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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假耿青挑撥离間


  此時的大廳中分南北兩處,已分坐著華山,天山二派的弟子了。
  長清道長由“耿青”陪同進來的時候,華山派弟子紛紛起身見禮。”
  北面的天山派子弟卻無人站起,大多數人是因看見“耿青”盛气凌人的走了進來,所以不愿站起。
  長清道長見天山派的人無禮,嘴上不說,心中卻十分不快。
  天山常門人金欽和徐嘯走過來見禮道:“長清道長一向可好?”
  長清道長很勉強地一笑,道:“金掌門,徐大俠好。”
  眾人本來就素不往來,再者彼此有點隔閡,剛才“耿青”一挑撥現在見面自然更加尷尬。
  大家分賓主落座,方才找出了點話題。
  還是“耿青”以中間人的身分道:“今日天山、華山兩派為了同抗敵人,所以在此共商聯合大計,希望各位均暢所欲言,想出好的辦法。”
  天山派大弟子喬其山站起身來,大聲道:“既然要選盟主就要選大家能心服口服的人。”
  長清道長一听喬其山開場主言盟主之事,以為天山派早要當盟主,心中更加不快。
  喬其山還未答話,許夢橋搶先反問道:“尤大俠之意呢?”
  三句話不到,兩派就開始爭執起來,“耿青”心中暗自冷笑。
  待爭了一會,“耿青”站起來道:“諸位請坐下來,有話慢慢說。”
  長清道長道:“看來此事應由耿大俠來說該選誰。”
  金欽也同意此觀點。
  眾人的意見到現在才有一點統一,雖然天山派的許多人看不慣“耿青”的傲慢,可是師尊都已答應了,也就同意了。
  “耿青”傲然目視一圈在場眾人,大聲道:“諸位既然信得過在下,我就說兩句,依在下之意,是大家比武一決胜負,看誰能奪得盟主之位。”
  齊天飛暗自點頭,苗護法果然机智過人,此法既能讓兩派傷了和气,又可看出兩派的實力究竟如何。
  “華山四劍”和向飛等人都敬重耿青,皆齊聲道:“耿大俠的方法最是公平,我們贊成。”
  “天山雙鷹”也點頭覺得不錯。
  只有雙方掌門人有點不愿,此次大會只不過是兩派聯合共商對敵之策,現在卻要比武奪盟主,似乎太過份了。
  “耿青”怕兩位掌門不允,連忙回頭過來看著兩人道:“兩位前輩若是認為在下的方法不當,請說出一個好……”
  金欽和長清道長一聞此言,都不好反對,只得點點頭應允了。
  “耿青”的臉上又多了一絲可怕的笑容。
  耿青看著那根巨燭,半晌才說話:“讓你們主人來和我說話。”
  綠衣人道:“耿大俠有什么話跟我說,我會傳達的。”
  耿青聲音很冷,重复道:“讓你們的主人來和我說話。”
  綠衣人閉上嘴,可是不知從那里卻傳來一句話:“你說吧,我正听著。”
  耿青沉聲道:“你是誰?”
  那聲音道:“陳一絕。”
  耿青冷冷地道:“好,就和你說。”
  那聲音道:“請吧。”
  耿育道:“你先放了梅姑娘。”
  那聲音道:“為什么?”
  耿青道:“因為我不相信你們。”
  那聲音道:“我們也不相信你,你會在放了她之后不實現諾言。
  耿青道:“你們在放她离開這儿之前,我不會离開這屋子。”
  那聲音又道:“我們放了她,你不實現諾言怎么辦?”
  耿青冷笑道:“這房間的机關,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聲音頓了頓,笑道:“耿生先果然眼力過人,好吧,我們先放了她。”
  隔壁房間的門被那丑人打開了,陳一絕走了進去,解開梅琳雪的穴道,走到洞口對耿青道:“你可以放心了吧?”
  耿青道:“我要看著她出去我才放心。”
  說著,他走到一個蒙住黑布的窗前,拉開窗帘,看著外面。
  外面就是大街,耿青的手負在背后,看著街心。
  陳一絕歎了一口气道:“耿青果然厲害。”
  梅琳雪被兩個黑衣人送出了門,走上大街之后,她才看見窗內站的耿青,連忙跑到窗外,急急地道:“大哥,你怎么也來了?”
  陳一絕站在洞口問耿青道:“耿先生,什么時候開始呀?”
  耿青的眉頭一皺道:“那兩個黑衣人為什么跟在梅姑娘的后面?”
  陳一絕笑道:“以防不測啊,万一閣下反悔,我們可以叫梅小姐回來勸你呀。”
  窗外的雨好大,劈劈拍拍的打在窗戶上,耿青對梅琳雪道:“你先回去,讓甲、乙、丙別提心,我一會儿就回來。”
  梅琳雪的淚水和雨水混合著從面頰上淌下來,她實在不忍心看著耿青一人留在這儿。
  耿青決定不再看梅琳雪,他知道不這樣,梅琳雪是不肯走的,就在他回身的一霎問,他的目光發現雨中出現了一個黃衫人,他正在雨中緩緩走來。
  耿青笑了,他知道自己几天來的耽心完全是不必要的。
  他笑了,是為了朋友還很好的活著而笑。
  笑使耿青除了顧慮,他不需要再為梅琳雪耽心了。
  陳一絕莫名其妙地看著耿青,心道:“他笑什么,笑我,還是笑什么?”
