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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經過醫生的許可,靈捷被移回郗家山庄躺了兩天,才漸漸地恢复清醒。
  “靈捷你醒啦!”阿珍陪侍一旁說。
  “阿珍,謝謝你留下來照顧我。”靈捷笑著說。
  “哪里,你才該謝衛教授,要不是他救你,我和阿珠她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曉得,他——有沒有來過?”靈捷遲疑一下說:“我很想當面向他道謝。”
  “盧大夫說你不礙事,所以他就走啦!衛教授不是那种喜好大功的人,你不用挂在心上,等你完全好了再謝他是一樣的。”阿珍微笑地說。
  靈捷沒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阿珠她們傳開的?這里的女孩很羡慕你哎!她們真恨不得引起衛教授的青睞,可惜這個机會被你先占走,她們好嫉妒噢!”阿珍一邊咬著水果,一邊興奮地告訴她這個消息。
  “有什么好嫉妒的?我都快死掉了!”靈捷皺著眉說。
  “誰不知道布雅娜是個遠近馳名的台雅族之花,只有她一個人能接近衛洛青嘛!”
  “布雅娜?我管這么多干嘛!”靈捷學著阿珍的語尾詞,怏怏地說。
  “上回我不是提過嗎?她和衛洛青同是考古系的,而且還是同學。”阿珍不理會她的抗議繼續說。
  “噢!她曾离過婚而且還有一個小女儿,阿珍,我看她頂多二十六、八歲,記錄可真多啊!”靈捷不明白別人老喜歡管這种閒事,語气中帶有反駁的意味。
  “你已經看過她,布雅娜實際上已經三十二歲啦!”阿珍脫口而出說。
  “阿珍,我看你辭掉辦事員的工作,改行去當記者算啦!”
  靈捷取笑她說。
  “這是衛教授的年齡嘛!”阿珍爭辯地說。
  “哦?”靈婕又笑著說,“你猜我几歲?”
  阿珍知道她在笑她,正想頂回去時,卻維明出現在房門口打斷她們的談話說:
  “二十四、五,小婕我猜得沒錯吧!”
  阿珍羞卻地無以自容地說:“靈捷,我該走了。”
  “阿珍,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走啊!”靈婕急急地說。
  “我們改天再聊,下回見。”
  阿珍迫不及待的离開后,維明開口說:
  “你最好別听她的話,阿珍就喜歡嚼舌根。”
  “維明哥,你怎么可以隨便批評她,阿珍人很好的,再說她也沒說些什么?”
  “你們聊得這么久,我不相信她沒說什么。”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是非嗎?”靈婕生气地說。
  “好,我向你賠不是,堂哥錯啦!”維明笑著說。
  “這還差不多!”靈婕滿意地問:“維明哥,你認不認識布雅娜?”
  “這是阿珍說的嗎?”維明表情怪异地問。
  靈捷搖搖頭表示說:“你別以為阿珍會說你什么?她說到你都是稱贊的話,我只不過在想布雅挪那么有名气,你應該認識她才對!”
  “呃!我隨便說說而已!沒錯!我不但認識布雅娜,而且和她是好朋友。”維明輕松地說。
  “噢!”靈捷沒有注意到他的口气又說:“哪天介紹我認識她好嗎?”
  “有空吧!”維明聳聳肩輕松地笑著說。
  “維明哥,你的女朋友怎么樣啦!”靈婕轉移話題問說:
  “嬸嬸告訴過媽媽的。”
  她听說叔叔一直不贊成他們來往,只因為對方看來不善理財,而且花錢如流水,使得一向勤儉持家的叔叔看不習慣。
  “還不是老樣子!一定到晚打扮扮得花枝招展!”維明無奈的搖頭說。
  “別泄气!我看她除了喜歡花錢以外,叔叔蠻喜歡她的。”
  “老天啊!我媽還說了些什么?”維明表情夸張地笑著說。
  “你不說就算啦!為什么又扯上嬸嬸。”
  “好啦!女暴君,我又沒怪你告訴我這些事,看你窮緊張的樣子。”維明調侃她說。
  靈捷气得沒話說,直瞪著維明看。
  “我向你投降可以吧!今晚爸媽准備替你慶祝劫后歸來,并且希望你能早日康复,特別請許多的老友來家里吃飯,包括所有的工作人員等等,到時候你可別嚇坏了。”維明把來意向她說明。
  “我不會嚇坏的,只是叔嬸他們為我這樣做——”靈捷為難地說。
  她很感激這份盛情,卻怕出現大眾面前,成為品頭論足的對象,但又不愿讓堂哥看出她的心意倔強地回答。
  “爸媽一向好客,我們做小輩的只有接受。我知道你不喜歡熱鬧,但是大人可是一番好意哦!”
