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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奇夢共欣賞


  有些夢和一般夢明顯不同,例如恐懼的惡夢,比如在夢中夢到自己做夢,比如一面做夢一面又知道自己做夢,比如預示了未來的夢等等,這一章我們談談這些夢。
  惡夢不少人在夢中都遇到過這種情形,可怕的敵人出現在面前,而自己卻一動也動不了,胸口好像壓著個重東西似的令人喘不過氣來,你害怕得要命,想叫喊卻又叫不出聲來。
  這就是惡夢。
  古人想像惡夢是精靈鬼怪引起的。《聊齋誌異》中有多處描寫一個人被怪物壓在身上。
  其中有個故事是說,主人公看見一個醜陋的女人和一個男人到了他的床上,似乎看不見他的存在。那個女人要同來的男人和刀剖開他的腹部,把腸子抽出來。抽出來的腸子就堆在那個人身上,越壓越重。那個人也越來越昏怕,但是卻動不了。後來,經過長久地掙扎,他終於大叫一聲把腹上壓著的腸子推開了。於是那兩個人也不見了。
  這是一個典型的惡夢,但是《聊齋誌異》卻把它當成神怪故事了。
  還是一個《聊齋誌異》中的情節,一個人午睡,外面正是雷電交加,忽然他感覺有動物爬上了他的腳,腳隨即使麻痺了,動物順腿往上爬,爬到哪裡那裡就不能動了,(好像這動物是特效的麻醉藥似的)當動物爬到他腰部時,他一把抓住了這個動物,卻發現這是隻狐狸。
  當然,這只是一隻夢中的狐狸而已。然而,當這個夢被當成真事傳出去,而且越傳越神,傳到蒲松齡那裡時,就成了一篇優美的神狐的故事了。
  從夢的時間上看,可以把惡夢分成兩類,一類出現於我們睡得很深的時候,一類出現干將醒未醒時;前者又稱夜間恐懼,後者又稱焦慮夢。但是我們不必分得那麼清楚。
  兒童做惡夢的次數比成年人多,這一方面是因為兒童分不清現實與想像,所以更容易害怕。他會真的擔心床下會有一隻老虎,或者會有一個青面獠牙吐紅舌頭的鬼。再有一方面是兒童擔心的事也的確較多。最主要一件事就是怕父母不再愛他們了,這對兒童來說是無比恐懼的。
  有些兒童的惡夢與出生時的經歷有關。有研究指出早產。難產的兒童多伴有惡夢。例如一個7歲的兒童經常夢見自己在水裡游泳,蛇纏住了脖子,並且拚命擠壓他,他痛苦地掙扎,哭醒後還呼呼地喘著粗氣。
  原來這個兒童出生時被臍帶纏住脖子,險些窒息而死。
  這個痛苦的出生經歷在他童年的夢中反覆地出現。被產鉗夾住頭部出生的兒童,也容易在惡夢中復現這個經驗。如,有一個看過《西遊記》畫書的小朋友,就做惡夢自己也被帶上了緊箍咒,在水裡直打滾。他反覆多次做此惡夢,以致怕聽。怕看任何和孫悟空乃至《西遊記》有關的內容。我和小朋友及他的父母一道分析才發現,他的惡夢與他出生時的痛苦經驗有關。
  青少年的惡夢往往是一種努力擺脫父母從而獲得獨立的表現。青少年惡夢中的可怕人物往往是父母化身,通過把父母想成可怕怪物,自己就可以離開他們。在讓小孩斷奶時,有些母親會在乳頭上抹一些辣椒,讓小孩受點苦,他也就不吃奶而改吃飯了,這對孩子是有益的。如果孩子擺脫不了對奶的依戀,他將會營養不良。同樣,青少年在心理上也應該斷奶了,他應該不再事事依賴父母,應在情感上獨立。於是夢就在父母形象上「抹上辣椒」,好讓青少年怕他們,避開他們,這對青少年也是有益的。
  傳說中有些怪獸會吞食自己的子女。如果父母不願讓子女獨立,他們就在一定意義如同那怪獸,從而也在子女的夢裡成為怪獸。
  在父母與子女的關係中,不論從母方還是孩子方都是要獨立與不獨立之間的矛盾。青少年一方面盼望自己獨立,另一方面又害怕獨立,害怕獨立承擔責任,而且後者往往是潛意識的。所以青少年更容易把自己的這種恐懼投射到父母身上。而在父母那裡,一方面是期望子女自立。自主,另一方面也不願意改變原有的孩子對自己的依戀,當然後者也主要是潛意識的,是父母自己不願承認的。所以青少年的不少惡夢中就把獨立的、恐懼的、變形的父母樣子表達出來。
  萊格夫特舉過一個惡夢的例子:
  一個年輕人連續凡夜夢見自己跌進了一架龐大複雜的機器,眼看就要被肢解,才一身冷汗地驚醒過來。那機器是脫粒機和發電機的復合體,而這兩種機器都是他小時候在父親的農場常見的。
  原來這夢表示他、些落進了父親所設的機關,幹上了父親為他選擇的職業,而他對這職業既沒興趣,也沒能力。
  由此可見,惡夢和一般夢的解法是一樣的。不過,「在惡夢中驚醒」這一事件是一般夢中沒有的。這一事件也有意義。驚醒時在夢中的處境,就是夢者現在的實際處境。比如年輕人已經被父親說服了,這在夢中表現為已跌進機器裡,還沒有被肢解,表示事情還可以挽回。「驚醒」表示自己突然醒悟了。
  惡夢在這時是一種警告,警告你一個危險已經臨近。
  在青少年的惡夢中,還有一類,尤其在男性中與閹割恐懼有關。例如有個15歲的中學男生,一段時期內他反覆幾次夢見一個妖怪或鬼拿把菜刀要切掉他的鼻子,因為他的「鼻子太高了。」這是比較典型的閹割恐懼的夢。夢裡的「鼻子大高」是陰莖勃起的象徵。
  有時惡夢是一種創傷經歷的回憶。遇上過火災、地震、車禍,或被搶劫。強姦,事過後恐怖的被害者會一次次夢到那個情景。這種惡夢用不著釋,它只是再現那個創傷性事情而已。既然那件事如此恐懼,人為什麼還要一次次夢見它,而不把它盡快忘掉呢?這是因為那件事還沒有被解決完。一個強姦被害人一次次夢見被害,是為了提醒她自己,「你還要再想想,為什麼你會遇到這種事?怎麼樣才能保證以後不再遇見這種事?再遇到危險應該怎麼去應付?這件事對你心理會有什麼影響?」這些都要去想明白。一天不想明白,這個惡夢就一天不會消失。雖然隨著時間流逝,惡夢出現次數會漸漸減少,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它就會又出現,就像埋伏在心裡的一條惡犬。
  這裡舉一個例子:
  房問的牆壁和天花板都被塗成了白色。在朦朧的意識中,她想說:「我討厭這裡。」可是她發不出聲。
  這裡總是如此。連緊貼在白色細長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沾滿淺褐色污潰的白色窗簾,也都同往常一樣,在靜寂中使人感到陣陣寒意。
