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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庭鷹在小雀的大門前煩躁地來回踱著步,突然怀里的行動電話響了。
  他飛快的取出電話,“喂?我是蘇庭鷹。”
  “蘇大哥,不好了,組長被德克抓走了!”
  “什么?”他心漏跳了一拍。
  “電話里請不清楚,蘇大哥你現在人在哪里?”
  “你們現在人在哪里?我馬上赶過去。”
  “你住的地方,是一個女孩子開門讓我們進來的”電腦的聲音有點不以為然,他顯然誤會庭鷹与那位美麗女子的關系了。
  庭鷹一時間也顧不得要解釋,他沉聲答道:“好,我馬上回去。”
  他迅速地沖向電梯,在等候電梯門開啟時,心髒整個都檸痛了,臉色也漸漸發白。
  老天,千万不要讓她有事,千万要讓她平平安安的,直到他找到她,救她出來!
  他的額頭無力地只在電梯門上,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不行,他一定要保持冷靜,小雀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他,他“定要鎮諍……
  ***
  小雀冷眼看著德克將她帶到一間小小暗暗的老舊旅館,在他的槍枝威脅下她柔順地走進房間。
  “怎么樣?這一間房和我在德州的房子差很多吧?”他注意到她的打量,嘿嘿笑道:“不過和州立看守所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你知道我要什么嗎?”
  一你不就是想要報仇嗎?”她揚眉,“報复我們把你關進監牢內。”
  “是的,我要報复,不過不是現在。”他揮揮手上的槍,恫嚇道:“槍會不會讓你害怕?小親親,如果會的話,我可以收起來。”
  “謝天謝地。”她諷刺地笑道。
  德克大笑,“很好,我就是喜歡你這种火辣辣的硬脾气,不錯,這會議死亡游戲更有趣。”
  小雀靜靜地看他把搶收起來,但是知道如果她輕舉妄動的話,那把槍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再度指向她。
  由于明白他在庭鷹還沒出現前是絕對不會對她怎么樣的,所以小雀完全不擔心自己此刻的處境。
  “要不要喝杯水?”他走向小茶几,挑高濃眉。
  “謝謝,我不想被毒死。”
  “我怎么舍得毒死這么美麗的人質呢?”他故作蘇洒的笑了。
  “多謝夸獎,你現在應該知道美麗的東西并不好掌握了?”她微微牽動紅唇,“玫瑰雖動人卻有刺。”
  “你在德州時真的沒有被我的男性魅力所吸引嗎?”他替自己倒了杯水,打算長談似的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小雀索性也盤起了雙腿,認真地回這:“沒有。”
  德克雖然恨她人骨,但是心底還是沒有辦法把對她的愛慕連根拔起。是誰說過愛恨總是一体兩面的?
  “你回答得這么坦白,不怕我把你殺了嗎?”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眼中的情緒复雜,交織著仇恨与愛戀。
  “你不會的,你不惜殺了兩個警察,逃出州立看守所就是為了向我們報仇,假如你現在就殺了我,庭鷹和我的組員就會毫無顧忌的追殺你,你就沒辦法占上風了。”她优閒地分析道。
  她為什么這么聰明?德克爬了爬頭發,笑了,“你說得很對。真可惜,我還有點舍不得殺這樣聰明美麗的女子呢!”
  小雀聳了聳肩,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不用這樣贊美我,我們都知道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而我也會盡”切的可能捉你歸案。”
  “當然,我沒忘了我們是生死大敵。”他將水一飲而盡,唇邊泛起一抹殘酷的笑。
  小雀看似閒适,其實全身的肌肉都蓄勢待發,她在找尋任何可以一擊成功的机會。
  德克從皮箱中拿出一個鋼制手銬丟給她,“自己銬上。”
  “有必要嗎?”
  “你說呢?”他眼睛貶都不眨一下。
  小雀慢慢地銬上手銬,暗暗咕噥了一句,“我說這是什么廢話呀!”
  在她銬好自己的雙手后,德克又出聲了:“我可以在哪里聯絡到蘇庭鷹?”
  “你不是神通廣大,可以查出我的電話號碼?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庭鷹的電話几號。”
  “你遲早還是得告訴我,不要給我机會動粗。”
  小雀聳聳肩,告訴了他。
  德克撥了號碼,很快的便揚眉問道:“蘇庭鷹?”
