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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蓮大師啜一口香苔,繼續說道:“我事先中。已看奸那座幽僻山洞,醉人一醉倒,立時送到洞中,并在他身前,設上三根我方外好友,北海真如島心澄大師所贈,備作雷岭下院大殿橫梁所用的渺鑼神木,然后坐以相待。中——醉酒意一消,雖知處處落人我的算中,但武林中人,最講究一諾千金,說話不能不算、遂慨然叫我赶快再出第三陣的賭斗題目。索性讓他輸個徹底!
  我遂指著他身前的渺楞神木,問他可能一掌震斷?申一醉以為我故意調佩,一掌拍下,神木震起半空,卻未震斷!這才長歎一聲,网我要對他力”以什么束縛?并望我莫食前言,要留下絲毫可以解脫机會。
  公孫玉听得大惑不解問道:“申一醉功力較晚輩遠為高明,怎的晚輩能把那渺鑼神木,接連震斷兩根,他卻一根也震不斷?”
  青蓮大師笑道:“你師門無极气功,雖以陰柔暗勁見長,但斷我桫楞神木所用先震后壓手法,恐怕是申一醉在洞中所授吧?”
  公孫玉臉上一紅,青蓮大師點頭說道:“我那桫欏神木,其質至堅,若用剛力硬擊,再好的掌力,一掌也難擊斷!必須以极高明的陰柔暗勁,掌心著木,光將本質略為震酥,然后再用猛力下壓,才能有望,申一醉功力長于剛勁,居然悟出這樣陰柔打法,傳授于你,可見得八年幽洞潛修,老魔頭功力又有長進呢!
  青蓮大師略為感歎。知道公孫五欲知下文,暇了一口香苔又道:“申一醉三陣全輸,我遂告訴他第一根神木不斷,不許睜開雙目,第二根神木不斷,不許他起身出洞,第三根神木不斷,不許他再殺任何一人!但要想弄斷神木,不許他自己動手,只能靜待外來机緣,而來人只准一掌震斷一根,不許連擊一掌以上!申一醉凄然長歎”閉目不言,我又告訴他此舉完全是為武林弭劫的一片苦心,并從此也陪他永居雷岭,不再涉及江湖,每三日与他送糧一次,食水則有洞頂靈泉,他只要運气張口一吸,便可飲用!”
  公孫玉听至此處,方始恍然,深佩青蓮大師用心良舍,但又想起一事問道:“晚輩震斷第二根渺楞神木,力盡神疲之際,聞見一股腥香,人便暈倒,适才大師說是中了金蝎之毒,這只金蝎從何而來?
  難道是适逢其會?”
  青蓮大師笑道:“誰說不是适逢其會?這只金蝎毒性极烈,常常出現絕壁左近,我几次下手除它,均被逃脫,不想卻撞人洞中,死在申一醉內家罡气以下!如今申一醉雖逃,但尚幸第三根巨木未斷,從此不能殺人。不過他生平所結冤家大多,他不殺人,人要殺他,所以我既為他加上這層束縛,基于道義立場,只得從此海角天涯,暗隨此,人,替他護法,并相机勸他仍回雷岭參求上乘功果,你說我是不是本意降魔,反為魔扰呢?”
  公孫玉肅容笑道:“太師婆心孤詣,菩薩心腸,申一醉必有迷途知返之日,晚輩敬佩無已!”
  青蓮大師假地長嗟說道:“苦心孤詣,那里度得盡茫茫塵世的無數痴迷?不過申一醉深具慧覺,我也相信他必有重回這雷岭幽洞之日,彼此風萍一聚,總是前緣,貧尼別無所贈,且把那套防身頗具神妙,能耐久戰的‘青蓮劍法’傳你了吧!”
  公孫玉知道以黑衣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功力,猛攻百招,尚不能胜得此套劍法,其神妙可知,不禁大喜過望,拜倒稱謝。
  青蓮大師就在庵前細心傳授,公孫玉悟性极佳,一學便會,覺得這套劍法之妙,在于不論對方甲甚狠辣招術,只須守定心神,微用內力震劍,化為無數蓮花,便可加以化解!故學會之后,即令遇見比自己強出許多的勁敵,也能支撐頗久,以待救援。
  青蓮劍法教完,青蓮大師又命公孫玉演練一遍,加以指正,見他記得竟無多少錯誤,不由深加贊許,隨即揮手為別!