  她躺著用手掌體味那堅硬台子的感覺。狹小的台子上似乎鋪了一塊薄薄的布,那塊布的粗糙感覺也同往常一樣,本來她覺得對這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但她卻像第一次來到這個房間一樣忐忑不安,她不斷地變換著視線,不安地抓著台子的邊緣。四周的牆壁離她很遠,她孤零零地躺在寬大的房子中間,莫名其妙地感到惶恐不安。
  遠處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但是男的還是女的,說的是什麼卻一點也聽不清楚,只是能感到有好幾個人在說,那聲音像波浪一樣傳播開來。聲音和這白色房間裡刺眼的光線一起,刺激著她的感官。聲音碰到堅硬的牆壁反射回來,裹住了她的全身。時而傳來夾雜在聲音當中的「喀嚓喀嚓」的金屬撞擊聲。似乎任何細微的聲響,在高高的天棚下都放大了許多倍,凜然地顯示著自己的存在。她的手依然緊張地握著,聽著四周的聲音。她感到既不冷也不熱,似乎她的體溫擴散到了整個房間。
  過了一會,室外傳來了拖鞋的聲音,拖鞋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由左向右從她的腳下通過。她的後背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心跳,覺得包圍自己的略帶暖意的空氣是那麼地不可忍耐。
  我到底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呀,我自己並沒有打算呆在這種地方。她自己知道,由於焦躁,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
  「真討厭!」待她清楚地發出聲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裡。像波濤一樣的人聲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了,嬰兒急切的哭聲佔據了剛才的空間,這就像一個信號,她從台子上滑了下來,大腦還處在蒙隴狀態,也沒有已經踏在地板上的實在感覺。另一方面,她現在才感到,其實這問房比她躺著時候的感覺小得多。
  「我得回去。」她自語著尋找出口。她以猶疑的腳步向一側的牆壁走去,好像她最初就知道、向那邊走是天經地義似的。不知什麼時候,那面牆上出現了一扇拉門,在台子上躺著的時候她一點也沒發覺。這扇拉門與這白色的房間極不協調,顯得很陳舊,寒酸,下半部用繹紫色和藍色畫著一把茶壺,她覺得這個茶壺似乎在哪見過。來到拉門前面,她猶豫地向四周望了一下,但似乎別的地方沒有出口。也許,這一點她本來就是知道的。
  在她終於伸出手要找開拉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每次她打開這扇拉丁7都會出現恐怖的事情,這扇門是開不得的,只有這扇拉門是絕對不能動的。
  恐怖突然向她襲來。為什麼每次都要站在這扇拉門的前面呢?為什麼在這裡會有這麼破舊的拉門呢?真是豈有此理!我真討厭這拉門。她注視著眼前泛黃的拉門紙,身體一動不動。儘管如此,說討厭的自己的手,還是押向了拉門。
  「不,我討厭你。」恐怖與焦躁打亂了她呼吸的節奏,泛黃的拉門看上去似乎也傾斜了。莫名其妙的恐怖使她全身僵硬。「到底……這到底是……」她竭力想用這不成聲的聲音喊叫。
  緊接著,她並未想打開的拉門不知何時開了,她腳下雖然感覺到了門檻的凹凸,但她必須站在那裡。
  面前是火焰般紅色的大海。
  波濤不興,發著黏稠、呆滯的光的鮮紅的大海就在她眼前,使人感到生物體體溫的大海就在她腳下。
  她站在紅色大海的迪上,不知不覺地流出了眼淚。從哪兒都出不去的絕望和翻滾的紅色海洋帶來的恐怖,使她除了哭泣以外不會有別的反應。
  每次都是如此,哪兒都走不通了,這下完了,這下完了遠處傳來了哭泣的聲音。過了一會,待她發覺這是自己的聲音時,她的身體突然晃動了一下。她僵硬的身體徹底崩潰了,她醒了。眼淚從眼角流下來,浸濕了耳朵,甚至進到了耳朵裡面。干了的淚水使皮膚緊崩崩的,眼睛發熱,她自己也知道眼睛都哭腫了。額頭和後背都汗津津的。她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這是日本小說《幸福的早餐》裡記述的一個夢。夢者沼田志穗子在衝動下殺死了她的正懷孕的同學友子,並看著她一點點流血而死。這之後,她似乎忘記了整個事件,想不起友子是怎麼死的,記不得那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這個事件留給她的就是一遍遍重複的惡夢,直到她的毀滅。
  除了心理原因外,生理上的原因也會導致惡夢出現。例如手壓到了胸部影響了呼吸,或者由於鼻炎、哮喘、慢性支氣管炎等疾病影響到了呼吸,都會引起惡夢。
  斯蒂文森的名著《傑克爾博士和海德先生》就是源於作者的一個惡夢。這個故事,或者說這個夢描寫了一位善良高尚的傑克爾博士因喝了實驗藥物,在每夜週期性的變成了殘忍暴虐的海德先生。我們從釋夢可以知道,傑克爾博士和海德先生都是作者自己。當一個人過分嚴格地要求自己高尚時,他會壓制心靈中他認為不高尚的部分,而這些部分由於被壓抑就變得格外冷酷殘暴。在白天,殘暴者無法露面,而在夜裡,他卻會出現,於是成為海德先生。
  人們都不喜歡惡夢,那麼如何避免惡夢呢?對孩子,父母切忌用威嚇方式管教,「你再不聽話,叫老貓馬你叨走!」
  「讓白鬍子老頭抓走你廠這種話對孩子的威脅太大了。
  這就很自然地使「老貓」「白鬍子老頭」成為孩子夢中重要的角色。
  對成年人,是要防止生活中出現惡夢。不要欺騙自己,不要扭曲自己,讓自己幸福,就不會有惡夢。當惡夢出現時,把它的警示記住,並用其來啟示解決生活中的難題,惡夢就會消失。
  我們同樣該感謝惡夢,因為它可以幫助我們在現實生活中逃開惡夢。

  清醒的夢

  一般來說,做夢的人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夢,而把夢境當成真事。做夢時他夢見有人追殺他,會非常恐怖,只有在醒後才會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夢」。而且醒後他還會說:「當時有什麼可怕的,應該想到誰也不會殺我,誰會輕易當殺人犯呢。」但是在夢裡人忘了這一切,忘了有什麼法律,有什麼警察。
