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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節


  海荷官玩得快樂极了,無憂無慮地吃喝玩樂,可是,她心中始終惦記著戈爾真,吃著山珍海味會想著他要能一起來有多好,碰到好玩的,也立刻想到如果他在身邊也能一起同樂,想著想著,驀然惊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牢系在他身上。
  也許是想得太多,又玩得過火,她恍惚的听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語。
  “……我找到你……終于找到你了……”
  “你剛剛對我說了什么?我沒听清楚。”她重重眯了眼,揮去縈繞的低語,那聲音讓她困扰。
  “沒有,吃龍眼吧,听說是岭南的特產,很甜喔。”酷愛吃水果的賀蘭淳抓了把皮亮果晶的龍眼吃了起來。“賀蘭山什么都好就是水果少,不多吃點哪夠本!”
  海荷官本來想認同地點頭,可是那幽遠的聲音又适時的干扰她。“回來吧,我的愛,回到我們的地方,我在等你……等得好苦……”
  “閉嘴!你給我住嘴!”海荷官憤怒地捂住耳朵大吼。
  快樂的吃喝玩樂團被她這一吼,一個個全掉了魂。“你沒事吧?”
  看著好几張開合不停的嘴,海荷官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我……剛剛一定是太熱,中暑了,找個地方歇歇就沒事了。”她們本來就惹人注意,一群貴夫人雖說是力求“平民”化打扮,但跟在身后為數不少的侍衛、保鏢還是標示出她們与眾不同的身份。被海荷官這一喊,不只引起做生意小販的注意,那群千叮嚀万囑咐要他們保持距离的侍從,也一窩蜂從四面八方赶來。
  畢竟,這群夫人每一個都是千金万貴,要是有個閃失,他們就算送上項上人頭也不夠。
  “去去去,這里沒事。”平凡眼看這街是逛不成了,想打道回別業去。
  “對不起,是民女的錯。”海荷官連忙陪罪。
  “你又說見外的話,我們是姊妹啊,這不關你的事,是我們該回去了。”她看看天色,知道要再不知自動回去,她那性子急的夫君恐怕會派御林軍出來嚇人了。
  “諸位夫人如果不嫌棄,請到微臣的家中休憩如何?”突如其來的聲音由一個神情俊朗的男子口中說出,他排開人群走進核心。
  他堪稱是人中龍鳳,頂天立地的個子,一站出來就有那股鶴立雞群的軒昂,可是看在海荷官的眼里就是覺得不對勁。達官貴人她沒認識半個,不清楚貴人應該是怎么的模樣,可是這自稱十八王爺的人教人不自在。
  她拍拍自己的頭,壓低想迫切逃開的沖動。
  她絕對是中暑了。
  她拍額拭汗的樣子看在平凡眼中,出自平民的她有顆善解人意的心,她打消立即回府的主意。
  “好吧,那就打扰十八王爺了。”
  她在金鑾殿見過這個男人。十八王爺是戰功彪炳的悍將,只要跟他對打過的敵人從來沒有存活下來的紀錄,也因為殺戮太多,身上總是帶著殺气和血腥的味道,整個人又陰又寒,朝中的臣子、王孫大將們對他頗多忌諱,只要談到他總是三緘其口,嘴巴立刻變成一條密不通風的縫。
  “不用不用,我們這樣去打扰人家不好,何況……我還要赶回石谷,我要是沒回去,朔陽會擔心的。”海荷官膽小地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總是覺得他轉來轉去的眼珠子里有什么秘密,讓人不安。
  “我會派人通知貴府的人,姑娘,你盡管在我的府第住下,不用擔心。”十八王爺一把握住海荷官的小手,低俯下頭便親了她的手。
  “啊,”海荷官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放肆的登徒子!”他的唇比冰塊還要冷,熨在她的手背上,竄起擦也擦不掉的雞皮疙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情不自禁,請姑娘原諒則個!”十八爺又恢复必恭必敬的臣子模樣。
  海荷官迷糊了,一個人怎么能夠把情緒轉變得跟翻書一樣快,說變就變,太詭异了。
  平凡一干娘子軍也為十八爺的輕佻稍稍變臉。
  “男女授受不親,民女態度欠佳,也請王爺見諒。”她心中的模糊在看見十八爺全無芥蒂的笑容時瓦解了,她仿佛被蠱惑。“……我的确好累,想休息。”
