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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啊?已經可以撐著拐杖走路了嗎?”蕭沐嵐一走進花居就看見了穆青風,他腋下撐著拐杖,正在屋里賣力地練習走路。
  “沐嵐?”看見她,穆青風詫异地低喊。“這么早,你到花店來做什么?”
  “當然是有事和你談。先說說你的腿,情況如何?”
  “醫生說可以試著走一走,不過時間不能太長。”穆青風笑著說,擱下拐杖又坐回輪椅上。“是什么事讓你大清早就來找我,不會是又要請假了吧?”
  蕭沐嵐苦笑。
  穆青風見狀也苦著臉道:“真被我猜中了!”
  “對不起?”蕭沐嵐滿怀歉意。“我知道我請假對花店會造成很大的不方便,但是我家里出了一點事情……”
  穆青風舉起手搖了搖。
  “沒關系,你不用對我解釋,你的假我當然會准,但是有一個條件。”
  “要我自己跟紫煙說嗎?”
  穆青風點頭。
  “你也知道我妹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如果由我出面求她來代你的班,她勢必再來一次獅子大開口,要個三、五倍的薪水,我可吃不消,不如由你去跟她說,她對朋友要比對我這個做哥哥的寬大多了。”
  蕭沐嵐笑了。
  “好,我會親自去拜托紫煙。”
  “那么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造成你的不便,實在很抱歉。”
  “別這么說,倒是你家里的事,需不需要幫忙呢?”
  蕭沐嵐淺笑搖頭。
  “謝謝,家里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需要幫忙的就直說,我們是朋友。”
  “我知道。”
  “唉?我總貸得你太過獨立了。”
  “獨立叉百什么不好呢?”
  “是沒什么不好,但女人嘛,偶爾也該体會被男人寵愛保護的滋味,這才不枉此生啊?“
  “你又怎么知道我沒体會過呢?“蕭沐嵐淡然一笑,按著說:“家里還有事,我得走了,稍晚我會打電話給紫煙,拜托她來代我几天班。”
  “最近她清閒得很,一定沒問題的。”穆青風道。
  “那么我走了。”
  “再見,需要幫忙記得說一聲。”
  蕭沐嵐點頭,揮揮手走出了花居。
         ※        ※         ※
  靳天仰二度在他辦公室的洗手間“召見”衛耘。
  “對不起,兄弟,叉百件事要拜托你了。”
  “哦?”衛耘揚揚眉。”還是蕭沐嵐的事情嗎?”
  “可以這么說。”
  “難道我交給你的報告不夠詳盡?”
  “不,事買上那份報告非常詳細,連我都訝异你是如何辦到的。”
  “我自有我的管道,但不便對你明說。”
  “我知道,所以找他沒打算追問。”
  “現在叉百什么事要我去做?“衛耘苦笑。”我不介意替你辦事,但對外頭那三個家伙的怀疑眼神很感冒,你就不能另外找時間、找地方跟我談嗎?非得在上班時間傳我到廁所來。”
  “真不容易,居然能听你一口气說這么長一串話。”
  “滿肚子都是怨气,不吐不快啊?”
  “好,好,我一定會補償你的,在征信社結束營業前,請你再幫我一個忙行不行?“靳天仰要求,衛耘則輕歎一聲。
  “先說來听听。”
  靳天仰點頭,立刻開始談正事。
  “在你的報告里不是曾提起王一威這個人嗎?”
  “不是什么好東西。”衛耘說。
  “這個我知道,但他是蕭沐嵐干媽的丈夫,說起來也算是她的干爹。”
  “那家伙眼里已無妻子儿女的存在,他們又何必當他是老公、是父親?”
  “所以我要你去找出王一威的小辮子,什么都好,能多握有一分器碼,蕭沐嵐和他抗衡的力量就多一分。”
  “他們有過爭執?”
  “從以前到現在是沖突不斷,這你不也知道?”
  “我以為蕭沐嵐已經不住在家里了。”衛耘看著靳天仰,眼神頗為曖昧。
  靳天仰無可奈何,只能歎气承認。
  “好,我承認我和她在交往,而她就住在我家對面,這樣你滿意了?”
  “不是很滿意,但此案可以延后再審。”衛耘言歸正傳。“王一威是執褲子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要抓他的小辮子應該不難。”
  “找也是這么想。”靳天仰道。“他前一陣子才假釋出獄,一定很害怕再回牢里去,如果我們能抓到他的把柄,也許可以嚇嚇他,讓他不敢再回去騷扰家人。”
  “嗯。”衛耘贊同地點頭。“知己知彼,有益無害。”
  “那么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
  “依你看,這事花多少時間可以搞定?”
