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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該曉得像他這樣的男子,是絕不适合交心的,但人總學不會教訓,非要錯了又錯以后才會真正了解。
  那是在大一新生開學典禮后,當她怀著興奮的心情在校園里探險,想為自己大學生涯的開始留下美麗的回憶,不意竟撞上那樣的畫面——
  “我哪里不好?你告訴我,我會改的!不要這樣不理我……”一位長發披肩、气質動人的學姊。捉住他的手哀求著他。
  “你到底要我說几次才明白,我們已經結束了。”他——那個長相帥气英俊的學長——竟然不耐煩地甩開她!
  “為什么?她比我好嗎?”
  年輕女子絕美的臉上滑落下晶瑩的淚珠,讓她覺得心有戚戚焉,誰忍心拒絕這樣的美人?
  不料。他完全無動于衷,撇撇嘴不悅地說:“我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單憑這點就證明我們根本不适合在一起。你別再來找我了。”他話一說完,轉頭就走,一點都不在乎那個美麗學姊的感受。
  看著趴伏在草地上痛哭的學姊,還有那愈來愈遙遠的無情背影,當時錢曉竺就決定了——她要徹底唾棄這個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學長,不僅因為他傷害了那位美麗學姊,也因為他破坏了她大學生涯第一天的美好回憶。
  開學后,她才知道,他——江柏恩——是聞名全校的“四大天王”中最引人注目的。
  在錢曉竺就讀的這所大學里,再龐大的社團都敵下過“四大天王”的影響力;學校里甚至有為四大大王迷成立的牟利社團,全天候跟蹤、拍攝他們的一舉一動,每周結集成出版刊物,販賣圖利。
  這四大王子自然是由四位男生組成,依年齡的大小來說,第一位是“國貿王子”張漢森,國貿系四年級;雖然他仍是在學學生,但因家庭背景,早已涉足商場,替自己累積了相當的經濟財力,第二位是“建筑王子”江柏恩,建筑系四年級,將門之子,外表帥气英挺。第三位是“外文王子”何秉碁。外文系四年級,出身國際集團第三代,這所大學即是他家族的事業之一,第四位“醫學王子”朱毅,醫學系四年級。出身醫學世家。
  原本不相識的四人是在网球埸上結識的,都熱愛网球運動的他們彼此欽贊對方的球技,進而成為知己好友,四人下論家世、相貌、能力皆有出眾的一面。他們确實有權利狷狂自傲。只是畢竟是年輕,在他們以自我中心的行為中,傷害過不少女子的心。
         ※        ※         ※
  錢曉竺大三時。四大王子的魅力仍風靡全校。除了醫學系朱毅還在大學部以外,其余三人都已是碩士研究班的准畢業生了。
  一晚,錢曉竺自打工的餐廳騎腳踏車回宿舍。意外看到宿舍燈火通明。她納悶地鎖好腳踏車。一進入宿舍,她發覺宿舍中隱含著惶惶不安的浮動。她匆匆地回到与同系同學范亦萩合住的寢室。
  “亦萩,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她一開門就急著問。
  范亦萩不等她說完就宣布道:“小豬,你的直系學姊自殺了。”
  “芳華學姊?為什么?”呂芳華是大錢嘵竺一屆的同系學姊,也是他們國貿系的系花。
  “被‘醫學王子’朱毅拋棄了。”范亦萩話中夾雜些許譏諷。怎么她們就是學不乖?
  從這個學期開始,系上就議論紛紛,關于芳華學姊跟醫六學長朱毅的這段戀情能持續多久?不知是哪個無聊的人統計出朱毅平均兩個半月換一個女朋友,但錢曉竺始終看好芳華學姊,認為只有蠢到极點的男生才會拋棄像芳華學姊這樣才貌雙全,既溫柔又有才气的大美人。
  “芳華學姊沒事吧?”錢曉竺關心道。
  “應該沒事,她的室友一發現她吞下安眠藥就叫救護車了。”范亦萩意興闌珊地爬上床准備就寢。
  “不知道她住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她。”芳華學姊一直是她效法崇拜的偶像,希望她這次沒事,錢嘵竺心里祈禱著。
  “錢小豬,你別傻了。”范亦萩翻身坐起,無奈地搖頭說:“現在你去看學姊,八成她也昏沉沉的。有什么事還是明天再說,也許明天一早她就回來了。”范亦萩再度躺回床上,想起什么又爬了起來。“對了,明天早上第一節的体育課一定要到。今天趙老頭上企管的体育課時點名了,趙老頭說過誰要是給他點到一次缺席,期末的体育測驗絕對讓他難看。你別太晚睡,要不然明天早上叫不起來,我可是不管你喔。”
  “嗯,我知道了。”錢嘵竺机械地點點頭。緩慢地卸下背包,自衣柜里拿出換洗衣物,往宿舍共享的大浴間走去,腦中仍是一片混沌錯愕。
  她怎么就是不懂,朱毅怎么舍得放棄像芳華學姊這么好的女生,如果他根本對學姊沒有真心過,又為什么大費周章追求學姊?
