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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也算前言

  讀者們應該有印象吧?(千万別說沒有,否則我會很傷心,真的。)在我的上一本書里,那個膽小愛哭的女主角終究是鼓起了勇气,為追尋自己的幸福毅然決定留在千年前的紛亂時代,与山大王冷劍晨雙宿雙飛。
  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我一貫的喜好,但“孝心”可貴,我可不會任女主角那雙善良慈祥的父母就這么孤寂無依直到終老。對,想起來了吧?冷鷹堡里專門管馬的沈千浪義薄云天,瀟洒地表示愿代蘇蘇(就是上本書的女主角)回歸現代,必要時并妥為照顧她的雙親。
  于是,在眾人的依依不舍中,沈千浪拿著蘇蘇的平安符勇敢地踏入詭譎的時空隧道。他,這個話少、微笑多、有一副出眾外表、對一切卻始終淡然視之的男人就是我這個故事的男主角,至于注定要主宰他生命的那位女子--你們看下去就會明白了,跟他很相配喔!
  刺眼的光芒消失了,沈千浪忽然間就出現在民國八十四年的台灣,站在某一條大街上。他皺著眉,腳才站定,身后便傳來似野獸嘶吼般的可怕聲響;一回頭,一個長方形的龐然大物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沖過來!
  沈千浪腳一蹬,輕松地躍上旁邊一根高高的柱子,雙手背在身后,低頭看著那呼嘯而過的怪物。
  這是什么?他聳起眉納悶地想。當然,他知道渲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但--這東西是什么變來的?這么會跑,是馬嗎?
  類似的玩藝儿又出現了几個,沈千浪漸漸看出它們頗像馬車,有個人坐在上面,不同的是前頭少了拉車的馬,卻跑得更快了
  沈千浪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出腦中,如果他一看見不僅的事就想個不停,恐怕有十個頭都要想破了。這里不是冷鷹堡,他什么都掌握不了,只能逐漸去摸索、去習慣,他都能回到一千多年后的世界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發生的!惊愕歸惊愕,笑一笑接受就是了。
  左右看了看,确定再沒有怪物朝他而來,沈千浪無聲又飄回地面,拿出蘇蘇交給她的平安符,盤算著該如何憑這個找到她的雙親。
  想起蘇蘇,他苦澀地笑了。對她,他是存有一份難以形容的好感,但可從沒想過會因為這份好感為她舍棄自己的家,心甘情愿來到這個鬼地方。可是她哭了!愛情与孝道叫她難以抉擇,除非能确侍父母下半輩子有所依靠,她無法安心留在冷鷹堡追求自己的幸福。
  就這樣,因為不忍見她被內心的掙扎撕裂,也不愿她和寨主的戀情半途告終,他做了荒謬的決定,卻是到此刻都沒有后侮過。他,本來就不是個會為既成事實后悔的人。
  扯扯嘴角,他將心思拉回來,繼續研究怎么樣才能順利找到蘇蘇的家。她說平安符上有住址,可是這上頭的字他几乎全看不僅,有也等于無了。
  他正思索著該如何開始,街上轉角處突然沖出個小孩。他沒命地朝沈千浪跑來,臉色蒼白,神情惊慌,嘴里直嚷著救命救命的,活像后頭有什么吃人猛獸在迫著他。
  沈千浪蹙眉看著,隨即就了解他惊惶的原因了;小孩身后緊跟著那种怪物,那种看起來像馬車卻又不需要馬拉著的奇怪東西。小孩跑得慢,怪物追得緊,看起來隨時都會吃了他似的。
  他才到這儿,原來是不想多惹事的,可是他雖在山賊窩里待了十多年,但見死不救卻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則。所以,在孩子跑至他面前時,他反射性地一把抱起了他,縱身再度躍上了街旁的那柱子。
           ※        ※         ※
  怪東西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后慢了下來,遲疑了片刻又加速离去。
  “已經役事了。”冷冷看了那遠去的怪物一眼,沈千浪低頭對被他攔腰抱著的孩子說。那孩子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臉色甚至更蒼白了,明顯地還未從惊駭中恢复;所以他又道:“別怕,小家伙,那東西已經走了,傷不了你的。“
  孩子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不僅役有反應,沈千浪還能感覺他在他手中發抖。真是怯懦,他不耐地想,難道這個時代的男人都像這樣?
