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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歐洲.賽尼亞各公國
  擁有廣大美麗的土地和丰沛的山林及古老的皇朝文化,賽尼亞各公國是個富裕尊貴的人間仙境,除了它本身优越的地理環境外,它在整個歐洲也算是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人人都知道,賽尼亞各公國的國王歐雅各.席斯及王子溫洛掌握全球十分之一投資金融交易,許多資金流通都要問過他們父子才能進行。想當然耳,年輕英俊、行事有魄力、頭腦一流的溫洛王子自然成為鄰國公主眼光爭逐的焦點,欲奪之而后快的目標。
  但是自從當年溫洛還是個小王子時,母后自世界各地搜集各國童話書帶回來送給他,而他在一本中國故事書上的插圖看到美若天仙、清麗脫俗的黑發女子,身著一襲典雅飄逸的宮裝時,他就立誓將來要娶這樣楚楚動人、風姿綽約的中國女子,而且在看慣各國公主洋娃娃似的言談舉止和一成不變的金發藍眼后,更加堅定了他這項決心。
  “父王。”他高大的身子挺拔如山。
  歐雅各看著与自己同樣黑發碧眼的帥儿子,不得不承認外界所給他的綽號“英俊的魔神”是如此貼切。
  溫洛的碓俊美,古典的臉龐卻有一頭濃密的烏黑發絲,配上他偉岸的身材,十足是個迷人的美男子。而魔神之稱是形容他以精明的頭腦掌握詭譎多變的商場的領袖才能,令人對他又敬又懼。
  這儿子比起他真是青出于藍更胜于藍,他相信未來賽尼亞各可以安心的交給他,而溫洛將會是個仁慈英明的領袖。
  “什么事?溫洛。”
  “父王最近不是一直心系我的婚姻大事?”溫洛笑看慈藹的父王。
  “難得你主動提起。”歐雅各訝然,“你終于看上哪一國的公主了嗎?”
  “事實上我一直想娶個中國新娘。”
  “中國新娘?”歐雅各惊奇之餘不免佩服儿子的非凡品味,問道:“有特定對象?”
  “不,我打算下個星期啟程去找尋找的新娘。”
  “父王能幫上忙嗎?嗯……,不如我提議几個地方好了。台灣如何?”歐雅各眼睛一亮。
  “台灣?”溫洛略加考慮。“它最近几年經濟成長快速,而且保留真正的傳統中國文化,嗯!好提議。”
  “再加上台灣現今的國際地位已大幅度提升,形象亦愈來愈好,比香港更穩定,也比中國大陸更民主自由。”歐雅各提供意見,“那里的女孩應該不錯。”
  “就這么決定了。父王,視我早日覓得心中的中國新娘吧!”方向既定,溫洛信心十足地向親愛的父王靠靠臉頰——父子之間一貫的親密動作。
  “祝你幸運。”歐雅各微笑頷首,然后又加了一句:“听說台北故宮博物院很不錯,記得連我的份一起看。”
  瀟洒的溫洛王子一揮手,离開去吩咐手下辦理一切出國事宜。
   
         ☆        ☆        ☆
   
  “樺洁,魂歸來兮喲!”明明搖晃五指山。
  回過神來的樺洁笑罵:“又來這招,你以為現在在牽魂哪?”
  “想什么這樣人神?哦——,我知道,關公子對不?”明明嘿嘿笑,明眸了然的瞧著她。
  “你又亂扯。”臉都紅了大半還嬌嗔,樺洁理不直气不壯。
  “誰亂扯……”她幫忙包裝奶酥面包,一副心知肚明。
  外頭工讀生小青神秘兮兮的探頭進來報訊,“那個關帥哥來了。”頗有小喜鵲模樣。
  “啊哈!”明明哼起歌儿,“身無那個彩鳳雙飛翼,心有這個靈犀一點通呀!”
  “你們好討厭!”樺洁難掩心喜卻又羞澀不依,其實心中那莫名的雀躍心動是為了誰,自己也有几分明白,難以言喻的好感漸漸泛開,或許兩人真是有緣分吧!
  推開帘子,她淺笑紅靨的迎上前招呼,試著不理會里頭那“瘋女明明”在大聲吟唱:“我對你有一點動心……”所帶來的感覺。
  “嗨!你下班了?”她裝作“巧遇”,手捧一疊奶酥面包擺到架上。
  關靖体貼的幫忙接過面包,“你有空嗎?可否与我共進晚餐?”他那含情脈脈的表情令人迷醉。
  “這……”很是心動的樺洁為難的看向帘后的明明,她該放下一堆工作讓明明自己做嗎?不行!
  “小青,咱們今儿個早點打烊,晚上去釣蝦烤肉好不好?”明明丟出一句話。
  “好呀!”小青配合度相當高,看來也頗心有靈犀,顯然是明明調教得好,古靈精怪學了一半去。
  “謝謝兩位。”關靖聰明得很,非常知恩。“多謝你們了。”
  “不客气。”明明又丟出來一句,頗有“藏鏡人”的味道。
  “老板娘,我進去幫你收拾,視你玩得愉快。”小青賊笑,一臉調侃地鑽進廚房,令樺洁哭笑不得。
  “那我走羅!”解下圍裙收好,喜色已映上眼眉,樺洁轉身迎向關靖溫柔的眼神。
   
