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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紀超一臉焦急地沖進總裁辦公室,“怀墨,我听說你昨晚出事了,究竟發生什么事?你沒事吧?”
  怀墨挺拔的身子正靜靜地佇立在落地窗前,一襲鐵灰色的西裝襯得他更顯瀟洒冷漠。
  不過他嘴角卻噙著一絲淺淺的笑意,這讓甫進門來的紀超嚇了一跳。
  “我該不會認錯人了吧?”他不可思議地說。
  “很好笑。”怀墨走到咖啡壺前,倒了杯熱咖啡,“來杯咖啡?”
  “謝謝,我的确需要一杯,雖然我的心髒有些不堪負荷。”紀超接過杯子,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阿奇沒有告訴你嗎?”阿奇是調查部門的負責人,是一流的調查高手。元氏企業用的人才必須是頂尖的,這一點是怀墨一貫的堅持。
  “阿奇是直接對你負責的,就連我這個副總裁,他都不怎么搭理,我又怎么能從他嘴里知道什么?”他意興闌珊地回道,“是你的秘書說的,不過張秘書也只知道個大概。”
  怀墨輕笑一聲,“別嘟著嘴,這樣我會良心不安的。”
  紀超惊駭地看著他,“你會說笑了。”
  “很奇怪嗎?過去這几個月來我都沒有笑過嗎?”他自己可不覺得有這么嚴重。
  “有人改變了你,一定是。”紀超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猜測,“是那天那個女孩嗎?”
  怀墨停止微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因為自從你認識她以后,就變得開朗許多。”紀超斯文的臉龐洋溢著滿滿的喜悅,“看來你已經逐漸走出那個陰霾了。”
  怀墨微感困惑地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現在別問我這些問題。我愛雪眉,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可是……”
  “你不想知道我發生了什么事嗎?”他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
  紀超表情一整,正色道:“是的,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張秘書說今天早上有警方的人來過。”
  “昨晚有人企圖謀殺我。”怀墨語气淡然地說。
  紀超悚然一惊,“天,怎么會有這种事?”
  “我也納悶极了。”他聳聳肩,好整以暇地啜飲著咖啡。
  “不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難道你都不擔心嗎?”
  他微微一笑,放下咖啡杯,“需要擔心的人不是我,而是那個企圖謀殺我的人。”
  “為什么?”紀超臉色有些不對勁,“難道你不怕對方再度下手嗎?”
  “既然沒能一舉殺了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怀墨緩緩綻出一個鯊魚見到獵物般的微笑,看得紀超有點膽寒。“這是他犯的最大錯誤。”
  “無論如何,身為公司的副總裁,我有責任維護你的安全。從今天開始,我會讓兩組人馬輪流保護你,我絕不會讓那個凶手有第二次的机會。”
  怀墨低笑著,揮了揮手,“你太緊張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可是……”
  “不要緊的。對了,法國干邑區的紅酒交易談得怎么樣了?”
  “法國方面的負責人已經將亞洲的代理權全部交給我們,并在昨天簽下合約。”
  “很好,這次辛苦你了。”
  “哪里,佛南頓先生也是因為你的關系,才這么爽快地簽下合約。”
  “不管怎么說,你出力最多,改天找時間一起吃個飯吧。”怀墨微笑的說,臉上神情露出了些許感傷,“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紀超眼底閃過一抹异樣光芒,“是啊,自從雪眉去世之后。”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已經失去了雪眉,我不愿再失去你。”他突生感慨的說。
  紀超笑得燦爛,“你不會失去我這個好朋友的。”
  靈月坐在桌前,正在用心靈感應著一只名叫‘彼德潘’的狗,究竟流落到何方。
  狗主人是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夫人,她是上回客戶李太太的朋友,在听了她的強力推荐后,哭哭啼啼上門求助,希望靈月能夠幫她找回失蹤兩天的愛犬。
  “我就知道是我對它太坏了,我才不過出門兩天,它就离家出走不肯回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彼德潘,你快回來媽媽身邊呀!”貴夫人呼天搶地的,好象痛失愛子的母親。
  靈月被她吵得不能專心感應,忍不住插嘴道:“夫人,如果你真的想找到彼德潘,你可不可以稍微安靜一下?”