  因為「原始人」還活在原始社會。
  但是,也有些人會說,他們有時在做夢的時候知道自己正在做夢。夢者看著自己的夢境時自己又是清醒的。夢中的自己在和敵人殊死搏擊,而另一個自己卻在這幕戲劇的觀眾席——那只有一個觀眾的觀眾席上看這幕戲劇,而且知道,這是在做夢。
  我們把潛意識叫做「原始人」,那麼,我們的意識可以稱為現代人。平時,這二人是輪流執政的。所謂「白天不懂夜的黑」。白天是現代人的世界,我們思考、推理、計算,遵守法律。夜晚是原始人的世界,是原始野蠻的世界,充滿生機的世界;那裡沒有這麼多文明,人們愛恨恐懼,人們打殺享受,人們神秘而又智慧。當原始人出現,現代人的意識連同他的一切思維能力一起都消失了。夢是「原始人」的獨白,只有當醒後,當意識重新出現看到了原始人昨夜留下的信,或錄相,看到了夢的回憶,他才會分析解釋,從而瞭解夢。
  而當清醒的夢出現時,現代人和原始人,意識與潛意識,是同時在場的。我們既是做夢者,又是清醒的看自己夢的人,既睡又醒。
  荷蘭醫生范愛登最早提出「清醒的夢」這一術語。他舉的一個例子是:
  我夢見自己站在窗前的桌子旁,桌上有幾樣東西。我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夢,就考慮我能做些什麼樣的實驗。我開始試圖打碎玻璃,用一塊石頭打。我把一小片玻璃放在兩塊石頭上,用另一塊石頭去打,但它就是不碎。於是我從桌上拿起一個喝紅葡萄酒用的精緻的玻璃杯,竭盡全力用拳頭打它,同時又想要是在醒著時這麼干多麼危險。但酒杯仍然完好不破。啊,□,隔了一會兒我再看,杯子是破的。
  杯子是破了,但卻太晚了一點,就像演員錯過了提示。
  這點給我一種奇妙的在假造世界的印象,這個世界模仿得很巧,可是有些小地方不像。我把碎玻璃扔出窗外,想看看我是否能聽見丁當聲。我確實聽到了聲音,我甚至還看見兩隻狗被響聲嚇跑開了。我想這個喜劇世界是個多好的仿製品啊。這時我看見一隻酒瓶,裡面有紅葡萄酒。我嘗了一下,頭腦十分清楚地注意到:「哈,在這個夢的世界裡,我們也會有味覺,這個很有點酒的味道呢。」
  范愛登強調說,在清醒的夢中,睡眠的人記得自己白天所做的事和能夠自主的活動。而且這同時睡眠依然沒有受干擾。這種睡眠和一般睡眠一樣能讓人休息並恢復精力。
  有些心理學家說,做過完整的清醒的夢的人是很少的。
  平時我也問過一些人,有沒有過這種夢,結果發現並不太少。我自己經常做這種夢,有一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做,在我個人的感覺裡,做這種夢的能力是很容易通過小小的練習提高的。
  那麼我們學習做這種夢有什麼意義嗎?如果只是為了好奇,去練習做這種夢,那麼大概忙碌的現代人難得會有誰有這種興趣。好在做這種夢很有意義。
  因為這種夢原始人和現代人同時在場,所以他們有了一個極好的交流機會。
  當現代人不理解夢中某個象徵時,他可以問:「這是什麼意思?」原始人會告訴他,當然不是用語言而是用形象。
  事件讓他知道。比如我曾夢見一隻虎和牛混合的動物,像牛卻有虎的斑紋。在夢裡我問:「這是什麼」,馬上我就知道了,這是我自己。我屬虎,而現在像牛一樣辛勤的工作。
  一個會做清醒的夢的人可以成為自己的夢的絕好釋夢師。方法就是邊做夢邊解釋,解釋不出就間,當原始人不直接告訴你時,他也會用一個新形象新比喻作為回答。
  我常這樣做,結果我在夢做完後,就已經清楚地把它解完了,瞭如指掌。
  交流的更大的好處是,讓現代人決定原始人如何做,讓原始人建立新的觀念,從而克服你性格中根深蒂固的弱點。
  例如,當你夢見有人追你,你急忙逃跑時,告訴自己,這個夢境表示你在逃避一個恐懼,而逃避是無益的,應當面對困難。正視困難。具體來說就是讓自己在夢中回頭面對追趕者,去看清他是什麼樣子,從而確定他代表什麼,或者去和他搏鬥,即戰勝他,或者和他辯論,或者和他做朋友。於是你的心理問題也就得到了解決。
  從心理學家基爾頓·斯圖爾特開始,許多研究者嘗試用這種改造夢的方式改造人的心理。要夢者在做夢時,一旦發現有害的,病態的、煩惱的東西,就自己給自己下指令,去殺死,燒燬、消滅或改變這些形象。
  據斯圖爾特說,在馬來西亞的塞諾伊部落,人們很重視夢。每天早晨全家人都在一起討論夢。結果這個部落幾乎所有人都能做清醒的夢,而且他們也能在夢裡解決人際衝突,因此他們心理都很健康。
  當然,清醒的夢也不是都像范愛登的例子中那樣,意識百分之百能自主。清醒的程度是不同的。有時意識只是在夢中一閃出現,例如在夢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是在做夢。」有時,意識到在做夢後,人就逐漸醒了過來,夢像是霧一樣逐漸散去。意識想讓夢繼續但是夢卻像手上捧的水一樣留不住。有時,意識想做一件事卻做不到。
  夢中夢也可以看成是清醒的夢的一種變形,所謂夢中夢就是:發現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覺得現在醒了,而實際上他還在做夢。我常常夢見我醒了,和別人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如何如何。第二天真的醒過來才知道夢固然是夢,和別人說夢這件事也一樣是夢。
  夢中夢可以套好幾層,我有一次套了七層。我先做了一個恐怖的夢,後來我覺得自己醒了。我想把這個夢記錄下來,於是我拿來紙筆記錄。記錄到一半我發現沒有開燈,「沒有開燈我怎麼能看清字,何況我也並沒有把紙筆放在床上」。這麼一想我發現,記錄夢這件事也是做夢,於是我覺得這才是真的醒了,有很明顯地一下子醒過來的感覺。於是我拉燈繩,但是燈總也不亮。於是我知道,發現自己醒了並且拉燈這件事也是夢。這時我才覺得真的,真的醒了。我拉開燈,燈光昏暗,我起床去找紙筆,但是紙筆不在桌上。
  「怎麼會不在,昨天我明明放在這兒的。」突然我意識到我這是在做夢,是在夢中的桌上找紙筆,因為這張桌子不是我的書桌,而是中學的課桌。於是我又醒了……
  夢中夢的另一種方式是,夢見自己回家,上床就寢,然後做夢,夢見什麼什麼。