  “德克·賽羅。”庭鷹的語气十分平靜与冷淡。
  “你應該已經知道韓小雀在我手里了吧?”
  “你想怎樣?說吧!”
  “很好,爽快”德克陰沉地笑道:“三點半你和掃黑組的其他三個人到……”德克將見面地點詳細地告訴他,“不准帶任何武器或后援人員,否則我就殺了她。”
  “一言為定。”庭鷹沉聲回答。
  德克挂上了電話,轉頭望向小雀。
  “我們似乎應該解決一些事了”他站了起來,凝視她的眼神已經被深刻的恨意所取代,“走吧!我要送你們去搭死亡列車了。”
  “想得美。”
  “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想得美了。”
  他推著雙手被銬住的小雀走出了房門。
  ***
  風吹得似乎更急了。
  從這個懸崖上望去,灰色的海浪和堆積善層層疊疊烏云的天際互相輝映,天气是越來越惡劣了。
  小雀和德克到達的時候,一輛黑色跑車也在這時急駛而來,在他們面前倏然停住。
  率先走下車的是一身黑衣的庭鷹,他英俊深沉的臉龐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在望向小雀時,眼底的深情与關怀才流泄出。
  “小雀,他有沒有傷害你?你沒事吧?”庭鷹關切甚篤的聲音在風中飄散,听進小雀的心里好不溫暖。
  “他傷了我的女性自尊心。”她苦笑道,“沒想到我也有等待王子來援救的時候,真是不習慣。”
  “你們兩個等到上天堂后再情話綿綿吧!”德克不是滋味地吼道,瘋狂的嫉妒頓時吞做了他的理智。
  “德克,你到底想干什么?”高手一臉憤慨,“你快點把我們組長放了。”
  “可以,不過首先你們要乖乖的銬上手銬。”
  “你在開什么玩笑?”
  “拿出你們的手銬銬緊自己的手,要不然我馬上把她推下海去。”他將她往懸崖邊帶。
  “住手。”庭鷹憤怒地喊道,“我們听你的。”
  “不行,這樣你們全都在他的掌握中了”小雀心急的嚷道,“不要管我,他已經瘋了。”
  德克掏出槍來抵住她的太陽穴,“住嘴!我這么喜歡你,你還說我是瘋子?”
  “你本來就是個瘋子!”小雀就是故意要激怒他,讓他心神俱亂,這樣他就不會想起要他們全部銬上手銬的事。
  庭鷹只覺得這一剎那間,他的心都快爆炸了,“德克·賽羅,如果你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發誓一定會把你碎尸万段!”
  “你以為我現在還在乎自己的生命嗎?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就連我要的女人也被你搶走了。”德克的眼神述离散亂了起來。
  他們乘這個机會悄悄地靠近德克,不過德克又猛地醒過來,尖聲叫道:“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就殺了她,或者帶著她往下跳,讓她一輩子都屬于我。”他將槍指向他們,警告著,“不要過來。”
  他們急忙停住腳步,距离小雀和德克大概十几步的間距,再也不敢接近,唯恐神智已有些昏亂的德克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不過在殺掉她之前,我要先看到你們一個個死在我而前……”
  小雀一看到他的手指就要扣下扳机,立刻惊叫出聲,被銬上的雙手本能地撞向他持槍的手。
  “不!”
  一切發生得那么快,就在小雀撞掉他槍的同時,德克瘋狂地抱住她往懸崖沖。
  庭鷹的動作快如閃電,他沖向前,將險些掉下懸崖的小雀拉了回來,可是在擺脫德克束縛的同時時,自己卻被德克那一股下墜的拉力揪扯了下去……
  “蘇大哥——”
  “庭鷹——”被推回平地的小雀凄厲地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就要跟著跳下去。
  急急赶上的高手、電腦和靈狼死命的抓住了她,“組長,不要哇!”
  “庭鷹掉下去了,我也要跟著一起——”她滿面淚痕,猛烈地搖著頭,“不不,他不會死的,我要下去找他!”
  可是從這么高的懸崖掉下去,下面還是惊濤駭浪……
  高手等三人心里也哀痛不已,可是他們不能讓小雀做傻事。
  “組長,我們會馬上聯絡救援人員來找蘇大哥的,你不要想不開呀!”
