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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我們要穿得這樣傷風敗俗?”鈺紓邊朝馮家的大門走,邊別扭地拉扯著身上的低胸小禮服。
  “別再扯了,這是租來的。”天姿一邊制止鈺紓粗魯的動作,一邊說:“我問過文麗了,她說這樣穿准沒錯;你總不希望因為不适當的穿著,而引起大家的注意吧?”天姿沒想到的是,在适當的妝扮下,艷光四散的鈺紓更吸引旁人的注意。
  “不适當的穿著?現在我們穿這樣就叫做适當的穿著?”鈺紓故作昏眩的樣子;對她來說,所謂适當的穿著是指牛仔褲配休閒衫,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外,她從沒穿過裙子,因為,她一旦穿上裙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你看那個女人,她穿的可比你暴露多了,人家還不是走得‘抬頭挺胸’的。”天姿指著從別墅后面走過來的女人說,還作態的打量小紓里在低胸禮服里、若隱若現的酥胸,打趣的說:“我看你的也不輸她,別自卑了!”
  天姿的話惹來了鈺紓的怒目相視。
  當鈺紓在林家發現天姿租來的服裝是這副德性時,她就誓死不穿;要不是天姿再三提醒她,再也找不到比這次更好的机會能光明正大地到馮家去探路的話,就算是世界末日,她也絕不穿這种“适當的衣服”。
  她一路嘀咕個不停,都已經到了馮家位在陽明山上的別墅,鈺紓還不死心地想改變天姿的決定。
  天姿實在不懂為什么小紓老是抗拒穿著女性化的服飾,像現在穿在她身上的這件紫絨貼身晚禮服,正完美無缺地展露出她動人的身段。瞧!緊縮的腰線完完全全襯托出她堅挺的胸部,她及耳的俏麗短發,及所展露出來從頸部到胸部雪白無瑕的肌膚,身材不算丰滿的她,所散發出來的性感卻是無人可及!
  要是她也能有這等的好身材就好了!天姿羡慕地想著。
  天姿自知沒有小紓那种傲人的魔鬼身材,因此替自己選擇了一件白色縐紗的小禮服,輕飄飄地順著她玲瓏的曲線滑落,憑添了秀麗、飄逸的气質,也把她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襯得更加奪目。
  正被一堆打扮入時的社交名媛包圍得不能動彈、一臉不耐的馮朝剛,遠遠地就看到天姿來了。而她那不解世事的純真也馬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几個比較急躁的年輕人馬上圍繞過去。
  天姿對自已引起的騷動,不知所措的值向后張望,像要尋求援助似的。難怪擎天會不放心,還特地從美國打電話回來叮嚀馮朝剛,看來,她真的絲毫沒有自衛的本能。
  馮朝剛正奮力排開身旁的眾美女,想過去解救天姿時,卻被天姿背后的可人儿給震撼住了,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
  “乖乖!”他不自覺張著嘴直愣愣地瞪著“她”。
  一向被認為是馮家三兄弟中最為穩重、內斂的馮朝剛,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失態的一刻!這實在不能怪他,當然更不能怪站在天姿后面的那個女人;她那副勾人心魄的姣好身段,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憑著馮朝剛銳利的眼力,在這么遠的距离,仍能清楚地觀察到她有著細嫩無比的肌膚;馮朝剛自知不該如此放肆、無禮地望著她,但他不爭气的雙眼就是离不開她胸前那片洁玉般的肌膚。
  以前他一直不欣賞穿著暴露、動不動就坦胸露背的女人,也不了解為何男人總喜歡欣賞這种衣不蔽体的女人。現在他才了解這類貼身的衣服是為了“她”這种儂纖合度的女人而設計的。
  她身上的那件低胸晚禮服彷佛是第二層皮膚一般地包里著她,使她曼妙多姿的体態無所遁形地呈現……突然,他看見那個該死的王裴松竟把手擺在她赤裸的香肩上;馮朝剛怒气填膺地沖過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誰都別想碰我的女人!
