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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嚴懲雙杰


  八匹健馬來自開封,每個騎士皆攜有長行的馬包,帶有兵刃,仆仆風塵南下。
  一早便通過了長葛縣西南十八里的和尚橋鎮,便發現有人跟蹤。
  這些人都是老江湖,都是闖蕩多年的高手,發現有人跟蹤怎敢大意?
  南北大官道旅客絡絳于途,車馬轎來來往往,能及早發現跟蹤的人,委實不是易事。
  官道形成一處大彎道,路兩惻林木青蔥。
  八人一打手式,兩面一分,策馬入林。
  南面里外,几名旅客也向路側一鑽。
  這一帶是平原區,官道寬闊,視界可及三五里外,因此八人八騎隱身入林,北面的旅客雖然視線被樹林所阻擋,南面的旅客卻可以看到他們的舉動。
  只有一位騎士,回到路旁坐在林前的大樹下,留意北面官道的動靜,留意往來的旅客有何可疑征候。
  南面來了兩名騎士,健馬小馳蹄聲噠噠,毫無赶路的意思,任由健馬悠閒地小馳。
  坐在樹下監視的人,頗感意外地長身而起。
  兩騎士也發覺了樹下的人,也頗感意外勒住了坐騎。
  “是于存孝于兄嗎?”那位粗眉大眼,留了大八字胡的騎士
  欣然叫:“你老兄怎么在這里出現?好像是伏路,怎么啦?”
  “等几位老相好。”于存孝踱至路旁,用手向北一指:“也許是老朋友呢!哦,你們洞庭雙杰遠道北來,不會是行道游歷吧?”
  “到趙州与劉天祿老兄聚一聚,听說他已應聘至京都振遠鏢局任鏢頭,由俠義道轉入白道,恐怕他不大容易适應呢!”雙杰挂韁下馬,交談透著熱烈:“俠義道朋友可以任性而為,轉白道可得循規守矩遵法,但畢竟是正正當當的河湖行當,武朋友頗受尊敬的出路。于兄,你不是早就回到山西潞安老家納福嗎?”
  “一言難盡。”于存孝笑笑。神情有點不自在:“天生勞碌命,命犯驛馬星,哪能安居納福?”
  “那目下……”
  “在開封周王府有一份差事。”
  “哦!好事嘛!這才是真正的好出路呢!”另一杰臉上有羡慕的表情:“唾們有几位朋友,也在武昌楚王府當差,威風得垠呢!果真是名利雙收,令人既羡且妒呢!于兄,恭喜恭喜,哦!
  要等的老相好是……”
  “還不知道。”于存孝搶著悅:“屆時自知。”
  “還不知道?”
  “可能是另几位朋友的對頭,朋友們在林子里等候。”于存孝指指同伴潛伏處:“咱們的處境相當惡劣,不但有新結的仇家,更有昔日的對頭相机報复,不得不提高警覺旦夕提防。兩位途經此地,兄弟不便款待,十分抱歉,咱們也擇日聚一聚好不好?”
  “在其位謀其政,有對頭是免了,的呵呵!好在于兄四海游神的綽號,就足以讓魑魅魍魎心膽俱寒。于兄,要兄弟盤一盤老相好的底嗎?”
  “連咱們這几個老河湖,也不知跟來的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兩位恐怕更是無從著手,盛情只好心領啦!假使兩位慧眼得識歹徒面目,能早些通知兄弟防范,那就感激不盡啦!”
  “也好,咱們替于兄留神些就是,希望日后有暇,与于兄小聚一些時日,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好走。”
  洞庭雙杰告辭上馬,一聲“后會”向北走了。
  □□□□□□
  三里五里,看不到半個可疑的人。
  道上旅客往來不絕,沒看到有佩了兵刃的可疑旅客。
  洞庭雙杰,一在岳陽一在常德,勢力范圍一在湖頭,一在湖尾,是俠義道人士中頗有名气的所謂英雄人物。与也是名列俠義英雄的四海游神于存孝,身分地位相當,頗有交情。
  既然有交情,當然胳臂往里彎,自告奮勇替朋友分憂,希望能先一步查出對頭的底細來。
  他倆失望了,沒發現可疑的人。
  “于老兄吃了官家飯,大概小心過度疑心太重了。”家住岳陽的大杰洞庭蛟譚興向二杰說:“風吹草動也憂心忡忡,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就算有几個不知死活的人跟蹤,也犯不著緊張兮兮埋伏戒備耽誤行程呀!”
  “于老兄可能真的愈來愈膽小,草木皆兵委實日子難過。”二杰武陵釣客張鈞頗為同情四海游神的處境:“我覺得他改吃公門飯,委實自討苦吃,往昔邀游天下何等自在?一旦受人管束,他那种人真像意馬加韁,心猿受鎖,我真替他可怜。”
  “你算了吧!咱們武朋友能在各地藩王府謀一份差事,畢竟是十分光彩的事,用得著你可怜他?唔!”洞庭蛟用馬鞭向前一指:“張兄,你看是不是那話儿來了?”