  唉,難道愛情這門課的學分真的這么難修?尚未修過這門課的錢曉竺唯一的結論是——幸好愛情這門課只是選修,不是必修,要不大家不就慘了。
         ※        ※         ※
  “趙老頭真狠,我今天晚上還要打工耶。”錢曉竺說得有气無力,走路的姿態就像是個老太婆。
  “才跑五圈你就累成這樣。”范亦萩雙手擺在胸前,伸長舌頭學著狗吐气的模樣,一邊發出怪里怪气的喘气聲取笑錢曉竺。
  錢嘵竺不在乎地也學她扮起小狗說:“是呀,我就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寵物狗。親愛的主人,請你可怜可怜我,讓我在這里休息一下,待會儿再回宿舍討論專題報告,拜托拜托。”
  范亦萩拍掉錢嘵竺正抓著她的手,莫可奈何地搖搖頭。“真受不了你,隨便你啦,說好的,今天一定要做完報告,你要是來不及去打工,我可不管你喔。”
  “好、好,一定沒問題的。”
  錢嘵竺拉著范亦萩踩上草坪,遠遠地瞄到涼亭里已有人,就繞道到涼亭背后的大樹蔭下。兩人正要坐下,正巧听到涼亭內的談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朱毅,你知不知道呂芳華——”何秉碁一跨進涼亭劈頭就問。
  涼亭左右各坐著兩個高大的男子,右邊那個雙腿架在石椅上,雙手枕著后腦袋,正合眼假寐的就是朱毅。他眼睛張也不張的,懶洋洋地應道:“知道。”
  左邊正理首在書中的江柏恩抬起頭問:“知道什么?呂芳華……”他瞇著眼想了想。“朱毅的現任女友怎么了?”
  “不是現任女友,是前任女友。”何秉碁糾正道,擔任辯論社社長的他,最善于玩弄文字。“朱毅又成功地替學校的附設醫院拉了一筆生意。”
  “又鬧自殺?”江柏恩眉頭一皺,轉向朱毅。“難怪你今天心情不佳,一定又被你爸訓了一頓。”朱毅的父親是學校附設醫院的院長,發生這种事必然是立即通報上去,
  “他被訓是活該的。”又冒出了一個聲音。“我早就警告過他,別追呂芳華,他偏不听。”
  朱毅猛地睜開眼,一雙濃眉大眼瞪著最后來到的張漢霖。“我以為你這么說是因為她是你系上的學妹,哪曉得她真像你說的那樣。”
  張漢霖聳聳肩,表示他已盡了力,不能怪他,他也算是受害者之一。“發生這种事,我對系上也有些說不過去,還好她沒事。”
  何秉碁忽然笑出聲:“哈,朱毅,你運气還真好,連續三任女友都為你自殺。”
  江柏恩一听也忍不住笑了。“早告訴過你,別那么隨便,起碼也要經過篩選一下,像你這樣接二連三遇上這种麻煩的女人——”
  “你們有完沒完,遇到這种事我已經夠倒霉了,你們還落阱下石,算不算是兄弟呀?”
  “就是兄弟才會勸你。”何秉碁走近朱毅,勾著他的肩膀說:“兄弟我請你吃豬腳面線去霉運怎樣?夠義气吧?”
  朱毅斜眼一勾,問道:“你家廚子做的?”
  “當然。”
  朱毅一掃臉上的悶气。“那我們還等什么?走吧。”
  “你們來不來?”何秉碁問江柏恩、張漢霖兩人。
  兩人极有默契、异口同聲說:“這還用問。”何秉碁家的廚師個個都是自五星級飯店請來的百万名廚,所以他們常借机到何秉碁家打打牙祭,而現在有此大好机會,豈容錯過?