  原本還在門外生悶气的鈺紓看到了天姿求助的眼光,無可奈何地只好硬著頭皮跨進門來;沒想到,她還沒有机會出手救天姿,就被如潮水般擁來的男子給包圍住了。鈺紓忙著遮掩自己的胸部,又要閃躲四面八方向她伸來的“狼手狼腳”,根本顧不了天姿了。
  鈺紓板著臉,拒絕回答各方投來的好奇詢問,希望能藉此舉動讓他們知難而退,沒想到她神秘的態度更引起他們的好奇。而站在鈺紓右邊有一張馬臉的傲慢男子,更是不掩飾地直盯著她看,一臉色瞇瞇地向她提出齷齪的提議,還毛手毛腳的握著她的肩膀。
  最初,鈺紓還怕引起注目而強自忍耐,最后實在受不了了,她開始左右張望,想趁無人注意時出手教訓他,卻驀然發現一個高大男子正怒气沖沖的朝她的所在方向是來;他所經過之處就像摩西過紅海一般,人潮自動為之避開。
  他狂野的眼神緊緊的攫住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怒气惊嚇了鈺紓,令她有個沖動想轉身逃赴;但他似乎洞悉了她的意圖,而在眼中出現了警告著你逃不了的,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的!
  訝异于他竟能知道她想逃的意圖,更使鈺紓只能呆立在原地看著他直沖向她而來。
  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到了鈺紓面前,原本那群環繞著天姿跟鈺紓的男人都被他殺人似的眼神給嚇跑了,只有那個馬臉男子還不知死活地纏著鈺紓,完全沒注意到馮朝剛的到來。
  他不再盯著她了,因為放在鈺紓肩上的那雙不安分的手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鈺紓隨著他的目光,意識到那只濕黏的手還在她肩上搓揉,真想立刻給這個馬臉男子一個教訓;可是他站在這里直看著他們兩人,叫她怎么出手?因此,鈺紓皺著眉,不滿地抬頭看他。
  馮朝剛正在努力調息体內想揍扁王裴松的沖動,在還沒弄清楚他們兩人的關系前,他不想唐突揍人;但偏偏只讓他看到王裴松對地做出輕薄的舉動,就讓他有殺人的沖動。
  他必須忍耐,他不想嚇跑她!于是,他握緊的拳頭緊貼著腿側,不斷提醒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她絕不會欣賞有暴力傾向的男人。
  鈺紓气惱的抬頭看他,飽含埋怨的眼神,卻明白的告訴他:她并不喜歡王裴松這樣的舉動!于是,馮朝剛采取了行動。
  他一把揪住王裴松的西裝,并將他連人帶衣地整個提起,往門外一甩,在王裴松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前,已經被馮朝剛給甩挂在院子里的樹上了。
  馮朝剛失常的舉動,立刻惹來了眾人的注目,也惊動了正在跟客人寒暄的馮千石。
  馮千石遠遠地只看見馮朝剛把王裴松丟出門去,至于細節,他并不知情;可是光憑馮朝剛這突兀的舉動,就夠他奇怪的了!馮千石熟知老二朝剛的個性,他的三個儿子中,就屬他最像他過世的母親——遇事圓滑、深思熟慮,常常讓較易沖動的老大、老三戲稱他為“怪胎”。
  雖然他也遺傳到馮家男人粗曠的外表,但他眼中的沉靜總能令人忽視他那具有威脅性的外表,這也就是馮氏公司對外時,總是派他做代表的主要原因。
  但今天他的表現,卻是個十足十的馮家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哇!朝剛你好厲害!”天姿崇拜地大叫。
  鈺紓原本也感激地看著他,一听到天姿說的話,馬上震惊地別過頭;心想,是他?他竟然是馮千石那個老坏蛋的儿子!早知道是他,她就自己動手,省得欠他一份人情。
  馮朝剛對自己所引起的騷動毫不在乎;如今,他只想好好儿地認識“她”,沒想到,卻在她臉上看到厭惡。馮朝剛并不期待她會為了他的英雄救美而以身相許,但起碼也該有一絲的感謝才對,莫非是——自己太厲害而嚇到她了?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馮朝剛刻意壓低嗓門,對鈺紓保證地說。
  耳尖的天姿一听到馮朝剛說的話,就笑得前仰后翻,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后才說:“你會傷害到她?我還怕她會傷害你呢!你不知道小紓的功——”
  “天姿!”鈺紓馬上出口打斷天姿的話。天姿怎么可以一點儿敵我意識都沒有,輕易地就把自己的底細告訴敵人,她真胡涂!鈺紓在心里暗罵著。
  “小紓?”馮朝剛等著她自我介紹,但她一點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只好轉向天姿,再問她:“天姿,這位就是你提過要跟你一起來參加宴會的朋友嗎?”
