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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說著這輩子最大的謊言,所哲彥目光故意移离她那慘白得可怜的小臉,凝視著桌上的文件說:“你似乎忘了自己從頭到尾只是毫無价值的人質,就算你收買了我身邊所有的人,不代表你也收買了我的心。要是這么說還不夠清楚的話,我就更明白地告訴你,昨夜的事是我占了便宜,但開苞的人是我,你不該覺得慶幸嗎?擁有一段如此難忘的回憶,就算未來嫁了個笨手笨腳的老公,也不至于在新婚之夜痛得哭爹喊娘吧!”
  啪!這是莎莎給他的第三次巴掌,卻也是最痛的一次,不只是臉頰上的火辣,連心都同時被划上一刀般的——灼熱不已。
  這樣就行了。再如何堅強的女人,也不會容許自尊被踐踏到這個程度吧?
  “你說得太多了,所哲彥。”一旁,看不下去的端木揚擁住了搖搖欲墜的妹妹說:“你要的東西,已經都在桌上了!不想我把你那張臉毀了,就快拿著東西滾出去吧!”
  “我也不想面對女人歇斯底里的場面,文件,謝了,既然簽署好,我就帶走了。”所哲彥放任著那五指痕印留在臉上,從會議桌旁起身說:“給你一個忠告,未來不要自作主張的想靠近這种世界,這圈子里不是每個人都像八葉一樣,有閒情逸致陪你玩辦家家酒,如我這般的敗類,還很多呢,端木莎。”
  “等——一下!”深呼吸了兩下,從打擊中努力站起來的她,虛弱地說:“我哪一點不行?告訴我。要做你的女人,有那么難嗎?”
  所哲彥的心被撕裂了。為什么?為什么她還能說出這种話?自己傷她這么深、傷她這么多,難道她舍棄自尊也要留在自己身邊?自己才想反過來問,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如此付出的?
  夠了。別再逼我傷你了,莎莎。
  “回答我,哲彥!我的价值連一塊土地契約都不值?我昨夜看到的你只是我的夢想?你可以對那個媽媽桑微笑,為什么就不肯對我笑?我要求的只是你的一個笑容,這樣也太奢侈嗎?”
  所哲彥背對她,仰起頭說:“一個人見人愛的魔女說出這种話,可會被人誤會你是嫁不出去、沒人要,才會死纏著一個男人不放呢。要是你真那么介意自己失去貞操,我可以給你錢讓你到最高明的醫院去整型,這年頭——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呢?”
  為了不讓自己再繼續傷害她,說完這句話,所哲彥沒有給她再次發言的机會,踩著比平常快速的腳步,穿越過那道代表訣別的門,匆匆离去。”路上鐵青著臉离開飯店,直到上了轎車后,他整個緊繃的背才松懈下來。
  不會再有第二次机會見到端木莎了。
  他干淨地切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關聯。
  “少主,您真的認為這么做好嗎?”義木探詢地回過頭。
  在車內卻依然不摘除墨鏡的所哲彥,木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開車吧!”
  義木跟隨他多年,主子的一言一行他了若指掌,只有他知道主子冒了多大的風險,要是讓會長知道主子犧牲了原本可以到手的“地契”与端木揚和解,只為了快快送走端木莎,不知會怎么責罵少主。可是少主卻宁愿折腰也不把端木莎留在身邊——怕是,這份愛只會給她不幸吧!
  義木不能置喙少主決定的對与錯,只是很遺憾……竟是如此結局。
   
         ☆        ☆        ☆
   
  東京國際机場
  “你們的机票我已經都确認好机位了,現在就等進入登机門。”八葉做著跑腿小弟的工作,還是面帶微笑地說著。
  接過机票,端木揚只是掃視一下,就著護照一起收起。看到八葉一臉期望的神情,他不甚愉快地說:“干么?還要跟我討小費不成?”