  靈捷點點頭默許,為了怕堂哥以為她不愿意,她開朗地談論晚上的事,維明最后告訴她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嚴重,坦然地接受對她沒什么坏處,她還能說些什么呢?
  晚宴,除了几句祝福的話,并沒有造成困窘的煩惱,靈捷一面責怪自己小題大作,一面又不愿待在杯觥交錯的人群中,她悄悄地走到外面的草坪,然后坐在噴泉池邊,靜靜地欣賞遠處儷影雙雙的情調。
  她始終無法忘怀阿珍說的話,卻又認為自己很可笑,居然對衛洛青發生興趣,靈婕生气地走到玫瑰花旁摘下一朵花來。
  倏忽,有人開口說:
  “主人有酒歡今夕,花前月下度良辰。”
  “誰?”靈捷吃惊地問,她看到四周并沒有任何人影,是誰向她惡作劇來扰亂此刻的情境。
  “衛洛青。”后面響起一陣腳步聲,他的人已經站在靈婕的面前。
  “是你,我正想向你道謝——”靈捷有些意外地說。
  “有必要嗎,你只要記住欠我人情。”他不怀好意地笑說。
  “我——”她為之气結,又不甘心被人捉弄地說:“你很喜歡用這种方式娛樂自己嗎?”
  “郗靈婕這個名字取得好,卻不适用你本人。”衛洛青深邃的眼神瞥向她說。
  靈捷不禁想起阿珍說什么既羡簇又嫉妒的話來,她覺得眼前此人可惡又可恨,自己絕不上他的當。
  “我的名字干你何事?”她冷冷地瞪他一眼,然后轉身正要离開時,被衛洛青狡猾地一把拉住。
  “你要干什么,放手!”她冷靜地說。
  “小野貓,我的話還沒說完哩!你打算如何還清這份人情?”衛洛青露出迷人的笑容說。
  “我并沒有要你救我,你的話說完了!讓我走。”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怕我吃掉你!”衛洛青說,同時用手環往她的細腰。
  “你——這里是卻家山座,你到底想怎么樣?”靈婕有點結巴的說。
  她想推開他,無奈抗拒不了他的力量,但又不甘心這個調情圣手趁机占便宜,當她正要大叫的時候,衛洛青已經低下頭狠狠地吻她。
  過一會,他眨著眼微笑且放開她說:
  “這是你激我的!可不是我硬來的。”
  “你無恥、下流。”靈捷頭暈目眩且激發內心的不滿反駁他,繼而憤怒地奔离此地。
  她不愿讓他看見流下的淚水,這一吻對她毫無意義,尤其是令她厭煩的衛洛青和該死的魅力。
  她很快的回到房里,并且鎖上房門,開始仔細的推敲他的動机,在晚宴上她沒有看見衛洛青,但是听他的口气好像被列入邀捕的名單中,這么說來他一定看見她离開人群,同時跟蹤她到噴泉池,他說了一些莫名奇妙的活,顯然用意不明!還有他憑什么吻她,又說是自己激他。此時,靈捷恨自己為什么輕易上當。以前堂哥警告的話記憶猶新,如今——
  最讓她感到頭痛的是自己喜歡上他。
  她企圖抑制自己的思緒,將這种微妙的心理斥諸于异性相吸,加上他是個相當吸引人注意的男人,如此而已。
  這些天來,靈捷一直害怕踏出房門一步,以前厭煩工作的情緒,一下子轉移至人類的情感問題,令她措手不及,而且她拒絕相信自己無法超越這种可笑的凡俗事情。這得歸根于過去的經驗,尤其是和劉分手后,她根本不再信任戀愛這回事。
  最近叔嬸亦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不斷地鼓勵她多去接触大自然,不要因為一次的蜂蜇就足不出戶、這种觀念使靈婕大為意外,通常長輩們總以為最好不要接触到危險之事,他們的觀念正符合她的冒險精神,只是她怕的是人類——一個男人帶給女人的感情困扰。
  “喂!有人在嗎?”阿珍扮個鬼臉對靈捷說:“我叫你好几遍,可是沒人回答我。”
  “什么風把你吹來,我以為你這几天失蹤哩!”
  她們一塊坐在靈捷房里的會客沙發上。
  “哎呀!不提也罷!這些天我可被頂頭上司陳百利給整慘,一天到晚忙個不停。”阿珍一臉無奈地說。
  “你是說百香村的村長,他是怎么整你呢?”靈捷想不出阿珍會被整,她一向是整人的高手,所以才問她。
  “這個以后再說,我今天是找你去玩的,你不是告訴過我想去下村看看嗎?這回我帶一群年輕人到幽靈湖玩,從那里經過,這是難得的一次机會!我是冒著九死一生前來告訴你的。”阿珍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說。
  “維明哥不會傷害你的。”靈婕笑著說。
  “哼!他剛才板著臉問我來干什么,我才不會告訴他哩!”
