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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節


  “媽,生日快樂。”遞上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禮盒,樊莫代表大伙儿道,“媽,這是我們四個特地為您選的,希望您喜歡。”
  將禮物放在一旁,彭文君滿足地說道:“你們今天一整天陪我四處走走,就已經是最好的生日禮物,干么還特別買東西?”
  啜了一口香檳,樊行打趣道:“媽咪,您不用替我們省,您儿子很有錢的,不會為了這么點小禮物就破產。”
  “我才不是替你們省,我是為我未來的媳婦省。”
  “媽咪,您的胳臂也彎得太嚴重了吧!連媳婦都還沒有著落,心就向著媳婦,您很偏心哦!”蹙著眉,樊莫抗議道。
  樊硯輕輕一笑,指道:“這還用說,人家‘媳婦’可以生孫子,你又不行。”
  什么話嘛,他是不能生,不過,沒有男人,女人可以生孩子嗎?
  好笑的看了一眼樊行噘嘴的模樣,樊硯接著轉向彭文君道:“媽,您的生日禮物可是我們千挑細選,選了好久才找到的,您打開看看,看喜不喜歡。”
  “只要是你們送的,我都喜歡。”話是這么說,彭文君還是應了樊硯的要求,拆開小禮盒——里頭是一個類似怀表般的錦盒,白金打造的錦盒上刻著“王維的相思”。
  靠過身子,維良溫柔的幫彭文君按下錦盒邊的按鈕,里面鑲著一張古老,卻保存完好的照片。
  看著年輕的自己和丈夫緊緊相偎依的恩愛相,彭文君眼眶染上了感動的淚水,略顯激動地說道:“你們怎么會有這張照片?”
  “我在爸最喜歡的‘唐詩’里頭看到的。”輕柔地拂去彭文君臉上滑落的淚珠,樊莫接著道:“媽,以后您想爸的時候,就可以隨時看得到。”
  又哭又笑地點了點頭,彭文君充滿思念的撫著照片上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樊家的管家——福伯走了進來。
  “夫人,白夫人和白小姐特地來給您祝壽,現在在客廳等您。”
  關上錦盒,彭文君連忙站起身來,吩咐道:“阿福,請阿鳳准備茶點。”
  “是的,夫人。”
  “走吧!別讓客人久等。”說著,彭文君率先往客廳走去。
  吹了一聲口哨,樊硯看著樊行取笑道:“好幸福哦!未婚妻來看你耶!”
  瞪了樊硯一眼,樊行沒好气地說道:“去你的!”拚了命想避免跟他未來的岳母打照面,沒想到,連他未來的老婆都找上門來,這下子,他想躲也躲不掉。不知道他未來老婆長什么德行?最好不要長得太可怕,要不然,他一定不管什么紳士風度,當場暈倒給她看。
  像是知道樊行心里在想什么,樊莫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你未婚妻她哥哥長得是一表人才,她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同在商場打滾,他們對白家的接班人白俊堯,自然是一點也不陌生。
  “誰知道?”算了,他可是一點也不敢妄想。
  慢條斯理地從座位站了起來,樊莫笑道:“好了啦!客人還在等我們。”
  歎了口气,樊行無奈地跟著大伙儿走了出去。雖然他不想那么早面對現實,但是,就算他未來的老婆有一張麻花臉,也改變不了既定的命運。
   
         ☆        ☆        ☆
   
  雖然才九月而已,不過,一入夜,這風儿可是半點也不留情,吹得身子骨直打顫,讓人恨不得可以縮在熱呼呼的被窩里。
  唉!她慕云霏怎么這么命苦呢?人家坐在里頭喝著熱茶,吃著精致可口的小點心,而她,卻躲在這里喂蚊子、吹冷風。最好不要讓她吹出病來,要不然,她一定剝了浣啋漸痋I
  晃了冷颼颼的庭院一眼,再看了一眼四層樓高的宅第,云霏干脆從樹蔭下站起身來。与其蹲在這里飽受寒風之苦,倒不如四處轉轉、活動活動筋骨,說不定,這宅子的后頭有樓梯可以上樓,那么,她也可以趁著白家母女跟主人閒聊之際,潛入三樓拿回那只戒指,等戒指一到手,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隨著原車走出樊家大門,而不用翻牆离開這里。