  他猜不透,其實對陳一絕來說猜不出更好,等過會他猜出了,他就不會像現在這么悠然了。
  陳一絕道:“耿先生,請實現諾言吧。”
  耿青笑道:“你以為你的手下真的能傷得了梅姑娘?”
  陳一絕一陣奸笑道:“其實你不論實不實現諾言,梅姑娘都不會再見到你了。”
  耿青笑問:“為什么?”
  陳一絕嘿嘿笑道:“街上還埋伏著大批高手,而屋里不但有陷階,還有炸藥,你們兩個在這個世上的時間不多了。”
  耿青笑得很自信地道:“你認為這些東西對付我有用嗎?”
  陳一絕冷笑道:“這些東西對付誰都管用。”
  耿青笑道:“恰恰相反,你在這屋中只需有這兩种中的一种,就可以生效,然而你錯就錯在兩种机關同時存在。”
  接著,不待陳一絕理解過來,他又道:“你還做錯了一件事。”
  陳一絕冷笑道:“還有什么請說。”
  耿青道:“你不該告訴我屋中有兩种机關。”
  陳一絕仰天大笑道:“好啊,你就去找,去破這兩种机關吧。”
  耿青道:“我只要找到一种就行了。”
  陳一絕大笑道:“好,祝你成功。”
  耿青的目光從洞口移在了綠衣人的身上。”
  綠衣人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在听,他忽然見耿青的目光向自己射來,不覺一惊。
  陳一絕獰笑著抓起火鐮點燃的一團火把,從洞口伸了進來,丟在地上,洞自動關起來。
  綠衣人的臉色微變;手在動,耿青的人也在動。
  綠衣人的手指碰到了椅子底部的同時,耿青的手已經抓住綠衣人的衣領。
  “轟隆”一聲,兩人已經同時跌進了一個很深很大的坑中,地面又恢复了原樣。
  接著,一聲巨響從上面傳了下來,震得兩個人耳朵“嗡嗡”直響。這個大坑中竟然有一盞小燈,發出非常微弱的燈光。
  綠衣人喘著粗气,低聲罵道:“陳一絕,你好狠,招呼都不打,就想害死老子。”
  耿青站在坑中,手松開了綠衣人的衣領,命令道:“快打開這儿的門。”
  綠衣人無奈地道:“我們掉下來,就出不去了,這儿沒有門。”
  耿青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想騙我?”
  綠衣人鎮定的道:“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說的是實情。”
  耿青笑道:“你敢不敢和我打賭,這儿有机關能使我們出去?”
  綠衣人愣了一愣道:“賭什么?”
  耿青道:“賭人頭,誰輸了誰就留在這儿。”
  綠衣人聲音微顫道:“我不賭。”
  耿青一把抓起綠衣人的胸襟,道:“你賭不賭?”
  綠衣人反手直切耿青手腕,耿青抬臂輕輕一格,一拳已打在對手的臉上。
  頓時,綠衣人就睡在了牆角,雙手捂著臉,鼻子,耳朵,嘴中的血,順著指縫殷殷淌了出來。
  耿青冷冷地看著他,問道:“你還是不想說嗎?”
  綠衣人從口中吐出了兩顆大牙,恨恨地道:“姓耿的,你別狂,現在你的那位梅姑娘怕已經在別人的床上被扒得精光,正在……”
  耿青笑了,道:“除了這些話,還有什么能使你解恨的?”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笑著又道:“梅姑娘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么擋住我的下一拳。”
  綠衣人哭喪著臉,卻非常傲慢地道:“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吧。”
  耿青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輕聲道:“若在平時,你不受苦的,可是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所以你就要受委屈了。”
  綠衣人眼中鬧過一絲惊恐,恨聲道:“你敢把我怎么樣——
  耿青笑道,手中多了一把劍。
  綠衣人惊恐地道:“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有一天我一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耿青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現在就開始扒你的皮。”
  說罷,劍又在他的胸前划了一條線。
  綠衣人只覺得劍冰涼涼的,自己的血,是熱乎乎的。
  冷熱交溶,綠衣人的心几乎要被嚇得跳了出來,他叫著道:“我說,我說。”
  窗外的梅琳雪看見了房間中一聲巨響之后的火花,耿青的人已經不見了,她的心里仿佛也被利刃刺了一下,人已暈倒在雨中。
  她身后兩個黑衣人手中的刀也落了下來。
  慘呼過后,窗下的血和屋檐上滴落下來的雨水混合成一体,血腥味不是很濃,但令人聞后想吐。
  歐陽冰扶起了梅琳雪,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于是歐陽冰背起她消失在雨幕中,身后只留下兩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陳一絕等了很久時間,覺得有點不耐煩了,怎么兩個手下還沒有殺了梅琳雪或把她押回來?
  兩名黑衣人快步奔了進來。
  陳一絕看了一眼,卻不是自己想見的兩名屬下,不高興地問:“楚奇、楚童兩人怎么還沒回來?”
  兩名黑衣人顫聲道:“報告陳護法,楚家兄弟死在路邊,梅琳雪逃走了。”
  陳一絕大怒,道:“什么,梅琳雪跑了,還不快追?”
  兩名黑衣人答應一聲,奔了出去。
  十余名黑衣人出了大門,飛奔入雨幕中……
  陳一絕又打開了洞口,向里邊看了一陣,這間鐵鑄的房屋里,除了還有一根巨燭躺在地上斷為兩截,但還在燃燒之外,只有一些炸藥的粉法,尸体卻一具都沒有。
  陳一絕有點慌了,這位“金筆秀士”第一次如此慌張。
  他一向是個很沉、穩重的人,可是今天他卻惱怒地叫道:“來人!”
