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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節


  今晚,一向笑聲洋溢的杜家,上從大家長杜浩天到剛入門不久的大媳婦段云芳,個個面色深沉,在小儿子杜晰宁到高雄開學術研討會的同時,暗地里召開緊急家庭會議。
  “晰哲,你不要騙媽,你知道媽的心髒不太好。”杜夫人朱霖萱一臉慘白,雙手緊壓著胸口,顫聲地問著大儿子杜晰哲。
  大媳婦段云芳体貼地站在她身后,不斷在她肩膀上揉捏、按摩著,希望能有助于緩和她緊張的情緒。
  “媽,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騙你。”杜晰哲深深地歎口气,鄭重地點點頭。
  男歡女愛原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可是就在這段繾綣纏綿中,晰宁發現用盡任何方式他還是無法使自己“昂頭”挺胸,女朋友對他的不舉高聲怒責、大聲譏笑,隨即恨恨离去,還揚言要將他性無能的事大肆宣揚。
  女友离去后,他不死心的找來應召女郎,希望借助她們高超的調情技巧能讓自己一展雄風,無奈最后依舊還是功敗垂成。
  最后在莫可奈何的情況下,他找上了与他年齡差距七歲的大哥杜晰哲尋求解決之道,并要求大哥保密。
  豈料晰哲覺得事關重大,非他一人所能解決,決定對晰宁食言,將事情的始末向父母告知。
  這段話猶如晴天霹靂打進了杜浩天和朱霖萱的心里。
   