  “不,我不要听,我要下去找庭鷹……”小雀再也承受不了這么大、這么劇烈的打擊,她昏了過去。
  “組長——”
  ***
  小雀眼皮微微跳動,隨即慢慢地睜開述蒙的眼睛,她愣愣的看著天花板,所有的記憶還沒有浮現。
  但是她馬上記起了在懸崖的一切,她猛地坐直身子,失聲叫喊著,“庭鷹,庭鷹!”
  “你醒啦?””個熟悉的溫柔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合著深深的哀傷和悲戚。
  “你是……”小雀凝視著這張細致秀气的臉龐,确定自己從未見過她,“你是誰?”
  “我是庭鷹的堂妹蘇樺洁。”她溫婉地自我介紹,手上還端著一碗熱气騰騰的雞湯,“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吃點東西吧!要不然身子會受不了的。”
  “我要找庭鷹,庭鷹呢?”小雀求助地緊緊抓住她的手,“你一定知道庭鷹現在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訴我?”
  “你的組員們和大批警力還在海邊搜尋,不過……”樺洁的聲音瘠症了,“還沒有消息。”
  小雀掙扎著要下床,“我要去找他,我也要去找。”
  “你身体大虛弱了,還是在家里等他們的回音吧!”樺洁柔聲勸道,攙扶著她,“快躺下。”
  “我沒有辦法,我現在整個腦子都是庭鷹,我沒有辦法就這樣躺著休息。”她神智清明起來,“我知道他不會死的,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等我去找他。”
  “小雀。”她輕輕吃這,“我可以叫你小雀嗎?”
  小雀點了點頭,茫然地說:“你不要攔著我好嗎?讓我去找庭鷹。”
  “你這樣堂哥看了會很難過的,假如他……”樺洁眼神黯淡了,困難地出聲:“假如他真的已經遭到不測的話,你這樣傷害自己的身体,他絕對會很舍不得的。”
  “不會的,他不會死。”小雀雙眼空洞,搖了搖頭,“不會。”
  樺洁歎了口气,微紅的眼眸里盡是悲傷,“我也不愿這么想,我沒有辦法想像我們昨天早上還在商量婚禮的事,他下午就出事了。”
  “婚禮”兩個字重重地撞擊了小雀已近半昏迷的腦子,她張大了眼睛,全身顫抖著,“婚……婚禮?什么婚禮?”
  “你們的婚禮。”樺洁并不确定要不要在她如此脆弱時告訴她這個消息,但是看見她眼睛漸漸透出清靈的光彩,樺洁決定繼續說下去“我在前几天知道堂哥和你的事后,就建議他該快快把這么好的女孩娶回家,而堂哥和我這些天就在籌畫婚禮的事,打算給你一個惊喜。”
  小雀緊咬著唇阻止自己哭出聲來,可是傷痛和酸楚的心緒還是漸漸地蔓延開來。
  她誤會了庭鷹,她居然還小家子气的為了雞毛蒜皮的事和他賭气……不,為什么會這樣?
  樺洁心慌地看她晶瑩的眼淚徐徐滑下,連忙拿了一張面紙給她,“不要哭嘛!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告訴你這件事。”
  “不,我很感謝你,我只是恨我自己為什么要那么沖動行事,害庭鷹現在下落不明。”她痛苦地捂著臉。
  “小雀,別這樣難過,畢竟……畢竟他們還在找堂哥呀!”樺洁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而且我覺得堂哥沒有那么容易就死,他常常說他有九條命的,再說他的本事很大,一定可以絕處逢生的。”
  “老天,你一定要保佑庭鷹沒事,我求求你!”小雀閉上眼睛,誠懇地祈求著。
  樺洁重重地歎了口气,眼睛慢慢地濕潤了起來。
  ***
  打撈了三天,還是沒有庭鷹的尸体,大家都知道在那樣惡劣的天气下,洶涌的海浪和暗流很快地會把他深深卷入海底深處。
  所有的人都放棄了,也都悲痛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小雀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她瘋狂地抗拒,不肯接受這個噩耗,但到最后仍不得不承認庭鷹已經离開她的事實。