  屋外走進一個黑衣人躬身道:“護法有何吩咐?”
  陳一絕道:“速去暗門,用大石把門堵死。”
  黑衣人應著奔了出來。
  屋外的雨聲漸小,廳內外兵刃撞擊之聲卻漸響。
  此時,大山派的“閃電手”崔彪正和華山派的“玉面虎”溫成打得正酣。
  “閃電手”崔彪左腳一撒,身子斜傾,讓過對手長劍,右手劍背已拍在了溫成的肩上。
  溫成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霍彪忙一把扶住道:“得罪。”
  溫成臉帶愧色,抱拳道:“多謝霍兄手下留情。”
  齊天飛暗暗著急,心道:“他們如此交鋒,打得一團和气,如果真的聯合豈不糟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悄然离座,走了出去。
  此時場上的霍彪已和華山派的吳隆打在了一處。
  翟彪的武功的确十分精熟,就憑一雙閃電手在天山派的門下已可列入八大高手之內。
  華山派的關隆武功也十分出眾,在華山派之中,除了向飛和華山四劍之外,也沒有几人是其對手。
  二人這次對陣,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
  這一交手竟已打了半個時辰,還未分胜負。
  齊天飛在門日地毯上抹了抹腳上的泥,信步走了進來。
  喬其山一見道:“齊大俠去了何處?怎么去了這么長時間?”
  齊天飛忙掩飾道:“我下山去買了點東西吃。”
  喬其山生气道:“齊大俠真是見外,觀中就有廚房,怎么還下山去買呢?”
  齊天飛笑道:“實在真是不好意思。”
  此時,場中崔彪与吳隆兩人已經到了最后關頭,崔彪左掌直擊對手肩膀,吳隆右掌也直擊過來,“砰”的一聲,兩人各自躍開數步,齊聲道:“佩服。”
  二人同時走回座位。
  門外慌慌張張奔進一人,道:“大事不好了。”
  大山派常門人金欽臉色一沉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人气喘噓噓地道:“剛才我去茅房,卻見兩個人倒在地上死了。”
  此人話還未說完那張管事也跑了進來,道:“我剛才在后院發現兩具尸体。”
  金欽惊道:“竟有此事?”
  說罷,眾人皆紛紛走出大門,直奔后院。
  兩個華服少年倒在血泊之中,人頭落在十几步之外,慘狀令人目不忍睹。
  金欽道:“這二人是誰?”
  身旁一人答道:“這二人地像不是咱們天山派的。”
  長清道長的目光變得嚴峻了,緩緩地道:“這是我的兩個徒孫。”
  金欽有點愕然,真不知該說什么好。
  旁邊有人道:“他們怎么死在這里,誰和他們有這么大的仇。”
  而所中的兩俱尸体也被抬了進來,放在院中。
  還是華山的弟子。
  金欽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凝視著二人。
  又有一跑來稟告道:“報告掌門人,小廳中發現兩人被殺,其中有一人還活著。”
  金欽和眾人又直奔人小廳,眾人扶起那個還有一口气的人:“是誰下的毒手?”
  那人無力地搖搖頭道:“不知道。”
  他拼著最后一口气道:“他對溫師兄說,你也敢爭奪盟主……”
  說罷,人已歸天。
  眾人仔細一看,邊上躺著一人,胸口已被划開,面部因痛苦扭曲,正是“玉面虎”溫成。
  金欽看著這兩俱尸体,心中有些不安:死的全是華山弟子,而天山派弟子無一遭到攻擊,別人定會認為是天山派所為的。
  想著,他抬起了頭,卻發現長清道長面沉似水地正看著自己。
  齊天飛在旁邊喃喃地道:“華山派弟子是和什么人結了仇,那些人竟如此狠毒?”
  這話的煽動性的确很大,華山派的弟子几乎都沸騰了,有的叫道:“這九仙觀乃天山派的地盤,一下竟死了我們這么多弟兄,這不是很明顯嗎?”
  金欽面上甚是難堪,忙對長清道長道:“道長,你看……”
  長清道長也有點怀疑,道:“金掌門乃是主人,我等皆是客,還請金掌門說說吧。”
  金欽歎了口气道:“這些弟兄的死,顯然都是一人所為,而且是死在劍下。”
  長清道長點頭道:“不錯,此人定是一名武功絕高的人。”
  金欽又道:“此人极可能是個成名的高手。”
  長清道長冷冷地道:“可惜成名的劍客极多,江湖英雄榜上使劍的則更多了。”
  金欽道:“道長之意是?”
  長清道長道:“有什么成名的高手會在天山、華山二派高手云集之時,前來殺几個華山派的弟子呢?”
  金欽道:“道長之意是我們天山派劍派所為?”
  徐嘯在旁插言怒道:“道長恐怕太抬舉我們大山派的這些弟子,他們恐怕無人能只用一劍就殺死華山派的兩名弟子吧。”
  “耿青”連忙解功道:“几位前輩且消消火气,我看今日大會就暫且停止,下次再開,華山派諸位英雄請回去吧,不要在一起久了,傷了和气。”
  長清道長一听也對,沒有證据不能和天山派鬧僵了,于是“哼”了一聲,調頭帶了華山眾人就走。
  門口突然有人叫道:“長清道長請留步。”
  廳中眾人一惊,長清道長抬頭一看,一個人從房上飛躍而下。
  長清道長一楞,又是一個耿青。
  就在長清道長一楞之際,他身旁的“耿青”和齊天飛二人皆已躍起,四掌直擊耿青!