  “喂,別抖了!”他說,語气可沒有先前的溫和。“你怎么也是個男子漢,居然給一個怪東西嚇成這副樣子,不怕人家笑話嗎?”
  “怕--我怕--孩子終于支吾著開口了,因為被抱著,汗直接從額頭滴下了地面。
  “怕人家笑,就別這副娘娘腔的模樣,我說過那東西已經走了,不相信你可以自己看看。”
  “我好--我好怕--”孩子又喃喃道:“能不能--能不能先讓我下去!這里好高,我--頭好暈。”
  盯著他后腦勺看了良久,沈千浪歎气,腳一蹬回到地面,放下那孩子讓他站好。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怕高。”
  “電線杆那么高,誰--誰不怕?”孩子倚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拍了拍胸順順气,然后抬起頭盯著他。“對了,你看起來像個演員,在拍哪一部古裝戲嗎?“
  “演員!”沈千浪蹙眉。“那是什么?”
  “演員就是--”孩子本想解釋的,最后卻住了嘴。誰都知道演員是什么,還需要解釋嗎?“你--我想你不是什么演員吧?”最后他這么問。
  沈千浪搖搖頭。
  果然,不要說台灣了,世界上有哪個演員能像只鳥一樣咻的一聲“飛”上電線杆,尤其手上還抱著一個人?
  “不是演員--那么你干嘛打扮成這副模樣?”孩子看起來很納悶。
  “說來話長。”沈千浪早料到有此一問,是以想也不想便回答。他還有正事要辦,哪來的時間跟這小子解釋這么多。
  “就是不肯說的意思吧?”孩子聳聳肩。“無所謂,不過我應該跟你說聲謝謝,雖然你嚇得我半死,但畢竟是救了我一條命。謝謝你,喔--先生貴姓?”
  “沈,沈千浪。”
  “謝謝你,沈先生。”孩子慎重地低了低頭。
  “沒什么。”沈千浪轉身离開,走了几步之后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回過頭走回孩子面前。“你能不能幫我個忙?”他問。
  孩子立刻點頭,說:“當然可以,只要我做得到。”
  沈千浪拿出紅色平安符,將上頭的住址給那孩子看。
  “認識字嗎?”他問。
  “喂,你少瞧不起人了,我雖然看起來不怎么顯眼,至少也念過几年書啊!”孩子不悅地瞪他。
  “很好,那就請你帶我到這個地方去。”
  白曉憂看了看紅色平安符上頭寫的字,然后抬頭以奇怪的眼神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一時之閒有摸不著頭緒的感覺。
  這個男人衣著极端“复古”,頭發扎在頭頂,又黑又長,一點也不像是假的。而且他會“輕功”,抱著個人輕輕松松飛上兩、三層樓高,卻如履平地般的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樣的人--真存在嗎?他看起來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你究竟知不知道這個地方?”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沈千浪不耐煩地問。
  “嗯--我當然知道。”白曉憂楞了楞,然后回答。
  “那你還坐在那里干什么?孩子,你不能馬上帶我去嗎?”
  “我二十歲了,別再喊我孩子。”白曉憂一臉厭惡的表情。
  沈千浪聞言扯了扯嘴角,說:“何必說謊呢?你看起來怎么都不像一個二十歲的男人。”
  “住嘴!”白曉憂喊。
  “什么!”沈千浪蹙眉。
  白曉憂气憤地瞪他。
  “我二十歲了!而我之所以看起來不像個二十歲的男人是因為我是個二十歲的女人!”她咬著牙,字字清晰地說。沈干浪駭住了!但即使是如此惊訝,他也沒有睜大眼睛或傻呆子似的開著嘴。老天!他--這孩子是個女的!而且是個二十歲的“女人”!這么瘦小的身子加上短短的頭發,她看起來沒有一丁點女人的樣子。
  “剛才我是嚇呆了,才由得你喊我『小子』,沒想到你還真把我當男孩子了。”白曉憂站起來,挺直小小的身子瞪視他。“你是瞎了眼還是怎么了!就算我沒穿著洋裝裙子,你應該也可以從我的--我的身材看出我的性別啊!”