  “那最好,我們走吧!”他彎半腰,紳士地讓女士先行,他在在表現了平常男子的少見風度。“各位夫人請上轎。”
  海荷官模糊地抗拒著,她挪移視線,看見的卻是全体贊同的眼光。不對啊,剛剛大家不都露出厭惡的臉色,怎么也說變就變,是她敏感吧,也許是大家都逛累了,真的需要一個地方休息。
  盡管心里十分不愿意,海荷官還是跟著團体行動,上了轎,朝十八爺的華宅而去。
   
         ☆        ☆        ☆
   
  通常,有人居的房屋不管簡陋還是豪華,因為有人气使得死板的東西也有了生命,可這偌大的華宅卻有些陰气沉沉的感覺,海荷官說不上哪里不對,因為太完美了,反而給人不夠真實的虛空感。
  所有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全被支開了,大大的客廳留下海荷官和十八爺——天龍子岳。
  海荷官被天龍子岳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挪挪身子想出外透透气。她是來休息的,為什么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這里?
  “你想出去?我陪你。”他很容易看穿她的心思。
  “不勞王爺費心,王爺要不介意,民女自己活動就可以了。”禮多人怪,殷勤必有詐。
  “我愿意為你費心。”天龍子岳仔細地盯著海荷官。“剛才,我听她們叫你荷官,我可以直呼姑娘的閨名嗎?”他多禮地微笑,瀏覽她的五官、她的身材,依依不舍的眼光好像要填補什么似。
  “就叫我荷官吧。”這根本是強迫中獎嘛。被天龍子岳盯得渾身不自在,她局促不安地垂下眼。
  “不用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的語調輕柔,里面包含太多壓抑、亢奮,讓人听來非常怪异。“不如,我們來吟詩作對打發時間。”
  海荷官喉嚨一嗆。“對不起,我忘得所剩無几。”考她啊,他怎會知道她懂那么一點文章游戲?
  “無妨!就當打發時間。”
  打發時間?她的時間可寶貴了,吟詩作對?她哪來的閒情逸致?這家伙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想些什么辦法來擺脫他才好。
  “你是哪里人氏?家中還有什么人?”天龍子岳對她的事很有興趣。
  基于禮貌,她簡單扼要地作了一番說明。
  “香雪岭,一個很美的地方。”他悠然神往的表情就像去過那里。
  沒有沖突性的閒聊,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隨著他,他們來到主屋外的涼亭。
  “黃昏送爽,人約黃昏后。”他信手拈來都是斯文。
  接下來的時間,海荷官發現這叫天龍子岳的王爺真是博學多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就連稗官野史也能講得精彩万分,讓她几乎崇拜得五体投地。
  雖然他的口才奇佳,可是天色越來越暗,海荷官的心思始終是心不在焉,希望能早早回不歡石谷。
  “你累了?太久沒人听我說話,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真是……”天龍子岳溫柔地過去扶她。
  他說的是寂寞嗎?為什么要向她一個陌生人道寂寥?
  “我……在王爺府打扰太久……應該回家了。”都過了好几個時辰,賀蘭淳還有大家都還沒休息夠嗎?戈爾真一定在家等著她的米下鍋,真是急死人了!
  “這里就是你的家,不管你以前住在哪里,從現在起都不用回去了。”他一副本該如此的神態,而且篤定海荷官絕對會留在這里。
  海荷官眇他。“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買米買到被人扣押,她走的什么流年啊!
  “我終于等到你,絕不放你走!”他仍是溫柔無比地說道,可是其中的涵義卻在霸道之外有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晌午時分,一直在我耳邊聒噪不停的人是你?”那音調、那口吻,她記起來了!
