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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來,就不會來,既然來了,就不會躲著不露面,你的作風不是一向都這么有原則嗎?怎么,這會儿你大哥在樓下宴客,而你卻躺在房里的陽台上睡你的大頭覺?”搖搖頭,祖奇一臉不解地瞅著靖淮說道。
  一踏進屋內,听到靖淮他老弟尹淮附在他耳邊告訴他,他們夏家最酷的男人,像個新娘子似的躲在房里不肯下來見人,他還不敢相信,哪里知道,尹淮說得一點也不夸張;他老哥豈正是不肯見人而已,根本是不打算見人,否則,怎么會在陽台上睡得這么舒服、輕松?!
  慢條斯理地從躺椅上站了起,靖淮走向欄杆邊緣,俯視著前庭那一片光彩奪目的燈光和人來人往的行影。
  “宴會還沒開始。”像是在回答祖奇,他為何還窩在房里,又像是不耐煩等了這么久,靖淮一臉懶洋洋地說道。
  “去你的!誰說宴會還沒開始?新郎、新娘都出場了,就是不見你這個弟弟的人影!”
  “是嗎?”無動于衷地繼續盯著前庭的人來人往,靖淮不在意地說著。
  “當然!你難道沒听到樓下已經開始大聲地在拍你大哥和大嫂的馬屁嗎?說他們是如何的郎才女貌,如何完美的一對璧人!”祖奇真的很佩服他大少爺,樓下都快吵翻天了,他竟然還可以安安穩穩地躺在夜空下睡覺。
  “他們說的不對嗎?”顧左右又言他,靖淮乘机就想把話題轉掉。
  其實他一回來,就已經去見過他大哥和大嫂,确實是郎才女貌,不過,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像他大哥這么优秀的人中之龍,可以配得上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什么乎凡無奇的女人,只是,看到他大哥迥然不同的轉變,他卻不能不感到意外。
  以前的夏奕淮不苟言笑、老成內斂;今個儿的夏奕淮眼里、臉上全是笑意,言談之間更是溫柔、風趣,一切一切,已不再是原來的夏奕淮。然而,看著大哥和大嫂之間恩恩愛愛的幸福,他心里竟然掠過一絲絲的渴求,他也想要擁有這樣的幸福,可是,他終究還是清醒過來,現實是殘酷的,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擁有那樣的深情。
  “老哥,他們說的是沒錯,可是,這不是我們現在討論的重點。”祖奇才不會中了他老兄的計謀,“你到底要不要下樓?”
  冷哼一聲,靖淮還是說出他的意思,“我想下去的時候,自然會下去。”
  “那万一等到客人走光,你才想下去,那怎么辦?”
  彷佛祖奇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靖淮揚起眉,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什么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是啊!什么東西怎么辦?他老哥既不是新郎,也不是新娘,就算客人從頭到晚都沒見到他,那也沒什么大不了啊!只是……
  “哎呀!我不管啦!你下去就對了!”
  一點也沒有移動腳步的打算,靖淮淡然一笑,徑自說道:“難得今晚的花蝴蝶這么多,你卻是半只也沒相中,真是不簡單!”
  “去你的!哪來的花蝴蝶?這种喜宴,不是一些歐巴桑、歐吉桑,就是一對對的死會,我去哪里找花蝴蝶?”
  “所以,你只好上來找我。”
  “廢話!要不然,像你這么無趣的男人,我會想到你嗎?”祖奇嘴巴上說得好象是迫于無奈,事實上,倒也不是真的這么一回事。以前,一有宴會,他是一個花叢鑽過一個花叢,可是,今個儿他卻是一點樂趣也沒有,一看到女人,他就忍不住想到楚玉婕,一想到那個臭丫頭,就忍不住想到她和那個男人在大街上摟摟抱抱,气得他連耍嘴皮子的心情都沒有,他哪來的心情到處采花?