  耿青微微一笑道:“二位演了這么長時間,辛苦了。”
  話出劍到,一道銀色芒已化做一道銀蛇直咬二人。
  齊天飛和苗佛一見事情敗露,皆歎息一聲,讓過長劍,飛身竄了出去。
  又一個耿青的出現,簡直把天山、華山二派人弄糊涂了。
  金欽道:“閣下是耿青?”
  耿青點頭,道:“前輩定是天山金掌門了?”
  耿青又見過長清道長。
  長清道長道:“耿大俠這是怎么回事?”
  耿青道:“這乃是飛龍幫設下的一個圈套,他們想把天山、華山兩派好不容易建立的聯盟給破坏。”
  長清道長又道:“耿大俠這么遲才來,我們差點上了飛龍幫的當了。”
  耿青道:“飛龍幫派人抓走了我的朋友,以威脅在下不能上山,這可能也是他們陰謀的一部分。”
  金欽道:“飛龍幫果然陰險狡詐,陰謀一環接一環,真是机關算盡啊。”
  長清道長道:“剛才那個‘耿青’也是飛龍幫的人?”
  耿青道:“定是他們扮成我的模樣,前來挑撥。”
  徐嘯道:“可是他們并沒有說什么坏話啊。”長清道長因弟子之死,心中還憤憤然,气著道:“老朽先行告辭了。”
  耿青道:“道長為何如此急著要走?”
  長清道長道:“我華山派因看在耿大俠的面上,方才來九仙觀与天山派共商對敵大計,那知天山派的英雄竟要當盟主,而且在他們地盤上莫名其妙地死了我華山派六名弟子。”
  徐嘯也急道:“長清道長,咱們可要把話說明白,誰要當盟主了?若非你們提出要當盟主,我們也沒有想過。”
  長清道長冷冷一笑道:“那為什么假耿青說是你們說的?”
  他剛談完這句話,也覺得不對勁,心道:那耿青既是飛龍幫人假扮的,定然會說此离間的話。
  此時,金欽也反應過來,知道上了當了。
  長清道長道:“就算盟主之事是飛龍幫挑撥,然而華山弟子無罪啊,為何慘死?”
  耿青看著地上兩具尸体的傷口,問道:“依几位前輩來看,此傷口是何种兵刃所傷?”
  耿青仔細看了看,又問道:“此劍是平常的劍嗎?”
  眾人又齊細看,發現這傷口周圍竟是帶著微微一彎弧度,有點像刀所傷之狀,但絕對不是刀。
  耿青間長清道長道:“道長可看出此是何种劍嗎?”
  長清道長愣了愣,道:“這是一柄彎刃劍,而且是稀少之珍品,世上有此鋒劍的人,不會超過五個,武功如此高的不會超過兩個。”
  金欽接口道:“難道是‘天魔劍”?
  眾人嘩然,天魔劍剛才竟然到了九仙山?
  喬其山道:“我想起來了,剛才翟弟与吳兄比斗之時,那個叫齊天飛的人出去了半個時辰方才回來,是不是他所為?”
  許夢橋也道:“對,我听那齊天飛的聲音不似年輕人,可能是戴了面具而來。”
  金欽道:“我剛才和那假耿青和齊天飛見面的時候,只覺那齊天飛二目閃爍不定,可是我并未在意,那齊天飛的聲音我卻好像在那儿听過的。”
  徐嘯一拍腦袋,叫道:“我也想起來了,可能齊天飛就是飛龍幫的‘飛天二老’中的齊天飛”。
  喬其山道:“可是他并不使天魔劍呀。”
  金欽道:“定是齊天飛為了不讓人怀疑是他干的,所以在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去尋了天魔劍來殺人,而自己則跑回來繼續坐著。”
  許夢橋道:“怪不得我問他去那儿,他說下山去買吃的呢。”
  長清道長和華山子弟皆已明白了真相,心中更加痛恨飛龍幫。
  大家把華山子弟的尸体收殮起來,齊回大廳共商大事。
  長清道長對金欽一拱手道:“貧道對金掌門有失禮之處,請你海涵。”
  金欽連忙還禮道:“道長大客气了,華山派弟子在本派地盤上慘遭殺害,敝派也有責任。”
  眾人客气了一番,坐了下來。
  長清道長道:“依耿大俠看,我等應用何辦法去除飛龍幫,以正江湖呢?”
  耿青推辭道:“還是請二位掌門先說吧。”
  金欽沉吟了片刻道:“飛龍幫的實力非常龐大,而且人人陰險狡詐,不易對付,我們可以‘先易后難’,逐漸消滅他們的實力。”
  長清道長道:“金掌門的主意是先把他們的分舵消滅掉,再打掉他的總舵?果然是妙計,妙計啊。”
  金欽又道:“只是我有個疑點,為什么天字鎖已落入飛龍幫的手中,他們卻不加以利用天字鎖,而要讓天字會辦三件事呢?”
  長清道長道:“這的确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事。”
  喬其山忽然道:“此事我們還是到密室之中談吧。”
  密室之中,華山。天山派几位高手分坐左右。
  耿青道:“在下對此事倒有些了解。”
  長清道長道:“耿大俠請講吧。”
  耿青道:“在下听說飛龍幫之所以沒有把天字鎖交給天字會,是因為天字會尚未到出山之日,所以天字會不可能為飛龍幫干成這三件事。”
  金欽道:“原來如此,并非飛龍幫不利用天字鎖,而是時候沒到。”
  耿青道:“可是再過几日,天字會就要開山,到那時天字鎖的這三件事就會實現了。”
  金欽道:“到那時,我們就會面臨飛龍幫和天字會的共同攻擊了。”
  耿青點頭道:“所以我們一定要赶在天字會出山之前擊敗飛龍幫,或者奪回天字鎖。”
  喬其山道:“天字會何時出山?”