  “你想起我來了,你想起有關我們兩人的一切,我們的恩愛、纏綿、夫妻情義,你都想起來了?”他雙眼發光,男性的手鉗住海荷官纖纖的素手,极度的喜悅讓天龍子岳忘了拿捏分寸。“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而去,恩儿,你這一世叫荷官,好,我就叫你荷官,我是子岳,你的丈夫,你記得我是不是?”
  “你捏得我好痛!”她俏臉扭曲,該死的豬,干么使那么大勁抓她,又說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話。
  她脫口叫出戈爾真的名字。
  “你跟他只不過是主仆的關系,從今以后也不會是了。”他強悍的口气里有絲冷意。
  “你調查過我?”海荷官惊駭。
  “不錯,剛剛你要有一絲的隱瞞,在你對著我說謊的同時就死了。”他心机之深沉教人膽寒。
  “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想掙脫他比登天還難。
  看到海荷官紅艷的唇,他想吻她。
  “不要!”她哀求。
  “你要敢碰她一下,我保准你見不到今天的月娘。”高峭的琉璃瓦上,站著滿臉怒容的戈爾真。
  “爾真。”海荷官綻開了如花笑容。看到他,是意料外的意料,可是她好高興,高興得想掉眼淚。
  他幽藍的身形准确地落到地面,輕巧得跟一片落葉一樣。
  天龍子岳很自然地放開了手中的獵物。
  戈爾真把她帶進自己怀里,看她外表尚稱完好,冷漠的臉融暖了些。“逾時不歸,該打屁股!”
  “我好想你,有一千万個那么多的想念。”她察覺戈爾真的心跳极快,一時忘了有第三者在場,小手撫上他心跳劇烈的胸口。沒辦法,她想他太久,久到几乎要相思成病。
  “要挑逗我,等回家。”他也是。
  她皺皺鼻子。“去你的!”
  戈爾真摸平她俏鼻子的紋痕。“在人前要有分寸,你這樣說話沒規沒矩,會嚇坏別人的。”
  “是你我才說的,別人想要听我還不屑呢。”她又轉睛又淘气,可愛的樣子讓人絕倒。
  “你喔……”換作前些天,戈爾真保證會狠狠罵她兩句順便威脅一番,此刻卻除了關心還是關心。
  “我們回家吧,我好想家。”才一天,她變成有戀家癖的女人家了。
  “多謝王爺成全!”戈爾真自始至終是嚴密監視天龍子岳的,他不給他發言的机會。
  他不需要朋友也不輕易樹敵。
  天龍子岳是老謀深算的,方才,對著海荷官的和善可掬仍挂在臉上,一個人能保持一樣的笑容自始不變,不是虛假就是有詐,他笑吟吟地送客。“殺伐神龍,久聞大名,今天一見,幸會!”
  “打扰!”戈爾真冷得跟冬天的石頭一樣硬。
  陰森森的微笑挂在天龍子岳毫無溫度的嘴角,他背著雙手直到兩人從他視線內消失。
  “王,您放他們走,無异是縱虎歸山。”虛弱的嗓子,猥瑣的漢子,是金少康。他從隱密處慢慢地踱出來,拐杖不离身。
  “你懂不懂什么叫姜太公釣魚,离水三寸,愿者上鉤,不愿者回頭?我的游戲才剛開始,你等著瞧吧!”天龍子岳噙笑的臉不見了。這時,晴朗的天際忽然打下一道雷,閃點的极光映在他詭异的臉上,他幻化成鬼的猙獰模樣。
  他想要的絕不容許他人破坏,破坏者的下場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是是是,王英明神武,將是天下一統的王者!”金少康不忘拍馬屁。
  沾蜜的話人人愛听,可天龍子岳不同,他不屑地揚高頭。“最后一次警告你,別用那些阿諛諂媚的話來灌本王迷湯,我要的是有能力的助手,不需要小丑。”
  金少康捏了把冷汗,迭聲稱是。
  不過,話還沒說完。一把掌風倏忽無聲地將金少康擊倒在地,他嘔出一口濃濁的血,虛弱的身体跟破布一樣癱著。
  “……王,我不明白……”他明明死心塌地的。
  “你錯在沒有告訴我海荷官是恩儿。”要不是他在街上遇見,又要錯失一世。
  “對不起,小人真的不知道,她之前是祭壇上的祭品,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啪!”無形的五指印上金少康口不擇言的嘴。
  “大王饒命,小的說錯話。”金少康伏地求饒。
  “她是夫人,要對她如待我一樣。”從身上拿出一塊帕子,天龍子岳緩慢地擦手。
  出手打這种下人,根本是污了他手!