  “沒、沒,我哪敢期待從你口中說出‘謝謝’兩字呢?”他夾槍帶棍地說。
  “謝謝!”沒好气地,他迅速地回答。欠他人情,是端木揚絕不愿做的事。
  “哎呀,有你這一句謝,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欠揍!”端木頂他一肘。
  相形于他們兩人在一旁輕松的交談,只有端木莎的那個角落始終烏云籠罩,八葉逗弄端木也夠本地說:“喂,莎莎真這樣回去,不要緊嗎?”
  惡狠狠地,端木眯起眼說:“你少給我動歪腦筋!”
  “天地良心,我只是擔心她而已。從所哲彥那小子說出那么絕情的話以后,莎莎几乎沒開口說一個字耶!這不是很叫人擔心嗎?那個天底下最親切可愛的莎莎,居然會愁眉苦臉、悶悶不樂了二十四小時,這還不夠叫人緊張啊!万一她就這樣回到台灣,不吃不喝也不說不笑,你帶回去的就不是‘端木莎’,而是一具名為‘端木莎’的空殼了。”
  揚又何嘗不知道。但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莎莎初次嘗到失戀苦果,會如此低潮也是情有可原的。遲早她總會忘記這段過去,回复過去的模樣。他很樂觀的這么想,不管八葉在旁邊如何嗦,他絕不拆穿自己与所哲彥合謀的西洋鏡。
  一切都是為了莎莎好。
  “莎莎,要不要喝點東西?”為了提振妹妹的精神,揚趨前關心說。
  她微微搖頭,以有气無力的聲音說:“我很好,你們別管我。”
  “不要這么說嘛!”實在看不下去的八葉拉起了莎莎的手說:“我帶你去那些免稅商店逛一逛,揚,你盡管去幫莎莎買喝的,我們馬上就回來。”
  “為什么是我去買!”揚怀疑地瞪著他。
  “因為你是疼愛妹妹的好哥哥啊!”以眼神催促著,八葉笑得毫無心机。
  提議要去買喝的人是自己,揚也不得不點頭,可是在臨走前他還是不忘扭著八葉的耳朵小聲地警告。“你別在我背后搞任何花樣,我是一定要帶莎莎上飛机的,你要是在她耳邊吹噓些什么,我絕不會放過你!”
  “知道了。你快點去吧!”
  不情不愿地,端木揚留下莎莎与八葉,走向咖啡店。
  八葉見狀,拉著她走向免稅店。“你啊,被人賣了也是應該喔,傻妹妹。”
  莎莎默默無語。
  “連狀況都搞不清楚,還想跟人談什么戀愛。更別說對象是難纏的家伙。所哲彥那個人我從年輕時代還在混的時候,就听過他這號人物了。別說你那簡單的小腦袋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很多道上的人也是出重金標賞他的腦袋,為什么呢?那家伙可有個刁鑽至极的腦袋,剖開來看肯定裝了層層机關。也別怪干哥我說話難听,像這种人你還是早點放棄吧!”
  莎莎還是一動也不動,就連望著免稅店的眼神也泛著空虛。
  八葉干笑一下。“這下可真是重症了。”
  轉過表情呆滯的莎莎,面對面的,八葉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頰。“醒一醒,小公主,現在可不是你睡著的時候,這年頭不流行睡美人了,光是知道睡,是等不到你要的白馬王子的。你難道不想知道,所哲彥那家伙的真心嗎?”
  莎莎的眼神晃了晃。
  “喲,好像有點反應了,看來還不是絕症。”八葉觀望了一下四周,沒問題,咖啡店那頭排隊的人很多。他拉著莎莎躲入免稅店的后門,通往另一邊的道路說:“告訴你,我雖然不知道所哲彥那家伙到底愛不愛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和你哥哥揚,兩個人聯手把你送回台灣。”
  “你……怎么知道?”莎莎終于有了反應,她咬著唇,腦海中浮現那絕情人的背影,恨自己不能忘記、依然眷戀的背影。
  “用點腦筋啊!別看我只長身高不長腦袋的!”八葉敲敲由自己頭說:“你那塊土地的交易能順利成交,是出自所哲彥的手筆。他大幅度的讓步,把土地開發案的計划轉給了我們公司,自己成為插份的股東,你可以想見這么做將造成黑菱會多大的損失嗎?當然也不是全然賺不到,只是原本可以獨占的開發案,現在要分人一杯羹,這在過去所哲彥的交易中可是史無前例的大方送。”
  “這些……我听不懂。”莎莎總算浮現一點過去的影子,開始噘嘴說。
  “听不懂也沒關系。我看得出來他急于把這件案子敲定的理由。為了把你送走,這樣你總明白了吧?把你送走的理由,你能想得出來嗎?”
