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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深夜,醫院里,臉上包裹著層層紗布的鳳橘強忍著刺痛的灼燙感,對楚軍露齒一笑,口气可怜兮兮地道:“我不痛了,真的,你別擔心我。”
  “鳳橘,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他握著她的手,沉痛地道:“害你變成這樣……”
  鳳橘露在紗布外的眼眸充滿撼動的淚水,“不,只要能夠得到你的溫柔……”
  “我想請你原諒海書好嗎?她畢竟還年輕不懂事。”楚軍艱難地道。
  “我不會怪她的,可是我的臉怎么辦?我的未來、我的幸福呢?”她字字句句溫柔卻堅定地扣住他充沛歉意的心,令他啞口無言。“楚軍,她毀了我身為女人的自信和驕傲啊!我以后怎么辦呢?”
  “我了解,我明白你的感受。”他深深地喟歎,“我代替她跟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你知道我舍不得看你傷心。”她溫柔地道。
  楚軍微微咬牙,“醫生說你的臉幸好及時處理,所以复原絕對沒問題……”
  “那疤呢?我以后會留下的疤痕呢?”鳳橘隱隱逼問。
  她就是要逼出楚軍的內疚和責任感,依他的個性,他絕對會負起這個責任的。
  而且為了讓她不起訴海書,他會做出任何妥協的。
  以手段得來的愛情她一點都不心虛,因為這是她應得的。
  “幸虧救治得早,疤痕會非常淡,醫生說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好好地照顧傷口,好了以后就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他安慰地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傷并不嚴重……天哪,那就無法令他心生愧疚而娶她了?
  鳳橘一愣,隨即咬牙道:“醫生怎能确定?”
  “醫生是專業人士,他會這么說就表示你一定會好的。幸虧鹽酸稀釋得很淡,所以才沒有傷及皮下組織。”他溫和地安慰,“真的。”
  不!她好不容易想出了這個法子,怎么能夠讓醫生坏了她的大事?醫生知道個屁!
  鳳橘執拗地道:“醫生一定診斷錯了。”
  “你為什么這么堅持是醫生診斷錯了?”楚軍陡然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因為那罐鹽酸是我精心調配的,絕不可能太淡、出錯!”她沖口而出,自大偏執地想要反駁醫生的判斷,卻沒有料到情急之下漏了口風。
  楚軍倏然站了起來,豪邁英俊的臉龐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而是盛怒,“是你!”
  “我……”鳳橘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么,她的臉色瞬間蒼白若紙。
  “那罐鹽酸是你自己調配的,那么也是你帶到急診室,然后才讓海書潑到你臉上的,是不是?”楚軍漸漸拼湊出事情的原貌,又气又怒。
  可惡!
  “楚軍,我會這么做也是為了你。”鳳橘眼見事情再也無法隱瞞,淚水驀然如雨落下,凄凄切切地道。
  “你是為了你的私心,為了想要從海書手上把我奪走,對不對?”
  “我愛你呀!”鳳橘道。她從來沒有想過楚軍會有對她神色俱厲的一天,他惱怒失望的眼神擊倒了她。
  “愛我就可以這樣設局陷害無辜的人嗎?”楚軍咬牙切齒地道。他一想到今天晚上對海書如此不信任,竟然還質疑她的人格……
  天哪!難怪海書恨死他了。
  “她不是無辜的人,如果不是她,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你以為傷害自己的容貌很容易嗎?”她凄厲地叫道。
  “身体發膚,受之父母。你今天這么輕易傷害自己,還不是因為自私……你的愛未免太可怕了。”
  “楚軍,別這樣對我,我愛你呀!”
  “夠了!你的嫉妒已經蒙蔽你的理智和良心,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慚愧、內疚嗎?”想到了真正的受害者是海書,他的心就痛到了极點,對于她就更難以寬恕、諒解。
  楚軍毫不留情的話讓鳳橘徹徹底底被擊垮了,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般決絕的話。
  她沒有辦法接受失去他的痛苦,更沒有辦法接受他失望、絕裂的眼神。
  這一瞬間,她所有的傾慕和想望都瓦解了……被他的目光碾成一片片的碎片,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已是罪大惡极了。
  鳳橘低啞地問,“你……真的只愛她一個?”