  衛耘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個星期?“靳天仰問。
  “兩天,不過你也可以將它解釋為‘胜利’。”衛耘微笑回答。
         ※        ※         ※
  當晚蕭沐嵐和靳天仰一起用餐,地點是靳天仰的住處,吃的東西普通卻頗為美味,是蕭沐嵐親手做的海鮮意大利面。
  吃過晚飯,蕭沐嵐動手收拾碗盤,靳天仰開口道:“別忙了,先擱著吧?”
  “几個碗盤而已,順手洗干淨要不了多少時間。”
  她都這么說了,他也無可奈何。
  “那么我來幫忙。”
  “不用。”蕭沐嵐道。“我削了水果放在冰箱里,你去吃吧?我馬上就好了。”
  “不,等你忙完我們一塊儿吃。”
  蕭沐嵐抬頭看看他。
  “對不起,今天晚上我想早點回家。”
  “回家?回對面去嗎?”
  她搖頭。
  “回我干媽那里。”
  “什么?“靳天仰提高了音量。“又要回那里去?”
  “今天晚上我想住在那里。”蕭沐嵐洗好碗盤,將它們放進烘碗机并擦干雙手。
  “不行。”靳天仰斷然道。“你回家里去住,那我呢?豈不是要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這個靳天仰倒是有趣,每回心一急就會說出一些令她抨然心動的話。
  蕭沐嵐轉身藏住微笑,以淡然的語气對他說:
  “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無自由可言,和你立下協議之后,我到哪里都必須經過你的同意--”
  靳天仰塢住她的嘴。
  “別這么說,我沒有限制你自由約意思,我只是擔心。”他說著將雙手移往她的腰,并將她緊緊擁住,閒著她發上的清香,忍不住怜愛地印上一吻。“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對我來說,那筆交易已經不存在了。”
  “那么我就不應該再收你的錢。”
  “我不在乎那些錢,你也不要跟我計較,好嗎?”這問題再談下去勢必又是一番爭執,靳天仰忙將話題一轉。“好了,我們到客廳去,一邊吃水果一邊聊。”
  “我說過要回干媽那里去。”
  “好,好,再坐一會儿,然后我會送你過去。”靳天仰可以說是低聲下气、百般忍讓,蕭沐嵐于是跟著他到客磨坐下,不過兩人水果吃得不多,話也說得很少。
  半晌之后,蕭沐嵐再次提起离去的事,靳天仰只得跟著站起來。
  “我送你回去,明天再接你回來。”他說。
  “我已經向花店請了假,這几天我搬回干媽那里去住。”
  “什么?你要留在那里不回來?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
  “万一那王一威再對你動手動腳呢?”靳天仰怒聲道:“讓你回去佐個一天就夠我擔心的了,你居然說要搬回去住几天?不行,我絕對不答應。”
  “我不放心干媽和弟弟妹妹。”蕭沐嵐說。
  “而我不放心你。”靳天仰道。
  蕭沐嵐聞言輕歎。
  “那么該怎么辦呢?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听我的話,把他們接過來不就好了?”
  “我說過行不通,原因你也很清楚。”
  “那就把我們的關系全部告訴你干媽啊?”
  “說我是你的情婦?”
  靳天仰開了閉眼睛。
  “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不是情婦?”
