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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從山里回到建康的家里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這段日子里,宋驤夫妻倆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早些年,宋驤半年都不在家,宋驤雖然有宋老夫人在撐著,趙痴也有派人過來幫些忙,但還是有很多事情沒辦法處理,所以,宋驤回來以后每天就在忙這些雜事,忙得頭都快爆了,好在有霍泠儿這個賢內助幫忙,省去了不少時間和不必要的步驟。
  而且他听她的建議,把所進的貨品做了一些調整,生意在短期間之內就有突飛猛進的成果,原本在家里都還有不少空閒的陸老六等宋驤的兄弟們,現在卻忙得連喝酒的時間都沒了。
  事情忙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在這天終于弄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覺得可以喘口气時,霍泠儿卻還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在書房跟宋驤談論生意上的事。
  雖然照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宋驤的事業可以算是穩定了,可是她總覺得既然要做生意,根就得扎得既深且廣,這樣不和哪條線出狀況,也都有其他的助力可以彌補。
  “我們現在做的像茶、米這种日常用品的生意已經滿穩固了,所以我想也許可以再做點別的。”她說。
  “那做什么?藥材怎么樣?”宋驤提議。
  “嗯……我想……到廣州和泉州去,跟外國人做生意會比較好。”
  “做外國人的生意?”宋驤有些詫异。
  “嗯!我以前听爹爹說,咱們這儿的陶器、瓷器這种東西,外國人都很喜歡,而且外國的一些東西京里的人也都很好奇,因為量少,大家都搶著要。你不是一直很想在京里開舖子嗎?如果能做這种生意,你的愿望就能實現,而且,也能多認識認識不同國家的文化,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嗯……好像不錯耶!”宋驤想了想,然后直點頭,“娘子,你真的好厲害喲!這种事都想得到,像我就比較笨,只想得到一些平常的生意。”他由衷地佩服她。
  “真是的,你哪會笨哪!普通的生意才是根本,相公,你做得很好呀!”霍泠儿笑道。
  “不、不!”宋驤搖著豎起來的食指,“還是你行,要不是你呀!我早就——?”
  霍泠儿跟宋驤從聊生意上的事,莫名其妙地到互相吹捧,然后從互相吹捧后正要進入打情罵俏的階段時,如意卻气喘吁吁地跑來了。
  “姑……姑爺,門外安平王爺差人送東西來了。”
  “啊!快請,我馬上過去。”
  宋驤前陣子才寫了一封信給趙痴,告訴他,他終于把老婆找回來了,沒想到他動作真快,馬上就來替他道賀了。
  宋驤跟霍泠儿來到前廳,看到的是趙痴常帶在身邊的侍童雨墨,高興得上前寒暄了几句,從雨墨手中接到了兩個錦盒和一封信,他打開信來一看,差點沒當場昏倒。
  這哪是信啊?沒一句祝福的話也就罷了,還從頭到改進都是臭小子、王八蛋等,罵個不亦樂乎,直到信的最后,才很正常地寫著,他很高興他倆都平安無事地回到家,然后說紅錦盒是要給霍泠儿的,黑錦盒則是送給宋驤的禮物。
  “王爺交代要我看著兩位親自打開錦盒,以确定兩位真的喜歡他送的禮物,宋爺,您何妨現在就打開看吧!”雨墨說道。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啊?宋驤心里雖然犯嘀咕,但還是照做了。
  他先讓霍泠儿拆開紅錦盒,發現里頭是一條琥珀墜子,大小約有拳頭大,透体澄黃、不帶一絲雜質,里頭還封了只蜜蜂,而且墜子上頭的金飾和鏈子,做工之細也是前所未見的,堪稱是天下絕品。
  “這……這么貴重的東西……”霍泠儿吃惊地望著墜子,捧著墜子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就只會擺闊!”