  時間已經很晚了,這白家母女進去也有兩個多小時了,她還是赶快動手得好。小心翼翼,云霏迅速的向著后院尋覓而去——
  哇!想不到樊家的后院竟然比前院來得漂亮,來得大,一座石橋貫穿而過的荷花池、一座玻璃花房、一座露天游泳池、一組大理石制的圓形桌椅,綠草如茵,暈黃的燈座圍在牆邊,照得一片通明,這里的感覺好溫暖,跟只有樹木、車輛點綴的前院實在大相徑庭。
  啊哈!果然有樓梯,看來,她可以不用等到半夜,不用繼續喂蚊子了。
  順著樓梯而上,云霏停在三樓,謹慎地透著玻璃門往屋里瞧去。很好,這個時候沒有半個人。伸出手,云霏輕輕地把手放在門把,想開門而入……糟糕!上了鎖。
  向后退了一步,云霏巡了兩邊的陽台一眼。剛剛前來樊家的途中,白夫人告訴過她,三樓是樊家老大樊莫和老么樊行的房間,右手邊是樊莫,左手邊是樊行。房間連著書房,所以通過臥房,就可以到達書房,那也就是說,現在她只要有辦法進到樊行的房間,她就可以到得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卸下肩上的背包,云霏拿出兩只鐵條和繩子。在繩子的一端各系上鐵條,接著將一端套上陽台上的欄杆,接著將一端固定在樓梯上的欄杆,然后确定它是否穩固,這才緩緩地吊上繩索,往著陽台移去。
  短短的几步腳程,卻花了好像一世紀的時間,而且流了一缸子的汗水。
  收回工具,云霏不由得做了個深呼吸,以后,她再也不要當“小偷”,這簡直是拿命在玩嘛!
  走向落地窗,云霏忍不住又做了個深呼吸,希望落地窗沒上鎖,要不然,她一定不管什么淑女形象,破口大罵。不過,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她好像也沒什么淑女形象,雖然她、思圻、立瑜、浣堋劃晼均平楚憬澈H社”四大名媛”。算了,想那么多干么?能進得了房間最重要。
  伸手順利推開落地窗,云霏不禁露出一抹快樂的神情。想必,這個樊行經常流連陽台,否則,落地窗怎么可能沒上鎖。潛進屋內,云霏仔細欣賞了臥房一圈,雖然房內視線不夠明朗,不過,藉著外面的光線,并不難看出這臥房的擺設。這家伙的品味挺有格調的,黑白對比、簡單大方。
  瞥到一扇相當精致的雕花木門,云霏快步地走過去,伸手打了開來,果然是書房。
  這一切簡直是太完美了,接下來,她只要用心一點,不放過每個角落,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只鑲著紅寶石的戒指。只是,從哪里先找起呢?書柜、酒柜、書桌……對了,就從書桌找起。拿出背包里的小手電筒,云霏開始搜了起來。
   
         ☆        ☆        ☆
   
  送走了突然來訪的客人,結束一天的忙碌,時間的轉輪已經邁入午夜。
  “嘖!想不到爺爺這么有眼光,竟然幫你挑到白語寒這么漂亮的老婆。”樊硯邊往樓上走,邊逗著樊行。
  白了樊硯一眼,樊行念道:“無聊!”說真的,見過白語寒之后,他對這件婚事竟然開始充滿了期待,娶白語寒當妻子,應該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口是心非。”似笑非笑地瞥了樊行一眼,樊莫說道。“我……”看到大伙儿臉上寫著“你自己心知肚明”,樊行干脆閉上嘴巴。
  輕拍了樊行的肩膀,維良說道:“阿行,現在是不是很想結婚了?”
  冷冷一笑,樊行挑明道:“你們別想拐我。”他們在打什么主意,他會不知道嗎?還不是想讓他提早結婚,好安媽咪的心。可惜,雖然他很滿意他未來的妻子,不過,他可不想現在就結束他的單身生涯。
  他們走著走著,已經來到三樓。樊莫笑了笑不再多說,只是道了聲晚安,然后跟大伙儿分道揚鑣,并同往常一般,直接朝著書房而去。
  正要打開書房,樊莫忽然意識到一股不對勁的騷動,他的書房里有人!