  官道寬闊,旅客有秩序地靠路左而行,路兩側行樹蔽天,非榆即柳可以遮陽,行步或騎馬的旅客,皆傍著路側赶路。
  對面半里外,傳來悅耳的響鐙聲。
  馬是大宛种的黃騾,比洞庭雙杰的內蒙古馬高了兩尺。
  騎士一色青騎裝,佩了劍,寬邊遮陽帽擋住半個面龐,但黃驃高大,騎矮馬的人抬頭望,仍可看到騎士的面孔,愈近愈清晰。
  是一個英俊魁偉的年輕人,一看便知是武朋友。
  首先,便讓洞庭雙杰看不順眼。
  這位年輕騎士不但英气勃勃,而且穿著打扮与健馬的配件几近豪奢,即使比坐騎,雙杰也矮了一截。
  “恐怕是的。”武陵釣客也覺得妒火中燒。
  “盤他一盤。”
  “為朋友分优,應該的。”
  “好,為朋友分憂。”洞庭蛟一抖疆,坐騎向右橫過路中心迎向年輕騎士。
  年輕騎士淡淡一笑,黃源四蹄一緩,有人橫過路面迎頭擋住去路,哪會有好事?
  黃騾止蹄,雙杰直逼至馬頭前才勒住坐騎。
  年輕騎士一掀遮陽帽,帽落至背后露出本來面目,盯著矮了一截的雙杰微笑,笑容怪怪地。
  雙杰气往上沖,火往上冒,兩人年已半百出頭,佩了劍,清楚地表明是前輩,年輕人應該先客气地打招呼,敬老尊賢禮不可失。
  年輕人如果途中遇上有身分的前輩,依禮應該避至道左表示尊敬。
  可是,這位年輕人高坐雕鞍不言不動,僅用怪异的笑意向他倆注視,令人感到渾身不自在。臉上無光自尊受到打擊。
  攔路行凶,是頗為犯忌的事,除非是認識的人或仇家,這种舉動會引發嚴重的沖突。
  瞟人一眼,也可能被人捅一刀呢!
  “小輩,你是跟蹤于老哥的人?”洞庭蛟冒火地沉聲問,還真像一個前輩。
  “哦?哪一個于老哥?”年輕人含笑反問。
  “少裝蒜,小輩。”
  “你這渾球,用那么大的嗓門吼叫干什么呀!我不認識你口中的于老哥,不犯天條不犯法吧?”
  “就是在開封周王府辦事的四海游神于存孝,小輩,你為何要跟蹤他?”洞庭蛟怒火愈燒愈旺,那一聲渾球誰也受不了:“小狗!招!”
  “喂!閣下,我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什么四海游神,更不知道他在開封周王府混口食,為何要跟蹤他?算了,你們走吧!找錯了人鬧笑話,你就不怕江湖朋友恥笑?”
  “可惡!小狗,亮名號,老夫……”
  “你還沒老,你還可以在江湖橫行十來年。”
  “亮名號!”
  “好吧!在下我獨行。”
  “什么?我獨行?什么玩意?”
  “我獨行丘星河,現在,你知道我的底細了吧?那個什么周王府把式打手四海游神,一定把我獨行丘星河的事告訴了你。”
  “去你娘的!沒有人知道你什么狗屁我獨行。”
  “你這個老渾球怎么出口傷人?”丘星河也冒火了,劍眉一挑,怒道:“你給我放尊重些……”
  “老夫洞庭蛟這樣對你,已經夠客气了。”
  “哦!原來是浪得虛名的洞庭雙杰,老大洞庭蛟譚興,那一位,想必是老二武陵釣客張鉤了,你兩個半俠義半強梁欺世盜名的老混蛋,跑到河南來現世,也想爬入開封周府混口食,你真替湖廣人增光啊?”
