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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祖奇,你去死吧!”把听筒當成她恨不得想將之碎尸万段的李祖奇,楚玉婕又快又狠地將它甩了回去。
  當初她姊姊出殯的時候,夏靖淮連到墳上送終都不肯,這會儿,他卻好心好意的要拿錢支助她,可能嗎?他既然對自己的情婦都無情無義,對她這個只听過名字,沒見過面的陌生人,他有可能會有情有義嗎?連自己的親生父親她都不愿意欠他,更何況是夏靖淮!
  她承認,曾經她也很气夏靖淮的無情無義,不過,現在對她來說,夏靖淮只是她姊姊生前的情夫,隨著姊姊的逝世,夏靖淮也不再是她會記得的一個名字,自然,更不會接受他的任何幫助。
  看著那些因為一時激動,而慘遭蹂躪丟在四周的抱枕、坐墊,以及前不久還整整齊齊疊放在沙發上的衣物,玉婕不由得沮喪的向后一倒,癱在沙發上。天啊!曾几何時,一向說話輕聲細語、溫柔可人的自己,竟變成了一只讓人望而生畏、听而卻步的母老虎?!
  這都怪李祖奇,如果不是他激得她一時失去理智,她也不會弄成這副德行!
  “臭蒼蠅!死蒼蠅!有几個錢就了不起啊!跩什么跩嘛!我楚玉婕就算真的得休學去工作賺錢來養活我自己,那也是我家的事,誰要你來多管閒事!”她愈念是愈生气。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求人家,還擺個高姿態,既囉唆,又麻煩,不是電話打個不停,就是門鈴按個不停……
  “叮咚!叮咚!”
  果然,電話里頭說不通,就上門來說教!哼!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這以為這儿是他家,每天都可以隨意地過來報到!
  “叮咚!叮咚!”
  “等一下,馬上就來!”玉婕一面朝著大門喊道,一面努力睜著眼珠子轉過來,又轉過去,找什么東西讓他見識見識——溫柔的女人也可以像潑婦一樣罵街呢!
  “叮咚!叮咚!”
  “哈!就是它了!”玉睫沖上陽台,迅速抬起躺在角落里的竹竿,一百多公分長的竹竿,既不會打死人,又不會敲得他不知道痛,這下子,她倒要看看他李祖奇還能不能趾高气揚?
  門一開,先是“啪”了一聲,竹竿無情地凌空而降的拍打聲響起,跟著是湘昀痛得莫名其妙的哀叫聲。
  “湘昀姊!”瞪著那枝緊貼著橫跨在湘昀大腿上的竹竿,玉婕愣住了,動也不敢動一下。天啊!才第一次當潑婦,就出了樓子。
  “玉婕,你在練臂力嗎?”輕輕挪開腿上的那枝竹竿,湘昀幽默地對著玉婕苦苦一笑。想不到性情溫馴、柔和的玉婕,竟有這么暴力的一面。
  傻傻地朝著湘昀笑了笑,玉婕尷尬地說道:“湘昀姊,真不好意思,搞錯對象了!”赶緊將湘昀給拉了進來,她接著体貼地問道:“湘昀姊,還疼不疼,要不要我幫你擦點藥?”
  “不用了,過會儿就沒事了……”說著,湘昀馬上跟著就跌了一跤,整個人趴在地板上。
  看這那一望而去的滿目瘡痍,湘昀忍不住又苦苦一笑,看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不只是暴力而已,這小丫頭這有破坏的傾向呢!
  “玉婕,你昨晚開Party嗎?”緩緩地站起身來,湘昀逗著不敢相信地愣在一旁的玉婕說道。
  清了清喉嚨,玉婕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沒有啦!我只是……想看看亂中有序長長什么德行……”這么牽強的說辭,任誰听了都不會相信,不過,比起實話實說,這至少不會毀了她的形象。
  “喔!”聞言,湘昀挑起眉。亂中有序?是嗎?怎么她一點也看不出來這一團亂象還有秩序可言?