  輕輕地推開一點點縫隙,樊莫敏銳的梭巡著書房內的情況,然后以令人毫無所覺的行動力鑽進書房。
  而此刻的云霏——
  要命啊!找了那么久,竟然就擺在書柜上,不過,也難怪她沒想到,用這么漂亮,而且造型獨特的木盒子裝起來,乍看之下,還以為是裝飾品呢!拿出木盒里的戒指,云霏忍不住發出贊歎的聲音,精致、典雅,這戒指實在迷人。
  用力親了戒指一下,云霏硬是將戒指套上自己的手指,喃喃念道:“這樣子本小姐就不會把你給搞丟了。”現在,只要她再循著原路回去,一切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關掉手電筒,云霏將它收進背包,轉身往著那道隔開書房和臥房的房門而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之際,突然,燈光在一剎那間全亮了起來。
  “沒跟主人打一聲招呼就走了,這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哦!”
  她不會那么倒霉吧!僵著身子,云霏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倚著門邊,全身散發著慵懶与邪气的樊莫,云霏苦苦一笑,看來,她今天的運气不太好。
  望著包裹在黑衣下,她那毫無掩飾的婀娜曲線,樊莫心里不覺竄過一陣騷動,好個誘惑人心的嬌軀。從腳底,他一路贊歎的往上移去,精致細膩、白里透紅,這女人像個洋娃娃,美得夢幻,美得令人神魂顛倒。
  挑了挑眉,樊莫似笑非笑地說道:“想不到竟然有人為了嫁給我,不惜夜盜我的‘樊氏之戒’。”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看著樊莫,云霏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悠哉地走到云霏的跟前,樊莫拾起她的玉手,指著戴在她中指上的戒指道:“它就是我的‘樊氏之戒’,戴上它的人,就是我未來的妻子。”身為樊家的子孫,一出生,每個人就擁有自己的“樊氏之戒”,它是樊家子孫用來定下另一半的定情之物。
  眨了眨眼睛,云霏惊慌地將手抽回來,佯裝輕松地說道:“你真幽默。”說著,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問道:“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這明明是白家送給樊家的信物,怎么會變成……
  “事關我的終身大事,你想,我會是在開玩笑嗎?”
  “誰知道,也許你是在唬我。”這家伙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認真,又好像是在說笑,她也搞不清楚。
  似有意若無意地挑著云霏耳際的發絲,樊莫輕柔的撫著她的臉龐,說道:“就算我是唬你,你又能怎么樣?”他對這個女人愈來愈感興趣。
  被樊莫那帶著挑逗的親昵舉動給嚇了一跳,云霏連忙往后退,逃避他的扰亂,支吾道:“那……我不戴總可以吧!”抓著戒指,云霏努力地想將它拔下來。
  看著她掙扎地想將戒指拔下來,而它卻不為所動的停在原處,樊莫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看樣子,它好像已經認定你是它的主人哦!”
  “這怎么可能?”云霏不停地扯著戒指,一點也不相信戒指拔不下來。拜托,她可不想這個樣子就把自己給嫁了。盯著那被扯紅的手指,樊莫心里無由來得一陣心疼,伸手抓住云霏的手,他溫柔地幫她的手上印下一吻,說道:“你那么辛苦地把它給戴了上去,這會儿再把它拿下來,不就白忙一場了嗎?”
  一股灼熱的戰栗透著手上的吻,傳進了云霏的心扉。像是被電到似的,她慌張地將手收了回來。
  “你……你不會真的叫我嫁給你吧?我可是個陌生人耶!”如果這戒指真的取下來,他當然不可能讓她帶走,那么,她拚了大半天,又是忍受寒風之苦,又是吊在半空中,不就全白費工夫了。可是,万一這家伙是說真的,這個戒指是“樊氏之戒”,戴上它的人,就是他的妻子,那還得了。揚著眉,樊莫似真假假地說道:“你是可以不用嫁給我,只不過,你得跟我上警察局報到而已。”
  “警察局?”她是絕不能上警察局,因為那樣不僅會扯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還會禍及征信社,這一鬧,事情鐵定不可收拾。
  “你偷我的戒指,我當然是送你上警察局,不是嗎?”
