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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雨桐揉揉眼睛,看著前頭如蝸牛行進的車隊,一股躁悶不安的情緒突然涌了上來。
  是太幸福的感覺所帶來的后遺症嗎?她好怕!怕樂极生悲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天啊!她好希望劭閔赶快回來將她擁入怀中撫平不安。
  不一會儿,雨桐微蹙著黛眉步下車,正欲打開自個家的大門,卻不經意地瞥見劭閔家的客廳燈竟亮著!
  難道他回來了?雀躍的心情讓她從一串鑰匙中挑出他家的鑰匙,打算給他一個惊喜。小心的打開門,試著不發出任何聲響,她臉上綻放的笑含著欣喜与惡作劇。
  奇怪,怎么沒人?雨桐環顧客廳。
  不,有水聲。循著嘩啦的聲音步上二樓,當水聲倏地停止,雨桐連忙藏身于牆后。
  一個身影從浴宇出來,雨桐突如其來的跳出。
  “嘩!惊……你是誰?”這下子嚇到的不只她,還包括雨桐。
  女子撩了一下濕答答的秀發。“你又是誰?怎么會在我家?”她上下打量雨桐,眼中寫著傲慢与不屑。
  雨桐被她的目光嚇住,她那种鄙夷的目光似乎暗指她是——妓女。
  “這不是柯劭閔的家嗎?”雨桐武裝起自己,她可不是什么無知、稚嫩的十七、八歲姑娘。
  果然被她料中,她那位伯爵表哥又多了位對他死心塌地的女孩,雖然這女孩的气質不似以前那些女人,但結果都一樣。既然碰上,她就順便幫他料理吧!
  “沒錯,但這也是我的家,我是他的老婆,你大概又是他的新歡吧!交往多久了?”她似乎習慣于應付這种場面,態度熟練自然。
  這句話如雷電似的打中雨桐的心,令她渾身一顫。“你亂說,你別到處認老公。”
  “笑話,瞧你的樣子,八成他又對你說了什么甜言蜜語,我可是意大利伯尼辛子爵的千金,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還有我不想每見到一個問我是誰的女人,就得重新介紹自己一次,或許下次我該帶結婚證書出來。”洁妮看著她越來越顯蒼白的臉,心中有點害怕、猶豫,難道自己判斷錯誤?不,她可能只是失望,畢竟表哥是只鑽石龜,值錢得很!
  “我信任他,等他回來我會向他求證,我庄雨桐不會隨便搶人家的老公。”她微顫的喃喃,帶著一顆受傷的心走出去,卻仍挺直背脊。她庄雨桐不會在人前示弱,絕不會。
  洁妮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不禁搖頭。她喜歡她,她有股傲气,不遜于貴族,只可惜表哥是只花蝴蝶,探過一朵又一朵的花儿,否則她絕對贊成他倆在一塊儿!可惜。
  當雨桐走出柯家大門,淚早將臉浸濕,她神游似地蜷曲在自家內庭的階梯上。
  不可能,他明明向她求婚了。雖然他從不提愛,但她知道。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的心好痛?假如他對自己有心,為什么在這場口角中輸的是她?是愛得不夠深嗎?如果是,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
  反复思索的雨桐沒察覺到入夜的沁寒,臉上縱橫的淚干了又濕,濕了又干。
  她知道上流社會有些貌合神离的夫妻會在外各自風流,但他不同。劭閔,你快回來告訴我,她說的是假的。雨桐在心中吶喊。
  無奈那女人的聲音卻直在耳邊徘徊不去。她將臉埋進手中,試圖將那個聲音摒除。
  不知過了多久,雨桐听見開門的聲音,一抬頭,劭閔正站在門口。
  “雨桐,你怎么坐在這儿?”他向前擁住她,一身倦意的他說話的口气顯得更加疲累。而這在雨桐耳里听來卻是不耐煩。
  “劭閔,告訴我,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你是不是愛我?”兩串淚珠滾落她的臉頰。
  “你究竟怎么了?怎么心情突然變得這么激動?進去休息一下好嗎?”劭閔想扶雨桐入內。
  “你別對我用緩兵之計,如果你愛我,我們馬上結婚。”恐懼的陰影一直糾扯著她,雨桐需要實質的确定答案,以求得一點安全感。
  而這些看在劭閔眼中卻成了無理取鬧,尤其是在自己兩天未合眼赶公事的情況下,心情的急躁爆怒顯而易見。
  “庄雨桐,你到底在搞什么?我相信現在我們都筋疲力盡,我想我們最好先養足精力再說!”
  “你何不說你想編個藉口?”雨桐吁了口气,似乎想平緩心中的痛,但滿腔的悲憤卻再也控制不住。
  “啪”地一聲,雨桐用盡全力在他臉上畫了五條紅痕,劭閔被突來的一巴掌打得怒火上升,猛地捉住雨桐的手腕,一點怜香惜玉的感情也沒有。只是對雨桐而言,手痛哪比得上心痛——
  “庄雨桐,我夠容忍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但你現在的行為實在像個小孩,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而你……你不配當個伯爵,卑鄙!不知羞恥!有你這种人等于是侮辱了雷度龐貝家的名聲。”
  “你……”他高舉起右手,卻看見雨桐白嫩肌膚的美而不忍心打下去。
  “我离開,你好好想想。我不想跟一個不知分寸的人講話。”劭閔气得青筋浮現,將雨桐推坐在台階上,便徑自返回自己的家。
  這句話一出口,雨桐認定了他意指彼此的身份不符合。立起身,也不管是否關上門,她坐上車子,以不要命的速度往市區開去。
  天啊!你怎么忍心讓我愛上有婦之夫?我一生中沒有做任何虧心事,為什么要接受這种心被撕裂的折磨?我不要回家,屬于那個家的回憶會讓我發瘋。
  對了去霓云家,霓云是我的姊姊,姊姊不會背叛我,不會的。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一塊浮木,雨桐急切的想躲起來療傷。
  清晨的台北市仍沉浸在昨晚的狂歡美夢中,整條大馬路冷冷清清,越接近霓云的家,雨桐的眼越模糊,一直用手抹掉凝在眼眶的淚。
  當雨桐再次重复揩淚的動作時,忽略了由小巷急駛而出的車子,回神之時,方向盤向左方用力一轉,一陣尖銳的煞車聲震破晨霄,碰撞的巨大聲響更扰起了街旁的住戶。
  當住戶個個探頭觀看時,遠處救護車聲正雷霆万鈞的駛來。
  正面撞上路旁電線杆的雨桐因后沖力過大而昏死過去,臉上的血淚縱橫,令路人咋舌而彼此交頭接耳。
  另一位肇事者則因巨大惊嚇顯得手足無措,只能緊盯著仍轉著的机車輪子。
  不一會儿,警察的到來漸漸疏散了人群。
   
