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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吃飯了,啊風。”雷豹在電話里對風允文說:“小葦萍滿月了,嵐若准備了丰盛的午餐等我們呢!”
  “你去吧!跟他們說我還有事。”
  “周末耶!你還會有什么事?要拒絕你自個儿去跟老鷹說,看他同不同意你在他寶貝女儿滿月當天說‘有事’。”
  “禮物我會補送過去。”風允文不耐道。
  “你以為老鷹在乎的是你送不送禮?”
  “你們到底要我怎么樣?”
  “過去一塊儿吃飯、聊天,你已經躲我們躲了很久了。”
  “我只是沒力气跟你們斗嘴。”風允文道。
  “你只是不想听我們談起方泌白。”雷豹一針見血。
  電話里沉默了好一會儿,然后是風允文不在乎的聲音。
  “你們高興怎么談論她是你們的事,与我何干?”
  “在我面前干嘛這么嘴硬?明明天天都在想著她不是嗎?”雷豹停了停,接著說:“你等我,我過來跟你談談。”
  “我沒空。”風允文隨即喊,他一點也不想跟任何人談論關于他和方沁白的事,他們之間早已經沒事可談了。
  “逃避可以解決問題嗎?”
  “跟你談談也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我根本沒有什么問題需要跟你討論。別過來,雷豹,我真的很忙。”
  “你忙才怪,如果我猜的沒錯,剛才你根本就是翹著腿癱在椅子上發呆對不對?”
  該死!這家伙有天通眼嗎?連他用什么姿勢發呆都說得准确無比。
  門“碰”地一聲被推開,雷豹拿著大哥大在門口對他微笑。
  “別欽佩我的特异功能,只要有個行動電話,再加上點偷窺的本事,任何人都可以跟我一樣,把你的舉動摸個一清二楚。”
  風允文錯愕地看著他,接著惱怒地摔上電話。
  “你真是無聊男子。”
  “怕你逃跑嘛!不得已只好耍耍詐。”雷豹走進他的辦公室,關起門并上了鎖。“我是好意的,兄弟,想個辦法把事情解決才是根本之道。”
  “解決什么?”
  “當然是你和她的事。喂!別說你對她什么感覺也沒有,我們都知道那是謊言。”
  風允文想辯解的,終究是改變了主意。他點點頭道:
  “好,我承認我對她是動過心,但那又怎么樣?你不是一年到頭都為不同的女人心動嗎?難道你每和一個女人分手都需要‘心理醫師’來為你診斷病情?”
  “真有趣的比喻,但是我們的情況不同。”
  “我認為沒有什么不一樣。”
  “有,差別可大了。”雷豹徑自在沙發上坐下。“我喜歡那些女人,卻不愛她們,所以當新鮮感消失,我們就在微笑中分手。你的情況不是這樣吧?我和老鷹從來沒有見過你對任何女人像對方沁白這樣。”
  風允文站起來走向落地窗,臉上憤怒的神色已然逝去。
  “愛她也沒有用,這段短暫的感情已經結束了。”他啞聲道。
  “也許她在愛情領域里還太青澀,你應該耐心點跟她談。”
  “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絕我,你要我去跟她談什么?我不能改變我的過去,這點難道她不明白?”
  “我知道你也生气,但是女人嘛!心眼小、脾气大,你就先低個頭,哄哄她,別讓事情越鬧越糟了。”雷豹搬出他的“雷氏愛情理論”。“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說几句好听話也無損于你的男性自尊啊!”
  “是她無理取鬧,我為什么要低頭?為我‘過去’的放蕩生活道歉?”風允文冷哼一聲。“我不做這么荒謬的事。”
  “難道你想就這么失去她?”雷豹問。“她已經听她父親的話回鄉下去了,誰知道她在傷心之余,會不會又听從她父親找個人嫁了?這個念頭教人一想起就無法忍受對不對?那是因為你在乎她。既然在乎就別輕易放棄,你是男人啊!又不是姑娘家,為這种小事賭气太無聊了。”
  風允文回過頭,一雙眉危險地高聳著。
  “姑娘家?”
  雷豹忙道:
  “喂!你可要听清楚,我說你‘不是’姑娘家,沒說‘你是’姑娘家,這樣用不著挨揍吧!”
   
