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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金剛組合見威力


  當向飛率領眾人沖人小屋之際,卻發現小屋甚是奇特。
  這間小屋好似某個大家閨秀的臥房一般,陳設典雅而整齊,到處嶄新,而且一塵不染,一張繡床帘帳低垂。
  粉紅色的家具,粉紅色的擺設,粉紅色的床,到處是粉紅色。
  這儿是藏天字鎖的地方?
  向飛不相信,但還是指揮大家搜查一下。
  翻箱倒柜之后,沒有任何東西,大家正在疑惑之際,床上傳來一聲呻吟。
  眾人大惊,一名天山弟子長劍挑開帘帳;一股濃濃的香气立時涌出,令人神魂立變。
  片刻之后,香气散盡,向飛帶來的七人全部倒下,向飛卻安然無恙。
  向飛心中一緊,長劍直挑,划破帘帳,一幅可怕的情景立現眼前,一個頭,确切地說,是一個骷髏頭,頭上一雙空洞的眼窩正盯著向飛。
  骷髏頭會發出香味?當然不可能。
  骷髏頭會呻吟?更不可能。
  這是怎么回事?
  向飛的劍已經挑上骷髏頭,骷髏頭的那雙空洞的眼窩立時發出兩道綠光,兩道可怕的綠光直射向飛胸前。
  向飛劍鋒忽轉,發出兩道綠色光芒,兩道綠色光芒立時被擊落。
  他還沒有來得及擦一下汗,就听見身后有人在說話:“你能躲過此暗器,說明你的武功不錯,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死的机會:一是自殺,另一個是我親自動手。”
  向飛冷然回首望了一眼來人,心猛然一沉。
  耿青和“甲”、“乙”、“兩”沖入大廳,就看見了几具尸体,心中立感不好。
  四人一躍跳上欄杆,直飛上樓,此時樓中机關大部分已經關閉,四人不費力地上了二樓。
  二樓上的慘狀使四人目不忍睹。
  耿青扶起了尚有游絲之气的趙錦道:“這是怎么回事?”
  趙錦用盡全力歎了一口气,又擠出四個字:“湯玉天王。”人已命歸黃泉。
  耿青帶領“甲”、“乙”、“兩”三人飛身下樓,已听見小屋傳來兵器撞擊聲,眾人齊齊奔去……
  湯玉此刻正坐在門口的那張粉紅色的凳上,三名紅甲人正和向飛拼命搏殺著。
  向飛在五招之后,已抵擋不住紅甲人的攻擊。
  湯玉哈哈一笑道:“你該知道天字會之所以在江湖中名气這么大的原因了吧。”
  向飛冷冷地瞅了一眼湯玉,狠狠地道:“可恨在下學藝不精,不能為江湖除奸。”
  說罷,手中長劍倒轉過來,插人胸口。
  血從向飛的胸口流出,他沒有倒下,靜靜地站著,仿佛在等待。
  湯玉漠然回身,他才發現了門口站著四個人。
  耿青聲調非常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顫意:“這些人的死全是由你所為?”
  湯玉的目光只看了一眼耿青,立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耿青的腳向前邁了一大步,湯玉已然忍耐不住,反手抽出身后紅甲人的劍斜刺點出,急打耿青的腰麻穴。
  這劍用的卻是判官筆的招式,既准又快。
  耿青微一側身,方向不變,人已躍開。
  楊玉猛然從他身邊掠過,三個紅甲人也蜂擁而出。
  耿青的心好像被麻醉針孔了一下般地酸痛,看著湯玉的背影說了三個字:“第二次。”
  湯玉好像像沒見,又好像听見了,身子一振,加速奔去。
  向飛還站著,面上顯出痛苦之色,手仍握著刺人胸腹的劍柄。
  耿青急步走向前去,扶住了向飛,道:“向兄你……”
  向飛擺了擺手,吃力地道:“耿兄,我……我的父仇看來已是無法報了,希望耿兄能……”
  他的話斷斷續續、看起來已支持不了多久,向飛猛歎一口气,用盡最后一分力气,脫下身上那件武林奇寶“百草衣”,更加費力地道:“我把這件衣服送于耿兄,希望你能為我父報仇。”
  向飛的話一說完,人已命歸黃泉。
  耿青凄痛的看了一眼向飛和地上的七位天山、華山子弟的尸体,躬身一体。
  “丙”慌張地跑進來,急急地道:“耿大哥,不好了,有人在大門外放火,想燒死我們呀。”
  “乙”也跑來道:“大門被人封死了,我們出不去了。”
  耿青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故去的華山、天山弟子,人已當先奔出房間,道:“跟我來。”
  四人又上了二樓,耿青一腳蹋破窗戶,自己當先落下。
  仙龍樓外的二十余名正在放火的紅甲人一見樓上之人已然跳下,齊舉兵器,呼喊奔襲。
  耿青在空中身子一縮,左足疾踢迎面奔來的紅甲人。
  那紅甲人也不躲閃,反手一刀,斜劈耿青足尖。
  耿青心中一惊,這紅衣人的武功甚是不弱。
  耿青身子一落地,立即圍過來十名紅甲人,把他困在核心。
  紅衣人各持兵器圍成一個圈,并不急于出手.只是繞著耿青不停地轉動,移動步伐。
  耿青竟感到這十個紅甲人的武功各個均是江湖一流好手,自己若不用心對付,恐怕不是其敵手。
  紅衣人的圓圈已然在移動中漸漸縮小。
  “甲”、“乙”、“丙”三人從樓上呼嘯落下,立時也遇上十名紅甲人的圍攻。
  耿青仔細打量著身邊的紅甲人,這身扎眼的紅衣,在陽光下,看得令人心跳加速。
  “丙”笑著對一個紅甲人道:“這位仁兄怎么稱呼?”
