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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藍最近一直在考慮,不知道她如果點了席思娜的啞穴,雷大哥會不會生气?
  也難怪她會有這种打算,因為席思娜成天歎來歎去的已經快教她受不了了。
  而且她也討厭她這樣對雷大哥撒嬌。開玩笑,雷大哥是水藍要留著自己“追”的,焉能再給她机會?
  她有決心要展開追求行動,可是事情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水藍為了要討好他的“芳心”,特地一早起來學煮咖昨,她知道雷大哥最喜歡喝香醇的咖啡。
  “我來。”她笑吟吟地接替威爾斯端出咖啡壺的工作,還邊問一旁佇立的威爾斯:“香不香?”
  威爾斯猛點頭,心想味道的确很香,但是口感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又不是要給他喝的,他不用去煩惱……
  席思娜端坐在餐桌旁,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你們去請雷諾下來用餐了沒?”
  “請了。不過沒人請你用餐,你自己怎么知道要吃飯?”水藍慢條斯理道,故意不去看她气炸的臉。
  威爾斯強忍住笑。真是大快人心!
  席思娜气紅的臉在見到雷諾走進來時瞬間一變,巧笑嫣然道:“任小姐,你太多禮了,竟然親自替“我們”倒咖啡。”
  “不客气。”要裝大家一起來裝,水藍只是單純,腦筋卻好得嚇人,在替她倒咖啡的剎那已經手腳极快地在她杯里另外加了些料。
  席恩娜嬌媚地朝坐下來的雷諾笑,渾然不覺。
  “席思娜,你今天有空嗎?”雷諾微笑地回視她。
  “我整天都有空。怎么?有何計划嗎?”她不著痕跡地向水藍拋去一個胜利的眼神。
  水藍心底冒出了一個酸泡泡,但她不肯示弱。“有人整天混吃等死,當然沒事。”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席恩娜輕哼。
  “我?我可忙得很,整天忙著滅蜘蛛女、狐狸精都來不及了。”她哈哈一聲。
  “水藍——”雷諾雖然很想大笑,可是他仍控制住自己,喝止她,“你不要太放肆。”
  席思娜得意地端起咖啡,“雷諾,沒關系的,我并不介意。”大大喝了一口,掩飾嘴邊的笑意。
  “水藍,你太失禮了,快向席思娜道歉。”他嚴厲道。
  水籃剎那間覺得好心酸。他為了那個蜘蛛女叫自己道歉?雷大哥從來沒有對她這么儿過。
  “水藍!”雷諾聲音雖嚴厲,但眸中卻是一片不舍。可惜暗自神傷的水藍并沒發現他眼中的柔情,因此倍覺傷心。
  她用力眨掉眼前的薄霧,抬頭道:“我說蜘蛛女、狐狸精又沒指名是誰,你叫我向席恩娜道歉,豈不是承認她就是了?”
  “你——”席思娜淚眼汪汪,順勢倒向雷諾哭訴:“雷諾,我想我在這儿并不受歡迎,也許我該离開了。”
  雷諾恨不得馬上拍手答應,可是礙于計划他得再假裝怜惜,因此他有模有樣地摟住席思娜,柔聲安慰:“席思娜,怎么會呢?誰敢赶你?我要你一直留下來。”
  水藍一定難過死了,可是這時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先“處理”席思娜。等這件事情圓滿結束,他一定會好好的向她解釋清楚,善良明理如她應該會馬上明白、釋怀。
  雷諾完全忽略了天真的水藍也是非常織柔易感的……
  “她要一直留下來,便是我得离開羅?”水藍痛苦地低語,茫然無助,讓自己鑽入痛苦自怜的牛角尖里。
  威爾斯看在眼里又急又惱,可是他又不敢放肆說話。
  她必須好好的想一想,也許她一廂情愿地要他愛上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是錯誤的!水藍咬著下唇思索著。
  席思娜嬌聲道:“雷諾,我……”突然間,肚子里的疼痛捉住了她,她臉色遽變,訥訥道:“我……我先失陪一下。”
  “你沒事吧?”基于“演戲道德”,他再扮出焦急狀,“席思娜……”
  “我去一下化妝室。”說完,她极不淑女的奔离餐室。
  雷諾先是不解的搖搖頭,然后轉頭看向水藍,惊愕心疼著地蒼白無色的面龐。“水藍,你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很不好。”他伸過手去撫摸她的額頭。
  她輕輕避開他的撫触,淡淡道:“席恩娜的臉色更坏,你去關心她吧!”