  刻意望向樓下交頭接耳的賓客,靖淮有意地跟著又道:“既然我讓你覺得無趣,你就更應該四處瞧瞧,你難道不知道,美女通常是躲在角落里……”是她!惊訝地看著視線所及的那身火紅,靖淮不由自主地更貼進欄杆。這么巧合,她竟然也出現在這里!
  如果真的如他所推測的,她是為了楚文欣沖著他而來,那么這會儿……她應該是急著找他。
  一點也沒注意到靖淮的注意力已經飛走了,祖奇無精打彩地應了一聲:“是嗎?”
  詭譎的靜默終于讓祖奇察覺到靖淮的沉默,他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追了過去,“老哥,你在看什么?”除了三三兩兩正開心地在東家長、西家短的客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鏡頭啊!
  她要找他夏靖淮,他就讓她找到,她要玩,自己就陪她玩,早晚,他會知道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老哥……”
  “眼睛睜大一點,你會馬上找到今晚的獵物。”靖淮旋身一轉,便朝著房里走去,匆匆忙忙拿起放在床上的西裝外套,他隨口又丟下一句話:“我沒空理你,我先下去了。”
  “老哥……”看著那沒一分鐘就消失不見的身影,祖奇不由得愣住了,不會吧!剛剛他老哥還想盡辦法要赶他下去,這會儿……我的媽呀!到底發生什么事情?
         ※       ※       ※
  琳琅滿目的點心和佳肴,有熱的,也有冷的,看得湘昀都想流口水,只是,該拿什么給玉婕吃呢?剛剛只想到要她吃,卻忘了問她想吃什么,這會儿,自己從何挑起?
  “先吃主餐,再吃點心。”無聲無息地靠近湘昀的身旁,靖淮自作主張地伸手接過湘昀手中的盤子,幫她挑起了食物,“每一道菜都是道道地地的佳肴,各吃一點,才能品嘗到所有的美味。”
  找了近半個小時,一點蹤影也沒瞧見,現在,他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不可思議地眨著眼睛,湘昀愣得不知該從何反應起。
  將盛滿餐點的盤子遞給了湘昀,靖淮跟著從服務人員的手上要來了兩杯威士忌。
  “我叫夏靖淮,可以請教你的尊姓大名嗎?”將一杯酒交給了湘昀,靖淮客气有禮地詢問道。
  第一次正眼看著她,他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漂亮,兩道濃而不密的柳眉、生動活潑的黑眸、直挺卻秀气的鼻梁、薄而性感的紅唇,整個五官,無一處不是美,然而,她的耀眼,不在于她搶眼的外表,而是她的神釆,就好象旭日東升的朝陽,充滿著活力和熱情。
  “我……我的名字?”緩緩地回過神來,湘昀傻傻地瞪著靖淮。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希望我有這個榮幸認識你,當然,你要是不方便說的話,我不會勉強。”
  一听到靖淮的漫不經心,湘昀馬上慌忙地回道:“不,怎么會不方便?”難得自己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就能光明正大地親近他,她當然不能任此良机錯失,“我叫……林昀!”湘昀只想到誘惑他,卻忘了替自己取個新名字,差一點就說不出來。
  “林昀?!”這當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要不然,她不會說得這么沒把握,不過,這也沒也沒關系,他不急,反正貓捉老鼠的游戲才剛上演,他遲早會揪出她的真面目。
  “對,我叫林昀!”湘昀連忙道。雖然這和她想象中的情景全然不同,不過,夏靖淮現在正站在她的面前,而她手中也同時握有一杯威士忌,如果,待會儿自己可以再讓他多喝几杯,這結果,不也是一樣嗎?
  “我有榮幸陪你享用晚宴嗎?”他話說得是謙沖有禮,手卻不容拒絕地搭上湘昀的肩膀,并領著她朝書房走去。
  誰會相信,事情竟然進行的那么順利!前一秒鐘,她們還為找不到人而傷透腦筋,這會儿,她竟然可以和夏靖淮單獨相處,當然,接下來她還要灌醉他、勾引他,然后跟著他回家生小孩,這……一臉木訥地跟著靖淮走進了書房,湘昀最后終于下了一個結論——今天一定是她的幸運日!
