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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節


  主意既定,星琴便帶著大家的獻計和校長的情報踏上了公共汽車,往澎湖本島的馬公市去。
  据說U.K的執行總裁這些天都住在馬公最好的飯店里,沒有這么急著回去英國就是因為還有一些細節与計划勘察在与地方政府研究,并且听取一些報告。
  星琴雖然身子弱,看起來又是嬌嬌嫩嫩弱不禁風的,可是她的性子素來是橫沖直撞,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今天是星期六,馬公的人潮比往常多了一些,不過還是那股閒适慵懶的味儿,就連趴在屋檐下乘涼的狗,經過時也只是懶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垂著口水夢周公。
  想到要跟國際大集團的洋鬼子總裁談判,她的小手還是不禁微微濕潤了起來。
  還是有點緊張了。
  她的英文并不會到達“破”的地步,可是也不是十分厲害,普通會話打打屁是絕不會有問題的,只不過能不能拿來和這個外國人溝通呢?
  算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上門陳情,她就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了,省得耗損自己的元气。
  星琴今天穿了一件正經八百的套裝,希望能夠給對方一個冷靜專業的形象,可惜她一百五十八公分高,身段儿又粉粉嫩嫩的,穿起這套純黑色的西裝裙,里頭再襯一件牙白色的襯衫……這身衣裳活脫脫都快要把她整個人儿壓垮了。
  尤其在這樣的大熱天!
  她拖著纖小窈窕的身子,一步一步拐著黑色高跟鞋,雪白的小腿都快要抽筋了。
  “唉,熱死我了。”她邊走邊抹汗,忍不住嘀咕道:“是誰出的餿主意,教我穿黑色套裝的?難道不知道黑色會吸熱嗎?”
  大飯店已經遠遠在望了,這個發現總算讓她松了一口气。
  直到走進了清涼沁心的空調大廳內,她才大大地吁了一口气。
  星琴直接走向柜台,笑意盈盈,“您好,我找U.K的于先生。”
  柜台小姐打量了她一眼,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于先生的秘書交代了,說于先生在午憩不見客。”
  “我明白,可是我有急事找他,可以幫我聯絡他的秘書嗎?”
  “這……”
  “我是嶼嶼國小的老師,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一定得見到于先生,就請你幫我這個忙好嗎?只是幫我聯絡于先生的秘書,其他的由我來跟他講就行了。”
  柜台小姐想了想,還是禁不住她的要求地道:“那……我幫你聯絡艾倫先生。”
  “艾倫先生?”
  “就是于先生的秘書。”柜台小姐的臉突然紅了紅,“你請稍坐片刻。”
  星琴有點納悶,不過她還是很有气質地緩緩落坐沙發,百般無聊地打量起大廳里的客人。
  澎湖的觀光業真是發展越來越好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机票突然間的漲价,還一下子漲了好几百塊,害得一些原本想要來澎湖玩的旅客都卻步了。
  她還有台灣的朋友歎气說,澎湖的票价這么貴,他們干脆到香港去玩好了,算算還划算一些。
  真是,星琴就搞不懂大家嘴里嚷嚷要發展觀光業,机票卻搞得這樣貴,那窮一點的不就來不了了嗎?
  胡思亂想間,柜台小姐已經挂上了電話,遲疑地叫著她,“小姐……”
  星琴倏然站起,熱切地扑向前,“怎樣?”
  “艾倫先生說你沒有同他預約,而且于先生現在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柜台小姐抱歉地道。
  嚇!怎么可以這樣?她千里迢迢地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來到馬公,居然連見都不讓見?這個于大戶可真夠財大气粗的。
  星琴柳眉微顰,“真是的,太不夠意思了,居然連見都不讓見。”
  “是的,很抱歉幫不上你的忙。”
  她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那小姐,于先生住几樓几號房?”
  “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住房資料,抱歉。”柜台小姐十分盡責。
  星琴巴著柜台不放,諂媚地道:“小姐你最好了,我看你這么善良又美麗,既然我們都是澎湖人,那你能不能稍稍透露一下下就好了?”
  “不行。”柜台小姐忙不迭地搖頭。
  “那你偷偷的比個手勢,只要比個手勢就好了。”星琴擠眉弄眼的。
  “很抱歉。”柜台小姐益發鐵面無私。
  星琴与她對峙了一分鐘,最后還是使出絕招,立刻淚水汪汪地充盈了眼眶,“請你一定要幫這個忙,如果我見不到于先生的話,我們國小馬上就會被夷為平地,那我們全校的師生就會流离失所,變成無校可歸的孤儿,難道你忍心見到小朋友沒書可讀,只能蹲在海邊撿螺螄嗎?”
