。”
  楊一元搖搖頭苦笑,小雅卻臉色一變。
  “我知道會有這一天的。”楊一元無可奈何地歎口气,“她太任性,太不知自量,被仇恨沖昏了頭,她失手似乎已注定,不是意外。”
  “三哥,她……她她……她幫助過熱……”小雅急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你也再三救過她……”
  “她……她在我最困難、最絕望的時候幫助我…·’,”
  “小雅,冷靜些。”
  “王哥,幫助她!”小雅的淚水終于流下臉頰,她是感情丰富的小姑娘,內心沒有她外表那么剛強。
  “可是……”
  “三哥,求求你……”
  “這會打亂我們的計划,小雅。”
  “天啊!她落在那些淫魔手中……”小雅掩面大哭。
  “走!”楊一元拉了她便走。
  “楊老弟……”八臂金剛急叫,“距午間還有一個時辰,妖術可怕……
  “事急矣!蒼天諒找,我要大開殺戒。不要勸我,妖術何足道哉?”楊一元一面走一面說。
  八臂金剛無意勸阻他,臉上顯得焦急、關切,心中卻高興得上了天,公門人本來就有多种面孔,詭計多端。
  楊一元要大開殺戒,在外面奉命攔截的人省事多啦!
  身旁來了那位中年人:鄭州的巡檢大人俞公議。
  “咱們的人愈等愈心焦,士气隨時光延遲而低落。”俞公權顯得十分興奮,“這可好,咱們一定可以少犧牲一些人。好好准備啦!記住,少留活口。”
  “沒有人愿意留活口。”八臂金剛咬牙說,“這些都是喪盡天良的畜類,讓他們多活片刻也是罪過。三妖四怪五悍匪不落在我手中便罷,落在我手中,哼!找一定找地方剮碎他們喂狗。”
  “我希望楊老弟能把活的圣手無常送給我。”
  “不可能,俞大人。”八臂金剛肯定地說,“楊老弟肯,藺姑娘她不會肯。她是沖至于無常而來的,混飩宮那些女人的慘狀激怒了她。我敢打賭,她會毫不遲疑把惡賊打下十八層地獄。”
  “少廢話了,小心啦!我帶人到那邊去准備。”
  踏入華麗的廳堂,兩人手挽手像來游覽觀賞風景的、浴在愛河的愛侶,對賞心悅目的華麗廳堂相當贊賞,一點也不像殺上門來的尋仇者。
  內堂門踱出三個道姑,領先的玉虛觀主虛云仙姑,在腳的傷勢已經痊愈,但毀了的丹田穴是無法复原的,目下她只能憑尋常的武功与人打交道,而也不能用內力与人拼搏啦!在武林朋友來說,她已成了廢人。
  今天他打扮得比上次更為出色,玉色的絲質柔軟道袍,依然顯露出美好動人的曲線,里面可能什么也沒穿,因為胸部的乳珠也隱約可辨。上次她這种打扮,小雅看了臉紅,這次,小雅不介意了。
  這次,她不佩劍,不帶拂塵,薄施脂粉,顯得有如仙女臨凡,美麗飄逸,卻身材噴火動人情欲,走動間幽香中人欲醉,臉上有動人的笑容。
  不像死仇大敵照面,倒像斯熟親昵的朋友相聚。
  “我知道你會來找的。”她的笑容嵋极了,這种笑一定可以阻止男人動粗冒火,“算算你也該來了,但本觀的人事先毫無所覺,委實令人不解,施主怎么可能种不知鬼不覺,便現身登堂入室的?”
  “呵呵!你們有變比的神通,我也不弱呀!”他也笑,表情很溫柔爽朗,“你們大概等候得太久了,現在可以放心啦!傷好了吧?我為上次出手不留情的事感到抱歉,男人火气旺,出手是不顧后果的。”
  “你身邊有這么一位仙露明珠側的美麗女伴,當然時我這個老太婆下子不留情啦!”玉虛觀主指指小雅,眼神怪怪地,“听說施主曾經与霸劍奇花几位姑娘作伴,似乎不是這位小姑娘。你八极游龍艷福不淺呢!經常有新的生麗姑娘作伴,小姑娘,你貴姓芳名呀?”