  公孫玉拜謝救命及授技之德,辭別青蓮大師,起身繼續西行,但才轉過一個山環,便自駐足暗罵自己該死!
  伏魔神尼青蓮大師,是有名的前輩空門大俠,自己怎的只顧學劍,卻忘了把得自“盤螭劍”中那張上畫黃、紅、青、紫、藍、橙、白七彩圓圈,及題有“空外之空,色中之色”兩句佛渴似的玄色羊皮,究竟是何含意?向她請教。
  心念一動,赶緊回頭,但轉到神尼所居的雷岭下院之中,只見庵門倒鎖,青蓮大師業已不知何往?
  公孫玉頗為侮借錯過這一個向高人請教之饑,七彩圓圈的啞謎難開,那部關系師仇,及天下武林禍福的“柔經”,還不知海角天涯,要往那里去找?
  倔惟一番、也只得依舊回頭上路,赶往湘南九嶷山,途間想起自己初出江湖,即多奇遇,景德鎮結識戴天仇,從那柄“盤螭劍”上,居然得到了一些有關恩師窮數十年心力未能尋得的“柔經”關鍵,雷岭幽洞誤放辣手神魔申一醉,但因禍得福,卻又從伏魔神尼青蓮大師之處,學得了一套极具防身靈效的“青蓮劍法”。
  想到“青蓮劍法”,因系新學,雖然記熟胸中,終恐有所遺忘,此時反正身在深山,遂掣出“盤螭劍”,又复一招一式的獨自演練一遍。
  這一遍練完,公孫玉心頭更喜,因不但一招未忘,并因數生巧,又悟出一些初學時未曾悟出的精微之處,神,微用內力震劍,化為無數蓮花,便可加以化解!故學會之后,即令遇見比自己強出許多的勁敵,也能支撐頗久,以待救援。
  青蓮劍法教完,青蓮大師又命公孫玉演練一遍,加以指正,見他記得竟無多少錯誤,不由深加贊許,隨即揮手為別!
  公孫玉拜謝救命及授技之德,辭別青蓮大師,起身繼續西行,但才轉過一個山環,便自駐足暗罵自己該死!
  伏魔神尼青蓮大師,是有名的前輩空門大俠,自己怎的只顧學劍,卻忘了把得自“盤螭劍”中那張上畫黃、紅、青、紫、藍、橙、白七彩圓圈,及題有“空外之空,色中之色”兩句佛偶以的玄色羊皮,究竟是何含意?向她請教。
  心念一動,赶緊回頭,但轉到神尼所居的雷岭下院之中,只見魔門倒鎖,青蓮大師業已不知問往?
  公孫玉頗為侮借錯過這一個向高人請教之机,七彩圓圈的啞謎難開,那部關系師仇,及天下武林禍福的“柔經”,還不知海角天涯,要往那里去找?
  調惟一番,也只得依舊回頭上路,赶往湘南九嶷山,途間想起自己初出江湖,即多奇遇,景德鎮結識戴大仇,從那柄“盤螭劍”上,居然得到了一些有關恩師窮數十年心力未能尋得的“柔經”關縫,雷岭幽洞誤放辣手神魔申一醉,但因禍得福,卻又從代魔神尼青蓮大師之處,學得了一套极具防身靈效的“青蓮劍法”。
  想到“青蓮劍法”,因系新學,雖然記熟胸中,終恐有所遺忘,此時反正身在深山,遂掣出“盤螭劍”,又复一招一式的獨自演練一遍。
  這一遍練完,公孫玉心頭更喜,因不但一招未忘,并因數生巧,又悟出一些初學時未曾悟出的精微之處。
  但練劍之時,仿佛听見路旁密林以內,似有響動、公孫玉也未在意,收劍前行,并默計所經,武功山脈己將走完,此時當离湖南省境不遠。
  他所行并非正道,乃是深山,忽然前路山環轉角,起了木魚駕罵之聲。公孫玉心中一動,深山古道、又遇僧人,倘若也是什么武林高手,卻莫再錯過机緣,應該好好請教!
  轉過一看,路上并未有人,木色聲是發白半崖一塊巨石之后,公孫玉正恩應否主動与人答話?石后業已響起洪鐘以的沸號喝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慢走,洒家向你化點善緣!”