         ※       ※       ※
  美女通常躲在角落?祖奇才不相信!可是,無緣無故被靖淮那家伙給拋棄,他一個人閒著閒著,也只好四處晃晃,心想說不定這一逛,倒真的給他碰到了超級大美女。
  如意算盤一打定,祖奇那自詡二點零的視力,就瞟到了靠在樹干上,睡得早忘了肚子已餓扁的玉婕。
  靜悄悄地來到玉婕的身旁,看著那張溫馴、柔和的面孔,祖奇意外之余,心里卻又有一种說不出的喜悅。
  沒有厚厚的黑框眼鏡、沒有倔強的神情,更沒有教人生气的口不擇言,這個時候的她,溫柔、甜美得像個小天使,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股柔情似水的悸動,一种怜惜之情讓祖奇沖動地脫下了西裝外套,体貼地蓋在玉婕的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默默地守著她的感覺,竟是一种說不出的滿足。
  溫暖的体熱,透著外套漸漸地傳進玉婕的感官里,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玉婕帶著睡意的雙眼,蒙矓地看進祖奇的眼里。
  一覺醒來,看到的竟是讓她最生气的人,一陣惊慌,玉婕倏然地坐直身子,兩眼圓睜地瞪著祖奇,“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玉婕一醒,祖奇馬上回复他那張嘲笑的面孔,“小丫頭,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雙手在胸膛交叉一抱,祖奇刻意地反問道:“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是我先問你的耶!”糟糕了,好死不死,讓她碰到最不該碰到的人,這會儿,她可怎么辦才好?
  無所謂的聳聳肩,祖奇眉頭一揚,似笑非笑地瞅著玉婕說道:“我啊,是夏家的座上貴賓,自然是沒有不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不過,你呢?楚玉婕小姐,請問你又是哪一家的貴賓啊?”
  “我……我當然也是夏家的貴賓,我……是陪我爸爸一起來的!”做賊心虛地躲開祖奇那雙銳利的眼柙,玉婕支支吾吾地回道。她討厭他的眼睛,每次它們一盯著她瞧,她的心,就會亂七八糟地跳個不停,跳得她恨不得能找個地洞躲起來,躲過他懾人心魂的眼神,躲過自己在他面前的局促不安。
  一臉的恍然大悟,祖奇忽然懊惱地惊叫道:“哎呀!瞧我,真是胡涂,剛剛在里頭才見過詹董事長和夫人,這會儿,倒忘了你是詹董的女儿!”
  “什么?你看到……”慌慌張張地開上嘴巴,玉婕額頭開始冒起了冷汗。天啊!一緊張,就差那么一點說溜了嘴,現在她該怎么辦才好?她爸爸和阿姨正在里頭,等一下她要是不小心撞見他們,那自己偷渡進來的事不就鬧得人盡皆知?!完了、完了,這下子……她不死也半條命!