  她已經盡量說得婉轉了,可是貴夫人聞言還是嘟起了嘴,一副靈月為難她的模樣。
  “我和彼德潘的感情好得不得了,現在它失蹤了,教我怎么能不難過?”她聲淚俱下地說。
  靈月當下啼笑皆非,不知是該繼續替她尋找愛犬,還是應該把她丟出門外;第二种方法誘人至极,可惜她不能這樣粗魯地對待客人,要不然傳出去她就沒飯吃了。
  因此靈月只得努力把她哭爹喊娘的噪音當作沒听見,專心一意地感應著狗儿的訊息。
  說實在的,有這种主人,也難怪她的狗想要离家出走。如果她真想做好事的話,似乎不該幫助小狗重回主人怀抱。
  真是兩難,錢財和義气究竟該如何取舍?
  “我似乎想太多了。”她輕輕噗哧一聲,暗罵自己神經。
  貴夫人渾然未覺她的舉動,自顧自地抽噎著,嘴里仍不住叨念著愛犬的點點滴滴。
  半晌后,靈月緩緩吁出一口气,睜開黑亮雙眸,“夫人,那兩天你是不是出了一趟遠門?”
  “是呀,我去香港大采購,怎么了?”貴夫人眨著淚汪汪的眼睛,不明白的問道。
  “你要出遠門的時候,通常都會把狗儿托在哪儿呢?”靈月快忍不住大笑的沖動。
  “我都會把狗放在……噢!”她睜圓了眼睛。
  “我‘看’到你的小狗正乖乖地躺在愛犬屋里面睡覺,你是不是忘了把它接回家?”
  靈月忍笑忍得嘴角險些抽筋。
  “我的天啊,我忘記了!”貴夫人嘴巴惊愕的大張,一臉無辜。
  靈月輕咳了几聲,“你現在可以直接去愛犬屋帶狗了。”
  “謝謝你,你真是太厲害了。”貴夫人一把抓起她的手,不可思議道:“你真的有超能力耶!”
  “謝謝夸獎。”
  “我該給你多少酬勞?真是太謝謝你了,李太太說得對,什么疑難雜症找你准沒錯。”貴夫人興奮不已。
  “這只是件小案子,我也沒出上什么力,算你兩千塊就好了。”
  “不不不,你幫了我大忙,我得好好謝謝你,五千塊如何?”不待她回答,貴夫人自皮包里抽出五張千元大鈔,放在她面前,“真是太謝謝你了,以后有什么問題,我一定再來找你。”
  “謝謝你,慢走。”靈月起身送客,這才發現門邊不知何時斜倚著一個男人,而且看樣子那男人像進來好一會儿了。
  “元……”她差點叫了出來。
  貴夫人痴迷地看了怀墨一眼,明顯流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咦,這位先生怎么有些面熟,我們是不是曾在哪里見過面?”
  “應該沒有,我是大眾臉。”怀墨表情淡然的說,舉步緩緩走向靈月,“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靈月還無法從惊訝當中醒來,只能被動地回答。
  貴夫人眼見怀墨始終沒有看她一眼,也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去了,況且她還有愛犬彼德潘要拯救呢!
  “這就是你平常的工作,幫有錢太太尋找失犬?”怀墨挑起一邊的眉毛,似笑非笑地說。
  “你是來取笑我的嗎?”
  他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不,我只是沒想到有人會做出那么离譜的事,把狗寄放在店里,然后再四處尋找失犬。”
  “這還不算最离譜的,上回有一個是來問老公的,天知道她的真命天子几時會出現,我這里又不是月下老人事務所。”
  “你不是替人排解各种疑難雜症的嗎?”他戲謔地說。
  “但不包括幫有錢寡婦尋找下一任金主。”她一臉不能苟同的樣子。
  怀墨忍不住失笑了。
  老天,怎么遇見她就有笑不完的題材?
  “對了,你這個超級大忙人找我有什么事?該不會也是家里的狗儿遭虐待出走,要我幫你找回來吧?”她斜睨著他問道。
  “抱歉,你要失望了,我沒養狗,要不然也可以來上一大篇寵物与我的告白。”
  靈月揮揮手,“得了、得了,找我什么事?”其實他的到來,令她開心不已,她對他還是抱著若干期望的吧?