         ☆        ☆        ☆
   
  霓云揮汗如雨的奔進台大醫院,一大早警察打來的電話,句句令她膽戰心跳。
  怎么會這樣?昨天下班時兩人還有說有笑,怎么不到一天的光景,雨桐人就在醫院了?
  “護士小姐,請問剛剛有沒有人車禍入院?”霓云慌忙的詢問路過的護士。
  “是位小姐對不對……在三樓手術室。”
  “謝謝!”她蹬著高跟鞋上三樓,剛巧瞧儿一個護士正在和警察談話。“對不起,打個岔,車禍送來的女孩在里面嗎?”
  那位警察得救似的問:“你是商霓云小姐嗎?我是打電話給你的警察,里面的小姐是你的親人嗎?”
  “是的,她……她怎樣了?”霓云臉色蒼白,似乎有點喘不過气來。
  “她還在里面,既然你是她的親人,請你幫她辦一下人院手續,我還得回警局處理善后。”
  “謝謝!”霓云回首看看手術室外的紅燈,心中默默祈禱,雨桐啊!你千万要沒事,你還有好長的人生要走,千万……千万要沒事。
  辦好了手續,正好瞧見雨桐躺在病床上被人推出來。
  “醫生,她怎樣了?沒事吧!”
  醫生拿下口罩說:“她命大,額頭縫了几針,手肘部分也有多處割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倒是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還有她事前似乎受到了重大的刺激,情緒不太穩定,千万別讓她再受刺激,麻藥還沒退,你也先休息一下,臉色很不好哦!”
  “謝謝你的關心。”
  醫生莞爾,“漂亮的女士總不乏別人的關心。”他幽默的自我調侃。
  “年輕有為的醫生也有很多仰慕者啊!”霓云下巴微仰,意指不遠處正有一位用一雙欣慕眼光瞧著他的小護士,然后笑著往雨桐的病房走去。
  雨桐面色蒼白如紙,連唇也失去了以往的艷紅,一排扇子般的睫毛周圍盡是黑眼圈,怎么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雨桐就顯得歷盡蒼桑,甚至形銷骨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霓云小心的撫過雨桐的額,卻撫不平她微蹙的眉,她似乎很痛苦。
  雨桐覺得自己輕飄飄的,想捉住什么卻落空,四周黑暗得讓她害怕,突然遠處的亮光吸引了她,她興奮的奔去,但是卻看到她不想看的畫面。
  劭閔怀中抱著一個身穿白紗禮服的新娘,兩人輕聲細語狀似情濃,而當那女孩轉過身……
  倏地,車禍前的种种如同洶涌波濤直搗腦門,心似被刀捅過,好痛,好痛,它正淌著血。
  她想叫劭閔別背叛她,但當她目睹兩人水乳交融的擁吻,喉嚨的硬塊令她喊叫不出聲音來,只能任淚水不斷奔流。
  柯劭閔,你好狠心,我那么相信你,甚至給了你全部的我,不悔的愛你,可是……你欺騙我,騙我……
  被愛……充滿幸福的每個日子……全都消失了。
  雖然你如此背叛我,雖然你撕裂我的心,然而要我深埋刻骨銘心的愛,我情何以堪……
  老天啊!如果你可怜我,讓我忘了他……忘了一切關于他的事,讓我重新走一遭,忘了他……忘了一切深埋的愛……
  商霓云不停的為她拭掉流下的淚珠。
  “雨桐,雨桐……你究竟發生什么事?”看她連睡夢中會不停淌淚,要她怎能不心酸?!
  但是雨桐仍緊閉著眸子,只是淚水已收勢,黛眉也不再緊蹙。
   
         ☆        ☆        ☆
   
  劭閔沖進房內,拿起威士忌對嘴就灌,看著酒柜玻璃顯映出的自己,古銅色的皮膚上清楚的印著五條紅痕。
  該死,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開門聲讓他以為是雨桐,一回頭……不置信充塞在眼中。