  “他嫌我麻煩啊!”莎莎滿心不悅地說。
  “所以說你頭腦簡單!”這回改敲她腦袋的八葉說:“憑你惹的那點麻煩,要是能換得土地交易,不用賠上几十億的生意,我都會忍耐下去。況且,真正被綁架的是我們這方,沒弄到手的好處,他干么又突然松手。所謂賠錢生意沒人做,會做的人肯定是有理由的。”
  “好痛。”揉著額頭,莎莎腦子也慢慢運作起來。“要不八葉哥到底想說什么?就別拐彎抹角了,明知道我最懶得用腦子。”
  “以后你不用也得用。誰叫你挑到一個腦袋复雜骨折的家伙。”八葉不留情地說:“他不得不送你回去的理由,依我看是害怕你繼續留在他身邊,會發生什么事吧?或許是已經發生了什么事,讓他不得不斷然采取行動。而這個行動又吻合了端木的利益,所以你哥那只老狐狸才會輕易就与他聯手。我就說嘛!那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居然會在門內關那么久,肯定有問題。”
  “說這么多,人家還是听不懂。”莎莎跺腳。
  “算了,我也不強迫你懂,但要不要我教你一招?”
  “哪一招?”
  “通常正面攻法對付那种狡猾的泥鰍是沒有效的,他絕不會讓自己輕易被挖出內心話來。他們要你走,你就得反向操作,攻其不備。”
  “八葉哥的意思是要我回去找他?”莎莎張大嘴巴,迅速地搖頭。“不要,我會怕,万一他又對我說那些……我也是有自尊的,被奚落成那樣,怎能再回去找他。”
  “誰叫你去找他了?”八葉把嘴巴靠上她耳朵寨寨舉箏地指導著。
  听著听著,莎莎的臉宛如放射出彩虹般的亮了起來。
  几分鐘后,八葉一個人回到端木揚的身邊。拿著兩杯咖啡、正等得不耐煩而不斷東張西望的他,一見到八葉劈頭就問:“莎莎人呢?”
  “去洗手間。”
  “你沒有騙我?”
  八葉舉起手,無辜地望著他。“咖啡要涼了,這杯給我喝吧!”
  “不行。我要去找莎莎!”把兩杯咖啡都丟給他,端木揚內心不安地朝廁所前進。可是還沒到門口,就被八葉拉了回來。
  “可以了,你管這么多,也該是你從戀妹情結畢業的時候了。”
  “你果然搞鬼了!”
  憤怒的他立刻對八葉飽以老拳,可惜拳頭還沒有把他擊倒,自己反被八葉的一記手刀給擺平,倒在他手中。
  有戀妹情結的男人,真棘手。八葉暗道:看來只好再多招待他東京一日游。
   
         ☆        ☆        ☆
   
  心情惡劣的時候,酒喝起來特別難喝。灌了一口平常喝得順口的酒,但今天卻怎么樣都難以下咽,可惡,要到什么時候那個魔女才肯從自己腦海中消失。所哲彥頂著一張沒有人敢不要命地靠近的冷臉,一個人獨坐在酒店中的角落。
  “所,一個人喝酒不太好吧?我找几名小姐來陪陪你如何?”酒店的媽媽桑正是那唯一有膽持虎須的人。
  “不必。”冷冷地回絕。“找我來有什么事?快說。”一副有屁快放、沒事走人的傲慢態度。
  可是他冷冰冰的臉孔只是讓媽媽桑心情更加愉快,她掩嘴笑說:“蘭子、明子、春菜,你們都過來。”
  “我不是說不要人陪了嗎?”現在看到女人,只會更添他眉宇間的皺紋。
  “你不看一下怎么行,這些都是新進來的,她們總得見一下老板吧?如何,蘭子很漂亮美艷吧?明子看來又端庄又大方?春菜,雖然是土味了一點,但是也很純情,別有味道。”
  所哲彥懶洋洋地一口气用眼神輪過一番,不對、不對、都不對。那頭黑長的發絲多死板,還不如染成粉紅色來得可愛。還有,那种端庄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喬裝的,還不如直接坦率地表達自己來得惹人疼。土气?那根本太俗气了,為什么不穿著花俏鮮艷把自己的优點大方的展現?