  本來只是想逗她,但是一看到她惊慌失惜的模樣,祖奇卻又忍不住一陣心疼,該死!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快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哎呀!不過,我剛剛好象听到他們說臨時有事要先走一步,怎么,你沒跟他們一起走啊?”像是突然想到,祖奇再度大叫道。
  可惡!這家伙根本是故意嚇她的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玉婕的气勢又回來了,“我睡著了,他們又找不到我,我怎么跟他們一起走?!”站起身子,玉婕正打算乘机拍拍屁股走入,卻發現隨著她起身而掉落在地上的外套,輕輕地撿起外套,玉婕緩緩地看向祖奇,“這是你的外套!”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語,玉睫的心里,不能自主地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心動。
  也許是她臉上那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柔情,也許是他喜歡自己的衣服包里著她的感覺,祖奇柔聲地說道:“山上的夜風容易著涼,你披著吧!改明儿看到我,再還我,我先進去了。”不管他心里怎么告訴自己,嘴上怎么冷嘲熱諷,他都不能否認,他喜歡在她身邊的感覺,即使每次見面總愛針鋒相對,總會不歡而散,卻是一种難以形容的快樂。
  “等一下!”一种無來由的沖動,讓玉婕忽然開口叫住祖奇。
  揚起眉,祖奇靜靜地等著她說出叫住他的原因。
  “我……我肚子餓了,我眼鏡又忘了帶在身上,你……可不可以拿東西給我吃?”她何嘗不擔心他拒絕她,可是,這一刻,她真的不想顧忌這么多。
  頓了一下,祖奇這才慢慢地說道:“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來。”是惊訝,也是滿足,心,像是跳躍的音符,開始舞起了快樂的樂章。
  看著祖奇漸行遠去的身影,玉婕不自覺地撫著手中的外套,再度生了下。今晚,就當作作了一場夢,她什么也不想,只是完成自己心里小小的渴求——像她這么平凡無奇的女孩子,竟也能像個美麗的公主,擁有一個英俊、瀟洒的白馬王子,陪伴著她細數天上的點點繁星。
         ※       ※       ※
  從湘昀跟著靖淮進了書房。然后跟著他生到陽台上享用晚餐,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喝著手中的威士忌,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看得她根本連東西都吃不下去,甚至是連眼睛該看哪里都不知道,當然,更別提說想把他灌醉。
  不行,她不可以再這樣子跟他對看下去,光看是生不出小孩的!對,這個時候不是裝淑女的時候,她要立刻采取行動。
  努力地放松自己,湘昀朝著靖淮咧嘴一笑,試圖開口:“你……”然而,一碰到靖淮那雙炯炯有柙、宛若子夜般深不可測的黑眸,湘昀馬上轉而說道:“我是說,空腹喝酒會傷身,你……要不要吃一點?”笨、笨、真是有夠笨的,她應該說:“你要不要再來一杯啊?”天啊!真是喪气!
  微微一笑,靖淮似有意若無意地將湘昀肩上的發絲往后一撥,然后答非所問地說道:“我喜歡看著你吃!”他當然知道,在他的注視下,她是如坐針氈,不過,他卻不得不對她重新評估一番。她很沉得住气,即使是渾身的不自在,她也不改臉上那始終燦爛奪目的笑容,看來,想誘她說出她的目的,可能要費上一番心思。
  被他的手這么輕輕一触,湘昀頓覺身上的寒毛全豎了起來。天啊!這到底是誰在勾引誰?
  “你真愛說笑!”故作鎮定地對著靖淮又咧嘴一笑,湘昀一臉不解風情說道,“我的吃相,一向不拘小節,可以說是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也沒有,你怎么可能會喜歡呢?”
  如果,他真的在勾引她,自己應該高興才對啊!畢竟,藉此順水推舟,她可以如愿地跟夏靖淮上床,又可以如愿地從他身上偷到孩子,可是,說真的,她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第一次在這么近的距离之下看著夏靖淮,她才發現,他那雙眼睛不只是會看穿一個人的內心,他還像是一只狐狸,狡猾得教人完全窺不出他一點點的心思。他讓她心慌意亂,他教她不安,面對這么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她不得不開始質疑,這個計畫……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策畫者?
  輕點了一下湘昀的鼻子,靖淮搖頭說道:“舉手投足,都是女人味,你是女人中的女人。”
  若說是平時,她一定會欣然的接受他的贊美,不過,這會儿她怎么听都不自在。
  “夏先生……”
  “靖淮!”
  “什么?”
  “叫我靖淮!”
  “喔!靖淮。”天啊!她實在有夠呆的,她還以為又發生了什么事。
  忽然伸手在湘昀的衣袖來來回回地畫著,靖淮又說道:“你很喜歡紅色。”
  一种戰栗的触感,隨著靖淮那似有若無的撫弄,從手臂上傳了過來,努力控制住自己已經開始紊亂的心跳,湘昀聲音略顯沙啞地答道:“是啊!”
