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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名


  深夜讀書,
  釋手一本老子道德經之後,
  若拋卻吉凶悔吝
  相晤一室。
  太疏遠莫若拈花一笑了,
  有魚之與水,
  貓不捕魚,
  又記起去年夕夜裡地席上看見一隻小耗子走路,
  夜販的叫賣聲又做了宇宙的言語,
  又想起一個年青人的詩句
  魚乃水花。
  燈光好像寫了一首詩,
  他寂寞我不讀他。
  我笑曰,我敬重你的光明。
  我的燈又叫我聽街上敲梆人。
  理髮匠的胰沫
  同宇宙不相干
  又好似魚相忘於江湖。
  匠人手下的剃刀
  想起人類的理解
  劃得許多痕跡。
  牆上下等的無線電開了,
  是靈魂之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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