  四人一陣吆喝,匆匆走了。
  “亦萩,你听到了嗎?他……他們竟然說芳華學姊是霉運,還……還說要吃豬腳面線去霉運!”沖動跳起的錢曉竺激憤得有些口吃。
  “我听到了。”
  “那你剛才為什么拉著我,還摀住我的嘴,不讓我出來教訓他們?”
  “你憑什么教訓人?”范亦萩冷靜反問。
  “我……我……可是,他們實在太過分了!”
  “小豬,如果他們不過分就`不像他們了。”見錢嘵竺一臉“莫宰羊”,范亦萩只得再說明:“就好象牛如果不吃草就當不成牛了。他們之所以能風靡全校女生,就是因為他們不把她們放在眼里。如果他們都是專情好男人,就不會讓她們迷成這樣了。說起來,這都是市場供需造成的結果。”
  錢曉竺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重點地問:“難道就這樣算了?”
  范亦萩瞟她一眼。“你以為你能做什么?你要是有這么多体力和時間,應該先完成我們這組的專題報告。”
         ※        ※         ※
  “來來來!新出爐的王子周刊!”常崇堯一邊叫賣、一邊忙著找錢包裝。
  袁效舜用手推車運來成疊的周刊。擺放在臨時架設的木板上,听到上課鐘響了,他看看表說:“這是最后一批了。看來第六節下課就能賣完了。”
  “謝謝,下次再來。”常崇堯一副生意人嘴臉。送走了最后一位顧客,回頭說:“一定沒問題,下一期我們可以考慮加印五百本,你爸那邊沒問題吧?”
  “怎么會有問題?我跟我爸是親父子明算帳,只要我們付餞。印多少本都沒問題,而且印刷品質保證一流。”袁效舜對自家的印刷厂深具信心。
  常崇堯點了點鐵盒里的錢,開心地捧著錢喊道:“我們環游世界的夢想又更加接近了!”
  “Yes!”袁效舜興奮地与他互擊一下掌心。
  常崇堯跟袁效舜是大傳系有名的“哼哈二將”。他們兩人同是大傳系四年級學生,由于身材的极端懸殊——常崇堯高瘦有如長竹竿,袁效舜矮胖有如圓桶——再加上名字的對比巧合,讓人一看到兩人同時出現,就不由發自內心一笑。
  略過兩人滑稽的外表不提,他們可是相當有商業頭腦的;自大一開始就成立了“傳播媒体研究社”。表面上打著堂皇的名號招募社員,私底下卻是想藉此販賣知名影視名人的海報相片,為自己環游世界的夢想攢錢。后來他們發現對本校學生,尤其是占多數的女同學來說,自家校園的四大王子魅力遠比那些屏幕上冰冷的偶像來得吸引人;從此兩人將鏡頭瞄准四大王子,結果業績節節上升、供不應求。為了滿足廣大消費者要求,他們干脆每周發行一份以四大王子為主角的周刊,除了四大王子一周的活動寫真,還添加些校園八卦花絮,當然絕大多數還是關于四大王子的。
  這期周刊上的頭條標題是——“醫學王子”朱毅的新女友出線了!
  自從呂芳華為情自殺的消息傳遍校園,大家就忍不住議論紛紛,猜想到底是誰擊敗國貿系才女呂芳華,占据朱毅身旁的寶座?
  下課鐘聲再次響起,常崇堯、袁效舜的攤位即被下課經過的學生包圍得水泄下通,正巧与同學路過的錢曉竺看到的就是這一副生意興隆的畫面。
  “‘傳媒社’這期的周刊出爐了!”吳意芬眼尖地注意到鶴立雞群的常崇堯,興奮大叫。
  “那种沒水准的刊物,有什么值得看的?”錢曉竺嗤鼻一哼。
  “錢小豬,你等等我,我過去買一本。”
  吳意芬听而不聞地拋下錢曉竺,奮勇殺進擁擠的人群,獨留下气悶的錢曉竺,走也不是、留也下是。
  不一會儿工夫,吳意芬得意洋洋地回來。“你看,我買到了。”
  “無聊。”錢曉竺興致缺缺。
  “哇!這期揭露朱毅的新女友了!”吳意芬不受影響,仍保持興高采烈的情緒,迫不及特地扯開封住的塑料膜,邊走邊看了起來。“天!搶走朱毅的竟然是尤素棱!”