         ☆        ☆        ☆
   
  下課鐘剛響,學生們魚貫地從教室走出來,嘻嘻哈哈洋溢著青春的笑語,向四面八方散開。
  原本好夢正酣的彩懿,突然被同學撞了一下惊醒過來,她后知后覺地環視了一下教室,只見教室內空蕩蕩的,同學們都已經陸陸續續的走掉了,她赶忙告別了瞌睡虫,隨手將桌上的課本、文具用品一古腦儿全掃進袋子里,高聲叫喊著即將步出教室的一位同學兼好友——駱翎芳。
  “翎芳、翎芳,等等找。”
  听到好友彩懿的喳呼聲,翎芳笑了笑將步伐放慢了下來,回頭看了看她,見她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憋不往的笑聲脫口而出。“大小姐,你該不會剛剛又在打瞌睡,以至于沒听到下課鐘已經響了吧?!”翎芳看著空無一人的教室,洋溢著青春的臉龐綻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嘿,嘿。”彩懿不好意思的扯著長辮子傻笑了一下后,又理直气壯地將所有的責任全丟給了任課教授。“沒辦法嘛,他講課實在太不生動了嘛,平板的語調簡直跟和尚念經沒什么兩樣,所以囉,瞌睡虫才會伺机找上我,可不是我故意不給他面子喔!”
  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呀,翎芳就是想反駁也不知從何說起。
  “你喔……”翎芳拿她沒輒地搖搖頭。
  “我……我什么我,人家只是小睡一下,你該不會連睡眠可以養顏美容這個常識都沒有?瞧你把我批評的一無是處,你不怕我傷心、難過?”彩懿調皮地朝著翎芳伸伸小舌頭、扮了鬼臉。
  啊哈!若彩懿這個超級樂天派會當眾嚎啕大哭,除非是天下紅雨、太陽打從西邊升起喔!
  翎芳被她頑皮的模樣逗的忍俊不住大笑起來。“你就會推卸責任,我可一句話都還沒罵,你就開始扮可怜樣,我連真服了你,我看你轉系念戲劇或許還比念資訊來的好。說吧,你叫住我有什么事?”
  “你就會糗我。”彩懿噘著小嘴,一臉委屈的模樣。
  “誰叫你欠人念。”翎芳才不理會她,繼續糗道。
  “好啦,你就別數落我了。說真的,人家好無聊,你陪我到网路教室,好不好?”彩懿馬上將嬉皮笑臉收斂起來,揚眉說道。
  “干嘛?”翎芳微蹙著眉心,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上网找樂子呀!”她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不要。”翎芳搖頭拒絕。“我才不像你閒的可以抓螞蟻、斗蚊子。”
  對彩懿這件糗事,她仍不忘要嘲諷一番,因為實在太好笑了。
  “你好討厭,每次都拿這件事來糗我,人家也才做過一次而已。”彩懿翻了翻白眼,不悅地噘著小嘴。
  翎芳掩嘴偷笑。“好啦!我不笑你了。”
  彩懿又悶聲問道。“我記得你今天又沒有家教課要上,到底肯不肯跟我去嘛?”
  “小姐,你忘了明天要交作業嗎?不交會有什么后果,你應該比我清楚。”翎芳忍不住又要糗她,因為迷糊的彩懿上次才因為忘了交作業被教授狠狠地訓了一頓,還揚言她如果再不按時繳交作業,就要將她這門學分死當。
  彩懿還以為是什么大事,一听是這件芝麻綠豆的小事,立刻眉開眼笑的回答:“安啦!我早就寫完了,要不要我把筆記借你抄?”說著,她從包包內抽出上節課才拿到的筆記。
  說起彩懿的懶惰和迷糊,在資訊系可說是無人出其左右,忘了交作業對她而言只是小事一樁,還有一次更离譜的是,她居然連期中考都忘了呢!
  不過,至于她為何至今還未有被當的情形,那只能以一句話來說了,那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高報酬的誘惑下,班上許多同學都樂于當她的槍手,賺取高額的外快。
  而彩懿本人也不在乎,反正她家什么沒有,就是錢多,多的讓她想不花都難,礙眼嘛!
  所以從小她就不把花錢當一回事看待,還戲謔地說她是在促使物資流通、做功德呢!
  不過三不五時,她還是喜歡從大哥陸文剛手上挖一點,誰叫他讀書時候帶回來的同學老喜歡欺負她,雖然他總是護著她,不過這還是不夠償還她以前所受的气。
  “這次又是誰幫你的?”翎芳對她的懶惰實在莫可奈何,只能頻頻搖頭歎息。
  “阿邦啊。而且他才只拿我三千塊錢呢,真是便宜。”彩懿笑眯眯的揚著手上的筆記本,一副賺到了的表情。
  “天啊,區區五題作業要价三千塊,你還認為便宜?”
  翎芳差點沒當場昏倒,彩懿這個小妮子簡直是冤大頭一個,難怪會成為同學眼中的凱子爹凱子娘。
  她終于忍不住斥責道:“彩懿,你這樣如果被老師知道了,真的唯有死當這條路了,說不定還用校規處置。”
  “好嘛,下次不敢了。”彩懿噘起小嘴低聲回道,水汪汪的眼珠子溜溜一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樣央求著。“那你到我那儿陪我一起做功課,好不好?你是知道的,我老爸幫我買的那間公寓就我一個人住,好冷清喔。”
  “你可以分租出去,這樣不就有伴了。要不然你不會找個男朋友,你可知道系上有多少人想追你?”
  “我才不要,他們要不是看上我的容貌,就是看上我家的錢,有一次我在樓梯的轉角還听到他們說,只要娶到我至少可以少奮斗二十年。天啊!你听,多沒志气的話。”彩懿吐吐小舌頭,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樣。
  “那把房子分租出去呢?”
  “我也不要,誰知道住進來的人品性好不好,說不定一天到晚帶回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吵就把我吵死了,更何況我又不缺錢用。”她斷然搖頭,也不肯采用這個意見。
  “那你就不怕我吵你?說不定我校外的生活糜爛,還交了一大堆坏朋友呢!你不怕啊?”翎芳試探性的問著。
  誰知,彩懿居然想也不想地就立刻接口回答。“歡迎你來吵我,還有你的為人我是最信的過了,你呀,不要被我帶坏就阿彌陀佛了,還怕帶坏我?省省吧,沒人會相信你這番說辭的。”
  翎芳在資訊系是品行兼优的好學生,做事認真負責,課業成績又是一級棒,彩懿對她可放心得很。
  翎芳對她的回答很感動,柔聲說道:“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搬過去和你住的,不過我答應你,有空我就過去陪你做功課,可是你也得答應我不能再那么做了,否則被老師知道了,你就真的玩完了。”
  “沒問題,有你這位好朋友在旁邊督促我、幫我,我哪還需要他們。”彩懿一本正經的舉起手指頭,學童子軍發誓道。
  “這才是我的好朋友。”翎芳放心的笑了。
  “那可以走了嗎?”彩懿高興的拉著翎芳直奔网路教室。
  “是,不過最多一小時,我們就該回家了。”
  “好的,管家婆。”就在彩懿戲謔的笑聲下,兩條修長的背影緩緩地消失在樓梯間。
  就是這天,一切的錯就是在這天開始的,因為在這次的网路交友中,种下了彩懿和杜晰宁這段揪揪扯扯、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
   