  “湘昀姊,你坐,我去泡杯咖啡給你。”說著,玉婕便快步往廚房走去。
  撿起垂作在腳下的抱枕,湘勻縱容地微微一笑,將它旅回沙發上,跟著開始動手整理了起來。
  一會儿之后——
  “湘昀姊,去看過我姊了沒?”折著湘昀撿回沙發上的衣服,玉婕問道。
  “看過了,不過,再過几天,等我找到房子,安頓好了,我會再去一趟。”
  停住手中的動作,玉婕正眼盯著湘昀,嚴肅地問道:“湘昀姊,你該不會答應我姊姊,要嫁給夏靖淮吧?”
  “我不會嫁給夏靖淮,不過,我答應文欣,她要的孩子,我會給她。”
  即使不愿相信剛剛才傳進大腦里的結論,但是,看著湘昀那一臉的認真和肯定,玉婕這是不自覺地搖頭阻止道:“不行,湘昀姊,你不可以這么做,這……太瘋狂了!”一個月前,當湘昀把她姊姊的遺書轉給她看過之后,她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死去的人再荒謬至极,活著的人總還有一顆正常的腦袋,想不到……天啊,誰會相信,活著的人竟比死去的人還瘋狂。
  “我知道,但是,既然在文欣的墓前許下承諾,我就不打算改變它。”
  “湘昀姊,我能了解你的心意,可是……為了我姊姊一時私心留給你的几句戲言,你就拿一個會影響你一生的決定來當賭注,這真的有意義嗎?”
  這些話也曾在湘昀的腦海里徘徊不去,有意義嗎?她不知道,但是,她明白這對自己而言是值得的,是私心也好,是戲言也罷,文欣既然慎重其事地央求玉捷在她死后,把信送到美國給自己,她就不能裝作什么事也沒發生過,繼續過著瀟洒而愜意的生活。
  “玉婕,告訴你這個決定,不是讓你勸我打消它,我需要的,是你的幫助。”
  “什么?你要我幫你?”天啊!不會吧!規勸不成,反過來參上一腳,這……象話嗎?
  “沒錯!小偷偷東西,總也有人把風,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難免會顧前不顧后,所以,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援助。”
  “這……”我的天啊!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玉婕在心中哀叫。
  “玉婕,這是我惟一可以為文欣做的,而你,卻是惟一可以幫我的人。”
  “這……湘昀姊,如果我真能幫上什么忙,我很愿意幫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伯父、伯母要是知道,他們受得了嗎?”
  “一旦木已成舟,受不了,也無法改變事實。”溫柔地對著玉婕輕輕一笑,湘昀信心十足地說道,“你放心,我爸媽會支持我的。”如果說,這世上有什么事情可以教她連作夢都會笑,那就是她有一對最開通、最明理的父母,就算他們不認同她的作法,他們還是會尊重她的抉擇。
  “好吧!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也無話可說。”雖然答應得很不樂意,但是,玉婕卻不能否認,她非常佩服湘昀的勇气,想想看,今天如果她們异地而處,她是絕對做不來這樣的犧牲。
  拿起背包,站直身子,湘昀終于松了一口气說道:“玉婕,謝謝你!那我先走了,等我安頓好了,我會再來找你。”
  “等一下!”眼見湘昀轉身使要离去,玉婕赶緊開口叫道,“湘昀姊,如果你不介意這房子死過人,你就搬來跟我一起住,這樣子我們也比較好互相照應。”
  想了想,湘昀點頭回道:“也好,那就暫時打扰你了。”
         ※       ※       ※
  滿滿一桌丰富、可口的佳肴,配上冷冷清清、沒有笑聲的气氛,說有多不和諧就有多不和諧,不過,在她李姿琳的眼里,這种調調——正常,沒什么好稀奇古怪的!當然,他們李家也不是天天都那么正常,偶爾反常不是沒有,只是一個月就出現那么一次,讓人連心存意外的空間都沒有,實在教人气餒。
  看似完完整整的一家人,感覺卻是支离破碎,這事說起來,要怪她那個同父异母的哥哥——李祖奇!明明是這個家的一個成員,一個月卻只回來一趟,偏偏她老媽又沒替她老爸生個儿子,所以,這也難怪她重男輕女的老爸,即使兩個女儿天天陪伴在旁,都比不上儿子的到此一游。
  “啪!”筷子一甩,冷冷清清的場面頓成火山爆發的混亂。
  “就知道陪那個女人吃飯,他眼里到底這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一個月才回來一次,簡直比飯店這不如!”
