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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什么?”唐詩畫惊訝的表情活像吞下一顆鴕鳥蛋。
  快手也備感意外。
  “瑪莉亞和我兩情相悅,本來就該和我送作堆。”天涯理所當然地說著。
  “老不修,瑪莉亞師妹從小就跟我最親近,要不是當年發生那件事情,我們已經是一對只羡鴛鴦不羡仙的眷屬了。”海角一臉悔不當初。
  “都怪老大不好,要是你沒有收容那妖女,也不會害得師妹一個人傷心遠走天涯。”涯天很難得搶在角海之前一吐為快。
  角海點頭附議。
  “蒼蘭她身世坎坷又遇人不淑,當時你們也都親眼目睹她被凌辱后的慘狀,難道要我眼睜睜丟下她不管?”天涯憶起陳年舊事,唇齒間還留著气忿。“更何況欺負她的人還是我們被逐出師門的師兄弟。”
  “可是她不應該悖德勾引我們四人,又誣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們四個其中一人的。”海角想起來仍是不齒。
  “其實她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那年代她要生下被污辱的孩子,你教那嬰儿怎么活下去?蒼蘭需要替孩子找一個父親,當時的我們薄有名望,任何人都會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來的,你怎能怪她?”天涯分析得精辟合理。
  “說起來她還真可怜,生完孩子只撐到說完遺言就死了。”海角歎了口气。
  “人死都死了,所以是活著的人重要。”天涯猶沉浸在往事里。
  唐詩畫听得入迷,忍不住插嘴。“那嬰儿呢?他是男是女?”
  天涯毫無防備。“是個女娃,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只可惜我們四個大男人沒生養過小孩,根本養不起她,只好把她送人了。”
  天涯最后一個字還含在嘴巴呢,卻接到六道不以為然的指責眼光。
  他心中一突,心虛地瞄了眼唐詩畫,忙不迭掩住大嘴巴。
  唐詩畫立即發現大家怪异的神態。“你們怎么不說了?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沒有,我們說的絕不是你,小娃儿不要自尋苦惱喔!”角海多此一舉地解釋。
  唐詩畫疑心漸生,她在他們的眼中看見了欲蓋彌彰的痕跡。“你們——說的那個嬰儿……難道……是……我?”
  不可能!在答案還沒出現前,她已經抵死否認這种可能。
  她是個出身平凡家庭的小孩,上有媽媽,下有妹妹,一個簡單的單親家庭,她一定不是那錯綜复雜故事中的主角之一,他們記錯了,一定是這樣。
  天涯懊惱地往角海的光頭一敲。“你少說兩句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他原想把整個浮蕩的气氛往下壓的,可他這一解釋更是昭然若揭地表示角海說的是事實,唐詩畫蒼白的臉更是雪上加霜,小小的菱唇白得像片雪花。“我的親生媽媽真是那么不堪的人?”
  “倒也不是啦……”天涯支吾,現在似乎再怎么解釋也無濟于事了。
  她搖搖欲墜,只覺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舉起千斤沉重的手,她撫上雙頰。“我不相信,我要去問瑪莉亞去……瑪莉亞阿姨……”她瘋狂地跑出客廳。
  始終沒有多話的快手隨即抽身追著情緒失控的唐詩畫而去,臨了,拋給眾人責難的一眼,仿佛指控他們的言語失當。
  “死了,我們搞砸了一切,瑪莉亞會恨死我。”才剛得到愛情滋潤的天涯頂上無毛,只好猛扯胡子出气。
  “都是你們害的啦,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笨蛋!”海角端起老大的架子教訓眾人。
  角海、涯天可不甘白白受人訓斥,正想反駁,國師清亮的嗓子已響起。
  “你們与其在這里吵架,不如想辦法收拾殘局的好,你們不想讓詩畫小姐恨你們一輩子吧?”
  “對哦!”有人反應慢半拍地敲腦袋。
  “你說我們該怎么辦?”他們又把焦距對准足智多謀的出主意人。
  國師往后縮了下身軀。“不要老是抓到人就問,偶爾也該自己動動腦,減少得老人痴呆的可能才是。”
  “你是我們培養出來的人才,做人要感恩圖報,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最好時机,別推拖了,快幫我們想一個,要不然——”四顆胖瘦不一的拳頭眼看就要往國師身上飛去。
  “這是暴力!這是錯誤的示范!”難道他長得一副欠扁樣?怎么這里的每個人都想占他便宜?
  四顆拳頭在他抱怨時伸到了他的門面——
   