         ☆        ☆        ☆
   
  從公司職員資料里找出方沁白家里的住址,風允文終于決定听雷豹的建議南下一趟。司徒青鷹不問理由就准了他的假,還一副赶他出門的模樣,令他覺得自己南下的原因也許早就傳遍了整個公司。
  一早出發,他在中午前便抵達了目的地。方沁白的父親看見他非常歡迎,立刻邀他進屋,又是泡茶又是送茶點的,還黏著他聊了一大堆廢話。
  風允文极力掩飾不耐。打從他進門到現在已經快一個鐘頭了,沒看見方沁白出現,坐在對面的這位方爸爸并沒有替他轉達。
  他的耐性是拿來對方沁白的,而不是她的父親。這么一想,他隨即開口直接問:
  “沁白呢?”
  “回來以后我發現我找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你,雖然你已經不是黑道人物,但是威風依然在,沒几個人能做到這樣——”
  “沁白呢?能不能麻煩你請她下來?”
  “但是近來我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這碼子事,你知道嗎?最近她心情不好,脾气大得很——”
  “伯父,我要見沁白,麻煩你替我喊她下來,或者我自己上樓找她?”
  “你千万不要放棄,年輕人,難得我這么欣賞你,你一定要讓丫頭答應嫁給你,來做我的女婿——”
  “伯父!”風允文忍气喊。
  “啊?”方爸爸愣了下,又堆上一臉笑容。“有事嗎?”
  “我想見沁白。”
  “喔!丫頭啊?真不巧,她現在不在家里。”
  “不在?”她不在為什么不早告訴他?難不成這位先生以為他是特地來找他聊天的?“她上哪儿去了?”風允文問。
  “去找朋友,說是想散散心。”方爸爸回答。
  真該死的湊巧,這么遠來找她,她居然去串門子了。這么一等下去不曉得要等到什么時候,如果繼續和“伯父”談天說地,那么等他終于見到方沁白時肯定已經是耐心盡失了。
  “她說過什么時候回來嗎?會不會回來吃午飯?”
  方爸爸思索片刻,皺眉道:
  “我想是不會吧!路途太遠了。”
  “她朋友不住附近?”風允文也皺起眉。
  “當然不是,艾咪和依蓮都住台北。”
   
         ☆        ☆        ☆
   
  風允文又驅車北上,一路上咒罵聲不斷。這該死的是什么情況?她不在,他卻和她父親聊天聊了近一個小時?更荒謬的是他大老遠從台北來找她,卻在和她父親閒扯了一個小時后才知道她根本不在家,而且還是去了台北。天!讓他死了吧!何必開這种玩笑?
  好,原本他是努力培養了不少耐性,這會儿已經讓她老爸給耗去了一半,再開車回台北又得耗掉一部分,到時候碰了面,可別怨他沒什么耐性留給她。
  想是這么想,想見她的念頭卻越來越強烈,然而不知道老天爺故意阻撓還是怎么的,北上這一趟路卻走得极端不順暢。
  首先是高速公路發生連環大車禍,北上僅有一個車道可行,大大小小的車子從新竹回堵到台中,走走停停,時速平均大約是十五公里左右。
  風允文是飛車高手,這种腳踏車都能達到的車速令他几乎要發瘋了,于是他想都不想便把車開上路肩,打算一有交流道就下高速公路改走省道。
  再度回到時速六十以上的滋味真的很棒,然而風允文只享受了几秒鐘,便換來一張罰單和更惡劣的心情。他回到車陣當中,以“龜速”向前爬進,巴不得立刻召來一輛直升机將他拉离這個苦難。
  就這樣歷盡折騰,風允文再回到台北時已是万家燈火。他在便利商店買了包子和牛奶填填肚子,繼而便依循方爸爸給他的住址前往找尋方沁白。
   