  越看臉色越沉的他,把三名新進公關嚇得倒退三尺。
  “瞧你,臉色這么難看,把我好不容易招來的新戰力都嚇跑了怎么辦!”媽媽桑一揮手讓她們全离開說:“你不滿意這些女孩子什么地方?告訴我。”
  “全都不滿意。”他簡短地回答。
  “唉呀,我曉得問題所在了。你把她們跟‘誰’比了吧?那當然不成,我這儿怎么可能提供一模一樣的‘心上人’給你,明明就是自己把人送走,現在跑來挑剔我的人不好,你也太亂來了。”
  “媽媽桑,你要是想說些無聊的話,可以省了。我今天沒那個心情。”沒錯,他是下意識地拿她們与端木莎比擬,但不論怎么尋找,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端木莎,他比誰都清楚。那個正牌的端木莎,此刻早已在飛机上,或許早到達台灣了。
  “嘻嘻,瞧你一副后悔莫及的樣子。真那么喜歡她嗎?”
  “你在說誰,我不知道。”固執地,他遮掩似地拿起酒杯。
  “還有誰?那天到我店里來的万人迷小姐,她叫什么名字?端木莎是吧!”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她的名字出現,只會讓他胸口的悶气漲得更高。
  “只要你誠實地說,我就放過你。其實你很希望她能留下來吧?說不喜歡都是騙人的?”媽媽桑對著所哲彥的背后猛打訊號,但是目光駐留在酒杯中的所哲彥并未注意到這一點。
  他冷淡地說:“誰會需要一個麻煩留在身邊,只有腦筋坏掉的人。”
  “呵呵,可是腦筋坏掉的人,世界上不計其數。戀愛中的人都是頭殼坏去的人啊!”媽媽桑眨眨眼說:“我知道了,你不要她的理由,是你自卑吧?覺得自己會帶給她不幸?”
  “少給我冠些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黑道有黑道的規矩,像那种笨得要命、一點規矩都教不會的女人,怎么能放在我身邊。一不注意她就不知道會惹上什么麻煩,給自己帶來什么危險,還會趁著我不注意時把我身邊的人都收編成隊,作她的親衛隊,她是全天底下与我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卻也是你最在乎的人?”媽媽桑不經意地提道。
  “……”他線條剛硬的臉上,染著一抹溫柔的紅,緊接著諷刺地一笑。“那笨女人居然問我,她哪一點不行。說要做我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你在顧忌什么呢?所。”
  “行不通的。她留在我身邊只會被我扼殺而已。她經常可以把人气得神經斷裂,更別說要做我的女人將面臨的問題,她那從不使用的小腦袋瓜,八成沒有裝進任何‘警鈴’,一旦她成為我的妻子就代表她要面對的是:無時無刻的恐懼感,像我母親那樣,不知道父親在外面干些什么,或許會一身是傷的回來。被其他組織狙擊是家常便飯,有時甚至連我母親本身都會有危險,這些都和她過去的生活無緣,永遠都不認識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你終于說出真心話了,所。我很高興。”媽媽桑微笑地說:“為了听你這番話,有個人可是哭成了淚人儿跑來求我呢!過來吧,小莎。”
  熱淚唏哩嘩啦地掉下來,莎莎知道自己哭得丑极了,可是又高興死了。她感謝八葉哥的建議,要不是他建議從所哲彥的女人下手,自己就沒有机會得知他真正的心意了。
  “你……”錯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所哲彥,只得轉向媽媽桑說:“你居然出賣我,媽媽桑。”
  “噯,有什么辦法呢?沒有人能拒絕‘小莎’的,別說我了,這事還有另一個人也是主謀。義木,你也別躲了。”媽媽桑一招手,原本藏身在隔間內的男人苦笑著走出來。