  說得柜台小姐眼淚差點飆出來。
  “小姐,畢竟于先生身份顯赫,不說別的,光是飯店他就整整包了一層,還有私人保鏢保護他……我想你是見不到他的。”她考慮了一下下,吞吞吐吐地道:“于先生很愛隱私,所以他喜歡住在很高的地方,如果你堅持要去找他的話,我們老板會很為難的……對了,我們老板剛剛有事出去了。”
  柜台小姐的閃爍其辭和使眼色暗示,听得星琴眸儿直發亮。
  她恍然大悟地眨眨眼,高興了起來,“噢,我明白了,當然,我是不會讓你們老板為難的……”
  所以她會趁著老板不在的時候偷溜上去——小姐說于先生喜歡住在很高的地方,那么就是頂樓嘍!
  柜台小姐輕咳了一聲,小小聲地道:“別忘了于先生還有私人保鏢,是很難見到的,所以我想你自己得小心一點。”
  “謝謝你,事成之后一定請你喝一杯珍珠奶茶。”星琴大喜若望。
  柜台小姐笑了,抿著唇道:“那倒不用了,別跟他們說你跟我講過話就行了。”
  “是,”星琴睜大眼睛,极有默契地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我們也彼此不認識,了解。”
  柜台小姐低下頭猛笑,星琴也高高興興地走向電梯。
  這件任務還真是簡單,只要能夠見到于先生等于就完成了一半了,看來由她出馬還是最正确的。
  星琴帶著自信滿滿的心情踏入電梯,按下最高樓層的按鈕。
   
         ☆        ☆        ☆
   
  于開站在落地窗前,滿意地看著玻璃窗外馬公港的景致;碧藍藍的海天和美麗純朴的街景,蕩漾著濃厚的東方味——好一個海上明珠澎湖。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澎湖果然值得投資的,而且未來的發展相信也會很大。
  艾倫幫他倒了一杯沛綠雅,緩緩地走近他,“老板,請喝杯水。”
  于開接過,微轉過身來環視這號稱澎湖最大的總統套房,不禁低沉一笑,“蓋飯店的事我們真得加快腳步,你看澎湖這邊的飯店,有几家可以住得下那些個蜂擁而來豪賭的貴客?”
  “這些飯店的确不及格,冰箱里竟然連沛綠雅或酒都沒有。”艾倫搖頭。
  現在冰箱里擺放的飲料等等都還是他叫手下去買的,這里飯店的服務還真是簡單。
  “我們不能期望太高,畢竟它一切都還沒有具備國際化。”于開微笑,“除了它天然的美景外;這儿的沙灘和景致真不是普通的美,只要規划得好一定能吸引世界各國的游客前來。”
  艾倫從公事包里拿出了一台筆記型電腦,飛快地按了几個鍵,“凡爾斯現在已經帶著圖飛來了,應該明、后天就會到達澎湖,等到他和工作小組的人來了后,我們……”
  房門陡然被輕輕敲了兩下,于開深邃獷野的黑眸驀然投向來處。
  艾倫也奇怪地走向門邊,“誰?”
  只听見外頭的保鏢恭敬地應道:“呃,艾倫先生……有一位小姐要找老板。”
  “老板在休息了,任何人都不見。”
  “可是她說她有急事。”保鏢竟然替人說起話來。
  艾倫覺得訝异,“她有沒有說她是誰?找老板做什么的?”
  “她說她是嶼嶼國小的老師。”
  “嶼嶼國小?”
  “讓她進來。”于開突然開口,沉聲地道。
  他倒是好奇哪個女人這般膽子大,居然敢直闖他的保鏢防線,登門要求要見他!
  “是。”保鏢松了口气,用著艾倫他們從未听過的溫柔口吻道:“小姐,請進,我們老板答應見你了。”
  “真是謝謝你。”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柔柔地飄入他們耳里,艾倫登時眼睛一亮。
  他已經在期待這個女孩的出現了。
  于開譴責地瞪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望著門開啟,一個雪白纖小如精靈的黑發女郎款款走了進來。
  他明顯地听見艾倫倏地吸了一口長气。
  這個女郎有著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眸,小巧細致又古典的臉龐,眉不染而翠、唇不點自紅……還有那嬌小卻玲瓏有致的身段,一發一指尖都透著“精致典雅”這四個字。
  于開可以理解艾倫看痴了的原因。
  不過他從來就覺得女人就像小老鼠一樣,在人的身邊磨來蹭去的討厭极了,再加上每個女人遇到他一定是別有所求——若不是愛他的權勢,就是想要体會他勇猛性愛能力的銷魂滋味。所以他認為女人總是有條件的動物,只要條件可以了,便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再漂亮的女人,功用就像是漂亮的裝飾品一樣,沒什么了不起的。
  這個中國女郎走了進來,抬起頭几乎要踮高腳尖地望向他,后來眸儿一瞥過他之后又隨即轉向艾倫,小臉儿一正,清清脆脆地道:“于先生,我僅代表嶼嶼國小,跟你談學校遷地的事。”
  文備受寵若惊,他先看了于開一眼,這才嘿嘿窘笑道:“呃……這位小姐……”
  “我叫陳星琴,”星琴用著不是十分流利的英文道:“你可以叫我陳小姐。”
  這小妮子還挺有膽識的,只不過笨了一點。
  要過來找他談判居然還沒有摸清楚搞明白正宗“老板”是哪一位。
  于開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倆,似笑非笑。
  “是的,陳小姐,”艾倫遇到美麗小姐向來沒什么抵抗力,“只不過我不是于先生。”
  “你不是?”星琴瞪著這個俊美的外國人,“你不是還有誰是?”