  人隨審起,一條長大灰影,自四五丈高處,凌空疾降,來勢頗為威猛。
  公孫玉听出發話僧人,來意不善,自然而然地气納丹田,愕然卻步!等灰影落在面前,看見是個相貌頗為凶獰的帶發頭陀,身材几乎比常人要高出一頭,獅鼻海口,厚唇巨目,右耳之上,還接著一枚徑約二寸的金環、手中卻未持兵刃,左掌敞打問訊。目光凝注公孫又、——腰間主劍,當道而立。
  自從無心鑄錯,放走黑衣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后、公孫玉業已深自譴責,立意以后逢人必須光辨善惡,如今見這頭陀擋路,由于他那高大身材,及右耳所挂的一枚金環,公孫王忽然自元修道長平索所告訴他的江湖有名人物之中,想起一個人來,眉頭微皺問道:“在下有事去湖南,路過武功,身無長物,僧人要化甚緣?你不是江湖人稱‘金環羅漢’的鐵頭陀么?”
  頭陀見公孫玉一口叫出日己來歷,卻無絲毫俱色,不由向對方臉上瞅丫几眼,哈哈笑道:“少年人眼力不錯,見識郵差,你縱然身帶巨顏金銀,洒家也不曾看在眼內,我只想化你腰間所懸的那柄寶劍,彼此結個善緣!”
  公孫玉這才想起自己适才練習“青蓮劍法”之時,路旁林內。
  曾有響動,必然是這鐵頭陀看出“盤螭劍”上精芒,不是凡物,才生心在此攔道劫奪!
  知道這鐵頭陀的外五門硬功。白溯獨步江湖,自己离開祁門以后,尚未和人正式過手較藝,不如就拿他試試得自思師面授心傳的下身武學,遇見勁敵之時,可能?量發揮?
  念頭打定,雙眉微剔,看著鐵頭陀笑道:“大師的眼力,才真叫不錯,前路林中一瞥之下,匣認出這柄‘盤螭劍’不是凡物!公孫玉生平,愛結善緣,這柄劍如系我有,奉贈大師,原無不可,但因劍是一位盟弟所借,他人之物,不便借花獻佛,此緣難化,大師義待如何?”
  說完以后,心中頗覺得意,暗想闖蕩江湖,果然增進不少閱歷,這几句答話,便是仿照盟弟戴天仇的口吻,不知可能把凶憎激惱?”
  鐵頭陀見公孫玉神情极亢,語中含刺,頗似毫不在意地隨意而立,其實行家眼內,業已看出公孫玉足下暗含子午,气靜神閒,兩條腿宛如鐵鑄一一般的釘在地上,不由濃眉略皺,知道無怪這少年不畏自己威名,身上果似頗有几分真實武學!
  鐵頭陀性情剛暴,殺人如麻,此次因偷窺公孫玉練劍,看不出對方劍法來厲,只知頗為神妙,想先把底細摸清,免得亂樹無謂強敵,不然早下辣手!如今果被公孫王答話的最后那句“此緣難化,大師又待如何?”激惱,凶睛敞瞪,冷然說道:“劍是旁人听借,命總是你自己所有!不肯向沸爺獻劍,你就替我納命飛魂!”
  “魂”字甫出,揚手便是劈空一掌!
  兩人相距,約莫七尺有余,鐵頭陀一掌遙推,銳嘯生風,頗為勁急!
  但公孫玉畜意考驗自己功力,居然不避不閃,硬甲本門專長予消功卸勁的無极气功的陰柔暗力,化解對方的劈空一掌!
  果然鐵頭陀見自己亨風已發,對方仍呂視若無睹,不由以為公孫玉至少也要震飛數步!
  那知掌風到處,公孫玉只把右足微退半步,便似有一股极為強韌的無形陰柔暗勁,把自己的掌力,輕輕卸解!
  鐵頭陀久闖江湖,經驗极丰,這一掌便已試出公孫玉來歷,臉上微現惊容問道:“小施主可是天南無极門下?你与一塵道長,怎佯稱呼?”
  公孫玉听他問起師門,不能不答,肅立說道:“一塵是我大帥兄,家師上元下修,掌天南無极劍派!”
  鐵頭陀見自己所料不差:面色微變,哈哈笑道:“我与一塵道長,曾有數面之識,若早知小施主門派,也不會有此誤會,但我生平出手,向個空回,未便對好何人破例,卻是怎處?”
  略一思索,繼續說道:“這樣好了,公孫小施上,你把尊劍借我賞鑒賞鑒,三日以內,一定送還!”