  這不擺明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不是當戒指的主人,就是跟他上警察局。不,這兩個她都不要。
  對著樊莫微微一笑,云霏試圖扭轉局面的說道:“我會來偷你的戒指,其實是為了好玩。我跟朋友打賭,我有辦法從這里拿走一樣東西,而不會被發現,我并不是有意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我也不希望把你送進警察局,不過,我的戒指現在就套在你的手指上,你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啊!”
  “這……我把它拔下來還你好了。”說著,她又開始努力地想把戒指給取下來,不過,不管怎么扯,戒指依然不為所動。天啊!手痛得要死,戒指又拿不下來,這可怎么辦才好?
  像是很慷慨,樊莫讓步道:“我可以跟你打個商量。”睜大眼睛,云霏興奮地問道:“是什么?”
  “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時間一到,你還是無法取下戒指,你就得嫁給我。當然,為避免你破坏這個戒指,拿其他的仿冒品給我,這三天你必須待在樊家。”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應該足以讓她取下這只戒指才對。
  “我是沒什么問題,可是,我一個陌生人突然住進你們樊家,其他的人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這你倒不用擔心,我自會打理妥當。”
  也只能如此嘍!“我叫慕云霏。”
   
         ☆        ☆        ☆
   
  他早料到他們會有這种反應——瞠目結舌,畢竟,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是在作夢一樣,更何況是他們。想一想,一覺醒來,他竟然莫名其妙多了個未婚妻,而且,他這個未婚妻還是一個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小偷,這的确很不可思議。“相信我,我剛剛說的全都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二樓的客房看看我那個‘未婚妻’,我肯定她這會儿睡得正甜。”其實一開始,他只是逗著她玩,不過,也不曉得他著了她什么魔,這一來一回,竟讓他毫無理智的認真了起來。
  咽了一口口水,樊硯試探性地說道:“大哥,我們當然相信你說的話,不過,你不會真的要娶那個叫慕云霏的吧?”
  “這很難說,要看她能不能在三天之內,把戒指取下來。”說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期望的結果是什么,他只能說,他絕不反對娶她。
  听樊莫這么一說,樊行緊張地說道:“老大,她可是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而且,還是個小偷,你不可能真的娶這种女人做老婆吧?”雖說老大一結婚,大伙儿就不會再把目光擺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也不希望老大隨隨便便找個女人結婚。
  优雅地笑了笑,樊莫自顧自地對著維良道:“阿良,你幫我調查一下慕云霏的來歷,愈詳細愈好。”也許是他的私心,不過,他并不認為慕云霏是一般的小偷,因為她的气質、她的感覺,實在很難跟一般的小偷畫上等號。
  “大哥,這事沒什么問題,可是你……”
  “你們不用擔心,其實,慕云霏可是一點也不想嫁給我。”他當然不相信慕云霏的那套說辭——什么她跟朋友打賭,她只是想證明她可以在不被別人發現的情況下,從這里拿走一樣東西。因為,從她看到那只戒指的反應,他很清楚的确定,那就是她潛進樊家的目的,只不過,她似乎不明白那只戒指的意義何在。他敢肯定,如果她知道“樊氏之戒”的用意,她絕不會把它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什么?”誰不想嫁給大哥?“樊氏集團”的總裁,金錢与權利的象征,想攀上他的名媛淑女,多如過江之鯽,怎么會有人笨得想放掉這座金山、銀山?
  “不用怀疑,待會儿你們看到慕云霏的手指頭,你們就會知道,她恨不得那只戒指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
  像是想到什么,樊行不解地問道:“這就奇怪了,既然她不想嫁給老大,那她干么偷老大的‘樊氏之戒’?”
  對于樊行的疑問,樊硯一點也不以為然,“我倒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她是為了嫁給大哥,才偷大哥的‘樊氏之戒’,大哥也不見得要娶她啊!”雖說“樊氏之戒”是定情信物,但是,它只是樊家的一种家習,并不是什么法律條文。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她干么偷老大的‘樊氏之戒”“在老大的書房里,多的是比‘樊氏之戒’還有价值的東西,而她什么都不拿,就拿‘樊氏之戒’,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支著下巴,樊硯這會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其實,我覺得慕云霏為什么要偷大哥的‘樊氏之戒’,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怎么跟媽解釋慕云霏的出現。”轉向樊莫,維良接著問道:“大哥,你不是說她要在這里住上三天嗎?”
