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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鳥》能否再創《花季雨季》暢銷神話?

作者:翁昌壽


    儘管時間過去了4年,但郁秀《花季雨季》的熱潮仍然沒有褪去。《花季雨季》1996年出版以來,至今共印刷23版100多萬冊。加上近20種盜版本,數量當在300萬冊左右。《花季雨季》書寫了中國圖書史上值得驕傲的一章。
  在《花季雨季》之後,郁秀彷彿突然消失了,直到4年後從美國留學歸來。這次,郁秀帶來了一部新的長篇小說《太陽鳥》。這部作品被在圈內有少兒作家「星探」的江蘇文藝社社長劉健屏看中,江蘇文藝社爽快地為郁秀支付了在美國寫作的費用,並鉚足了勁兒要使這本書成為本屆全國書市前眾多登場亮相圖書中的最亮點。劉健屏說:「讀完《太陽鳥》,我們對郁秀有信心。現在的問題不在市場,而在防盜版。」郁秀本人對新書的發行量也作了樂觀的預計。據悉,《太陽鳥》的首印數高達20萬冊。在圖書市場特別是文藝類圖書市場風險倍增的當下,更讓人看到了江蘇文藝社對郁秀市場號召力及《太陽鳥》的絕對信心。
  其實,看好郁秀的不僅僅是江蘇文藝社。在郁秀留學中途回國期間,上門來約她第二部長篇的出版社和書商就絡繹不絕。更有書商拍出200萬元要書稿。如果說《花季雨季》是個神話,那麼複製這個神話或者僅僅其中的一小部分都會是令人怦然心動的。
  由於防盜版原因,《太陽鳥》一直低調操作。到目前為止,看過小說的除了全國9位知名評論家之外,不到10人,《太陽鳥》國慶期間會在全國大規模上市。

    《花季雨季》:一個神話

  雖然《花季雨季》的暢銷一直延續到今天都沒有消褪,但是它對於郁秀而言,絕對是個意外。
  寫《花季雨季》時,郁秀16歲,天天躲在小房間裡,用練習本寫,寫完就藏起來。1993年寫完後,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有一家說,出版可以,交2萬塊錢吧。書稿就這麼拖了下來。後來,正在深圳大學二年級學習的郁秀去了美國念商學。郁秀說:「當時並沒有想過再寫下去,所以選擇了一個對就業很有幫助的專業。一學就是四年。」
  直到1996年,一個偶然的機會,《花季雨季》終於出版了,出版社並沒有看好這部小說,原打算印的5萬冊也只先印了3萬冊。誰知幾天內書就全部發完了。對《花季雨季》暢銷有著直接感覺的是郁秀的父親。1996年深圳書市上,《花季雨季》簡直是「賣瘋了」,一天賣了近2000冊。書店人手不夠,郁秀父親也加入了添書上架的大軍,一天下來腰酸腿疼。
  彷彿在一夜間,《花季雨季》就成了一股旋風,所到之處都是暢銷、暢銷、暢銷。
  郁秀去年回國參加了幾次簽名售書,她才感覺到了有別於媒體報道的那種暢銷:在哈爾濱,一位家長帶著孩子提前一天從鄉下趕來,他的孩子心理有病,他要讓郁秀姐姐給孩子開導開導;在福利院,一位盲童每天纏著要聽一段《花季雨季》,不聽就不睡覺。郁秀聽說後,把《花季雨季》送到盲文出版社出版。「花季雨季」成了少年的代名詞,獲得了一代少年以及家長學校和認同。
  《花季雨季》的暢銷證明了郁秀的才情和對生活的理解力、洞察力,她也被認為是一位具有天才的作家。「《花季雨季》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程,一個片段,能夠被讀者喜愛和社會關注,我覺得真的是大家對一個16歲小孩子的寬容。我很感謝他們。《花季雨季》使我在寫第二部作品的時候有良好的觸覺。」說這句話的時候,離郁秀寫作《花季雨季》已經十年了,離《花季雨季》的暢銷已經四年了,郁秀又有了第二部長篇《太陽鳥》。