  紅甲人冷冷地道:“只有天字會才會使你升人天堂的。”這句答非所問的話,冰冷之极。
  這個紅甲人也是冷冰冰的,黃中微青的臉,鷹眼鷂鼻,面上有几個小疤,令人感到滿臉殺气。
  “丙”似乎很喜歡紅甲人的紅甲,不好意思地把手指放在口中,几乎流了口水,嘻嘻地道:“你們身上的衣服賣几件給我怎樣?”
  紅甲人瞪著他,不知什么意思c
  “乙”用手在紅甲人的身上比划了兩下,眉頭一皺道:“這家伙的衣裳恐怕太大了,咱們養的那條狗穿不上。”
  “丙”吃吃地笑道:“狗儿穿不上,給咱們養的那頭豬穿可正好。”
  二人的一唱一合,紅衣人的怒火已然按耐不住,猛然出手,揮叉刺“丙”的咽喉。
  “丙”已被這一著“哧”得大叫,翻身后仰,雙手化拳直搗身后的紅甲人。
  他的身后紅甲人尚未提防“丙”有此一舉,一見“丙”的雙拳直奔胸膛,身子一側,正欲躲過一擊。
  “丙”的雙拳微抬,揮拳猛擊紅甲人的臉。
  紅甲人歎息、著,心知不能再次躲過此擊,索性仰臉,“丙”的雙拳已痛擊在他的鼻梁正中。
  紅甲人沒有立即感到痛,但听見了一聲響,這是自己臉上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立即飛了起來,足有一丈多遠,撞在牆角上,人滑落在地。
  一陣黑暗擋在他的眼前,這黑暗中又飛出無數顆金星,從眼前散開。
  “丙”正在笑吟吟看著他,得意非凡地道:“我這招叫‘明修棧道,暗渡糧倉’。”
  “乙”不屑的看了“丙”一眼,嘴一撇道:“白字連篇,那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丙”不服气地辯道:“不都一樣嗎?”
  耿青看著紅衣人,心中已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十個紅甲人的攻勢已然發動,寒光閃閃,精光道道,十件不同樣的兵刃從十個方位向耿青的身上十個地方招呼過去。
  兩招一過,耿青發現這十個人各有所長,招法均十分迅急而犀利,變化多端,合十人之力,一招揮出,已擊向十個紅甲人的十處穴位。
  他這所以這么多招不還手,是因為他不愿落空一招。
  現在耿青已然還手,只听一陣兵器撞擊之聲過后,接著傳來“叮叮當當”之聲,兵器落地不斷。
  十名紅甲人在奮戰二十招之后,有的被點中穴道,有的捂住手腕叫痛,也有的愣愣地看著地上被擊落的武器。
  耿青問一個紅甲人,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紅甲人很誠實,道:“天字會的。”
  這個回答不像是假的,因為江湖上除了神秘的“天字會”之外,很難找出這么多武功很高的幫眾了。
  耿青又道:“你們為什么要放火燒樓?”
  紅甲人道:“是子丑天王的命令。”
  耿青沒有再問,他已經不需問什么了,一切都已清楚。
  聚英堂的大廳中坐著齊天飛和程天雕。
  從二人表情來看,很愉快,都帶有喜气洋洋的樣子。
  柳幫主仍高高在上的坐著,他的神情已不再嚴肅,帶了一絲笑意。
  齊天飛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笑道:“天山、華山二派雖未全部消滅,實力卻已消亡大半,看來對我們已不能再有威脅了。”
  柳幫主點了點頭道:“雖是如此,大家還要小心才是。”
  齊天飛和程天雕又議論了一番,此仗并沒用飛龍幫一兵一馬,就已取得胜利。
  齊天飛忽然道:“稟幫主,我和程長老在路上狙擊耿青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
  柳幫主“哦’了一聲道:“何事?”
  程天雕看了一眼齊天飛,道:“我和耿青過了一招,卻發現他的武功套路很是奇特。”
  柳幫主面色微微一沉,苦笑著問道:“是日月劍法?”
  程、齊二人反倒惊异道:“幫主如何得知?”
  柳幫主歎了一口气道:“二十五年前的耿日月和現在的耿青是多么相像啊。”
  程、齊二人啞然,不知該說些什么。
  柳幫主把身上的王袍緊了緊,道:“看來耿青還不知道我和他爹的那段過節。”
  程、齊二人還是在听,此刻他們只有听的義務,沒有發言的權力。
  柳幫主沉吟了半晌,才慢慢地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能下定決心除掉他。”
  程天雕道:“此刻耿青的武功已不在昔年耿幫……耿日月之下了。”
  柳幫主不再說話,眼中部發出一道比劍還利,比冰還冷的目光。
  這道目光似乎要穿透天際,刺中耿青。
  風云突變,耿青心中异常沉重。
  看來湯玉做為天字會的子丑天王,為了取得天字鎖不惜任何代价,宁愿去幫飛龍幫做事,這對耿青來說不能不感到揪心。
  天字鎖絕不能再次落人湯玉手中,若江湖上再出現天字會這個勢力龐大的組織,那么江湖將真的永無宁日了。
  耿青現在想找個人去問一些尚不明白的事情,他帶著“甲”。“乙”、“丙”已經走出万草坪,踏上一條大路。
  這條路很寬闊,也很清洁,走在上面,人的步伐也會感到輕快。
  耿青此刻的心情不好,所以走在這條路上感覺也不是很好。
  當耿青看見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心情豁然開朗,如酷暑中吃了一杯冰水般的舒服。
  路邊的一片綠草地上有一棵蒼天大樹,茂盛的枝葉上可蓋天,下可遮地。
  就在這綠葉的縫隙之中站著一個人。
  一個面色暗黑,眸子漆黑閃閃放著光芒,高大魁梧的黑衣人。
  黑衣人仿佛永遠那么泰然自若,他的目光一直看著自己的足尖。
  這人是誰?
  耿青快步走上前去,抓住那人的手,眼睛里流露出欣喜的光芒,目光久久地凝視著那人的臉,聲音有些激動地失聲道:“郭兄,你股事?”