  怀墨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說:“想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她大吃一惊,聲音不由自主地揚高。
  “你的聲音好象鸚鵡。”他惊奇地看著她。
  靈月急忙拍拍胸脯,試圖鎮定下來。“你為什么想請我吃飯?”
  “那一天讓你受惊了,我想補償你。”
  她有些受寵若惊,“不要這么客气,應該是我請你才對,因為是你救了我一命。”
  “對方是沖著我來,你受了無妄之災,該是我向你陪罪。”他堅持道。
  “可是……”靈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問:“對了,想害你的人捉到了沒有?”
  怀墨冷冷一笑,“他聰明得很,什么痕跡都沒留下,需要花一番功夫。”
  她臉色微白,“那你還有危險囉?”
  “沒有你想象中的危險,”他毫不在意地微笑,“看,我還不是一樣能出來走走晃晃?”
  她眼睛溜向他身后,“怎么沒人保讓你?你不是名人嗎?至少也該有一兩個警察保護你吧?”
  “警察太忙了,不好事事麻煩他們,再說這件事還不需要動用到警方。”
  “要不然你想怎樣?打算效法席維斯史特龍,在頭上綁條紅帶子,把自己變身成藍波呀?”靈月沒好气的說。
  怀墨聞言,失笑一聲,“你怎么比我還緊張的樣子?”
  “那當然。”
  “為什么?”
  “因為我愛——”她陡地住口,差點就說溜嘴了,她急忙改口道:“愛管閒事,而且我答應了雪眉要保讓你,自然得雞婆一點啊!”
  提起雪眉,他的眼神黯了下來,“你最近見到她了嗎?她過得好嗎?”
  見他傷神的模樣,靈月心疼地看著他,柔聲道:“她很好。事實上只要你過得很好,她也會跟著很好的。你們那么相愛,她怎么舍得看你痛苦?”
  “我這几天一直在想你說過的話。”
  “呃?”靈月心儿一跳。
  “雪眉還是我心底深處最愛的人,想起她也總使我心痛不已,可是現在我盡量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越想起美麗的回憶,就越不覺得痛楚了。”他低語,“或許……我可以接受這就是人生,有喜有悲。”
  “這道理你應該早就明白了。”她溫言道。
  “是的,只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一個女人,但自從雪眉走入我的生命后,我就嘗到了幸褔的滋味。”提起了雪眉,讓他眼底眉梢都亮了起來。
  靈月心中泛起又酸又甜的感覺,想要伸手將他攬入怀中,輕聲安慰著他。
  天,她已經愛慘了這個痴心至极的男人,可是他這輩子注定不會是她的。
  活人要如何跟一個鬼魂奪愛呢?
  靈月無語,眼角隱隱約約泛著淚光。
  怀墨突然發現到她的沉默,關心地問:“怎么了?”
  “沒事,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她故意歡聲道,不讓他看出心底的悵然。
  至少他現在把她當朋友看待,對她傾訴心事,她一點都不想破坏這种宁靜美麗的气氛。
  也許她可以滿足于一輩子做他的朋友,听他訴說一輩子的心事。
  也許……這也是很美的一件事。
  “想吃什么?”他唇邊勾起一抹微笑,“讓我猜猜。”
  靈月振作精神,展開笑靨。
  “海鮮!”
  他們倆异口同聲說了出來,在彼此眼底看到了默契与單純的歡愉。
  靈月心中一暖,暗自感謝著老天。這樣就好了,她就心滿意足了。
  怀墨則是心中一蕩,看著她瑩然白皙的臉蛋,那長駐眉宇間的精靈俏皮,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覺悄悄蔓延開來,占領了每一根神經末梢。
  他強烈地感覺到一种嶄新的情感在他倆之間悄悄建立起來,而他無力抗拒,更不想抗拒。
  有可能嗎?
  五光十色的燈光令人炫目,BOW PUB里充斥著嘈雜的音樂聲和人聲,交織出一片午夜的迷离虛幻。
  吧台前的高腳椅上,有兩個男人正低聲交談著。
  “我是要你做了他,不是要你嚇嚇他而已。”一個男聲陰沉道。
  “放心,你的錢絕對花得有代价,我一定會讓你看見他飽受折磨的离開人世。”另外一個聲音吊儿郎當,卻透著嗜血的殘酷。
  “我不想浪費時間,我只要他立刻死!”那個聲音咬牙切齒。
  “要這么便宜他嗎?”