  “尤素棱?她不也是國貿四的學姊嗎?”錢嘵竺吃惊地停了下來。
  “對呀,你學姊真可怜,竟然被同班的好同學搶走自己的男朋友,真是人間第一慘事。小豬,你說你學姊會不會受不了打擊再自殺一次?”
  “你別胡說,芳華學姊才不會那么傻!”錢曉竺急急地否定吳意芬的猜測。“那個朱毅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根本配不上我學姊,學姊只是一時不察才會被騙,等她看清他的真面目后,一定會為自己能跟那個低級的朱毅分手額手稱慶!”
  “小豬,小聲一點。”吳意芬發覺錢嘵竺激昂憤慨的談話引來不少視線。“被朱毅甩掉的又不是你,你干嘛這么激動?你不會想跟全校女生為敵吧?你可別小看了四大王子的魅力,當心——”
  “哼!四大王子有什么了不起,他們就像是四只臭襪子,遠遠擺著還勉強能讓人忍受,靠近些就會被他們的沖天臭气給熏走,你完全不了解他們有多沒品,才會替他們說話!”錢曉竺一想起她跟范亦萩听到四大王子的那段談話,心里的怒气就漸漸發酵。
  “不會吧?我們系上的學長張漢霖人就很好,非常照顧我們這些學弟妹。”
  這點錢曉竺無法否認。“漢霖學長例外,其它那三個都不是好東西。”
  “小豬,你真的有問題喲,你是不是打工打太多了,神經失常?”吳意芬將臉湊到錢曉竺面前,仔細研究她。
  “你有毛病呀?”錢曉竺給她看得毛毛的,伸手推開彼此的距离。
  “有毛病的是你,不是我。”
  錢曉竺賞了吳意芬一個大白眼,吳意芬仍是一本正經地繼續說:“正确的說,是你的眼光有問題,竟然說四大王子是臭襪子,真不知道你的眼睛長在哪里。”
  “是你們的眼睛有問題,竟然會為他們如此瘋狂,還每個禮拜花冤枉錢買王子周刊,真搞不懂他們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擔心看多了會作惡夢。”
  吳意芬不服气地翻開雜志。將跨頁的近照遞到錢曉竺眼前說:“我真怀疑你的品味在哪里,你睜大眼瞧瞧,誰敢說他們不帥?尤其是江柏恩,你看他的笑容多么迷人。”
  雜志上,江柏恩開怀地笑著,英挺劍眉下一雙灼灼黑眸似乎正盯著她看。錢曉竺內心有种怪异的感覺,她防衛地說:“他哪里吸引人,我一看到他就覺得惡心。”
  “小豬!”吳意芬忽然一聲大叫,再次湊到錢曉竺眼底。非常認真地問:“你是不是暗戀江柏恩,卻自知沒机會,故意說反話貶低他?”
  錢曉竺兩道細眉糾得緊緊的。深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說的是什么話?我眼睛又沒脫窗,怎么可能暗戀江柏恩!”
  “嗯,愈是激烈地否認,准确性愈高。”吳意芬自言自話地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泄漏出去的;不過暗戀江柏恩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全校有超過三分之一的女生暗戀他。”
  “吳意芬,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跟你絕交!”錢曉竺气急敗坏地跳腳。
  “小豬,你干嘛這么激動?小心被江柏恩看到你這副潑婦模樣。一切就毀了喔。”吳意芬將錢曉竺激烈的反應一概歸因于惱羞成怒。
  “我怕他看呀?他要是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一拳揍扁他!”錢曉竺比划著拳頭。彷佛江柏恩就在眼前,吳意芬還想開口說些什么,錢曉竺一個眼神斜睨過去。威脅道:“你要是再說些我不愛听的話,我就把你的借款利率調高三成。”
  錢曉竺之所以被稱為錢小豬,就是因為她是班上的金主。一般大學生為了吃喝玩樂的基金來源,都會兼個小差、打打工;錢曉竺是個异類,她不僅“打”遍天下下無敵手——絕下放過任何可以打工賺錢的机會,而且從不參加系上的聯誼、同樂活動,所有賺來的錢都存進銀行戶頭里。想讓她拿錢出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跟她借錢,當然得加上合理的利息。
  非常不幸,吳意芬就是她的借款人之一。
  “錢小豬,你這是搶錢嘛!”吳意芬大聲哀號。
  “不高興,你立刻把錢還來,哼!”錢曉竺高姿態地一揚頭,甩下她自顧自地走了。
  “錢小豬,我們有事好商量嘛。等我一下啦。”
  “哈!哈!哈!”