  “但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靳天仰瞪著她。
  “你……”他深呼吸。“你最擅長的就是挑起我的怒气。”
  蕭沐嵐低頭不說話,時間久了,先軟化的還是靳天仰。
  他無奈地歎息: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蕭沐嵐詫异地仰頭。
  “我問你打算回去几天?什么時候回來?”他重复。
  “不确定。”蕭沐嵐回答。“家里的事解決之后我就會回來。”
  我會立刻把王一威擺平。靳天仰在心里發誓,嘴里跟著說:
  “我會送你回去,但你得答應我几個條件。”
  “你說。”
  “第一,你每天都要跟我碰面,至少一次,你不找我的話我會去找你。”
  蕭沐嵐想了想,點點頭。
  “第二--”靳天仰繼續道:“如果王一威回來了,你不能瞞我,一定要讓我知道。”他拿出一具行動電話交給她。“這是給你的,我已經輸入了我的行動電話號碼,只要按下這個按鈕就能撥通,你找我方便,我要找你也不難。”
  蕭沐嵐收下電話。
  “還有其它的嗎?“她問。
  “有,我還有第三個條件。”他低頭親熱地吻她的唇。”一定要回到我身邊。”
         ※        ※         ※
  蕭沐嵐在家住了兩天,未曾看見王一威回來,雖是如此,她可不會傻得以為家里從此就太平了。她相信他此刻必定是在什么地方療傷,或許也對靳天仰有些懼怕,所以暫時消失,但他終究還會再回來,她不相信他會輕易放過她和干媽。
  李春銀端著水果在她身邊坐下。
  “你啊,与其整天在這里呆坐亂想,還不如去花店上班。”她對蕭沐嵐說,語气略帶責備。
  “我擔心你和弟弟妹妹,怎么能放心到花店去?”
  “這兩天都不見你干爹的蹤影,也許他不會再回來了,沒什么好擔心的。”
  “干媽這么說根本是自欺欺人,你我都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
  李春銀歎气。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擔心叉百什么用呢?總不能為了防他就什么事都不做啊?”
  “我會和干爹談。”
  “跟那种人還有什么好談的?”
  “不說清楚也不行,難道任他三天兩頭就回來吵鬧一次?”
  “船到橋頭自然直,過一天算一天,你就別操心了,听干媽的話,回花店上班巴?”
  “別勸我,我一定要等到干爹,要他保證不再回來騷扰我們。”
  “白費力气而已,再說那种人所做的保證值几個錢?”李春銀輕蔑地說,她對這個丈夫早已不存半絲希望了。“吃水果,吃水果,別再說這些討厭的事了。”
  “來,吃水果吧?”蕭沐嵐說著,听見靳天仰交給她的行動電話咎起。
  “啊?熱線又來了。”李春銀喜孜孜地說。
  蕭沐嵐則又有气又想笑。為什么前后只見過一次面,干媽對他的印象卻好的不得了?
  她拿起電話走至窗逆,按下了通話開關。
  “我們早上已經見過面了不是嗎?”她直接道。
  “見過面就不能打電話了嗎?”靳天仰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我沒這么說。”
  “那很好,反正我想你就會打電話給你。”
  “哦?”蕭沐嵐只能這么回答。
  “你呢?兩天只見過兩次面,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念我?”
  蕭沐嵐淺笑。
  “我腦子里都是家里的事。”她說,意思是根本沒時間想起他。不過這不是事貫,她只要看見電話就會想起他,想起他說的“一定要回到我身邊”那句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
  “我就說了,你最擅長挑起我的怒气。”
  “打電話來有事嗎?”蕭沐嵐聰明地轉移話題。
  “想你,所以打電話給你,還有,問問你那家伙有沒有回去。”
  “沒有,這兩天都沒看見他的人。”
  “別忘了,他若再回去,你要打電話通知我。”
  “好。”
  “离那家伙遠一點,則讓他動你一根寒毛,否則我會殺了他。”
  “我會照顧自己。”
  “你最好是會。”
  蕭沐嵐的嘴角又揚起。
  “沒事的話我要挂電話了。”她說。
  “啊……等等,先別切斷。”
  “還有事嗎?”
  “扼……”靳天仰支吾著,半晌后蕭沐嵐才听見他沙啞的聲音。“快點回來好嗎?我已經有兩天沒有緊緊抱著你了。”
         ※        ※         ※
  剛講完電話的蕭沐嵐拿著話机征忡地站在窗邊,白皙的臉蛋隱隱浮現一抹紅暈,李春銀見狀了然于心地笑了笑,起身徑自到廚房去忙她的事,反正再過不久孩子們也要回來吃晚飯了。
  這時候前門發出一些聲咎,蕭沐嵐聞聲轉過頭,門已經應聲而開,王一威咬著牙簽,哼著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王一威原本鏈著眼睛一副懶散模樣,看見蕭沐嵐之后就變了,變得橫眉豎眼滿臉忿恨。他几個大步走向她,蕭沐嵐被逼得往后退,他伸出左手拉住她,右手則高高揚起,毫不客气概了她一個耳光。
  “你這個賤丫頭,居然還有臉待在這里。”
  “你還有臉回來才叫我惊訝。”蕭沐嵐掙脫他的箝制,感覺被打的臉頰一陣麻熱。”你再動我試試看,找他不會客气的。”
  “好,老子今天就認真地“動動”你,看你能多不客气。”
  王一威又動手打她,蕭沐嵐則舉起雙手護著自己,這時候李春銀也聞聲來到客磨,看見當時的情況不由得發出惊叫,隨即拿起門迸的掃帚朝王一威打去。
  王一威被打得抱頭閃躲,髒話咒罵一串接著一串,而李春銀眼含淚光卻一臉決心,她是豁出去了,今天就算是來個玉石俱焚、兩敗俱傷她也不在乎。
  最后是蕭沐嵐出來勸的架,這不是她所樂于見到的發展,暴力相向于事無補,不管最后誰胜誰敗,問題依舊存在,得不到完善徹底的解決。
  她先是搶下干媽手中的掃帚,再拿它來嚇阻王一威,讓他不敢妄動。
  “別打了,我想跟你心平气和好好談一談。”蕭沐嵐看著王一威說。
  “有什么好談的?這瘋婆子見了我拿掃帚就打,你以為我會饒她?”