  沈千浪將眼光移向她的胸前,看不出她所謂的“身材”指的是什么。
  “看什么!”看見他疑惑的目光移指向何處后,白曉憂紅著臉怒聲問,雙手几乎忍不住要掩上胸前。“喂!你是回來請我幫忙的,不是嗎?再這這么無禮,看我幫不幫你?”
  沈千浪苦笑著再次低頭,他發現這個時代的女孩子一點都不僅得謙遜和服從。
  “我向你道歉,姑娘。”他說:“麻煩你立刻替我引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好啦!好啦!馬上就帶你去嘛!不過你能不能別姑娘姑娘地叫我?我有名字的,叫白曉憂。”
           ※        ※         ※
  走過一條街,站在一戶人家前頭,白曉憂對他使使眼色。
  “到了,你要我的地方就是這里。”
  “到了!這么快!”
  “當然快了,地方又不遠。”白曉憂蹙眉。“不過里頭好像沒有人在,你看門窗關得緊緊的。”
  “待我去敲敲門。”
  “少老士了。”白曉憂瞪他一眼。“誰听得到你的敲門聲!有電鈴不會按啊?”
  沈千浪動也不動。
  “怎么了?去按門鈴或對講机啊!”見他依然沒有動作,白曉憂發著牢騷,逕自上前替他按了門鈴。這家伙真是怪,明明自己說了有急事,這會見又這么不急不徐的。
  白曉憂猛按了几回電鈴,屋內卻是半點回應也沒有,她放棄了,轉頭對沈千浪說:
  “看來真是沒有人在,你要不要自己試試?”
  沈千浪搖頭,說:“我就在這儿等人回來,謝謝你的幫忙。”
  “在這儿等?不好吧?万一人家一時半刻回不來呢?等死你了。”白曉憂想了想,道:“我看你先買套衣服來換,或者--或者再上理發廳整理一下頭發。看看時間就要吃晚飯了,你乾脆先辦自己的事,晚一點再過來。”
  沈千浪又搖搖頭。他不能离開這里半步,一來是一走開也許便找不著路回來,二來是他沒有錢可以吃東西,更別說是買衣服了。至于他的頭發,他覺得沒什么不好的,根本用不著上她說的什么理發廳去整理。
  “我一定得先找著要找的人,姑娘可先行离去,不必替我操心。”他這么對白曉憂說,事實也是如此。他必須先和蘚蘇的雙親碰面,否則他衣食住行都會有大問題。在這儿,搶點儿錢用用,不曉得會不會被砍頭呢!
  “我也不想替你操心,先生。”白曉憂看著他。“可是你外表怪里怪气的,不識字又不認得路,我覺得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沈千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輩子可從來役有人認為他柔弱到不能自己照顧自己。
  “我不會有事的。”最后他只能這么說。“是嗎!可不像你這么有把握。”白曉憂朝他揚揚眉。沈千浪歎氯,說:“姑娘,你--”“我叫白曉憂。”
  “你不也都喊我先生!”沈千浪反問,他猜想“先生”這個詞和他們那時代的“仕子”應該差不多,是一种客气的稱謂。
  白曉憂又盯著他看,好像被他俊逸的輪廓給迷住了似的,良久才回過神來,無奈地說:
  “這樣吧!到左鄰右舍去問間,也許他們有人知道你要我的人上哪見去了,什么時候回來。”
  “這倒是,我怎么沒想到呢?”沈千浪說著就要往鄰家走去,被白曉憂給一把拉住。
  “還是我去問吧!天快黑了,你這怪樣子怕會把人給嚇昏過去。”
  她蹦跳著去按鄰近人家的電鈴,沈千浪則低頭看看自己。好吧!就算他的衣著發式和他們有些不同,但有到嚇昏人那么嚴重的程度嗎?這小姑娘說話荒誕,一點也不老實。
  沈千浪懊惱地轉身,見前方有個老婦迎面而來,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得頗為吃力,一不小心腳下一個踉蹌,人就給絆倒在地了。
  他急忙上前欲扶起老婦,沒想到老人家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發出一聲尖叫,便連滾帶爬跑開了,速度之快,哪里需要誰來攙扶!