  洞庭較怒不可遏,武陵釣客气炸了肺。
  “你下來,老夫要你后悔一輩子。”洞庭蛟憤怒地下馬,點
  手叫陣:“你這缺乏教養的狗東西……”
  罵的話突然中斷,劇變已生。
  丘星河的馬鞭,像變戲法似的橫在洞庭蛟的口中。
  洞庭蛟竟然沒看到馬鞭是如何飛來的,橫飛激旋的打擊力并不激烈沉重,但事出突然,本能地張口咬住光臨大口前的物体,惊怖地急退三步,形极可笑,像被人在口中加了一根銜棍。
  人影一晃,丘星河出現在眼前。
  武陵釣客還沒看清變化,反正看到丘星河突然出現面前,而同伴洞庭蛟莫名其妙地急退,不加思索立即出手攻擊。
  這是練武人千錘百煉,所鍛煉出來的超人反應:不許對方驟然近身。
  人与獸一樣,對本身的安全距离,有出自本能的安全警戒反應:攻擊或走避。
  一位武林前輩,尤其是有身价有聲望的前輩,即使是凶險迫在眉睫,也不會突然用絕學搶攻下毒手,就算對方是勁敵對頭。
  武陵釣客真不該情急用絕學下毒手,右手出爪五指如鉤,來一記凶狠快捷的金豹露爪,上抓下搭肩胸,任何一個指頭。皆有入肉貫骨的威力。
  左手微抬中,袖底飛出三枚三合釣鈞。
  雖然稱鉤,其實外形极像一具超小型飛爪,不同的是釣鉤柄特重而有尖刺,三面分的釣尖有倒鈞,因此以直射為主。
  飛爪,以橫攻為主;三合釣鉤柄尖也有利刺,直射時共有四枚鋒尖傷人;鉤住人体一拉之下,可以鉤出一塊肌肉,十分霸道。
  丘星河再三受到成名人物的暗器襲擊、傷害,恨透了這些偷襲的暗器名家。
  武陵釣客是成名人物,三合釣鉤被譽為武林一絕,江湖朋友對這种暗器深怀戒心,碰上這位俠義高手宁可遠避躲災。
  疾退、斜掠,有如電光一閃。
  同時,左手飛出一枚制錢。
  釣線長僅一丈,丘星河卻斜退出一丈五尺。
  “哎……”
  武陵釣客駭然惊叫,抱著左肘踉蹌后退,痛得咬牙切齒,臉色泛灰。
  制錢貫入左肘彎,在內分裂成碎片,割斷肌肉纖維,嵌入骨頭与筋膜,動一動就痛人心脾。
  丘星河出現在洞庭蛟面前,大手一伸。
  “我的馬鞭。”他冷笑著說:“撿給我!”
  洞庭蛟剛吐掉馬鞭,剛伸手將劍拔出一半。
  眼角看到武陵釣客的狼狽相,洞庭蛟大駭,根本沒看清雙方是如柯交手的,同伴怎么便變成這鬼樣子?雙方的武功修為差得太遠了。
  洞庭蛟的武功修為,与武陵釣客不相上下,半斤八兩彼此心中有數,有一方一接触就垮了,再逞強拼命后果不問可知。
  “你……你會妖……妖術……”洞庭蛟失去將劍完全拔出的勇气,駭然后退。
  “你敢不撿起馬鞭還給我,我也弄斷你一條爪子,不信你試試看,哼!”丘星河凶狠的語音令人心中發毛。
  “哎唷……”不遠處的武陵釣客不住狂叫,棒著左肘不知如何是好,創口只有半寸長一線,看不見暗器,而肘內也摸不到暗器的形体,如何取暗器敷傷?
  “你……你把他怎……怎樣了?”洞庭蛟不敢再退,心惊膽跳硬著頭皮問。
  “以牙還牙,閣下,你也想嘗一下暗器的滋昧嗎?”
  “不……我……”
  識時務者為俊杰;洞庭蛟認栽了,极不情愿地拾起馬鞭,向丘星河拋出,左手移向腰間。
  “你如果不怕死,不妨掏出你腰帶內的剖魚刀。”丘星河接住馬鞭向洞庭蛟一指:“我等你死!”
  “譚某認栽。”洞庭蛟是個挑得起放得下的人,不再逞強“山長水遠,咱們后會有期。”
  “下次相見,小心你的老命,哼!相煩告訴那些走狗們,我獨行已有向他們討公道的理由,叫他們离開我獨行遠一點,才能保住老命,你們滾吧!”
  他大踏步回頭上馬,揚長而去。
  “好哇!前面一定有人等候好消息,我得看看那個什么四海游神,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馳出里外,策馬离開官道,出路右繞樹林荒野而走。
  □□□□□□
  洞庭雙杰冒冒失失,想替朋友分憂,沿途尋覓可疑的仇家只知道察看是否有攜帶兵刃的人,糊糊涂涂招惹了巨星河,鬧了個灰頭土臉。
  跟蹤的人掩藏了兵刃,怎能從有否兵刀來估計是不是仇家?