  “先不管她——”他心疼极了。
  “沒想到我跟靈姊要的巴豆還真有效。”水藍微微”笑,“只不過下次沒什么机會喂給席思娜吃了。”
  “你說什么?你給我吃了什么?”席思娜恰巧回席,又惊又怒道。肚子的絞痛尚未完全平息,剛听到的消息更激發了她的憤怒。
  “瀉藥。水藍朝她扮鬼臉,已不在意雷諾會怎么想。“好不好喝呀?”
  “雷諾,你看她——”席思娜黏著雷諾喊道。
  “水藍,你太不像話了。”雷諾皺起眉,其實心中大大叫好。
  “雷大哥,你喜歡她嗎?”水藍深呼吸,強迫自己問出來,縱使她害怕知道答案,但是事已至此,她顧不得一切了。
  只要他說是……只要他說是……她就可以下決心了。
  “雷諾。”席恩娜仰頭等待著。
  他額上都見污了,心里強烈地撕扯著。“是……,我喜歡的是席思娜。”心一橫,他干脆豁出去了,“我愛她。”
  “雷諾!”席思娜歡呼,主動攀上他的脖子吻了他。
  “先生……”威爾斯气得跺腳。
  水藍面白如紙,但是她沒有失態,雖然她的心已經碎了。“恭喜你了,這樣席思娜也可以得到依靠,真是兩全其美。你愛她,很好。”
  雷諾被她的反應搞傻了。“你……”
  席思娜則是心里狂喜著——我要完成任務了,我快成功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雷諾.嘉伍德真被她述得神魂顛倒,那么地亦可”干脆投向他。席思娜沉思著。比起摩斯,雷諾有錢有權大多了,而且長得又帥,這樣的金龜婿和靠山到哪儿去找?
  她再也不必怕摩斯.路了。但是目前她還是得完成任務,給他一個交代,就算是做為臨別贈禮好了。
  突如其來地,熟悉的絞痛又開始凌虐地的神經,席恩娜攀著他,一我的肚子又疼了……”
  “我們馬上到醫院去。”雷諾身處這團亂緒中,還是冷靜的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堅定地執行下去。
  等他自醫院回來后,他會解釋清楚這一切的。
  在他倆相偕离去后,水藍才放縱自己頹然坐倒,放縱自己哀痛的淚水奔流。
  “水藍小姐,先生他說的不是真心話。”威爾斯拼命安慰她,手足無措。
  “威爾斯,你真好——”她扑進他像父親的臂彎中,痛哭失聲。“可是我知道他不會騙人。”
   
         ☆        ☆        ☆
   
  東方靈擦著桌上的灰塵,一邊嘟噥:“這個爺爺大混了,居然在知道殺手已經被捉到后就每天把店丟給我,自己泡在溫柔的豆腐鄉里,真是——”
  她抬頭要擦拭銅秤時,突然瞥見一個落寞的身影走進來。“水藍,你來啦?”
  “靈姊。”她未語先掉淚,把東方靈嚇了一大跳。
  “水藍乖,別哭,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她急急走出柜台,拉她在一旁的雕花椅上坐下,擔心地問。
  “我……”
  她的淚應請已經流乾才是,為何又不住地泛流呢?難道說她的心尚冷得不夠透、傷得不夠深嗎?
  “慢慢說。”東方靈好不舍地替她擦眼淚。
  “我想我爺爺,我想回唐朝,我不想再留在一九九六年了。”她咬著唇,憂傷道。
  〔你為什么突然這么說?你前几天不是才說要主動追求雷諾的嗎?你不是已經有留在這儿的打算?你不是愛他嗎?”東方靈鉻愕地頻頻問道。
  “那全是我的痴心妄想。”她緩緩拭去淚,綻出凄楚的笑,“他今天坦白的當著大家的面說了,他愛……席思鄉。”這句話如刀刃戮剌著她的心,推倒了她所有的希望。
  “怎么可能?”束方靈叫道,“水藍,這應該是個誤會——”
  “不。”她深呼吸,稍稍平靜下來。在經過今早的巨大打擊后,她倏地成熟不少。“感情的事誰也沒把握,我想,愛与不愛之間,雷大哥心里應該很清楚。他是個果決堅毅的人,他說是就代表是,毫無疑問。”
  “他是個王八蛋。”東方靈气唬唬地吼道:“他這算什么?欺騙你的感情?!”
