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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台北,駱家。
  一封白色的信,偷偷地被擺進駱飛的臥房中。
  揚舞攝手攝腳地,走近仍安穩躺在床上的駱飛身邊,心疼地凝視著他——
  “已經十天了,我必須回去!原諒我騙你我已經畢業了,其實,我還有半學期才畢業。所以我得回學校上課,你——保重!”
  她又不舍地回眸,再次對他行注目禮——
  和他相處站愉快!多希望他不會死!不會死!
  揚舞訝然地發現,自己竟然放不下他!
  為什么?她不斷地問著自己……
  難道是同學所說的——愛情?她愛上他了?
  不!不可能!他們根本不曾站在同一陣線上。
  有的只是——她的糗態百出,以及彼此的雞同鴨講!
  怎么可能?
  “揚舞?”他歎語低聲喚著。
  她嚇了一跳,不留神的跌坐在地。他僅僅蹙了一下眉頭,仍未醒過來。
  揚舞再次為自己的笨拙气憤不已。
  穿球鞋也會跌倒!她泄气的想著——就算她真的“不小心”愛上他,而他又能長壽的話,那他會選擇脫線的自己嗎?
  不!不會的!她為他下了斷語,而后毅然決然地跨門走出去,只說了一句“再見!駱飛。”
  他卻一點儿也沒察覺她的不告而別。
   
         ☆        ☆        ☆
   
  “天殺的!”駱飛抓起揚舞寫給他的信,還未打開,就己火冒三丈了!
  找遍了整間屋子,就是看不見她的蹤影,信不用拆,就可以肯定其中的內容了,一定是她莫名其妙消失的好理由。
  駱飛气急敗坏地拆了信——卻為眼前的娟秀字跡所吸引。
  看不出總是出問題的她,也能寫出一手好字!
  那一行行的字,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射進駱飛的心坎——
  駱飛: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若是詛咒我的話,那表示我做人還不至于太差,才能令你“難忘”;若只是看看,或是看完即丟,那表示我服侍人的功夫,還有待加強!
  十天!一百六十八小時的相處,我發現你對我真好。你是個大肚大量的人,只可惜……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相處。
  如果上蒼同意,我盼望可以將“我的時間”送給你,讓你健康、快樂的活著。到時,你就可以還我“兩客三一冰淇淋”,我們還可以一起去跳舞、打球,或是做些更令人臉紅的事——榆樹……,嘿!我可不是愛上你的財產哦!
  大詩人紀伯倫曾說過一段名言,“……愿‘那一天’,能在你的‘X’前獻上一束你最愛的馬格麗特!——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會到你的X前,為您獻上一束鮮花,還會說著我們曾經歷過的“美好”回憶
  如果你也認為那是“美好”,而不是痛苦的話!嘿嘿……
  好了,歇筆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你可要站穩哦!免得跌倒了!
  那就是——我喜歡上你了!
  多保重!早晚加件衣服,千万別感冒了!另外,我還附上几味對身体不錯的食譜,請你的管家陳媽為你烹調,對身体多少會有助益!Bye了!
  揚舞
   