  楚軍深深地點頭,卻也難掩傷痛,“可是我剛剛卻不信任她,讓她在冰冷無情的牢獄中,還要承受我的責難……是你的陷害和我的怀疑將她打入地獄。”
  他這才知道,海書最后一個眼神是什么,是她對他心冷了。
  海書……
  他強烈的想立刻沖去找她,立刻把她救出來,可是在這之前,他必須先做一件事。
  “你要自己坦白,還是要我揭穿這件事的真相?”他深邃、堅定的眸光冷冷地望向鳳橘。
  鳳橘畏縮了一下,她痛苦地回望著他,眼中有著懇求。
  他不為所動,只是緊緊地盯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鳳橘低下頭來,掙扎良久,口气才回复原有的冷靜,“有一個條件。”
  他點點頭,冷漠地道:“很好,那我們軍事法庭見。”
  鳳橘急了,“不!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你要我說出實情,那我的軍旅生涯就毀了,更有甚者,以我犯的罪行,我可能要被監禁……”她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為什么當初在設計陷阱時,她沒有考慮到這些呢?
  楚軍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直到她羞愧地低下頭。
  她不是坏人,只是一個被嫉妒之火沖昏頭的可怜女人……
  “我可以給你一條路走,你可以向警方及上層長官報告,就說那罐鹽酸是你自己帶去的,海書只是在和你玩笑時不小心打翻了,才失手潑中你。”他不愿赶盡殺絕,沉重地歎了口气,“當然,你也可以堅持告她,但是我不愁找不到證据來佐證這件事是你計划好的。”
  鳳橘再打了個冷顫,連忙點頭。她知道若真的惹惱了楚軍,下場會极慘……
  “楚軍,如果我答應這么做,我們以后……還可以是朋友嗎?”她怯怯地懇求道。
  楚軍往病房門口的方向走去,他沒有回頭,但是腳步稍稍頓了一下。
  “以后的事,誰曉得?”他只是低聲地拋下這句話,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鳳橘捂著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做了什么傻事啊?

  經過鳳橘的電話告知,還有楚軍的有力證明,海書總算是無罪開釋了。
  楚軍要將海書自警局接走的剎那,海書掙開他伸出的大手,面無表情地走向老季。
  老季原本是在阿風伯那儿泡茶,十一點半回到家才接到海書無罪開釋的消息,因此他急急地赶到警局接海書,卻見楚軍也來了,可是海書對待他的冷漠卻讓老季好生不解。
  “海書,阿軍也是來接你的,你怎么對他這么冷淡?”老季忍不住責備道。
  海書臉色蒼白地看著父親,包裹著紗布的小手緩緩地伸向父親,“這是他帶給我的!爸,我不想再跟他多說什么了,帶我回去好嗎?”
  老季看了看臉色也同樣蒼白的楚軍,再看了看女儿,既心痛又迷惘,“好吧,我們回去以后,你好好地休息,等精神好一點再告訴爸爸。”
  楚軍緩緩地走向老季,聲音低啞、沉痛地道:“伯父,請你好好照顧海書。”
  老季無言地點點頭,扶著海書离去。
  楚軍深深地望著海書离去的背影,痛苦得無法言語。
  他當初為什么不好好听她把話說完,為什么一開始就判了她的罪?
  虧他還口口聲聲說愛她……
  楚軍將臉深深地埋在手心,任憑自責与痛楚狠狠地啃噬他的心。

  海書第二天就向海軍醫院遞了辭呈,再北上找二姊宿棋。
  當她一出机場出口大門,看到一臉歡喜之色的二姊時,整個人還是忍不住扑進她怀中,眼眶瞬間紅了。
  “二姊!”
  宿棋緊緊地抱著她,惊動又惶急地道:“你怎么了?別哭、別哭,有什么委屈告訴二姊……海書,你再哭連我都要哭了。”
  听見二姊的聲音帶著微顫的哭意,海書連忙擦著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拼命往下流的淚水。
  “二姊,你別哭,我只是……”海書安慰地道:“太久沒有看到你了,所以好想你。”
  “亂講!你一定是發生什么事了。”宿棋緊緊地擁著她,“走吧!你二姊夫還在外面等著,我們先回家再說。”
  海書點點頭,“二姊夫也來了?”