  “我有一個朋友,她也很喜歡紅色,可惜,她死了,要不然,我可以介紹你們兩個人認識。”他說得有些漫不經心,眼睛卻是一分一秒地盯著湘昀臉的反應。
  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湘昀怔了一下,接著才赶緊強裝毫無所覺地說道:“是啊!真是可惜!”
  他指的該不會是文欣吧?沒錯,文欣和她一樣對紅色情有獨鐘,喜歡紅色的玟瑰花、喜歡紅色的衣服,其實,這也是她們兩個會成為好朋友的主要原因,只是,這實在是太巧了,誰不提,偏偏提到文欣,難道……不可能,夏靖淮根本不認識她,他沒有理由怀疑她的身分?除非……他記得在“ACERS”的匆匆一瞥,可是,他就算還記得那一面之緣,他也沒理由就此把她和文欣聯想在一起啊?也許……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看著湘昀那略顯不安的眼柙,靖淮心里不覺得意一笑,跟著話題一轉,突然說道:“你笑起來很美!”
  笑容再美,被他這么一看,也笑不出來!
  “是嗎?”天啊!她真的好想一走了之。
  傾身靠向湘昀,靖淮用指尖輕触著她的臉頰,低沉地說道:“我夏靖淮說的話,沒有人會質疑……”
  “我再去幫你倒一杯酒!”湘昀站了起身,心慌意亂地想逃离靖淮別有居心的挑逗。
  腳步才剛要跨出去,沒一秒鐘,又被靖淮給拉回椅子上。
  “我自己來!”站起身來,靖淮轉身便走出了書房。
  該死!她難道忘了自己在文欣墓前許下的承諾嗎?她要鎮定,不能慌,更不能臨陣脫逃!夏靖淮就算是一只狐狸,她林湘昀也不是個笨蛋,自己何必怕他?不管夏靖淮是不是真的怀疑她的身分,當務之急,先把他灌醉,再下來,她才能依著計畫行事。
  湘昀主意一打定,靖淮已經拿著一瓶酒,在她的面前坐了下來。
  打開瓶蓋,靖淮正准備填滿兩個人的酒杯,湘昀卻一手接了過來,“我來!”眼波轉為嫵媚,湘昀溫柔地對著靖淮說道。
  看著湘昀那一改先前小心翼翼的態度,靖淮嘴角不覺輕輕一揚,看來,他的小老鼠要展開行動了。
  “我敬你!”拿起酒杯,湘昀率先一飲而盡。
  跟著拿起酒杯,靖淮也毫不遲疑的一干而盡。
  靖淮的酒杯一見底,湘昀馬上体貼地又將它倒滿。
  “難得今晚我們有緣相逢,你可要不醉不歸喔!”眼睛一勾,湘昀充滿誘惑地對著靖淮微微一笑。
  “當然,能夠認識你這么美麗的女人,是我的榮幸,今晚,我是不醉不歸。”論酒量,他夏靖淮是千杯不醉,不過,放長線;釣大魚,她既然希望他喝醉,他就順著她的意,他要看看地想玩什么把戲。
  接著,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天南地北地聊著,同時,湘昀也不斷地填滿靖淮的酒杯,靖淮更是不斷地將酒往喉嚨里迭,終于,當靖淮覺得已經喝夠了,便開始藉酒裝瘋了起來。
  “不行了,我……不可以再喝了,再喝下去,我……就別想回家!”晃著身子,靖淮兩眼茫茫地搖著手。
  看著靖淮東倒西歪的身体,湘昀的心情頓覺輕松了起來,太棒了,第一步成功了!
  “靖淮,我送你回家好了!”扶起靖淮,湘昀狀似体貼地說道。
  “你……要送我回家?”這個貓捉老鼠的游戲,他是愈玩愈有趣。
  “是啊!你都醉成這個樣子,還是我來開車比較妥當。”
  “我……沒醉!”真正喝醉酒的人,都喜歡說自己沒喝醉,所以,不免于俗的,他還是說上一句,這樣,游戲才會更逼真。
  “瞧你!走路都走不穩了,還說沒醉!”