         ☆        ☆        ☆
   
  這天,网路教室并沒有如彩懿所預期的擠滿人潮,或許是因為已經快接近期末考的緣故吧。
  兩人坐在教室后排兩個緊鄰的空座位上。
  須臾,兩人已暢游在無遠弗屆的网路世界里。
  彩懿興奮的瀏覽著校園資訊,這是學校專門為學生及已經畢業的校友所開辟的談心園地,不管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上网尋求幫忙。
  突然,她被一個小小的標題鎖住目光:征求一夜情!
  “哇!我從不知道本校同學這么開放,居然公然在校園网路征求一夜情,這未免太……太……夸張了。”彩懿邊看邊搖頭,瞠眼咋舌歎息聲不斷,詫异的揉揉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還夸張地睜大眼珠子重新看了一次。
  看著一旁的好友,一會儿擠眼皺眉、一會儿惊聲歎息,翎芳不禁好奇的低聲詢問:“怎么啦?是不是電腦出了問題?”
  彩懿搖搖頭指著電腦熒幕上的小框框,搖頭晃腦的回答。“你看,這未免太扯了吧?”
  翎芳將身体往她身旁挪了過去,不解地看著熒幕上的一行小字,一臉不敢苟同的搖了搖頭。“我的天啊!怎么會有人這么大膽?”
  兩個小妮子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
  “翎芳,你會不會感到好奇?想看看發這封信的人是個怎么樣的人?”彩懿專注地看著翎芳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
  她搖搖頭,“沒興趣,而且也不想有興趣。”
  “可是,我好好奇喔!”彩懿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你該不會想親身体驗吧?小心引狼入室。”翎芳緊張的緊盯著她瞧,擔憂地攢緊眉心。
  “瞧你說的像什么似的,我又不是白痴。”她翻了翻白眼沒好气的嘟囔著。
  “我就是怕你太單純,而且也迷糊過了頭。不行,我不准你這么做,太危險了。”翎芳堅決反對地說道。
  “人家只是有點好奇。”彩懿趁著翎芳不注意的當口,將對方的ICQ號碼抄下來。(注:ICQ网路大哥大的縮寫。)
  “你忘了,好奇心是可以殺死一只貓的,我就怕你這只小花貓被人家給喀嚓了。”翎芳危言恐嚇地朝她比了一個殺頭姿勢。
  “瞧你說的。”看著翎芳一臉嚴肅的表情,彩懿忍俊不住噗哧一聲大笑起來。“你別忘了這是學校,那個人只不過是無聊上网瞎掰,就被你批評成國際頭號大罪犯,我還真服了你那丰富的想象力,我看改行去寫小說,我敢保證一定非常暢銷。”
  翎芳沒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這個死沒心肝的,人家擔心的要命,她還悠哉悠哉沒當一回事似的。
  “我不管他是不是無聊亂扯,總之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就有注意你安全的責任和義務。”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翎芳气呼呼地嘟著小嘴抗議她的沒良心。
  “是,我知錯。”彩懿深恐她再來段長篇大論,立刻舉手投降、低聲告饒,隨手將電腦關机。“我們回家吧,免得你又擔心的一直碎碎念。”
  翎芳听她這么說,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也隨即關上電腦。
   