  耿青道:“八月十五,月圓之時。”
  長清道長堅定地道:“我們一定要在八月十五之前奪回天字鎖,或打敗飛龍幫。”
  當陳一絕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暗道口時,已經晚了。
  暗道的門大開著,綠衣人被點了穴道扔在一邊動彈不得。
  耿青已經不見了。
  陳一絕呆立住了,楞楞地看著。
  這次事情的失敗,全都是一念之差,“自己若不多和耿青說一些話,不聲不響地炸死他多好。”陳一絕非常懊悔地這樣想著。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一名勁裝大漢悄然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陳護法,幫主叫你去呢。”
  勁裝大漢的話打斷了陳一絕的思緒。
  他馬上清醒過來,知道眼下最要緊的去見幫主。
  他沒有逃避幫主的傳見,因為他是個聰明人。
  只有聰明人才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逃避的,越是逃避也許越對自己不利。
  正因為陳一絕懂得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成為幫主的心腹。
  陳一絕多少對幫主有所了解,幫主也是人,只不過不是普通人,而一個非常有頭腦的人。
  只有有頭腦的人才能做領頭人。
  陳一絕知道幫主的脾气,在犯錯誤的時候,立時到他那儿去認錯,不會受罰,所以他以最快速度到達總舵。
  聚英堂中,“天魔劍”程天雕,“千面叟”苗佛和齊天飛早已等候他多時了。
  眾人面色都很難看,顯然是在責怪自己的過錯。
  陳一絕硬著頭皮走了進來,向九龍椅上的王袍中年人施禮道:“屬下有負幫主重托,誤了大事請幫主處罰。”
  王袍中年人還沒說話,齊天飛已經站了起來,冷冷地道:“陳護法可知道我和苗護法在九仙山和華山、天山兩派周旋的事?”
  陳一絕面色一紅,道:“齊長老,實在抱歉……”
  齊天飛截住他的話,又道:“陳護法也應該知道我們在九仙山上只要露出一點破綻,就隨時有生命之險吧。”
  苗佛也站起身來,道:“就在我們‘离間計’几乎成功之時,耿青卻被陳護法不知何故放了出來,以至于我們几乎連總舵也回不來。”
  陳一絕給二人說得面上羞愧難當,几乎無地自容。
  王袍中年人道:“此事既已過去,就不必再提了吧。”
  陳一絕听了幫主之言,心中十分感激,幫主不但不責怪自己的失誤,反而阻止別人給自己難堪。
  這乃是幫主的一种策略,一种籠絡人的策略。
  對待下屬該獎罰分明,如何讓他們為自己更好的賣命這是最重要的。
  王袍中年人道:“陳護法請坐,我找你來是和你們商量几件事情的。”
  眾人均靜坐細听。
  王袍中年人道:“我們知道天字會的‘三大天王’嗎?”
  齊天飛道:“天字會一向很神秘,我們對它本來就不很了解。”
  王袍中年人道:“据我所知,天字會乃是几百余年前‘宇宙門’的后代延續,這宇宙門你們都知道的。”
  齊天飛道:“宇宙門不就是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千年第一幫派’嗎?”
  王袍中年人道:“不錯。”
  齊天飛又道:“据傳宇宙門經包攬江湖排名前三十位高手,橫行江湖,后來些高手都老了,陸續被人打敗,又過了十几年,‘宇宙門’就銷聲匿跡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那儿。”
  王袍中年人笑道:“這些高手的子孫經過几代人努力,重新創立了“天字會”,所以至今日以來,天字會一直沒有非宇宙門后代的外人在內。”
  程天雕道:“幫主暢說天字會的來歷,是不是和天字會的三大大王有什么聯系吧?”
  王袍中年人道:“天字會于開幫時起就設立三大王之職,負責會主不用親自管理的任務,然而天字會的會主一職已經‘空’了几十年,所以目下天字會雖有無數高手,卻不能統治江湖。”
  程天雕道:“是因為三大王的瓜分了‘天字會’的權力?”
  王袍中年人道:“不錯,正因為權力被分,天字會才無力爭霸江湖。”
  齊天L道:“湯玉也是三大王之一嗎?他可十分的年輕啊!”
  王袍中年人道:“天王是世襲的,湯玉是三年前方才繼承他爺爺的位子。”
  陳一絕問道:“湯玉愿意幫助我們的消滅天山、華山派只是要得到石鎖,天字鎖對他有什么用呢?”
  王袍中年人笑道:“我上次不是說過,就憑他能做上會主嗎?大字鎖是天字會的信物,若前任會主來指定誰當主,擁有‘天字鎖’的人才能當上會主,而湯玉手上卻沒有天宇鎖,所以他才要我們
  苗拂插言道:“天字會的另兩大天王是誰?”
  王袍中年人道:“此事我還未查清,現在只知道這兩人一個是江湖前輩高人,在江湖上名气很響,另一個則深藏不露。二人到底是誰,都還不清楚。”
  苗佛又道:“現在只有湯玉一人愿和我們合作,在天字會中至多占三分之一的實力,另兩人如果聯手不同意,那該如何呢?”
  王袍中年人道:“只要場玉做了會主,另兩大王的權力自然就要交回,所以不足一慮。”
  陳一絕搖頭道:“若大字會為我們消滅了華山、天山派之后,和我們爭天下武林的統治權怎么辦?”
