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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上飛机前,為霖就打電話請實寶到机場接她,待兩人一見了面,立刻興奮得又抱又跳,完全不顧淑女的形象。
  湯寶寶首先發難,“我還以為你准備待在日本當日本婆子了呢!快告訴我,有沒有艷遇?”
  “你少三八,那么愛听艷遇,不會自己去找一個!”
  為霖雙眸含春帶嗔,嬌美得讓寶寶惊叫:“快點告訴我,你去日本洗哪個溫泉?居然變這么漂亮!”
  為霖雙手叉腰,“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丑羅?”
  “也不是這樣說,你以前美則美矣,卻少了一份嬌柔,現在剛柔并濟,像發光体!”
  沒錯,机場大廳中經過她們身邊的人,不管是男是女,總會回頭多瞧為霖一眼。
  “那我們還不快走,在這里免費讓人看多吃虧!”為霖拉著寶寶的手沖出去。
  在回台北的路上,交通依舊擁擠得讓她想跳車。幸好司机有開冷气,多少減了著气。
  “日本好不好玩?”
  為霖隱藏不住喜悅,眉開眼笑,“當然好玩,我有買禮物給你,回去我拿給你。”
  寶寶見為霖現在心情好,便支支吾吾的道:“為霖,你父親他……剛從夏威夷回來……”她還在思索怎么講才好。
  “他還知道家在哪啊!我還以為我得去警局報案找尋他的下落。”為霖不在意的聳聳肩,寶寶想說的事,她大概可以猜得出來,“你是不是想說我父親帶個夏威夷美女回來,兩人卿卿我我,狀似夫婦?”
  寶寶咽口口水,忙不連迭的點頭,崇拜的看著她,眼神像在說:你好聰明哦!
  為霖哂笑:“一個銅板敲不響,既然有人肯當冤大頭……”眨眨眼,表示她也不予置評。
  “可是,伯父好像很認真,他還帶那個叫娜妲的女子出席前些日子的慈善晚會,這件事還上了報。”
  為霖這下可不得不正視其嚴重性,畢竟她父親風流歸風流,多少會顧忌她的感受,還不敢太過于明目張膽,可是這次……難道他真的動凡心了?
  “事情總是得到最后關頭才曉得結果,如果他真能覓得第二春,我也祝他幸福。最好那位姑娘能治好他的花心,免得更多女孩子受害倒楣。”
  寶寶發現為霖成熟許多,一趟日本行居然能讓她改變那么多,難道她真的有艷遇?
  “小姐,天母到了。”司机回頭說。
  “在前面的街口停車。”為霖指著前方。
  付了車錢,為霖提著大包小包下了車,一部分交由寶實拿。
  為霖打開大門,才踏進玄關,一陣喧鬧笑語傅來,聲音之大,想裝作沒听到都不行。
  “達令,在這里!我在這里,捉到我就賞一個吻!”嬌媚的女聲喊著。
  然后,為霖听到父親的嗓音,“小心羅!大野狼來了!”
  她繞過扇形的彩繪玻璃,就看見父親衣衫不整地与那叫娜妲的女人糾纏在一起。看見為霖的剎耶,李克勤漲紅了臉,尷尬的將衣服穿好,娜妲也感受到屋子里的气氛驟變,卻仍神色自若的幫他整理領子。
  過了一會儿,娜妲似乎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綻開熱情的笑容,拉著為霖的手道:“這位可人儿一定就是為霖吧!你爸拿給我看的照片都沒本人漂亮。你叫我娜妲就好了。我專程帶了份里物給你,我上去拿。”
  為霖在心里為她下了評語:明艷照人,處事圓滑。也難怪父親會看上她。但還沒跟她相處之前,她不會隨便評定她的好坏,畢竟白雪公主是童話故事。
  “爸,我回來了。”她還是懂得做女儿的分寸的。
  “嗯。”李克勤點點頭,臉上有絲忐忑,“她……我們……”
  “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已經知道了。我跟寶如上樓,你們可以繼續。”沒有嘲諷的口气,只是他們父女太久沒有促膝長談,彼此間的鴻溝太深了。她瞥見父親松口气的神色,無奈地一笑。
  在樓梯口碰著娜妲,為霖也不客气的接過她的澧物,禮貌的道謝,便偕同寶寶上樓。
  一踏進為霖的房間,寶實將蓮足上的涼鞋一踢,率性的往地上一坐,下巴靠在膝蓋上。
  “你對你父親越來越冷淡了。”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可是我們連面都碰不著,就算碰了面也說不上几句話,干脆避不見面,日子還過得自在些。”為霖聳聳肩,她也不曉得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連早安、晚安都省略了。
  “如果你父規再娶,你在這個家的地位……”寶寶有些擔心。
  “寶寶,你以為每個后母都是從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故事里跑出來的不成!”