         ☆        ☆        ☆
   
  回到住處,彩懿將剛剛在网路教室抄下來的ICQ號碼拿出來,仔細端詳了一下。
  “哇!幸好翎芳沒發現,否則准被罵慘了。”她笑著揚揚手中的紙條,興奮的打開電腦、登上网路。
  其實彩懿喜歡到网路教室去跟其他同學搶電腦用,并不是因為她買不起電腦,也不是因為她付不起上网路的費用,反而她所擁有的電腦設備都遠比网路教室里的電腦先進。這一切說穿了,只因為她喜歡熱鬧。
  她迅速地在電腦上打字:
  你在線上嗎?
  雖然ICQ可以用語音對談,可是彩懿怕自己會怯場,所以決定用文字交談。
  沒多久對方立刻有了回應,她的電腦上也顯示出這樣一段話:
  你是處女嗎?
  “哇!好大膽的言詞。”彩懿忍不住惊呼出聲,她下息識的摸摸自己的臉蛋,只覺得一股火熱的感覺已經迅速竄起。
  她只不過是問問他是否也在線上而已,他就丟還給她這么一個火辣辣的問題,未免太惊世駭俗了吧。
  彩懿大口大口地吸气,想借由喘息吐納將少女稚嫩羞澀的感覺摒除。
  她羞紅著臉別扭地借由网路傳輸工具問道:你很挑喔,難道非得處女才能擁有一夜情嗎?
  我不要處女,如果你是處女請不要打扰我,我沒興趣。
  啊,又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彩懿心想,搞了老半天,他還要有經驗的,原裝貨他還嫌麻煩咧,腦子一轉,心中不禁納悶,這男人該不會是想打了就跑,不肯負任何責任,只想擁有短暫的激情狂野,也不怕得了世紀黑死病!大淫虫一只,看我怎么整你。
  可是我要處男,怎么辦?
  她邊打字邊掩嘴偷笑,心想能逗逗這個超級大色魔、大淫虫真好,不過又想,如果這段話被翎芳看見了,她不笑自己是花痴才怪。
  OK!成交。我要怎么跟你聯絡?
  啊!又是一個惊歎號!她盯著熒幕上所顯現的字,瞠目結舌地張著大嘴,不敢相信地搖搖頭。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處男?
  對方立刻回复道:
  小問題,當面驗貨便知道。
  這……這未免太离譜了,處男居然也能驗的出來?用的是什么高科技的精密技術,她怎么沒听說過?彩懿感歎著自己是不是落伍了。
  你當我是白痴喔!處女可以驗,可是我從不知道處男也可以驗。要怎么驗,可否先透露一下?
  她不禁要開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會玩起這种瘋狂的游戲,如果被保守的父母親和大哥知道了,她鐵定會被修理得很慘。
  那可得你當場試了才知道。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又要如何證明你是不是處女呢?

  哪有這樣的試法,那豈非不管是不是都注定要被吃了才知道。彩懿噘著小嘴,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
  那你也要試了才知道,難不成還要我開具醫生證明?這种老掉牙又八股的事情,小姐我可不屑做。
  哼!這一招他會用,誰說她就不能用?要比奸詐狡猾,她可不會輸人家,在老爸的嚴格調教下,二十年來她能生活的這么优游自在,可不是白混的。
  日期?約個時間咱們見見面。
  終于到了最后關頭,彩懿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就此收手,自己也玩的差不多了,該見好就收,否則再玩下去只怕會玩出問題。
  就在妙猶豫不決間,對方見她沒回應,立刻又打出這樣的字句:
  你怕了?
  經不起對方言語的挑釁,彩懿立刻回复。
  誰怕了,只是在想哪一天我比較有空,你不知道我可是很搶手的當紅炸子雞嗎?

  不過,字才剛打完她就后悔了。
  “這么寫,好像自己是當妓女的。”她面色赧紅地咕噥著。
  擇日不如撞期,你今晚有空嗎?
  還沒做好心理准備的她,看著對方傳來的訊息,內心不斷天人爭戰,在收与不收手中好生為難。
  算了,就當作是見世面、增長智慧。她甩甩頭,貝齒一咬,下定決心。
  時間、地點由你定,我會准時赴約。
  結束交談后,她虛脫的將人整個拋向一旁的床舖。
  完了,看樣子這次是玩出問題了,早知道就該听翎芳的話。輾轉反側中,她開始為自己的貪玩感到后悔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喔!希望不會印證了下一句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上天啊!求求筍,保佑我吧!
   