  “我累了,不想再去勉強他接受我了,答案已經很明白,我究竟比不上席思娜。”水藍疲憊地說。
  “胡說,你比那個叫什么席思娜的好過一万倍,雖然我沒見過她,可是我相信她比不上你。”
  “就算我比她好,可是雷大哥愛的就是她!”
  “水藍……那你打算怎么辦?”
  “祝福他們,愿他們白首偕老。而我,原本就不該存在于這個時空的,就消失吧!”她如霧般迷蒙的雙眸透著一絲清明,“靈姊,你有特殊的靈力可以幫助我回唐朝嗎?你能夠送我回去嗎?”
  “這……”
  “也許以雷大哥的能力可以找到人送我回去,可是我不愿是他送我走的,我承受不了那种感覺,我沒有辦法……”
  “水藍。”東方靈望著地傷痛欲絕的面孔,實在不忍心讓她繼續痛……
  如果不讓她回去舔療傷口,也許在這儿她會憔悴至死。
  親情和不同的時空,時間應該可以治愈她吧?
  “可怜的水藍,老天讓你錯來這一遭究竟為了什么呢?忘了要讓你嘗到愛情的甜蜜?亦或是愛情的苦澀磨難?”東方靈怔怔流下了淚水,輕輕地攬緊她。
  “我累了,我要回家。”她歎息。
   
         ☆        ☆        ☆
   
  在檀香飄裊的合樓中,一臉凝重的卜德背著手踱步。
  “爺爺,快教我要怎么做。”東方靈催促道。
  “小丫頭,你确定嗎?”。德望向水藍。
  水藍憔悴紅腫的雙眸門著堅定。“我确定,求求您幫我。”
  “我可以了解你受創的心靈渴望回家,可是你也必須了解,回去后絕不能后悔,因為你無法再回來了,靈儿的時空挪移法只能用一次!讓她來回一次如此而已。”
  水藍腦子里迅速閃過雷諾的身影和溫柔的面龐,心刺痛了一下,但她馬上甩去這印象,緊咬著唇,“我……我不后悔。”
  “好吧!”他重重歎口气,“靈儿,擺好兩個八卦圖,你和她分別坐入其中,然后在心中默念咒語。”
  待全部弄好后,東方靈深呼吸,顯得有些緊張。“我准備好了。”
  “我也是。”
  “好,現在你們倆專注收靜心魄。靈儿,你全神凝注,手拈靈空手印……”
  瞬間一陣光彩襲來,一道白茫茫的霧影將八卦圖中的兩人整個籠罩住。
  “意轉念移,攝影時空……”東方靈念著咒語,剎那間流光波動,八卦圖中的兩人倏然消失。
  東方靈吁出一口气,感受到身下扎實的土地,睜開眼,“我們到了?”
  “這……這的确是我的家!”水藍喜悅地叫道,跳了起來。
  環顧熟悉的一草一木、潺潺流水……還有那楝蒲湘竹屋!
  這一切完全沒變,她在來去時空的這段時間似乎完全不存在也絲毫沒有影響,這些景物……她親手栽培的紫蟬花依首開得嬌艷動人。
  水藍再也忍不住的大喊:“爺爺——”
  任知秋在屋內一震,不敢置信地奔出來,“水藍……水藍!”他在看到奇裝异服的地時,狂喜地大叫。
  真是他的寶貝孫女回來了?!
  水藍沖進爺爺的怀抱中,任知秋激動地白袍顫抖,老淚縱橫,“你可回來了。”
  東方靈看了好感動,眼淚抹過一把又一把,可是心里突然有一個訝异的念頭——
  任知秋應該認為水藍墜崖已死,為何他在見到她時不喊“你沒死?”,而是叫“你可回來了”呢?