  “不能這樣講,那個叫娜妲的,看起來就是精明能干,儼然一副女強人的模樣。何況,你不犯人又不代表人就不犯你。”所以她說為霖思想簡單,根本是得過且過、只管今天不管明天的實行者。
  “大不了嫁人,反正女大當嫁!”
  寶寶捶為霖一記,“你還真是……唉呀!我也不會講。”真不知道該講她与世無爭,還是胸無大志,嫁人?多無趣的志向啊!
  “女人的平均壽命有七十六點二歲,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必須跟另一半生活,如果有好的男人,我干嘛不嫁!”
  “我都不曉得你什么時候開始以嫁人為生活的主要目標!”為霖一趟日本行回來,似乎變得成熟,也開朗多了。
  為霖惡作劇的偷笑,故意傷感的歎气:“唉!我在這個家快要變成惹人嫌一號了,再不識相點收拾包袱走人,等人赶就不好看了。”
  寶寶被為霖言語中的自哀自怜給感動,差點淚濕衣襟,“為霖,你別看輕自己,有我支持你!你可以來我家住嘛,我媽咪那么疼你……”隨著為霖低垂的臉,她的臉也跟著低垂,“李為霖,你騙我!”她看見為霖的嘴角噙著笑。
  兩人笑鬧的追逐起來。
  “不要跑……”
  “不跑的是傻子!”
  晚上七點,為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抱著粉色的抱枕,守在電話旁。
  七點整,電話響了。為霖不假思索的拿起電話,“阿雅!”不等對方開口,為霖率先喊出擱在心底的名字。
  慵懶、低沉、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小為霖想我是嗎?”這等戲謔的口吻,除了雅各還會有誰。
  “不是,鬼才想你!”她口是心非的坏習慣又犯了。
  “說謊話鼻子會長長的像大象哦!”雅各調侃的聲音倏轉,沙啞的聲音充滿誘惑力,“我好想你,想你的唇、想你軟聲耳語,你真的不想我嗎?”
  為霖的嘴巴不受腦神經控制,笑得合不攏嘴,黑溜溜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手指下意識地滑過自己的唇。討厭!害人家心生綺想,她居然有點期待。李為霖啊!你已經被色狼同化了。
  “少甜言蜜語。我不在你身邊不是正好,你現在是不是左擁右抱啊?”
  “是啊!左擁著企書書,右抱著乏味的財務報表。”
  為霖憋笑,可以想見他委屈的模樣,故意惡聲惡气的說:“你可要為我守住身子哦!你若是不守‘夫德’,我就把你休了!”
  “人家的清白都給了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而且,你把我的胃口養刁了,不是絕美如你、善良如你,我還看不上眼。”
  為霖得意的嬌笑,之后,眼波流轉,軟聲訴說相思之告。
  “阿雅,你要赶快辦完事,人家好想你。”她的大眼蒙上一層水霧。
  在海的另一邊,雅各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無助,他有些著急与擔心,恨不得長對翅膀飛越海洋來安慰她。
  “我知道。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嗎?”雅各敏銳的察覺到為霖的不對勁。
  “我沒有事。越洋電話很貴,我要挂電話了。”吸吸鼻子,她要再不挂電話,肯定會把家里的事告訴雅各,她不想他在背負自己的重擔時,還得承受她的,更不想讓他操心。
  “李為霖,你千万不能瞞我,有事要告訴我!”他收起嘻笑,正經八百的問。
  “我沒有瞞你什么,你別疑神疑鬼。”
  “好好照顧自己,可別餓著或冷著——”雅各還有一大堆事要跟這迷糊蛋交代,卻遭她打斷。
  “我都知道,bye!”為霖不等他回答就挂上電話。她要不先挂斷,恐怕半小時以后,雅各還在囉唆。
  把抱枕丟到角落,同雅各講過話后,她心情變得暢快,他就像她的鎮諍劑——要是她把這個形容詞告訴雅各,不曉得他會有什么反應……
  十之八久是把她吻得七葷八素,強迫她說他是她的達令!