         ☆        ☆        ☆
   
  夏陽正艷,清爽的微風和著效熏的熱浪散布。
  動他的心弦,不過他相信那位屬于他的中國新娘終會出現。
  “那天你打從我門前過,我提著水桶往外潑,潑在你的皮……啊!”明明尖叫一聲,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位被潑得不知身在何處的外國男子。
  “Sorry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諾說什么,因為她方大姑娘英文超級破,而且破得很環保、很遵守交通規則……什么呀!真被嚇得語無倫次?
  溫洛抬起頭,將目光從自己的腳移到面前這個小女人身上——說她小還真說對了,她身高只到他的胸前,正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盯著他。
  明眸皓齒!這是沖進他腦中的第一個形容詞。因實際需要又加上天資聰穎,所以他修習了九种語言,中文即是其中之一,這也是他最為欣賞鍾愛的一种优美語言。
  他最喜歡中文字詞的美麗意境,而此刻他終于找到“明眸皓齒”的最佳注解,心猛一抽,特殊的感覺流過他全身,莫非……就是她了?
  他該不會气昏頭說不出話來了吧?明明頗擔心,可是又苦于語言不通,無法表達對他的關切。
  冷靜,運用你的腦子想想該怎么“捕捉”她——他屬意的中國新娘吧!主意既定,他緩緩露出迷人的邪气笑容。
  “可以給我一條毛巾嗎?”他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
  “啊?”明明目瞪口呆,好一會儿才回過神,“好,好,當然。”
  沖進去后,才想起把人家遺忘在店門外似乎不太禮貌,因此她又沖出來這:“請進來坐。”
  剛好今天公休,店里就剩她一人,其他兩個都雙雙化作愛情鳥去耳鬢廝磨了。
  “請坐。”她招呼他在小圓桌旁坐下,匆匆奔進浴室又跑出來。
  溫洛見地喘著气的嬌俏模樣,一時看傻了眼。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開始怎么看都喜歡了。
  “我很抱歉把你的鞋子弄濕了。”讓他坐下來總算比較沒有壓迫感,明明松口气之餘又憂心的打量起她的杰作——他一身休閒卻看得出是上好質料的衣服濺到了几點水漬,更不用看那雙休閒鞋了,唉!高价位的鞋子在濕透后是否還是那么好穿、完美?
  她認命的望向他,打算要殺要剮任君挑。
  惊艷!她睜大眼睛,屏住呼吸……好深邃的綠眸哦!宛如最澄淨的凝波,幽幽的釋放出盎然生意,再配上挺俊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和烏亮的黑發……這家伙不是普通的“誘人犯罪”哦!
  “小姐……”他首先打破凝住的气氛。
  “我叫明明。”完全忘記警戒這人是熊是虎,她念出這句話。
  “明明,我是溫洛.席斯。”他勾魂地一笑。
  “你好,很抱歉弄濕你,不如待會儿我陪你去買衣服,我送一套給你,以表達我的歉意。”她迅速回到現實,躲開他會放電的眼睛。
  “區區一件衣服……”
  “還有鞋子。”她希望自己違背良心逃掉這項,但仍是鼓起中國人的优良心性咬牙補充道。
  “這不是問題,我等一下回飯店換即可。”
  “噢!”明明頓時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這么快就要和這個好看的外國人說再見,畢竟不是每天都可以遇到一個比湯姆克魯斯還帥的帥哥。
  “如果不冒昧的話,我想請你陪我參觀台中的名胜古跡。我才剛來台灣沒多久,一切都很陌生,所以希望……”
  “好,沒問題,促進國際友好關系也是好國民應盡的義務。”講得多豪气于云,多正大光明的理由啊!其實說穿了還不是自己“貪圖美色”。
  “謝謝你,貴國的人民真是熱情。”他展開笑靨,心里也在為自己能提出這么冠冕堂皇的藉口而感到自喜。
  匆匆瀏覽自己一身的白色衣褲,似乎頗為清新討喜,還不至于站在他身旁有搭不上的感覺。明明隨手一撥長至腰際的頭發——全身上下她最滿意的地方,輕嚷道:“走吧!我先帶你去民俗公園。”
  換作溫洛著迷的盯住她,她美麗的烏黑長發好像當年故事書上的那一泓柔波……
  “嗯,我猜你的車一定是那部蓮花跑車。”
  “你怎么知道?”莫非中國女子神秘到會法術?
  意識到他惊佩的眼光,明明噗麻一聲笑出來,“根据推理。從剛剛我潑水的角度推算,以及你被撥到的方向看來,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厲害,真是令人佩服。”他居然拱手行禮。
  “哈!唬你的。看也知道嘛,這整條街就只停一部丰田、一部喜美和這部蓮花,而丰田是隔壁張伯伯的,喜美是對街林喜美的,其他就沒啦!所以這部陌生的蓮花當然是陌生的你開來的羅。”她气也沒歇就說出一大篇。
  溫洛佩服之餘猶沉醉在她百靈鳥似的珠脆玉潤聲中,他發現自已逐漸被她引出陽光的那一面,而將魔神的冷、酷、靜、威慢慢隱藏起來。
   