  五匹小驢,馱了五位風塵仆仆的男女,驢子矮小,但耐力夠速度平穩,是婦女的最佳代步牲口。
  其實,走長途驢比馬慢些,但平均速度不見得差多少,走長途的馬如果快馬加鞭,赶不了二十里路,保證人疲馬乏非休息不可。
  五匹小驢不但馱人,還馱了行李,前有鞘袋后有行李卷,三男兩女慢吞吞赶路,未引起任何旅客的注意,都以為他們是近鄉的土著村民,赶集的農戶。
  接近了彎道的埋伏區,五男女仍然埋頭赶路,不知道已踏入險境,也沒有料到他們行藏已露。
  路左,四海游神出來了。
  路右也踱出一個人,相貌猙獰的吸血鬼王。
  四海游神是俠義道大名鼎鼎的游俠,吸血鬼王是魔道的煞星,兩人走在一起,委實令人大歎世風日下。
  如今他們都成了王府的把式,就不以為怪了。
  “你們才來呀?桀桀桀……”吸血鬼王沖五匹小驢背上的五男女怪笑,劈面堵住去路:“揉掉你們臉上的化裝易容藥,太爺也許可以認出你們的本來面目,把兵刃取出來准備,不然就沒有机會了,桀桀桀……”
  行藏已露,情勢不由人,五男女知道不能善了,不可能蒙混過去,五人一打手勢,跨下驢背。
  別無抉擇,他們取出行李卷中的劍,將小驢牽至路旁,拴在行道樹上。
  “何不把諸位的同伴叫出來?”褐色臉膛的老村夫聲如洪鐘,与蒼老朴實的老村夫形象完全不同:“晚算不如早算,有人欠了咱們的債,既然你們已經發現咱們的蹤跡,那就早些把債務清了吧!”
  “哦!誰欠了你們的債啦?”
  “你們的人一出來,就知道誰欠債了。”
  “是嗎?你這債權人是老几?”
  “你應該知道的。”
  “我?我是誰?”
  “吸血鬼王王天浩,沒錯吧?”老村夫平靜的語气,不像一個恨重如山的債權人:“你雖然不是債務人,但与你也有關連,因為當時你也在場間接參与。”
  “唔!很有意思,看樣子,還真与我鬼王有關,怎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去年歲杪,徐州。”老村夫語聲轉厲:“老夫几個人,費盡心机在開封潛伏,就等你們几個人离開,總算天從人愿,你們
  終于出來了,可惜在妙筆生花出現之前,便被你們發現,只好在此地先行了斷。”
  “哦!你是入云龍的什么人?”吸血鬼王笑不出來了,敢跟來算帳討債的人豈是庸手:“你們來了五個人,行嗎?”
  “不行也得來呀!”老村夫解開裹劍的布套:“你們八個人,老夫主要的目標,是妙手絕刀王觀海,這個出賣至交好友的畜生,叫他出來好嗎?他應該認識我們之中的兩個人:人云龍吳老哥的妹婿和甥女。”
  五男女已除去臉上的易容藥,露出本來面目。
  吸血鬼王舉手一揮,八個人先后從林中踱出。
  妙手絕刀王觀海是最后現身的,臉色不正常。
  入云龍有妹遠嫁楊州,妹婿是淮陽十英之一,天鷹戚浩然排名在前三名。
  天鷹的女儿戚慧如,也是女中豪杰,綽號叫穿云玉燕,但在最近几年退出江湖,在家相夫教子。
  女人一屆中年,不能再在江湖奢言行俠了。
  天鷹父女曾經在入云龍的家中,与妙手絕刀敘過交情,只是見面的机會不多,見面當然認識。
  “罷了!”妙手絕刀仙訕地說:“我本來不必离開徐州的,徐州的人不可能證實我的所作所為,只因為心中有愧,不得不离開暫避風頭,既然戚兄找來了,那就赶快了斷吧!總之,錯不在我。入云龍吳老哥不識時務,他自己也有責任,我和他曾經到過錦繡山庄,所以武威所……”
  “無恥!”天鷹拔劍逼進:“你這賣友求榮的畜生,還有臉為你的罪行辯護?來吧!我等你還債。”
  一個生了一張三角臉的人,拉住了妙手絕刀,邁步迎向天鷹,臉上有令人見了心寒的怪笑。
  “唷!你這頭沒毛禿鷹,討債討得還真急呢!”這人一臉輕蔑相,目中無人的冷傲神情引人反感:“我是一個放印子錢的債主,我討債就沒有你那么急躁。王老弟是我手下的弟兄,我有權干預他的債務是非,過得了我這一關,你就可以和他算債了。”
  “好,在下就先過你這一關。”
  有旅客動刀劍斗毆,往來的旋客一個個心惊膽跳,繞路側面走,出門人不敢多管閒事,以免惹禍上身。
  但有些膽大的旅客,好奇地退在一旁看熱鬧,不久,兩端已聚集了不少旅客,頗饒興趣地袖手旁觀,議論紛紛但不敢大聲說話。
  妙手絕刀名气不小,是有數的用刀名家,他的頂頭上司的武功和名頭,絕不會比他低,因此天鷹口气雖然強硬,其實心中卻不踏實。
  劍向前一引,天鷹毫不遲疑地主攻,劍光驟然迸射,風雷隨起。
  “錚錚!”