         ☆        ☆        ☆
   
  唐詩畫差點撞倒興高采烈踩著碎步進來的瑪莉亞。
  “詩畫你回來了?咦,你眼眶為什么紅得跟兔子一樣?”
  看著依舊是一身白袍十字架的修女阿姨,唐詩畫悲從中來,泛濫在眼眶的淚珠叭喀叭喀又掉了一串。
  瑪莉再遲鈍也發現事態不尋常了。
  她的小侄女不是愛哭娃娃,和她相處以來,也沒看她掉過什么眼淚,就算是想家也只紅了眼圈而已,所以,她也開始倉皇失措起來。
  “告訴姨發生了什么事,姨給你靠。”她輕輕拭去唐詩畫珠淚縱橫的臉。“不要再哭了,等一下鼻涕跑出來可就難看了。”
  瑪莉亞向來考慮的不是什么實用性之類的東西,都到這節骨眼了,她最先想到的還是次要的問題。
  “姨,你告訴我,詩畫是媽媽的親生女儿是不是?”她的表情無依,縣徨得令人心碎。
  瑪莉亞皺了皺美麗的黑眉。“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他們……每個人都這么說……”而且還有更不堪的。
  瑪莉亞無比溫柔地捉住她的手,將唐詩畫按到花圃旁的石凳上。“姨知道你正在傷心中,所以不一定能把我的話全部听進去,可是有一點姨要你知道,不管你是誰親生的孩子,我們每個人都愛你。”
  望著瑪莉亞臉上洋溢的光輝,唐詩畫透過淚眼朦朧的眼,有些微微地感動。
  這樣正經又嚴肅的瑪莉亞和她印象中的人差別太大了。
  她細細揉著唐詩畫柔軟的發梢,嘴畔綴著無限的溫柔。“大人的世界其實并沒有你們想像中那么五彩繽紛的,但是也不需要因為這樣就否定了自己的人生,你是聰明的孩子,大人的過錯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么一定要把難過往自己身上攬?”
  唐詩畫帶著惊詫盯著侃侃而談的瑪莉亞,這樣鄭重又一板一眼的瑪莉亞太稀奇了,她被她溫柔又明理的分析給撫平了心中的疙瘩。
  “你們真的都喜歡我?”
  “當然,我四個師兄會把你送走實在是無可奈何的事,你也知道他們全是粗不拉嘎的男生,把一個水嫩嫩的女娃帶在身邊也實在太為難他們了。”
  “你應該感謝他們當年的行為,要是沒把你送走,你遇得到我嗎?”會用這种傲慢口吻當開場白的只有一開始就守候在一旁的快手。
  唐詩畫遲疑地低下頭。
  快手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不過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歡她低頭排拒他的姿勢。
  單膝蹲下,他托起她軟白的下領。“來,看著我。”
  她毫不反抗地抬起頭。
  快手看見她兩潭飄忽的眼瞳中仍閃爍著迷惑,這樣脆弱的唐詩畫令他柔腸百結,他輕聲呵寵。“這不像你不鑽牛角尖的個性。傻瓜,不管你是誰生的,就算你真的從石頭蹦出來的我也不在意,知道嗎?”
  她伏在他安全厚實的肩膀,只有點頭的分。
   