           ※        ※         ※
  “告訴你一個坏消息--”白曉憂跑回來,見他一臉鐵青,地上還散著一堆東西,納悶地皺起眉。“怎么了?這些束西是--”
  “一個老婆婆掉的。”沈千浪沒好气地回答。
  “掉了?那老婆婆呢?該把束西還給她啊!“
  “她走了。”
  “你怎么沒喊住她?她不知道自己掉了東西嗎?”白曉憂以責雜的眼神看他。
  “她是看見我才嚇跑的,恐怕我喊也喊不住她。”沈千浪頗為郁悶,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模樣嚇人,這里的人普遍膽子小倒是真的。
  白曉憂聞言,先是瞪大了眼睛,接著抖動雙唇就要大笑出來,看了沈千浪陰郁的表情才又給忍了下來。她保呼吸兩下順順气,盡力擺出最誠懇的表情對他說:
  “你還是听我的話稍微改變一下穿著吧!也許你有你的理由要打扮成這副模樣,但常人猛一看,不嚇著也會覺得奇怪的。”
  沈千浪沒有對此多做解釋,他關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蘇蘇的父母究竟去了哪里,何時會回來。
  “你問出什么來沒有?有沒有人知道他們何時才會回來?”他問。
  “對了,差點忘了這個樁消息。”白曉憂搖搖頭。“恐怕你暫時是見不著他們了,鄰居說蘇先生和蘇太太出國散心,前天才出發的,打算在歐洲玩一個月呢!“
  “歐洲?”沈千浪蹙眉。“很遠的地方嗎?騎馬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到?”
  “你頭殼坏掉了是不是力想騎馬漂洋過海?我告訴你,沈先生,歐洲實在遠得很,搭飛机都要好久才會到。別問我『好久』究竟是多久,因為确實的時間我也不知道,總之那儿比你能想像的遠多了。”
  沈千浪沈默不語,心底首次有了慌張的感覺。以前他或許什么都不伯,但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蘇蘇的雙親卻是他新生活的重要開始。這下可好了,匆促間來到這里,要找的人卻去了“很遠很遠,遠到難以形容”的地方,他不僅沒地方可栖身,連吃的都成問題,如此一來他能挨過几天?
  “現在我們可以先去吃東西了吧?”白曉憂無懼他陰霾的神情開口道:
  “在這里等也不是辦法,飯總是要吃的,不如我們先去吃晚餐,然后你再決定接下來該怎么做。”
  “你去吃吧!我不去。”
  “為什么不去?難道你不餓?”
  沈千浪當然餓,但他絕不會開口向一位姑娘乞求食物。
  “我是不餓。”于是他這么回答。
  “那--就當是陪我吃嘛!我今天只吃了一小塊面包,這會見肚子餓得直叫呢!”
  “很抱歉,姑娘,我真的--”
  “喂!我都這么求你了,再拒絕可是很失禮的。”白曉憂露出笑臉。“一起去嘛!你能吃多少算多少,好不好?”
  她一再要求,沈千浪說“不”的意志也越來越薄弱,終于他點了頭,卻在白曉憂跳起來歡呼時說出了他的難處。
  “我想我應該讓你知道,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他低聲道。
  “啊--你說什么!”白曉憂的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好大。
  “我說我沒有錢可以吃飯!”不愿再看她那夸張的表情,沈千浪撇過頭去,把他的回答重复了一遍。
  “什么。”白曉憂抖著唇。“你--你沒有錢吃飯!那么吃面呢?你總有五十元叫兩碗陽春面加兩個鹵蛋吧?”