  雙劍行電光石火似的狂野接触,強攻硬封誰也不肯示弱。
  正面中宮接触,誰的劍上勁道足,誰就可以取得中宮進手最佳空間,技巧所占的比率不大。
  天鷹斜移三尺,移動方位另覓好机,顯然兩記硬攻勁道稍弱,不得不移位減少壓力。
  三角臉人也沒有余力乘勢搶攻,僅能夠緊迫盯牢天鷹跟著移位。
  “如此而已,你并不比入云龍高明多少。”三角臉人傲然地說:“憑你這點能耐,也敢追蹤前來送死,你也未免太不知死活了,本府的人中,比在下的武功高明千百倍,厲害千百倍的人多著呢!來得好!”
  雙劍電射,風雷乍起。
  天鷹展開所學,豪勇地搶攻,吐出千道電光,一劍連一劍攻
  勢如潮。
  三角臉人口發狂語,其實不敢輕敵。絕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三丈方圓內劍光飛舞,劍气激蕩徹骨生寒。
  兩人身法之迅速,已讓旁觀的人眼花燎亂,看不清人影劍招,猛烈的程度十分惊人。
  勢鈞力敵,誰也不可能在短期間,抓住空隙行致命一擊的机會,必須等雙方精力耗損得差不多了,才能改用技巧制造胜机。
  “小女人。”吸血鬼王等得不耐煩,移至一旁向穿云玉燕點手叫陣:“設計誘殺令舅有我鬼王一份……”
  “你們所有的可恥陰謀,都有人目擊。”穿云王燕拔劍迎上搶著說:“所以有耐心地跟蹤你們,等候机會報仇雪恨。你吸血鬼王凶殘惡毒,居然与俠義道人士稱兄道弟,你夜訪妙手絕刀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
  “咦!那晚搶救一個無名小輩的女人是你?”吸血鬼王吃了一一惊,心中有點虛。
  “你的武功,比毒行者高明不了多少;而賊禿驢的淬毒暗器,比你強十倍,他是你狼狽為奸的老搭檔,該猜出那晚搶救的人是誰。”穿云玉燕不承認也不否認,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身側另一位女伴一眼,揮劍逼進:“你雖不是首惡,卻是有你一份的幫凶;你這賣友求榮的畜生,我有十成信心殺掉你,替我舅父報仇。”
  一直在旁冷然旁觀,生了一個鷹勾鼻的人,發出一陣嘿嘿陰笑,伸手拉住了妙手絕刀。
  “咱們有要事在身,豈能被几個不知死活的混蛋男女,耽誤了行程?”這人拔出一把藍光閃爍的狹鋒刀,拂刀作龍吟:“早些打發他們上路,咱們哪有工夫理會個人的恩怨是非?一起上吧!
  斃了他們早些動身,咱們要赶往許州呢!這小女人交給我。”
  “我認識你這個膽小鬼。”穿云王燕身側的村姑越眾而出,拔劍迎上:“所以你要下令倚眾群毆,因為你不敢一比一与任何人搏命。”
  “可惡!女人。”這人憤怒沉叱:“你居然敢嘲笑老夫是膽小鬼……”
  “你不是嗎?”
  “該死的賤女人,膽敢侮辱老夫,你真知道老夫是誰?哼!”
  “天下正邪十把刀,目下這里就有兩把,妙手絕刀是正刀之一,你是邪刀之一唯我毒刀汪成龍,你那把藍汪汪的毒刀就是活招牌,我沒料錯吧。”
  “既然認識老夫……”
  “所以才向你叫陣單挑呀!你不敢。”
  “小女人,老夫倒是小看你了。初出道的年輕人勇气可嘉,每個人都自以為天下英雄舍我其誰,你一個小女人,一定驕傲自負,以女英雄自居,所以膽敢向老夫叫陣單挑……”
  “你不敢就換一個敢的人來。”
  “老夫接受你的挑戰,你貴姓芳名?”
  “不必問,我進招了。”
  “你上吧!小女人。”
  唯我毒刀心中恨极,但外表沒流露憤怒的表情,毒刀一引,有風度地讓晚輩先起手進招。
  女郎冷然逼進,舉劍的手凝實沉穩,一拉馬步,劍動風生,气勢磅礡,赫然有名家气勢。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唯我毒刀心中一惊,輕敵的念頭与沖頂的怒火一掃而空。
  一聲冷叱,劍虹破空疾射。
  唯我毒刀是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宿,格斗的經驗极為丰富,一點也不在乎走中宮射來的劍虹,這是最平常的進手招式,初學乍練的人也會封架或躲閃,一看招式平凡,勁道不足,他消失了的怒火和輕敵的念頭也恢复了。
  一聲冷笑,他升刀斜封來創,刀上驟然增加三成勁,要將創震斷乘勢切入反擊,人刀疾進,速度比劍勢快了三倍,勢如排云馭電。
  一刀封空,劍撤回的速度更快三倍。
  當面人影側移,他的刀如影隨行致命一刀。
  糟了,劍虹就在刀勢一轉的前一剎那重新射出。
  他只看到一顆星芒,以絕不可能的速度鑽隙而入,几乎是從他的刀鋒前緣楔入的,几疑眼花,來不及有所反應,身軀已猛然一震,護身气功擋不住勁道更渾厚的劍尖,在劍尖貫入体時一泄而散。
  “錚!”