  “洁妮,你怎么這儿?”洁妮是他的表妹,由于他是獨子,因此對于這位貌美如花的小表妹他總是疼愛有加。
  “奇怪,難道法律規定只有你能到台灣嗎?喂!你被打了一巴掌啊!是不是那叫什么庄雨桐打的?”
  心中一陣忐忑不安,他迅速奔到她面前,“你怎么認識她?你見過她?”他用力捉住她的手腕。
  “痛啊!……放手,好痛。”在她的哀叫聲下,劭閔才意識到自己過于用力,連忙放開她。
  “你活該被打,你拐女孩越來越高明,居然挑上她,你知道她可不是一般被玩弄之后可以甩開的女孩,所以我就照以前的方法把她罵跑了,她可痴了,挺相……我還沒說完咆!”洁妮話未盡,只見劭閔瘋也似的奔出去。
  一邊跑著,他一邊懊惱。天啊!原來她是要證實真相,自己……自己怎么那么笨!
  發現雨桐家大門開著,一股冷風吹過心頭,害怕的情緒一擁而上。老天保佑,她別發生什么事!
  “雨桐……雨桐,你出來啊!”沒人,對了,她的車子!他又奔向車庫,沒有看見車子的蹤跡。
  此時洁妮也追出來了,看劭閔臉色蒼白,手中青筋浮現,心不禁一縮。
  “表哥,她……”
  “她?她是我未婚妻啊!”劭閔語中充滿痛楚。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洁妮急促的想表達自己的歉意。
  “別再說了。”他將臉埋進手中。“你知道嗎?我是個混蛋,我居然忽略了她眸中的悲傷,居然認為她是任性無知的小孩……不行,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他又似風一般的飛奔出去,開著保時捷揚長而去,留下洁妮一人站在原地反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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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云看著雨桐雙頰嫣紅的在复建室和小孩玩耍,雖然雨桐的樂觀一如從前,但霓云卻覺得她變了。
  在夢中,她不停的洒淚,誰會令她在毫無意識之下依然流淚?而且最可疑的是雨桐入院后,她未婚夫不曾來看過她,甚至連雨桐自己也不提。
  他倆如果吵架,依雨桐死心眼的個性哪可能裝作不知道!她覺得雨桐似乎忘了他的存在,可是如果說是失憶,雨桐怎還記得她是霓云呢?而她不敢開口問這件事是怕那個他真是她心中的疙瘩。
  “霓云,你來啦!怎么呆呆的站在門口?”
  霓云恍如回魂似的,“我……我在想事情。”
  “哦!對了,你看。”雨桐舉起左手示意她看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怎么會有這只戒指?陳醫師還問我是不是訂婚了!”她一臉狐疑的看著上頭的花紋。
  “你……你不記得了?”霓云小心的掩飾訝异,幸好雨桐正在看戒指,沒注意到她的表情。
  雨桐可愛的皺皺挺鼻,“記得什么?這戒指嗎?我只覺得有點眼熟,甚至心中有某种騷動,如此而已。”
  “哦!我也不知道這戒指打哪來的,不過,上頭的花紋挺別致的,該不會是你從哪買來戴的吧!”霓云不敢輕言吐露真相。
  “可能吧!”突然一個身穿圓裙的小女孩抱住雨桐的腿。
  “雨姊姊,我們再來玩大風吹。”小女孩一雙大眼含著崇拜与敬意。
  “好啊,霓云,你也一起玩。”雨桐捉住霓云的手。
  “不用了,我有事要辦,雨桐,你身子剛好,別玩過頭,小心你額頭還包著繃帶。”
  “知道了,‘商媽媽’。”這個昔日的昵稱語讓霓云笑了出來。
   
