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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風流債


  陳良剛剛醒過來,還沒睜眼,耳邊便听到一陣抽泣和低呼:“陳大哥,你醒醒。”
  “大哥……”
  溫溫柔柔的,情情切切的,就象太陽照在額頭上,就象痒痒草触著手心。陳良不由苦笑一下,睜開了眼睛。
  “陳大哥,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抱著他的那個姑娘叫了起來,挂著淚花的小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陳良發現,自己正半倚在人家姑娘的怀里,難怪感到背后柔柔軟軟的。陳良的臉紅了:“放,放開。”
  那姑娘一怔,紅著臉怒道:“不行,你傷又沒好。”
  陳良急道:“我沒有內傷。”
  那姑娘惡狠狠地道:“沒有也不行,你是我丈夫,我為什么不能抱你。”
  “瞎說八道,誰是你丈夫。”
  “你,就是你。”
  “我不是你丈夫,我什么時候成你丈夫了。”陳良實在是頭疼,“這种話你可別亂說,讓別人听見了,還不知會想什么呢。”
  “我不管人家怎么想,我要你娶我,我要你做我丈夫。”
  陳良急了:“我不當你丈夫,你快放開,讓我走。”
  “你敢。”,那姑娘兩手一緊,“你敢不要我。”
  陳良可不敢掙扎。自己被人家抱得緊緊的,越動豈不是越坏事。
  “你放開我好不好?你不放開,我永不理你。”陳良吼道。
  “你要不答應,我就不放。”姑娘也叫了起來。
  陳良沒咒念了,只好低三下四地求饒:“你先放開手,我不走行不行?咱們有事好商量。”
  姑娘怔了一下,猛地松開手,將陳良一推,大哭起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你偷看人家……嗚嗚……洗澡……又不要人家……嗚嗚……嗚嗚……”
  陳良急得直打拱:“好姑奶奶,你小聲些好不好,讓人听見了。”
  實際上赶車的人已經笑出眼淚了,拚命忍住不出聲。
  姑娘的哭聲越發高了:“你怕人家听見么?你作賊心虛,……嗚嗚……人家哪點配不上你,你說。”
  确實,這姑娘除了脾气不好外,配陳良綽綽有余。
  陳良嗷地一聲大吼:“你再說,再說看我不殺了你。”
  姑娘更傷心了,猛地抬頭挺胸,站了起來,逼向陳良:“你殺,你殺,你殺呀,……讓我死了干淨,一了百了,再也不受你的气了。”
  她高高的胸脯直逼向陳良。陳良想退,沒有退路,想逃,被姑娘的嬌軀擋住了;想推開她,又怎能出手去碰她的身子。
  陳良感到她的胸脯已經壓了過來,黑得鎮人的大眼睛里怒火熊熊。也許還有些別的什么東西在里面,但陳良眼下可想不起這些來。
  千不該万不該,陳良不該偷看人家姑娘洗澡!一個姑娘的千金玉体,被一個年輕男人看過了,你讓她怎么辦?