  心情一放松,瞌睡虫就上門打招呼了。她打了個大呵欠,粉嫩的臉蛋習慣性的磨蹭著柔軟的絲被,漸入夢鄉。夢中,雅各對著她唱情歌,一直唱到她感動落淚!
  海的另一邊,日本。
  廣田凌一接受廣田板本的命令參加宮本財團舉辦的宴會,沒有人認出他就是揚名國際的搖滾巨星,或許是因為他在表演時習慣將頭發染成珍珠紫、并戴上藍色隱形眼鏡的關系吧。
  他對這种吃吃喝喝、趨炎附勢的場合沒有多大的興致,沉默的倚在吧台旁,手執一杯龍舌南酒,他喜歡那种苦澀之后甘美的感覺。
  雖然他沒有加入眾人,但他不講話就能散發誘人的雄性魅力,他實則已勾起眾人的好奇心了。
  “你要不要跳舞?”一名穿著粉色禮服的女子來到他而前,她很年輕,清亮的眸子閃著渴望,大概還不曾主動邀約男人,臉都羞紅了。
  廣田凌一扯著嘴角,除了為霖,很少人能讓他由衷的笑,卻忘了就算他不是真心,依然擁有致命的吸引力,現在那女孩連頸子也紅了。
  “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背后傳來一個非常不屑的聲音,廣田凌一回頭,是廣田龍,還有二姨太的寶貝儿子廣田村之。他的眼底倏地閃過陰騖——當年的殺手應該是三姨太派來的。不過廣田家向來自以為至高無上的嫡長子,居然跟廣田村之這個庶出的孩子一起出現……
  他可不相信這兩個不同母親的人能有什么高貴的兄弟情操、手足之情,看來是同仇敵愾,炮口一致對外。
  “嗨!廣田龍、廣田村之,六年不見,你們的名字我沒叫錯吧!”凌一的口气挑釁,反正廣田家的人互相爭權奪勢已經不是秘聞了。
  廣田村之厭惡的說:“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气,還不是只會吃回頭草。”
  “你呢?還是一樣匍匐在廣田龍的膝下,祈求他給你一碗飯吃嗎?据我所知,父親大人好像不怎么欣賞你,只讓你管理規模普通的下游公司。”廣田凌一像在跟人討論天气,口气絲毫沒有高低起伏。廣田村之不曉得是惱羞成怒抑或自覺羞愧,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凌一在考慮需不需要幫他叫救護車。
  廣田龍對于從小就比他出色的廣田凌一早看不順眼,一山不容二虎,在列強環伺的情況下,好胜爭強的個性驅策他必須比廣田凌一好。
  為什么他离開那么久,還要再回來?想搶他的地位嗎?或許父親比較疼廣田凌一,但那只是以前,他廣田龍、水遠是廣田財團的正統繼承人,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看著兩個若有所思的男人,廣田凌一明白自己的歸來已經成功的挑起他們的警覺心,這下好玩了!
  “小姐,我有榮幸邀你跳舞嗎?”凌一向來懂得見好就收,為避免狗急跳牆,他對眼前的女子提出邀請。她似乎受寵若惊,羞怯地將青蔥手指放進他的手掌,兩人滑入舞池。
  金童玉女般的兩人頓時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當然凌一神秘的身分也是原因之一,大伙圍成小團体喁喁私語——
  “我從沒見過哪家公子那么俊俏……”
  “他是誰啊?跟他跳舞的是宮本家的小姐查c……”
  “該不會是宮本小姐的愛人……”
  眾多揣測紛起,凌一擁著怀中的嬌小人儿翩翩起舞,敏銳的他也發現室內正彌漫著不安的气息,像狡猾的狐狸正掂著獵物的斤兩。他若無其事的說:“你知道我是誰。你又是誰?”剛才她看見廣田家的兄弟鬩牆,不是嗎?
  女孩粉白臉蛋的紅暈久久不褪,“我的名字是宮本流璃子,我看過你十八歲時候的照片——我對你一見鐘情,真的!”