  刀被劍擋住了。
  可是,劍尖已入体四寸,再被刀一擋,創口擴大,徹骨奇痛陡然光臨。
  毒刀反震飛起,幻化為急劇旋轉的藍色光團。
  “呃……射星……散……手劍……你是……”他抱住右脅肋,踉蹌后退。
  女郎已疾退出丈外,劍失血跡隱約。
  一聲哀叫,他蜷曲著栽倒,說的話太過含糊,在旁的人誰也沒听清他在說些什么。
  射星散手劍術,是錦繡山庄商庄主的絕技,在武林有崇高的地位,名列天下四大劍客之一。
  劍不發則已,發則有如流星划空,側方看,見虹不見影;在前面看,見星不見劍,信手揮洒攻擊,有如射出一陣陣流星雨,對手封架十分困難。
  女郎是商玉洁姑娘,扮成村姑不再穿男裝。
  “在下也挑一個。”扮村漢的迅雷劍客踱出,劍向吸血鬼王一指:“我挑你。有件事想請教,你那位狼狽為奸,善潛伏偷襲的毒行者百了賊禿,好像不曾与你同行,不是你窩里反謀殺了他吧?”
  吸血鬼王不得不出來,仗劍迎出。
  “小輩,你挑我,殺死你,我并不光彩。”吸血鬼王似乎勇气陡增,嗓門特大:“你要見百了大師?你瞧,他就在路南端,你永遠沒有机會排他了,因為我鬼王一定可以殺死你。”
  路兩端,已聚集了不少膽子大的人看熱鬧,看人打架,感興趣的人甚多。
  六個旅客打扮的人,剛從路兩側的樹林中鑽出,恰好到達路南端看熱鬧的人叢前面會合。
  他們是妙手絕刀的另一撥同伴,走在前面相互呼應,發現第二撥人有警,從前面繞回來了。
  旅客打扮,沒有僧人在內。
  毒行者百了很少公然以僧人身分露面,与吸血鬼王在江湖為非作歹,吸血鬼王在明他在暗,不屑与人明里交手拼搏。
  他認為只要能盡快地、安全地、不費力地把對手殺掉,便是真正的高手英雄,何必冒險与人交手拼命?
  所以他不但暗器歹毒,行事更歹毒。
  所以,很少有人在交手拼搏時,看到這位已可稱毒暗器高手,甚至可列名宗師級的毒和尚,以真面目出現在斗場。
  這六位偽裝的旅客,都經過化裝易容,吸血鬼王說毒行者來了,那他一定是六旅客中的一個。
  “你能殺死我,我還敢向你這宇內凶魔公然單挑?”迅雷劍客的話充滿自信:“不管毒行者扮成什么人,目下他都無法在暗中保護你了。”
  “嘿嘿……你這小輩自以為吃定了我鬼主,想必真有几下惊世絕招呢!你姓甚名誰……”
  “呵呵呵……”迅雷劍客用豪笑回報對方的陰笑:“你們都
  是開封周府的大菩薩,咱們卻是見不得天日的小鬼,隱起身分不露名號理所當然,你又何必急于知道將要死在誰的手中?在下要進招了!”
  六個旅客到了,与吸血鬼王剩下的七個人,分別堵住路兩端,把天鷹五個人堵在中間,与合圍差不了多少,十二比五。占了絕對优勢。
  旅客中踱出一個挨了尺八短護手鉤的人,左手戴了薄皮手套像是黑假手。
  “我毒行者被人看成見不得人的下三濫,真是可惡。”旅客憤怒地露了名號:“鬼王,咱們就聯手碎剮了這不敢亮名號的狂小狗。”
  商玉洁正要沖出,她知道迅雷劍客應付不了兩個高手合擊,毒行者如用暗器先攻,后果可怕。
  旅客中掠出兩個人,兩支劍光芒四射。
  “有誰想先一步見閻王,咱們奉陪。”為首的人滿臉橫肉,聲如沉雷般震耳:“你們要是一涌而上,那將是一比三的局面,讓你們一比二,已經夠公平了。今天不是江湖道個人名位之爭,咱們公務在身,你們那一套武林私斗的規矩收起來吧!咱們不吃那一套。”
  所有的人皆躍然欲動,一比三的混戰局面很可能出現,唯我毒刀被殺,這些人怎肯善罷甘休?