  “小人謹遵圣旨。”只剩半條命,金少康再也不敢多一句廢話,縱使眼中的怨毒几乎燒紅他的眼。
  “上師。”他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气呼喝。
  “大王。”回應极快,如絲縷的聲音透過夜色出現。
  “你早就知道海荷官是誰了?”
  “是的。”
  “所以我們才有今天這一場相遇?”
  “小的想給大王一個惊喜。”
  “我惊喜過頭了。”天龍子岳點頭,顯示出真心的高興。“我好几百年沒這么高興過,你做得好!”
  “這是小人的責任。”
  “我要她,一刻都不許拖延。”
  “可是這樣跟我們原先的計划不一樣。”空中的聲音遲疑了下。
  “上師,我看你沒有真正弄懂本王的意思,”天龍子岳拉開袍裾,坐下。“天下不是我真正要的東西,我之所以會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為的是她,這點,本王相信你比誰都清楚。”
  “是。”
  “我要你把我們的計划提前,把傀儡帶出去,喂飽它們。”八荒飛龍,哼,死龍有什么用呢?“本王要這些待慣安逸生活的群龍和無知的人們知道我的手段。”
   
         ☆        ☆        ☆
   
  有什么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一句“女人家不懂事”的話就想打發她,休想!踮著腳尖,海荷官從重重的院落摸索到議事廳的偏門外。
  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趴在門帘上,肩背冷不防被堅硬的東西戳了下。
  她伶俐回頭,小巧的嘴立即被許多只手給捂住。
  “嗚嗚嗚……”
  “噓。”噓聲四起,她差點被射來的眼光圍毆。
  “我們也要听。”賀蘭淳是帶頭的。淪為嘍囉的皇后平凡和區可佟和黃蝶點頭附和。
  原來是同仇敵愾。
  大家用眼神交會,每個人都點頭!唉,可想而知,她們被自己的丈夫各自拎回來后,或多或少全吃了排頭。
  “你們帶著包袱?”海荷官不解地發現。只是來做一下壁腳,用不著連家當全款出來吧!
  “他們一群大男人在一起,肯定是商量要怎么休掉我們,所以要未雨綢繆啊!”晃晃沉甸的包裹,賀蘭淳老實不客气地把細軟全扛上了。真要被休,太沒面子,先下手為強嘛!
  “銀子、珠寶太重我帶不動,錢庄的銀票行嗎?”刷地,區可佟亮出一疊簇新的官家銀票,面額都是千兩以上。
  “還有我,”平凡喜孜孜地貢獻自己几年來攢的私房錢,居然是根重死人的竹錢筒。“嘿咻,我不曉得里面有多少東西,不過,夠開銷了。”
  黃蝶清妍冰心,就算不好意思也別有一番風情。“我……很少用到銀子,什么都沒有。”
  “沒關系,妹妹我挺你!”豪气干云的賀蘭淳。
  海荷官被五花八門的元寶弄得眼花繚亂,她、她、她攢的錢跟眼前這些根本不能比,看著看著,她的眼珠几乎快掉下來。
  “別對不該你的東西流口水。”眼角的金銀珠寶突然被一道黑影遮住了。
  她傻傻抬頭。“爾真。”
  不只戈爾真,群龍的老大獨孤吹云,當今天子獨孤胤,珍珠龍戚宁遠,還有曾是一堡之主的獸王堡主海棠逸,几個人一字排開,臉上全是啼笑皆非的苦惱表情。
  就是不能對她們掉以輕心,唉!