         ☆        ☆        ☆
   
  “陳醫生,你知道雨桐怎么會這樣嗎?”霓云著急的問醫生。
  “照她的情形看,她可能受到某种嚴重的心靈創傷,導致潛意識將那段痛苦的記憶封閉起來。”
  “那……能恢复嗎?”霓云慘白著臉問。
  “老實說,既然她本人都將那些回憶封閉,想必她非常在意那件事,站在醫生的立場,我固然希望她想起來,但如果直截了當對她提起那事,只會令她遭受第二度傷害罷了。”
  經過醫師這一番闡述,霓云當下決定讓雨桐忘了那事,畢竟情傷最傷人啊!
  “謝謝你,陳醫師。”
   
         ☆        ☆        ☆
   
  洁妮心急如焚,自劭閔奔出去到現在已經兩天一夜了,入冬的時節令人畏寒,而這兩天中,悔恨一直啃噬著她的心。
  尤其每當雨桐蒼白痛苦的臉浮現在腦海,心中的愧疚便更深,她的莽撞可別造成悲劇才好,否則她怎么對得起疼她如手足的表哥。
  一陣乒乓的嘈鑼聲傳來,洁妮連忙奔出去,劭閔跌跌撞撞的走進來。
  身上的西裝皺得不像話,臉上的胡碴与眼中的血絲,令他顯得落魄無神,一點也不像往昔神采飛揚、桀驁不馴的柯劭閔。
  “表哥,你別嚇我……”洁妮怕得發慌,呆呆地看著他坐在沙發上。“你可以打我,打我啊!”她拉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拍。
  “你雖然有錯,但我卻是那個最該死的人,是我毀了她,真沒料到……沒料到我曾立誓守住她,不讓她受傷害,而至終……居然是我傷她最深……”說到最后,他只能虛弱的笑笑。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別昏倒啊!天啊!好燙……”洁妮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額,急忙的打電話叫救護車。
  突來的狀況令她手足無措,只好又打電話向車偉明求救。
   
         ☆        ☆        ☆
   
  當劭閔悠悠醒來時,面前的一張臉不是雨桐,他歎了一口气問:“我在醫院?”
  “你剛從美國回來也不來找我,一找我就是坏事。”車偉明惡聲惡气地回答,卻掩不住語气上的關心。
  劭閔只笑不語,陰郁的情緒寫滿整張臉。
  車偉明經由漯妮的解說也略知一二。“慢慢找,終會找到她的,畢竟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對于占有自己所要的東西不是最有辦法嗎?”
  “找一個有名的偵探社,不管花多少錢,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他眼中閃耀的堅決令車偉明露齒一笑。
   