  “他們已殺了唯我毒刀汪領隊。”四海游神凶狠地說,舉手一揮:“咱們唯一可做的事,是盡快替汪領隊報仇,把他們亂劍分尸,不然如何向上級交代?他們是死定了的人,咱們還用得著一比一和他們賭命?上吧!”
  “對,上啊!等什么?”有人怒吼。
  眼看要三比一展開混戰,天鷹五個人一照面之下,很可能損失一半人手,賺回老本的机會微乎其微。
  別說一比三,一比一也可能有人一照面便被暗器擊斃,這些人是不肯公平相決的,會不擇手段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盡快把對手置于死地。
  “往樹林突圍!”天鷹是五人的司令人,知道大事不妙,火速低聲下令,并打出脫走的手勢。
  來不及了,兩端的人左右一分,快速地形成合圍,他們一動,必定立即引起混戰。
  路右的樹林前,突然出現一匹健馬。
  “喂!你們干什么呀?”馬上的丘星河來得正是時候,嗓門大震耳欲聾:“是攔路打劫的強盜嗎?陽關大道公然嘯聚搶劫,像話嗎?”
  這十二位仁兄,都是從開封赶來的,沒有人認識他是老几,更沒有人將一個年輕小輩放在眼下。
  有兩個人認識他,商姑娘和迅雷劍客。
  “蒼天有眼,派他來救我們。”商姑娘心中一寬,向并肩聯手的迅雷劍客欣然說。
  “玉洁,我們欠了他多份救命恩情。”迅雷劍客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對丘星河怀有無盡的感恩之情:“交手時,我們一定要全力保護他的后方。我留意毒行者的動靜,你多費心留意有人接近丘兄身后偷襲。”
  “好的,我希望我們能配合得上他。”
  他倆心中明白,丘星河的武功深不可測,但混戰中,勢難注意身后有人用暗器偷襲,必須讓丘星河無后顧之憂,因此,決定行動的聯手方法,希望能配合得上丘星河的行動。
  要配合一個高手行動是很不容易的事,需要三方面的圓熟默契,但他們從來就不曾在一起合作過,因此商姑娘的信心不足。
  負責堵住路右的兩個人,不由怒火上沖。
  “閉上你的狗嘴!”一個留了鼠須的人怒叱:“咱們是開封
  周王府的護衛,在此捉拿要犯,你這廝竟敢胡說八道,一定也是要犯。”
  “王府護衛?”丘星河扳鞍下馬挂上韁,挪了挪配劍向前接近:“去你娘的護衛!王府護衛應該窩在王府里做看門狗,來到這里未免走得太遠了吧?你這混蛋一臉賊相,做強盜居然敢冒充王府護衛,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臉,有哪一點像……”
  這人气炸了肺,猛地一抬手,袖箭破空,距离不足八尺,肉眼即使能看到箭影,也不可能及時閃避,必定箭到人倒。
  彎箭射向心穴,認位奇准,下手极狠,志在一箭奪魄追魂。
  眼一花,人影迎面壓到,舉起放箭的手還來不及放下,右肩井已被一只大手扣住了,右半身一麻,雙腿支持不住向下壓的勁道,人向下挫。
  丘星河的右手中,有接來的六寸鐵杆袖箭。
  “不殺你,滾吧!
  聲落膝抬,一膝撞在那人的胸口,有骨折聲傳出,最少也有兩對胸骨折斷。
  右手所扣處五指一收,鎖骨立折,肩骨也變形走樣,隨即人凌空飛翻而起,向左面的三個人飛砸,狂叫聲凄厲刺耳。
  同一瞬間,另一人左手發射一枚三棱鏢,右手創招發狠著白虹貫日攻上盤,閃電似的扑上了。
  接來的袖箭輕輕一挑,叮一聲竟然將快通電閃的三棱鏢挑飛,箭卻從攻來的劍側疾射而出。
  “好凌厲的劍气!”丘星河出現在右側,讓對方身劍合一疾沖而過:“我怕你。”
  “嗯……”那人直沖出路外,劍刺入一株行道樹三寸,身軀重重地撞在樹干上,枝葉搖搖,再哀叫一聲,反彈倒地。
  右肩井穴貫入六寸鐵杆抽筋,鋒尖透肩腫骨一寸左右,勁道之猛烈,可媲美兩石弓。
  重圍立解,丘星河頭也不回踏入大道,似乎早已知道身后的結果,用不著察看。
  舉手投足擺平了兩個高手,而且面對面近距离硬接袖箭飛鏢,即使是超等的高手名宿,也沒有勇气面對這兩种暗器硬挺。
  十三個走狗大駭,斗志迅速沉落。
  “什么人膽大包天,管王府護衛的事行凶傷人?”毒行者上前沉喝,聲厲內茬。
  這毒和尚平時极少与人正面打交道,偷襲暗算是他的特長,今天竟然站出來打交道,真是异數。
  他不得不出來,他是八個人這一隊的司令人。
  “你不認識我?”丘星河頗感詫异,武威所的走狗,應該都認識他的。
  “我應該認識你這小輩嗎?”