  佛家常說,夢固然是夢,清醒時又何嘗不是做夢。人人都在夢中,人生就是一場大夢。這是宗教的看法。但是這種說法倒頗類似在說夢中夢。越是熱衷於瞭解自己的內心、瞭解夢,就越容易做夢中夢。尤其容易做這樣的夢:即在夢中以為自己醒了要記錄或自己釋這個夢,或把這個夢講給自己信任的某個會釋夢的朋友。
  夢中夢的每一層都可以按夢來分析解釋,同樣,不論在夢的那一層,你控制自己行動也都是接近夢。

  提示疾病的夢

  早在古時候,中國人就提出夢與疾病有關的說法。《列子》中提出,陰氣壯則夢見涉大水而恐懼,陽氣壯則夢見涉過大火,陰陽兩氣都壯則夢見生殺。《黃帝內經素問》中說,「肺氣虛,使人夢見白物,見人斬血藉藉;得其時,則夢見兵戰。腎氣虛則使人夢見舟船溺人;得其時,則夢伏水中若有畏恐。肝氣虛,則夢見菌香生草;得其時;則夢伏樹下不敢起。心氣虛,則夢救火陽物;得其時,則夢燔的。脾氣虛,則夢飲食不足;得其時,則夢築垣蓋屋。」
  當代醫學家也提出過這種見解,夢可以指示疾病。醫學家阿沙托克分析了4000個夢例,發現夢可以預告疾病及某些疾病特有的生理狀態,例如黃疽病人,約在消化系統紊亂症狀產生前一個月,出現許多與飲水進食相關的夢,肺結核病人和高血壓病人分另(在症狀出現前1-2個月和2-3月內出現多夢。上呼吸道感染多在病前一至八夜出現多夢,而且夢的內容與病相關。
  夢能預報疾病,這絲毫也不神秘。因為在明顯病症出現前,身體內部已經有了病理性改變。只是這種病變還不明顯。在白天,我們心思紛亂,注意不到身體的輕微不適。而到晚上,敏感的潛意識則注意到了這種不適,於是把它轉化為夢境。
  預示疾病的夢都重點強調某種身體的異常感覺,而且在夢中把這種感覺編織在一個情節裡面。
  例如(搜神記)中記載:「淮南書佐劉雅,夢見青刺蠍(即晰蠍)從屋落其腹內,因苦腹痛病。」肯定做夢前劉雅腹部已有微微不適,白天他沒有注意,而到了晚上,就有了蜥蜴人腹的夢情節。
  再如清朝《蟲鳴漫錄》一書中有一個例子,某人夢見一個僧人向他借辮子,他同意了。第二天他把這個夢告訴了別人,也沒有在意,認為一個夢而已。不到一個月,他的頭髮連根落盡。這也是同樣道理,做夢時他的頭髮一定已經有了輕微的異常感覺。
  前邊講過漢代文學家楊雄夢見五臟瀉到地上,然後得大病的例子。還有一個例子與之相似,北朝齊國有個叫李廣的人,(不是那個漢代飛將軍李廣)夢見一個人從他身體裡出去,對他說,「君用心過苦,非精神所堪,今辭君去」。過了沒幾天他就得了病,一病病了好幾年。在這個例子中,夢把病因都告訴了他,是過於用心思慮。
  類似夢例在生活中很常見。例如,夢見被敵人抓去吊打,被敵人用煙頭燙傷左臂。過了一二天左臂上長了瘡。再如,夢見吃魚被魚刺卡住咽喉,醒來發現得了喉炎。
  我的一位學生舉了他自己的很奇異的例子:
  在他上初二時,一個冬天夜裡,他夢見彷彿被人倒掛在一棵樹上,難受極了。當時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內心一個聲音告訴他,醒來,馬上坐起來,擺脫那種倒掛的感覺。但是冬天屋裡冷,他一懶就就沒有起來,結果第二天早上高燒39.5。第二天晚上,那種感覺又出現在夢裡,他立刻坐起來,用力甩了甩頭驅走了它。結果第三天早上病就全愈了。奇異的是,這期間沒有進行過任何治療。
  實際上,他自己已經作了治療,那就是坐起來甩了甩頭。
  他的自療行動也可以歸於控制夢以療病。至於為什麼他會夢見倒掛,為什麼坐起來甩頭能治好。這原因我還不知道。但我估計,這與生活中某個事件有關,那個事讓他有倒懸之苦,但是只需尼甩頭不去想它,病就好了。
  有時預示疾病的夢看起來似乎不是因為微弱的身子不適引起的。比如,有人做了預示疾病的夢後,過了一段時間,城市裡流行一種傳染病,他也被傳染了。難道他能在傳染病還沒有流行前就感受到身體不適嗎?
  對這一點可以這麼看,為什麼傳染病流行時,別人不被傳染而他被傳染了?必定是他相應的臟器或系統抵抗力較差,所以才會被傳染,而這種抵抗力的薄弱在病前就在夢中表現了出來。
  再有,許多身體疾病本來就是心理「製造」出來的。
  人的潛意識和身體是密切聯繫的。潛意識讓人身體如何變化,身體就如何變化。當潛意識認為應該生病時,人就會生病。潛意識讓人什麼地方不舒服,人就會不舒服。潛意識的這種能力有很多例證:瑜伽術師能自由地讓心跳加快減慢,甚至停止跳動。他們就是利用了潛意識對身體的控制力。有的原始民族中,有所謂「神靈判決」,當一個人被懷疑犯罪時,巫師作法禱告,然後拿來一杯清水,告訴嫌疑犯,這水裡加了咒語。如果你犯了罪,喝了這水就是失明。
  於是真的罪犯喝了這水,就會真的失明,而無罪的嫌疑人喝了安然無恙。在這個例子中,水並沒有魔力。只是真假罪犯都相信了巫師的話。真的罪犯的潛意識堅信自己喝了這水會失明,他就會控制眼睛讓他看不見東西。在這種情況下,人不能自由控制身體,但身體仍舊被潛意識控制著。
  日常生活中,我們的身體也時時在潛意識的控制之下。
  當潛意識讓人病時人就會病,這就是所謂「心理製造疾病」。
  例如,當我們遇到一個難題時,自己對自己說:這件事真讓我頭癰。潛意識聽到了這句話,就把它當做一個指令,於是他就去「讓我頭癰」,於是頭就真的痛了。
  或者,當我們受到侮辱時,說:「我嚥不下這口氣」,於是潛意識就讓你的嗓子腫脹,嚥不下東西,或讓你的胃氣脹。
  再如,一個人工作很累,人際關係也不好,很想休息凡天。但是無緣無故也不能請假不上班;不工作,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他想:「我要是病了,就可以在家休息了。」於是,潛意識就會讓他生病。
  更為常見的例子是:老人抱怨孩子不關心他(她),於是便時時希望自己有點慢性病,好讓孩子們不得不去關注他(或她)。潛意識便會幫老人製造出許多病來。
  這些病本來就是潛意識製造的,潛意識自然很清楚它們的由來。因此,在夢中,這類病都會有夢兆。
  某人夢見父親給他買了一頂帽子,他戴上了,發現帽子很高,但是有些緊,使得頭有些痛。醒後開始頭痛。
  這個人工作很努力,受到領導的、揚。但是他發現這樣努力工作太辛苦了,想要放鬆一下自己,卻又做不到。這件事讓他感到很難辦,在夢裡,領導用父親代表。表揚即「戴高帽子」,難辦即頭痛。
  在人還沒有發病時,夢可以預示疾病。在病已發作以後,夢還可以作為症狀之一,幫助我們瞭解疾病。