  宋驤不以為然地從鼻孔哼聲出气,一邊打開屬于他的黑色錦盒,發現里頭裝的是一個青色的硯台,上面還有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要他好好練習讀書、寫字。
  “哼!差這么多,送我就送這种破硯台。”
  宋驤拿起硯台晃著,心里有點不太平衡,可是霍泠儿一看到硯台,馬上把手上的琥珀墜子塞回錦盒里,然后一把把他手上的硯台給奪了過去。
  “這……這硯台是……”霍泠儿撫摸著硯台,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不過是個破硯台嘛!有什么好值得惊訝的?”宋驤納悶道。
  “這不是普通的硯台呀!這硯台叫‘龍麟’,是名匠區桓最得意的一件作品,是用天下奇石琉璃玉作成的;這琉璃玉的稀有不說,它像銅綠般青,質堅如鐵,卻比木頭還輕,但是极難雕刻,區桓花了足足三年的時間,想盡所有的辦法才做出來的,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夢想能得到它,可以說是無价之寶啊!”
  “哎呀!不愧是夫人,好東西一瞧就知道。”雨墨在一旁拍手稱好。
  “真……真的是這么珍貴的東西啊……”宋驤吞了口口水,舉起手,很輕很輕地用食指触碰著硯台,“哇!你真的什么都懂耶,連這東西的來龍去脈都知道得這么詳細。”
  “這是有原因的,”霍泠儿的臉色突然間沉了下來,“因為這原本是我爹的東西。”
  “咦?你爹的東西?”宋驤忍不住大叫,訝异地望著霍泠儿。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本姓霍,我爹霍峰以前也是朝廷命官,只是三年前被革職之后不久就過世了。在他剛當上御史的時候,無意間得到一塊琉璃玉,后來有一次碰到區桓,兩人相談甚歡,我爹就把琉璃玉送給他,區桓花了三年的時間,專心地雕刻,三年后,終于雕出了‘龍麟’,他感念我爹的情分,就將‘龍麟’又送回給我爹。”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會這么清楚啊!”宋驤恍然大悟。“后來我爹被削官后,就帶著這硯台回到了老家,過了不久,有一次我們家遭強盜,古董字畫他們一件也沒拿,就只拿走了‘龍麟’。這件事我一直到現在都覺得很奇怪,可是,更奇怪的是……為什么這個硯台會在王爺那里呢?”
  “夫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王爺去年大壽,孫丞相送的禮,王爺收到的時候也好高興哩!”雨墨說道。
  “孫承相?孫蒯?”霍泠儿突然想到,那不是李嫣嫣丈夫的干爹嗎?
  “是啊?怎么了嗎?夫人。”
  “沒……沒什么,我只是在想這兩件事中間的關連性。”霍泠儿低頭沉思著,“有強盜到我家把我爹的硯台搶走了,然后不該有這塊硯台的人卻有了這塊硯台,也就是說……”
  “啊!我知道了。”宋驤發現什么似的大叫,“是孫蒯派人扮成強盜把那個硯台搶走的。”
  “我還不能确定,不過……”霍泠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頭來對雨墨說道,“雨墨,你待會儿就赶快赶回京里去吧!告訴王爺要小心那個孫丞相。”
  “啊……好,可是為什么呢?孫丞相在朝中名聲相當好呀!”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如果強盜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也就罷了,如果是,那他雖然不是個會赶盡殺絕的人,可是卻是個絕對不會讓人起疑心的人,如果他有什么企圖,通常等到發現的時候,那就什么也來不及了。”
   
         ☆        ☆        ☆
   
  霍泠儿打開錦盒,輕輕地撫摸著那塊“龍麟”硯台。自從雨墨送禮物來的那天起,她每天總會看它個好几遍,從其中搜尋過去的回憶,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當她看著這塊硯台,心里總會有一种不好的感覺;她會覺得不安,可是卻說不出到底她在擔心什么,尤其今天這种感覺更加強烈。
  “泠儿!泠儿!”