  于開啼笑皆非,敢情他這近一百九十公分高的人儿站在她面前是站假的?還是她實在太矮了,只看得見他修長的雙腿,誤將他錯認是飯店里的兩根柱子?
  “我才是于開。”他緩緩地道。
  星琴愕然地轉向他,這個高大的中國男人怎么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英文?
  “你說你是什么?”她小小聲求證,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才是于開,你不是要找我嗎?”他懶懶地道。
  星琴倒退三步,“嚇!”
  “嚇什么?”他大皺眉頭。
  自己雖然長得沒有艾倫那個娘娘腔那么俊美,可在英國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之流的,一身昂然粗獷的气質就不知迷倒了多少女人……今天居然被這個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小東西嫌棄?
  “你是中國人,不要欺騙自家同胞好不好?這樣是很不道德的!難道你為了工作,為了要效忠你的外國老板就這樣自甘墮落,當起走狗漢奸來了?”她辟哩啪啦地用國語罵著,也不管于開的反應如何。
  他听得一頭霧水,反倒是擅長多國語言的艾倫差點笑彎了腰。
  于開狠狠地瞪了艾倫一眼,用英文道:“她究竟在說什么鬼東西?”
  艾倫嗆咳了一下,“老板……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說我就把你從頂樓丟下去。”于開惡狠狠地低咒。
  明知老板只是嘴上說說,艾倫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取笑了。
  “陳小姐的意思是說她不相信你就是于先生,她認為于先生是外國人,而你為了保住飯碗而幫外國人欺騙她。”艾倫赶緊翻譯。
  于開听了,臉一陣紅一陣黑,黑眸瞄向星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我是騙子。”
  星琴呆了呆,看看那個鼻子冒煙的“中國人”,再看看那個憋著笑的“外國人”。
  “啊?”她嘴巴張得老大。
  哪*按了*?
  “嶼嶼國小怎么會派出你這么蹩腳的談判代表?”他皺眉。
  星琴再愣了半晌,隨即迅速反應過來,“喂,又沒人跟我說你是中國人。”
  言下之意還是頗為憤慨于開的蓄意隱瞞。
  “我不是中國人。”
  “是喔,那我還是亞歷安星球來的咧!”她輕哼。
  他瞪著這個嬌小的丫頭,居然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艾倫屏息看著他們兩個一大一小誰也不讓誰,火藥味瞬間充斥在這間豪華套房內。
  “你太沒有禮貌了,無論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很抱歉,我都不打算听取了。”他挑眉,冷冷地道:“艾倫,送客。”
  艾倫猶疑了一下。
  星琴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气呼呼地道:“為什么?你憑什么二話不說就把我攆出去?”
  “我沒有二話不說,我已經至少跟你交談五句話了。”
  “難道你長得像中國人是我的錯嗎?你就為這個爛原因把我攆出去,我不服气。”她蹬蹬蹬地沖到他面前,努力踮高腳伸出纖纖小手戳他的胸膛。
  艾倫看呆了,連笑都不顧得笑——居然有人敢當場對老板無禮?這個中國娃娃未免膽子也太大了。
  于開被戳得不痛不痒,可是她水蔥似的指尖卻在他胸膛上撩起了一陣陣异樣的感覺……
  他心髒猛然一動,隨即又按捺下那股騷動。
  “你敢戳我?”
  “為什么不敢?你這個數典忘祖的……”她罵了罵,又覺不對,“不,是仗勢欺人的假洋鬼子。”
  “我是道道地地的英國人,不是中國人,你要我說几次?”他也惱了。
  “不管你是中國人還是英國人,總之官商勾結占領我們嶼嶼國小就是不對,世界差勁。”她一點都不退卻。
  他的濃眉皺得更緊了,“我什么時候官商勾結了?”
  “還說沒有,難道在嶼嶼國小上頭蓋觀光飯店這件事是騙人的嗎?”
  “你又說我是騙子。”他惱火。
  星琴叉腰,“我說你騙人,可沒說你是騙子,你干嘛反應那么大?”