         ☆        ☆        ☆
   
  風雨過后快手作了以下的宣布:
  “為了詩畫和我自己,我打算退出組織做回原來的自己。”
  他天生叛逆的因子使他非常享受水里來火里去的刺激生活,但是他擁有了唐詩畫后,為了她的安全,他要杜絕這种嗜血、危險的生態環境。
  四大長老并沒有如他想像中做出激烈的反應。
  他們几乎是帶著彌補的心態馬上就批准了快手的請求。“好孩子,要不你就搬回海南島和義父一起住,這樣一舉數得哩!”天涯仔細敲過計算机了,和儿子媳婦住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只要他努力催促,或許他們可以生個白胖胖的娃儿給他玩也說不定。
  “你啊,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臉,到現在還做想抱娃娃的美夢,有辦法自己去生一個。”海角實在受不了他的“戀娃症”,追溯晚輩第一個結婚的雷神、安東尼到快手,他都要求人家快快生下小孩給他玩,老變態!
  “自己生?”天涯的核桃眼逐漸睜亮,對啊,為什么不自己去生一個!
  他雀躍地走到瑪莉亞身邊,努力地清著喉嚨。“瑪莉亞……我想……”
  “瑪莉亞,天气那么好我帶你兜風去。”三顆大頭在天涯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關頭不識趣地插播。
  “對,對,對,借快手的游艇好了,咱們出海釣魚,很好玩的。”角海興致勃勃地計划著冒險的事。
  “嗯……”一個勁點頭的當然是行動力差了點的涯天,不過他總算附議了嘛!
  “你們這群沒義气沒血淚的老東西!”天涯气得跳腳,卻只有眼睜睜看著一堆人把瑪莉亞簇擁出去。
  他重重地跺了下腳,旋即追了上去。他們的爭奪戰才拉開序幕哩!
  一室的安靜好不容易還給快手和唐詩畫。
  “你猜他們誰會得到瑪莉亞阿姨的青睞?”她也頗為關心。
  “我不在意,我想知道的是你什么時候愿意嫁給我?”他必須在赤蛇組織那群家伙殺過來之前拐跑她。
  “不急嘛!”她還沒滿二十歲呢,結婚?太早了。
  快手痴迷的眼中漾起小小的危險火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眼中跳躍的光芒令她心跳加速。“你很堅持,我不反對先同居——”
  “同居?”快手石破天惊地吼。“你想都別想,我不搞這种洋玩意儿,我要婚禮,一個注冊的婚禮,堂堂正正地把你娶進門!”
  “你哪來這种迂腐的觀念,一張紙能代表什么?”
  “我不管,橫豎婚禮我是要定了!”
  到底誰不合乎潮流啊?這兩個人!
  “不!”唐詩畫也卯了起來。
  “由不得你!”扛起小佳人,快手志得意滿地往門外走,揀日不如撞日好,就今日吧,順便把那群愛湊熱鬧的老家伙們全帶去當結婚證人……結婚證人應該是越多愈好的吧?
  唉!管他去!
—完—

  編注·關于雷神的愛情故事,請看《鐵了心愛你》。
  ·關于安東尼的愛情故事,請看《找人來愛我》。
  ·敬請期待詩人的愛情故事——《是誰撿到我的心》。
懶虫毓華回信時間