         ☆        ☆        ☆
   
  駱飛看著揚舞以她的唇型,印了個唇印,心頭泛起了陣陣的漣漪,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雙唇湊了上去……;思緒也回到圣誕夜榆樹下的擁吻……
  隨即又瞄了一下信中的內容,雙眉微蹙,露出不解的神色——
  什么叫到“X前”送花?什么叫有助健康?
  他沒病啊!這個笨女人怎么老是把他當病人看待?駱飛決定問問周慶華,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對于揚舞說她喜歡自己的事,駱飛露出了相當滿足的笑容。
  抓起手邊的電話,駱飛撥了周慶華在美國加州的電話號碼……
  這時,在另一端的分机上,廷威也正打算撥電話,卻意外地听見了极感興趣的話題,而停住了撥電話的動作,專心听了起來。
  “喂,”周慶華的聲音傳來。
  “我是駱飛。”他不帶感情地說著。
  “哈!小飛,十天的假期快樂吧?”周慶華詭笑著。
  “這不是重點,她到底是哪里找來的?”駱飛根本不想和他拉近交情。
  “怎么!你不滿意?她不美?還是功夫不好?”他有點納悶,雨煙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至于功夫……他試過……沒理由啊!
  “只要告訴我,她是哪里找來的?”駱飛的口气极為拒人于千里之外。
  “哦!台北最有名的金瓶梅Night Club的名角!”周慶華只好識趣的招了。
  “你——說什么?”駱飛整個人頓時几近暈眩,連忙坐回沙發椅上。
  “她是只貓!可愛又迷人的波斯貓!”周慶華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駱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濁重的呼吸急促地吹進話筒的另一端。
  周慶華察覺有异,以老前輩之態警誡地說著:“老弟,你該不是動了真心吧?”
  “卡”一聲,電話被駱飛絕望地挂上了。
  他雖然一直猜測揚舞可能出身紅塵,但他還是難以接受她的确是在大染缸中討生活的女人,而且還能將“清純”的角色,演得如此爐火純青!
  說什么只是來陪他參加party,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臨走時,又留下一封文情并茂、動人心弦的“情書”,還演出突然消失、吊人胃口的行徑!
  “故做圣女狀!”他用力撕碎了那封信,將它散落一地。
  “揚舞,我恨你!但我必須恭喜你,你的演技足以得到奧斯卡金像獎!”起身用力地踢向滿地的碎紙片。
  他頹喪地跌坐回沙發上——
  你騙了我的真心!
  而隱身在另一個角落的廷威,雖然惊訝于事實的真相,卻毫不憤怒。
  他悄悄地放下電話,心中自有打算。
  “鈴……”電話響起。
  廷威接起電話,而后不慌不忙地看著暮气沉沉的駱飛,“駱經理,您父親來的電話。”
  駱飛一听見是父親打來的電話,更是火大地抓起話筒,“爸,揚舞是你花多少錢‘買’來的?”口气极為不禮貌。
  “你怎么了?”駱煒也嚇了一跳。
  “告訴我,多少錢?”他根本就像瘋了似地狂吼。
  “兩百万。”駱煒不再隱瞞,平靜地說道。
  駱飛冷笑著,“難怪!”
  “難怪什么?喂——喂——”話筒的這端已將電話切斷。
  駱飛像個游魂似的,朝自己的臥室走去,絕望地想著——她的演技值得兩百万!值得!
  “哈哈……!”他凄苦地低泣著。
  這是自母親去世之后,他第一次落淚,是對一种不完美的哀悼!也是對真情難收的無奈。
  “揚舞!我徹底被你打敗了!更慘的是——我竟然恨你的虛假,卻又愛你的‘純真’!”
  淚水爬滿了駱飛那張長年表現著剛毅的臉龐……
   