  “少廢話,拿錢辦事就對了,如果你下次再失手,我保證我會先宰了你。”
  “老兄,別激動,如果要俐落地做掉他,其實只需要一枚炸彈就辦得到了,可是這樣太過張揚了,也容易留下痕跡。我可不想栽在這件任務上頭,警方對我查得很緊,用炸彈絕對會引起他們的疑心。”
  “你不是需要跑路費嗎?”
  “我更希望每件任務都是完美的犯罪藝術品,這是我個人小小的堅持。”另外一個聲音故作謙遜地說。
  “我給你十万美金,夠了吧?我要你快點解決掉他。”
  “你早說嘛,這樣子我就有恃無恐了。你放心吧,下次保證讓他魂飛九重天。”他自以為說了個好笑的笑話一樣,兀自笑得開怀。
  他的無賴狀令出錢的男人惱怒不已,不過他只是冷冷地警告道:“絕不能再失手,還有,千万不要太小看他,否則最后死得很難看的會是我們。”
  “了解。”
  “你說他不肯接受保護是怎么回事?”紀超對蹺著二郎腿的男人大吼。
  令他生气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望著他。
  男人身高大約一百八十几公分,一雙懶洋洋的眼睛好象沒睡醒的樣子,不過從來沒有人敢小視他。
  “怎么了?我們的副總裁怎么一副吃了炸藥的樣子?當心你的血壓,請為我們保重你的身体呀!”阿奇嚼著口香糖,還吹了個大泡泡。
  “阿奇,你身為調查部的負責人,原本就有責任保護總裁,尤其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后,你更應該派人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他。”紀超气沖沖地道,臉色鐵青。
  他真不曉得怀墨為什么如此器重阿奇,雖然他在偵緝商業犯罪上很有一手,可是光是這副跩樣子,就沒有資格做一個优秀的企業員工。尤其對他這個副總裁的態度,更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沒事的,總裁都說他沒事了,我何必要惹人討厭,派人二十四小時守在他身邊?”
  說完,阿奇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阿奇,你……”
  “對不起,副總裁,我昨晚熬夜看了一些報告,現在實在忍不住了……”他又打了個大呵欠,眨動著浮現淚水的眼睛,“可不可以請你移駕回副總裁室,這里就讓給屬下我睡一個午覺好嗎?”
  “你……”
  “謝謝。”不等他反應,阿奇就大刺刺地趴在桌上夢起周公來了。
  紀超气得拂袖而去,沒看到阿奇在他身后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眸內精光四射,他唇邊甚至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
  深夜時分,怀墨習慣性地站在落地窗前,凝望著窗外。他手上拿著一杯黑咖啡,心底充斥著复雜的情緒。
  這多情樓依然靜悄悄的,沒有熟悉的輕柔甜語和楚楚動人的身影,可是他卻不再覺得寂寞了,因為在他眼前閃過了一張逗趣生動的臉龐,發飆的模樣,愛笑的模樣,困惑的模樣……
  靈月的影像如此清晰,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以前他深惡痛絕的感覺堂而皇之地入侵腦袋,可怕的是,他竟然也慢慢習慣了想念風靈月。
  是的,他想念和她斗气吵嘴的時候,也想念她全心全意的關怀。
  他們甚至約好了明日再一同吃晚餐。
  “這是不對的。”他懊惱地爬梳黑發,心中感到不安起來。
  他怎么可以有一點點喜歡她?怎么可以有一點點喜歡有她陪伴?
  他背叛了雪眉!這個想法陡地闖入他腦中,他不禁冷汗涔涔。
  雪眉雖然過世了,在天之靈猶不忘他的安危,依然努力請旁人照料他,足見她愛他之深,他怎么可以輕易地再喜歡上另外一個女人呢?
  他机伶伶地打了個冷顫,大手緊緊握著杯子,“不,她必須和我保持距离,离開我的生活,越遠越好,免得被傷了心。”
  心房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四肢百骸都像被針戳中一般,寒冷絕望得駭人。
  但是怀墨在剎那間卻覺得,他做的是正确的決定。
  必須取消明晚的約會!