  “沒錯,不過,一大早,我就跟媽提到慕云霏的事情。”
  “媽怎么說?”
  說起這事,樊莫不覺莞爾一笑,“媽高興得不得了,直夸慕云霏厲害,竟然可以潛入我的書房偷戒指。”雖然是自己的母親,他還是搞不懂她腦袋瓜在想什么,有時候,她傳統、古板,有時候,她又比他們放得開,真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天啊!”對媽的反應,大伙儿似乎有志一同。
  “我想,她是希望那個紅寶石戒指最好在慕云霏的手上戴上一輩子。”
  搖搖頭,樊行歎道:“我看,媽咪是想媳婦想瘋了。”“也許吧!”笑了笑,樊莫一副不予置評。其實,他或多或少能夠了解媽的心情,与其說她想要個媳婦,想到來者不拒,倒不如說,她是相信儿子的眼光。他竟然會那么毫無理智把一個陌生人留在樊家,可想而知,慕云霏帶給他多不可思議的影響力,而媽就是看准這點,才會對這件事有那么深的期待。
  “老大……”
  拉住樊行,維良搶著道:“只要媽沒有意見,那就好了。”
  完全明白他們三個此刻不放心的感覺,樊莫說道:“我已經讓鳳媽去叫慕云霏起床吃早餐,這會儿你們下樓就可以看到她的人。”說再多也沒用,不如讓他們自個儿瞧瞧,他們會明白慕云霏絕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小偷。
   
         ☆        ☆        ☆
   
  不是她吹牛,像她這么漂亮的女人,她早習慣男人的眼光,不過,也不曉得她哪根筋不對勁,這個男人的目光就是讓她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天啊!難道沒人告訴他,不要這么色迷迷地盯著人家看,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吸了口气,按捺住狂亂的心跳,云霏壓著嗓門,對著坐在對面的樊莫低聲道:“喂,不要隨便把眼睛盯在女人的身上,那會讓人家以為你對她有不良的企圖。”如果她媽咪听到她說這种話,一定會气得暈倒,說她不含蓄。
  “你怎么不想,我就是因為對你有不良的企圖,才會一直盯著你?”學著云霏壓低嗓門,樊莫坏坏地說道。
  紅著臉,云霏連忙偷瞄了其他三個一眼,還好,他們正忙著鑽研報紙。睜眼一瞪,她輕聲啐道:“你真幽默!”
  “是嗎?我怎么不覺得?”懶洋洋地笑了笑,樊莫一臉邪气的瞅著云霏。說也奇怪,看著她,他總會不由自主的被她牽引著,她看起來像洋娃娃一樣,美得很不真實、很虛幻,然而她的神采之間,卻又散發著自然的生命气息。
  在樊莫愈來愈熾烈的注視下,云霏別扭地換了一個坐姿,這家伙真是個無賴。
  很假地回以一笑,她沒好气地說道:“那你也太沒自知之明了吧!”可惡!這個家的女主人怎么還不出現呢?
  就在此時——
  “媽(咪),早安。”彭文君一走進餐廳,原本看似在忙著翻報紙的三個人馬上放下手中的報紙,齊聲喊道。
  其實,從云霏進了餐廳,他們的眼睛就沒有一刻放過她,特別是她那只戴著“樊氏之戒”的手指頭,而報紙只是偷窺的偽裝而已。當然,親眼證實樊莫所言不假,他們還真的是松了口气。不過,平心而論,真要娶慕云霏這樣的女人當老婆,也不是一件多慘的事情。
  “早安。”跟大伙儿打了聲招呼,彭文君轉向身后的鳳媽交代一聲,讓她把早餐端上來,這才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邊打量著云霏,邊熱絡地問候道:“你就是云霏吧?”
  瞥了樊莫一眼,云霏點了點頭道:“是的,伯母。”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跟他的家人解釋她的出現?
  啜了一口鳳媽送上來的咖啡,彭文君接著問道:“昨晚睡得還好嗎?”
  “伯母,謝謝您,我睡得很好。”看這情形,這家伙一定編了一套很漂亮的藉口,要不然,伯母怎么會對她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偷那么客气?