   
         ☆        ☆        ☆
   
  雷諾一直心神不宁,想赶快回家看水藍,但是席思娜死纏著他不放,硬是讓他在她看完病后載她去逛逛。
  他不耐煩,可是又不想前功盡棄,因為今晚他就要假藉對她已傾心的理由,將書房的秘鎖与開啟的電腦密碼全告訴她,這樣才能使她毫不怀疑地露出馬腳,前往竊取机密檔案。
  因此,他勉為其難地陪她到奧裴拉街去逛了一圈。
  直到晚上回家后,他直接將她帶入書房,告訴她這是他所有事業的遙控中心。
  “這一切都將与你分享,因此我必須讓你了解。”他裝作不經意地告訴她這些,表現得就像個被愛沖昏了頭,急著想和心愛的人分享自己王國的痴情男子。
  他沒有錯過她貪婪、發亮的眼神,暗笑自己的計划成功。
  “噢!雷諾,我好高興你信任我。”她嬌嚷,自動獻上一吻。
  他冷靜、有些厭惡地輕輕拉開她,面上卻漾著愛意,“這不算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雷諾,”她就知道自己魅力惊人。“你可以……”
  被騙得團團轉的席恩娜樂不可支,決定打鐵趁熱地將雷諾支開,自己好乘机偷出磁碟片。
  雷諾暗暗一笑,裝作不明白地問:“你要說什么?”
  “嗯……”她眼珠子一轉,“人家想吃藥了,你幫我倒杯水和拿藥來好嗎?”
  “當然,我叫威爾斯——”他假裝迷糊,開口要傳喚威爾斯。
  “不,你親自拿給人家吃嘛!”她嬌聲撒嬌,“你不是愛我嗎?那我就看看你的誠意夠不夠。”
  “好,我會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的。”他走出書房,給她也給自己足夠的時間聯絡英拓“收网”。
  接下來的發展猶如電影的情節——
  席恩娜逮到机會打閉電腦,飛快的輸入密碼。螢幕中立刻顯示出一行字——
  雷集團机密,存于電腦記憶体N檔案中。
  “沒有存入磁碟片,該死!”她靈机一動,干脆轉而將网路接到摩斯的電腦線路上,將N檔案中的資料叫出,全輸入到他的電腦資料庫里。
  “哼!這樣更快。”她得意的笑。
  螢幕上一行行的電腦特殊記號她看不懂,但是她相信只要全輸給摩斯,他一定有辦法解讀出來。
  “你還真聰明。”突如其來的笑聲使得她惊跳起來,猛一回頭,訥訥地道:“雷……雷諾。”
  他臉一沉,冷漠道:“席思娜,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她完全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應對。
  “竊取雷集團的机密,原來你是個商業間諜。”
  她飛快地按掉電腦,“我……我沒有。雷諾,你怎么突然變臉了?你不是說你愛我?干嘛不信任我,還對我這么凶。”
  他冷眼看她楚楚可怜的惺惺作態狀。“你剛才的舉動全被牆上的隱藏式攝影机拍下來了。”
  “原來你……”她惊恐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摩斯.路的情婦,也知道你混進來的目的,更知道你們的計划。”他淡淡道。
  “你明知道還……我太低估你了。”她面色如土,明白大勢已去。
  “剛剛你把机密資料輸給庫斯的舉動,和之前我們所搜集的證据,已經都被雷的保全部門收納成文件,明天摩斯企業就會整個垮掉,你和摩斯.路將會獲得你們應得的罪名,相偕入獄。”一個英俊偉岸的黑發男子走了進來,宣布道。
  她一見情勢不對就要跑,那男子動作迅疾如風地席卷往前,在眨眼時間內就弄暈了她。
  “英拓,你的身手果然不減當年。”雷諾笑道。
  “廢話。”他一揚眉,模樣酷极了。
  雷諾看向暈倒的席思娜笑道:“她還不知道她剛輸入摩斯的電腦那些訊號,翻譯過來全是這橙拜的菜單呢!”
  將席思娜及剩下的后續事項全交給了英拓,雷諾輕松無比地來到水藍的臥房,決定要向她好好地宣告道一切。
  水藍不在房中,只有威爾斯怔怔地站在那儿。
  “水藍呢?”他本能地心一惊,有股不祥的預感。
  威爾斯困難地抬起頭,沙啞地說:“水藍小姐……走了。”
  “走了?”他大大震愕,又覺几乎喘不過气來。“走了是什么意思?”
  他完全不能恩考,惊慌和痛苦整個主宰了他的思緒!
  “你今天傷透了她的心,先生。”威爾斯無法諒解他的所作所為。“今天下午她就躲進房中不言不語,等找剛剛來請她吃飯時就發現臥房內空無一人,她一定是傷心地离去。”?