         ☆        ☆        ☆
   
  而在同一時間,雨桐正好在同一家醫院辦好了出院手續。
  “為什么要先住你家,太麻煩了。”雨桐不答應的嘟著嘴。
  “我家比較接近市區,何況你額頭的傷還沒拆線,手還綁著三角巾,你住郊外,万一又發生什么事,誰能理你?”實際上,霓云是怕那個男人來糾纏雨桐。
  “烏鴉嘴。”
  一旁的陳醫生也忍不住插嘴說:“霓云,你就讓她回家,反正照她這副迷糊樣,不出三天,一定又來看我了。”
  “呸!呸!沒醫德的醫生,居然詛咒我來這儿。霓云,我們赶快走。”雨桐拉著霓云就要出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繞回來。“喂!你什么時候改叫我姊姊霓云了?哦!你該不會想追我姊姊吧!”
  “雨桐,你別亂說。”霓云雙頰嫣紅的抗議。
  誰知陳志騏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深深看了眼嬌羞的霓云,真可謂“此地無銀三百兩”。
  雨桐可不傻,一眼就看出陳醫師的痴呆目光。“原來如此!陳志騏,現在得看你逢迎的技巧如何啦!別忘了我這小姨子的影響力。”說完便拉著霓云往外跑。
  看在陳志騏的眼里,不禁會心一笑,真是一對奇特的姊妹花。姊姊一絲不苟卻充滿成熟女子的細致,是那种越嘗越有味的古典美人;妹妹有著古靈精怪的頑性,是那种所謂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        ☆        ☆
   
  車偉明不以為然的走進歐霆集團的頂樓辦公室,門也不敲就徑自坐在沙發上,迎面而來的是兩道冷寒的目光。
  “你什么時候那么沒教養,要不要我請個國際禮儀老師教你——進入家門內要敲門。”劭閔語气平板地說。
  “你有听過送死還得敲地獄的門嗎?”自從庄雨桐失蹤后,這層樓簡直成了炸藥的制造厂,外頭的秘書個個噤若寒蟬、戰戰兢兢,深怕一個差錯就被請進來“喝咖啡”,而一級主管更是自顧不暇,怕掃到台風尾。
  劭閔也知道自己近來對待屬下太嚴厲了,因此他語气緩和的問:“有事嗎?”
  “哇!終于有人情味了,我本來還以為發燒把你的腦子燒坏了。”
  劭閔嘿嘿兩聲,皮笑肉不笑的說:“一點也不幽默,有事快說,沒事出去。”
  “公事是沒有,就是林偵探寄了些東西來。”
  劭閔一听可急了,“有雨桐的消息嗎?她人在哪儿?快把資料給我。”他伸手拿車偉明手上的牛皮紙袋。
  一拿到手,他赶緊倒出來,里頭有她的一些生活照,帶著陽光般笑容的她令他愛怜,不禁也跟著露出微笑。
  “她額頭上怎么會有傷?連手上也有!”劭閔惊訝的問。
  “發生了一場小車禍,撞上電線杆,本來還有輕微腦震蕩,現在沒事了。”車偉明闡述資料上所寫的。
  “可惡!我早說過不讓她開車,居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她的主治大夫保不保險?”
  “是年輕一輩的醫生,在醫學界頗被看好。”車偉明依照所得的消息闡述一遍。
  點點頭,劭閔抽出下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可人儿正巧笑情兮的睨著一位斯文的男士,而那男的居然勾著雨桐的手。頓時劭閔的臉蒙上一層陰霾。
  “他是誰?”他指著照片上的男人。
  車偉明探身看看照片。“他叫陳志騏,雨桐的主治大夫。”他偷笑的看著劭閔的表情。要不是劭閔現在一副要揍人的臉色,他肯定放聲大笑,因為劭閔的模樣活像個發現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脖子都紅了——气紅的。
  “她現在住在哪儿?我要去接她回來。”
  “她還在商霓云的公司工作,住在好友商霓云家。不過,我勸你別去自討沒趣,經過上回的事,雨桐不可能乖乖隨你回家,說不定不听你解釋也有可能。”車偉明轉著筆玩。
  “那我就綁架她。”劭閔高傲且自負的回答。
  “綁架她?你有沒有搞錯,小心被告綁票,何況你想出名啊!一個意大利伯爵綁架台灣少女,這標題可很新鮮。”車偉明不以為然的說出綁架是行不通的。
  “我是她的未婚夫,總有辦法找她回來的。而且好不容易找到我愿意用一生守候的女人,我不能放棄。”
  車偉明面帶微笑,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因為……她喪失有關于他的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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