  郭威抬起頭看了一眼耿青,很輕松地笑道:“耿兄,你放心,在下一時還死不了的。”
  耿青道:“昨日……”
  郭威攔住他的話頭,笑道:“昨日我雖未能敵得過東洋墨劍,卻也刺了紅衣番僧一鏢,我只受點輕傷,并無大礙。”
  只要郭威能全身而退,耿青就放心多了,他問道:“郭兄今日來是不是有別的事?”
  郭微點頭道:“是敝主人要見耿兄。”
  耿青笑道:“我也正要去尋他呢”
  郭威笑道:“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呀。”
  耿青道:“郭兄能不能告訴我令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郭威想了一下笑道:“我可以這么說,我的主人是個好人,是個很好的人。”
  耿青笑了。
  郭威正色道:“我不姓王,更不叫王婆,所以絕不會自賣自夸。”
  耿青又好笑又奇怪,郭威說起話來,竟如此詼諧。
  耿青又一次走進上次來過的屋子中。
  那蒙面老人笑呵呵地走過來,拱手道:“耿公子,多日不見了,一向可好?”
  耿青也禮貌性的一笑道:“承蒙挂念,十分感激。”
  蒙面老人看了一眼耿青身后站的“甲”、“乙”、“丙”,道:“這几位小朋友是?”
  “丙”一听老者稱自己為小朋友,立時臉色一沉,冷冷地道:“這位老小朋友,我等兄弟希望你能把‘小’字去掉。”
  蒙面老人大笑道:“老朽說錯了,几位大朋友見諒。”
  “乙”滿意地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告訴你,我們三人是江湖人稱‘海中撈月,天下無敵劍客’的甲、乙。丙三兄弟。”
  耿青制止道:“乙,不得對前輩無禮。”
  蒙面老人笑道:“無妨,無妨”。
  耿青言歸正傳道:“前輩請在下至此有何事情?”
  蒙面老者忽然神情一黯,雙眉微皺,似在回想一些往日愁苦之事,過了片刻道:“耿公子請隨我來。”
  說罷走進內堂小屋。
  耿青一走,“甲”、“乙”、“丙”三人也要跟著進去,耿青道:“你們几個在外邊坐著,別到處亂跑。”
  郭威安排手下替“甲”、“乙”、“丙”三人做了一些點心,供三人享用,三人安心地坐著邊喝茶邊吃點心,卻也倔意。
  蒙面老人等耿青進7小屋,便隨手關上屋門,讓耿青坐下。
  耿青打量一下屋于,屋子很小,卻收拾得很干淨。
  屋子中央有個木柜,木柜上擺著一個靈牌上書:“吾弟耿日月千秋。”
  耿青心中一惊,問道:“這是怎么國事?”
  蒙面老者原本微閉的眼中,已有几滴淚水在打轉,他似乎盡了最大的努力才控制住,不讓眼淚淌下來,聲音微顫的道:“我正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蒙面老人繼續聲音顫抖地道:“你知道我供的靈牌上的人是誰?”
  耿青面色凝重,失聲道:“難道是……”
  蒙面老人語音已有點哽咽道:“不錯,是你親生父親耿日月。”
  耿青的心中猛然一震。
  蒙面老人緩慢地講述道:“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時江湖上有個聲名顯赫的幫派,這個幫中有三個江湖上最厲害的高手,他們三人結拜為兄弟,老二叫耿日月,老三叫柳逸峰。”
  他頓了一頓道:“這老二就是幫主,老大和老三是副幫主,三個人開始時情同手足,后來老三為了統治江湖,曾多次勸老二殺戮一些白道武林門派,老二總是不愿,反而嚴加訓斥,老三听后怀恨在心,只是苦于老大和老二的觀點相同,無法說服老大支持他。有一天老三用了一個非常厲害的离間計把老大和老二之間的關系挑撥得惡化了,老大一怒之下不管幫中事務。終于有一天老三再設計謀,害了老二,老大聞訊赶到之后,老二已被老三殺死,老三這才做了幫主。”
  蒙面老者的話尚未說完,眼中的淚水已然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耿青默默地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听著。
  蒙面人深吸了一口气,抹去淚水又道:“老大看見老二的死,气雖已消,卻沒有替老二報仇,只默默地离開了,此后,老大雖未留在幫中,實際卻已承認那老三的幫主地位。”
  耿青猛地抬頭,惊异地道:“你是在說誰?是說我爹?”
  蒙面老人聲音低沉地道:“那老二就是你爹。”
  耿青的目光緊緊地盯住老者的眼睛,冷冷地道:“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蒙面老人歎息道:“這本是事實,我何必騙你?”
  耿青冷笑道:“那老三似乎并非坏人,對老二的后人并未加害?”
  蒙面老人眼帘低垂,聲音顫抖得厲害地道:“老二的身邊有一個不會武功的仆人抱著那已經三歲的孩子逃了出去,老二的妻子見愛子脫險,殉情而亡。”
  耿青目光驟然收縮,他只感到自己的心已被這莫名的气氛凍了起來,無力地道:“我是那個被仆人抱走的孩子?”
  蒙面老人點頭道:“是的。”
  耿青道:“那家人是誰?”
  蒙面老人站起來走到窗前,猛然推開窗戶,眼睛望著天邊的一朵云彩,動情地道:“他已故去,是你最親密的人。”
  耿青不禁動容,詫异地道:“是福叔?”
  蒙面老人點頭道:“當年他抱著你吃盡了千辛万苦,遠遠逃离那幫派,去了金陵,主人給的珠寶他自己絕不動用半分,只是供你享用,養你成人。”
  耿青道:“難道早年他告訴我的身世都是假的?”
  蒙面老人道:“他是怕你學藝未精就要報仇,所以編了個身世告訴你,他為了讓你學成蓋世武功,在你五歲那年,獨自涉水整整找了八個月,才在長江源頭找到昔日武林第一人,已經仙游四海的方智心,跪在他的門前十天十夜,誠意打動了方智心,方智心才答應做你的師父,教給你他的成名絕技‘無形罡煞功法’和你爹獨步天下的‘日月劍法’。”
  耿青听了這段話,既像在听故事,又像在做惡夢,他問道:“那么你是誰?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的:“
  蒙面老人慘然一笑道:“我只是個受過耿日月恩惠的人。”
  耿青的目光緊緊盯著蒙面老人道:“我如何才能相信你的話?”