  阿珍天真地說。
  “他是故意逗你玩的,別理他。”靈婕轉移話題又說:“什么時候去?”
  “糟糕!你看我東扯西扯的!時間都快過啦!”阿珍焦急地抓著靈婕向外跑說:“他們在吊橋那里等我。”
  “等一下,我去換條長褲馬上過來,”靈捷說。
  “到下村的路很多,不會讓你爬上爬下的,而且現在已經來不及啦!”阿珍邊走邊說地拉著她。
  走廊上,她們碰到卻維明。靈婕匆勿一瞥地看到堂哥的反應,好像不滿阿珍帶著她亂跑似的。
  整整遲到一刻鐘,總算有机會喘口气,因為那群年輕人并不以為忤,反而專心地欣賞此地的風景。
  靈婕注意到這頭的吊橋處,除了几棵筆直高大的檳榔樹和一塊被他們占据的空地外,沒有她所想像中的美景。
  阿珍和一個戴眼鏡的男孩交頭接耳,然后一聲令下先走左側一條僅容兩人并肩而行的路。
  靈婕走在阿珍的后頭。不大習慣旁邊的男孩以奇怪的眼光打量她的長裙,她心里嘀咕著阿珍老喜歡讓她匆忙地赶路,害她不知如何是好?
  小徑朝壁盤踞而上;經過一棵猶如烏賊般蟠曲伸張的大樹后,路況顯得陡而不穩、她回頭眺望來處,整座山宛如披上層層的白紗般的飄逸,既使艷陽天下仍穿不透朦朧的保護衣。他們來到山巔之處。靈婕一直祈禱不會有太難的路要走;卻看到峭壁邊早己搭好一個木梯以供攀緣。
  “阿珍,是你自己說不讓我爬上爬下的。”靈婕不禁懊惱地說。
  “對不起嘛!他們臨時決定走這條比較刺激的路,我怕你不同意,所以剛才沒敢告訴你。”阿珍回頭向她陪笑地說:“大象,你留在最后扶她上去。”
  大象就是阿珍旁邊那位戴眼鏡的男孩;一張娃娃臉具有斯文的笑意。他答應阿珍這項要求,且不時對靈捷投下安慰的目光。
  靈捷旁邊的男孩故意別頭看其他地方,讓她大為光火,好像自己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值得他這么竊喜似的。
  接著,又是一處險峻的峭壁必須單人背壁而行,面臨空曠的山崖,大家既興奮又恐懼的走向它,當他們走近一看時,才發現峭壁僅具有巍然聳立的雄偉外表,而且路面不如想像之艱巨,但是那种居高臨下的感覺;帶給他們無比的刺激,有些女孩子不敢盯著前方看,只好望著下方的萱草以掩住懼高症的心理。
  突然,前面的路面開闊起來,一路陡坡急下;靈婕身著飄動的長裙,立刻成為女孩們羡慕的對象。
  經過几個棧道后,他們終于下抵這個綠念盎然、幽謐明麗的百香村,這里曾吸引不少游客來訪,卻無損分毫的美景。
  “好美的地方啊!”有個女孩笑著說。
  “我已經等不及去幽靈湖,那里一定比這里刺激。”另一個女孩說。
  靈捷發現下村并不如一般人所想的落后,多數人家的生活水准很高。屋頂上裝有電視天線,甚至還有冷暖气机的設備,僅有少數人家就地取材搭建木屋,村子的中央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可能是他們作為慶典之用的吧!
  遠處有一幢兩層式的白色建筑物顯得特別突出,阿珍悄悄地走到靈婕身邊告訴她,那幢獨立的洋房是布雅娜的住宅。由于不是所經路線,靈捷只有隨著大家向前行。
  十分鐘后,他們到達目的地——幽靈湖,此起彼落的歡呼聲惊動了靈捷的思維,一會儿,大家佇立在周圍環繞湖水的鱗峋怪石上,湖中升起縷縷的白煙,使她好奇的走到阿珍的身邊問:
  “這個湖大得看不見對面,它是溫泉源頭嗎?”
  “嗯,這附近還有其他的泉源,但是沒有比它大。”
  有人拉走阿珍,大家一窩蜂的想接近幽靈湖,一同尋找往下面去的路。靈婕沒有跟去,找到一塊地方坐著欣賞湖色,同時她看到在不遠的地方,大象和一個女孩沒跟大家一塊去。
  大家似乎勞而無功地折返回來,各自開始分散找尋地盤坐下。阿珍拿來一些零食過來招呼靈捷,然后又被人叫開,她只有無奈地對靈捷笑。
  頃俄間,靈捷注意到前面一群人圍著一位吹口琴的女孩,旁邊有個男孩附和高聲,但是他的聲音不夠圓滑渾厚,大家适時地止住他唱下去。吹口琴的女孩渾然忘我的表現那悠揚的音樂,立即吸引各處的人過來圍觀。
  “嗨!”