         ☆        ☆        ☆
   
  金瓶梅Club的金字招牌,霓虹燈正一閃一閃地向今夜的恩客,忽隱忽現地召喚著。
  雨煙穿著一襲艷紅色貼身的及地長禮服,裙擺右側還開了個高衩,直到大腿与臀股之間,稍一不留意,鐵定會穿幫。
  她正擺動著高翹的臀,扭呀擺地走向吧台,立即引起Bar tender藍波的一陣口哨聲,“Coral,你變美啦!該不是去Didi的整型醫院美容的吧!”他訕笑著,一手還倒著馬丁尼。
  “去死啦!我的美,是天生的。”雨煙故起挺起那傲人的雙擎。
  “哈——!”藍波邪气的笑著,“我可花不起一夜四、五万的包場費!”
  “咱”地一聲,只見雨煙將手中的煙盒砸向了藍波,“別想吃姑奶奶我的豆腐!就算你有錢,我也不賣!”雨煙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藍波促狹地繼續笑著,“不過,你真的變得更美了!全台北市的恩客可慘了,Coral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哈哈……”
  “哪里有刀山劍雨,你就往哪儿去!死藍波,去死吧!”雨煙學著電影明星藍波賣弄身段模樣儿,接著又是一串長長的笑聲。
  忽然她的眼光掃過,一眼看過去,便注意到了一位不屬于此地的男士身上——
  他一個人孤坐在那儿,眼睛卻只盯著那杯酒,狀似苦悶,卻又不讓人打扰,顯得孤傲又自恃。
  這個鏡頭深深撼動著雨煙久已未興波瀾的心湖……
  他好像一個人,一個曾經讓她欲生欲死的戀人,可恨的是……
  他卻因先天性心髒病,而喪失了生命!
  為什么上天會讓兩個气質如此神似的人,二次造訪她的生命?
  雨煙旋即抑住胸中万馬奔騰的激動,极力自控地問著藍波:“他是誰?”
  “誰是誰?”藍波隨著雨煙的目光,看了過去,“他呀!”
  “是誰?是誰的客人?”雨煙也不愿踩到別人的錢,以免傷了姊妹淘之間的感情。畢竟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能少惹麻煩就少惹!而且几乎每個姊妹的后面,都有“后台”在撐腰,不是商界大老板,就是黑道兄弟,抑或是政要官員。總之,還是少蹚渾水為妙!
  “他呀!已經來了好几個晚上了!你去整型,所以不知道。”
  這回的雨煙已不介意藍波知道她美容的事,急呼呼地問:“說重點!”
  “他?誰的客人也不是。只是每晚都說要找一個叫‘揚舞’的小姐,我告訴他八百遍了,說咱們這儿沒有這號人物!他就是不信!他還說是你那大恩客周慶華親口說的。”
  雨煙的心頭立刻抽了一下!他來找“揚舞”?這么痴情,難道不嫌她出身低?
  他該不是周慶華說的怪人“駱飛”吧?
  雨煙蹙著雙眉,向他走了過去。
  廷威絲毫沒察覺有人走近他,仍舊兀自低著頭,不發一語。
  “你是駱飛嗎?”雨煙不請自來地坐在他的正前方。
  他著實嚇了一跳,來了這么多天,這里的風塵女子早就不來搭理他了,直覺認定他是個瘋子,又礙于他不鬧事,而沒有赶他出去。
  “你是……?”廷威惊訝地抬頭看著這五官分明的雨煙,沒來由地想著……她不上濃妝時,是否和現在一樣艷麗照人?
  他知道習慣上濃妝的女子,下了妝通常是不能看的,不知她是否也一樣?
  不!他是來找揚舞的,怎么為了另一個女子轉了念頭?
  廷威即刻強迫自己回到現實當中。
  “大家都叫我Coral。”雨煙自我介紹著。
  “你怎么知道駱先生?他從不涉足——”他不好意思說駱飛根本不屑与風月女子交往。
  兩煙也不在乎,逕自說著:“我不認識他。”又看了看他,像是尋找答案,“你找揚舞做什么?”
  “一點私人的事,你——認識她?”他像在大海中,突然看見浮木般地興奮。
  雨煙不禁狐疑,“告訴我,你找她什么事?”
  “你是她什么人?”廷威從她“保護”揚舞的態度看出,雨煙一定認識揚舞。
  “朋友。你呢?”
  “我也是她的朋友。”
  “哈!看來你和她的關系,不止是朋友而已!”雨煙也不知怎么地,竟有點吃味。但身經風塵洗禮,已讓她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我們是單純的朋友。”廷威也不知道,為何如此急于為自己辯解。
  “單純朋友哪能為了她,在此守候多夜!你知道這里消費可不便宜哦!你是做哪一行,怎么會有這么多錢可以虛擲?”雨煙點起了煙,老成持重地問著。
  “我是駱飛的机要秘書,何廷威。”他面對著雨煙,就是無法隱藏本不該多說的話。
  “難怪你會認識揚舞。”她吐了一口煙圈,終于打破謎團。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在哪里?”廷威開始焦躁不安。
  雨煙敏銳地讀出廷威眼中隱藏的情愫,長歎一聲。
  “世上又多了一個痴心漢!”
  “你——”他好生尷尬。
  “揚舞是我的朋友,我因那几天有事,不能接駱先生的case,所以找揚舞去頂替。”
  雨煙吸一口煙,以兩句話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中間的來龍去脈。
  “這么說,她沒有在這里上班?”他為了确認,又再問了一次。
  “如果你在乎她是不是在這里上班,又何必來此地找她?”雨煙感到有些許的不悅。
  這可是說中了自己的痛處,她就是為了昔日戀人的醫藥費而下海的!誰知仍無法換回他的性命。
  “不!既然來了,當然不在乎她的出身,如今知道她不在此上班,我會更加珍惜這份——。”他說不出珍惜揚舞廉貞的話,因為這么說會侮辱了另一位出身風塵女子的心。
  “唉!我早已不介意了!我只是很羡慕揚舞的際遇,總是比我好。”
  “不!你美麗、善良,也很慷慨。”他窘態十足地安慰著雨煙。
  “謝謝你!別再費心找詞儿來贊美我了。我一點儿也不善良,若善良就不會叫她去頂替‘我的角色’。這份工作有潛在危險的。”她自責地苦笑。
  “你——”
  “明天,我為你聯絡看看,看她是否愿意見你。”雨煙一個起身,燦爛地玩笑著說,“何先生,你知道你已‘買’了我半小時的費用,要付多少?”
  “多少?”廷威听出她的玩笑,但們想知道這個美艷的女人身价几何?
  “一万兩千元。”她露出自信而迷人的風采,轉身就离開座位。
  留下一臉愕然的廷威,失措地從西裝口袋申取出金卡,揮手招呼侍女結帳。
  穿著褸空上衣的妙齡女子,走向他笑道:“先生,Coral大姊替你買單了!”
  他的眼光眺向站在吧台前的兩煙,她正极盡优雅地笑著,并舉杯向他致敬,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再眷戀地對藍波說道:“今晚我不上班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為了什么——
  一顆心飄飄忽忽地冷了起來……
   