  蒙面老人手伸向怀中,抓住了一樣東西,正欲掏出,忽然又放了回去,神情嚴肅地道:“以后你自己會明白。”
  耿青滿怀心思地走出小屋,“甲”、“乙”、“丙”三人早巳等得不耐煩,跟在向在后,飛快地跑出了這間房屋。
  迎春閣這几日生意不好,仿佛好色的男人對姑娘都不感興趣了。
  不過上次遲滿在這儿被“甲”、“乙”、“兩”三人扒光衣服出丑之后,反而來得更勤了,原先一日三趟,后來一日八趟,再到后來就終日住在這迎春閻中了。
  老鴇看這几日迎春閣中生意如此清淡,還能有遲滿這個雖然殘廢,卻有點瀟洒,漂亮的男人終日光顧這儿,所以更加盡心服侍。
  遲滿這几日并非嫖妓,而是要監視星光譜的一舉一動,所以對性生活很有節制,盡管老鴇一天能派出八名姐儿來服侍他,遲滿卻絲毫不為所動,因為遲滿懂得關系重大,不能因女人誤了大事。
  星光譜對遲滿到迎春閣來,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目的,所以經常擺脫遲滿的跟蹤,干自己的事。
  以星光譜的机智,十個遲滿也無法看住他。
  遲滿人雖然是很精明,卻有极好的耐心,經常跟著星光譜,能連踉兩個時辰,星光譜雖然每次均能脫离他的跟蹤,卻也費了不少力气。
  一開始,星光譜尚覺得有趣,時間一長,覺得遲滿的确是個禍害,万一給其發觀自己的部下行蹤豈不糟糕?
  星光譜已經動了殺机。
  以星光譜的武功修行,要除提一個遲滿,簡直比殺一只狗還容易,只是有一件事情讓他犯難。
  俗話說,打狗須看主人面。
  若輕易除去遲滿,飛龍幫柳幫主一定會前來報复,那時情景就不妙了。
  以星光譜的智慧要想出一個除掉遲滿,而且讓人怀疑不到自己的計策并不困難。
  這天下午,星光譜穿了一件新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年輕了許多,洋洋得意地离開自己的小屋去了前院。
  前院就是一個姐儿的香巢,星光譜到這儿干嘛?
  男人到姐儿的香巢來的目的,几乎都是想干那事儿。
  星光譜的年齡已經不小,難道還有淫心?
  一個迎面走來的妓女看了一眼星光譜,問了這個問題:“你是來干什么的?”語气中充滿了不解。
  星光譜仿佛很委屈,自己真的老了嗎?連妓女也看不起自己?
  星光譜捂了捂羞紅的被修飾過年輕了好几歲的臉,訕訕地道:“這位大姐的意思?”
  那妓女很干脆地道:“只要給錢就行。”
  星光譜似乎很高興,忽的又低下了頭,因為囊中羞澀。
  遲滿一步三搖地走出了一個香巢,迎面撞上了星光譜。
  遲滿的任務是暗中監視,如今卻面對面的碰上,好在是星光譜沒留心自己,他已欲悄悄溜走,卻被星光譜叫住。
  星光譜對遲滿說話的神情如同孩子正哀求家長給他一個玩具一樣,道:“遲兄弟,我有話和你說。”
  遲滿連忙道:“星前輩有話只管說,在下能辦到的事,一定會全力幫助。”
  星光譜似乎很不好意思,想了半天,才下了決心道:“我想和你交個朗友。”
  遲滿笑道:“這太好了。”
  但轉念一想道:“這老家伙會和我交朋友?難道有什么陰謀?”
  星光譜拍著遲滿的肩,笑道:“既然你同意和我做朋友,我有事也不瞞你。”
  遲滿忙道:“只要是只拿我當朋友,有話請講。”
  星光譜又不好意思了半天,才訕訕地道:“我想向遲兄借點錢。”
  遲滿“嗯”了一聲。
  星光譜赶忙道:“我一定會還你的,這錢我有急用。”
  遲滿道:“什么急用?”
  星光譜的臉已紅得像一塊大紅布,喃喃地道:“遲兄,你看這位姑娘怎么樣?”
  遲滿這才發現星光譜身邊站的妓女,點頭道:“怎么了?”
  星光譜的臉已紅至耳根,擠出一句話:“這位姑娘說,只要有錢就可以……”話越到后來,聲音越輕,到最后比蚊子哼還小聲。
  遲滿后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原來星光譜囉嗦了半天是為了嫖妓。
  遲滿暗自笑道:這老家伙年齡這么大了,欲望還如此強烈,真
  他口中道:“星兄不必擔心,這小事一樁,不管你花費多大,全是小弟掏了。”
  星光譜感激的看了遲滿一眼,仿佛是一個叫花子看著好心人施舍一兩銀子一般。”
  星光譜連聲道謝地摟著那姑娘進了一間香巢。
  遲滿微笑地看著星光譜的背影消失在香巢之中。
  兩個時辰后,有八名經驗丰富的妓女來遲滿的面前取錢。
  遲滿好生詫异,這老頭竟有如此非凡的本領?他當然不信,試著何一名妓女道:“那老頭這么厲害?”
  那妓女“咯咯”地笑噴:“當然,這老頭可有經驗呢,火力特強,不好對付。”
  遲滿暗自咋舌,眼珠一轉不由計上心來。
  星光譜紅光滿面的走了過來,看見遲滿微笑道:“多謝遲兄弟破費了。”
  遲滿擺手道:“星兄不必客气。”
  星光譜正欲离去,遲滿喊住他道:“在下有話問星兄。”
  星光譜回頭道:“什么話?”