  她們走遠后,豪邁的朗笑聲接續響起,正是不巧路過,听到錢曉竺激昂演說的話題人物——江柏恩等四人。
  “我真想看看她一拳揍扁你的樣子,不過你放心,我很講義气的,保證提供最佳的醫療服務。”
  朱毅促狹地拍著江柏恩的肩膀,江柏恩不領情地甩開他。
  “不知道你被揍扁后,是不是仍然能風靡全校女生?”何秉碁摩擦自己的下巴,裝模作樣地研究江柏恩不悅的臉龐。
  張漢霖一如住常發揮協調的功能:“別鬧他了,小心他惱羞成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在江伯父的要求下,他的空手道、跆拳道都上段。”接著,他對江柏恩說:“你別介意那兩個學妹說的話——”
  “我為什么要介意?被稱為臭襪子的又不止我一個。”江柏恩嗤鼻一哼。
  “對呀,難道我們之間有人得罪過她?”何秉碁有意無意地瞟向朱毅。
  直性子的朱毅嚷嚷著:“你看我干嘛?我對邪种青澀的酸梅子可沒興趣。一定是柏恩,要不人家不會气得想揍扁他那張俊臉。”
  話題又兜回江柏恩身上,他終于忍不住气說:“我連看都沒看過那個……那只小豬。她真是莫名其妙。”
  “想不想給她個教訓呀?”朱毅臉上露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容。
  江柏恩不置可否地等待他進一步說明。
  “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快說。”反倒是何秉碁沉不住气,出聲催促。
  “她……呃,那只小豬竟然看扁了我們四個,我們就讓她自食其言。先追上她,再把她甩了。”
  “這樣好嗎?”何秉碁一愣。
  “有什么不好的?你想想看。我們不是常換女朋友?她們也早就習慣了。沒听過‘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說不定她還會感謝我們呢。”
  “朱毅,你學的教訓還不夠呀?已經有三個女生為你自殺了,還不收斂一點?”張漢霖試著勸告他。
  “唉,那是我運气不好,所以我只好忍痛讓賢,把這次的机會讓給柏恩。”朱毅夸張地一擺手揮向江柏恩,有如馬戲團的魔術師。
  “別听他起哄。柏恩。這樣玩弄人家的感情是不道德的,”張漢霖搶著阻止。
  朱毅連忙強調道:“只要不做得太明顯,她不會知道我們故意玩弄她的,誰叫她無的放矢,亂批評我們一番,此仇不報非君子。”又轉向張漢森說:“漢霖,你太沒原則了吧?只因為人家說‘漢霖學長例外,其它三個都不是好東西’,隨便灌你一下迷湯就倒向人家那邊,討厭。”朱毅裝出小女孩的嗲狀。
  張澡霖直噴气,拿朱毅沒辦法。
  何秉碁想想,只是個小游戲,無傷大雅,他詢問考慮中的江柏恩:“怎么樣?被她批評得最厲害的是你,難道你真的無所謂?”
  “既然柏恩不愿意就算了,你們別再慫恿他了。”張漢霖誤以為江柏恩遲遲不語,是因為他也覺得這樣的游戲不應該。
  江柏恩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傲然的笑容。“追那只小豬,我犧牲未免太大了。”
  “不會不會。”朱毅是恨不得天下大亂的人,他一听江柏恩的意思是八成肯了,立刻加籌碼、提出誘惑:“只要你成功地追上她,我就把我剛買的那套套雷射音響送給你。”
  何秉碁揶揄道:“你還真凱。”
  “你准備把那套音響裝箱送到我家來吧。”江柏恩帥气地一昂頭,豪气干云地說,早把錢曉竺當成囊中之物了。
  “放心,我不會賴皮的。”
  “你們別做得太离譜呀。”張漢霖眼看大勢已去,直歎气。
  “看在她是你系上學妹的分上,我會手下留情的。”江柏恩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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