         ☆        ☆        ☆
   
  揚舞匆匆地赶去博士屋,“對不起!”
  小歡起身上前,“你找哪一位?”
  一見端庄恬靜的小歡,揚舞會意地笑了,“你大概就是我媽還有邊大哥常贊美的葉老師了吧?”
  “你是……?”小歡疑惑地盯著這個和自己個性截然不同,但卻天真無邪的美麗女子。
  “我是揚舞。”
  “你就是揚舞!你好,我叫葉小歡。”
  “你好!真高興終于見到你。”揚舞開始向里面探看。
  “園長已走好久了。”小歡以為她找喻媛瑛。
  “不,我找邊強生。”
  “找他?”小歡露出不解的神色。
  “邊大哥今天恐怕不能來了,所以請我來接他回去。”
  小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被突來的失落感吞蝕著,仿佛是別人從她手中,奪走屬于她的東西!她有點勉強地笑著說:“他在廁所‘嗯嗯’。”
  “那我們一起等他吧!”揚舞索性往小朋友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好。”小歡准備為她倒杯水。
  揚舞說:“不用了,我們聊聊吧!”
  面對她的坦率与自在,小歡撫著裙子后擺,也坐了下來,“好啊!”
  “你有男朋友嗎?”揚舞壓根儿沒考慮到她們才第一次見面,是不該這么直接的問這种事的。
  小歡先是一愣,但思及揚舞的個性,旋即釋怀,“目前沒有。”
  “該不是和我一樣……”揚舞頓時好想念駱飛。
  “你和他‘吹了’?”小歡見她天真又不設防地談著自己的隱私,自然無心矯情以對。
  “也不是吹不吹的事,只是他快死了!”揚舞托著下巴,滿臉心疼。
  “他得了什么病?”
  “胃癌。”
  “那你為什么不陪在他的身邊?”小歡好奇的問著。
  “我是想,可是我只能陪他十天。”揚舞撇了撇嘴。
  “什么意思?”
  “我是頂替人去照顧他的……”揚舞嘰哩呱啦地說著。
  從小她就很遺憾,沒有姊妹可以分享心事,一見到小歡,就覺得很投緣,于是毫不猶豫地全盤托出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口气說畢后,她無奈地又撇了撇唇瓣,“誰知道,我喜歡上他了!”
  “你說他叫什么名字?”小歡直覺這個情節太像一位故知了。
  “他叫駱飛。”
  “什么?!”小歡的臉色遽然巨變,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便絲毫不動聲色。
  “你認識他?”揚舞惊訝的問著。
  “哦——,只是見過一兩次。沒什么特別的交情,不過他倒挺帥的!你确定他罹患胃癌?”
  “是我朋友說的。”揚舞蹙著眉頭又說,“我看他也不像,他也說自己沒病。”
  “据我所知,他身体好得很!你應該去查證一下,也好向他表露心事啊!”小歡鼓勵著揚舞。
  雖然她也曾經愛過這個男人,但卻深知自己与駱飛的個性,水火不容,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再投注更多的感情,徒增彼此的傷悲呢!
  揚舞就不同了,天頁中帶有三分淘气,正好可以克住駱飛的火爆脾气。
  小歡真心地笑了,“揚舞,我想,他也一定非常喜歡你!”
  “天知道!他差點沒被我气瘋了!好多次都要開除我,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又留下我了。真弄不懂他!”揚舞喜孜孜地回想著那十天的日子。
  “回去找他!順便弄清楚他的健康狀況。”小歡再次提醒著她。
  “對哦!哦,那你呢?我覺得咱家邊大哥,對你印象很好,你們還一起去芝山岩健行,對吧?”
  “嗯。”一听到邊明倫的名字,小歡的心儿,莫名地扑通扑通地加速跳著。
  “我覺得你們挺适合的!一個斯文,一個优雅,外加一個有禮貌、懂規矩的強生,是個十全十美的組合呢!”
  “什么組合啊?”教室的門被打開了,邊明倫的聲音插了進來。“邊大哥!”揚舞躍身跳了起來,奔向邊明倫身邊,极自然地一把勾住他的臂膀,毫不避諱男女之嫌。
  小歡的雙眸忽然透出既羡又妒的神色,邊明倫對于這個小妹妹平日的熱情舉動,本不在意,但見小歡在場,為了撇清“男女關系”,他連忙想將揚舞的手扳開,忽然一個轉念,他止住了動作,何不試試小歡的反應……
  他看見了小歡散作不以為意的眼神!
  他笑了,在心里不停地大呼万歲!這可是個好的開始!
  “小舞!你再這么抓我,我就娶不到老婆了!”眼光卻瞟向小歡。
  “你?”揚舞看了看這個深愛“邊大嫂”的大哥哥,怎么突然凡心大動?再朝小歡看去——
  她有點明白了,露齒而笑,“那我要當伴娘。”
  “小舞!從現在起,你必須管制你這雙‘友善’的手,老哥我才有机會。”
  揚舞呵呵笑著,還舉起右手做出敬禮的動作,“是!”
  小歡也笑了,她緊繃的心,瞬時地解除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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