  遲滿兩眼放光,笑道:“星兄年紀雖然不小,可是威風不減當年,這是為什么?”
  星光譜哈哈笑道:“遲兄過獎了,老朽在這方面的經驗不是吹噓,比老弟你強多了。”
  遲滿佯裝气道:“星兄此話怎講?小弟雖是不濟,若比星兄只怕不會差上一點吧。”
  星光譜笑道:“遲兄不服气嗎?”
  遲滿哈哈地道:“星兄敢和在下打賭嗎?”
  星光譜道:“賭什么?”
  遲滿笑道:“我若贏了,星兄必須馬上去替我殺了耿青,若你贏了,隨你要什么。”
  星光譜笑道:“好,馬上開始比。”
  遲滿立刻招來二十余名妓女,分成兩組,一組去星光譜房中,一組留在自己房中。
  遲滿看著身邊五大三粗的几名妓女,心中卻也發憂,他問一個剛才和星光譜干過的妓女道:“那老家伙真的那么厲害?”
  那妓女笑道:“我看見老家伙吃了一种藥,所以……”
  遲滿道:“什么藥?”
  那妓女從怀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咯咯笑道:“剛才我從老家伙那儿手拿來的。”
  遲滿一把奪過,把藥瓶中的藥丸一齊吞入腹中,歡喜地命令那妓女道:“我們開始吧。”
  四個時辰過后,官差的驗尸官來驗了一下遲滿的死因。
  “服用春藥之后,縱欲過度,導致死亡。”
  死因很間卑,但死者卻很悲慘。
  的确,一個曾在江湖上名气挺響的飛龍幫護法競死在這個為世人所不齒的原因下,是很悲摻的。
  遲滿就這樣悄然地离開了人世間。
  他死得并不痛苦,也沒有人為他的死感到痛苦。
  星光譜對遲滿的死不感到奇怪,更不會難過,他只是冷冷一笑,意味很深遠的冷笑。
  他是笑遲滿大年輕了,想利用別人不成,反被別人所殺,至死都不明白死在計么原因上。
  陳一絕過得很舒心,至少是這兩天過得很舒心。
  有陸欣天天和自己在一起,他有一种安全感。
  的确,耿青的武功再高至多比陸欣高上一籌,再加上陳一絕出手,耿青也未必討得了便宜去。
  陳一絕又可放心地去茶社喝茶,听戲了。
  “清茶社”下午開門時很早,陳一絕和陸欣來得也很早。
  陸欣向來不好喝茶,更不愿無聊地坐那儿听戲,他在吃過早點之后,就催促陳一絕离開。
  陳一絕呷了一口茶,笑道:“陸兄弟何必這么急呢?”
  陸欣道:“我倒不是急,只是有點不痛快。”
  陳一絕道:“怎么了?”
  陸欣站起身來,道:“我想走。”
  陳一絕道:“上那儿去?”
  陸欣怜冷一笑:“回家去。”
  陳一絕一惊,急忙攔住道:“陸兄何出此言?”
  陸欣道:“你們請我來是干什么的?”
  陳一絕道:“是助在下保護天字鎖呀。”
  陸欣冷笑道:“天字鎖是何物?在何處我尚且不知,怎能談什么保護呢?”
  陳一絕的臉上一紅,道:“原來陸兄弟是想見天宇鎖呀?”
  陸欣冷冷地道:“不放心?”
  陳一絕連忙搖首道:“陸兄弟說的那里話,你要看也可以,不過必須等幫主同意才行。”
  陸欣道:“那就讓你們幫主保護天字鎖吧,我告辭了。”說罷轉身就走。
  陳一絕心道:“自己若沒了此人,勢單力孤不說,万一遇見了高手豈不要吃虧?”
  他連忙攔住陸欣,笑道:“一句玩笑陸兄何必當真?”
  陸欣冷冷地看他一眼淚光看著屋頂不言不語。
  陳一絕道:“既然陸兄弟要看石鎖月D好辦,過會儿我帶你去好不好?”
  陸欣這才又走回原位坐了下來。
  陳一絕這時有點怀疑陸欣是不是有意想奪取天字鎖,要不然怎會非要看天字鎖呢?
  他轉念一想。陸欣也未必想得天字鎖,以陸欣的實力,只恐怕得到天字鎖不出一天就要遭殺身之禍,是以他若得到也沒有意義。
  想到這儿陳一絕便很放心地看起戲來。
  一個穿著白衫的人影消失在樓梯旁。
  陳一絕沒有在意,陸欣也沒有看見。
  財富客棧巨大的花園中,柳姘春、柳惠和“甲”、“乙”、“丙”三人正坐在草地上玩牌。
  “丙”不斷大呼小叫地說這個偷牌,那個耍賴。
  “乙”也毫不客气地回擊,說“丙”是無中生有。
  二人吵得正歡,財富客棧圍牆外忽走來兩個人高馬大的番僧。
  二人正是吐爾雷和章格爾布。
  吐爾雷今日心情很不好,所以拉住師兄到處瞎逛。
  一陣女孩子的嬌笑聲傳人吐爾雷的耳中,這胖大番僧怦然心動,他奸笑道:“師兄你听,好動听的聲音呀。”
  章格爾布淡淡地道:“是呀。”
  吐爾雷此刻心中非常焦急,就像一只餓了的饒貓想弄條魚吃一日似的,他奔到圍牆邊,爬上牆頭探腦袋向里看。
  吐爾雷一眼望見了柳姘春,不禁大叫,“哇,好漂亮的妞呀,真是大生尤物。”
  “丙”一抬頭看見一個光頭和尚在牆頭上大喊大叫,心中惱怒,抓起一把石于舖頭蓋臉地砸去!