  不用問,也知道那個女人指的是她老爸的前妻,她老哥的生母——何秀蘭,當然,更不用問也知這她老爸又要發火了。不過,別看她老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事實上,儿子一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可是馬上笑顏逐開,噓寒問暖地當起慈父。
  照理說,她應該很嫉妒她老哥才對,但是,她對他的崇拜,卻多過于對他的嫉妒;她老爸的公司雖然稱不上大企業,但是也小有規模,如果是她,可沒辦法像她老哥一樣這么釋然、有骨气,計算机公司的老板不當,跑去當人家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嘍囉!
  “敬賢,你別生气,祖奇他是工作忙,不是故意不回來陪你吃飯的!”明知道勸了也是白搭,但是汪碧容這是体貼地安慰著自己的丈夫。
  “是啊!他還真忙,忙得天天向那女人報到,忙得干脆窩在人家家里睡覺!”冷哼一聲,李敬賢便气呼呼地轉頭朝李姿琳嚷道:“阿琳,你去告訴他,我生病快死了,讓他回來看我!”
  真好,又是她了!翻了翻白眼,李姿琳捺著性子道:“爸,你的身体壯得像一條牛,你讓我去騙老哥說你快死了,他會相信嗎?”其實,相不相信是一回事,真正的重點是,這套伎倆她老爸早就用過了,而且,還用了好几遍呢!
  女儿說的是事實,但是要他拉下臉來承認,那是絕不可能,所以李敬賢也只能逞強回道:“我叫你去你就去,你跟我囉唆那么多干么!”
  “爸,你……”
  “爸,姿琳不去,我去好了。”李姿琳才正開口想解釋,李姿屏馬上別有用心地插嘴接了過去。只要有机會可以接近夏靖淮,就算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她也會勉強為之。
  “不用了!我說阿琳就是阿琳,誰都不准替她去!”說他不喜歡人家質疑他的權威,倒不如說,兩個女儿,他比較信任小女儿。姿屏愛慕虛榮,心眼儿小;姿琳脾气雖然硬了點,個性卻爽朗,所以,事情交給她,她就算不甘心地嘟起了嘴巴,這是會順著他的意思秉公處理。
  “爸,你明知道去了也是白去,你為什么不干脆自己打電話給哥,說你想他,讓他回家一趟?”她老姊一心妄想的是夏靖淮,當然管不著是不是會白跑一趟,而她,對夏靖淮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讓她去當炮灰,她才不干!
  “我叫你去你就去,不准跟我廢話!”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來,李敬賢不說一聲地便走出了飯膽。
  唉!這年頭的男人比女人還“番”,好吧!去就去,反正,又沒有人規定她一定要把人給騙回來。
  “姿琳,你不用擔心,我陪你去好了!”一見父親离席,李姿屏馬上附上李姿琳的耳邊,故作好心地說道。
  無所謂地聳聳肩,李姿琳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埋頭繼續吃她的飯。笑話,她有什么好擔心的,又不像她大小姐,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男人,簡直像個花痴!她大小姐既然這么愛跟,就讓她跟,不過,這次非得要整整姿屏不可,給她拖上個几天,讓她大小姐嘗嘗熱鍋上的螞蟻是怎樣的一种滋味!
         ※       ※       ※
  奇怪,這种日子從高雄開車回到台北,最多也不含超過五個鐘頭,可是,這會儿都過了八個小時,他卻連個電話聲也沒听到。
  “總經理,我知道你長得很帥,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前面晃啊晃的,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變亂視了!”再也受不了祖奇在她辦公桌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心浮气躁,夏靖淮的秘書陳吟宣,終于放棄跟計算机繼繼奮斗,抬頭瞅著他抗議道。從中午十二點開始到現在,他已經來來回回、站站坐坐,繞了近三個小時,轉得她兩顆眼珠子老是無法專心盯住計算机,她真不知道,他再晃下去,自己這對圓滾滾的大眼睛會凸成什么德行?