  “連你也……”所哲彥始料未及,自己竟敗在最信賴的“內賊”手上。
  “抱歉,少主,因為小莎的苦苦哀求。我想,小莎也有知道你心意的權利,真正該作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和你才對,少主。”義木低頭道歉說:“我只是負責送小莎來到這里,其他的就是小莎与媽媽桑的主張了。”
  “現在誰的主張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兩人該好好談談。”媽媽桑一推小莎,鼓勵她上前一步,自己則挽著義木的手說:“我們這些礙事的配角也該退場了,這里就交給你們小倆口嘍。”
  單獨被丟下,他們反而手足無措,誰也不看誰。雖然最親密的一步都進行過了,但到頭來他們卻連“正式”的戀愛都還沒有談起、就被腰斬的情感。摸索著該說些什么的兩人,异口同聲地開口。
  “你——”
  “你——”
  這种巧合,隨著相撞的視線,增添尷尬的气氛,莎莎低垂下頭,但又很快地想起一件事,慌忙地抬起頭來說:“我不會回去的!不管你現在再怎么說,我都不回去!”
  所哲彥被她倔強的模樣打敗,他一手梳過發海,一邊說:“你回去讓自己哥哥安心,不要讓他再為妹妹被流氓惹上而難過了。”
  “哥哥怎么樣都成,我遲早都可以說服他,這是我的選擇。可是你——赶我走的理由,就因為我不合适你的生活圈,你沒有試過又怎么知道我沒有那份能耐?我先聲明,我也不是只懂得惹麻煩而已,我從小就被人譽為幸運寶貝,只要有我在,就是你的財神爺,可以替你招財進寶。”
  “想要招財進寶,我可以買只招財貓。”他迅速地駁回。
  “既然你這么堅持,好吧!給我一把刀子。”
  “你想干什么?”
  “我現在就出去犯下搶案,這樣子總會被捉起來關吧,然后被送進監牢,監牢里面我就可以學習怎么墮落,墮落出來之后,你就沒話說了吧?和你的身份環境恰巧成對。”
  “你在說什么蠢話!”他气她這么不愛惜自己,別人多么疼愛她,她憑什么作踐自己呢!
  “我就是你口中的笨女人嘛!我想留在你身邊,不行嗎?”她扁著嘴,委屈地看著他。
  “不怕我說那些會讓你生不如死的話?不怕我隨便玩弄你又把你扔開,想進我家的門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不知要經過多少磨難訓練,這些你受得了?說不定成天要被我媽抓去學插花、茶道?我也會像我父親一樣的,外面愛人不斷?”所哲彥竭力把她推開。
  “你不會有空的!我最會惹麻煩不是嗎?我會惹得讓你沒有空把眼睛放在別的女人身上。”莎莎死命地堅持。
  他無奈又可笑地搖頭說:“你,存心把我气死。”
  “你到底娶不娶我?”她得寸進尺地問。
  “不娶、不娶、不娶。”他卯起來和她耗。
  “好吧!那我就一天問你一次,直到你考慮清楚為止。可是在那之前,我會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邊,見習怎么當個黑道大哥的女人。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吵到你的,我會安靜地當個乖乖的跟班。”
  “你以前也這么說過。”他不客气地點明。“不但沒做到,還惹了一堆麻煩。”
  “呃,我痛改前非總行了吧!”她慢慢移近他的身邊說:“我到了机場,腦中卻一直在想著你耶!你和哥哥演的那場戲好逼真喔,害我這么難過傷心,可是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么犧牲,我又好感動。怎么辦,我現在腦海中只有一件事。”
  “我不想問。”他哪會不知道,她那有所圖謀的眼神早已明示答案。
  “可是我想說!”她扑到他身上說:“給我一個‘歡迎回來’的吻!哲彥。”
  “不給。”他就是不想輕易被她牽著鼻子走。天知道給這女人一點甜頭,她會不會爬到天頂上去了。