  上級相當体諒她哀痛的心情,因此給了她一個無時間限制的假期,讓她好好地療傷,希望她早日從這巨大的傷痛中走出來。
  ***
  冬天已經正式降臨台灣了,把溫暖宜人的寶島點綴成寒冷的极地。
  小雀窩在臥房落地窗前的那張大沙發里,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最常流連的地方。
  她常常蜷縮在那里,呆呆地盯著窗外遠山淡雅的輪廓,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為這是庭鷹最常抱著地落座的沙發,這一張沙發有她和他的回憶,點點滴滴……
  她越來越憔悴,清麗的容顏也鮮少出現笑容,只有庭鷹的堂妹樺洁來看她時,她才會勉強露出一抹凄然的笑。
  所有關心她的人看在眼底都好心痛,但也都無能為力,因為對她而言,失去了庭鷹就失去了整個世界和存在的意義。
  她最恨的是自己為何不懂得珍惜和庭鷹相處的日子,如果一開始就放縱喜歡他的心意,照自己的感覺去接受他的話,那么她此刻至少擁有更多与他相愛的回憶。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我一定在”開始就告訴你,我喜歡你……”
  但是她再也沒有机會說這句話了。
  她忍不住再度失聲啜泣……
  “組長,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這是在慢性自殺。”掃黑組的其他三名成員不知什么時候進到了她的家門,電腦苦口婆心地勸道。
  “是呀是呀!”高手點著頭。
  “如果蘇大哥在天之靈看到你這么傷心,他也會難過的。”靈狼傻傻地說出這話。
  這句話換來了其他兩人的怒瞪,還有小雀的淚漣漣。
  靈狼連忙捂住嘴,“呃,我什么都沒說。”
  “我知道你們的好意,只是我現在什么都沒有辦法思考,或許等過一陣子我會想開點吧!”小雀拭去了頓上的淚,凄美地回道。
  “等過一陣子你就瘦成皮包骨了。”電腦歎息,“今天我們都來找你就是要拖你出去好好的吃頓飯,你看你,想要自殺也不能用這個方法。”
  “我真的沒有胃口。”她勉強笑了笑,“放心,我如果餓了會自己找東西吃。”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們出去。”
  小雀看著他們三個堅定固執的臉,顯然不接受任何的拒絕,于是她頹然地歎了口气。
  “好吧!但是你們要答應我,吃過飯后就把我送回來,好不好?”
  “成交。”
  小雀就這樣被他們簇擁著出門,只不過她的心始終遺留在家里,遺留在那張兩人曾相依偎的沙發上。
  ***
  一連好几天,小雀都被她那三個活寶組員拉出去閒晃,她很感激他們的熱心,但卻宁愿留在家里獨自回憶屬于她和庭鷹的點點滴滴。
  她知道她可以這樣靠著對他的思念過”輩子。
  但是就在這”天——
  小雀唯恐高手他們再來找她出去,于是干脆一早就跑到了市區,打算找”間咖啡屋坐下來靜靜度過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居然跑到了上次和庭鷹一起來的那一間咖啡屋。
  當她走到老位子時,腦子又自動的上映屬于這里的片段溫馨……
  這是自虐,她再度將自己激得淚流不止,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就在她坐在老位子憑吊伊人時,輕脆的風鈴聲響起,顯示又有個客人進來了。
  小雀頭也不抬,她已經對外界毫無感覺了。
  “咦,你怎么會在這儿?真巧。”一個熟悉的男聲在她頭巨響起。
  小雀慢慢地仰起頭,映入眼帘的竟是俊杰那張惊喜的臉。
  “真巧。”她勉強一笑。
  事實上是太不巧了,因為她現在最不想遇到認識的人,不想再向人強顏歡笑,解釋自己的悲傷。
  “我看到新聞了,真的替你感到很難過。”俊杰有所保留地說,“你要節哀順變。”
  “我會的。”
  “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騙我說你和蘇先生是夫妻呢?”他對此頗有怨言。
  “你怎么知道我們不是夫妻?”