  神經衰弱病人,都伴有失眠多夢症狀。夢境大都是讓人不快的事。
  高血壓病人,夢中有登高。飛翔。生氣等內容。
  肺結核病人,夢中有行走乏力,咳嗽內容。
  扁桃腺炎病人,會夢見脖子被卡住,被勒住或有異物人喉等。
  支氣管炎。肺氣腫病人,會夢見身處密室地洞或水下等缺少空氣的地方。
  關節炎病人,會夢見涉過冷水,雙腿寒冷的夢。精神分裂症病人,會做帶有恐怖。敵意感的內容的夢,或夢見荒涼的景象,夢見自己變成無生命物質。
  夢也可以預示病症的預後。
  清代周亮工曾舉一例:宋主有病,夢河中無水。占夢者說:「河無水,是一個『可』字,表示病要痊癒。」這個例子看來是可靠的。
  艾拉。夏普提到的一個夢例則預示著夢者將病死,夢者夢見自己身上所有的病都聚集在一起,她仔細一看,發覺這些病都變成了玫瑰花。夢者知道有人會來種這些花兒,也知道明年花兒又會開的。夢者在3天之後死去了。
  其實放在一個更大的背景上來看,無論夢還是疾病都是「原始人」的來信。「原始人」在晚上用形象寫的信就是「夢」;而在我們身體上刻的信就是疾病。這樣也就不難理解夢可以「預言」對疾病的發生,有助於「疾病」的治療。

  啟發性的夢

  「原始人」是樂於幫助人的,他常常在夢中用各種形象傳授知識。
  在迷信的人看來,這好像是鬼神托夢,而實際上所謂「鬼神」不過是內心中的「原始人」罷了。雖然和人同處在一個頭中,但他所知道的東西常常是我們不知道的。所以他要通過夢把知識告訴我們。
  我曾經在夢中聽人說到一個謎語,醒來以後想了好久,終於找到了謎底。在讚歎這個謎語編得巧妙的同時。我也在想,這個編謎語的人是誰?說到底不也是我嗎?為什麼「我」編的謎語我自己還不知道答案,需要去猜?答案是:
  編謎的我和猜謎的我雖然是在同一個頭腦中,但是他們之間還是可分隔的。原始「我」知道的事我不一定知道。編謎的「我」就是「原始人」。
  小提琴家帕格尼尼是個幸運的人,他的「原始人」傳授給他好東西。在夢中,他遇見一個魔鬼(原始人「我」)。他拉了兒首小提琴曲。魔鬼聽了卻不屑一顧。於是魔鬼抄起提琴拉了一曲,這一曲極為動聽,讓人歎為觀止,特別是顫音的運用技巧,更是出神人化。帕格尼尼這個世界一流小提琴大師自歎不如。夢醒後,他把魔鬼演奏的樂曲記錄下來,這就是小提琴曲《魔鬼的顫音》。
  類似的記載在中國也有許多,唐代(明皇雜錄》一書中,記載唐玄宗夢見十幾位仙人(原始人「我」),乘雲而下。演奏了一個曲子,曲度清越。一個仙人說,「這是《神仙紫雲匡》,如今傳授給陛下」。玄宗夢醒後記住了夢中曲調。
  再如,唐代《朝野企載》中記載,王沂平生不懂音樂,有一天從白天睡到晚上,醒來後要來琵琶,彈了兒個曲子。
  誰也沒聽過,但是非常感人,聽到的人無不流淚。王沂的妹妹想學。王沂便教她,才教了幾句王沂就全忘了夢中曲調。
  還有清代高其佩善於指畫,據說也是夢中學來。他八歲學畫,很努力,自恨不能自成一家。有一天,睏倦打吨,夢見一個老人(原始人「我」)帶他到一土屋中,四面牆上都是畫,畫得十分好。他想臨摩但是沒有筆墨,只有一杯水,於是便用手指蘸水臨摩,醒後就學會了指畫。
  這類記載或許會有誇大不實的嫌疑,但是在我看來是可信的。以我個人經驗,我也在夢中夢見過有人唱歌,曲調異常優美,可惜的是我不會記譜,醒來後也就忘了。
  不僅僅是藝術家常常在夢中遇見老師,科學家也常常在夢中遇師。苯的化學結構的發現過程就富有傳奇性。化學家克庫勒研究苯的化學結構時,總是搞不清苯的方程式。因為苯是一種碳氫化合物,當時已發現的碳氫化合物的結構都是長鏈狀,而按鏈狀計算,苯中應含有更多的氫。克庫勒苦思冥想不能明白,一天,在睡夢中他看見一群蛇在游動,突然,一條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團團轉。他恍然大悟,苯的化學結構是一個環,他按環狀計算,發現碳和氫的比例正好與實驗結果相符合。
  發明縫紉機針的設計者也在夢中受益,他夢見一群不講理的野人命令他24小時內發明出縫紉機,如果做不到就要用魚叉刺死他,當那些野人舉起魚叉時,他發現魚叉尖端有個孔。於是他醒來後,想到把針眼移到針尖附近試試看,結果一舉解決了設計中的困難。
  還有一個化學家,研究如何增加天然橡膠的彈性。因為天然橡膠彈性大小。太脆,限制了它的用途。在他屢次試驗失敗後,他夢見魔鬼出現,讓他用地獄的琉磺去煉橡膠。醒來後夢中硫磺的氣味還聞得到,於是他試著把硫磺摻人橡膠,結果發現橡膠彈力大增,從而發明了硫化橡膠技術。
  類似例子比比皆是,我想大家不知是否聽說過,西藏青海說《格薩爾王)的講書人,都是在夢中學會講這些故事的,他(她)們往往文化很低,甚至是文盲,但是未經學習,僅僅是夢中有人傳授,就可以記住7天7夜講不完的格薩爾王故事。
  傳授知識的夢很讓人嚮往,睡一覺醒來就學會了什麼知識,有了什麼發明,這似乎大輕鬆了。但是為什麼這種好夢我們很少能遇到呢?原因很簡單,帕格尼尼。唐玄宗等人癡迷於音樂,日夜用心,他們自己的潛意識也就用心於創作,最終創作了出色的樂曲。科學家發明家們努力思考,他們的潛意識也在同時思考,而且先一步想出了答案。如果我們飽食終日無所用心,我們夢中是不會遇到魔鬼或神仙傳授什麼知識的。說到底,魔鬼神仙都是自己的化身。帕格尼尼的《魔鬼的顫音》雖然是「魔鬼」創作,著作權卻仍舊應該屬於帕格尼尼本人。
  夢中傳授知識未必總是有人出現,有時我們會在夢中讀到文章,對聯等等,並從中得到知識。
  詩人柯爾律治說,他的長詩(忽必烈汗)是在夢中讀到的。那天他服了含鴉片的藥,在讀一本關於忽必烈的書時睡著了,在夢中他夢見了那首詩。夢醒後他忙把那首詩記了下來。這首詩成了英語詩歌名作。
  夢中自己創作詩。寫文章。作曲等等也很常見。這就是創作的夢。

  創作性的夢

  在從事創造性工作的人之中,創作的夢很常見。《紅樓夢)中的香菱向林黛玉學詩,連作了幾首都不夠好,最後她在夢中作了一首,博得了黛玉。寶釵的一致讚賞:「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這雖是小說家言,卻很符合心理規律。人夢中的創作的特點恰恰是:「新巧有意趣,」或者說潛意識作品的特點正是新巧有意趣。