  她帶著少女那种“為愛奉獻一切”的模樣,直愣愣的明眸中有著誠摯,以他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而言,她顯得小鳥依人。似乎敵不過他銳利的眼眸,她低垂了頭,表現出小女孩的嬌憨。
  凌一近似無情的扯動嘴角。他相信一見鐘情,他跟為霖就是這樣。但是所謂的一見鐘情應該含有兩情相悅的成分,初見面的剎那沒有什么電流,又哪會產生触電的感覺?她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偶像而已。
  她只是個還需要多喝几年奶的娃儿!
  “你想嫁給我?”
  宮本流璃子沒料到凌一如此直言不諱,手足無措之際,只能依著心思點頭,完全忘了女孩家應有的矜持。
  “你對我只是幻想,多年的愿望讓你堅信你自己愛我。”凌一毫不客气地戳破她自我編織的夢。
  “每個女人都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是啊,他睥睨世俗、孤芳自賞的狂狷气質,不管是哪种女人都會想走近他、安慰他。
  “我卻不可能愛上每個女人。”他已經將心交給在海的另一邊的人儿。
  凌已牽著她的手走過舞池,立刻引起了記者的注意,大伙的視線如他預料的跟隨他的身影。英俊的外貌只能短暫的牽引他人的視線,飛揚的自信則讓人移不開眼,而他兩者兼具,渾然天成的巨星气勢注定他不凡的人生。
  “我會努力!”宮本流璃子也十分固執。
  凌一搖搖頭,只有不解世事的小女孩才會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在演藝圈這么多年,只求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十他們談戀愛的前提。
  “你很天真,家人保護得滴水不漏。”她讓他想起為霖,他的愛。不過,為霖和她不同,為霖是堅強獨立的個体,在尋求愛的慰藉時,不會把生活重心挂在對方身上,聰明的為對方留個呼吸的空間,因為他們都明白兩人若纏得太緊,終有已方會因此窒息。宮本流璃子
  不同,她是易碎的琉璃,需要人時時呵護著,愛上這樣的女人很累。
  廣山凌已不用刻意去營造曖昧,他相信虎視眈眈的記者在亞歷的安排下,會做出他預料中的舉動。
  宮本流璃子笑得天真爛漫,說出口的話卻教人差點跌破眼鏡:“或許這是只是一种假象,想要我死的人不比你家里想你死的人少。”
  廣山凌一了然的回她一個笑容,原來她跟自己一樣,那喜歡他應該也是一种偽裝。
  宮本流璃子仿佛能洞悉他在想什么,補充說:“我是真的對你有好感,如果你當我的丈夫,我會很高興。”
  “我倒覺得把你當成老婆對我而言很困難,因為妹妹跟老婆的感覺不同。”凌一將話說得很明白。
  在一來一往的對答中,他們很自然,在外人眼中卻是曖昧不明。
  廣田板本很得意看到這种結局,他已經在盤算和宮本家聯姻,可以為廣田財團帶來多少利益。
  午后兩點,柏油路兩旁的椰子樹隨風搖曳,為霖滑過鼻尖的汗水來不及在地面留下痕跡,就被地熱蒸發,她抵不過懊熱,干脆沿著屋檐下走,繞些遠路也無妨。
  “李為霖,李為霖……等等我!”
  為霖回頭,是文學院的學長陳文濤,也是今年文學獎的得主,前些日子得意了一些時候,報社競相邀稿,架子也端高不少。有人說他得意忘形,她倒覺得無可厚非,現在的社會就是要敢秀、敢現才會成功。
  “學長跑那么急有事嗎?”
  “是……是沒什么重要的事啦!”白面書生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潮,囁嚅的問:“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社團討論今年招收新社員的事宜。你呢?”她才不相信他沒有重要的事,否則干嘛直追著她跑?不過他不說就算了。
  “我可以一起去嗎?”陳文濤想在一旁醞釀勇气。他喜歡她好久了,原想在得到文學獎時表白的,但是她剛好出國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可惡的勇气卻跑得一滴不剩。
  “你是代表古文學研習社來當間諜嗎?”每年新生根報到時,就是各社團招兵買馬時期,每個社團都使出渾身解數,把各种招生的奇怪噱頭都使出來,無怪她會這么想。
  陳文濤手忙腳亂,頭搖得像博浪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喜歡你……想請你……當我的女朋友!”