  俊杰自動坐進她身旁的位子,“我遇到了你的上司,稍微談談才知道原來罹難的蘇先生并不是你的丈夫,只是你的男友而已”
  “他對我的意義不只是男友,他已經是我的丈夫了。”小雀覺得自己快要尖叫起來,她想大叫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庭鷹是她這輩子的唯一最愛,“而且他只是失蹤,并沒有尸体或任何證据證明他已經死了。”
  俊杰愣了一下,“抱歉。”
  “林法官,我可以獨自靜靜嗎?”她垂下頭,輕聲問道。
  她怕她再說話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她痛恨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
  俊杰又愣了愣,“呃,當然可以,不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請告訴我。”
  “如果你讓我安靜,我會很感激你的。”
  俊杰摸摸鼻子,知道他真的是沒希望了,于是爾雅斯文地起身,“那么……再見。”
  這情景讓他原本想進來喝杯咖啡的心情也沒了,索性离開了咖啡屋。
  就在她恢复了獨自一人后,小雀再度沉浸在屬于自己的悲傷中,可是不久,她又感覺到有人來到她的身邊。
  “我不要听任何安慰的話,無論你是誰。”她低吼。
  “包括我在內嗎?”
  是那么耳熟的聲音,帶著溫柔和無限深情的笑意……不,不可能的!
  小雀猛地抬頭,卻看見了“幻影”。
  庭鷹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那偉岸的寬闊肩膀和含笑的臉龐蒲洒俊朗如往昔……老天,她在作夢,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下作了個最甜美的夢。
  “這是夢,但我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她盯著他的面孔,低聲喃喃。
  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敢貶一下,唯恐他在下一秒鐘就消失不見了。
  “你不是在作夢。”庭鷹雖然笑著,可是眼底的怜惜和不舍泄漏了他的深情,而她憔悴的模樣更擰疼他的心。
  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她粉嫩卻消瘦的面頰,心痛于她的瘦削。
  “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瘦成這模樣?”他万分愛怜又疼惜地說。
  “這是夢,我不能稍微動一下,要不然庭鷹就不見了。”她傻气得令人心疼。
  庭鷹再也忍不住了,他低喊一聲,緊緊地將她擁進了怀中。
  是那樣熟悉溫暖的怀抱呀!
  可是小雀卻在這時暈倒了。
   
終曲

  “她為什么還不醒?該死的,你到底是不是醫生……”
  小雀迷迷糊糊間听到一個像獅子怒吼的聲音,那是她心愛人儿的聲音,可是他為什么會那么暴躁呢?
  庭鷹從來就不會發火的,他既冷靜又溫柔体貼,記憶中的他從來沒有大聲請話過。
  她掙扎著想要從深厚濃重的疲倦中清醒過來,可是她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很久沒有這么安心的睡過了,于是她又墜入了甜蜜的無夢睡眠中。
  庭鷹則在臥房的地毯上煩躁地踱著步,一邊對著那個被他急忙拖來的醫生怒吼著。
  “你不是說她沒事嗎?那她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銀發老醫生优閒地收拾著听請器和醫藥箱,“如果你要在這邊尖叫的話我是不反對,可是吵到她就不好了,這位小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難道看不出她疲乏至极嗎?”
  庭鷹的嘴巴頓時閉上,他急忙放輕聲音,害怕吵到了小雀。
  “對不起,我實在是急瘋了,但是你能再告訴我她的身体狀況嗎?我希望知道她的健康情形。”他恢复了平時的溫文儒雅。
  “她沒大礙,只是營養不良,而且又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以至于身体一時吃不消暈倒了。”
  “那怎么辦?”他的焦急全寫在臉上。
  “我開些營善劑和維他命給她,你詛得讓她多睡多吃就好了,沒事的,年輕人身子好,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醫生,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客气。”
  ***
  小雀眨眨眼,將眼瞼上的那層霧气眨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怎么會躺在床上?而且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已。
  她到底躺了多久?
  就在她想到這個問題時,所有的印象驀地涌進了她的腦中。
  “庭鷹!”她惊喜地尖叫。
  庭鷹回來了?這該不會真是一場夢吧?
  正當她疑惑地望向四周時,迅速出現在門口的庭鷹擊退了她的害怕与擔心。
  “你醒啦?謝謝老天,你已經足足睡了一整天了。”他溫柔地扶起她,并擁緊了她,“餓了嗎?我炖了些人參雞,盛來給你吃好不好?”
  “你沒死?”小雀看呆了。
  “對,我沒死。”
  “不,你該不會是高手或靈狼易容來安慰我的吧?”她怀疑地緊盯著他,身子驀地僵硬起來。
  庭鷹又好气又好笑,“他們怎么敢?”