  會各自把老婆帶到獨孤胤的別業中,是因為他們有非一起商量的大事,滿以為女人家有伴會安分守己些,結果——居然想集体卷款潛逃,這下,就算天塌,也要先把家務事料理好再說了!
  身為人家丈夫的一個個把自己的老婆領走了,也許群龍平常老是意見不合,這次心有靈犀,他們決定回家后要嚴厲禁止女人的聚會,三個臭皮匠胜過一個諸葛亮,五個女人在一起,男人的江山岌岌可危。
  “我也想听听你的解釋。”戈爾真抱胸。
  “這是我想說的話。”海荷官眼看不妙,喘口气,往空無一人的議廳跑。“為什么你不在石谷蓋房子,沒頭沒腦地上街來?”
  該說她心細如發,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放不下心,也幸好追了來。”
  “你擔心我對不對?”
  “這种事需要問嗎?可是你居然想跟那群沒腦子的女人翹家,近墨者黑,以后再也不許跟她們有任何瓜葛!”他怒吼地走向她。出谷至今,窩囊地跟著一群女人后面,為的就是因為她不在自己眼前的心神不宁。
  她,弄得他神魂顛倒,這樣拼了命的愛她,她能明白嗎?
  海荷官繞著議室桌嚷嚷。“你要保持理智,不能打我!”她禁不起盛怒中的他,一個指頭都經不起!
  “你再不給我停下來,我就真的生气了。”他長手橫過桌,海荷官就落入他的掌握中。
  “你放馬過來啊,這樣還不叫生气!”真的打殺起來,她還有小命嗎?
  “這是挑釁?”她的膽子不小他早知道,可是戈爾真不否認自己很喜歡看她自信滿滿、活潑生動的表情,看她全身煥發迷人光華,就令他心蕩神搖,根本不在意她的話挑戰了他的權威。
  “能讓你失控是小女子的榮幸!”能這般親近地瞧著他真好,海荷官著迷地攀上戈爾真的頸項,自動在他唇上啄了下。
  “你玩火?我會讓你知道男人是不能挑逗的。”他的气息拂過她的發。
  海荷官的本意其實是如此,她有一肚子的疑問想知道答案,此刻卻被他勃發的情欲封緘在露骨的溫柔里。
  “哇……”一聲長又曖昧的口哨打散了纏綿的身形,戈爾真飛也似地用自己身軀遮住海荷官。
  “我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撞坏了你們的好事,你們繼續,請!”戚宁遠“好心”地多嘴。
  戈爾真全身揚起火焰,正想罵人,“嘟咚”地一聲,在他身后的海荷官不知怎地摔了下桌,絆手絆腳的裙帶和議事桌上的書籍卷宗,几乎埋沒了她本來就嬌小的体形。
  大家在錯愕的當頭,只見到海姑娘一雙憑空亂揮的手。
  戈爾真哪還顧及方才要發的是什么火,含笑地救出海荷官,將她摟在怀里。“有沒有受傷?”他說著,也不管眾目睽睽,拉起她的衣袖就要檢視。
  “我很好,你不要動手動腳,好多人看著呢。”海荷官恨不得地上裂個大洞,好讓她一頭鑽進去,不要再出來,真是糗大了!
  獨孤胤憋著笑意,哪還有一點九五之尊的威嚴,而戚宁遠和海棠逸、獨孤吹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早笑彎了腰。
  海荷官羞得趴在戈爾真肩窩,再也不肯抬頭。
  “非禮勿視你們不懂啊,我也不是愿意要掉下來的。”她徒勞無功的解釋更換來哄堂大笑。
  戈爾真丟給眾人見好就收的眼神,帶著海荷官往偏門离開。
  “會你們先開,我去去就來!”
  群龍互拋了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你慢慢辦事吧,這里有兄弟在,你放心!”戚宁遠朝著無人的空气喊。
  “你再雞貓子狗叫,不怕他回來會痛宰你一頓?”獨孤胤想起沉入夢鄉的小妻子。
  “今晚不如散會吧,一天不開會又不會死,”有人附和。
  一場議會流產,不過,誰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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