  文學家袁枚《隨園詩話》中說:「夢中得句,醒時尚記,及曉,往往忘之。似村公子有句云:『夢中得句多忘卻,推醒姬人代記詩』。魯星村亦云:『客裡每先頑什起,夢中常惜好詩忘。…蘇東坡似乎更善於做夢:「元豐六年十二日二十七日,天欲明,夢數吏人持紙一幅,其上題云:『請《祭春牛文》』。
  予取疾書其中云:『三陽即至,庶草將興,愛出土牛,以戒農事。農被丹青之好,本出泥塗;成毀須臾之間,推為喜怒?』吏微笑曰:『此兩句復當有怒者。』旁一吏曰:『不妨。
  此是喚醒他』。」他還曾夢見八個莊客運土塞小池,土中發現兩個蘆麗根,莊客高興地吃了。他取筆作一篇文,裡邊有這樣的句於:「坐於南軒,對修竹數百,野鴨數千。」梅堯臣和妻子感情很深,妻子去世後,他夢見和妻子一同登山賦詩,醒後,還記得有「共登雲母山,不得同宮處」的句子。
  除文學家外,科學家。發明家也會有創作性的夢。夢中的創作品優點是:流暢。優美,新奇有創作性。有趣味。巧妙幽默。夢中的詩文有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意味。
  夢中的科學發現。發明都較有突破性,不拘泥於常規。夢作之所以能有這些優點,是因為夢是純粹的形象思維,不受思想中的條條框框干擾,不受日常的邏輯拘束。
  夢中創作品的缺點是:醒後不久就會忘掉,作品不完整,往往只是一些零星詩句而不是全詩,重自我表現而輕與他人交流。
  正如前邊所說過的,夢中的創作歸根結根仍是夢者的創作。所以其水平雖然有時比清醒時會高一點,但仍;日是夢者平時能力的僅映。我在夢中也寫過詩,而且寫得比平日好,但是我夢中的詩不可能比蘇東坡夢中的詩好。因為我在詩歌方面的修養,以及在這上下的功夫都遠不能望其項背。想。『做夢成詩人」和做夢娶媳婦一樣,都是夢想而已。只有像香菱那樣,認真讀詩,思考詩,她才可能夢中寫出好詩。
  李白曾夢見筆頭上生花,從此才思敏捷。這不是什麼神異,而是李白認真讀書習作,終於有一天對文字已有所徹悟,然後才會夢筆生花,真正使他才思卓異的,是他的學習而不是他的夢。
  同樣,我們如果希望自己哪一天也能夢中作好詩,首先要「日有所思」。

  具有預言的夢

  夢中有些現象是現代科學難以解釋的。即使是最嚴謹的科學家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夢似乎真的能預演未來事件。雖然這種夢很少,有些夢表面上看是預言性夢,實際上只是巧合或者是其它原因。但是,不能用其它原因解釋、也很難說成是巧合的預言性夢也的確偶爾出現。
  也許有些朋友會說,你這是在宣揚迷信。我認為不能把這說成迷信。因為我不是盲目相信這種現象存在,而是在看到了可靠的例證,又經過了批判性的思維之後,才初步確認了這種現象的存在。我不認為這是鬼神所示現,也不認為這是宿命論的證據。我堅持科學觀,但是我們不能因為科學現在還解釋不了這一現象,就不承認這一現象存在。也許未來的科學可以解釋它。
  在談到「神秘的夢」這一題目時,偉大心理學家弗洛伊德說,「十多年前,當這些問題首次進入我的視野時,我也曾感到一種擔心,以為它們使我們的科學宇宙觀受到了威脅:如果某些神秘現象被證明是真實的,恐怕科學宇宙觀就注定會被唯靈論或玄秘論所取代了。但今天我不再這麼認為了。我想,如果我們認為科學沒有能力吸收和重新產生神秘主義者斷言中的某些可能證明是真實的東西,那、明我們的科學宇宙觀還不十分信任科學的力量」。
  在這裡,讓我把這一奇異現象寫出來,讓我們科學尋找解答。
  先從我收集的例子開始吧,雖然這些例子較為平淡,但是卻是可靠的。
  某人沒上大學前,住在哈爾濱,他曾夢見一個繁華的街道的十字路口。他當時從未見過這個街道,後來他考上大學到北京,上街時發現這正是夢中的地方,而在此之前他從未到過北京。
  那麼,會不會是他記憶不可靠,會不會他夢中的街道只不過是和後來見到北京的街道相似,於是他誤以為是看到了夢中的街道呢?
  由於我自己也做過幾次有預言性的夢,我也有些懷疑這是否只是錯覺,所以我採用了這樣一種方式來驗證。如果感到某一個夢象預言性的夢,就記下來,以便以後見到實景時,和夢記錄核對。再有,當看到一個景像似乎是夢中見到過的,馬上站住,先回憶夢,回憶夢中還有什麼情節和人物事物,然後再一一對比,看夢和實景是否相同。實際這樣做當然有一些困難,困難之一是記錄夢,我們做的夢如此之多,不可能一一記下來,我們也很難分辯出那一個夢是預言性的夢。再有是看到實景像夢到過的,馬上站住回憶不大容易。有一次我夢見一女同學和我講話了。第二天她果然和我講話,我急忙回憶她夢中的話,但還沒等我回憶起來,她已經把話講完了。我當時感覺她的話正是我在夢中所聽到的話。但是,我沒有證據。因為我不是在她說話前先回憶起她的話的。
  即使如此,我仍有一些可靠的記錄。
  92年4月30日,夢到我去釣魚,還夢到街上扔著許多呼拉圈,脆而且細,我也玩了幾圈。5月1日我出門,第一個看到的情景就是小女孩在玩呼拉圈。下午去玉淵潭又看到好多人釣魚。
  再有,我夢見某人來我家,他有肺結核。在夢中曾讀到「王有」兩字。醒來我解夢,也許我會遇見學生「王友朋」,他因肺結核已好久沒來上課了。果然這天王友朋來了。如果說我會想到他來,這不大可能,因為他患肺結核停課己好久。如果說巧合,也真是大巧了。還有一種可能是心靈感應,王友朋昨夜想來上課,我感應到了。
  但是還有些夢不太容易用感應解釋。89年7月,我夢見在北京魏公村書店,看到書架上有有一套書共5本書,書名是《貞德姑娘》或《聖女貞德》,我要售貨員給我拿了一本,看書上寫著第四卷。
  一年後,一天我走進魏公村書店,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感,周圍的情景好像見過,售貨員的樣子,周圍買書人都有些像見過似的。於是我站住了,回憶夢,然後我和夢對照,在夢中的那個書架上,我果然看到了「貞德」兩字,而且書也恰好是5本。我激動地讓售貨員給我拿一本。於是她用我在夢中見到的那種懶洋洋的樣子拿給我,我看了一下,書上寫著「第四輯」,是「第四輯』而不是「第四卷」,夢中錯了一個字。但仍;日讓我感到神奇。這是一個選本,所用書名是蕭伯納的一個劇本。
  這個夢我有記錄,回家後我核對了夢的記錄,證實了回憶無誤。這不大可能是巧合。我怎麼會剛巧知道書店將要進這本書,而且在我去的那一天,將要在書架的左上角放上剛好5本書?