         ☆        ☆        ☆
   
  方沁白和艾咪都在依蓮的住處,原因無他,只因為這里比較寬闊,還有一張大床,三個人擠一擠也還算舒适。
  小方桌上有一大堆零嘴、一籃冰塊、另外還有一些罐裝啤酒,似乎這三個小女人打算以此當飲料,一起來個不醉不歸。
  “今天是舍命陪君子了。”依蓮遞給她們一人一罐啤酒。“沁白心情不好,我們應該陪她喝几杯,試試所謂的一醉解千愁究竟是不是真的。”
  艾咪皺起鼻子。
  “這東西我沒喝過耶,沁白也沒有對不對?”
  “我喝過一次。”方沁白回答,想起自己在啤酒屋喝醉那一次,也想起在風允文床上醒來的情形。
  不想他偏又忘不了,方沁白心中的苦悶更加一層,于是她拉開啤酒罐的拉環,嘴對著瓶口就喝了起來。
  “啤酒是這么喝的嗎?”艾咪納悶問:“那要杯子做什么?冰塊呢?不用加嗎?”
  “別這么喝酒,沁白,我可不希望你等會吐得我一屋子都是。”依蓮搶過她手中的啤酒,倒入三個已加入冰塊的漂亮玻璃杯。“我們是优雅細膩的女人,喝酒也要有女人的樣子嘛!來,讓我們一口一口慢慢喝,就像品嘗高級的美酒一般。”
  “拜托!啤酒就是啤酒,干嘛要把它當XO喝?”艾咪抱怨。
  “你懂什么?像沁白那樣喝的話很快就會醉的,畢竟我們是一點酒量也沒有啊!”
  “我們的目的不就是要喝醉嗎?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艾咪道。
  “是要喝醉沒錯,但也用不著醉得這么快嘛!哎呀!你瞧沁白,才喝了一口,連眼睛都紅了。”依蓮嚷嚷著。
  方沁白苦澀地笑了,她紅著眼睛哪里是因為那一點點的酒精?
  “你們不要勉強,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別超過了。”她對好友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對你說才是。”依蓮看著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過,就算是被那姓林的婆娘給炒魷魚那次也沒有。”
  艾咪指著依蓮并發出一聲喊叫。
  “叫我別多問的,自己居然先開口了,而且還問得這么直接。”
  “我希望沁白能主動告訴我們嘛!可是她好像沒那個意思,所以我們就得問一問,總不能就讓她這么難過下去吧?”
  “我說昨天就該問的,你偏說沁白想說的話自己會說。喂,你到底知不知道朋友是做什么的?就是要在朋友受傷的時候挖深她的傷口,然后再徹底消毒。”
  “你有病啊?那很疼的。”依蓮像看瘋子一樣盯著艾咪。
  “是很疼,但是也痊愈得快啊!”
  在朋友的爭執聲中,方沁白開口了,她的聲音平和,雙眼卻透著霧气。
  “我戀愛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不該愛的人?兩位好友一听顯然非常惊愕。
  “啊——”
  “這……”
  她們都說不出其它的,然后門鈴就響了。
   