  吐爾雷一見不好,只得飄身落回地上。
  吐爾雷罵道:“臭小子,竟敢欺侮本祖師。”
  章格爾布拉了拉吐爾雷道:“走吧。”
  柳姘春的笑聲又吸引了吐爾雷,他淫笑著道:“師兄,這妞實在太可人了,待我進去銷銷魂。”
  說罷,雙腿一夾,人已飄身進入花園,章格爾布則在路邊一棵大樹下坐等。
  吐爾雷躍進花園,躡手躡腳地向五個人玩牌的地方跑來。
  “乙”的耳朵异常靈敏,听見動靜,一回頭看見了吐爾雷,于是問道:“這和尚,你干嘛賊頭賊腦的跑來?”
  吐爾雷一陣奸笑道:“小家伙滾一邊去,我不和你等囉嗦。”說著話人已到了柳姘春的身旁,就要靠著柳姘春坐下。
  柳姘春一見這丑陋的和尚要依著自己坐下,心中大慌,連忙站起身來,走到一邊。
  吐爾雷淫笑著跟了過去,手就摸向柳姘春的臉。
  他的手剛伸到一半,眼前即有五指閃過,拍的一聲,吐爾雷捂著臉,對“乙”大罵:“臭小于敢打我?”
  “乙”笑道:“打你又怎么了?”
  吐爾雷也不答言,揮拳猛擊“乙”!
  “乙”舉臂一格,雙腿疾掃,吐爾南一個鷂子翻身,飛身躲過。
  “乙”見吐爾雷人雖胖大,勇于卻大常靈活,當下也施展輕功圍繞吐爾雷東搗一拳,西擊一掌想拖垮對方。
  吐爾雷乃是吐蓄國第二高手,武功自然高強,十招過后,“乙”覺得有點吃緊,便大叫道:“我不行了,打不過這個臭和尚。”
  說罷,虛晃一招,身子后翻,落在“兩”的身后。
  吐爾雷一見“乙”已逃開,當下大喜,左手疾抓柳姘春。
  “丙”一見柳姘春有險,只得出手,左足一點吐爾雷的手腕,右足直踢其左臉。
  吐爾雷知道來勢很猛,連忙側身閃過,与“丙”戰在了一起。
  又戰了二十余招,“丙”又堪堪不敵,“甲”揉身扑上,雙戰吐爾雷,場上形勢陡然逆轉,吐爾雷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
  “乙”一看是占便宜的好机會,便在吐爾雷身后,踢一腳他的屁段,拍一下他的光頭。
  直气得吐爾雷哇哇大叫,兩拳猛揮,如同瘋了一般。
  “甲”、“乙”、“兩”三人互換個眼色,三人呈三角形扑上,“甲”。“乙”二人分別抱住吐爾雷的雙臂,扳住他的光頭,“丙”則抱住吐爾雷的雙腿,用力向地上摜去。
  吐爾雷被三人摜得几乎要哭爹叫娘。
  柳惠高興的拍紅了小手,連連稱贊:“你們真會玩。”
  摜了二十余下之后,三人才意猶未盡地放下吐爾雷,各自又踢了吐爾雷几腳。
  吐爾雷被摜得几乎爬不起來,又被賜了几腳,更加有气無力,渾身酸痛,索性躺在地上不起來,大聲叫道:“師兄,快來呀。”
  章格爾布此時在外邊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忽听師弟大叫,心知不妙,飛身躍人園內。
  只見吐爾雷躺在地上叫喊,身邊有几個男孩圍著他笑。
  章格爾布走上前,對“甲”、“乙”、“丙”道:“几個小家伙,這是你們干的?”
  吐爾雷翻身躍起,憤憤地道:“師兄,就是這几個小子把我打成這樣。”
  章格爾布哼了一聲,看了看這個不成材的師弟,冷冷地道:“這就是好色的下場。”
  吐爾雷一撅嘴道:“師兄也真是,我受小孩欺侮,反來說我。”
  章格爾布對“甲”、“乙”、“兩”三人道:“你們滾吧,我不想殺你們。
  “乙”向他啐了一口道:“你這外國和尚好色無禮,到我們的地盤上卻叫我們走,沒門。”
  章格爾布也不答言,單手疾抓“乙”的衣襟。
  “乙”連忙一閃,才勉強躲過,“乙”心道:“這和尚卻比剛才那和尚厲害多了,要小心地對付。”
  十招之后,“乙”被章格爾布迫得滿花園跑。
  吐爾雷趁亂之際,又跑到柳姘春身邊,拍手欲抓,柳惠大急,抬起小足直踢。
  吐爾雷哈哈大笑,肚子一挺,柳惠足一踢上立即被撞了一個跟頭,跌在地上。
  “丙”一見柳惠吃虧,大怒罵道:“臭和尚,你敢欺侮女孩子。”
  說罷揮拳猛擊吐爾雷。
  吐爾雷也不在意,揮拳回敬,心道:“只要是你一人打斗,我是不會怕你的。”
  “乙”那邊被章格爾布打得到處亂竄,“甲”飛身扑上,和“乙”雙戰章格爾布。
  “甲”、“乙”二人聯手對付章格爾布,二人立時打得難分難解。
  吐爾雷見只有“丙”一人与自己交手,心下大喜,拳下生風,呼呼作響,處處不离“丙”的要害,意在早點打殺這個可惡的小家伙。
  “丙”心知吐爾雷的用意,仗著輕功与之游斗,吐爾雷一時卻也無法打倒刁鑽的“丙”。
  柳惠一見“丙”被外國和尚打得亂跑,急忙跑來幫忙,在吐爾雷身后揮起小拳頭直砸。
  吐爾雷只覺得這小拳頭捶在背上不但不痛,反而很舒服,于是也不答理柳惠,繼續向雨使出殺手。
  柳惠看著自己是徒勞無功,于是跑到路邊撿來一塊大石頭,向吐爾雷砸去。
  只听“卡嚓”一聲,石塊竟被吐爾雷的光頭擊成兩半,不過,吐爾雷的頭也受到了傷害,光光的后腦出現一條縫,血流了下來。
  吐爾雷痛得一聲慘叫,反足疾踢,只把個柳惠踢得飛起,多虧“丙”一躍身才接住柳惠。
  柳惠被哧得花容變色,拍著心口直嚷道:“我的媽呀!”