  “亂視好啊!亂視可以讓你看不清楚你頂頭上司的長相,那樣才不會虐待你的眼睛!”祖奇也不想無所事事地晃來晃去,可是,只要想到自己所受的气;他就恨不得馬上抓著靖淮一吐為快。真搞不懂那家伙在干么,說好今天中午會回到酒店,結果,都過了三點,還等不到人。
  一說到她眼中那位深具神秘和傳奇色彩的老板,陳吟宣忠心護主的意識馬上抬頭,“怎么會呢?像董事長這樣又酷、又性格的男人,看他,是一种享受,怎么可能會虐待眼睛?”
  其實,論長相,夏靖淮絕對沒有李祖奇俊美、性感,可是;那股由上而下的冷漠和孤傲,卻是一种會教人怦然心動的吸引力。如果說,李祖奇是白馬王子,那么夏靖淮就是黑馬王子;于私,他們兩個同樣教人心儀,于公,他們兩個都是讓人心服口服的好老板,差別就在,李祖奇雖然嘴巴坏,卻容易親近,夏靖淮酷似冰山,教人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什么?他那副冷冰冰的死德行叫‘性格’?”一臉諷刺地瞪著陳吟宣,祖奇大聲嘛道,“陳秘書,你也太‘媚主’了吧!”
  “哪有,我……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其它的人,大家都是這么說的啊!”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陳吟宣慌慌張張地反駁道。
  “你說的都是實話?”看著陳吟宣用力點了點頭之后,祖奇又不服气地說道:“喔!那照你這么說,看他,是一种享受,看我,就會得了亂視,那……陳秘書,你也太偏心了吧!”
  紅暈頓爬雙頰,不知所措地望著祖奇,陳吟宣尷尬地試圖解釋說:“總經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要是太閒了,我可以多分一點工作給你!”
  靖淮的突然出現,讓陳吟宣嚇了一跳之余,卻也松了一口气。慌忙地鑽回計算机里,開始噤若寒蟬地努力工作了起來。夏靖淮對員工也許很照顧、很保讓,但是他對工作的要求,卻也是极其嚴厲。
  一听到靖淮的聲音,祖奇的矛頭馬上轉向。忍了這么多天,終于盼到他從高雄出差回來,這會儿,他當然沒有耐性,也沒有度量放他老哥喘口气、喝口茶,劈頭就直接切入主題。
  “你知不知道,那個臭丫頭竟然叫我去死!”只要想到他的電話披挂,祖奇心中的無名火就不由自主地升了上來,他李祖奇在女人堆里,可以說是暢行無阻、威風凜凜,今天,卻讓一個二十二歲的臭丫頭毀了他一世的英名,說嘛!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那你就當著她的面死給她看啊!”靖淮說得好象一點感情也沒有,面無表情地自顧自地走進了辦公室。他當然知道祖奇指的是誰,畢竟,也只有這件事情才會讓他一直跟自己囉唆個沒完沒了。
  “什么?你要我死給她看?”追著靖淮進了辦公室,祖奇大聲嚷嚷地叫道,“你當我是什么?有求必應,她說什么,我就得做什么,那她要是叫我娶她,我不就得娶她!”死了還可以一了百了,娶了她,他這輩子不就沒完沒了!
  倒了兩杯葡萄酒,靖淮走向沙發生了下來,“你放心,你想娶她,她還不敢嫁給你呢!”將手中的一杯葡萄酒還給了祖奇,靖淮毫不客气地說道:“像你這种惡名遠播的男人,好女人是不會有興趣的。”
  哈!他惡名這播?是啊!他李租奇要是真的惡名遠播,他夏靖淮就是臭名遠揚!
  故作無知地歎了口气,祖奇似有意,若無意地說道:“不知道是誰,名聲坏得讓人家听到,就會把眉頭皺得像七、八十歲的歐巴桑?不知道是誰,名聲坏得讓人家說成了冷血動物?”皮笑肉不笑地瞅著靖淮,祖奇跟著又反諷道:“老哥,論惡名的功力,我還不及你的一成呢!”