  “他一听說你要來,今天一早就急著叫管家炖雞、煮鴨的,說一定要把你喂胖一點再讓你回去,要不然他怎么當人家的姊夫呀!”宿棋拼命想逗笑她,“好了,擦干眼淚,要不然等一下你二姊夫又要罵我把你弄哭了。”
  “二姊,你和二姊夫對我真好。”海書又掉眼淚了。
  “別哭、別哭,再哭我就叫大姊和大姊夫從英國飛回來。”宿棋輕聲哄著,“如果不想讓我們擔心的話,就先別哭,回家以后再慢慢告訴二姊,無論是什么事,都有二姊給你當靠山。”
  海書拭著淚,和宿棋一起走出机場。

  回到新樓位于陽明山的別墅里,海書在他們兩人深深關切下,含淚說出昨天發生的事。
  “我不想再回高雄了。”海書吸了吸鼻子,下定決心道:“等一下我就打電話叫老爸也上來台北,我們永遠离開那個傷心地。”
  宿棋愣愣地望著妹妹,心中滋味复雜万千。
  愛情的苦,她當初也嘗過的啊!只是海書的逃避并不是治本的方法,這件事情還是要兩人當面說清楚才好。
  她見過楚軍,看得出他是不是非分明的好男人,而且他那么愛海書,這其中一定還有尚未說清的誤會。
  她不希望海書因一時气憤,造成將來的后悔莫及。
  宿棋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新樓一臉气急敗坏,“太過分了!他竟然敢這樣對待我的小姨子,他慘了他,我要去高雄扁他一頓!”
  宿棋連忙制住他的沖動,“先生,人家是海軍爆破大隊的大隊長,文武雙全,你要去扁他……要不要先幫你保個險再說?”
  “要不然我叫老大回台灣,一起去扁他!”新樓說的老大就是于開。
  宿棋瞪了他一眼,“你別瞎起哄,這件事我們要先摸清頭緒再決定怎么做。”
  “還有什么好摸清頭緒的?”新樓忿忿地道:“他眼睜睜看著海書被警方帶走,甚至還進去一同質問她,這實在太過分了!”
  “或許其中有隱情。”
  “引擎?外面的轎車是有一個!”
  宿棋忍不住踹了他一腳,“回去上班啦,你今天不是要跟美國公司的代表開會嗎?”
  “喔,差點忘了。”新樓連忙站起來,對海書擠眉弄眼地道:“海書,多留几天喔!我明天帶你去淡水看日落、吃小吃,好不好?”
  海書感動得淚水盈滿眼眶,“好。二姊夫,不好意思喔,害你被二姊罵。”
  “不要緊,我跟老大一樣,一天不被罵就渾身不舒服。”他眨眨眼,這才离去。
  “二姊,我會不會打扰到你們?”
  “小傻瓜,你說這是什么話?”宿棋輕捏她的臉頰一下,“你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那……”
  “你先別想這么多,靜下心來休養一陣子,如果你在台灣沒辦法平复心情,那我可以陪你到英國找大姊。”宿棋微笑,眸光溫柔若水,“反正這一陣子我也該放個假了,每天在公司里做牛做馬的,落跑几個禮拜也應該。”
  “那二姊夫呢?”
  “他?公司是他家開的,他做牛做馬本來就應該,我們就不用管他了。”宿棋開玩笑地道。
  海書笑了,隨即轉念說道:“那音畫呢?找到了嗎?”
  “事隔多年,找起來總有些困難。”宿棋的臉上仍是充滿信心,“不過大姊夫旗下有最厲害的征信杜,他們找人最高明了,想當初我也是被他們找到的……你放心,听說最近已經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也許音畫就快能跟我們團聚了。”
  海書听得目瞪口呆,自己心頭的傷心和痛楚都淡了不少,“大姊夫這么厲害?”