  吐爾雷不再向“丙”進招,左手一揮直抓柳惠肩膀,右拳當頭砸下。
  “丙”見勢不妙,飛身起腳,橫掃吐爾雷雙手,才使柳惠逃過魔爪。
  “丙”大叫道:“柳惠快走!”
  吐爾雷怎容柳惠逃走,拔腿就追。
  柳惠哧得繞著假山猛跑,吐爾雷緊隨身后,“丙”大喊著追吐爾雷。
  這場景煞是好看,三個人圍著假山跑,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在做游戲呢。
  “乙”和“甲”雙戰章格爾布打了個平手,忽然見“丙”在護著吐爾雷追逐的柳惠,心中大感不快。
  從古代就有英雄救美人的故事,此時若是“丙”救了柳惠,“丙”豈不成了英雄?“乙”在柳惠面前便會更加一無是處了。
  想到這儿,“乙”猛的一掌擊退章格爾布,身子斜刺飛出,截住吐爾雷,雙掌一并,直取對方小腹。
  “乙”邊打邊招呼“丙”道:“柳惠由我來保護,你去和甲打那個和尚。”
  “丙”腦筋一轉,已知“乙”的心思,狡猾地點頭道:“好吧,你對付這和尚。”
  說罷,人已竄出,幫助“甲”去了。
  “乙”打了數招過后,就開始后悔不該逞能,誰知略一分神,竟被吐爾雷一拳擊中,跌倒在地。
  “乙”跌在地上的一霎間,更后悔了,不但不能救柳惠,反而在她面前丟了面子,真倒霉。
  柳惠站在一邊看著“乙”跌倒,赶忙跑過來扶起“乙”道:“乙呀,你的武功不如丙,怎么能和這外國和尚斗呢?”
  “乙”心中老大不快,難道我比“丙”差?他忿然地爬起來,手腳齊出,猛擊吐爾雷,卻被吐爾雷賣了一個破綻,一腳又把“乙”蹬個跟頭。
  “乙”又跌在柳惠身邊,他的臉已紅到耳根,若在平時他一定會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柳惠急急地道:“唉呀,你怎么搞的嘛,以前你們三個人在少林寺打兩個老和尚的武功到那里去了?”
  “乙”猛然一拍腦門,對“甲”、“丙”二人大叫:“甲、丙,金剛組合。”
  “甲”、“丙”二人不約而同的身子凌空倒翻,“乙”的手掌搭在“甲”的背上,“丙”的手掌抵住“乙”的背心。
  吐爾雷不知三人在搞什么鬼,奮起十成功力,一掌平推擊向“甲”來。
  “甲”叫一聲“好”,左掌揮出,看起來輕描淡寫的一掌撞上了吐爾雷的手掌。
  吐爾雷一聲大叫,身子如一只斷線的風箏直飛出去,跌落在二十余丈遠的花叢中。
  章格爾布上前一看,吐爾雷的五官已被震出血來,已然气絕。
  章格爾布大惊,想不到這几個小家伙的功力如此高深。
  “丙”對章格爾布笑道:“和尚,你的同伙怎么睡在花中不出來了,是怕我們打他嗎?”
  “乙”嘻嘻笑道:“那和尚一定是想躲在花中過一輩子。”
  “丙”搖頭晃腦地道:“大概和尚也懂得死在花叢中,做鬼也風流。”
  章格爾布的眼中噴射出怒火,飽含了仇恨,他靜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綠色的僧衣卻漸漸像注滿了气一般,膨漲起來。
  此時太陽已升到一日中最輝煌的時刻了。
  章格爾布的綠衣已經被陽光烤得發出于燥的气味。
  他深深地知道,對面的三個小家伙不容易對付,所以要加倍小心。
  “甲”、“乙”、“丙”三人注視著章格爾布如气球般鼓起的衣衫,暗自好笑,似乎不覺得這就是章格爾布的功力精華所在。
  章格爾布的怒气仿佛消失了,因為他知道要贏必須把仇恨暫時拋開。
  在這种關系到生死存亡的殊死決斗中,怒气會使人心浮气躁,導致犯一些致命的錯誤。
  憤怒,頹喪、膽怯、輕敵等等都會影響武功的發揮。
  真正的高手不應該存有一絲,阻礙施展武功的不利因素。
  章格爾布忽然笑了,因為他已想出了擊敗對手的方法。
  他歎息了一聲,暗自道:若非你們還是三個孩子,我一定無法戰胜你們。
  “乙”在這個時候還拿章格爾布打趣道:“這和尚一定在擔心自已被打倒,面子上過不去才歎气的。”
  “丙”駁斥“乙”的話道:“他一定是在擔心自己万一跌死了,誰把他埋了。”
  “丙”的話未完,章格爾布的身軀已經飛起,直落在“丙”的身后,雙掌十成功力拍出!
  這一招的确厲害,只要打傷“丙”,金剛組合自然瓦解,再一一除去就容易多了。
  章格爾布的掌心剛剛触及“丙”的后背,“甲”、“乙”、“丙”三人已經如同大樹倒了般,猢猻四散而趙
  章格爾布一掌雖未擊中“丙”,心中有些懊惱,但畢竟一掌轟破了金剛組合,卻是一大好事。
  當章格爾布灌注了全身功力再次一掌擊向“丙”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件事。
  一件可怕的事情。
  “甲”、“乙”、“丙”三人的金剛組合,根本就沒有散開來,“丙”的雙掌也迎了上來。
  章格爾布已無法逃避,只有對抗,他用了生平最大的功力以“冷”“狠”二字訣,擊了出去。
  他的出手越狠,“甲”、“乙”、“丙”三人的金剛組合發揮的反擊力也越狠。
  章格爾布准,“甲”、“乙”、“丙”的組合更准。
  一聲巨響蓋住了悶哼。
  章格爾布的身体撞上了一棵大樹,滑落下來,几片落葉蓋住他那雙惊訝的眼睛。
  大樹轟然而倒,埋住了章格爾布,看來他已不用愁沒有埋葬他的東西了。
  柳姘春如柳惠連忙拉著“甲”、“乙”、“兩”三人走出這個大花園。
  此花園風景在財富客棧中是最好的,空气最好新鮮的。
  但無論這儿再好,誰也不愿呆在有兩具尸体躺著的地方。
  “乙”、“丙”二人一路走,一路各自埋怨。
  “丙”道:“其實剛才我沒有多少力,是‘乙’、‘甲’用力打死那和尚的。”
  “乙”反擊道:“明明是你打死那和尚的,怎么能往我身上推呢。”
  “丙”道:“是你殺了人,你當然不承認了。”
  “乙”想子一會才嘿嘿直笑。
  “丙”忙問:“你笑什么?”