  “嗯!她是我的好朋友謝鈺紓。”天姿熱心地為他們倆介紹。“這是馮朝剛。”
  逼不得已,鈺紓只好敷衍地對馮朝剛點個頭。“久仰,馮先生。”一說完話,她立刻往前一指,故作惊訝地說:“那不是王老板嗎?”說完,她拉著天姿就朝人群中走去。
  被拖著走的天姿還吱吱喳喳地對鈺紓說個不停。“你不必那么生疏嘛!直接叫他朝剛就可以了。”她喘口气又問:“王老板是誰?我怎么不知道你認識了一個什么王老板的?”
  天姿說的話全清楚地傳入馮朝剛的耳朵里,這讓他更确定她——謝鈺紓,非常不喜歡他,而且還故意躲著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馮千石走到馮朝剛身后,低聲問道。
  “我也弄不清楚,大概是我在無意中得罪了她吧!”馮朝剛耙耙后腦勺,困惑不已。
  馮千石只淺淺一笑,拍拍馮朝剛的肩膀說:“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怎么會這么反常,竟對王裴松做出這么失禮的事?這可不是我們馮家的待客之道哦!”
  “那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馮朝剛硬著聲音回答。其實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這件事,他本來可以不著痕跡的處理掉的,如今鬧得滿城風雨,實非他所愿。不過。他一點儿也不后悔,能夠隨心所欲地痛宰那個雜碎,真是大快人心极了。
  “你大哥跟小弟早就想教訓他了,你不是常勸他們要以生意為重,不要破坏了我們跟王家的關系嗎?”馮千石是故意要為難馮朝剛的,因為,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是一瞧便知。
  馮千石心里正在偷笑,想當年,孩子的媽也曾經為了自己而跟假想的情敵大打出手過。這孩子真是樣樣像他死去的娘,連談戀愛的經歷都一樣。
  “爸,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會危害到公司的。”他不想讓他父親擔心。
  “沒關系,該做的事還是要做。”馮千石不希望因為自己一時興起的戲弄,讓馮朝剛有所顧忌,正想再安慰他几句時才發現,馮朝剛的一顆心早隨著剛才那兩位小姐而飛得無影無蹤了。
  馮千石清清喉嚨,引起馮朝剛的注意力才說:“那兩位小姐是誰?我怎么從沒見過?”
  “那個長頭發的叫林天姿,是擎天的女朋友;另外一個是天姿的好朋友——謝鈺紓。”
  原來他喜歡的是那個短頭發的小姐!馮千石從儿子介紹這兩個女人時所用的不同語气中,早就分辨出誰是這出鬧劇的女主角了。
         ※        ※         ※
  避開人群后,鈺紓正嚴厲地訓著天姿。
  “你怎么可以對敵人示好呢?你應該跟他保特距离才對啊!”鈺紓叉著腰,狠狠地瞪著天姿,活像正在教訓繼女的后母。
  “可是朝剛看起來不像是坏人呀!”天姿為自己叫屈。
  “坏人不會往臉上寫字的,你看看他長得一臉蠻橫相,一看就知道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坏蛋。”她發出違心之論。
  “不會呀!朝剛只是長得比較有個性點罷了!依我看,他那种酷斃了的五官一定打動過不少女人的芳心:若再加上他厲害的身手,哇!真夠瞧的!”
  天姿沒提起這件事,鈺紓倒是忘了。
  “你為什么沒告訴我馮家有人會武功?”
  “我沒告訴你?宋擎天是提過他們是武術世家,可是那也沒什么要緊的嘛!我們是要偷東西,又不是要決斗,你干嘛那么緊張?”