  霍泠儿轉過頭,看到宋驤臉神色匆匆地走進來,他用力地抱了抱她,然后提起挂在床邊的刀就又往外走。
  “等等,發生什么事了?”霍泠儿拉住他。
  “京里出事了,我要去救趙痴。”
  宋驤說完話又要往外走,霍泠儿愣了一下,又拉住他。
  “你別這么急,像你這么沖動是成不了事的,就算他真的出事了,你一個人就這么闖去也是沒有用的呀!”
  “可是怎么辦?他現在很危險!”宋驤十分懊惱。
  “這件事是听誰說的?”
  “雨墨。”
  “他在嗎?好,我先去看看。”
  霍泠儿跟著宋驤匆匆來到大廳,看到雨墨滿臉風塵,還癱在椅子上不住地喘著气。
  “京里發生什么事?”霍泠儿擔心地問。
  “夫人,真的……被你說中了,那個掌控天下兵馬大權的孫蒯,在几天前派了大批軍隊包圍皇城,王爺那里……也被圍住了,我是趁亂才逃出來的……”
  “所以我就說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不赶快救他出來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宋驤在一旁著急地直跺腳。
  霍泠儿思索了一下,望著宋驤,說道:“你打算去救王爺?”“那當然,我們好兄弟一場,說什么也要去。”
  “那你忍心把我和娘丟在家里嗎?就算會死你也要去嗎?還有,孩子出世后要是沒有爹爹也沒關系嗎?”
  宋驤一時啞口無言,他看著霍泠儿,除了皺緊了眉頭還是皺緊了眉頭,然后,他點點頭。
  霍泠儿看著他,突然間笑了。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做人講的就是人情与道義,今天我們能像這樣在一起,也是托了王爺的福,這种天大的恩情怎么說也不能不還,你去救他吧!不過你不能就這么魯莽的去了,有些事得先從長計議起。”
  “什么事要這么麻煩啊?”
  “你先別管,把陸老六和阿泰他們全都找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        ☆
   
  自從孫蒯發動兵變以來已經二十來天了,原本熱鬧的京城現在是一片死寂。孫蒯的軍隊几番進攻皇城,但靠著城中禁軍頑強的抵抗,皇城一直沒被攻陷,雙方就這么僵持著,但照現今的情勢看來,皇城淪陷也只是遲早的問題了。
  月黑風高的夜晚,孫蒯才和衣要就寢,他的宅邸內卻突然傳出廝殺的聲音。
  “有刺客啊!有刺客……北廂房失火了……”
  孫蒯一听有刺客來了,連忙從床上躍起,他推開門,看見宅內一角火光沖天,四周都是喊殺的聲音。
  “快來人哪!保護我,別讓刺客逃了。”孫蒯大喊。
  孫蒯這么一喊,四周立刻沖上了許多衛兵圍在他四周,就在他稍稍感到安心的時候,一支白晃晃的刀子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混……混蛋,你想干嘛?”