         ☆        ☆        ☆
   
  “很美哦!”明明像小孩般奔在前頭,興奮的指著前面一楝風味古朴、飛檐典雅的古厝。
  她美麗清逸的笑顏燦爛的綻放在陽光下更美。
  “有一點很奇怪,你怎么租得到蓮花跑車?”明明遞給他一串黑輪,然后率先吃了起來。
  “嗯——”他盯著黑輪看半天,終于皺眉咬下。咦?好好吃!溫洛意猶未盡的再大大咬一口。“我……那是我自己的車。”
  “哇!敢情你也不是簡單人物!”明明訝然道。
  他只是一笑,不敢告訴她為了能讓愛車同行,他還運用了一點勢力才讓車得以載來台灣。
  “再來一串。”她尚未得到回答,注意力又岔開了。“那邊有在展覽民俗用品,我們去看看。”
  溫洛在這儿小小的見識了一下古典的中國物件,卻大大的滿足了他對東方的怀想。
  明明挑了一把檀香扇展開,徐徐送出一縷清香。
  “喜歡?”
  “嗯!”她微遮玉頰,露出眨動的大眼,“好香,我這樣像不像小鳳仙?”
  “小鳳仙?”溫洛微愣,思索著。
  “噢!抱歉,我忘了你對我們的歷史并不熟。”
  “歷史人物?難怪。”溫洛綠眸一閃。
  他掏出皮夾欲付錢,卻被明明攔住,“你不用花錢,我自己付啦!”
  “不行,我從不讓女孩子付帳。”開玩笑,堂堂王子之尊還用得著她來花錢?平時和一些公主、女星出去,買的全是鑽石、翡翠的,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美金都不放在眼底了,區區一百元台幣?哈!
  “這是我自己要的就自己買,你若要送我那沒話說,但我們必須先把話說清楚,并且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公平原則。”明明抬得頭都酸了。“還有,你沒事長那么高干嘛?”
  “我……”看來他的小美人十分有個性。“好吧!”若是讓父王及一干貴族知道他竟那么輕易就妥協,包管他們一定會嚇得昏倒在地。
  明明拉住他,一副草木皆兵的緊張相。“好多女生看著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似的。”
  “是嗎?”站在她身旁,他的眼光根本离不開她,完全無視外界的騷動。
  “下一站到亞哥花園好嗎?”
   