  “我從來沒當自己是好人。”聳聳肩,靖淮無所謂地說道。
  說著,此時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什么事?”按下電話,靖淮問道。
  “董事長,有位王應龍先生說要見您。”
  阿龍!靖淮微皺著眉頭,“請他進來!”
  靖淮一切掉電話,祖奇吃惊的眼光馬上飄了過去,“哇塞!你今天還真是熱門,連你大哥的貼身保鏢都有事找你。”別說他大惊小怪,這种一年也不見得會遇到一次的事情,他不會感到意外的話,那就是有病。
  說起這事,那就得從靖淮他老爸——夏政源說起。
  夏政源在事業上的成就也許教人稱道,但是,他在感情史上的丰功偉業卻更教人津津樂道。四個老婆,難以細故的情婦和女人,夏政源的花邊新聞可以說是從來沒有斷過;然而,即使艷史不斷,除了四任的老婆替他生下四個儿女之外,倒也沒見過他在外頭還養有私生子。
  也許是沒有共同的媽,也許對夏政源不認同,夏家四兄妹雖然名為手足,但感覺卻像是普通朋友——識而不熟;不過,既不住同一個屋檐下,又沒窩同一個辦公室,一年里相聚的次數,比起牛郎与織女,也不過多上那么一、兩次,這感覺要親近,難免不易!當然,這也正是他好奇得不得了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事情,讓夏奕淮的貼身保鏢找上門來?
  叩!叩!在祖奇的惊訝聲中,王應龍敲門而入。
  “二少爺!李少爺!”簡單地道了聲招呼,沒等靖淮開口,王應龍已經迫不及待地說明來意,“二少爺,少爺打了好几天的電話找你,可是你都不在,所以他讓我跑一趟,要我告訴你,下個月五號他要結婚,請你務必把日子空下來。”
  “我大哥要結婚?!”
  “什么?夏大哥要結婚?”
  不同的嗓門,相同的惊呼聲,靖淮和祖奇不約而同地瞪著王應龍叫道。
  “是啊!為了赶在過年前把若荷小姐給娶進門,所以,日子選的有些倉卒。”
  他們的惊訝,早在王應龍的意料之中,畢竟,對一個從來沒時間、沒有机會接触女人的企業接班人,他家少爺的閃電結婚,的确教人不敢信以為真;不過,如果他們知道少爺和若荷小姐相愛的經過,他們一定可以理解,他家少爺為什么那么急著把若荷小姐給娶進門,可惜,這會儿他也沒有時間解釋那么多。
  “二少爺,我還赶著去找三少爺,就不打扰了!”才正准備离開,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王應龍又轉回身來對著祖奇說道:“李少爺,少爺也有交代我,請你跟二少爺一起過來。”
  “會的!”
  “那我先告辭了。”
  一晃眼,辦公室又回到只剩下靖淮和祖奇兩個人。
  用力捏了一下臉頰,祖奇忽然痛得大叫道:“我的媽呀!我剛剛真的不是在作夢耶!”
  白了祖奇一眼,靖淮漠然地說道:“如果連這种事你都會作夢,那你管的閒事也未免太多了吧!”
  “喂!老哥,我們說的是你的大哥夏奕淮耶!瞧你,說得好象什么漠不相關的人似的。”有時候,這家伙的酷勁還真的是教人受不了。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即使是親如手足,靖淮也從不擱在心里頭,其實,相同的血脈、共同的姓氏,手足之間的情感是無法漠視的;他何嘗不關心他們、他又何嘗不挂記著他們,只是,冷漠是他說話的語言,他太習于對任何的人、事、物不做一絲的情感流露,所以,就算他真的有情,他也從不多做表示。
  靖淮沉默地走到辦公椅上坐了下來,“堆了好几天的工作,你要是沒其它的事,就請便。”
  “老哥……”看著靖淮埋首翻起堆放在桌上的公文,祖奇原想脫口而出的抗議,也只能自討無趣地消失在嘴邊。唉!与其在這邊跟他老哥耗,倒不如回自己的辦公室動動腦,看看用什么法子來對付那個臭丫頭!不過……一說到那個臭丫頭,他真的是又气、又頭痛,沒見過比她還倔、還嘴硬的人,一點商量的余地也沒有。唉!該拿她怎么辦呢?