  “你不是號稱仙姑嗎?”小雅嫣然微笑,表現得淑女味十足,連玉虛觀主也感到美得心跳,“仙是無所不知的,你猜猜好嗎?你我已是第二次見面,不用猜你也知道我的來歷呀!仙不但能未卜先知,也知過去未來,是嗎?”
  “所謂仙,那是騙凡夫俗子的。”玉虛觀主知難而退,下可能從小雅口中套口風,“未卜先知并非下可能,憑經驗、見識、智慧,從事故發生的因果,与呈現的蛛絲馬跡中,推斷出可能出現的結果來。所以,我知道你們今天的來愈是什么!”
  “呵呵!這是行家的高論。”楊一元佯作恍然,“佩服佩服,也許你真知道我的來意,說說看?”
  “來要妙觀音。”玉虛觀主說得十分肯定。
  “是嗎?”
  “大概不會假,因為我上次說過,要把她交給你。我們這些人都是排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敢于反抗世俗的特殊強人。成功一條龍,失敗了一殺虫,死了認命,所以我把她交給你,交換條件是”
  “抱歉,觀主。”楊一元打斷對方的話,“我這人辦事相當謹慎,事前必定詳加求證,多方反复調查,以免冤枉好人。一旦證据确鑿,是非已明,我就會放手進行貫徹始終,不會与任何人談交換條件。”
  “這……”
  “生死大事,是相當嚴肅的,雖則你我這种人,都并不怎么重視生命,但并非真的是特殊強人;至少我在妄為与不妄為的看法上.与你們有不同的見解。妙觀音是你們的人,是你的晚輩,如果你是好人,你可以借大義滅親的口實把她交出.但用她來交換某些有利于你的條件,你算什么?”
  “你如果不答應條件……”
  “我鄭重肯定地答复你,沒有條件。”楊一元并不激動,他語气卻极為堅決,不容誤解。
  “那我就不能把他交給你。”玉虛觀主的話也十分堅決。
  “這是意料中事。”楊一元淡淡一笑,毫不感到意外,“我自己去找。”
  “你”
  “先從你這里找起。你這座房屋似乎藏匿的地方甚多,相當難但找并不急。”
  向四面瞥了一眼,向后堂舉步。
  兩道姑左右一分,雙動迅疾地出鞘攔住去路。
  玉虛硯主已成了一個平凡的人,沒方攔阻的能力,在一旁怒目而視。
  小雅冷冷一笑,劍出鞘光華煙煙。
  “擋路的人。后果自負。”她神色庄嚴,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光華閃爍的劍尖,气勢磅礡,有宗師級的气概,“劍一出有我無敵,我出劍絕時冷酷無情。”
  兩道姑臉色不正常,進退維谷。
  “混炖宮對待那些弱女子,也是絕對冷酷無情。”楊一元盯著玉虛觀主冷冷一笑,“所以,你們應該了解冷酷無情的意義。我們兩人敢仗劍闖龍潭虎穴,如不冷酷無情,絕對不可能活著出去,我說得夠明白嗎?”
  “你們上次……對玉虛觀主心虛了。”
  “上次我這位可愛的女伴,定力還不夠火候,所以她并沒出手,十絕誅仙大陣任已下堪一擊了。”
  “這次…”
  “不久便知。”
  小雅立即揮劍疾進,劍比雷電左右分張。
  兩道姑的劍僅來得及吐出,先死已決。
  雷電斜飛,排云馭電扑向玉虛觀主。
  玉虛觀主雖則內功已毀,但智能并沒消減,看到光華幻比雷電,便知道危机光臨,倒退出支外,恰好退在小雅折向攻出的劍虹旁。
  背后的牆壁內移,出現一個牆洞,玉虛地的身形背撞而入,洞門立即閉上了。
  楊一元不理會玉虛觀主的動靜,無畏地沖入后堂。
  一聲鐘鳴,各處煙霧騰涌。
  不一會儿,整座的玉虛觀已經被煙霧所掩蓋沒,刺鼻的怪味彌漫,視界僅可及丈外,天地混飩不知人間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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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雨樓·至尊武俠獨家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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