  公孫玉不知這鐵頭陀曾經吃過師兄一塵道人大苦,是真想借此下台、還以為他試出自己武功厲害,硬奪為難,又來軟騙,不由冷笑一聲說道:“大師何必舌粲蓮花?公孫玉又不是三歲孩童,任人欺騙:獻劍借劍,均以不難,大師平白打我一掌,可得再留下几手內家絕藝!”
  鐵頭陀見公孫玉軟硬不吃,眉頭略皺,想起自己外五門硬功汲強,“鐵布杉”業已練到十我以上,心生一計,含笑答道:“殺人嘗命,欠債還飛,公孫施主若因适才一掌記仇,洒家負手受你三掌就是!
  但三掌若不能打動洒家,施主腰間寶劍,可得借我賞鑒三日!”
  公孫上雖然知道這鐵頭陀的硬功极強,但不信自己三掌汀不動他,遂點頭同意,以八成功力,向鐵頭陀右肩一掌擊去!
  鐵頭陀果然負手而立,末加絲毫閃躲,公孫玉卻一掌如中木石,未能把對方擊動!
  公孫玉劍眉雙剔,星目閃光,功力加到十成,再擊一掌!
  鐵頭陀身軀微搖,但足下末動,目注公孫玉含笑說道:“武林中人,最重守信,公孫施上第三掌若仍打不動酒家,尊劍可得暫借三日!”
  公孫玉兩掌無功,不由深信無怪這頭陀自溺外五門硬功獨步江湖,那硬的北海桫鑼神木,自己尚能擊斷,居然會無法把他擊得步下移動?
  想到“渺鑼神木”,公孫玉靈饑忽現心頭,仰掌輕貼鐵頭陀左肩,用黑衣無影辣手神魔中一醉所教的那种完震后壓打法,功貫掌心,發出無极气功的陰柔暗勁,一震一壓。
  果然這种打法,鐵頭陀竟自禁受不住,一聲狂吼:“小賊好狠!”
  “登登登”的后退數步,全身微抖,臉上隆然一片凶煞之气,摘下耳上所挂的那枚金環,揚手化成一圈金光,照准公孫玉打來。
  公孫玉不知這最后一掌,已把鐵頭陀多年苦煉的鐵布衫功擊散,彼此結怨极深,更以為那枚金環,不過是件尋常暗器,哈哈一笑,翻掌劈空,迎頭擊去。
  但他江湖經驗,畢竟大差,也下想想鐵頭陀又號“金環羅漢”
  既以這金環成名,金環之中,豈無特殊玄妙?
  果然在公孫玉掌力尚未迎上金環之時,鐵頭陀一陣震天獰聲厲笑叫道:“無知小狗,拿你一條狗命,及一柄好劍,嘗還洒家的十載純功!”
  金環凌空自爆,“波”的一聲,比成無數金星,怒射狂飛,确實威勢難當,令人遁無所遁!
  但當空突然彌漫濃烈酒香,自路旁崖壁以上,飛下一片寒墾,正好在那圈金光,剛剛爆發、尚未全部散開之時,把無數碑金,一齊擊落。
  酒香寒屋以后,又是一陣嘹亮人云的龍吟長笑,鐵頭陀聞得那片酒香,心中已自想起一人,等龍吟長笑入耳,不禁惊魂俱顫,赶緊抱頭而遁。
  崖壁上又傳下洪鐘似的語音笑道:“鐵頭陀,若不是我這個友持我少斷一根桫鑼神木,你做夢也休想逃得活命!”
  鐵頭陀此時業已匆匆遁入叢草密樹之中,那儿句語音,卻把公孫玉嚇了一跳。
  抬頭看去,果然所料不差,那位被自己震斷兩根渺楞神木,放出幽洞的黑人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正騎在一株古松之上,向自己眯眼微笑,手中袍著一個大酒葫蘆,似乎還有點醉意醺醺,宿醒模樣。
  公孫玉一見是他,心中不覺頗感為難,因為似科弄不清楚自己与這申一醉,究竟是思?是怨?應該疏遠避去?還是應該親近結交?
  勸他仍与伏魔神尼青蓮大師,共隱雷岭,參究上乘功果,莫再涉足江湖、攪起無了無休的風云雷雨!