  一整個早上,靈月偎在軟綿綿的抱枕上,兀自發著呆,還笑得好開心。
  今天晚上她要到怀墨家吃晚餐,這表示什么呢?
  是否表示他有一絲絲喜歡她了?
  她的臉倏地羞紅起來,羞澀地低斥道:“討厭,我在想什么呀?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對他來講可能不算什么,我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他的心底只有雪眉,唉!
  靈月努力揮去惱人的愁悵,她絕不讓這些情緒毀了她的好心情。
  噢,光想到要和他共進晚餐就讓她心花怒放。
  她靠著抱枕,笑得像個小花痴一樣。
  晚上怎么不快點來臨?她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吃飯,全心迎接這個美好的晚餐約會。
  靈月滿腦子都是怀墨的身形,壓根沒有任何感應預知能力。
  靈月為了今晚的約會特地做了一番打扮,昨天怀墨跟她說,今天下午有一個重要會議,可能會開得晚一點,所以要她先到他家里等。
  不過靈月實在按捺不住,下午四點半就關了店門,赶走一個尋找失貓的貴太太,然后跳上出租車朝陽明山駛去。
  她的机車還停在他家門口,不過看樣子她今天也用不著騎回家了,因為紳士如他,一定會堅持要送她的。
  靈月開心地沿路哼著歌,好心情惹得司机對她頻頻回顧,還問她是不是要去會情郎。
  呵,情郎,她這才感覺到這個名詞念來有多么甜蜜,雖然怀墨目前還不是她的情郎,卻已在她心底烙下痕跡了。
  原來想念一個人,賴著一個人,心里挂著一個人的滋味是這么棒。
  靈月突然覺得自己變得更加美麗了。
  出租車駛進一棟中國式樓房前,她付完錢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按下門邊的電鈴。
  馮媽一見是她,一張圓臉立刻布滿了惊喜,“小姐。”
  “你好,請別叫我小姐了,我是靈月,精靈的靈,月亮的月,請多多指教。”她笑靨如花的自我介紹。
  馮媽笑著點點頭,心里更喜歡這個女孩了。“請進。”
  “元先生應該還沒回來吧?”
  “是的,他說要晚點回來。”
  靈月望著去沏茶的馮媽,臉蛋微微泛紅。不知道馮媽曉不曉得怀墨約她共進晚餐呢?
  她像個小孩似的偷偷笑著,竊喜于自己的幸福。
  “小姐……”
  “我是靈月,靈月。”她笑著糾正。
  “靈月小姐,”馮媽還是改不了口,“今天你和先生有約嗎?”
  “是啊,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她有些疑惑。
  “可能是故意不想讓我這個老太婆知道吧。”馮媽朝她擠眉弄眼,眉宇間一副曖昧。
  靈月臉紅了,輕輕地點了點頭,“噢。”
  說不定他是特意讓兩人獨處,然后像之前一樣,她親手做飯給他吃。這樣不就像一對小夫妻了嗎?
  哎呀,羞死人了,她怎么自顧自地想得這么樂?
  靈月輕輕清了清喉嚨,對著馮媽溫柔笑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不過看樣子你今天可以早點回去休息了。”
  “我明白,我明白。”馮媽喜上眉梢,巴不得快點离開的樣子。“我待會就讓我孫子來載我。靈月小姐,万事拜托了。”
  她一下子慌了手腳,紅著臉囁嚅道:“拜……拜托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我看得出先生對你很不一樣,或許你真的就是那個可以把先生拉出悲傷的人。”馮媽安慰地笑著。
  靈月眼睫低垂,心底說不出是何滋味。“我……盡力而為。”
  “那我就不打扰你們了。”馮媽興匆匆地去打電話。
  她們坐下來聊了一會儿,突然听到喇叭聲。
  “那先生的晚餐就有勞你了。”馮媽笑咪咪的說。
  “你放心,交給我。”
  待馮媽离開后,靈月開始卷起袖子洗手做羹湯。
  做好晚飯等待男人回家吃飯,這种感覺好幸福。
  靈月傻笑著,突然覺得空气里充滿著一种名喚幸福的粉紅色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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