  “那我硬來嘍!”她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的唇湊上去……
  啃咬般不成熟又笨拙的吻法,卻讓兩人的呼吸同時急促起來。小舌尖化被動為主動,仿效他曾經給過自己的吻法,她也老實不客气地鑽入他的唇中,不安分地在他的口中來回翻弄著。
  最后被她那笨得要命又讓人急得半死的吻給挑起,所哲彥索性扣住她的唇,回敬一陣火辣辣的法式熱吻。
  嘴巴上說不要不要,結果還不是屈服于她的“要求”下了,一邊被吻得暈陶陶的,莎莎還有閒情逸致地在想:照這种速度下去,就算他一直拒絕娶她,遲早他們也會奉儿女之命成婚。
  嗯,這點子不錯。一個所哲彥的翻版小男孩,要是再遺傳到自己那万人迷的体質,哥哥那聰明計算的腦筋,所媽媽的酷勁,那一定會成為天下無敵超級霹靂美少年——等等,万一剛好遺傳的方向亂了怎么辦?
  遺傳到她的迷糊?哥哥的小气?所哲彥的不知變通?想到腦子打結的莎莎,終于缺氧不支地靠在他肩頭上說:“等等、等等。”
  “又怎么了?”所哲彥知道自己還沒有被她說服,自己還沒有打算娶她為妻,他只是……打算稍微讓步一下。
  假如她這么堅持要“實習”當黑道大哥的女人,那就姑且收留吧。
  “我問你,以后咱們的孩子,要是……天生頑劣,你會不會怪罪到我頭上?”
  “啊?”
  “因為你什么都怪我嘛!怪我愛亂拋媚眼,怪我喜歡對別的男人笑,怪我喜歡放電,所有的錯都是我的。可是我總得先理清責任啊,這孩子你也有份,總不能都叫我一個人承擔吧?”
  所哲彥青筋冒出。“你是怎么跳到這种結論的?孩子?哪來的!”
  “就,你和我,親親熱熱,不就來了嗎?”
  “端、木、莎!”
  唉!這也不懂,虧他還是黑道大哥。莎莎悶著臉在想,他要咆哮多久才愿意再親吻她啊?沒關系,反正他的“制裁魔女”已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輪她端木莎“降服野獸”的戲碼了。
—全書完—

后記

葆琳

  二○○○年的紛紛扰攘,真希望能借著二○○一年的到來,把令人心煩的事一口气吹跑,只剩下讓人高興的……像是慶典活動啦、溫馨感人的電視劇啦、好看的卡通啦!
  對一個早就過了可以稱得上“少女”時期的我來說,這种愿望似乎有點孩子气。可是反觀現在打開電視新聞都是負面消息的气氛,我宁可選擇讓自己過得開心點。仔細想想,這世上本來就是正面的想法引來負面的結局,一個人身處在無可抗力的環境下,還是要努力而積极的向前看——就算你事先預測到不好的結局,——己也高興不起來吧!反而期待著會有什么好結果發生,就會讓人滿心歡喜。
  假如不知道方法“向前看”,提供你一個小點子吧!
  引用本書搞笑少女莎莎的一句話:“我是人見人愛的超級美少女”,雙手合十地對自己這么祈禱,這樣一來,也許會讓你的世界變成無比的美好也不一定,不過葆琳比較不貪心啦,還不至于自戀到覺得“人見人愛”,我只要這世上百分之五十的人口喜歡我就好了!(笑)
  寫書的時候,最大的心靈慰藉,是常常在ICQ上碰到的朋友。三言兩語的在一邊寫著莎莎那令人抓狂的對白,一邊和朋友打打屁,感受到科技的美好……不像過去如果用電話,就不能分心和朋友對談,搞得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寫到半夜三點,再去騷扰人家的狀況比起來……我真要感謝發明ICQ的人了。
  偶爾聊聊喜歡吃的東西,推荐的水果……
  對了,插話一下,最近葆琳迷上了一种水果叫做“天山雪蓮”,別被它美麗的名字給騙了!外表上看起來是百分之百的土番薯(像极了),結果削了皮吃起來卻是水梨的味道,而且對于降人气、解毒等等,功效顯著,根据我親身實驗的結果,真是很有用啊!我第一次吃到時,深深感歎:這真是不可思議的水果耶!