  申一醉見公孫玉躊躇神色,身形微晃,便自松上飛落;輕拍公孫玉肩頭笑道:“公孫老弟,我不管你怎樣听信青蓮老尼之言,認為申一醉是什么凶驕狂妄的殺人魔君,但你既把我救出那困居八年,宛如黑暗地獄,眼不能睜,身不能起的幽洞之中,我老頭子必然要對你盡點心力!我震死金色毒蝎,還未來得及救你之時,老尼姑已到洞前,我仗著一身黑衣,隱匿洞頂,并一直尾隨老尼,偷听你們一番對話,才知道老尼婉當年騙我,居然還是一片好心,滿腔忿怒,這才稍平;不然我縱然如約第三根神木未斷,從此不能殺人,但早已放起一把大火,把老尼她的雷岭下院,燒他個干干淨淨!”過一次,結果南北雙魔,秋色平分,誰也不曾占得胜面,這十年之間,他能獨胜天南三劍,足見所煉‘純陽真解’,威力無邊!我八年幽洞苦修,真心參悟的一些進境,不知是否敵得他佐?不管怎樣,你六招山純陽宮之行,我陪你一同……”
  公孫玉此時已摸出申一醉性情,知道不必多禮,遂攔住他話頭說道:“我若不能手刀万侯午,九泉之下,愧對先師!任憑他‘純陽真解’的神功絕世,公孫玉粉身碎渭,一劍當之!老……醉哥哥的盛意云情、小弟心領!”
  申一醉睜著兩只精光的怪眼,凝視公孫玉有頃,把大拇指一挑贊道:“好老兄弟,你真有志气!來來來,用你那柄‘盤湖劍’,施展本門劍法,与你醉哥哥斗上百合!”
  公孫玉雖然不知申一醉好端端的要与自己過手則甚?但料出必有深意,豪興勃發,‘盤螭劍’候然出鞘,一躍而起,“無极生元”。
  開出大南劍源門戶。
  申一醉把酒葫蘆往石上一放,哈哈笑道:“老兄弟仔細留神!”
  雙掌一錯,硬踏中宮,照准公孫子當胸發掌。
  公孫玉凝神納气,穩立如山,根本不為申一醉威勢所奪,直等掌到一二尺前,才把劍鋒略轉,正好削向對方雙腕。
  申醉收掌換步,點頭笑道:“老兄果然已得元修道長真傳,你必須謹慎記住,你們天南劍法,冠冕武林,就在于你适才所用的‘穩狠’二字!”
  話音落后,不停回環還進攻,掌招奇幻無比,內行人一看就知這是一套极具威力的武林絕學,但申一醉發招頗緩,公孫玉福至心靈,頓時悟出這位醉哥哥,是怕自己心高气傲,不肯受他指點,特地將一套精妙掌法,借著過手為名,暗加傳授。
  一面感激,一面暗自默記,申一醉更是有意成全,掌法三度循環,公孫玉已記得半招不錯。
  申一醉看出公孫玉已將掌法記熟,遂高聲叫道:“老兄弟,你改甲老尼姑所傳的‘青蓮劍法’防身,我要逐漸加力進攻,對你考驗考驗!”
  公孫玉聞言劍花一洒,立幻青蓮,申一醉龍吟長笑起處,用的仍是适才那套掌法,但不似先前緩慢無力,招招均如石破天惊,公孫玉頓感壓力奇重。
  青蓮劍法雖是伏魔神尼所傳佛門防身絕學,但公孫玉畢竟初學,功力亦弱,只斗到四十來招,便被申一醉越來越重的奇幻掌招,蕩開“盤螭劍”影,搶進身形,在公孫玉肩頭重重一拍,出聲歎道:“老兄弟,你畢竟還差!天南劍法雖狠,不能發揮傷敵,青蓮劍法雖穩,不能蓄力防身,我才加到七成功力左右,便攻進你劍影之內,除非有特殊机遇,好自修為,否則三五年間,決斗不過万候午那殘廢魔頭的了!”
  公孫玉被申一醉的關切深情感動,劍眉微剔叫道:“多謝醉哥哥的關切成全之意,但小弟只要找到‘柔經’,便可光揚天南無极一派武學,有把握去決斗那六調神君万候午!”
  申一醉點頭說道:“對!听說武林中确實有部‘柔經’,至柔克剛,正好是万候午‘純陽真解’的對頭克墾……但天涯之大,海角之遠,小小一部‘柔經’,卻叫你何從去找?”