  “她有异狀你早該跟我說的。”他怒吼,控制不住心慌,“我方才回來的時你為什么不提?”
  “我看你和席思娜小姐一進門就急唬唬的往書房沖,因此不敢打扰你們。”威爾斯的口气非但不諒解,還有些不爽的味道。“何況那時我還沒發現她失蹤了。”
  他气死了先生居然這樣對待水藍小姐!
  “找到她。”雷諾拋下這句話后,沖向電話,吩咐保全部門傾全力找到她。
  挂下電話后,他顫抖著雙手,再也難掩惶恐和焦急,深入心扉的后悔,緊揪著頭發——
  他不該傷了她的心!他不該……
   
         ☆        ☆        ☆
   
  在一番熱烈的團聚場面后,三個人終于好好的在清幽的竹屋內坐下,經過互相引見,水藍乖巧地泡了荼端出。
  淺啜著雨前荼,東方靈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任爺爺,您怎么知道水藍沒死?”
  “東方國師在水藍墜下山崖的第二天就來到嵩山,向我開解道出前因后果。”任知秋一拂白髯,激動的情緒已平复。“因此我知道她是到另一個時空去……應該是未來的時空吧?”
  “對。您能接受這种超新的觀念嗎?當時我的遠祖是怎么說服您相信的?”東方靈好奇极了。
  “我与他相交十餘年了,國師的天賦奇能我早就佩服不已,所以雖然有一剎那的不敢置信,后來我還是宁愿相信——畢竟我的心中也很希望水藍還活著,只是不在嵩山,不在唐朝了。”
  “爺爺……”水藍哽咽,“水藍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知道你沒死且過得很好,就是爺爺最大的安慰了。”他老淚雙垂,撫著地的頭,“國師用通天鏡讓我看到你在那儿的生活,雖然只有一次,可是爺爺曉得你很快樂,那就夠了。”
  “您不覺得孤獨嗎?”東方靈好替他難過。“失去了水藍,您只剩自己一人……”
  “姑娘,水藍的幸福是我唯一關心的事,至于往后的日子,我也學得清幽閒适……少了她是很不習慣,沒有歡笑,但是……宿命如此,我活到這把年紀也已知天命,還有什么不能面對的呢?”
  “水藍不走了。”她淚眼汪汪。“爺爺,水藍會陪您一輩子的。”
  任知秋感動地一笑,卻有些感慨。“水藍,國師已算出你注定有此一奇緣,注定与那男子廝守在那個年代,這些是天命所走,你何不隨緣?”
  “奇緣?”水藍黯然,終又強顏歡笑,“或許到這里所經歷的奇緣已盡,我再回去又有何用?爺爺,我不走了,嵩山終究還是水藍的故園。”
  “發生了什么事?難道是他對你不好嗎?”任知秋焦慮道。
  “不,不,他對我很好,只是——”她凄楚地搖搖頭,“他心另有所系,我只是一位陰錯陽差打扰的客人罷了。”
  “不可能呀!國師明明——”
  東方靈知道水藍不愿再提起舊傷口,因此急急又開話題:“我的遠祖人現在在嵩山嗎?”
  “不,他已回返天池。”
  東方靈又想起一件事,“他不是在天寶年間,也就是現今朝代繪了一幅嵩山奇峰圖嗎?”
  “你怎知?”任知秋微訝。
  “他的手卷中有記載。我知道一千多年后它是被雷諾所購得,那現在它在何處?”
  “國師說過,他在水藍墜崖前三天就繪就嵩山奇峰圖,并且說可藉由它引導水藍挪移入時空。在向我解釋完后,他就將此圖攜回天池,并說將有所安排。”
  “安排它流人胡邦、大秦國,再輾轉讓雷大哥購得。”水藍想通了這一切。“東方國師用心良苦,讓宿命得以成真,但是……他何苦讓我經歷這苦痛呢?”
  “水藍,這是怎么回事?”任知秋看著她失神的臉龐,憂心道。
  “你們慢慢敘吧!雖然我很想多留在古代玩一陣子,可是怕屆時靈力消失回不去,所以我就先走了。”東方靈由衷關切地看向水藍,“你——确定不回去了?”