         ☆        ☆        ☆
   
  网路的另一端,杜晰宁朝著面前的電腦訕笑,對方是這個星期以來第一個讓他感到有趣、好玩的人選,以往上网應征一夜情的女人——不是嫌他丑,就是對方別有居心,這些人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深深地歎口气,兩眼黑神地凝視著空白的電腦熒幕。
  五年了!
  五年前,家人會怀疑他的“性傾向”,于是晰宁放棄了在台最高學府的課業和他的心理醫師——許醫師,一同赴美接受治療。
  那位世界知名的心理醫師發現他的同性戀傾向,是因為第一次不愉快的性經驗,加上青春期羞澀的心理因素誤導,所產生的假想症狀,并不是真正的同性戀,經過一年的心理輔導与治療后,他很快的就痊愈了。
  恢复正常的晰宁并沒有立刻回國,他接受了許醫師的建議繼續留在美國求學,畢竟在美國不管是資訊或是師資上都能滿足他的需求。
  就這樣,他在美國一待就是五年,好學不倦的他這五年以三級跳的速度讀完大學、攻完碩士,也拿到博士學位了。
  誰知才回國投入父親的公司工作沒多久,母親朱霖萱就急忙幫他物色結婚對象,深恐他又落入GAY的行列,于是開始天天上演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要他赶快結婚生子,不然交交女朋友或是金屋藏嬌,養個情婦也可以。
  總之就是要他盡快去找個女人,將体內過多的精子發泄在女人身上,而不是男人身上。
  殊不知,在美國許醫師在他課余之時,不是邀他上PUB、逛酒家、欣賞上空女人表演鋼管秀,就是玩女人找樂子。
  只不過這一切杜家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當初許醫師就曾言明,晰宁在美國治療這段期間,所有行為他們不得過問。
  總而言之,在美國的生活他完全不缺乏女人的滋潤与調劑,之前會落入GAY的行列,那是少年認識不清所造成的。
  但是固執的朱霖萱才不管那些,反正一定要看到他結婚了,她才肯放心。
  “你會是我命中的鳳凰嗎?”晰宁對著電腦喃喃自語。
  厭倦了母親三天一相親、五天一宴會的騷扰,晰宁現在只想赶快找個對象,好讓耳根清淨。而,最快、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上网。
  為了測試對方的心態,他決定做個小試驗,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祈禱,她不要被自己的惡作劇嚇跑了。
  他不慌不忙的打開一旁的柜子,拿出造型用的皺紋膠和線筆,開始為今晚的約會做准備。
  化完妝后,臉上那道長疤果然不負所望地掩去他原本俊逸的臉蛋,變得更加粗獷剛毅。
  這個試煉應該不過分吧?!
  接著他打了通電話給公司人事管理課主任陳俊生,要他不管運用任何關系、人脈質源,務必將此次的人選調查清楚,并將資料E-MAIL給他。
   
         ☆        ☆        ☆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彩懿看著窗外陰灰的天色,忐忑不安的心此刻就像鳴鼓般瘋狂大作著。
  “完了,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玩笑而斷送保有二十年的純真?彩懿呀!你怎么能這么糊涂、這么蠢?”她后悔不已的敲著腦袋瓜,發出第五百六十七聲歎息。
  在去与不去中她猶豫不決著,或許是為了讓平淡無奇的生活加點刺激,只不過這刺激一加是不是會破坏往后的生活,她開始感到怀疑与畏懼。
  “罷了!橫豎也只不過是少掉一層薄膜!”彩懿決定豁出去了,否則沒解開心中的好奇,依她那爛個性鐵定會吃不好睡不著,更甭說是好好用功讀書了。
  下定決心之后,彩懿開始為今晚的奇遇做打扮,她在細致無瑕的臉蛋上大肆涂抹改裝,首先她在嘴角邊點了一個既丑陋又俗气的大黑痣,隨即又將烏黑亮麗的長發綰起來。最后她還不忘將原本小巧誘人的性感櫻唇加寬加大,再將复古型的粗邊黑眶眼鏡戴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對著鏡子左瞧右看了好一會儿,彩懿對這身打扮實在是滿意极了。“啊哈!夠三八、夠丑陋,我就不相信你看到我這模樣時,你還吃的下去。”
  她邊看邊笑著,不過才一會儿的時間她又垮下小臉,因為她突然想到——她現在這等模樣,等會儿怎么走出大廈門口,會不會嚇坏了在中庭玩耍的小朋友?
  唉!希望警衛和鄰居們不會被她這千年老妖的模樣嚇死,或許她得先找來個收惊的人,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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