  “他是世界級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別看他被大姊呼來喚去的,其實在外頭沒有一個人不怕他的。”
  “哇!”
  “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這些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訴你。”宿棋微笑,“你現在可以吃那只炖了好几個鐘頭的雞了吧?”

  海書住在台北的第三天,楚軍就到新樓的“德氏貿易公司”,想要獲得她家人的原諒。
  他雖然有他們台北家里的電話与地址,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气去見海書,求她原諒。
  是他不對,是他的錯,他活該被她的家人責備……他愿負起一切責任,只要海書愿意見他一面。
  他本來在知道海書北上之后,就想跟著上來,可是海書和鳳橘那件事的后續處理,以及向總部的請假,都讓他耗費不少時間,等到他處理好所有的事以后,已經是事情發生后的第四天了。
  經過這几天,不知海書是否原諒他了?或者是更气他了呢?
  楚軍從未這么緊張過,就連演習時的槍林彈雨都無法令他這么忐忑不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緩緩地走入德氏貿易公司的大樓。
  片刻后,他被請進董事長辦公室。
  新樓挑著眉,不怀好意地看著他,“哼!你來得倒挺快的。”
  宿棋瞪了新樓一眼,“別忘記你以前也是這副德行,現在就別消遣人家了。楚軍,請坐。”
  楚軍沒有坐下,他誠懇地道:“請你們原諒我,是我沒有照顧好海書,讓她受傷了。”
  新樓點了點頭,心底對這個未來妹婿還是挺欣賞的,“不錯,知錯能改。”
  宿棋偷捏他一把,輕咳一聲,“嗯,楚軍,那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無論如何,這是我的錯,所以不管海書要怎么懲罰我,我都心甘情愿,只要她別不理會我……”他神色黯然地道。
  這几日的煎熬已經讓他原本英朗、黝黑的臉龐消瘦、憔悴了不少,宿棋和新樓看在眼里,心中也明白他受的折磨。
  “你直接到我們家找她吧!其實她這几天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也很想念你,你該知道她是嘴硬心軟的,有什么天大的气轉眼就忘了。”宿棋輕輕地道:“你該是最了解她的,不是嗎?”
  楚軍原本黯然神傷的眸子倏然亮了起來,他的臉龐散發著狂喜与無限的感激,“謝謝你們。”
  “以后要改口了,要叫二姊和二姊夫。”新樓偏著頭,愉快地道。
  楚軍用力點頭,鼻頭一熱,“是。”
  “去吧!”宿棋微笑。
  他們看著楚軍飛也似地沖离公司,不約而同泛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想當初,我們都是這么過來的。”新樓笑歎。
  “可不是嗎?”宿棋緊緊地倚在丈夫身邊。
  愛情,唯有走過來的人才能明白個中滋味。

  海書窩在客廳的沙發內,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雖然在台北万般好,可是她已經忍不住想念起高雄的一切了。
  老爸、小臥房、窗口的微風、美味的螃蟹粥、醫院……還有那個人啊!
  盡管知道不該原諒楚軍的無情誤解,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心軟了……對他她仿佛打一開始就軟了心腸,怎么也無法自拔。
  她也气自己的不爭气,明明被他傷得這么重,卻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可是……
  海書煩躁地站起身,踱過來、走過去的,心思始終無法平靜。
  “他也不是故意的,當時那個情況的确百口莫辯,反正一切都是那個戚鳳橘搞的鬼……為什么要因為她的陰謀而賠上我們倆的感情?”海書自言自語著。
  “海書!”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男聲飄進她耳內,她驀然一凜,屏息不敢轉過身去。
  會是他嗎?不,這怎么可能,他人在遙遠的高雄啊!
  “海書,你還在生我的气嗎?”楚軍緩緩地走進客廳,幫他開門的管家体貼地悄悄退下。
  海書不敢回頭,怕一回頭看到的只是幻影。
  楚軍輕輕地來到她身后,雙手顫抖地摟住她,海書感覺到熱熱的濡濕瞬間熨燙她裸露的頸項。
  她深深一顫,熱淚瞬間奪眶而出。
  老天!果真是他。
  “求你原諒我,是我混帳,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楚軍迭聲道歉,讓海書的怒气在剎那間都消散了。
  海書拼命想要忍住淚水,可是喜悅和撼動的熱淚卻怎么也不受控制,扑簌簌地滾落滿頰。
  她陡然轉過身,緊緊地摟住他的腰,“楚軍,不要再說了,我早就原諒你了……只是……只是我從沒想過你會為我掉眼淚……”
  他是一個多么剛強、堅毅的男人啊!卻為了她落淚……教她怎能不感動?