  沈千浪搖頭,白曉憂彷佛受了重大打擊似地跪坐在地。
  “你沒錢?原來你也和我一樣--”她喃喃低語。“本來我還指望你能請我吃頓大餐,沒想到你--哎呀!你這個男人是怎么回事?打扮成這副怪樣子出門也就算了,居然連踐都不帶,難道你不知道替淑女付帳是一种基本禮貌嗎?”
  “淑女?”沈千浪蹙眉,思索著這個詞的意義。
  “怎么!你怀疑啊?我哪里不像個淑女了?倒是你,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白曉憂朝他喊。
  “很抱歉。”沈千浪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先前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姑娘會把晚飯寄望在他身上。
  “這下可好,我們倆就在這儿擺個破碗做乞丐,看會不會有好心人經過給我們几個錢吃飯了。”白曉憂的聲音听起來很絕望。
  “哪來的碗?”沈千浪隨口問。
  “喂!”白曉憂苦著臉喊:“你還當真啊?跟你在一塊別說是乞討了,根本沒有人敢打我們面前經過。”
  “姑娘何不回家去?我的問題我自己可以解決。”
  “可以的話我當然想回家,你以為我是擔心你餓死才留下來的啊?”白曉憂哼了一聲。
  “姑娘的意思是--你無家可歸?”
  “我是有家歸不得。”白曉憂回答。“他們千方百計要除掉我,今天要不是遇上你,也許我已經成了輪下冤魂,你說我怎么還能回去?真回去了豈不是要連累院長和孩子們?”
  “院長?”沈千浪不解地揚起眉。“姑娘府上是--”
  “求求你別這個樣子說話行不行?听得我起一身雞皮疙瘩。“白曉憂看了他一眼,猶豫著該不該把事情告訴他;這個男人渾身古怪,有時候看起來挺深奧,有時候又活像個低能儿,能不能信任實在難以判斷。不過話說回來,他總是她的救命恩人,以他這般“超級”不凡的身手如果肯幫她,她在絕望中就有了一絲胜算不是嗎?
  “我是個孤儿,目前往孤儿院里幫忙院長照顧院童,所以孤見院就是我的家。”經過三秒鐘的考慮,白曉憂有了決定。“至于我為什么不能回去,等我想方法填飽我們的肚子后再吉訴你。”
  “我餓個几天沒什么關系,姑娘你還是--”
  “叫我曉憂。”
  他還是沈默不語。
  “你是怎么回事?名字不就是拿來叫的嗎?”
  沈千浪看著她,兩道眉忽然聳起。
  “老婆婆。”他說。
  “什么?”白曉憂咬牙切齒。“我才二十歲--”
  “我說你后面,老婆婆帶著一群人走過來了。”
  “什么老婆婆!”白曉憂回頭,什么也役看見。
  “剛才被我嚇跑的老婆婆,她帶人朝這理來了,我听得出她的腳步聲。”
  “啊--”
  “也許她是來取回掉了的東西。”沈千浪看著一地的日常用品說。
  白曉憂張著嘴,隨即靈光一閃,以令人欽佩的快動作把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全撿回袋子里,然后拉住沈千浪的衣角喊:
  “快!再抱我飛上屋頂,絕不能讓他們找著我們。”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方才我不知道你是個女孩才多有冒犯,此刻--”沈千浪搖頭。
  “現在是生死關頭,還拘泥這個做什么?求求你,快抱住我!”白曉憂對他張開雙臂。
  “万万不可。”沈千浪雙手放在身后,還在搖頭。
  “喂!”白曉憂喊,沈千浪則乾脆轉過身去。
  “不需要躲起來吧!”他說:“他們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再說,你不也說過該把那些東西還給那位老婆婆?”
  “我是說過那种話,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嘛!”白曉憂走到他面前,依然張著雙臂。“沒時間說廢話了,你究竟抱我還是不抱?”
  “不抱。”
  “不抱是不是?那好,我抱你總行了吧?”白曉憂說著逕自靠向他,摟住他的腰,完全無視于沈千浪惊愕的表情。“我們已經這副模樣,再避嫌也來不及了,所以,快點帶著我飛上屋頂吧!我知道你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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