  當然是陳良理屈,他顯然沒良心。
  已經到這個份上了,自然得想出解決的辦法來。
  這個辦法是有好几個前提的。
  首先,陳良不想這么早就成親,他還想再闖几年江湖。
  第二,陳良不能傷害這個姑娘,因為陳良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對。
  第三么,陳良必須馬上脫身,逃得遠遠的。他可不太喜歡這個姑娘。
  陳良蔫頭搭腦,可怜之极:“翹儿……”
  他這么一聲半是溫柔半是無奈的呼喚,立刻使姑娘眼中的凶光一下消失了。面上有了一种說不出的古怪表情:“你……你叫我……什么。”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溫柔可親。
  一邊的那個少女也羞得閉上眼睛,捂住了耳朵,生怕陳良說出什么“不正經”的怪話來。
  “你跟玉奴先回家去好不好,老伯一定著急了……你們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陳良一反往日刁鑽的脾气,充起一本正經的大哥哥了。
  那姑娘撅起了小嘴:“是又怎樣?我和玉奴就是出來找你的,哼,你想逃開可
  不行。”
  陳良循循善誘地道:“可我眼下還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單身去辦,你們跟著我,不是添亂子么。”
  一邊的綠衣少女放下手,轉頭微笑道:“大姐,別信他的,他又在找理由了。上次咱們放了他,跑得沒影儿了。”
  紅衫少女眼中頓時凶光大盛:“就是,這回你要再耍什么小滑頭,可要仔細著,我絕不放你走的。”
  顯然綠衫少女不好對付,她知道陳良在想什么。
  陳良要想爭取紅衫少女,必須先解決這個“攔路虎”。
  陳良瞪起了眼睛:“我又沒看你洗澡,你喳喳什么?這是我跟翹儿的事,翹儿你說是不是。”
  紅衫少女馬上點頭:“就是,玉奴你別管。”顯然她也吃醋了。
  綠衫少女气得直跺腳:“大姐,你又上當了。”
  紅衫少女怒道:“我上什么當,你少來管我們的事。”
  眼見兩個姑娘便要爭吵起來了,陳良笑嘻嘻的一旁觀看,眼睛卻暗暗向車門口瞄。
  机會又來了!車外面響起了一個爽朗豪邁的聲音:“陳良,你小子真不地道,竟然敢依紅偎翠,左擁右抱,忘了咱們的正經事儿。”
  翹儿和玉奴都是一怔:“孟東野。”
  顯然是“八方來朝”孟東野在說話。此人不僅生得偉岸,也有天生一付金嗓子。
  誰也不知道孟東野武功到底怎樣。反正他整天威嚴地四處奔波,排難解仇,卻從來沒出過手,也沒人敢跟他動手。
  孟東野找陳良干什么?這可奇了,莫非陳良和孟東野有什么約會么?
  陳良卻喜得跳了起來:“蘇三,你小子鬧什么玄虛。”
  翹儿二人又是一怔:“蘇三。”
  陳良笑道:“不是蘇三又是誰?這小子慣會學舌的。但無論怎樣,卻瞞我不過。”
  車外那人的聲音一變,赫然便是陳良的聲音,絲毫不走樣:“我又沒看你洗澡,……翹儿。”然后又是翹儿的聲音:“你……你叫我……什么。”
  他竟能學得如此之肖,翹儿和玉奴都是心中一凜。
  陳良怒道:“蘇三,你竟敢偷听……這個……*!。”
  不管怎么說,偷听人家的私房話,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陳良怒火万丈地沖了出去,翹儿竟忘了去拉住他。
  車下立的那人,果然是“巧八哥”蘇三。
  蘇三尖嘴猴腮,滿面机伶,眼睛骨碌碌亂轉,一看就是個慣于捉弄人的促狹鬼。
  陳良躍上去,一把封住他領口:“好小子,你跟蹤多長時間了?你干嗎要跟蹤我?說。”
  他是真的生气了,缽頭般的鐵拳拎了起來。
  蘇三忙眨眨眼睛,大使眼色:“陳良,你怎可對我如此無禮?難道你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么。”
  陳良怒道:“你少花言巧語,咱們之間有什么屁約定。”
  蘇三气急敗坏:“你他媽是個二百五,跟你這种人,沒什么可說的。”
  陳良依然怒气不消:“你敢偷听,你敢偷听。”
  蘇三大叫一聲:“老子還不是為你好。”
  “你為了我?笑話。”
  “嘿,你個死腦瓜怎就不開竅呢。”蘇三當真是無可奈何了。
  陳良恍然大悟,松開手:“你是來告訴去辦那件事么。”
  蘇三气咻咻地揉揉脖子:“你知道就好。”
  陳良高聲道:“兩位姑娘,我還有要緊事,得和蘇兄弟前去辦理,恕不奉陪了。兩位還是回家去的好,免得老伯挂念。走也走也,……”
  陳良一扯蘇三,兩股輕煙泛起,溜了。
  翹儿和玉奴扑出車去,卻只見到陳良和蘇三的背影,那已是在數十丈外了。
  陳良和蘇三的笑聲還能听得清清楚楚。
  很顯然,兩位姑娘上當了,又讓陳良溜了。翹儿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候,玉奴可就成了大姐了。
  車夫笑岔了气,不住地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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