  艾倫清了清喉嚨,覺得自己有必要跳出來做個翻譯,“呃……陳小姐,在我們的國家,一位紳士絕不容許被人指控‘欺騙’他人的,你這樣說會大大污辱到一個男人的尊嚴。”
  解說完畢!
  星琴這才明白,不過她依舊杏眼圓睜怒未平,“不想被人家說是騙子就要行得正坐得端,干嘛無緣無故要人家遷校?澎湖都沒地了嗎?”
  于開的怒气瞬間消失,他冷靜了下來,深思地盯著她,“原來……你是為國小遷校的事情而來的。”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她再戳戳他的胸,這次太用力,反而痛得她齜牙咧嘴,“噢。”
  于開一臉幸災樂禍,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跟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會痛吧?哈。”
  艾倫還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老板,“哦,我的天啊!”
  星琴气鼓鼓地道:“那到底是怎么樣?你是不是真的要在嶼嶼國小上頭蓋飯店?是不是真的要把我們逼到別的地方去?”
  “U.K集團的投資不需要向你一介小女子報告,更何況這是地方政府与財團之間的協議,我想你也沒有這個權利干涉吧?”他好整以暇地踱向沙發,自顧自地坐下。
  他坐了下來,星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畢竟要抬著頭仰望高人是一件很累的事,再加上他身材偉岸高大,變得好有壓迫感,她都覺得好像快要被泰山給壓頂一樣。
  她站在他的面前,義正辭嚴地道:“我是沒有權利干涉,可是我有權利抗議,你們兩邊自己私相收授,一點也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想法就擅自作主,嶼嶼國小是屬于整個嶼嶼村的,你們沒有權利說遷就遷。”
  “本公司手上有嶼嶼國小負責人的蓋章簽名,這份協議已經有法律效應,我不認為你或旁人還有置喙的余地。”他就事論事。
  她气怔了,“可是這份協議是台面下進行的,我們很本就不知道,也不贊同。”
  “你們的政府單位和學校的負責人都已經認可,也与U.K集團簽下合約,這件事情讓不讓你們知道都無妨,何況這并不是由我們U.K負責的,而是貴政府單位該与你們溝通的吧?”他挑眉。
  “學校的小朋友都住在嶼嶼村,你這下子要讓他們把學校遷去哪里?除了交通不方便外,還有在建校期間小朋友們的課業都會受到影響,教育是百年大業,怎么能夠毀在你們這些官商手中?”她振振有辭。
  “根抱歉,這些問題你該找自家人,我是外來投資者,我已經与當地的政府單位達成協議与共識,這方面不屬于我負責,我再次向你申明。”他喝了一口干淨的天然水,慢慢地道。
  “我來就是希望你能夠打消這個主意,另外找一塊空地不是很好嗎?澎湖漂亮的地方那么多,為什么偏偏要跟我們搶學校用地?”她气得頭暈,胃痛。
  真是長眼睛從未見過這么不講情理的人,難道他就不能稍稍体諒一下這些村民与孩子們的處境嗎?
  “据我所知,嶼嶼國小很小,全校師生還不到五十個人。”
  “那又怎樣?”她邊揉胃邊皺眉。
  他慢吞吞地放下水杯,志得意滿地道:“那就是了,這么小的一個學校,根本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更何況我已經与貴校負責人談過了,愿意支付蓋新校舍的所有費用,這樣對你們來說已經是完整的補貼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嗎?莫非你還想要求更多?”
  “我不想要求什么,只希望你能夠把計划挪到別的地方去實行,嶼嶼國小已經建校六、七十年了,具有相當的歷史意義和社區文化,你現在一下子就那樣獨斷的要遷校,我們絕對不能認同。”
  “你真是一個麻煩的人物。”他眉蹙得更緊。
  星琴捂著胃,又气又累——想不到要說服這頭蠻牛要花這么多精力,她之前還以為很快就可以解決了,所以她連早餐、午餐也沒有吃,滿腦子只想著快快結束談判就可以到馬公吃大餐慶祝了,可是現在……
  噢,生气又容易肚子餓,餓得她頭暈眼花!
  她努力克制著一波波頭重腳輕的感覺,直視著他道:“你到底要不要改變心意?”
  “很抱歉,這是重大決策,我是不可能單憑你的三言兩語就改變計划。”他斬釘截鐵地道。
  星琴急急邁前一步想要發飆,可是肚子餓和怒气又惹得她頭大大暈了起來,身子一個用力過猛,整個人霎時昏了過去。
  于開和艾倫愕然地看著她突然昏倒,一個拯救不及,她軟倒的身子又重重地撞上了茶几桌面。
  只听得玻璃面重重砰了一聲,她白皙的額頭瞬間腫得老高一個包。
  她一動也不動地趴在桌面,小巧綿密如扇的眼睫無力地覆蓋著眸子,看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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