  孫蒯這一喊,所有的人全轉過頭來,發現一名侍衛正抓著他,一把森冷的大刀就架在他面前。
  “叛賊孫蒯已經被我抓住了,你們赶快棄械投降,李單、魏安、韓青惠三位將軍的大軍已經出發,不日就會到達京城,我知道你們是被逼的,乘此机會赶快投降,事后還能軍還原職,不從者,抄家滅門。”侍衛的聲音宏亮渾厚,正是宋驤。
  “你……你們不要听他的。”孫蒯大叫。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宋驤冷笑道,白晃晃的刀子往孫蒯脖子上一壓,瞬間壓出一條血痕。
  圍在一旁的侍衛看龍頭老大已經被抓,士气澳散,“縑I”“縑I”“縑I”地,手上的武器全落地了。
  宋驤看著眼前的狀況,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老婆來。
  原來那時霍泠儿說要從長計議的就是這件事,她知道硬碰硬去闖絕對沒有胜算,更何況他們才几個人而已。兵法有云,擒賊要先擒王,所以,她讓宋驤他們帶著些值錢的東西溜進京城,假裝攀求富貴的一般老百姓,用各种辦法分批混進孫蒯的軍隊里找机會下手;另一方面則要雨墨以安平王命名者的身份去求援軍。
  果然如她所料,樹倒猢猻散,宋驤他們几個不過放個火、吆喝吆喝,拿住了孫蒯,大局便底定了。
  孫蒯宅子里的事情告一個段落后,他架著孫蒯,帶著自己的兄弟到趙痴府里把他給救了出來;后來他們一行人又赶進皇城,圍在皇城外的士兵見孫蒯被縛,再加上趙痴頗有來頭的精神喊話,不多時也就全部投降了。
  后來孫蒯被五花大綁地帶到皇帝面前,皇帝一气之下,啥話也沒說,當場抽劍就把他給解決了。
  至此,歷時快一個月的兵變,就在一個晚上奇跡似的全部平息了。
   
         ☆        ☆        ☆
   
  “喂!你真的不要嗎?威騎將軍耶!三品官,很大的耶!”趙痴搖著他的紙扇對宋驤說道。
  皇帝知道這次的事件能夠這么快平息,全靠宋驤這票人,于是打算封他們官,趙痴知道了,赶緊跑回來跟宋驤說,宋驤他們几個這三天都在他家中作客。
  “不了,陸老六他們想做官的話也無妨,不過,我只想做我的生意。”
  “別傻了,你自己也知道你不是做生意的料,當官還比較輕松咧!”
  “可是有泠儿會幫我。”
  “也對啦!你老婆實在是不得了的聰明,如果生成男的,我一定舉荐她當宰相。”
  “對啦!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前几天都忘了講。”趙痴提到做官的事,宋驤才想起有一件事他還沒辦。
  “啥事?”
  “出發前泠儿跟我說,如果事情成功了,我一定有官做,做不做是隨我,可是,一定要想辦法把一個叫王龐的和他老婆給弄出來。”
  “王龐?不就是李嫣嫣嫁的那個人?這可難了,那小子的爹跟孫蒯是一個鼻孔出气的,又是那老小子的干儿子,不定什么時候就斬了。”
  “哎呀!那可不行,泠儿說嫣嫣是她的好姊妹,千万不能讓他們有什么閃失,還有她義父李三昆恐怕也會遭殃,也要處理處理……”宋驤搔頭煩惱了一會儿,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眼睛一亮,看著趙痴就說,“要不然你現在帶我去見皇上好了,我跟他說說,也許他就會答應赦免他們了。”
  “事情哪有那么簡單啊?這是叛國罪耶!我說你就別管他們的事了,好好做你的威騎將軍好了。”
  “不行!”宋驤一拍桌子,怒眼圓睜,“我官可以不做,可是人我一定要救。”
  趙痴看著宋驤,無奈地歎了一口气。
  “想不到你還真听你老婆的話。”
  “我疼她嘛!”宋驤咧嘴笑道。
  “好啦!受不了你,這事我就幫你搞定了。”
  “真的嗎?”宋驤高高興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嘿!我還煮的咧!放心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從現在起,我就每天去黏著我皇兄,一定纏到他答應放人為止。”趙痴拍著胸脯說道。
  “謝謝你!”宋驤感激地握著趙痴的手直搖,“那我就可以回去了。”
  宋驤說完話轉身就往外跑。
  “喂!你干嘛啊!”趙痴對著門外大叫。
  “我要回去看泠儿。”宋驤轉過頭來回話,可是卻沒有停下腳步。
  “你不等陸老六他們嗎?”
  宋驤對趙痴揮揮手,“你叫他們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再見!”
  “喂!喂!”