  “你還說沒什么要緊?今天晚上我們夜闖馮家時,要是被捉住了,你就知道要不要緊了。”鈺紓气得不知道該怎么說她。
  “對不起,下次我會記得把所有的資料一字不漏的都告訴你。”
  “沒有下一次了!今天,我非把東西偷回來不可。”暗地里,鈺紓也不想再跟馮朝剛有任何瓜葛,因為,她總覺得他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大威脅:并且直覺告訴她——离馮朝剛越遠越安全。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混上樓去,找出東西所在位置,半夜好下手。”鈺紓下著指令。
  “一定沒問題的,這么多人,誰會發現我們不見了。”天姿信心十足地說道。但,過了兩個小時以后,天姿發現自己太樂觀了。
  “你确定那個大坏蛋還盯著我們嗎?”天姿強忍住回頭望的沖動,低聲地問鈺紓。
  在過去的兩個小時中,馮朝剛的眼神始終跟著她們倆轉,天姿滿心以為這次自己可以效法福爾摩斯辦案,盡情享受冒險的刺激:無奈,卻被馮朝剛這個程咬金給盯死了,完全沒有机會偷溜上樓。受挫的天姿馬上忘了先前對馮朝剛的好感,竟也改口稱他為大坏蛋。
  “嗯!我們得想想別的辦法。”鈺紓焦急地點頭。她一直知道“他”的視線投注在她背上,那股刺痛的感覺錯不了的!
  “天姿,你快點想個辦法!要不,咱們今天就沒辦法行動了。”跟她從小一起長大,鈺紓熟知天姿是標准的“大智若愚”型的人物,平時雖然少條筋,但在緊急時刻,她的腦筋卻動得比誰都快。
  “有了!既然我們沒辦法偷溜上去,不如我們就光明正大的上去。”天姿眼中迸出興奮的光芒。
  “你瘋了!”鈺紓自歎高估了天姿的腦力。
  “當然沒有,我有辦法讓他們自動請我們上去。”她篤定的說。
  “什么辦法?你快說呀!”鈺紓被她的篤定引起了興趣。
  “辦法就是——你暈倒。”
  “什么?”鈺紓脫口而叫。
  天姿快速摀住鈺紓的嘴,阻止她繼續大叫。
  “噓!小聲一點!”天姿鬼頭鬼腦的左右看看、前后看看,按著說:“如果你暈倒了,他們就會抱你到樓上的房間去休息,那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上去照顧你;然后,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就可以溜出去尋找東西的下落啦!”說完,天姿急切地抬頭看鈺紓,等著她的贊同。
  果然,鈺紓說:“嗯!這個主意不錯!”
  天姿滿意地笑著。
  “不過——是你暈倒,不是我。”鈺紓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么?這不公平,辦法是我想出來的,應該由我決定誰暈倒才對。”天姿嘟著嘴,理直气壯地抗議。
  “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鈺紓的口气堅定,不容置疑。她才不要扮演暈倒的角色,万一是“他”自告奮勇要抱暈倒的人上樓,那還得了!屆時,她一定會全身僵硬而露出馬腳;所以,一定得是天姿暈倒才行。
  “如果你不答應,那以后的行動,我都不讓你參与了。”她使出殺手間。
  迫于形勢所逼,天姿只好無奈地答應了。
  “你知道怎么假裝暈倒嗎?”也難怪鈺紓會擔心,因為天姿的心思總是清清楚楚地表現在臉上。
  “這還不簡單!只要眼睛一閉,往地上一倒,像條死豬一樣,一動也不動的就行啦!”天姿早把剛才的挫敗忘得一乾二淨,并迫不及待地想開始表演了。
  “你千万要小心,別亂睜開眼偷看哦!”鈺紓再次叮嚀。
  “你放心,我的演技可以媲美金馬獎影后。開始褸!”