  公孫玉也被他說得雄心万丈,自怀中取出那塊黑色羊皮,向申一醉笑道:“醉哥哥,‘柔經’已被我尋得端阮,不過這張黑色羊皮上的七彩圓圈,和兩句佛惕,無法解釋罷了!”
  申一醉先略間公孫玉得這羊皮經過,然后細一觀察,對那黃、紅、青、紫、藍、橙、白的七彩圓圈,及“空外之空,色中之色。”兩句隱語,也覺得無法解釋。
  默然凝思許久以后,把黑色羊皮交還公孫玉道:“這种啞謎,必須偶触靈机,一味死想,有時會把牛角尖越鑽越深,更找不到正當解答!你且收在身邊,好自參詳,我們暫時小別,我要跑一趟云南六沼!”
  公孤、玉听申一醉要往云南六調,惊問所以,申一醉哈哈笑道:“為敵之道,首重知已知波,我幽居八年,不知万候午那殘廢匿頭,如今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要先跑趟六沼山純陽宮,摸摸底細,好作者兄弟日后報仇估計!”
  公孫玉真有點為這位新結交醉哥哥的豪气深情所動,難舍遽爾分离,申一醉看出他心情,縱聲長笑,躍上來時絕壁,回頭向下說道:“老兄弟,你別的都好,就是情感方面,略嫌脆弱!我外號‘黑衣無影’,跑路最俠,鼻子更比狗還尖,雖然暫時小別,江湖道上,隨處均可相逢!希望在我云南六調歸來,彼此再作良晤之時,你對那七彩圓圈,及空色色空隱語,已有解答!”
  語音落處,黑衣微閃,便從懸崖峭壁,藤蔓草樹之間,飄飄而逝。
  公孫五就這片刻傾談,竟以与申一醉感情极深,眼望他黑衣背影,隱人遠方,心頭不禁有點黯然空虛感覺!
  略力傷神以后,又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真被申一醉看透,感情方面,過嫌脆弱。
  豪興勃發,引吭長嘯,遣散离愁,并把申一醉适才借過手為名,暗地相傳的那套精妙掌法,演練一遺,便自依舊扑奔湖南而去。
  九嶷山屬五岭山脈,公彌五自武功山人湘,再略轉西南,便已到達,但問起山中的獵戶樵夫,卻均不知摘星峰在山內何處?
  公孫五問既問不出端倪,心中暗想,蜂名“摘星”,應极高峻,自己何不挑那最高峰頭尋找,
  道理想得原是不錯,但造物太奇,往往在蜂下覺得此烽獨秀群巒。等到費了個少心力,援上蜂買,卻又發現其他蜂頭比自己所立,高出不少!
  找來找去,好不容易發現后山有一座高峰,隱在二四座蜂巒的屏障之中,峰并為云气所幕,目力難透。
  公孫玉覺得這若再不是摘星蜂,自己便將筋疲力盡,遂在峰腳以下,調气凝神,蓄足精力,先行引吭發出一聲駕風似的長嘯,然后縱身而起,攀藤附葛,直登絕峰。
  等到人人云气之中,才覺得這座高峰,遠比先前所經景物靈奇,絮云迷沓,飛瀑溟,簇碧峙青,修篁怪石,极像是高人隱土所居,心頭不由希望頓濃,浮現出盟弟戴天仇侗攪風流的聲音笑貌。
  果然又援十來丈以后,耳中一聲清脆得宛如銀鈴似的語音道:“玉哥哥你來得真快,但我在峰頭,日日凝眸延趾,也等得宛若九秋之久了呢!”
  一條青影,帶實——陳淡淡香風,自峰頂飄然落在公孫五面前,秋水含情,微笑相看,竟是位國色天香的絕代美女。
  公孫玉對這副面龐,常紫夢寐,簡直喜出望外的脫口叫出一聲:“筠妹!”
  但目光看到對方左眉梢頭的一點黑痣,心中下由義恍然而悟,還不是卞靈筠,原來盟弟戴天仇,居然易釵而奔,也是——位巾幗奇俠!
  戴天仇那一雙秋波之中,本來滿含深情蜜意,但似被公孫玉的這一聲“筠妹”,叫起滿腹疑云,柳眉微蹙問道:“五哥哥,筠妹是誰?
  “我是你仇弟弟,才分別這几天,難道你就不認識我么?”