  王袍中年人哈哈笑道:“天字會若消滅了二派之后,實力必然大減,我飛龍幫不會讓他們有机會恢复實力后再和我們爭權的。”
  齊天飛道:“那我們目前該怎么辦呢?”
  王袍中年人道:“我找你們來的目的就在這儿。”
  陳一絕道:“請幫主示下。”
  王袍中年人道:“我相信陳護法不會使我失望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道:“我們可以利用‘天字鎖’作誘餌,讓敵人多消耗一些高手在‘仙龍陣’內。”
  陳一絕試探地問道:“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天字鎖在‘仙龍樓’內嗎?”
  王袍中年人點點頭道:“是的,我們不但做這件事,還在盡快說服湯玉出力幫助我們。”
  他又道:“另外還有一件事,從明日起各分舵招回總舵一半好手,增加總舵的勢力。”
  程天雕高興地一拍大腿,笑道:“幫主之策果然高明,這几件事一辦,我等便可高枕為憂,哈……”
  陳一絕皺眉道:“幫主此計雖是絕妙,我們卻也不能就此高枕無憂掉以輕心的。”
  王袍中年人道:“陳護法所言甚善,你等人更加嚴防敵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梅琳雪睜開眼睛,她摸了摸頭已經不疼了,再看看四周,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她發現自己躺在張很硬的床上,房間不大卻很溫暖。
  梅琳雪坐起來下了床,想找個人問問這是什么地方?
  房間里沒有人,她就准備出門看看。
  門被開來,一陣風夾著雨打了進來,好涼。
  梅琳雪忽然發現門邊的小桌上有張紙條。
  她一見到這紙條,心中十分欣喜。
  是歐陽冰的留言,可是歐陽冰人呢?他去了那儿?
  梅琳雪人如一支箭般地射了出去,沖進了雨幕之中。
  天似乎漏了一般,雨一直下個沒完沒了……
  耿青回到店中,心中非常痛快,今日几經危險,卻出人意料地都逢凶化吉了。
  他招呼店家多做几樣好菜,等梅琳雪和歐陽冰來時可痛飲几杯。
  等了許久,夜已深了,“甲”、“乙”、“丙”三人早已睡了,耿青仍坐在桌旁等。
  菜早已涼了,酒也快喝光了,可是兩個人還沒回來。
  終于,梅琳雪疲憊不堪地走了進來,只是,只有她一個人走進來。
  梅琳雪原來嬌艷可人的臉龐被雨飄打得蒼白,平時一塵不染的衣服沾滿了泥土。
  耿青一楞道:“歐陽兄沒和你在一起?”
  梅琳雪如見親人般地扑人耿青的怀中,說道:“他救了我后,卻又不肯見我。”
  耿青輕撫她柔軟的頭發,安慰道:“他也許是有急事先走了,你不要難過。”
  說罷,掏出手帕遞了過去。
  梅琳雪接過手帕拭去了面上的淚痕,道:“他本說過,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現在他……”
  耿青道:“你們原本是一對很不錯的情侶。”
  梅琳雪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耿青見狀,忙打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個雨夜過去,今天天气居然很好。
  晴空中懶洋洋地浮著几朵白云,花園中奼紫嫣紅的花朵正嘻笑地看著太陽。
  微風徐來,花儿擺著輕搖,如含羞少女翩翩舞動。
  無論誰見到這美好的景色,都不會想到這儿發生罪惡的。
  就在這隨風而至的濃濃的花重中,似乎還帶著別的什么气味。
  是血腥味,是殺人后流血的味道?
  是誰這么殘忍,在花的海洋中殺人?
  耿青吸了一口气,几乎要吐。
  這令人可怕的气味實在太濃了。
  金欽看著花園中的慘景,不由黯然無語。
  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大聲咒罵:“你飛龍幫別太猖狂了,离遭報應的日子不遠了。”
  喬其山歎道:“花神幫數十名弟兄竟如此慘死,唉,今日已有三個幫會被毀了吧?”
  許夢橋道:“這仇就是我們天山派的,我們一定要報。”
  向飛打斷他道:“許兄此言差矣,此仇不只是你天山派的,也是華山派的仇恨。”
  長清道長憤憤地道:“我們不能再心慈手軟,應該阻止血案的發生了。”
  耿青道:“我們的确不能夠再等待了。”
  一名勁裝天山派弟子奔來,道:“在下已探得‘天字鎖’的所在了”
  金欽道:“我在飛龍幫中的內線已經探得天字鎖現在被放在‘仙龍樓’內。
  向飛冷笑道:“飛龍幫果然狡詐,把天字鎖放在號稱天下第一樓的仙龍樓內,以為無人能夠得到,哼哼!”
  長清道長對華山弟子道:“此仙龍樓机關林立,若有不慎,就會遭殺身之禍,你等沒我允許,不得去奪取天字鎖。
  飛龍幫總舵的規模并不比一個城堡小。
  面積大,許多地方也就很空曠,“仙龍樓”就是建在非常空曠的万草坪上。
  這儿沒有人巡邏,就如被飛龍幫總舵所遺棄的地方。
  此處唯一能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仙龍樓”了。
  這座號稱天下第一樓的樓究竟有什么特別呢?