  等到趙痴沖出門口,宋驤卻早已不見蹤影。
   
         ☆        ☆        ☆
   
  冬盡春來,轉眼間一年就過了。
  正月十五,元宵節,霍泠儿在宋驤的攙扶下站在門口等著趙痴他們的到來。
  之前因為孫蒯兵變的事件,王龐本來就快要被問斬了,好在有趙痴從中斡旋,他的皇兄才免了他一條死罪,可是仍然堅決不肯放人,一直把他關在牢里,直到最近心情好了點才答應放人。
  這期間,他到處打探李嫣嫣的消息,就在她要被賣掉的最后一刻把她救回來,可是李嫣嫣因為連番的折騰,生了一場大病,趙痴只好先把她留在府里養病。
  而李三昆呢?本來還高高興興地在鄂州城當他的大地主、過他的幸福日子,可听到孫蒯死了的消息,就帶著值錢的家當跑了。
  趙痴和宋驤得到他跑路的消息后,分兩批人馬出去找,最后才發現他竟然躲到廣州,而且因為半路遇到土匪,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還瘸了一條腿,不得已之下,由富翁一下子變成了乞丐,前陣子趙痴才差人去把他給弄回來。
  這些事情拉拉雜雜地弄了快兩個月,終于,趙痴捎信給宋驤,告知他會帶著他們三人在正月十五到。
  不多時,馬車來了,趙痴先下了車,還沒進門就跟宋驤聊上了,后頭王龐夫妻倆和李三昆陸續也下來了,李嫣嫣一看到霍泠儿就跑上去抱住她,嚶嚀一聲就哭了出來。
  “泠儿姊姊,之前……好……好可怕喔……”
  “別哭了,事情都過去了。”
  霍泠儿摸著李嫣嫣的頭安慰她。她覺得李嫣嫣就算已經嫁為人婦,那純真的個性仍然一點儿也沒變,還是那么地惹人怜愛。
  李三昆看到霍泠儿,也瘸著條腿一拐一拐地過來了。
  “泠儿啊!表姨父當初真是對不起你,自作主張就把你嫁過來,你不但不生气,現在還這么照顧我們父女倆……”
  李三昆說著說著老淚縱橫,當了一個月的乞丐,他的想法和人生觀因此改變不少。
  “義父,別說了,泠儿現在過得很好呀!這都是托您的福呢!”霍泠儿笑道,“來,別說了,我們先進屋里去吧!”
  霍泠儿招呼著大伙儿進屋里,讓宋驤攙著她在后頭慢慢走。她看著宋驤的眼睛不住地往李嫣嫣身上看,心里有一點不是滋味。
  “嫣嫣她很漂亮吧!”霍泠儿拉拉宋驤的手低聲說道。
  “嗯!我從沒看過這么漂亮的人,雖然臉色不太好,可是真的很漂亮,實在漂亮得嚇人哩!”宋驤不住地點頭。
  “果然……”霍泠儿垂頭喪气地說道,“你一定很后悔選擇了我吧!”
  “你說什么傻話?”宋驤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著霍泠儿,“你是我花了四、五個月才追回來的老婆耶!”
  “可是……可是我又不漂亮……”
  “那有什么關系,只要我喜歡就好啦!而且你笑起來就很漂亮啦!我喜歡看你笑,來,快點,笑一個給我看,我不要看你這种沒精神的臉。”
  宋驤輕輕捏著霍泠儿的臉頰,很認真地想讓她笑,她看著他正經的模樣,真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對嘛、對嘛!就是這樣,你笑起來多好看啊!”
  宋驤摟緊了霍泠儿,很高興看到她笑了,可是她笑著笑著,兩條腿卻卻突然軟了下來。
  “怎么了?”宋驤慌張地問道。
  霍泠儿抱著肚子,臉色蒼白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不知道,我的肚子……好痛……”
  “你……該不會……”宋驤的臉色變得跟霍泠儿一樣白。“我覺得好像是……”霍泠儿的額頭上開始滲出了汗珠。宋驤二話不說,將霍泠儿橫抱起就往屋里沖,坐在大廳里聊天的眾人看到宋驤臉色大變地抱著霍泠儿突然沖進來,頓時都呆住了。
  最后,還是宋驤先開口了。
  “產婆……”他說,“快去找產婆來,我老婆要生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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