  公孫玉這才想起,怪不得自己覺得仇弟弟豪邁絕倫,在鄱陽湖上;臨別之時,卻又綿柔得如同紅閨弱女!但世上事那有如此巧法?
  戴天仇不但与卞靈箔容貌憲全相像,并還同是女儿身,看情形這位假弟弟,對自己又是人脈深情。但一心早屬卞靈箔,卻怎樣來應付這位紅粉知已?
  公孫玉這一出神,不由引起戴天仇誤會,眼圈徽紅說道:“五哥哥怎不理我?就算你已經有了一位筠妹妹,難道就不可以再有一個仇妹妹么?”
  公孫玉把牙一咬,暗想是福是禍,全脫不過,反正自己師仇第一,早晚可能死在六調神君万候午的純陽真解之下,眼前何必令這紅顏知已傷心?遂赶緊含笑說道:“仇弟弟,不,仇妹妹怎的這等說法:弟弟也好,妹妹也好,我們既然一盟在地,金蘭手足,沒世情深,我就為了想你,才這樣快的兼程赶來!方才發怔之故,不過因為路上頗有几件奇遇,不知先對你說那件好?”
  戴天仇听公孫玉如此說法,才回嗔作喜,她也許是忘了已易女裝,也許是胸中根本沒有男女之嫌想法,伸手位住公孫玉手儿笑道:“我說我難道連做你一個妹妹,也配不上?玉哥哥快告訴我,你在途中,有些什么奇遇?”
  戴天仇未曾揭被女扮男裝之前,雖然与公孫玉同船橫渡鄱陽,兩人一樣都是這樣攜手親談,但她一改女裝,柔荑相握,卻不禁使這位少年老成,未經情海波瀾的公孫玉,心頭猛跳,臉上也有點面紅耳赤。
  但目光与戴天仇一對,看出對方眼神之內,一派純洁光輝,不覺暗責自己怎的老是想到男女方面?赶緊回复自然神色笑道:“仇妹為問如此性急?等你引我拜見你師尊以后再說,免得身為晚輩,有所失禮!”
  戴天仇妙目一翻,注視公孫王嫣然笑道:“玉哥哥,不是我老要說你,你怎么總放不下那些虛文縟節?我記得馮瀛王有兩句詩說得好:“但教方寸無諸惡,狼虎叢中也立身!’只要‘敬’存于心,并不一定要‘禮’表于外!這世間有多少滿臉禮義道德,而實際一肚皮坏水之人!何況我師傅閉關百日,連我回來,也不敢晉渴煩續,一個人住在峰頭,真是悶得要死!來來來,玉哥哥請到我的蝸居之內,我完給你泡一杯松子茶喝!”
  說完,就拉著公孫玉手儿,一同飛身,往峰頭縱去。
  公孫玉真拿這位由調皮風趣的仇弟弟,變成嬌態天真的仇妹妹無法,只得也自撇開“男女”兩字,一同笑語溫存飛登絕頂!
  戴大仇与她師傅所居的三間茅屋,是建在這摘星峰近峰頂之處,雖然立茅結草,朴實無華,但形勢選得太好,背峰傍瀑,极目青蒼,万壑千山,均在眼底,尤其是那种山風徐拂,不調松號,泉水時流,無弦石漱的山居清趣,令人胸襟一爽,塵俗全蠲,公孫玉不禁連連稱妙。
  戴天仇是住在左邊一間,石倔石几以外,便是琴劍書籍,所有陳設,也不帶絲毫女儿閨閻之气。
  她見公孫玉憑窗凝眺景色,不禁遞過一杯清香招人的松子茶。
  考笑說道:“玉哥哥,你真是個書呆子!大概第一次闖蕩江湖,便覺得那里都新鮮有趣!這摘星峰景色并不算好,等你我各自報卻深仇以行,我陪你邀游天下名山胜水,把蛾眉月,巫峽云,彭蠡煙,天山雪,一齊玩它個痛痛快快好么?”戴天仇与公孫玉一樣襟怀坦蕩,并無絲毫儿女之私,但話中那股發自自然的無比深情,卻使這位少罕英俠,腦腆書生的心頭上,感受到一陣溫馨,一陣震懼!
  溫馨的是身傍一位絕代佳人,并肩笑語,吹气如蘭,人蜚太上。
  誰能遣此?