         ☆        ☆        ☆
   
  波菲麗公主頂著一頭波浪般的金發,惹火的玲瓏身段嬌態動人。她是個美人,但如今卻正在噴火。
  “什么?溫洛王子不在?”波菲麗吼道,“不知去處?”
  “是。”侍衛麥斯恭謹地應道。
  “察理克王兄最近不是常和他在一起?你去請王兄來,我要問他。”驕气凌人的波菲麗公主下命令。
  “王妹。”一個懶洋洋的低沉口音自門口傳來。
  “王兄,溫洛到哪儿去了?”她急問。
  察理克卻愛理不理的,逕自至酒柜倒了一杯波本酒。
  “王兄!”
  “你性于老是這么烈,難怪溫洛避你如蛇蝎。”
  “你知道他去哪儿?”
  “不知道。”察理克還是那副气死人的笑臉。
  “我不信,溫洛一向与你親如兄弟,他不可能沒告訴你。”
  “波菲麗,你又何必一定要纏著溫洛?洛比王國和蓋依斯王國的王子都不錯,也追求你一段日子了,你為何不試著考慮看看——”
  波菲麗一揮手打斷他的話,“他們都比不上溫洛。”
  “但他們愛你。”察理克企圖點醒她,溫洛的感情不會用在她身上。
  “我想當溫洛的新娘,賽尼亞各的王子妃。”那是她自小隨父王母后拜訪賽厄亞各,見到英俊如魔鬼般的溫洛就許下的心愿。“那是我的愿望。”
  “溫洛的愿望和目標是娶一個中國新娘。”他試圖敲醒妹妹的白日夢,并不想看到她情感幻滅僅受到傷害。
  “中國?”她對中國的概念僅止于瓷器。
  “你死心吧!溫洛并不愛你。”
  她就不相信得不到他!中國新娘?她冷笑,終于有一條追蹤的線索了。
   
         ☆        ☆        ☆
   
  “關大律師好像很忙哦!”從樺洁怨婦似的臉孔推斷,明明下結論。
  “這陣子房屋訴訟案好多,他旗下的律師几乎都出動了,他當然也不得閒。”相思輕愁隱隱,果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樺洁不禁輕蹙眉。
  “他事業做得很大。”明明認為是好事,不明白她語中為何挾帶一絲不确定。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是堂堂的律師……”樺洁果然續道。
  “你為何一直有‘灰姑娘情結’?律師也是人,何況一日之所需,百工斯為備,我們也很了不起,若沒有我們,他就嘗不到可口的面包,他也是和我們相互依存的呀!就像食物鏈一樣。”她說服人的功力一流。
  “你總是充滿自信,絲毫不自卑,我真羡慕你。”
  “Tust me!You can make it!”她秀了一句洋文,廣告味十足,卻也相當逗趣。
  樺洁輕輕笑了,被她這么一攪和,心情舒暢許多。
  叮咚!明明和樺洁相覷一眼。這么晚了誰按鈴?
  “涵鵑!快進來。”明明大惊失色,把門開大了些,扶著褊体鱗傷的涵鵑進來。
  樺洁立刻翻出救護箱,急忙欲為她上藥。涵鵑原本秀麗的臉龐傷得不忍卒睹,唇角破了淌著血,眼眶烏黑淤腫,更不用提手臂等處的淤傷黑紫了。
  “怎么會這樣?”鼻酸眼紅的樺洁邊上藥邊詢問。
  明明擰來濕毛巾替她清理手上的血污,忿忿地叫道:“你前夫干的好事?”
  涵鵑痛楚的深吸气點頭,唇邊的傷使她不敢開口說話,樺洁正為她涂上藥粉。
  “他憑什么打你。”樺洁迅速處理好臉部的傷口,以藥油輕揉淤青的手臂。
  “靜靜……靜靜打電話來哭訴,說她爸爸不知道在气什么,拼命罵她然后就气沖沖地跑出去,留她一個人在家里好害怕,所以我就偷偷過去打算帶走靜靜,卻正好被他發現……”她不以己身傷痛為苦,一逕擔心女儿現今的處境,思及此,淚珠便成串的掉落下來,几乎說不下去。
  “你前几天不是說要和他打官司,請律師幫你爭取監護權,為何到現在還讓他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我……我付不起打官司的錢,也請不起律師。你們也知道我一個月兩万塊薪水,付掉房屋貸款就只剩五千元……所有能借的地方也都借了,仍籌不出這筆錢。”涵鵑哀哀痛哭,已是六神無主。
  “你怎么不向我們借?我和樺洁都還有一點積蓄。”明明瞠大眼問道。“當不當我們是朋友?”
  “可是上次离婚時已受了你們莫大的恩惠,這次我實在……”
  “有什么關系?看需要多少,我們都會借你的,絕不能再讓靜靜待在那個變態身邊。”樺洁緊握住她瘦弱的手。
  “啊!”明明突然大叫,“我想到了。”
  樺洁和涵鵑看向欣喜若狂的明明,臉上充滿了問號。
  “可以請關靖幫忙,只要他這個名律師出馬,包管一切OK!”
  “對呀!”關靖的能力無庸置疑,樺洁也舉雙手贊成。
  涵鵑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但是直覺的安心感令她平复了心中的紛亂煩憂,她知道從此刻起她不再是孤軍奮斗的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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