  “滄海君手下的鷹犬,都應該認識區區在下。”
  “咱們不是郭客卿的人。”
  “難怪。”
  “你是誰?也不敢露名號?”
  “你混蛋!你們這些走狗,都應該知道我獨行丘星河,那就是我,要證明嗎?”
  沒有人知道我獨行,卻听說過丘星河其人。
  “你……你你……”毒行者又是一惊。
  無儔秀士對付丘星河的故事,老早就傳抵開封城了,我獨行的綽號,卻是最近才傳出來的。
  “我就是我獨行丘星河,記住了吧?”
  “你還沒……沒死……”
  “你看到的絕不是丘星河的鬼魂。”丘星河的目光,落在對方的黑皮手套上:“你,我听說過你這號人物,除下你的頭巾,我獨行要驗你頭上的戒疤。我警告你,你的手如果亂動。或者有
  暗器發出,在下一定要整得你哭爺叫娘。”
  “狗東西太狂……”
  毒行者右手的護手短鉤一揮,寒芒四射吸引丘星河的注意,左手針飛如暴雨,用上了狠手法暴雨打殘花,一把足有二十枚淬毒雙鋒扁針,向丘星河激射,籠罩面廣及八尺,向任何方向問避也難逃針网,后退也絕對沒有飛針的速度快。
  “哎呀!……”迅雷劍客惊呼,以為丘星河完了。
  “要活的!”商姑娘卻不替丘星河擔心,她本能地感覺出丘星河應付得了漫天毒針。
  丘星河向上飛升,快得駭人听聞,竟然在飛針及体的前一剎那飛升,脫出針网到了毒行者的上空,針雨從他的靴底掠過,絲毫不起作用。
  他的左手已挾了一枚制錢,但一听商姑娘的叫喊,終于認出是他一再相救的人。
  “他一定是活的……”他一足下點,人重新上升,前浪翻飄然落地。
  右腳尖下點,奇准地點在毒行者的天靈蓋上。
  毒行者仰面便倒,恰好倒在丘星河腳前,著地前已經失去知覺了。
  “你們不要插手,我獨行要把這些人全擺平在這里。”丘星河拖了毒行者一條腿,往商姑娘腳前一丟:“我要把他們整得半死不活,咦!這些混蛋……”
  就憑他從毒行者的面對面針雨中脫身,反而擺平了大名鼎鼎的凶魔殺手毒行者的超人身手表現,就足以嚇破走狗們的膽,再一听他信心十足的凶狠口气,走狗們誰還有勇气和他拼命?
  “他們怕死逃掉了。”商姑娘拖起毒行者苦笑:“丘兄,你這一亮身手,把他們的膽都快嚇破了,他們的主子今后將全力對
  “他們來好了。哦!你們不能大搖大擺追蹤了,不然會被他們一舉消滅的。”
  “丘兄,何不一同前往許州?九華山庄的人已走了三天……”
  “我知道,他們等我找他,再見,諸位。”
  “請等一等……”迅雷劍客高叫:“大德不言謝……”
  “呵呵!那就別提啦!”丘星河飛身上馬:“可惜我的綽號叫我獨行,不能与諸位同行,呵呵……”
  黃驃奮蹄飛馳,留下飛揚的塵埃。
  “戚前輩,人交給你。”商姑娘將昏迷的毒行者丟給天鷹:
  “姓王的畜生必定逃得比飛還要快,到了許州与他們的大群走狗會合,你們要對付他困難重重,以卵擊石智者不為,仇恨暫且放下,回去吧!晚輩与不群兄要赶上去,不陪你們了,再見。”
  “商姑娘,急不在一時。”天鷹誠懇地說:“老朽是必須与那惡賊了斷的,豈能見了死仇大敵勢眾就半途而廢。令尊既然在前面相候,多老朽三把劍,是否也多一分力量?”
  “這……晚輩和不群兄為了陪伴諸位跟蹤,已經耽誤了行程……”
  “只要片刻詢問這個毒和尚,耽誤不了多久的。那位丘老弟勸我們不要大搖大擺追蹤,他自己卻大搖大擺招搖,保證不會失去他的行蹤,急什么?”
  “也好,前輩到林子里辦事,事后再商量行止。”商姑娘只好同意,她和迅雷劍客确有追上丘星河的打算,有意与丘星河攀交。
  她也知道不可能追及丘星河,小驢那能与有大宛血統的黃膘馬竟走?
  天鷹三個人,把昏迷不醒的毒行者拖入林中問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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