  小雀仍然害怕接受這個巨大的喜悅,她無法承受最終殘酷的失望。“我不管,你要怎么證明你是庭鷹?”
  “證明?”他著實想了老半天,最后苦思的臉龐泛起了一抹微笑。
  “怎樣?”她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庭鷹慢慢地抬起修長寬大的左手,讓她看清楚手指上閃耀著光芒的白金戒指,還有那只騰空翱翔的鷹。
  “庭鷹!”她瞬間被巨大的狂喜淹沒了,小臉蛋上滿是不敢置信的快樂与惊奇,“真的是你。”
  “是我,小傻瓜,你總算相信了吧?”他鼻頭一酸,激動的淚水差點就跟著泛濫,不過總算勉強控制住自己,將她重重地攬緊。
  “你真的沒死?怎么事情會這么的美好?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又為什么這么久不出現?為什么?”
  她一連串的問話教他不知道該從哪個回答起才好,最后他拉著她的手輕歎,“我一個一個說,好嗎?”
  “好。”他真的還活著,這比什么都好。
  庭鷹略思索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地道出經過。
  “我和德克·賽羅掉進海里后,登時被大浪卷進了海中,我被猛烈的浪沖擊得頭暈眼花,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奮力划動雙手。”他凝視著她帶淚的晶瑩眼眸,柔聲說道:“我知道我絕不能死。”
  小雀听呆了,被他當時緊急危險的情況嚇住,小臉變得慘白。
  他察覺出她的心悸,連忙安撫的輕吻了她一下,然后才繼續說:“可是最后我還是被浪打暈了,在我昏迷前的最复一個印象是,前方有一艘老舊的漁船。”
  “是那艘漁船救了你?”
  “是救了我們。”他稍微修正。
  “你是說德克也沒死?”小雀瞪大了眼睛。
  “不完全對。”
  听他這樣拐彎抹角的吊她胄口,她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到底說不說?”
  他笑著握住了她的拳頭,“事實是,德克的确和我一起被漁船上的漁夫撈了起來,但不同的是,他一上船就回天乏術了。”
  “他活該。”一想到德克差點害得他們天人永隔,小雀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被漁船上的人救了以后,連續發了好几天的高燒,等到我身子調養好些時,他們才把我送回台北。”
  “送回台北?”這真是大戲劇化了,太美好了。
  “對,那些熱心的漁夫是基隆人。”他微笑,“過几天我要准備些厚禮到基隆去謝謝他們的救命之恩”
  “我也要去,謝謝他們救了我親愛的老公。”
  庭鷹呆愣了一下,“這表示你……答應嫁給我了?”
  “當然,你連婚禮都籌備了,我這個新娘怎么可以不給你面子呢?”她斜睨著他,“不過還有道手續沒完成。”
  “什么?”他連忙問。
  “你還沒有跟我求婚呢!”她說著說著,臉竟然紅了。
  庭廣恍然大悟,興高采烈地大聲問道:“親愛的,你愿意嫁給我嗎?”
  “嗯!我考慮一下。”她的眼中閃爍著頑皮的光彩。
  他輕點她的鼻頭,“嫁給我可是好處多多喲!我不但文武雙全還驍勇善戰,保證是個最佳的白馬王子,嫁給我不怕任何坏巫婆欺負你。”
  “我自己就可以保護自己了,坏巫婆看到我凶巴巴的模樣也只得閃邊去,所以沒啥稀奇,你再想想別的吧!”她索性也跟他玩起游戲來了。
  “哦……”他裝出苦思的樣子,“那怎么辦呢?”
  “說個可以讓本姑娘心動的理由來。”
  “那么……”他緩緩地露出了個會心的笑,“我遢是個廚藝超強的家庭煮夫喔!嫁給我保證每天都可以吃到最好吃的美食,如何?”
  小雀噗麻一笑,有模有樣地重重點頭,“嗯!沖著這一點,本姑娘就娶你啦!”
  “娶?”他挑眉,怀疑地看著她。
  “呃,是嫁啦!”她吐舌,忍不住再捶他一拳。
  笑聲頓時爆開來。
  在這個冬日的夜晚,星星也難得地撥開云霧露了臉,偷偷地眨眼看著這對有情人。
  不管誰是誰的天敵,誰是誰的宿命,在愛情的星空下,一切的浪漫深情都是如此的燦爛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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