  平常要是經常熬夜弄得火气很大的朋友,不妨去買來吃看看。
  關于雪蓮還鬧了個笑話。
  某日,葆琳的“愛媽”如同獻寶一樣的告訴我說:“這個雪蓮你記得要吃喔,我給你放在冰箱,每天切片吃一些。”
  葆琳赶稿迷糊的點頭,過了一天,打開冰箱遍尋不著“雪蓮”這玩意儿,只找到一條“地瓜”。我也滿喜歡吃地瓜的,也不好怪罪媽咪居然帶錯了,把“地瓜”留下還說是“雪蓮”,干脆就烤地瓜吃掉吧!
  拿起鋁箔紙,我捆捆捆,丟進烤箱……回頭又繼續赶稿。等到肚子餓了,走到廚房,聞到的卻不是陣陣地瓜香,而是泥巴般酸酸的味道?狐疑的我取出那條從鋁箔中流出黑黑紫色水汁的“地瓜”,愕然地想:媽咪居然給我一條坏掉的地瓜?
  算了。把它丟掉吧!順手放在廚房角落,等著晚上把它送進垃圾車。
  可是下午親愛的媽咪擔心女儿受餓,又千里迢迢而來,帶著一堆可口的菜肴補充女儿的胃,順口一問:“那條雪蓮有沒有吃?”
  “哪有雪蓮?只有地瓜一條,還是坏的!”
  大家可以想見我親愛媽咪臉上的表情嗎?
  一邊顫抖地撥開鋁箔紙,媽味拼命搖頭說:“討債喔!好好一條雪蓮被你糟蹋成這樣!你知道這一條有机雪蓮多貴嗎?一斤要一百塊錢耶!你居然把它當成地瓜給烤了……”
  我能說什么嗎?只能說“雪蓮”你實在長得很像番薯啊!(哀嚎)
  另外,雪蓮烤起來后還是可以吃的,只是會隨著時間過去而漸漸風干縮小,因為水分都被烤干了,相信我這個過來人的話,吃生的比較可口。
  哈哈,居然把后記寫成了搞笑版。
  沒關系吧,反正這些日子大家都缺乏一點開心的理由。
  關于本書中的黑道設定,希望不要有人來信如同《手銬天使》一樣,問我:台灣真的有“夜舞俱樂部”這樣的俱樂部嗎?買賣人口不是犯法的嗎?
  我很想在書的頭一頁打上:“此書中之人物、故事、劇情、背景全屬虛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這樣的解釋,希望能滿足上面那位來信的可愛小妹妹……買賣人口的确是犯法的,讓書中的情節歸書中情節,讓我們都活在腳踏實地的世界吧!
  在人物背景上下功夫是每位寫書人都會做的事,我很高興能讓你覺得“逼真”,但是“它”絕對不會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件,不然就不會在“采花”出現,而會登上某年某月某日的社會新聞版了。
  日本的极通組織与台灣的不同,我也是從很多電視、電影,當然主要還是小說累積來的知識,對葆琳而言,那個世界就像是意大利黑手党一樣,是個吸引人的題材,所以就寫了。
  老實說,真正想寫的是另外一對啦∼∼∼
  但莎莎我也很喜歡,尤其是所哲彥被她气得頭暈目眩的那一幕,連我都很想摸摸莎莎的頭說:加油、加油,不管別人說你是什么八婆、笨蛋,親愛的媽咪我都會支持你的,上吧!把你要的男人給弄到手!(最后終于被她得逞,笑。)大家也別忘了繼續捧場葆琳“夜舞俱樂部”的第三本書——《收押淑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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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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