         ※       ※       ※
  湘昀咖啡一杯喝過一杯,雨曼給她的資料,更是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她卻還是尋不著親近夏靖淮的好机會。
  除了抽煙、喝酒,夏靖淮几乎沒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不沾色、不好賭、不喜歡交際應酬;即使只是想接近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吊他上勾,那就更不用說了。
  她該怎么辦才好?望著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湘昀不斷地思索著,她該怎么辦才好?
  正當湘昀陷入苦思,耳邊卻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阿娟,你听!為了迎娶美嬌娘,夏氏集團總經理夏奕准將空運十万朵紫色郁金香來台。哇塞!十万朵耶!而且還是紫色郁金香!”
  “真的還是假的?十万朵的紫色郁金香?”
  “你自己看吧!報上是這么寫的啊!”
  接過報紙,那位名叫阿娟的女孩子,在看了一會儿之后,用一种又嫉妒、又羡慕的口吻叫道:“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結個婚,排場擺得那么闊,真是奢侈!”
  “是啊!是很奢侈,不過,如果我結婚的時候,我老公肯為我這么費心,我才不在意他是不是太奢侈了。”
  “對啊!不過,那也要你能嫁個億万富翁?”言下之意,是勸她的朋友別作白日夢了。
  “唉!現實真是殘酷,連作一下白日夢都不行!”
  夏氏集團總經理夏奕淮……他不正是夏靖淮的大哥嗎?腦筋不斷地運轉著,湘昀心里漸漸浮起了一個絕佳的好時机,不過,她得先弄清楚,夏奕淮什么時候結婚?對了!先去買份報紙來看。
         ※       ※       ※
  “什么?你要非禮夏靖淮?”玉婕叫道。天啊!心髒再強壯的人,經她這么一刺激,也會心髒衰竭。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非禮夏靖淮,我只是要趁著他喝醉酒的時候,拖他上床生小孩而已!”湘昀仔細盤算過了,夏奕淮的結婚喜宴是她接近夏靖淮的大好時机。如果她能趁著喜宴上夏靖淮酩酊大醉之際,跟著夏靖淮返回他的公寓,她就有机會勾引夏靖淮上床,從他的身上偷得她想要的孩子。有道是,酒后容易亂性,她相信,即使夏靖淮不好色,酒醉之余,也難敵她的桃色陷阱。
  雖然這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不過,這會儿玉婕倒宁愿湘昀是在尋她開心!
  “湘昀姊,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認真地搖了一下頭,湘昀抱歉地說道:“玉婕,我知道這個計畫是有一點點荒唐,不過,你想想看,這种千載難逢的好机會,我要是不好好把握,我怎么跟夏靖淮生小孩?”
  天啊!這豈止是一點點荒唐,這根本是荒謬到了极點!
  湘昀姊搬到她這儿也有一個禮拜了,這期間,一直沒見她有任何的動靜,本以為她是想通了,決定不再執著于那個瘋狂的諾言,怎知,她心里其實早有了計畫,等的,只是一個适當的時机而已。
  “湘昀姊,這……這行不通的啦!”其實,她對夏靖淮真的談不上認識,可是,玉婕相信,他一定是個很難應付的男人,要不然,他怎么會有個那么囉唆又麻煩的屬下——李祖奇!
  “怎么會呢?整個過程我都計畫得好好,一點問題也沒有,當然,除非夏靖淮是個同性戀,美女當前,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要不然,酒一下肚,他怎么可能不色性大發?”
  同性戀?不,夏靖淮當然不會是一個同性戀,可是……“湘昀姊,我……還是覺得不妥!”
  看著玉婕那副眉頭深鎖的不安相,湘昀只好柔聲安撫道:“玉婕,你不用太多慮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憑湘昀姊的聰明才智,再大的難關,也能化險為夷。”
  “是嗎?”如果事情真能像湘昀姊說的那么樂觀,她的确可以不用太過煩心,可是,誰又知道,夏靖淮不是一個聰明絕頂的男人?
  “當然,我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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