  樓,有三層,卻不具有一點雄渾的气派,只有別的樓二層高,顯得十分寒酸。
  但它的內部卻是暗藏數不盡的机關,只要無意碰上其中一個,人就不可能活著了。
  很久以來,從沒有人能進入其樓而活著出來的。
  許多人都知道,此樓有一個破机關的方法,卻沒有辦法找到知曉秘密的人。
  風吹過万草坪的時候,万草坪迎來了几個勁裝少年。
  他們的速度都很快,迅速地在草叢中飛奔,向那個神秘的樓宇奔去。”
  還有半里地就到了,几個少年的心激烈地跳直來,皆興奮地想:過會儿得到天字鎖之后,不但為華山派掙得了面子,而且還可以殺殺飛龍幫的銳气。
  沖在最前面的少年忽的“哎呀”一聲,人不見了。
  后面几位少年人的手握緊了劍,盯住前方的一個大洞,口中焦急地喚道:“師兄,師兄。”
  那少年已經不可能答應了,一腔鮮血涌了出來,人已被刀刃刺得血肉模糊。
  一個少年看見師兄慘死,憤怒的揮劍劈向草叢。
  一聲巨響之后,几個華山派的少年皆己倒臥在血泊中。
  今日的聚英堂上人非常多,許多人是來向幫主報告情況的。
  齊天飛看了看站在廳中的十几位舵主級的手下,道:“你們各自戰果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可夸大。”
  那十几個人齊聲道:“是!”
  “乖怪二圣”最近已被升為舵主級了,二人十分愉悅。
  “乘圣”取巧賣巧乖地道:“稟幫主,我和葉落二人率一組人去襲擊五虎門,共殺死十人;打傷五人,基本消滅了敵人的高手。”
  王袍中年人點頭道:“很好。”
  “陰毒二狼”不知何時也混入了飛龍幫中,竟也當上了舵主。
  “陰狼”庄永林哈著腰道:“稟幫主,屬下兄弟的是花神幫,共殺了二十几名高手,已消滅他們全部的勢力。”
  王袍中年人點頭道:“你二人員剛加入飛龍幫,卻立此大功,忠勇可嘉。”陰毒二狼磕頭謝道:“謝幫主夸獎。”
  門口速奔進一人稟道:“啟稟幫主,仙龍樓那邊已有動靜。”
  王袍中年人道:“怎么樣?”
  那人道:“共死了華山派四個弟子。”
  王袍中年人點頭道:“好,隨時注意動靜來報。”
  陳一絕已經許久沒到“福仙茶社”听曲子,品茶了,并非他已改掉這個習慣,而是幫中事務令他實在脫不開身。
  今日他一早就來到福仙茶,主要是散散心,他這几日遇到的不順心的事太多了。
  福仙茶社的門面很气派,只有像陳一絕這种有頭有臉的人才能進人享受。
  一杯西湖龍井放在面前,陳一絕品了一口,眯起眼睛笑道:“味道不錯。”耳朵卻豎著听那歌女的纖纖鶯聲。
  兩個黑衣人照例地在旁侍候著。
  樓梯一陣響動之后,一個大孩子跑上樓來,在陳一絕旁邊的桌子坐下,叫道:“來一杯最好的茶,几樣最好的點心。”
  陳一絕仿佛這個少年吵得心煩,瞪了少年一眼。
  他身后的兩個黑衣人已走過一個,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道:“小子放屁放輕點,別吵了人。”
  那大孩子見這黑衣人罵自己,心中惱怒,卻不生气的大聲問道:“你說什么?”
  黑衣人又大聲道:“放屁放輕點,別吵了大爺清靜。”
  那大孩子眨了眨小眼,道:“唔,這屁話果然不輕。”又歎道:“老人常說,人有人言,獸有獸語,此話今日我才明白,人是不可能听懂畜牲的話。”
  黑衣人怒道:“臭小子敢罵大爺?”
  話未完拳已出,直擊少年臉部!
  拳還沒碰到那大孩子的臉,那大孩子已“唉呀”一聲大叫,直飛了出去。
  黑衣人的手上已多了一口濃痰。
  大孩子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笑嘻嘻地道:“你先把這痰吃下去,我再給你喝泡尿,好不好?”
  接著,他又道:“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你卻改不了要喝尿是不是?”
  黑衣人的臉色鐵青,人已揉身扑來。
  那大孩子見對手來勢凶狠,嚇得不知所措,竟蹲在樓板上,黑衣人冷笑著飛腳直踢。那大孩子就地一滾,已躲過這腳,身子已從黑衣人的襠下鑽過,順手一扯,黑衣人的褲子几乎被扯落。
  另一名黑衣人見同伙被羞辱,心中大怒,雙掌一分也扑了上來。
  那大孩子身子一閃左手一帶,右掌已結結實實地打在黑衣人的背上。
  這位黑衣人被擊得直飛出窗外,跌在樓下了。
  陳一絕此時已無心听曲品茶了,雙眉一皺,人已站身來。
  他沉下臉來,問道:“小孩子,你是故意找碴的嗎?”
  那大孩子嘻嘻一笑道:“我是賣東西的。”
  陳一絕道:“賣什么?”
  大孩子笑道:“一把石鎖。”
  陳一絕一惊道:“什么石鎖?”
  大孩子道:“你想知道嗎?先拿一万銀子來。”
  陳一絕冷笑著跨上一步,左掌一旋,成爪抓向小孩子的脈門。
  大孩子好像很不在意,手腕竟然迎了上來。
  陳一絕手指剛剛碰上對方的手,只覺得對方的手突然一翻,自己的手掌立時被抓上五指紅印。
  陳一絕臉色一紅,心中大為惱怒,縱橫江湖二十載,也沒受過這种騙。
  他的雙掌一分,一左一右直拍對方兩肋!