         ☆        ☆        ☆
   
  從微微拉開的門口听見風允文的聲音,方沁白立即躲進浴室里并且把鎖鎖上,而她兩位好友似乎也從她這樣的行為里瞧出了一點端倪。
  “你找沁白嗎?她不在這里。”依蓮的口气不是很好。
  “哦?是嗎?那么她的鞋子為什么會在這里?”風允文問。
  初見風允文就被他俊美的外貌嚇了一跳,現在又听見他低沉的嗓音,依蓮說不出話來,艾咪只能上前幫忙。
  “沁白在又怎么樣?她不想見你,這點你應該很明白。”艾咪說,并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回。
  她和依蓮互看一眼,兩個人心中都有相同的想法。這么好看的一個男人,她們見了都難免心動,更不用說是對感情猶屬“菜鳥’的方沁白了。
  苦心培養的耐性已全然用盡,風允文此刻等于是壓著脾气在說話。
  “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麻煩你們去——”
  “不行,你不能見她。”依蓮擋著門,艾咪也在一旁幫腔。
  “沁白已經決心离開你了,你還來找她做什么?反正你們之間注定了是沒有結果,還不如趁早分開,以免日后更加痛苦。”
  風允文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叫做注定沒有結果?”
  “沁白很痛苦,你如果真的愛她就應該放她走,讓她自由。”
  “為什么?”
  “為什么?”依蓮喊。“你已經有老婆了不是嗎?我們怎么能讓沁白跟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那种戀情是沒有明天的。”
  她們一個說一個點頭,還用鄙視的眼光瞪他,而風允文完全不曉得她們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一大早就起床,開了兩趟車南北奔波,午飯、晚飯都是買了在車上隨便打發,可以說已經是累到了极點,想見的人卻是連個影子都沒瞧見。怎么會這樣的呢?難道老天爺真的連一點机會都不給他?
  眼前兩個阻礙是方沁白的好朋友,所以他耐著性子,再次重申他想見她的意愿。
  “沁白真的不想見你,否則她也不用躲起來了。”艾咪這么回答他。
  風允文終于忍無可忍了,他推開擋在門口的兩人,不顧她們的尖叫徑自走進屋里。這是間套房,除了房間就是一個浴室,方沁白躲在哪里根本就一目了然。
  他用力敲著浴室的門,并且朝里頭說話,時而威脅時而要求,里頭的人卻無動于衷,怎么都不肯將門打開。
  “喂!你走吧!沁白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她不想見你。”艾咪說。
  依蓮點頭。
  “是啊!你快走,要不然……要不然的話我報警了。”
  風允文生气了,一整天以來的每件事情都令他火冒三丈,什么鬼日子?難道就不能有件事是對的嗎?
  他深吸了几口气,朝浴室里說:
  “你躲啊!繼續躲,但我已經不想找了。感情的事不是捉迷藏,你這么對我,連話都不跟我說,我有再大的耐性也沒有用。我要走了,明天中午我還會再來,今天晚上你想一想好嗎?想一想我們之間的一切是不是值得你拋開心里的結再試一次。”他說完轉身朝外走,在經過矮桌子時停了下來。
  “別讓她喝酒。”他對依蓮和艾咪說。“她要一杯啤酒下肚,保證吐得你滿屋子都是。”
   
         ☆        ☆        ☆
   
  第二天一早,方沁白留了紙條,趁著依蓮和艾咪還沉睡著,提起自己簡單的行李离開了屋子。
  清晨四點多,太陽尚未升起,四周看起來就像夜晚一般黑暗,給了方沁白凄涼孤單的感覺。
  其實用不著選在這种時候离開的,但是昨晚她沒有回答依蓮她們所提出的一連串問題,今天也一樣不想談任何有關“那個人”的事,因此她才決定就這么离開,之后再打電話向她們道歉。
  該上哪里去呢?她邊走邊想。已經沒有朋友可以投靠了,該回家嗎?還是隨便找家小旅社先待几天?他——會不會繼續找她?
  她苦澀地揚揚嘴角。應該不會了吧?她想,畢竟她不是那种讓人窮追不舍的女人。
  這么一想她忽然覺得很痛,剎那間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怀疑。可笑嗎?因為那樣的原因而決心不再見他,任誰知道了都會說她無理取鬧吧?
  她歎息,繼續往前走,左腳才跨出去,背后有人抱住了她,并且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嚇得直掙扎,手提著袋子拼命往后頭打,祈禱袋子能有什么重一點的東西,一下子就把歹人打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不了她的攻擊,她身后的人在這時候開口了。
  “你討厭流氓是不是?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真正的流氓是什么樣子。”
  是他?是風允文?方沁白既惊且怒,方才稍止的攻擊又開始了。
  “你這是做什么?放開我,快放開我。”她邊用袋子打他邊喊著。
  “我會放開你,但是不是現在。”風允文冷冷道:“你最好別再打了,因為你現在怎么對我,等會我都會一一奉還。”
  他說完一把扛起方沁白,罔顧她的喊叫,將她扔進了他的車里。
   