  這類夢我做過很多,試再舉一例。
  我曾夢見一處園林,其中有許多亭閣,都有很高的飛簷,這種輕靈飄逸的高高飛簷是我從未見過的,還有一個很高的塔。大門匾上寫著「青羊」兩字,這字也不知表示什麼。
  後來,我去成都青羊宮玩,一眼看到夢中見過的房子。
  於是我站住,對自己說,回憶清楚夢中的塔是什麼樣子的,然後找一找,如果有這樣的塔,那麼夢有神奇能力,如果沒有,那我不相信夢有預言或傳感能力。
  我找遍了青羊宮,沒有見到一座那樣的塔。我嘲笑著夢的預言的無稽,走到了鄰近的另一座園林,百花潭,卻驚奇地發現,夢中的塔正在那裡,樣子一模一樣。
  在心理學文獻中,預言性夢的記載也比比皆是。下面請看心理學家路易莎·e·萊因的提供的例子:
  「大約是我16歲的時候,有一次從堪薩斯旅遊回來,途中……在霍爾布魯克市過夜。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回到洛杉礬的家。鄰人站在前院一個尚未掩蓋的墳墓前,我走上前去問他出了什麼事,他說伊萊恩被汽車壓死了。他伸出手,豎起手掌,作了一個壓碾的動作說,「『她的頭像雞蛋那樣壓碎了。…「第二天早晨,我把這個夢告訴了母親,一邊作了這個動作。我們隨後一起去郵局,郵局的窗前排著長隊,排在我們前面的那位墨西哥人正在向郵局局長講述剛才外面發生的車禍。另一個墨西哥人被火車壓死了。那個墨西哥人顯然目睹了這場事故,或者是剛出事就趕到了現場。他用我夢中見到過的手勢向局長講述道:『他的頭就像雞蛋那樣壓碎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說這件事是個巧合,我願意稱之為一種科學尚不能解釋的現象。
  親人的去世或遭遇危險是預言性夢的常見主題,也許是因為這類重大事件讓潛意識不能不關注吧。請看下面這個夢例,不知你遇到過沒有。
  「大約是5年前,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我夢見同母親站在起居室裡,看著床上躺著我們最好的一位女朋友的屍體。……我站的姿勢同母親的一樣。她邊哭泣邊說道: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醒來後我簡直無法排遣這個夢,但多少也不那麼在乎,因為這位朋友不可能躺在我家的那張床上。……
  「可是,在這個夢後的一個月,……我的母親因心臟病復發而在睡眠中去世。我被她的喘息聲驚醒,立即通知了醫生和她的那位朋友。醫生先趕到,他告訴我母親已逝世。那位朋友走進屋,我倆站的位置和夢中一樣,她也用同樣的語調說了同樣的話」。
  有位學生還給我講過這樣一個例子:
  「幾周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回到了家裡,而家裡正在大排宴席,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爸爸尤為高興,滿面春風,妙語連珠,不斷地向客人敬酒,似乎正在慶賀什麼喜事。然後,不知由於什麼原因,爸爸出去了,等了許久不見回來,於是我走出去尋找爸爸。此時外面正天降大雪,積雪在地下鋪了厚厚一層,正在東張西望,忽見爸爸由遠處走來,在快要走到我的跟前時,突然倒了下去。我搶上幾步想看看爸爸究竟是怎麼回事,卻見爸爸已停止了呼吸,脈搏也停止了跳動。我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引來了一大群人圍觀。8分鐘後,爸爸忽然動了一下,接著又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我,對我說:『沒事,你爸爸死不了的』。然後我就驚醒了,心中十分恐懼。
  「前不久收到家裡的一封信而得知爸爸不久前出了一場車禍,造成臂骨骨折,腿骨出現裂縫,當時經過的情景非常危險,沒要了爸爸的命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經過治療已明顯好轉。」
  涉及無關緊要小事的預言性夢也很多,例如一位美國婦女的夢:
  「我夢見和大夫,10歲的兒子一起騎車去野餐。中途休息時,我們把車子放倒在地上。這時駛來一車水兵,車在我們身旁停住了,他們問去威密巖洞怎麼走。我們回答,沒有巖洞,只有威密瀑布。他們非常失望,因為原想去巖洞野餐的。於是他們把所有為野餐準備的食物扔進我們的圍兜裡。
  有牛肉香腸,小麵包、泡菜、煮雞蛋,還有一加侖罐的芥未,足夠一個團吃的。
  「夢醒後當天下午,我的一個鄰居駕著車發瘋似地向我家駛來,她一邊鑽出車子,一邊大聲笑著。她居然遞給我一加侖罐的芥未,然後又給了我許多麵包,生牛肉香腸,煮雞蛋和其它我夢見的食物。」
  她的鄰居得到這些食物的經過幾乎和她的夢一模一樣。
  只有一點區別,水兵們聽說沒有巖洞很失望,鄰居就邀請他們去她海灘上的小屋去野餐。野餐後他們把剩下的食物都給了她」。
  預言性的夢和一般的夢有一個區別,就是它們是實景,而不是象徵。預言性夢中不會出現老虎說話,自己在天上飛這類超現實的鏡頭。夢中有些鏡頭比較奇特,例如上面例子中,夢見別人會平白送給她大量食品,但是以後的事情證明,這件事是可能的。
  記得雨果講過一個故事,有人預言某個孩子「將死在法蘭西的王位上」。表面看,這簡直不可能,這個窮孩子怎麼會成為國王。但是後來,在大革命中,這個孩子參加了戰鬥,他負了傷。別人急忙扶他坐在近處的一個椅子上,給他包紮,但是他還是死了。知道這個椅子是什麼椅子嗎?是法蘭西國王的寶座。
  預言性的夢和後來發生的事的關係往往和這個故事相似。
  預言性夢和後來的事在細節上也會有些差異,有些差異可以找到動機,也許是夢者的潛意識有意歪曲。例如上邊講過的夢中,一個女子夢見好朋友死,她和媽媽站在床邊哀悼,事實是她母親死,她和女朋友站在床邊說哀悼的話。其動機是:「我希望不是母親死,而是別人死」。有些夢與事的差異沒有什麼動機,似乎只是夢「看未來」時沒看清楚。例女」我夢見的貞德的刀。本書是「第四輯」而我夢中是,『第四卷」。在夢沒看清楚時,它還會力。上一些自己的理解,而這種理解也許反而歪曲了事實。
  這是一位美國婦女的夢:
  「我看見一條美麗的綠色大道,約在100英尺遠處有一個露天帳篷。地上鋪著地毯,我沿著它走著,就像在婚禮上那樣。我還挽著一位近親的手(但他不是我的父親)。人們從兩邊聚攏來,我聽了他們說『多麼勇敢、多麼勇敢』。醒來後,我想這個夢真怪,我為什麼要在婚札上表現得那麼勇敢。
  「……12月7日我丈夫淬然身亡。當我來到以前從未到過的公墓時,眼前出現的竟然是我夢中的景象!天很冷,下著雪,地上鋪著地毯,兩邊都是人,還有露大帳篷!人們評論我說『多麼勇敢』,我挽著內弟的手。」
  預言性的夢看到了未來的鏡頭,但沒看全,於是夢把葬禮誤認為是婚禮了。
  當然,這個夢除了「沒看清未來」之外,也許還有潛意識動機:「如果不是葬禮而是婚禮多好!」
  預言性夢中的人物可以替換。例如前邊講墨西哥人出車禍的夢,墨西哥人被鄰居所替換了。這是否出於夢者對鄰居的敵意呢?