  “是你先動手打沐嵐。”李春銀在后頭喊,被蕭沐嵐以眼神給制止了。
  “靜下來好好和我談一談對你有好處。”肅沐嵐對王一威說,然后轉頭拍拍李春銀的肩。”沒關系,干媽,讓我來跟他談,你回廚房去忙吧?弟弟妹妹就要回來吃飯了。”
  “可是……”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蕭沐嵐對她保證。
  李春銀于是走回廚房,蕭沐嵐則放下掃帚,示意王一威坐下來談。
  “有屁快放,老子打了一夜的牌,累得要命,沒空听你說教。”王一威翹著腿不耐地說。
  “說破了嘴對你也沒用,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輩子都是這樣。”
  “你……”王一威拍桌子。“去你媽的?說什么好好談一談,你這根本就是想惹老子發火。”
  “先別生气,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談一談,談一筆生意。”
  “生意?”王一威怀疑地皺眉。
  “讓你賺錢的生意。”蕭沐嵐冷笑看著他。“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能賺錢老子當然有興趣,但我怀疑你會有什么賺錢的生意讓我做,該不會是要我吧?”
  “我很認真,就看你想不想賺這筆錢。”
  見蕭沐嵐說得像真有那么回事,王一威心動了。
  “真有錢可賺嗎?怎么賺?你倒是說清楚點啊?”他催促蕭沐嵐。
  “很容易,只要寫几個字。”蕭沐嵐看著他。“我愿意給你一筆錢,只要你答應在离婚證書上簽字,并保證永遠不再來騷扰我們。”
         ※        ※         ※
  沒想到蕭沐嵐所謂的賺錢指的是這么回事,王一威愣了一愣,但隨即又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錢嘛,我是很有興趣,但如果必須做這么大的犧牲,我恐怕得仔細考慮考慮了。”
  “你對這個家、對干媽和弟弟妹妹根本就不存絲毫感情,叉百什么犧牲可言?”蕭沐嵐淡然道。
  “你說的是什么話?“王一威不滿地嚷。”他們是我的家人,尤其是孩子身上還流著和我相同的血,我對他們當然有感情。”
  “粗聲怒罵、拳打腳踢就是你所謂的感情?”
  “孩子嘛,不打不成器啊?”
  蕭沐嵐開了閉眼睛。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提議,那談話就到此結束。”
  “喂,別急,別急嘛?我又沒有說一定不接受。”
  “你答應?”
  “那得看你愿意給多少錢。”王一威賊笑著,令蕭沐嵐覓得惡心。
  為了錢居然不要妻子儿女,他果然如同干媽所說,根本就無可救藥。
  “你要多少?”她間。
  王一威佯裝思索,半晌后開口說:
  “兩百万。”
  “不可能。”蕭沐嵐斷然道。”家里的情形你也很清楚,要租屋、要生活,弟弟妹妹還要繳學費,日子已經很難過了,哪里還有兩百万可以給你?”
  “錢怎么來,我就不管了,兩百万換永久的宁靜,我免得很合理。”
  “為了能擺脫你,就算是兩千万我都愿意給,可惜的是我沒有那种能力,你的要求完全超出我能負搪的范圍。”
  “我也知道你沒有兩百万,但可以去借嘛?”王一威皺眉。“我不覺得我的要求有什么過分,不能再見到妻子儿女對我來說是很殘酷的事耶?”