  不等鈺紓准備好,天姿就軟倒在地,嚇得鈺紓真的尖叫起來。
  一直注意著她們兩個人的舉動的馮朝剛第一個跑過來,焦急地問鈺紓:“怎么了?她怎么了?”不等地回答,他順手就抱起天姿。
  “我也不清楚,她突然就暈倒了。”
  “我馬上送她到醫院去。”
  “不行!”鈺紓劇烈地反對,引來馮朝剛的側目。
  “我是說……她從小就常常暈倒,所以,只要躺一下,她馬上就好了。”她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那我抱她上樓去休息一下。”說著,馮朝剛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我也要跟你一起上去照顧天姿。”鈺紓緊跟在后。
  等馮朝剛把天姿安頓在床上以后,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房間內的唯一長沙發上。鈺紓這才發現,他一點儿离開的意思都沒有。
  “我一個人陪她就可以了。”鈺紓試著暗示他可以离去。
  “為什么你討厭我?”馮朝剛突然開口。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怎么會討厭你呢?”鈺紓含糊地回答。
  “是因為我修理王裴松嗎?”他不放棄,再問。
  “王裴松?哦!你是說那個有張馬臉的色狼?他早就欠揍了。”
  “既然不是為了他,那又是為了什么?”他態度堅決,非找出答案不可。
  這要叫她怎么說呢?總不能直接了當地對他說:我討厭你,因為你們馮家偷了我們謝家的寶物吧!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解救了鈺紓的困境。
  “什么事?”馮朝剛無奈地起身開門。
  “二少爺,有您的電話。”馮家的男佣人說。
  “你先問清楚是誰打來的,等一下我再回他電話。”現在,馮朝剛有比接電話更重要的任務。一整個晚上,她都躲著他,好不容易才逮到机會跟她“單獨”相處——天姿暈倒了,目前仍不醒人事,所以不算是第三者。
  “我問過了,是宋擎天先生從美國打來的,他說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談談。”
  這個宋擎天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挑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真該死!碰巧天姿又暈倒了,不跟他說一聲也不行。
  “你陪天姿在這里侍一會儿,我馬上回來。”馮朝剛轉身告訴鈺紓一聲就出去了。
  鈺紓心想,這真是天助她也!得赶快行動才行!于是,她立刻跑到床邊告訴天姿:“我出去嘍!要是他回來了,你就說我去洗手間。”
  天姿閉著眼躺在床上,一聲也不吭的。
  鈺紓再仔細端詳她——好啊!她竟然睡著了!還發出細微的打呼聲。鈺紓難以置信的搖搖頭,然后惡作劇的湊近天姿的耳邊大叫:“大睡豬,起床了!”
  只見天姿條地從床上彈跳起來,倉皇地左右張望。“妖怪在哪里?”
  真不知道該狠狠地揍她一頓,還是對她大笑三聲;她的動作實在太滑稽了,右手抓著棉被,左手還抱了個枕頭,雙腿微蹲,跨著弓箭步。哎!這模樣真是越看越好笑,鈺紓實在忍不住了,抱著肚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你!嚇了我一跳。”天姿發現是鈺紓在惡作劇后,就跌坐在床上,埋怨地說。
  “我真佩服你,才這么一會儿工夫,你就睡著了。”
  “哈——”天姿很不淑女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后才說:“你知道的,我什么地方都能睡的嘛!”接著,她又埋怨道:“要是你讓我去調查,我就不會無聊得睡著了。”
  “那么,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嘍?”
  “嗯!”天姿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又說:“你找到東西了嗎?我們要回家了嗎?”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鈺紓心想,再跟她耗下去,馮朝剛就要回來了,于是她直接交代她:“你不要再睡了!現在我就出去看看東西擺在哪里,如果馮朝剛比我早回來,你就跟他說我去洗手間了。”說完,她就閃身出去了。
  天姿從床上爬了起來,整理好衣服后,無聊地坐在床沿,還不時地將兩條腿晃來晃去;不到一介鐘,她就舉起手來看一次表,連舉了十几次,手部酸了,門才終于被打了開來。
  “怎么樣?找到了嗎?”她赶快起身,焦急地問。
  “找什么?你已經好了嗎?”
  這時她才看清楚開門進來的是馮朝剛,他手里還拿著無線電話。
  “啊!是你,我以為是小紓回來了。”
  “她到哪里去了?”馮朝剛的語气里有濃濃的失望。剛被宋擎天罵了一頓,好不容易才讓他相信天姿的暈倒跟自己沒有關系,挂斷了電話后,立刻赶過來,一心只希望能再跟鈺紓談一談,沒想到……
  “她到洗手間去了。”天姿按照小紓交代的話說。
  馮朝剛還沒來得及再提問題,他手里的電話就鈴鈴作響;他直接按了通話鍵,就把電話遞給天姿。
  天姿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接過電話說:“喂?”