         ☆        ☆        ☆
   
  方沁白又被帶回風允文的住處,就像一袋垃圾似的被扔上了他那張大床。方沁白哀叫一聲,隨即爬起來想逃,但立刻又讓風允文給拉住并再度摔回床上。
  “你干什么?”方沁白揉著疼痛的手腕朝他喊。“擅自把我帶到這里,又拿我當垃圾扔來扔去,你以為我不會痛啊?”
  “以禮相待你不喜歡,我只好拿出混黑道時的流氓本性了。”風允文笑得頗為邪惡。“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要討厭我,干脆我坏人做到底,讓你一輩子恨我好了,反正都一樣的結果。”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方沁白掙扎著朝牆邊爬去。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累了。”風允文懶懶地道。
  “累?”方沁白蹙眉。
  風允文點點頭。
  “你不會知道昨天我有多累。一大早就開車下南部去找你,馬上又像傻瓜似地開車回台北,塞車、疲憊、焦慮,這些都不提,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卻躲進浴室怎么都不出來。你倒說說看,我這么累做什么?你一點也不領情不是嗎?不僅沒有听我的話仔細想一想,居然還打算偷偷溜走,不會太過分了點嗎?”
  “不走還能怎么樣?再見面對我們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方沁白答。
  “好,很好。”風允文點頭。“既然你心里是這么想的,那么我也不必再客气了,在你的眼中,我本來就應該是禽獸不如、十惡不赦的大坏蛋不是嗎?我現在就來做點事,讓自己更名副其實一些。”他悠閒地開始解開領帶、袖扣,然后解扣子、脫襯衫。
  方沁白臉色越來越蒼白,眼底也逐漸升起懼意。
  “你……你想干什么?”
  “大流氓都對純洁的小女孩做什么呢?”他反問,并將襯衫從西裝里拉出來。
  方沁白拼命往牆角縮。
  “你別這樣,快把衣服穿上——啊!不,你別過來,再過來我……我要喊了。”
  “要喊請便。”風允文邪惡地說,隨即像餓狼般地朝她扑了過去。
  方沁白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下一秒鐘人便已經被壓在他身下了。她嚇坏了,拼了命掙扎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下臉頰。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你不會這么對我的,你不會的……”她哭喊,几乎是聲嘶力竭。
  壓著她,卻什么也沒做的風允文歎气了。
  “是,我是不會這么對你,而你既然知道,又為什么會這么害怕呢?”他低頭親吻她的額、她的頰、她的鼻尖,然后閉上眼睛讓額頭抵著她的。“我該怎么做?沁白,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你回到我身邊?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
  “對不起!”方沁白雙手摟上他的脖子,哭著對他承認自己的任性。“對不起,對不起,一千万個對不起,是我自己無聊,為了那么荒謬的理由和你分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風允文擁緊她。
  “我無法抹滅我的過去,沁白,但是我會為你營建一個完美的未來,這個難道不能彌補我荒誕不羈的過去嗎?”
  方沁白還在哭,頻頻搖著頭。
  “你不需要彌補什么。我爸喜歡扮黑道大哥根本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可以气他,卻万万不該怪你。”
  風允文松了一口气,又在她臉上印下無數個吻。
  “那么你不再生气?愿意回到這里來跟我一塊儿住?”他問。
  方沁白吸吸鼻子,雖仍是一雙淚眼卻已止住了哭泣。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答應?”
  方沁白把臉埋進他怀里。
  “你想,我爸爸他會不會高興有一個黑道人物做女婿?”
  “我已經不混黑道了。”風允文蹙眉,接著在她耳際低語。“只不過伯父似乎已經認定我這個女婿,是不是黑道大哥都無所謂了。”
  “你胡說。”她捶他,嬌羞的模樣看在他眼里顯得分外迷人。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讓我們先洞房吧!明天再補行婚禮。”風允文說著攫獲她的唇,把她若有似無的抗議全數接收。

尾聲


  “剛剛是誰打電話來?”風允文放下報紙,問著剛挂斷電話的方沁白。
  “是林老師。”方沁白回答,并端來一盤水果放在桌上。
  “林老師?”風允文蹙眉。“哪一個林老師?”
  “‘云裳’的林老師啊!”
  “哦?她找你做什么?”風允文再度拿起報紙。
  “問我要不要再回去替她工作。”
  “看來她終于体會到你的好處了。”他笑。“那么你的答案呢?想回去嗎?”“才不呢!”方沁白由背后摟住他的脖子。“替你洗衣燒飯比上班有趣多了。”
  風允文回頭親吻她的面頰。
  電話鈴又響了,方沁白拿起話筒,說了好一會儿又跑過來抱住風允文。
  “老爸打的,問我們什么時候結婚,”方沁白笑著說:“他說他已經在工厂大貼告示,并且在左鄰右舍四處宣揚,說他即將有個混過黑社會的女婿,大伙儿都等著見你呢!唉!他們看了一定會失望的,像你這樣子的長相,怎么看都比較像電影明星,你說對不對?”
  風允文發出呻吟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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