  那大孩子也不招架,身子向旁倒躍三丈,讓過此擊,陳一絕那里肯放,雙掌如影似鬼的直擊而出。
  大孩子見對方雙掌已至,足尖一點牆,人已倒翻回來,雙足直踢陳一絕的雙肩。
  陳一絕冷笑著以指點向孩子的“足三里”穴。
  那大孩子身子猛地一頓,垂直落下,左掌又擊陳一絕的勁部。
  二十個回合一過,除一絕只覺的很難堪,堂堂飛龍幫護法竟連一個小孩子都贏不了,也太丟人了。
  于是他雙掌帶風擊得那大孩子只能依靠身子靈便,左躲右閃。
  那大孩子一見不是陳一絕的對手,虛晃一招,就要逃跑。
  陳一絕那里肯放,掌風罡住不讓其逃遁。
  大孩子被逼在窗邊,眼看已是不支,猛然看著陳一絕身后,叫道:“耿青快來救我!”
  陳一絕回頭一看,那有人影?再一回頭,大孩子已越窗跳下樓去。
  陳一絕大怒,左手一按窗台,也飄然落下,擋住大孩子的去路。
  大孩子見勢不妙,回身就跑,陳一絕掌風已至,大孩子只好反身接戰。
  十招一過,陳一絕眼看就要擒住大孩子。那大孩子眼見無處躲避陳一絕的一軍,又對陳一絕身后大叫道:“耿大哥,快來呀!”
  陳一絕冷笑著手掌當頭抓落,也不回頭看,口中道:“小子,看你能喊出個耿青來。”
  身后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是陳護法找我嗎?”
  陳一絕猛然一惊,回身觀看。
  耿青正站在几丈外,冷冷地看著自己。
  陳一絕笑道:“耿先生果然膽識過人,竟敢在飛龍幫總舵地面上出現。”
  耿青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想找陳護法談談。”
  陳一絕冷然道:“我們?談什么?”
  耿青笑道:“陳護法交出天宇鎖,我就放你一次。”
  陳一絕冷笑道:“閣下有把握?”
  耿青淡淡一笑道:“陳護法真想試一試?”
  陳一絕臉色突地一變,身子向后一縱,掌中已多了一對金筆。
  耿青站在原地,朝陳一絕笑道:“這是陳護法最后一次机會,可要想好!”
  陳一絕沉聲道:“耿青,我們這間沒有商量的余地,出招吧。”
  說罷,雙筆急揮,直取對手二目,耿青微一側身,左掌直切其背,陳一絕金筆回旋,反打胸口。
  耿青左手一推其腕,右手已拔出長劍,直揮對手雙胯。
  陳一絕身子忽然一拔起,雙筆一飄,點向對手的“期門”、“中腹”、兩穴,耿青長劍橫擋直推向陳一絕小腹。
  陳一絕一見大惊,后躍暴退。
  耿青的劍卻不擴過,跟隨而至。
  背已貼上了圍牆,已是無路可退,陳一絕望著咽喉著的劍,嘶聲道:“耿青,你殺了我吧,我不會說出一個字來的。”
  耿青笑了笑,手已抖了兩下,兩朵劍花立時刺破陳一絕的衣襟,點中他的“期門穴”。
  陳一絕冷嘶道:“你痛痛快快地殺了我吧,別以為折磨我,我就會說的。”
  耿青淡然一笑道:“既然你很想死,我也不勉強你仍然活著。”他的面上出現一絲冷意,又道:“我殺你是為了一個原因,那就是你也是害福叔的凶手之一。”
  說罷,劍尖一顫直點陳一絕咽喉,陳一絕拼命舉起雙筆上迎,指望擋住這一劍。
  這一擋,雖擋不住耿青刺來的一劍,救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一個蒙面人從牆頭落在陳一絕身邊,一掌直拍耿青胸口。
  耿青見對手來勢很凶,略一側身,長劍已從陳一絕咽喉前撤回,反劈蒙面人手腕。
  蒙面人反腳上踢,耿青橫劍下壓,左掌直推出去。
  蒙面人掌風又至,雙掌交揮,各自退了兩步。
  耿青仔細看了一眼蒙面人,心中一震,道:“是湯賢弟嗎?”
  蒙面人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湯賢弟’。”
  耿青一楞,沉聲道:“你真的不是湯玉?”
  蒙面人也不回答,抓起身邊的陳一絕就要离開。
  耿青大聲問道:“你既不肯承認是湯玉,那為什么要幫助飛龍幫?”
  蒙面人長歎道:“耿大哥,我也知道瞞不過你,但是……”
  耿青道:“你是有顧慮?”
  蒙面人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只希望耿大哥能早日离開此地,若是下回兄弟我再碰上你,小弟就……”
  耿青道:“賢弟,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蒙面人又歎道:“大哥,可能原來我就是錯的,但我不想一錯再錯,請你原諒,因為你對我的威協太大了。”
  耿青道:“你非要救走陳一絕?”
  蒙面人點頭道:“是的,我希望大哥記住小弟的話,下次我們再碰上可能就會是敵人。”
  耿青心中一痛,緩緩道:“賢弟有什么對不住我的地方,我可以讓過你三次,絕不還手。”
  蒙面人一拱手道:“多謝大哥,后會有期。”
  說罷,抱起陳一絕上牆飛奔而去。
  耿青看著二人背影楞了很久,才回身道:“丙,我們走吧。”
  “丙”有些不高興地道:“耿大哥為什么不除掉那個大坏蛋呢?”
  耿青低頭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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