  “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告訴鳳媽。”像是想到什么,彭文君轉而說道:“對了,都忘了跟你介紹。”指向自己的右手邊,彭文君說道:“樊莫你已經認識……”
  樊莫?根本听不進彭文君接下來的話,云霏瞪著樊莫,不敢相信的眨著眼睛。有沒有搞錯,這家伙怎么會是樊莫,他不是樊行嗎?她明明進的是左手邊的房間,怎么會變成樊莫呢?望著一夜未眠努力不懈,卻怎么也拔不下來的紅寶石戒指,云霏不覺得蹙緊眉頭,沒錯啊,這個戒指跟白夫人畫給她看的戒指一模一樣,她應該沒偷錯才對啊!這就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弄錯了?
  結束一連串的介紹,彭文君興沖沖地說道:“云霏,吃完早餐,讓阿莫陪你四處逛逛,你一定會喜歡樊家。”怪不得人家的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是愈滿意,她這個婆婆看媳婦,不也是愈看愈得意嗎?當然,如果云霏手上的戒指拿不下來,一切就更圓滿了。
  “嗯!”哪管得了彭文君在說什么,云霏胡亂的點了點頭。
  轉向樊莫,彭文君交代道:“阿莫,可別怠慢了人家,知不知道?”
  “媽,您放心,我知道。”
   
         ☆        ☆        ☆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扯住樊莫,云霏叫道。一解決早餐,就抓著她的手往外走,不知道這家伙在搞什么鬼?
  停下腳步,樊莫悠哉地對著云霏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然后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剛剛我媽不是說了,吃完早餐,讓我陪你四處逛逛。”
  “有嗎?”除了他叫樊莫,不叫樊行的這個想法外,她的腦袋瓜什么也裝不進去。
  “當然,還是你自己點頭說好,我不過是听從我媽的指示,略盡主人之誼。”
  說得好委屈,好像他是勉為其難,什么東西嘛!
  甩開他的手,云霏沒好气地諷刺道:“你還真是個孝子!”沒見過像她一樣那么倒霉的人,戒指拔不下來已經夠頭痛了,這會儿竟然連這個戒指的來歷都搞不清楚。
  “你夸獎了,我可沒你說得那么好。”樊莫一副謙虛的模樣。
  不要臉的家伙,他還真的當她是在夸他啊!腳一跺,云霏沒什么風度的徑自轉身往里頭走去。
  一臉笑意地看著她的背影,樊莫慢條斯理地喊道:“你要去哪里?”
  回過頭,云霏高傲地回道:“要你管。”与其跟這個無賴逛,她宁可回房里慢慢地拔戒指。雖然她的手指頭已經腫得慘不忍睹,甚至連輕輕一碰都會痛,但是,戒指若是拿不下來,她敢保證她的心會更痛。
  不過,除了拔戒指,眼前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盡快跟思圻他們取得聯系,按照原來的計划,明天一早她必須把戒指交給白語寒,這會儿出了狀況,她得讓思圻找個藉口跟白語寒拖延一下。
  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樊莫置身事外地說道:“我是不想管,不過,如果讓我媽知道,我沒有好好的招待客人,她可會不高興哦!”
  “那是你的問題,關我什么事?”她又不是慈善家,干么管他的死活?
  搖著頭,樊莫不贊同地說道:“這你就不對了,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客人,我哪需要當個主人,你怎么可以說跟你沒關系呢?”
  “我……”
  走到云霏的面前,樊莫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脖子,親昵愛撫著她的頸項,語气曖昧的呢喃道:“再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是夫妻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互相探索,彼此透徹的了解嗎?”
  慌張地掙開他,云霏心跳加速的顫抖道:“誰……誰跟你是夫妻,我……一定可以把戒指拔下來,我才不會嫁給你。”
  拾起云霏的手,樊莫灼熱地印上一吻,誘惑地勾引著,“不嫁給我,你會后悔的,我可是最棒的情人哦!”
  “你少臭美了,如果我這么莫名其妙地就嫁給你,我才會后悔。”自以為是的家伙,不要臉!不過,說實在話,這個男人真的很性感,像個無賴又邪惡,卻又不可理喻的吸引人。
  挑著眉,他露骨地戲謔道:“話不要說得這么滿,沒試過,你怎么知道?”
  漲紅著臉,云霏气急敗坏地斥道:“色狼!”說著,轉身朝屋內沖去。
  目送她逃之夭夭的身影,樊莫滿意地笑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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