  “房子被你賣了,我拿什么去借兩百万來給你?”蕭沐嵐壓下怒气。“你等于已經從干媽手里偷走了几百万,不應該再這么獅子大開口。”
  “喂,喂,兩百万怎么能算是獅子大開口?再說這件事可是你先提起的,我只是順你的意思。”
  “五十万。”蕭沐嵐說。”我只能給你這么多,你考慮一下。”
  “五十万?”王一威哈哈大笑。“別開玩笑了,五十万還不夠老子在賭場混兩天呢?”
  “五十万你嫌少?”蕭沐嵐點頭。“好,那么這件事就當我沒提,法律對于家庭暴力絕不會坐視不理,如果你再回來毆打干媽和弟弟妹妹,我會到警察局報案,把事情交給他們處理。”
  “你這賤丫頭,居然敢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你?”王一成口出穢言,兩眼凶狠地瞪著她。
  蕭沐嵐不為所動,她知道不能退縮,否則就真的只能任他擺布了。
  “協調不成就一定要撕破臉了。”她說。“我也不想家丑外揚,但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這個地步,你等著瞧,我絕對是說到做到。”
  蕭沐嵐說得斬釘截鐵,王一威听得心生畏縮。他才從牢里出來,最怕再和警察牽扯不清,這丫頭顯然是看准了這一點,既然如此,還是把那筆錢先拿到手比較實際。
  王一威這么一想,當下就做了決定。他開口對蕭沐嵐說:“二百万怎么樣?你我各退一步,我們就這么說定,你交錢我簽字,從此不相往來。”
  “我沒有這么多錢。”蕭沐嵐道。
  “想想辦法啊?從兩百万減為一百万,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
  蕭沐嵐默不作聲。
  王一威則在旁邊繼續勸說:
  “花點錢將事情徹底解決不是很好嗎?你也是干脆的人,這樣的方式應該比較台你的意吧?“
  蕭沐嵐的确是想一舉擺脫這令人厭惡的家伙,但金錢卻是她不得不考慮的問題。和靳天仰的關系才剛開始,她手邊可以說一站積蓄也沒有,錢要從何而來?
  再看看朋友之中,稍有存款的可能只有穆紫煙一個,然而以她視錢如命的個性看來,真開口跟她借錢的話,鐵定是無功而返不說,到頭來還少了個朋友也說不定。
  唉?這一百万對別人來說也許不算什么,對她而言和天文數字也差不了多少了,短時間內叫她向誰去借呢?
  “怎么樣?你同不同意?”等候半晌的王一威不耐地間。
  蕭沐嵐又思索了片刻,終于把心一橫。
  “好,軌一百万,給我一個星期籌錢,到時候我會把相關文件准備好,你簽好字我就把錢交給你,之后希望你能信守承諾,盡可能离我們遠一點,愈遠愈好。”
  “沒問題。”王一威笑嘻嘻地說。
         ※        ※         ※
  “什么?他要一百万才肯离婚?“李春銀既生气又焦慮。”你不會是答應他了吧?他賣了房子的錢一毛也沒拿回來,居然還有臉開口跟你要錢,簡直是……”
  “不要生气了,干媽,小心身子。”蕭沐嵐扶著李春銀坐到沙發上。
  “你到哪儿去箝這一百万呢?”淚水滑下李春銀的臉。“這种苦難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結束?我造的孽不應該由你來承擔啊?沐嵐,不要把錢給他,听干媽的話,絕對不要把錢給他,大不了我就這么跟他耗上一輩子。”
  “吸呀?叫你別生气,你怎么反倒哭起來了?”蕭沐嵐把干媽擁在怀里。“你不要多想了,干媽,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錢硫,只要再賺就有,你和弟弟妹妹能宁靜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沐嵐--”
  “干媽,難道你信不過我?”
  “這么多年來干媽都是依靠你,又怎么會信不過你呢?只是那王一威太貪婪狡詐,而一百万又不是個小數目……”
  “信得過我,這些事就交給我來煩惱吧?”蕭沐嵐抽出張面紙遞給李春銀。“不要哭了,干媽,弟弟妹妹馬上就要回來吃晚飯,讓他們看見會擔心的。來,擦擦眼淚准備吃飯了,還有,記得要笑一笑哨?”蕭沐嵐微笑著說,暗暗下了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讓真心璀璨的笑容出現在干媽和弟弟妹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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