  楚軍緊緊地抱著她,隨即深深地審視她的臉龐,心痛地道:“你有黑眼圈了,是不是都睡不著?”
  “你不也一樣?”她心疼地道。
  他吸了吸鼻子,微笑道:“只要能見到你,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知道不是我了嗎?”她緊緊地瞅著他,不放心地問,“你知道我沒有那么坏,我不是蓄意准備鹽酸潑戚鳳橘的嗎?”
  他重重點頭,“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了。對不起,我本來就不該怀疑你的。”
  海書破涕為笑,“知道就好,下次再這樣……”
  “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他余悸猶存,赶緊承諾道。
  海書又哭又笑,卻也忍不住刮刮臉羞他,“是喲,下次再有你的仰慕者來設計陷害我的話,而你又幫著人家,我一定跟你离婚。”
  “是、是、是……”他猛然一愣,“离婚?我們還沒結婚哪!”
  海書臉紅了,“笨蛋!”
  楚軍瞬間惊喜地叫了出來,“你答應了,你答應我的求婚了?!”
  她偎在他的怀中,又羞又澀地笑開了,“大笨蛋!”
  “那我們結婚以后……”他有些不放心地問,“我們結婚以后……”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好气又好笑地道:“放心啦,我一定忍痛幫你生個健康寶寶,行了吧?”
  楚軍爆出一聲興奮的大叫,緊緊地抱著她轉圈圈,“老天,太棒了!”
  “我愛你。”海書盡管被他轉得頭暈眼花,還是忍不住開心地叫道。
  “我也愛你!”他放下她,深情地吻上她的唇。
  窗外,冬風也陶醉……

  十個月后高雄海軍醫院產房

  “啊——”
  一聲、一聲的慘叫響起,在產房門外急切等候的饒家姊妹和她們的先生,還有楚家兩老,以及親人好友都焦急地等待著海書順利生產。
  “我覺得那個叫聲怎么不太像海書……”抱著剛出生几個月的小女儿,還有美麗老婆的于開忍不住猶疑地開口。
  “嗯,我也這么覺得。”新樓沉吟了一下,出聲附和。
  “你們兩個別吵,我都快緊張死了。”星琴給他們兩人一記白眼。
  宿棋緊緊地握著新樓的手,著急地望著產房大門。
  楚家兩老又急又緊張地看著老季,“親家翁,你緊不緊張啊?怎么進去這么久還不出來?海書不會有事吧?這個阿軍也真是的,進去陪了這么久,有什么動靜也得出來說一下,好讓我們安心啊!”
  “別擔心,生孩子沒這么快啦!”打了一輩子光棍的老季抹了一把汗,安慰地道。
  雙方家人都緊張地引頸期盼。
  過了半個小時,產房門驀然開放,醫生走了出來。
  “恭喜,是個男孩。”
  “早就知道是個男孩了,母子均安吧?”于開一貫的酷樣,皺著眉頭嫌醫生廢話,該說的不說清楚。
  醫生吞了口口水,連忙陪笑,“是!是母子均安,只不過……”
  聞言,所有的人心髒仿佛都跳到了嘴邊,“什么?”
  “產婦是從頭到尾都很冷靜,可是產婦的先生……呃,楚少校卻在里頭一直慘叫,剛剛還在最后關頭緊張得暈倒了。”醫生也忍不住笑了。
  所有的人一愣,不約而同爆出大笑。
  “咳,護士等一下就會把他跟產婦一起送出來,小寶寶當然已經先送到嬰儿室了……”
  几乎都沒有人听見醫生后來說的話,因為大家都笑得東倒西歪了。
  老天,這真是一個惊奇不斷的“誕生日”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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