  “你怎么了?朝剛說你暈倒了。”電話那端傳來的是宋擎天關心的聲音。
  “我沒事了,你別擔心。”對宋擎天滿溢的關心,天姿倒覺得很窩心。
  “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我才离開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你就暈倒了,這還得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買好了回台灣的飛机票,禮拜一中午就到台北;我看,還是我自己盯著你比較放心。天姿,沒有我的日子,就只剩兩天不到的時間,你可要給我好好地照顧自己,听到沒有?”
  “嗯!听到了。”天姿暗自嘀咕著,他以為他是誰呀?又不是她的父母,管那么多干嘛?
  “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什么都沒說。”天姿沒膽量告訴他實話,因為,依宋擎天的口气听來,他今天的情緒似乎很糟。
  “你現在馬上就讓司机送你回去休息。”他命令著。
  “哦!”她不情愿的回答。
  “你別想騙我!我听得出來你還不想回家。”宋擎天非常了解她說話時的語气所代表的意思。
  “那是因為小紓還沒回來,我得等她回來以后,才能跟她一塊儿走。”
  才剛提到鈺紓,她就開門進來了。
  天姿連忙對電話筒說:“她回來了,我現在馬上就回家,再見!”不給宋擎天開口的机會,她就把電話給關了,并將電話還給馮朝剛。
  “謝謝你的招待,我們得走了。拜拜!”然后,她拉著鈺紓,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馮朝剛追下樓去,不巧又被一位世伯給攔了下來,跟他應酬了几句,赶到門邊時,天姿跟鈺紓已經上了車,馮朝剛只能眼睜睜地看她們离開而望塵興歎!
         ※        ※         ※
  上了車,鈺紓立刻就問:“誰打電話給你?他怎么會知道今天晚上你在這里?”
  天姿气呼呼地說:“除了他——宋擎天,還會有誰?”
  “哦!原來是你的心上人。他還真關心你喲!”
  “他才不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是像……”天姿怎么地想不起來別的男人的長相。“算了,反正跟他不一樣就對了。”她怕鈺紓繼續再追問下去,連忙問道;“你找到東西了嗎?”
  “當然!我不是早告訴過你,東西一定在馮家嗎?”
  鈺紓也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么順利,她一出房間,沿著走道往前走,走沒几步,就看見在前廊的牆上有一個凹進去的展示空間,“玉麒麟”就擺在那儿。她仔細看過了,四周并沒有安裝防盜系統,這將使取回傳家寶的手續簡單多了。她本想立刻帶走玉麒麟,但想想不太妥當,還是半夜再來,比較不會引起怀疑。
  “今天夜里,我們只要偷偷潛入馮家,一切就0K了!”鈺紓輕松地靠著椅背說。
  “哇!那太好了,我快等不及了!”天姿睜著一雙興奮的大眼,期待著今晚的冒險。
  前几天,天姿就已經跟家人提過今天要跟鈺紓一起參加馮朝剛的宴會,怕時間太晚,所以鈺紓要留在林家過夜。按照她們倆的計畫,則是參加完宴會后先回家,等到半夜一點以后再伺机偷溜出去,由鈺紓駕駛她三哥天放的車到馮家的別墅去。
  “你東西都准備好了?”鈺紓不放心地問。
  天姿神秘兮兮地說:“你猜我替我們兩個准備了什么樣的衣服?”
  “大小姐,你該不會又請教了什么權威人士來指導我們‘适當的穿著’吧?我受夠了!”鈺紓呻吟著。
  “不是,你猜錯了,我告訴你吧!我訂做了兩件全黑的夜行衣,還有面罩耶!就像武俠片里常見的那种穿著哦!做衣服的那個太太還問我是不是在電視台工作呢!”天姿只顧自鳴得意,沒注意到鈺紓那猛翻白眼、受不了的表情。
  “我們借用天放的車沒問題吧?”鈺紓強作鎮定再問。
  “嗯——三哥的車鑰匙我已經拿到手了,你放心,他到上海去出差,下個月才會回來。我們只要等我家的人都睡著了以后,就可以行動了。”
  看著天姿對今晚的冒險行動所展現的迫不急待、興奮的神情,鈺紓忽然有了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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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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