    「新青春派」就是要寫清新健康自然的青春

  郁秀的新作取名叫《太陽鳥》。她說太陽鳥是一種圖騰,以前不亞於龍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中國人又都可稱為太陽鳥的後裔。她筆下要寫的,就是90年代末這一批太陽鳥子民在美國的故事。
  去年,郁秀回國參加了好幾次《花季雨季》的簽名售書活動。簽名中,不斷有讀者問她有什麼新作品,郁秀覺得挺慚愧,「我都長大了,但是好像只停留在16歲」。
  對郁秀而言,四年留學生活的經歷積累也使她覺得有話要說:「我覺得這一代留學生與以前的真不一樣。對他們來說,出國留學就像從一年級上二年級那麼簡單,順理成章。他們不像稍早一點的留學生成天為打工賺錢而奔波,也沒有更早的留學生那種歷史責任感——這可能就是時代的烙印吧。以前的留學生文學好像浸在苦水裡。」
  《太陽鳥》裡的主要人物是90年代末期到美國的留學生,大多二十來歲,他們的生活沒有承擔太多的苦難和折磨,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年齡,而是因為中國經濟的發展,家庭經濟條件的厚實。他們已經不再為美國的物質生活而感到驚奇,像父輩留學生一樣,因為在國內已經見識了這一切。他們和一切同齡的青年一樣考慮自己的前途,考慮自己的愛情。這就是新新生代留學生,也是最不為讀者所知曉的這一代。
  《太陽鳥》中這一群年輕留學生的生活非常清新健康,不像有的作品把新新人類都描繪得頹廢、玩世不恭。《花季雨季》描寫的是中學生生活中張揚、亮麗的一面;《太陽鳥》描寫的也是留學少年生活中張揚、亮麗的一面。這已經成為郁秀的一種特色。
  「如果要用什麼概念來表達我作品的特點,我願意用『新青春派』這個詞。」郁秀說:「有的人熱衷於寫病態的青春,但青春並不是這樣的。從閱讀的角度來說,健康的青春也會寫得很精彩很好看。」
  「寫自己熟悉的生活並不是件省心的事情。一提筆才發現自己畢竟是個個體。」這樣,郁秀踏上了採訪的路,去和任何能夠見到的留學生對話,瞭解他們,「我希望能夠把這一代新新代留學生的生活和情感寫出來。」為此,郁秀作了大量的採訪,在寫作《太陽鳥》的半年時間裡,她除了寫作就是採訪,通過採訪獲得素材,通過藝術創作使人物更具有典型性和故事性。
  《太陽鳥》中的人物都有原形。那哪一個是郁秀自己呢?郁秀自己在美國的生活和愛情呢?
  對此,郁秀沒有正面答覆,只是對《太陽鳥》中的女孩們作了一個評價:
  「最超出我經驗的是阿晴,一個美麗超常,並運用美麗獲益的廣州女孩;
  最欣賞的是楊一,一個幽默、樂觀開朗又極有才氣的北京女孩;
  最讓自己感動的是陳天舒,一個追求真誠愛情卻屢屢遭到情感挫折的廣州女孩(郁秀說,寫這個人物時,自己好幾次為她流淚);
  最讓人討厭的是林希,陳天舒男友的前女友,她因為讓陳天舒傷心而讓人討厭,其實她也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愛情。」
  這幾位女孩的生活和愛情交織成一個個清新亮麗的故事。看完《太陽鳥》,你會深深地感覺到,當我們習慣了在小說中看戲劇人生的時候,這本描寫真實自然健康生活的作品真是太稀缺了。

    《太陽鳥》:期待重演《花季雨季》的暢銷輝煌

  《花季雨季》是郁秀目前最重要的創作資本,但對責任編輯劉健屏和江蘇文藝社以及郁秀而言,心中的情懷都希望是「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正因為此,江蘇文藝社將在本月24號在京為郁秀的《太陽鳥》召開書評會,讓《太陽鳥》接受國內一流評論家挑剔的目光。
  雖然《太陽鳥》的前途還有待市場最終來證實,但江蘇文藝社社長、《太陽鳥》責任編輯劉健屏已經是贏家姿態,他說,讓讀者等了四年之久的郁秀第二部長篇能在江蘇文藝出版,這就是個勝利。
  據傳,《花季雨季》的暢銷讓國內多家出版社和書商都找到了賣點,他們拿到郁秀的新作。有書商竟拍出200萬要買郁秀的第二部書稿。他們知道郁秀在年輕讀者中的號召力以及由此轉化成的市場利潤。
  江蘇文藝社是在一個偶然的場合聽說郁秀回來的消息。做過多年兒童文學編輯的劉健屏得知這個消息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拿到郁秀的新作。去年年底,郁秀回美國前的幾天,劉健屏到了深圳,並在眾多出版社和書商中成了最後的贏家。郁秀說,我就覺得江蘇文藝特別真誠。他們不是用版稅打動我,而是用對我作品的認真負責來打動我,「當時我真的有寫作的衝動,如果路邊有張石桌,我會馬上坐下來開始寫了」。
  據郁秀透露,為了表示誠意,江蘇文藝社還先行全額支付了郁秀在美國半年的寫作費用,這自然不是個小數目。
  談起當時的魄力,劉健屏臉上露出微笑,這位在圈內有少兒作家「星探」之稱的人信心十足地說:「我不會看走眼的。」劉健屏曾在江蘇《少年文藝》社工作過,後調至江蘇少兒社,在他的手中編發過黃蓓佳、陳丹燕等人的處女作以及曹文軒《草房子》等國內一流作品。
  他說,《花季雨季》當時創造了中學生自己寫自己的形式,展示了中學生真實自然的生活和內心世界,所以贏得中學生和家長學校乃至整個社會的關注。《太陽鳥》寫的同樣是留學生中最新鮮一群的生活和情感,它會向人們打開一扇從未打開過的窗。
  有不少人對《太陽鳥》首印20萬冊感到有點冒險,劉健屏並不是完全沒有擔心。在江蘇文藝和郁秀簽下意向書後,劉健屏不斷地催促郁秀把完成的部分寄回來,郁秀的《花季雨季》曾經成為一代中學生的宣言書,但那時的郁秀畢竟才16歲。而且她在美國學的又是商學,她能寫好第二部長篇嗎?畢竟,不管郁秀曾經有過多少讀者,她的下一部作品仍然需要接受讀者的評判,純粹的商業炒作只會毀掉出版社和作者的形象。今年8月18日,稿子終於從大洋彼岸寄到劉健屏手中,他一口氣讀完,終於放心了,與《花季雨季》相比,《太陽鳥》真的飛了起來,表現了郁秀本人的成長和文學創作上的飛躍。他說,「我感到驚訝,郁秀長大了」 。他相信,這樣的作品,不會讓原來《花季雨季》的讀者失望,也不會讓郁秀的新讀者失望。
  由於圖書正在印製中,書的內容成了繼《太陽鳥》能否再創《花季雨季》暢銷業績之外的另一大懸念。據悉,由於防盜版原因,《太陽鳥》一直低調操作。到目前為止,看過小說的加上全國9位知名評論家,還不到十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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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翁昌壽 來源: 中華讀書報 日期: 2000-09-22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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