  “學長,你別開玩笑了!我社辦到了,bye!”為霖當然知道他是認真的,但她已經有男朋友了,沒興趣跟人糾纏不清。她步人社辦,主要干部都到齊了,大伙開始討論招收新社員的事。
  時間在有事可忙的情況下,過得很快。
  為霖和寶寶相約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店坐會儿,等到她可以离開時,已經快遲到了,她匆忙的往外走。
  “咦,學長,你沒有回去啊!”為霖發現陳文濤倚在柱子后,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為霖的腳步不曾放緩,陳文濤則在后面追。
  “我跟你講的話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想請你考慮。”
  “學長,你人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他在日本辦事情,辦完就要來台灣找我,很抱歉。”為霖不想敷衍他,她不想耽誤他另覓佳人的机會,畢竟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對他有所保留的拒絕反而會讓他以為自己還有机會。
  陳文濤呆如石像的佇立原地,為霖對他投以抱歉的眼光,愛莫能助的走遠。
  “寶賓,對不起,我來晚了。社團討論的時間延誤——”為霖气喘吁吁的坐下。
  “有誠意道歉的話,這餐就你請。”
  “你乘机敲詐的工夫越來越好了。”為霖看過菜單,點了黑胡椒豬排。
  “喂!為霖,窗外那個是不是陳書呆子嗎?”
  為霖順著寶寶的眼光往外頭瞧,還真的是他。她干脆采忽視態度,他自覺無趣就會离開。
  “別叫人家書呆子,好歹他也是文學獎的得主。”
  寶寶曖昧的笑道:“你在替他說話地!那敢情好,我也不用幫你牽紅線,听說他在暗戀你,你們就湊成一對好了。”
  為霖啐她一口,“飯可以隨便吃,話可別隨便講,我對陳文濤可沒有意思,而且他就要來台灣——”她猛的噤口,糟糕!她居然自暴內幕。
  “他?他是誰?”寶寶終于捉到好友的語病,她早覺得為霖不對勁,精神煥發得几近“春心蕩漾”,現在又不是春天,可疑哦!
  “什么他?”
  “你別裝傻,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
  “我馬上幫你叫杯麥斯威爾咖啡。”為霖藉机想离座避難。
  寶寶跟著起身,“我馬上去叫陳書呆子進來一起用餐,說是你請的,還說你對他的才華十分仰慕……”
  為霖揪著寶寶的手臂,討好的陪笑,以柔得快擰出水來的可怜姿態求她坐下。
  “有話好說嘛!你認不認識雅各?”先探听一下寶寶對他的感覺好了。听說雅各很有名,在台灣也一樣嗎?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寶寶想想,不對啊!為霖的音樂世界里都是蕭邦、貝多芬那些作古的人,該不會所指的人不同吧!她緊接著說:“你說的是國際搖滾巨星雅各,還是你的男朋友叫雅各?你一定是指后者。”
  “搖滾巨星雅各?”為霖被搞胡涂了。她男朋友是雅各,也是個搖滾歌手,那跟國際搖滾巨星應該是同一個人……
  “我知道你不愛听流行樂,但你生活在台北市,至少也應該知道几個流行樂壇的代表人物吧!雅各,外型似混血儿,身世成謎,曾被people雜志評為世界最美的影歌星,更是各項音樂獎的常客。今年的葛萊美獎,他就抱走了四項大獎。哦!我最喜歡他唱love時,那雙湛藍深情的眸子,好像會攝人心魂似的。要是他能執著我的手對我唱情歌,我死也甘愿……”
  “他的眼睛是棕色的,藍色是隱形服鏡。”為霖逕自咕噥。
  “為霖,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啊!”寶寶說得欲罷不能,沒辦法,雅各是她的偶像嘛!
  服務生送上黑胡椒豬排,為霖优雅的拿起紙巾遮住四濺的油漬,“我當然有在听,他是中國人嗎?”她隨便找個問題搪塞。
  “你還說你有在听,我剛才不是說他身世成謎了嗎?”
  接下來,寶寶拼命闡述雅各的“丰功偉業”,為霖歸納她的敘述得到一個結論:原來雅各的霸气是与生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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