  預言性夢是很少的,當你夢見一個災禍時,不要輕易把夢當成預言。先盡可能分析,看它是否是象徵。如果你已精於釋夢但仍難分析,這個夢又給你很深的印象,那這才可能是預言夢。
  有些人一生也沒有幾個預言夢,有些人卻常常做這種夢。這裡有天賦差異,另外,是否相信預言夢。心理健康與否都會影響到做這類夢的能力。相信預言夢的人,心理健康。對己對人坦誠者做預言夢較多些。

  心靈感應的夢

  另一種神秘的夢是心靈感應的夢,這類夢和預言性的夢很相似,也是實景,不能分析,我們常常分不清一個夢是心靈感應夢還是預言性的夢。唯一的判別方法是看時間:如果夢和事件同時發生,那麼是心靈感應夢。如果夢比事件先出現,則是預言夢。
  雖然心靈感應的原因尚未查明,但是這一現象還是比較容易理解的。必定是腦有一種特殊的感知覺能力。借助這種能力,人接收到了遠處人或物發出的信息,並且把這種信息轉化為夢。
  心理學家路易莎·E·萊因提到這樣一個夢,夢者是位軍人:
  「1918年12月,我從軍中回家,事先沒有通知任何人。
  大約在清晨4點15分,我乘坐的火車脫軌了。所幸的是我沒有受傷。半夜時我回到家中,此時約晚點了15個小時。
  母親見到我時第一句話就問:『今天清晨4點15分時你在哪裡?我不露聲色他說,問這幹什麼。她告訴我,她夢見我和布朗(他的馬)遭遇到了暴力襲擊,布朗沒傷一根毛,而我的情況則不清楚。她醒來後看時鐘正指4點15分。」
  心靈傳感常發生在相互關心,熟悉的人之間,特別是有血緣關係的人之間。像預言夢一樣,心靈傳感的夢往往注意死亡、重大危、等事件。
  「那天我夢見自己沿著一條街走眷周圍沒有什麼人。
  這時遠處走來了一個全身穿黑衣服的人,過了一會我才看清那是我最喜歡的姨媽。她穿著長而飄逸的黑袍,戴著一頂黑帽子,帽子上有一決厚厚的面紗遮住了她的臉。「認出她之後,我笑了起來,因為她向來穿著整潔考究,現在她將自己打扮得這樣令人不受歡迎真是難以想像,我記得,當我走近她時,我還在笑她。她越走越近了,我能看清她的臉了。」
  板著臉,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向前走去,一言不發。這大令人吃驚了,因為她向來同我很親密,勝過母女。
  「她走後,我真的聽見了敲門聲,開門後見是我的女房東。她說有人打電話給我。此人正是我夢中的那位姨媽,她說外祖母去世了。」
  心靈感應夢和預言夢一樣,事實和夢境未必全然一致。
  但是主要信息還是傳達了:姨媽穿了喪服。
  在心靈感應夢中出現的死亡徵象和前邊在講死亡主題時所講的徵象有所不同。除了那些象徵,如上天、人地等等之外,還有一些徵象,是心靈感應夢和預言夢更常用的死亡徵象:臉色蒼白,僵硬的動作、沉默、或發生神秘的光。
  我母親有一次夢見敲門聲,開門一看是一位同事,奇怪的是她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臉色蒼白。我母親請她進屋,她也不進。
  我告訴母親說,這是個不祥的夢,最好打聽一下這個同事的近況。當時我心裡判定這個同事大概病故了。過些天我母親去打聽,結果那個同事還在世,不過恰好在我母親作夢的那一晚,這位同事心臟病突發,經過搶救,總算死裡逃生。
  弗洛伊德也曾提到過許多心靈感應的例子。一個從不相信神秘主義的人寫信告訴弗洛伊德一個夢,他遠嫁的女兒預期在12月中旬生孩子。11月16日晚,他夢見妻子生了一對雙胞胎。11月18日他接女兒的電報,通知他女兒生了一對雙胞胎。時間恰好在16日晚。
  對心靈感應的夢有一些實驗證明:美國的心理分析家蒙塔古,厄爾曼博士為一位女士作心理分析時,這位女士講了她前一個晚上的兩個夢。
  第一個夢中,她在家中與前夫在一起。桌上有一隻瓶子,瓶中一半是酒精,一半是奶油。她說瓶中裝著些「白色的泡沫的東西。」她的前夫剛想喝,她說道:「等一下」。只見瓶上的標籤上寫著:「引起嘔吐」。
  在第二個夢中,她有一隻小豹,她將它包裹起來,放在一隻大碗中,母親對她說,把這動物拿出來,否則它會死的。
  厄爾曼博士聽了在吃一驚,倒不是這夢象徵著什麼稀奇的思想,而是恰恰在前一個晚上,博士自己看了一場教學電影,其內容和這位女士的夢有很多相近。影片上有兩群貓,一群是正常的,另一群被訓練得有酒癮。室內有兩隻碗,一隻中盛著牛奶,另一隻中盛著有酒精的牛奶。正常貓選擇牛奶,而有酒癮的貓選擇有酒精的牛奶。
  筆者夫婦之間也常做一些心靈感應的夢,只是感應的形式比較特別。在同一晚上兩人的夢中會用相同或相似的素材做夢。比如有一次兩人在夢中都夢見自己在找一張紙,要往上寫東西。筆拿在手裡,紙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不是寫過字的,就是有格子不夠正式。雖然作者夫婦的這兩個夢在主題上不盡相同,但有趣的是兩個的「原始人」像老朋友一樣用同樣的素材各說各的故事。有時兩人也會夢到同一個人,但他(她)在他們倆人那裡的象徵意義卻不完全相同。也許「原始人,」有「原始人」自己的相互溝通方式,只是我們的意識還沒法瞭解。
  心理學家斯但利。克裡普納等人採用的實驗方式是:讓被試在實驗室睡覺,並連接上腦電圖儀。在另一個房間有一個人,他打開密封的信封,每個信封中有一幅畫,他整晚專門看這幅畫,並且有意把思想傳給被試。
  腦電圖顯示被試做夢10分鐘後,喚醒被試,要求他描述夢境並錄音。
  第二天把12張畫給被試看,讓他選擇哪一幅最像夢。
  結果發現準確率遠高於猜測概率。而且有些夢和畫十分相近,例如一個被試者夢見「自己在海邊的一條路上或沙灘上行走……海岸。這個地方稍高一些,令我想起了梵高。」當天夜裡另一個房間的人看的畫是梵高的「海灘上的船」。
  儘管有許多例子似乎、明夢可以預演未來或心靈傳感,但是我們還應該對這類事件抱審慎態度,不可輕易相信。直到有一天科學真的破解這個謎。
  如果有人從這種夢例出發,提出一些宿命論的觀點或涉及鬼神的觀點,我是要反對的。因為即使這類夢真的存在,也不能證明宿命的和有神論觀點。似乎是預演未來的夢也許只是愛因斯但所說的四維空間的一種效應,似乎是心靈傳感的夢也許是人腦的一種潛在功能。
  在夢的研究者中,對這現象態度不同,某些科學家傾向於相信此現象存在,但是仍舊不願輕易下結論。有些科學家卻寧可不願相信這種現象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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