  “乙”嚴肅地道:“過會官差來驗尸的時候,就說你打的,他身上有你的手印,你就無法賴掉了吧?”
  “丙”卻給味得一哆晾道:“有話好說,何必當真呢。”
  “乙”神气之极,的确是值得驕傲一回,以前總是“丙”來欺侮“乙”的,今日“乙”竟也能要挾“丙”了,叫“乙”怎能不高興?
  負責保護公主的侍衛總管吳仁行走進了大花園,就發現了兩具尸体。
  他猛然吃了一惊,王爺請來的兩個吐善高手就這么被人輕易殺了?
  吳仁行一揮手,侍衛把兩具尸体拖了出去。
  “乙”、“丙”二人一言不合竟然吵打起來。
  若論武功,“乙”卻還在“丙”之上,所以“丙”被“乙”追得直跑,從東院竄到西院,從假山逃到涼亭。
  “乙”也不省事,硬是死追不舍。
  “丙”被迫得慌不擇路,一個跟頭從院中跌人一間房間,躲了起來。
  他仔細看了看這間房間,很大的一張床,旁邊有個在在衣柜,牆上挂著一柄小斧。
  “丙”見小斧子甚是玲攏可愛,伸手摘下拿在手中把玩。
  小斧子回鋒利极了,亮閃著的刺人兩目,斧柄上刻著個“吳”字。
  一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乙”在外面大呼小叫地道:“兩別躲了,我看見你了,別跑。”
  “丙”一惊,連忙把斧子收好,躲人大柜之中,把柜門虛掩,看著外面的動靜。
  “乙”在院中嚷了半天,也沒見人回話,便悻悻地走出了院子。
  “丙”躲在柜中忍了許久,也不見“乙”進來,暗自高興,正欲出來,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丙”以為“乙”又回來了,慌忙又把柜門緊閉。
  門開了,進來了三個人。
  吳仁行當先走了進來,往床上一坐,招呼身后兩名侍衛道:“你們也坐。”
  那兩名侍衛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吳仁行道:“剛才的事是怎么搞的?”
  一個侍衛答道:“方才公主和几個孩子在花園中玩牌,我們也不便去打扰,后來听到打斗之聲,赶去一看,兩個和尚已死了。”
  吳仁行道:“這兩個和尚乃是吐蓄第一第二高手,怎么會被人輕易打死呢?”
  那侍衛道:“我剛才听見乙和丙在互相埋怨,都怪對方用力太火,所以打死了和尚。”
  吳仁行眉頭一皺,道:“難道這几個小家伙武功已到如此地步?”
  他猛然想起前些時候,許國峰在少林寺就是被這三個孩子抓住的。
  吳仁行冷然道:“看來這三個小子對我幫有很大害處,我們必須干掉他們。”
  那侍衛道:“這三個小子武功能胜吐蕃高手,只怕我們不是其對手呀。”
  吳仁行想了片刻道:
  “那你們去准備几包老鼠藥來給我。”
  侍衛一愣,道:“老鼠藥何用?”
  吳仁行冷笑道:“老鼠藥能毒死老鼠,也能毒死人。”
  侍衛這才明白,贊道:“還是吳護法足智多謀。”
  吳仁行厲聲道:“此事要辦得干淨利落,千万不能讓公主知道。若誰泄露半分消息,后果哼哼……”
  二名侍衛連忙站起來,肅然道:
  “吳護法放心,我們就是死也不會說的。”
  “丙”躲在柜中听到此話,心中這個罵就別提了。
  吳仁行笑著示意二人坐下,道:“我相信,此事除了我們三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的。”
  “丙”在柜中捂嘴竊笑,心道:“我就是第四個人。”
  吳仁行看了看窗外道:“今日耿青行蹤詭秘,我得馬上回總舵報告幫主,你們在我回來之前要干好兩件事。”
  兩名侍衛垂手站立,听著吩咐。
  吳仁行道:“要保護好公主不能出一點差錯,第二要在三個小子吃的東西中多放些老鼠藥,一定要毒死他們。”
  兩名侍衛連連點頭道:“道命。”
  吳仁行站起身來,臨走又吩咐道:
  “千万小心,不可讓三個小子發覺。”
  兩名侍衛待吳仁行走后,又坐下來商量著如何辦成這件事。
  一個大鼻子侍衛問:“我們怎么才能在食物中放人老鼠藥而他們又吃不出來呢?”
  另一個小個子侍衛道:“這好辦,我們叫廚房燒一鍋甜湯,里面多放些老鼠藥不就行了。”
  大鼻子侍衛道:
  “万一他們吃出來藥味怎么辦?”
  小個子侍衛眼珠一轉道:“在湯中多放些糖蓋味,要問起來就說這湯中有強身健体的中藥。”
  大鼻子侍衛大笑著一拍大腿道:“好也,那個丙最饞,听說是好藥,一定不會放過的。”
  “丙”在柜中听得差點气昏過去,恨不得馬上沖出去把這家伙的嘴給撕爛了。
  小個子侍衛道:“我們現在就去廚房,早點把几個小子給放倒。”
  二個人興高彩烈地走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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