  從來不知道自己擁有如此丰富的讀者友情寶藏——每當自己爬格子爬累或諸事不順的時候,總會几次的對自己發誓:要放棄這种令人白發叢生,又不能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去上班的行業,可是自從上回一批令人窩心的讀者來信后,毓華已經很久(好几個星期)沒打電話向老編自怜自哀去。
  那些可愛的讀者告訴毓華他們和我的淵源可直溯到第一本書《溫柔貝勒靚刺容》,有的囊括了陳華和山頂洞人(指的當然是剛出道那時期的毓華——或者你們不愛“山頂洞人”這古早味的名字,不如用  
         ☆        ☆        ☆
   代替啦)時期的書,害我看得眼淚和鼻涕齊下,差點沒把這些信給供起來,每天焚香膜拜一番。
  懶虫華前些天去了一趟台北,其精彩過程實在值得大書特書一番,原來以為可以趁北上之便交稿的,不料四天的日子晃呀晃的過去了(吃喝玩樂是此行最大目的,而且都得逞了),一疊厚不隆咚的稿件還在牛皮紙袋中,于是下定破釜沉舟的心,“發四”在离開台北之前要把稿件完成……第一天懶虫華真的气魄非常,在編輯大人甜美的笑容“鞭策”下寫了足足一章那么多的字。
  毓華樂得几乎要忘了我是誰,更慘的是完全忘記出版社上下几十只眼睛全程記錄了毓華拖稿的實況轉播,只怕以后我再也無顏可見出版社“父老”了。失算啊!
  稿債出清,毓華又落得一身輕了(君不知此刻的我可是用牙簽撐著眼皮,黑著熊貓眼寫這篇后記),趁此之便把一些讀者的信一并回覆。
  下次不喜歡“粉墨登場”的英雄(其實英雄經常從缺,嗚,或許毓華沒啥男生緣,所以,下次會慎重考慮把“英雄”二字剔除),美人,來信時請先注明。
  另外,毓華有一個超級大發現,我的讀者群們几大部分都是同宗、遠親(三百年前是一家),毓華很興奮,搞不好咱們可以來組一個陳氏宗親會呀什么的……哈哈哈!
  又偏离話題了,言歸正傳。
  埔里的BeckyHung,你看,我很偏心吧,從你的信先回喔,不過,你未曾留下地址讓毓華好失望,我也很想在去租書店閒蕩的時候和你有一場巧遇,如果那時街上蒙著細雨,天際又吹來一陣薄霧……好羅曼蒂克對不對……唉疑唉,先別起難皮疙瘩,我只是陳述一件事實,OK?!
  至于你“企圖”打動,想替“燕不悔”那悶騷家伙“關說”的亭,咱們私下再說……嘿嘿……
  屏東惠芳妹子,寫了那么多Very+Very……的喜歡《找人來愛我》,毓華總算放下一顆心來,(雖然因為字數太少招致四面八方加潮的“指教”)……但是那本書我總共寫了十五万字,第一版本八万字,總編大人嫌少看不過癮下令補足;稿子回到毓華手中,前看后看,自動自發地作廢重寫,這回比頭一遭又少了一万字,可是交稿日迫在眉睫,編輯大人很勉強(真的很勉強)給過了,听就是看在賽家姑娘的面上毓華才有這等“好狗運”的,目前毓華正急思報恩方法。
  No No No!惠芳妹子,銀翼就是銀翼,他和鷹眼一樣只是配角,綠葉有綠葉的快樂,不一定要當紅花,還有,毓華似乎沒承諾要寫他們,咱們打個商量,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們可好?
  板橋的CoCo,你的銀翼(你寫信來時是這么說的)毓華回答如前,土庫美滿
  苗栗官雪……亦是。
  三重的瑤瑤,不要怀疑,就是你,先別發飆,毓華以為在版面上給你問好可以諒解吧,不要把毓華說得那么殘忍,沒給你回信竟是剝奪了你的快樂(毓華從今天起日日三省吾身)。
  可否別再叫毓華努力寫稿,換一套鼓勵的話,譬喻說多游山玩水之類,能激發情性的娛樂性詞句……
  盧州鄉的玫瑰,千万不要冒模擬考零分的險來看毓華的小說,還有,如你們所愿快手在八月才面世,所以別擔心會和聯考相撞。
  至于預告——毓華不過“不小心”漏了快手的預告就被很多“正義之聲”糟蹋得不成人形,這次,寫這篇后記的最終目的就是:
  預告!
  沒錯,被編輯大人喻為最悶騷的男人——詩人,將會在九月堂堂出來和大家見面了。
  他那段情牽千年的愛情故事毓華一想到就手腳發軟,所以——
  《是誰撿到我的心》詩人再見羅!

                                陳毓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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