  靈捷仰視走過來的人,知道他就是剛才扶她上木梯的大象,笑著回應他一聲。
  “嗯,你們都是同事?”靈捷問。
  “項國庭是我的姓名,你叫卻靈捷對不對?”
  “公司批准我們度假十天,只有吹口琴的于梅芳不是,她是大四的學生。”大象推了一下黑框眼鏡說。
  “她吹得很動听,看!大家都在打拍子哩!”
  “要是你天天听的話,就會覺得很厭煩!”
  靈捷注意到他緊蹩眉頭說。
  “哦?你常听嗎?”
  “豈止是听,還有更多無法忍受的事情——。”大象埋怨地說。
  “于梅芳——。”
  不待靈婕說完,于梅芳從老遠喊話過來:
  “大象,你過來一下!那邊有很多漂亮的花,幫我摘几朵下來。”
  這時他們才發覺琴聲已經停止,大伙又分散開來。
  “項國庭,于梅芳在叫你。”
  靈捷覺得大象又縮緊眉頭,似乎不想理會于梅芳的傳話。
  “大象,這是什么意思嘛!我請你幫忙一下,你就這么小气啊!”于梅芳气咻咻地走過來說。
  “幫忙?你是在命令我,拜托你別大呼小叫的好不好?”
  大象生硬地說。
  靈捷面對這种場面很尷尬,又不好意思抽身而去,她覺得大象是故意惹她生气,拿自己作為擋箭牌。
  “好——我大呼小叫,別人還求之不得哩!”于梅芳离開時,回瞪了靈婕一眼。
  “你為什么要故意气她呢?”靈捷不明白地問。
  “她喜歡使性子,連我舅舅都要退讓七分——”大象說到這里,看見靈婕疑惑地望著他又說:“于梅芳是我一個遠房表妹。”
  “哦?你可以不需要向我說明這么多。”靈婕眼神流露出問號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說這么多?大概是想一吐為快吧!”
  大象沉默了一下,目光炯炯地對她說:“或許是你很特別的緣故!”
  靈婕瞪住地看著他。
  “喂!該下山啦!”阿珍向他們喊著說。
  靈婕收拾起零亂的心情,不理會他奔向人群當中。
  路上,靈婕一直遍免和大象在一起,因為于梅芳的眼光不時瞟向她,那股不怀好意委實教人察覺她心底的秘密。阿珍同靈捷一塊走說:
  “靈捷,我看大象今天對你說的話不少,你瞧見于梅勞不高興的樣子嗎?”
  “她是在生大象的气,正巧我在場而已!”靈捷知道她另有所指地說。
  “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言下之意,頗有微詞地說。
  “阿珍,你想說什么別盡往我的身上扯。”
  阿珍轉移話題笑著說:
  “大象在十年前和我是老鄰居,你大概沒听我說過吧!
  那個時候他才十七歲就被他的親戚接走,這回他從台北挂通電話要來玩,嚇了我一大跳,本來我是想請他不妨暫住我家,后來一听說有二十來個,直覺我就想到卻家山庄。”
  “他們要住在卻家山庄?你怎么不事先告訴我呢?”
  “剛才被卻維明一攪和給忘啦!”
  “維明哥認不認識大象呢?”
  “我和大象是在白里鎮同鄰,卻維明不認識他。”阿珍提起卻維明似乎有些黯然地說。
  “維明哥早上對沒你什么惡意,你們一塊長大的,所以他比較隨便一點。”靈婕安慰她說:“如果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代他向你賠不是!”
  “免啦!卻維明的脾气古怪,我是很清楚的。”阿珍開朗的笑著說:“對了!明天我還要帶隊,你有沒有興趣一塊去玩?”
  “你不怕陳百利找你麻煩嗎?”
  “他敢!我的休假還沒過完哩!”
  過下村以后,他們通往另一條好走的道路,大約四點左右到達卻家山庄。大家消耗了一天的体力,各自提早回房休息,順便洗個溫泉浴。
  阿珍本想多留一會,看到卻維明一出來,急忙地和靈捷道別。靈婕只好一個人走回臥房,當她經過私用客廳時,听見有人在里面談論什么,斷斷續續地傳送進她的耳里:
  “孩子有他自己的選擇……。”
  嬸嬸說話的口气很軟,后面聲音太小以致于沒听到什么。
  “你說破了嘴也沒用!我不同意。”叔叔大吼地說。
  可能是為了堂哥那位愛花錢的女朋友在爭吵,靈捷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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