  震懼的則是自己不但師仇未复,六沼山純陽宮內,還有位一盟約定的卞靈筠,矢志以十載光陰,苦待自己。
  這种情況之下,公孫王覺得自己既不能對卞靈箔負義,也無法對戴天仇忘情,万一一個把持不往,處理不當,极可能誤已誤人,造成恨海情天的千古憾事。
  想到心神迷惘之下,竟托著松子榮,目光凝視戴天仇左眉梢頭那粒黑痔,自言自語地說道:“你怎么這樣像她,偏偏義不是她……”
  戴天仇見公孫玉不答自己所問,卻兩眼發直地,說出這么兩句話來,不由蹙眉問道:“玉哥哥,你說我像誰?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像你剛才說過的筠妹妹?”
  公孫五點頭說道:“不錯,你太像她,除了左眉捎頭,多了一粒黑痣以外.完全一模一樣!”
  戴天仇听得有趣;含笑問道:“你叫她筠妹妹,我大概要叫她筠姊姊?玉哥哥!這位筠姊姊到底是誰?你講繪我听好么?”
  公孫玉見自己直認心頭已有卞靈筠以后,戴天仇并無絲毫不快之色,只是一派天真的婿然相間,不由著實對這天真爛漫的仇妹妹有點愛怜,心想卞戴二女,不但容貌相以,連年齡大小,看去也差不多,不過卞靈筠凝重端庄,戴天仇嬌憨風趣,性格上略有不同麗已。
  自古情天多鑄恨,最難消受是溫柔!自己一先一后,獲得這么兩位紅顏知已,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禍?
  想到此處,見戴天仇因自己遲不作答,嬌靨之上,業已微有不快之容,遂赶緊含笑說道:“你們兩入,看來差不多大,不一定誰是嬸嬸?仇妹妹,這松子茶花實在好喝,你再給我一杯,我把結識那位筠妹妹的經過,仔細講給你听。”
  戴天仇見公孫五語气神情,對自己均已較前親密,回嗔作喜的嫣然回身,又替公孫五斟上一杯松子茶。招呼他在石椅上坐下,自己隔座相陪、睜大一雙妙自,凝視玉哥哥,听他敘述結識另外一位酷似自己的筠妹妹的經過。
  公孫玉啜了一日松子榮,想起卞靈筠月夜傳噩耗之事,師仇情恨,齊集心頭,雙目之中,不由自己的流下兩行情淚!
  戴天仇見狀,秀眉微蹙叫道:“玉哥哥不要哭,要是你想起來傷心,就不要說!女孩儿家流眼淚,還可以美其名為‘梨花一技春帶雨’,男孩子則要的是英姿諷爽,豪邁無倫,哭哭啼啼的多難看呢?”
  公孫玉被戴天仇說得臉上飛紅,因緣云谷賭命一節。在鄱陽湖上,已對戴天仇說過,遂略去不提,只把卞靈筠攜帶思師血書,及半劍一鈴,月夜傳耗之事,感慨万千的詳述一遍。
  戴天仇听卞靈箔在旁計數,多報一招,使天南二劍壯志能酬,六調神君自禁十年,中原武林,暫時免去一場浩劫,暨對公孫玉紅粉怜才的那片似水柔情,不由叫道:“這位卞婉嬸真好,玉哥哥,你說我們差不多大,怎么我心中老是覺得她應該是我婉婉?玉哥哥,你將來六調報仇帶我去幫你忙,并讓我認識這位卞婉婉好么?”
  公孫五此時覺得戴天仇胸中毫無男女婦之私,對自己完全是一种极其懇摯的兄妹純情,目光以內一源至誠,競使自己無法設辭加以摧脫!方——點頭,戴天仇又“咦”了一聲問道:“玉哥哥,這些都是你我在景德鎮沈家庄相逢以前之事,你不是說我們翻陽分手以后,你有不少奇遇,怎么還不告訴我呢?”
  公孫玉先解下“盤螭劍”,雙手還給戴天仇,然后取出那張黑色丰皮,細細說明自己在劍柄螭首之中,發現這樁秘密經過!
  戴天仇听到劍中秘密,業已發現,頗代公孫五高興,但接過羊皮,展開一一看,也不禁被那黃、紅、青、紫、藍、橙、白的七彩圓圈,及那兩旬色空空色隱語,別得小嘴呀起老高,秀眉雙蹙!
  公孫玉見戴天仇因啞謎難猜,神情不大高興,遂把掌震渺鑼神本,巧放辣手神魔,又交上了個醉哥哥之事,細加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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