  用力地揮了揮手,靖淮語無倫次地說道:“我……真的……沒醉,我知道……你叫林昀,我叫……夏靖淮!不過,我……喜歡美女……送我回家!”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不過相信再過不了多久,這個答案就要揭曉了。
  男人,性本色,真的是一點也沒錯,一喝醉酒,本性馬上就跑出來。
  “你慢慢走,我這就送你回家。”是啊!送他回家跟她上床生小孩!
         ※       ※       ※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可是,當湘昀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靖淮給弄上床之后,湘昀這才想到,她什么都計畫到了,就是忘了她根本沒有非禮……不是、不是,是她根本沒有和男人上床的經驗!
  天啊!這會儿自己該從何下手呢?對!先脫衣服啊!沒脫衣服的話,她怎么跟他生小孩?念頭一轉,湘昀馬上伸手脫起靖淮的衣服。
  “天啊!男人的衣服怎么這么難脫!”一面扯著靖淮襯衫上的扣子,湘昀一面呢喃道。
  不是他們男人的衣服難脫,是她小姐的手抖得太厲害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靖淮心里漸漸有諳了,只是,為什么?為什么她要跟他發生關系?她看他的眼神,不像是一個對他充滿迷戀的女人,也不像是一個對他有任何野心的女人,他實在很難相信,她的目的竟然只是想跟他發生關系?
  呼!看著那終于被她脫下來的襯衫,湘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下來呢?笨啊!接下來當然是脫褲子啊!光脫衣服,不脫褲子,那也是沒用啊!想著,那雙毫無經驗的小手,又開始跟靖淮的褲子會斗了起來。
  “昀儿!”如夢囈般的呼喚,忽然從靖淮的嘴中輕輕傳了出來。
  被靖淮這么一叫,湘昀的手頓時僵在剛剛解開的皮帶上。
  眼珠子慢慢地從皮帶移向靖淮的臉上,湘昀緊張兮兮地瞪著靖淮那雙依舊緊閉的眼眸。
  “原來是在說夢話!”松了一口气,湘昀喃喃地說道,接著,又開始努力地脫起靖淮的褲子。
  說夢話?他夏靖淮要是會說夢話,那才是痴人說夢!他,比她還清醒呢!不過,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真的會對他怎么樣嗎?
  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已經被她扒得精光的身体,湘昀不覺猛吞了一下口水。我的媽呀!光是看著他的裸体,就已經眼睛冒火、心跳加速,她哪里還有力气勾引他……哎呀!不對啊!他都睡得不省人事,她怎么勾引他啊?
  天啊!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放棄?不,自己不能放棄,不能在已經快大功告成的時候放棄,可是……沒有“可是”!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她勾引不動一個沉睡中的男人?對!沒什么可以難得倒她的,就算閉著眼睛,她也得跟夏靖淮生小孩!
  不過……這會儿她又要從哪還下手呢?從……有了!就是這張充滿個性的雙唇!記得電影里,一旦要做那种事情,都是從Kiss開始的,所以,從這里下手准沒錯的!
  抿了一下嘴唇,湘昀小心翼翼地附上靖淮緊閉著的雙唇。
  靖淮一直帶著揪出她的心情,等她采取行動,但是,當那雙柔嫩的紅唇輕輕一触,他整個感官,在那一瞬間,毫無理智地被喚了起來。
  化被動為主動,靖淮以一种純然的反應,撫上湘昀的身子,熱切地品嘗她嘴里的甜蜜。
  湘昀沒想到自己這么輕輕一碰,夏靖淮的情欲就被她挑了起來,然而,在他糾纏、熾熱的唇下,湘昀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了起來。她沒有心思去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沒有心思去猜測,靖淮的響應為什么這么直接、這么投入,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看到靖淮的欲望,像一張張開的情网,吞噬掉她所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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