  水藍毅然搖頭,“不。”
  “水藍……”任知秋喟歎,既喜悅卻又替她可惜,難道她的奇緣幸福至此真的已盡?
  “靈姊,我會想你的……”水藍不舍地握緊她的手,“謝謝你為我所做的這一切。”
  “我也是。”東方靈感傷道,“你自己保重了,有沒有什么話要我轉告他的嗎?”
  水藍哀傷地閉上雙眼,喑啞地說:“祝他幸福快樂,愿他……和席恩娜廝守一生。”
  “我會告訴那個王八蛋的。”
  “東方姑娘,謝謝你送水藍回來。”
  “不客气,這段路很遙遠,卻也很快捷,只是下次沒有机會再見了。”東方靈再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走出屋外,以石頭堆排成八卦圖坐人其中。
  “再見了。”她朝他倆眨眨眼后,凝神屏气默念咒文。
  流光閃沒,涌起的白茫霧影再度將她卷入虛無。
  水藍覺得心猛一痛。和一九九六年的一切連系隨著她的消失,正式宣告斷線……
  雷大哥,永別了
   
         ☆        ☆        ☆
   
  在東方靈返回一九九六的第二天,雷諾找上了門。
  “東方小姐,水藍有沒有來過這儿?”他的眼眸滿布血絲和疲倦,急切地問道,將平常的冷靜全丟進太平洋去了!
  東方靈瞪著他,巴不得將他丟到海里喂鯊魚。“沒有。”
  他深深擰眉,眉心刻畫著痛苦的線條,“她在這個時代無親無友,除了你這里,她沒有別的地方去。”
  “沒有就是沒有——耶?你怎么知道我家?”她橫眉豎目,“是不是西蒙那個大嘴巴告訴你的?”
  “只要我需要,任何地方都無所遁形。”
  “早該知道你權大勢大。”她冷哼一聲。
  “靈儿——”西蒙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掩不住滿臉喜色,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嘉伍德先生?”
  “杜先生,你好。”雷諾勉強一笑。
  西蒙誠懇地緊握他的手,二這次揭發摩斯.路的罪行,真多虧了雷集團的保全部門所提供的具体證据,讓警方能順利起訴他。”
  “哪里,這是應該的。”他由衷道。
  東方靈沒好气的向西蒙道:二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好消息嗎?”
  “是的。”西蒙愉快地說,“那名殺手的供詞和嘉伍德先生提供的有力證据,使得警方得以揪出摩斯.路這只幕后黑手。”
  “不用客气,請稱呼我雷諾即可。”
  “沒問題,我也堅持你叫我西蒙。”
  兩個人開始惺惺相惜,英雄好漢互敬——
  東方靈一想到他對水藍的殘酷,笑都笑不出來。“兩位如果想要結拜、斬雞頭燒黃紙的話,請往別處去,這儿是中藥行,別妨礙我做生意。”
  “靈儿,你怎么火气這么大?”西蒙頗惊訝。
  雷諾靈光一閃,迫切地問:“水籃一定來過了,她是不是向你傷心傾訴了?否則你的態度不會轉變如此之大。”
  東方靈暗咒了一聲:你那么聰明干嘛?
  “任小姐怎么了?”西蒙一頭霧水。
  “她誤會我和席思娜,傷心地离家出走了。”雷諾全身的傷痛色彩不可言喻,但西蒙和東方靈都能清楚感受他的落寞哀慟。
  然而東方靈更忘不了水藍的憔悴与絕望,“誤會?意思是指水藍耳朵不好,听錯了你的話?你明明清楚地告訴她你愛的是席思娜!你知不知道她听了心都碎了?”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雷諾閉上眼,不自禁地顫抖,一顆心如撕裂般。“我恨我自己居然傷害了她,居然沒有把事實真相告訴她,任憑她的心碎成片片……”
  “她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再見你的”她殘酷道。
  雷諾如道重擊,暈眩了一下,“不,我要告訴她我愛她,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戲。”
  “什么戲?”東方靈和西蒙异口同聲問道。
  他重重地喟歎:“為了取得證据,不得不對席恩娜演的一場戲。”
  “席思娜?你們說的席思娜就是那個摩斯.路的情婦,也就是一同被起訴的涉案人?”
  西蒙問。
  “是的。”
  “她被起訴?究竟是怎么回事?”東方靈叫道。
  雷諾微揉眉心,緩緩地從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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